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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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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確定了艾莎是個大買家。

“誰說我要標本?我要活的。你們做的標本,我還看不上眼,”艾莎美目一瞪。豐潤的唇裏,吐出了幾個字來。

“活的?艾莎小姐。你可別開玩笑。走私標本出去都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更不用說是活得,這賺錢也得有個底線,有錢拿,沒命花那還不是一句空話,”連“臭鼬”這把膽大的人都被艾莎的話嚇了一大跳。吉祥鳥和虹雉都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無論是走水路還是空路,都是帶不出去的。他們那夥人最常用的走私手法是利用九十年代末雲貴一帶的老林和密布的河網。趁著邊防巡警的疏忽。將客人指定只做好的標本先偷運到越南老撾一帶,再賄賂當地海關,走私處境。當中的每一個環節都得小心謹慎。稍稍出了個差錯,都是要惹上大麻煩的。

“怎麽,你還嫌到手的錢燙不成,別說是動物,就算是活人做的標本,我都玩過。算了,和你們這些人說,你們也不會明白。我要三只活的吉祥鳥,兩只虹雉。一只鳥我給你五千塊的價格,只用活捉,不用你來運輸。除此之外,我還要一只金絲猴和一只野生的東北虎,全都要活的,如果你能弄動手,我再額外給你十萬塊。”艾莎譏諷地看著臭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那個全國生活水平普遍不高的年代裏,一筆生意能賺上十幾萬,那可是天大的好買賣。這些為了錢,泯滅了天性的人,一定會接受的。

小鮮的手臂上一緊,只見冶子面帶驚色,對著她輕聲說著:“待會,你跟在我後頭。”冶子心裏有些後悔,貿貿然出來了,可既然出來了,他就要把小鮮安全的帶回去。

臭鼬一聽說不用運輸,心也寬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再問了一句,“艾莎小姐確定能運出去,不會出事?”

“外頭那輛切諾基可是我們小姐直接用政府配額買下來的,”翻譯得意洋洋著,一臉的獻媚。沒入世貿前,就算是再有錢的人要買輛進口車,都得去求個汽車配額。有錢沒配額的事,在當時的中國是普遍現象。

臭鼬聽出了些貓膩來,這個美國來的艾莎小姐,聽著可不是一般的有錢,一定和政府高官也有關系,配額不就掌握在了個別官員的手裏嘛?

“艾莎小姐,既然你說白了,我也把話說在前頭,五千一只鳥沒問題。雲貴一帶是金絲猴保護區,弄只猴子沒啥問題。不過你說得東北虎,可是有些難度,價格得再加一倍。”臭鼬那筆帳算得清楚,先要和東北那邊的人接上頭,再帶上幾個心腹去東北呆在十天半個月,來回的車費和吃喝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東北虎在全國範圍內都很稀罕,一身的虎皮虎骨都是寶,要想找到一只,還真是不容易。

就是不知道美國人把中國的老虎運回去做啥,總不能養在了花園裏,當做大白貓溜達吧。不過這些有錢人的心思,臭鼬也沒法子揣摩。

“只要你能確保找到,那就沒問題,你不是說有幾只虹雉已經到手了嗎?帶我過去看看,”艾莎也很爽快,加工車間裏的化學藥劑味很濃,艾莎可不想多呆,以免影響了她的皮膚。

“還得麻煩艾莎小姐往裏走,小心腳下,那些都是有毒的防腐劑,”臭鼬好像看到了座“移動金山”在前頭走,樂顛顛地跟在了後頭。

小鮮和冶子互看了一眼,做好了出去的準備。

70 抓了和尚跑了廟

臭鼬想著待會就能拿到幾萬塊,心裏就樂開了花,昨天被大巫師一參合,他啥都沒撈到。

“這都啥玩意,”那個梳了個大背頭的翻譯搶先開了門,沒走幾步,就罵罵咧咧地跳了出來,和他一同跳著的,還有幾十只青蛙。

“那幫死小子,怎麽把青蛙放這裏,也不把袋口綁牢了,待會看我怎麽收拾他們,”原來昨晚從小鮮的地裏抓來的幾百只青蛙,個大,肉頭也足,只用了十幾只,就準備滿滿一鍋。餘下來的,放在了外面怕逃了,臭鼬的手下就連袋子一起臨近了關鳥雀的小房間裏。

