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孔很細很小，如果不是沈漁檢查認真可能還會錯過。

如果這小孩只是手腕上手背上的針孔多一點，沈漁還不會太在意，畢竟她不認識這小孩，也許這小孩的身體很弱，需要經常打針吃藥也說不定。

可這些針孔在後背。

沈漁臉色沈了一瞬，她看著小喪屍的屍體，沈默半晌，拿出還有電量的手機出來拍了幾張針孔照片，然後對著沈欣點點頭：“燒了吧。”

沈欣的火不是一般的火，不過是兩分鐘，這一堆屍體都被燒成了灰。

小喪屍被沈漁單獨放在一邊燒了，等只剩一堆灰了，她拿出來一個小玻璃瓶，裝了一點小喪屍的骨灰進去，然後才站起來：“走吧，我們逛逛這裏。”

這一座研究所最重要的地方不是最底下的八層，而是第五層。

負三負四是普通研究所在的地方，負五是大佬們研究的地方，一般的研究還不能放到負五來。

而負六負七負八三層放置了眾多研究標本。

沈漁的目標就是把負五找一遍。

何老給沈漁的那張身份卡是他自己的，何老是研究所權限最高的那一批人之一，拿著這一張身份卡的沈漁什麽地方都可以去。

她記得自己之前看過的平面圖，正要從幾間比較重要的房間先找過去，沈欣就扯了扯她的衣袖：“跟我來。”

沈漁遲疑一秒，跟著沈欣走了。

路星越沈默跟在後面，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只剩了三份輕緩的腳步聲。

沈欣走到了其中一扇門外，她看了一眼沈漁：“打開吧。”

頓了頓，她又補充：“我覺得你看了裏面的東西，應該會答應我當初的提議。”

沈漁：？

她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她用何老的身份卡輕松刷開了門，下一秒就有黑影撲過來，沈漁直接攻擊了過去，卷住黑影之後她才發現這是一只長著老鼠頭的貓。

它攻擊力看起來不強，但是它後面還有幾只形狀奇怪的東西，沈漁都抓住了，她臉色越發難看，等進了這一間房之後，她就看到了……

屍體。

動物屍體，人類屍體，喪屍屍體。

屍體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上面還被啃得坑坑窪窪，沈漁閉了閉眼，而沈欣已經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個口罩，戴上之後就去翻找東西去了。

幾個小怪物都被沈漁捆住丟在了一旁，她也跟著去翻找線索。

但是沈漁找線索的速度沒有沈欣快。

沈漁才找到兩份打印的實驗報告，沈欣那邊已經在喊她了。

“應該就是這些東西了。”沈欣說。

沈漁一看，實驗報告，實驗材料，還有一些可能已經被用上的實驗器材全部都在這裏。

沈漁：“……”

這找東西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沈漁難得有點懷疑人生，可沈欣卻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好像她這種行為是很正常的。

沈漁揉了揉眉心，還是先找了個箱子出來，把實驗器材之類的東西先存放進去，手中大致翻看著實驗報告。

畢竟沈漁也不是學生物學的，也沒有做過實驗，實驗報告她大部分都看不懂。

可有不代表她不認識某一些詞語。

“蜘蛛和喪屍結合……”

“小孩變成的喪屍是否是特殊的……”

“……”

等等之類的詞語她都看到了，並且在同時，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那些怪物的出現是因為有人做實驗，這是非法的反人類實驗。

“要再下去看看嗎？”沈欣問。

沈漁眉心一跳：“下去看？”

沈欣說：“雖然我覺得沒什麽，但是你如果不下去，可能會後悔。”

沈漁：？

她不太明白沈欣是什麽意思，但是想到要下去這回事兒，她心中突兀一跳，但是卻有一種想要下去看看的感覺。

這是什麽覆雜心情？

沈漁壓下心中覆雜：“下去看看。”

原本沈漁以為負五的情況就是極限了，畢竟這研究肯定是末世才開始的，就那一群看上去沒有什麽戰鬥力的人，能夠在負五層自由行走就算是不錯了，結果到了負六負七層，她才知道情況遠比她想象的要糟糕。

末世才開始不到一個月，負六負七層有一半的地方擺上了末世才可能有的，和喪屍結合的研究，那些亂七八糟拼湊起來的怪物沈睡在玻璃罐裏面的液體裏。

並且負七層比負六層的數量更多。

那麽負八層呢？

沈漁不知道那裏面會有什麽。

而沈欣在她即將打開負八層的時候，忽然按住了她的手：“你如果後悔了，可以現在上去，啟動研究所自毀程序就可以了。”

沈漁一楞，她沈默半晌，還是搖搖頭：“我要看完。”

沈欣說：“如果裏面很危險呢？”