臭鼬一馬當先,掐住了只大肥蛙,“艾莎小姐,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帶幾只青蛙回去,我幫你剝幹凈了,這玩意是野生的,吃了對身體好。”

艾莎那雙大眼睛裏劃過了陣厭惡,“這是蟾蜍,不是青蛙,還有青蛙身體裏帶了很多寄生蟲,不想拉肚子拉到腿軟,你就少吃點。”不過她再看了看臭鼬手裏的蛙,擰起了眉頭,野生的青蛙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個頭,現在可是秋季了。

“去裏頭看看,”艾莎聽著房間裏除了青蛙叫外,並沒有其他聲音。要是關了活得鳥雀,哪能這麽安靜。

關鳥雀的房間裏擺了幾百只大小不一的鐵籠子,臭鼬每回抓回來的鳥雀,為了保持外形的美觀,都是用了好米好水單獨一個籠子養著的。像黑山那樣用了鐵網網的。也只是少數。誰讓黑山那鬼地方,蛇蟲帶毒。遍地都是蛇窩,抓只鳥雀都要小心。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鳥?”艾莎憤怒地指著房間裏空空如也的近百只籠子,屋子裏啥都沒有,她腳下的高跟鞋猛地一跺,踩爆了只蟾蜍的肚皮。

如果僅僅是逃了一兩只還好說,可能是工人餵食後忘記帶上鳥籠,現在是一百多只鳥雀,無論大小全都跑了,那擺明就是被人放了。關鳥雀的房間沒有多餘的門窗。進來的是唯一一扇門,另外的出口就是距離地面兩米多高的一處氣窗。這會兒氣窗已經被打開了。

“還看什麽,不要錢了是吧,追啊,”翻譯見艾莎的那張俏臉變了臉,抹了把汗,房間裏一股的鳥屎味,還有地上蹦個沒完沒了的蛤蟆。

“我這就去,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放了我的鳥。我一定崩了他。”臭鼬的心已經在淌血了,幾萬塊沒了不說,這會兒連其他鳥都跑光了。他咋和其他客人交待啊。

“不用亂追,這附近哪裏有樹林,”艾莎進了屋後,就沒發話,四下看過後,她走到了其中的一個鳥籠旁,看著地面上,留下的幾個濕漉漉的腳印,腳印一共有兩個,都不是成年人的腳印。

一群被關了好幾天的野生鳥類,見了人類第一反應就是攻擊,他們在隔壁時,沒有聽到任何鳥和人類的打鬥聲,看來放鳥群逃生的人,要麽就是很懂得鳥的習性,要麽...艾莎挑了挑眉,看來這一趟的收獲,跟她預期的有些不一樣。

早一個小時,就在眾人圍觀艾莎制作標本時,兩個鬼祟的小身影溜進了關鳥的小房間。

“你確定就在這間房裏?”小鮮想要沖在前頭,冶子說啥都不答應,說哪能讓一女的沖前頭,還說了一通自個兒年齡大,個頭高,要真是遇上了壞人,就讓小鮮調頭就跑。

倉庫很大的,兩外來的小娃東走西竄的也不是辦法,要不是冶子說他聽到了一陣鳥叫聲,兩人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門路。

“哇,好多鳥啊雞啊,”小鮮還是搶著推開了門,真要是碰到了個牛鬼蛇神的,她大不了就立刻躲到了空間裏去,安全性可比冶子高多了。

“不要走近,”冶子拽住了小鮮,門口的是幾頭西南罕見的鷂鷹。關在了籠子裏好幾天的雄鷹,青黃色的毛已經失去了顏色,見了生人,眼裏射出來的目銳光,很是不善。

一屋子的鳥都滿是敵意地看著剛進門的兩小孩。每次那扇門打開後,它們的同類就要少掉幾只。一天天的下來,屋子裏的鳥類被死亡的絕望包圍著,只要是有機會掙脫這些牢籠,它們的爪和喙會毫不猶豫地刺向來人。

“不成,我們得快點了,錢多多他們也不知什麽時候會進來,還有剛進屋子的人,”小鮮一眼就看到了那扇墻壁上的氣窗。

“我過去,你不要靠近,女孩子家的,磕著了碰著了就不好看了,”冶子挺起還不算健壯的胸膛,他並沒有立刻接近鳥籠,而是先將房間裏的鳥類全都看清楚了。房間的大小鳥籠裏,關了顏色形態各不相同的各種鳥,長腿白鶴到鷓鴣鳥,一應俱全,就像是個小型的鳥類博物館。

想著那夥人要將活生生的鳥雀制成了標本,冶子就憤恨不已。看遍了每個鳥籠之後,冶子走向了其中的一個籠子,裏面關著的是兩只長著彩虹羽毛的虹雉,其中的一只受了傷,蹲坐在了鳥籠裏。

也許是冶子眼中流露出來的憐憫感染到了那些鳥,也可能他那天生就讓鳥獸親近的天賦在關鍵時,發揮了出來。

冶子放緩了的腳步,帶著友善的手勢,成功的贏得了鳥類們的新人,他打開了鳥籠,那些鳥類爭先恐後鉆出了鳥籠。

“冶子,讓它們從這走,後頭有一片樹林,”冶子聽了聲音,回頭去找小鮮,房間裏已經沒了她的身影。冶子嚇了一跳,再一看。小鮮居然掛在了那扇氣窗旁。不用說,又是法術了。

冶子還以為小鮮要帶著他從氣窗外一起逃跑,哪知她目送著最後一只鳥也飛了出去後,又要繞著原路往回走。

“做啥,你別又想去鉆那個車後蓋,”冶子跟著小鮮貓著腰,照著原路折回了那幾輛汽車旁。小鮮也沒忘車後蓋鉆,而是從書包裏倒出了一堆的鐵釘,都倒在了那群汽車旁。

那群鳥類到了陌生的地方。又都受了驚,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亂飛的。屋裏的人很快就會發現了有人放了鳥,必須想法子拖住屋裏屋外的人。

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一個小時裏完成了,隨後小鮮和冶子就跑到了路上,找了輛路過的三輪車,“叔叔,送我們到白家古鎮的派出所。”

此時“臭鼬”那夥人才剛從倉庫裏趕了出來,錢多多他們已經喝得東倒西歪,見了薄怒上臉。更添了幾分俏麗的艾莎。不知死活的吹起了口哨。

“都給我起來,一個個都瞎了眼是不,倉庫裏的鳥全都飛了。”臭鼬氣得一人來了一腳,那夥人一聽鳥沒了,都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古鎮的郊外最近幾年搞開發,能容的鳥類暫時棲息的也就是離屋子一公裏遠的一小片森林了。

臭鼬帶頭爬上了一輛車,錢多多也顧不得酒醉,爬上了他的那輛破桑塔納,臭鼬叫他入夥時,收了一萬塊的入夥費,這下子可要打水漂了。

才剛上了車,車油門才剛一發動,幾輛車的後頭就跟著一斜,輪胎發出了可怕的漏氣聲。

“真他娘的,這時候還碰上了輪胎漏氣,”臭鼬跳下了車來,哈著腰看了一圈,在車輪胎下摸出了一大把釘子。

幾輛車全都中了招,臭鼬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身後一陣車喇叭響,那個翻譯探出來頭來:“還不上來幾個,還是艾莎小姐的美國車好用,幾個釘子幾把你們的破車擱倒了,沒用的家夥。”那語氣說有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臭鼬心裏想著,放鳥的人手段那麽陰險,連後路都給他堵死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那個競爭對手。想太多也沒用,他點了兩個抓鳥的好手,丟下了望眼欲穿的錢多多,就往小樹林趕去。