如果很危險……

“我一個人進去。”沈漁淡淡說：“你們兩個留在外面等我。”

“我跟你一起進去。”不等沈欣說話，路星越先表態。

沈漁卻並不希望路星越跟進去。

沈欣也看了一眼路星越：“你就別進去了，我跟你進去。”

前面半句是和路星越說的，後面半句是和沈漁說的。

沈漁不讚同：“你也不要進去了。”

沈欣回頭看了路星越一眼，忽然一揚手，路星越眼中疑惑一閃而過，然後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眩暈，他遲鈍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轟然向後倒去。

還多虧了沈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然他就要摔到地上了。

“他怎麽了？你在幹什麽？”沈漁眉心狠狠跳了跳。

“讓他安靜點。”沈欣都沒多看一眼路星越，她和沈漁說：“我還是之前的意思，如果你願意，我會輔助你順利成為喪屍皇。”

沈漁：……

“來吧，進來看看。”沈欣唇角居然勾起一抹笑：“來看看醜惡的末世。”

“看看醜惡的人性。”

震撼。

只能用震撼來形容沈漁的心情，單純的恐懼厭惡或者是怒火已經無法準確形容她的心情了。

這第八層底下……是一只怪物。

只能用怪物來形容這個東西，它有十幾個頭，幾十條胳膊腿，這些頭和胳膊腿中，有人類的，有喪屍的，也有各種動物的。

它的身體像是一團肉山，堆砌著，龐大而臃腫。

“它本來是一個人。”沈欣忽然開口：“你看到中間那個帶著痛苦的頭了嗎？就是他，他本來覺醒了異能。”

“可是他被研究了。”沈欣說：“他成了怪物，失去了理智。你說，這一次救出去的人真的應該被救嗎？”

真的該救嗎？

沈漁有那麽一瞬是真的動搖了，可她隨後就反應過來：“不，這個研究所既然是在國家的監控之下，而且還在這麽熱鬧的地方，就不應該真的太出格。”

至於有人研究出來這麽一個怪物……

“或許這個研究所裏面有人沒有底線，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沒有底線。”沈漁說：“不能因噎廢食。”

當然，這裏的情況當然是要報告上去的，還有這只怪物。

沈漁覺得自己剛開始察覺到的危險應該就是這只怪物，難怪，她就說之前兩次她感應到的危機明顯更危險，這一次雖然小喪屍它們的實力更強，但是她自己完全沒有受傷，不至於觸發她的感應吧？

源頭竟然是在這裏。

可是……它為什麽在沈睡？

沈漁帶著點疑惑的眼神落到了沈欣身上。

沈欣大大方方點頭：“是我做的，確保你能真正蛻變成喪屍皇之前，我會保證我自己的安全。”

簡而言之，這玩意的傷害太大，所以沈欣用了點辦法讓它沈睡了。

沈漁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你既然有這種本事，就算你想毀滅世界應該也能夠做到吧？”

“你以為讓它沈睡對我而言很輕松？”沈欣嗤笑：“讓它沈睡的東西我一共都只有三份，本來有一份是給你準備的。”

但是後來沒用上。

沈漁知道她未盡之言，她越發肯定沈欣保留了很多的秘密，她無奈：“那你想怎麽辦？”

“你還是覺得這個世界很好嗎？”沈欣問。

“有光就會有暗，有好人也會有壞人，或許末世是藍星給人類的一個懲罰，可我還是想看著人類繼續活下去。”沈漁笑了笑：“總有人值得活下去，不是嗎？”

沈欣定定看了沈漁半晌，沒說話了。

沈漁卻在憂愁，憂愁這怪物應該怎麽解決。

“你有晶核嗎？”沈欣忽然問。

沈漁：“有，怎麽了？”

“可以給我嗎？”沈欣強調：“所有晶核。”

所有晶核？

沈漁手中是有不少晶核，小藤那邊也還有不少，都是這一路小藤悄悄收集的。

晶核很重要，但是對沈漁來說，晶核又不是那麽重要。

畢竟以她的實力加上小藤的能力，攢點晶核不過是消耗點時間的事情而已。

所以沈漁直接將自己空間裏的晶核都給拿了出來，還讓小藤拿出來了五分之四的晶核，還剩的五分之一也夠小藤一段時間的使用了。

“我給小藤留了點，當它的零食。”沈漁倒是沒有瞞著。

“……你晶核可真多啊。”沈欣表情覆雜。

但是隨後，她就一揮手，擺在地上的晶核都消失了。

沈漁：“？”

所以沈欣也有空間異能嗎？也就是說，他們一隊四人一藤，就有三個空間了？

這空間含量是不是過高了？

沈漁還在胡思亂想，沈欣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對她說：“忍著點疼。”

“？”沈漁張嘴想問，可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忽然從手臂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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