錢多多心裏還把漫天的菩薩神佛都求了一遍,保佑臭鼬能把逮幾只鳥回來,他那輛桑塔納也破了個小口子,不過好在他有備胎,換下來後,看看時間,他也得回家和老婆報個平安了。要不那只母老虎又要在那裏“問候”他祖宗N代了。

錢多多開車到了拐彎口,迎面開來了幾輛警車,他先還不在意,再看看警車開過去之後,分成了兩路,一路往了先前關鳥的大倉庫,另一路就往了大切諾基去的小樹林方向。這一發現,立馬讓錢多多驚出了一身冷汗,有人報了警。

他連忙踩了剎車,將車停靠在了路旁,將車後備箱的鐵網還有土槍全都扔了,再找了個停車房,把車裏裏外外都洗了幹凈。

“這下子就算是臭鼬那夥人真被抓了,招了供。我也能一口咬死不認識那幫人,”錢多多放心地開著車,往了工作單位開去。

白家古鎮上,小鮮和冶子正準備找輛車回家。“小鮮,你看那邊,”街口方向,幾輛警車開過,車上還坐著垂頭喪氣的臭鼬那夥人。

小鮮看到的並不是警車裏被抓的那幾個人,她拽了拽冶子指著警車後面,緊跟著的一輛越野車。

威風凜凜黑色的越野車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了個金發及肩的少女,她的容貌很是奪目,只是更影人註意的是她下車時,懷裏還抱著兩只毛羽鮮艷的虹雉。

71 控獸師間的較量

不可否認,艾莎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雖然她的毛是黃的,走路跟踩高蹺似的,衣服的領口露出了片雪花花的胸脯,不過從周圍旁觀著的路人的眼神裏,小鮮還山谷能讀懂一個詞:“驚艷”。

瞥瞥冶子,他也面部呆滯,只不過他的眼神和周邊的人不同,不是盯著艾莎的臉蛋和胸口,而是看著她懷裏的兩只鳥。

那輛長得特別漂亮的鐵皮子車讓小鮮認出了艾莎和臭鼬他們是一夥的,那輛長得特別氣派的鐵皮子車咋沒壞?她在車輪下加了足量的鐵釘,為啥她的車還能穩穩地開在了路上,小鮮並不知道,當年的進口車質量好,尤其是剛推出來越野大切諾基,輪胎是加固過的,一般的鐵釘和石塊根本就奈何不了它。

“小孩,看傻眼了吧,我們家艾莎小姐人美連鳥都會自動送上門了,”翻譯鄙夷著眼前的兩小孩,穿得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鄉下孩子。還真是個鬼地方,蚊蟲多人也長得跟蚱蜢似的,人也沒素質,見了外賓不禮貌地盯著猛瞧。

幾輛警車開走了,翻譯也跟著松了口氣,剛才還真是驚險萬分。由著臭鼬指路,他開車將艾莎小姐帶到了那座小森林,逃跑的鳥果然都躲在了樹林裏。

剛等到臭鼬那夥人把捕鳥的器具從車上搬下來,兩三輛警車就呼嘯而至,把臭鼬那夥人抓了個正著。翻譯立時沒了主意,那口賣國英語說得只結巴。在中國,走私受保護動物。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超過了幾只,就是重罪。艾莎小姐是美國人家裏又有背景,根據中美協定,是可以享受司法特權的。他努力了五六年,才剛混到了張美國的綠卡,頭上還頂著個中國國籍,在國內犯了事還是要坐牢的。

“鎮定點,照著我教你的說。”艾莎見了帶著大蓋帽的警察,沒有急色倒還鎮定。

“這位是美國羅斯特家族的艾莎小姐。她是代表美國動物保護協會來中國做頻危動物保護工作的。在貴陽時,我們得知了有夥不法分子,專門走私動物標本,艾莎小姐不顧個人安危驅車跟蹤他們趕到了這裏,準備要解救這些鳥類。剛想報警時,你們就來了。”翻譯聽著艾莎的說辭,說順溜了後,又裝出了副海歸人士的面孔來。

說話時。他還不忘遞給了臭鼬一記“識相點。別亂說話”的威脅眼神。

派出所的人聽完話後,再看看艾莎的一身氣派,信了大半。

“過來。”艾莎擡起了手,瑪瑙似的眸子透過了密葉環繞的樹林,緊盯著兩只虹雉棲息的地方。

樹林裏的樹葉被風吹得散開了,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出現在了空氣中,那兩只瑟縮在了葉裏的虹雉,撲起了翅膀飛了下來,很是親昵地啄著艾莎的手指。“這兩只虹雉受了傷,我們要帶著它們回去接受治療。”

見了這一幕後,警察們最後的疑慮也打消了。他們押送著臭鼬那夥人上了車,再客氣地提醒艾莎,下次要是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只用報警就可以了。

事情的經過小鮮他們是不知道的,可是那兩只虹雉在艾莎的懷裏這件事卻是明擺在了冶子面前的。他也認識那輛車型彪悍的越野車,對於外國人,他說不上多大的好感,但對於隨意買賣野生動物的人,他是極端痛惡的。

“放開它們,”冶子紅著臉,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憤怒。那兩只鳥兒在發抖,他能感覺到它們的情緒波動,“聽不懂人話是吧,我叫你把它們放下來,別再折磨那兩只鳥。”

四周的空氣仿佛擰麻花般扭曲在了一起,雖說看不到,可小鮮能感到全身上下被一股強大的沖擊力包圍住。

翻譯一聽尖起了嗓門,一個鄉下男孩,敢對高貴的艾莎小姐發火,翻譯想沖上前去,訓斥男孩再給他兩耳光,趾高氣揚地質問他,眼睛是不是長在了腳底板上。可他說不出話來,嘴裏的舌頭成了塊石頭,沈甸甸的,擡也擡不起來。

艾莎“聽”懂了冶子的話,有時候人類之間的交流的方式並不僅僅局限於語言。

“少年,你想不想當我的寵物,我有只非洲豹年前死了,你看上去跟它真像,”艾莎沒有為了冶子的話而感到受了冒犯,她頗有興趣地打量著冶子,從他健康的銅紅色皮膚,再到抿緊了的唇和憤怒欲噴出了火的瞳孔。

養人比養動物更有意思,她控制動物的能力母親一直很是不滿,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她倒是想把馴獸的本領用在了人的身上,如果使用得法,母親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羅斯特家族的艾莎已經想象著,用一根黃金的鎖鏈,拴住了“獵豹”少年的情形了。桀驁的眼神,難以征服的氣質,這些都是艾莎最喜歡的。

“瘋女人,”冶子從艾莎那雙惡心的藍眼裏看出了渴望,這讓他渾身不舒服。

小鮮在旁拼命地運轉著大腦,總算在詞匯有限的大腦裏抓到了幾個詞,“you ,fat pig。”

品性純良的小鮮,她學英語的過程和我們大多數人不同,絕非是從“臟”開始的,你能想象諸老爺子正兒八經的教導小外孫女,“bitch,asshole”之類的臟話麽。她聽了近一年的字正腔圓的英語廣播,絞盡了腦汁出來了幾個組合“臟詞”。

空氣中,蹦出了一道火星,艾莎美目陡然瞪大。對於同性,尤其是穿得臟兮兮。毫無美感可言的黃種野丫頭,她歷來是厭惡的。

艾莎懷中的那一只沒有受傷的虹雉騰地飛了起來,尖銳的爪就往小鮮的臉上抓去。

說它快,還有更快的,身如矯鷹的冶子以亞光速的速度擋住了雉鳥的攻擊。

天陰了下來,今個兒的天很晴朗,空中沒有雲。壓黑了街道的天空的是近百只鳥,擻著毛的蒼鷹,歌聲婉轉的鸝鳥。細腿白羽的鶴,儀態萬千。同氣連枝的百多只鳥,它們不約而同,沖著衣著光鮮,內在卻敗如爛絮的艾莎和翻譯齊叫不止。

白家古鎮的住戶們還沒一次性見過如此多的鳥雀,一聲聲高低起伏的鳥叫,音如泣血,聽得人頭皮生栗。

腦中“嘣嘣”兩聲,似有意弦崩斷。先前強制和雉鳥連結在一起的馴獸訣被打斷了。以艾莎現在的水準,一次性還不能控制那麽多的鳥類。她敗了,倒不是說那小男孩有多神通。而是因為她失了人和地利。

“走,”艾莎眼見事跡敗露,趁著人還沒多起來,嬌喝一聲,就跟著翻譯匆忙地上了車。

冶子和小鮮回到山裏時,東南苗寨和葛村出奇的安靜,沒有敲鑼打鼓的尋找,也沒有煩躁不安的張望。小鮮先回了家,聽鄰居說外公下午就去了苗寨,還沒回來,她想著該是在李家,就跟著冶子去了苗寨。

李家的吊腳樓裏,諸老爺子和李曲奇正在下棋,冶子媽站在了樓梯口,眼裏看不出是喜還是怒。

一路上回來時,兩小娃心裏都想著免於挨罵的借口,最後經兩人協商一致,統一口徑,得出的結果是,今天上學途中,遇到了人販子。

“哦,”冶子媽饒有興趣地繼續問著,“人販子一並拐了你們倆?”

“拐得是小鮮。她年齡小,好拐,”冶子的指尖對準了小鮮。

“拐得是冶子,他是男的,值錢,”小鮮的手肘準確地拐向了冶子。

“你們倆就別狗咬狗了,小海去寺廟把事情都說了,中午前善因師父來過了。冶子,你年紀大,又是當哥哥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一說,說得不好不清楚的,接下來的幾天就給我去工坊拉風箱,”冶子瞧著阿爸的臉色看不出多少名堂來,諸時軍也只是附和著在旁點了點頭。

冶子媽心知兩孩子還沒吃飯,就讓兩孩子先去吃飯。李家的爐竈裏紅彤的炭火還沒滅,四五根竹筒裹著芭蕉葉,豬頭和米飯的香氣隱隱欲動,誘得兩孩子顧不上燙,就將竹筒翻了出來。

綠色的竹筒已經烤成了馬黃色,小鮮沒吃過竹筒飯,揭芭蕉葉時,心又急了些,結果被燙了手,冶子一邊笑著她笨手笨腳,一邊將手裏剝開了的筒飯送了過去,嘴裏還嘮叨著:“我要是人販子,才不拐你這樣的嘞,那麽笨。”

“你說誰笨,要不是你磨蹭著一定要把那幾只虹雉送到了鎮上的動物保護站,我們能那麽遲回來?”小鮮說歸說,接竹筒的手可沒停。

冶子嘿嘿笑了兩聲,撕開了芭蕉葉,嘴裏囫圇吞了口飯,嚼了幾口飯後,沖著姆媽喊了句:“姆媽,哪來的新稻米,好吃。”說冶子笨那可是委屈他了,他的五官味覺可是比普通人靈敏多了,新米老米隔了夜的魚他一鼻子就能聞出來一張嘴就能吃出來。

“你諸爺爺送來的新米,說是小鮮種得,小鮮可真有出息,才七歲大就懂得種田了,還種出了這麽好的稻子,這可比苗家的香稻要好多了,”冶子媽給孩子們溫了兩碗山菌湯。今天下午善因師父上門說兩孩子不見了,小海又學了小鮮今早出門碰到的事一說,兩家人再去村口一打聽,說是兩小孩早前還真在村頭晃蕩了下,後來就不見了人影。

李家夫婦倒沒多大反應,苗家哪個小孩不要鬧一次迷路失蹤的,他們的鎮定很快就傳染了諸時軍,老爺子想想最差的可能性也就是小外孫女被冶子誘拐了,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72 葛村的風水(一更)

冶子媽又熱心的和蓮嫂一起也把小鮮的那三畝地的稻子割了。老爺子就替小鮮做了主,送了些新米給李家。冶子媽趁著新鮮,剁了豬肉和上了山椒子,做了竹筒飯。

冶子吃過了飯後,就將白天發生的事說了,兩家大人聽著,嘴上少不得有幾句埋怨,可再轉念想想,又是一陣歡喜,這麽小的兩孩子,就懂得報警抓壞人,雖說危險了些,可好歹也是毫發無傷的回來了。

諸時軍從冶子的描述裏,聽出了些不尋常來,這孩子能控制鳥獸?這對於擁護黨信科學信了一輩子的諸時軍而言是一個不小的沖擊。老爺子要是知道自家的孫女是穿來的,而且身上有個更怪異的空間,還不知要做何感想呢?

李曲奇和冶子媽都是直爽的人,見兒子說漏了嘴,也不隱瞞。冶子和小動物親近的程度,就是在苗寨裏也是出了名的,兩歲大才剛會走路的冶子,被冶子媽背在了身上,上山采茶,就能引了鳥雀圍著了他的身旁嘰喳,還有幾次,連山裏的野豬和大豺狼也引來來。打那以後,冶子媽就反覆要求冶子不能和鳥獸太過親近。

“和鳥獸親近也是好事,又何必壓抑了孩子的本性,”大千俗世。奇人異事屢見不鮮,諸時軍心中暗嘆的同時。話語中還帶了些責怪李家夫婦不該壓抑冶子的天性的意思。

“諸老爺子,事有好壞,冶子和溫馴的動物在一起時,脾氣還算溫順。可跟了兇猛的獸類一處,脾氣就跟著暴躁起來,好幾次險些傷了一起玩耍的孩童,所以我才和孩子他爸商量著,一是讓他學學制銀的手藝,讓他在了千錘百煉的活計中學著磨去銳氣。二就是讓他和兇獸少相處。防著出了意外,”冶子媽將事情的原委說清後。諸時軍才明白了過來。

小鮮聽罷,心想要不是冶子是男的,他一定能學好蠱術,那時候別說是大巫師,只怕是真正的修仙人,也和他難以匹敵。

說完了孩子們的事後,老爺子就領著小鮮回去了。冶子媽燒熱了水,讓冶子去燙燙腳。洗掉滿身的灰塵。

李曲奇還坐在了堂屋裏。手裏抓著那把老爺子送來的新米,冶子媽似是知道他在想愛什麽,坐在了一旁。“諸老爺子和葛村的村長已經找了好幾趟寨主了,都沒說成。”

“大巫師那裏是咬死了,絕不能動了白龍潭的地界,她老人家這些年身子虛了,脾氣也愈發古怪了,只說是龍潭一破,兩邊都是要遭殃的,”李曲奇見諸老爺子連日來走得殷勤,下棋時又是心不在焉的,心裏也有了底,可他也不能冒了風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

葛村的村長家,也亮著盞燈,村支書錢永富抽著水煙,吐出來的煙圈子熏得村長的眼只發酸。

“大福啊,你咋對得起你爹,村裏今年的稻田還是歉收,多多那小子不知提了多少禮才讓鎮上把補貼款發了下來。”錢永富比村長大了九歲,不過他的輩分高,算上去還是金村長叔伯輩的人,所以村長村裏村外的事上還都是讓這他的。

村裏的稻田和往年比起來雖說害了蟲病,可有了諸時軍的指導,盡量減少了損失,已經算是豐收了,村長說道:“叔,今年的糧米剛夠村裏用,桌上的稻谷您也看到了吧,明年我們就用這種稻種播種,只要老天爺給臉面,明年的糧食產量準保能翻幾翻。”

那張老八仙桌上,擺了幾把稻谷,顆顆腆著肚,就是小鮮那三畝地裏割下來的稻子。諸時軍只脫殼了少部分的米,這三畝地的稻種明年都要播回去。

“老天爺給臉?還是東南苗寨給臉,那些苗子啥時候給過我們葛村臉了。從老祖宗那輩起,他們就和我們對著幹。讓你找人直接去白龍潭旁挖個溝渠,築個壩子,引水灌溉,你畏畏縮縮的只知道去求人。收成不好的原因是啥,是睡不夠。你看看地裏還沒收的那些莊家都趕得上秋後曬幹的稻草了。”村支書大手一拍,震得桌子嘎吱嘎吱響。

“不成啊,叔。那頭說是挖了風水不好,會害了天災的。”村長還想再解釋。

“虧你還當了好幾年村長,去鎮上參加了十幾次培訓,都啥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你怕是吧,改明個我就讓多多去找個施工隊,去挖個渠道出來。經費挨家挨戶的收,我都算好了,一戶人家攤上一百二,村裏再補貼五千塊。”

“叔,這不成,要是對面苗寨鬧起來可不得了,”往年村裏鬧水荒時,還去苗寨借過幾次水,萬一壩子修了,關系弄砸了,下次再有啥事可就難開口了。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鎮政府天高地遠的,真要有個急事還是得和苗寨有商有量的,而且村長和苗寨寨主講了水稻的事,說是只要對方一松口,他們就將種新水稻的訣竅和稻種送給他們一些。看著苗寨寨主的反應,隱約也有了松動的跡象。

“你這是不聽組織的意見,想造反是吧,你忘記了當年你爹生病時,是誰背到了山下去的。”錢永富前陣子聽兒子說搞啥投資用了一萬多塊錢,手頭正緊著,心裏就生了壞主意。說啥施工隊最後還不是從村裏強拉幾個能刨土的,去挖條溝渠出來,引了水到了村裏就成了。

葛村有一百多戶人。一家一百二就有一萬兩千塊,加上村裏補貼的五千。就有了一萬七千塊,誰家要是不答應,就去封了他家的水井,白天晚上的電也全都斷了。這筆錢真正用到了挖渠上的連百分之一都不用,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錢永富說啥也是不肯妥協的。

“叔,您甭生氣,這事我再和村委會商量商量。”村長所謂的村委會,也不過是幾個閑著沒事的老村民。

“甭商量了。

柱子爹鴨蛋娘都答應了,明天一早趁著天陰涼。我就喊多多回來,讓他找人去白龍潭挖個口。反正也就是在我們這邊挖條渠,苗寨那邊的人也不知道,”村支書抖落了幾縷煙末,就算是把事情定下來了。

村長晚上躺床上一宿沒合眼,天剛拂曉時,他就翻身坐了起來,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後。急巴巴敲響了諸家的門。

只怕老爺子這個時辰上山去了。村長剛在屋裏耽擱了些時間,拍了幾下門後,就聽了小鮮來應門了。

“金大伯。你找我外公有事?”小鮮上學後就沒有再跟諸時軍上山鍛煉了,這會兒正準備吃早飯呢。村長見應門的是小鮮,也就沒了法子,就打了個招呼打算上山去找諸時軍。

人才到了村口,就看到了錢多多開著他那輛車停在了村口,車後座裏還坐著幾個五大老粗的施工工人。原來村支書昨晚還沒跟村長說事前,就先在村廣播站打了通電話,通知兒子第二天一早就回來。到時候渠道也挖開了,苗寨的人也只能幹瞪眼了。

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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