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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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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公主抱 ◇

◎【岑家法器】◎

孟安節知道自己要死了。

明明坐在柔軟的棉絮之中, 但他卻冷得發抖。

崔椋看出了他的異常,剛想張嘴說些什麽,卻看到他對著自己搖了搖頭:“別折騰了, 早點死我還能輕松一點。”

孟安節望著窗外漂浮著的粉末,眼前一陣發黑:“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我喜歡秦寄真。”喉頭湧上一股腥甜的血腥氣, 他劇烈的咳嗽了一陣才接著說道:“我想娶她, 但與她成親不過是我的奢望罷了。”

“不過,在生前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 說不定可以通過另一種方式完成。”

崔椋鼻子有些發酸,她大概猜到了他要說什麽,卻只覺得更加難過。

“……等你下次再想寫話本的時候,能不能讓她成為我的妻子?”孟安節長舒了一口氣,好像自己剛剛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一般,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書舍我贈給你, 你就按照我跟你講的故事……這回……結局一定要讓我們在一起……”

“好。”崔椋重重的點了點頭。

“寫完了之後記得燒給我, 自己的故事, 怎麽著我都得是第一個看的……”他從懷裏取出一個洗得發白的帕子,緊緊地攥在手中。

孟安節死了。

岑暄曜把背上的鬥笠蓋在他的臉上, 靜靜地垂下了眼眸。

“……咱們走吧。”崔椋深吸了一口氣,她跳下了巨大的床,朝門口走去。

如果不是她,孟安節是不會死在這裏的, 是她連累了他。

“只有出去, 才能找到那個將我們帶到法器中的人。”她淡淡地說道,聲音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

“等等。”岑暄曜跟在她的後面, 扯著她的手臂往後拽了一下:“先別出去, 外面飄著的白色粉末是毒菌孢子, 有劇毒。”

他將控制面板上的字展示給崔椋看,原本舒朗的眉目盡是嚴肅:“這些孢子能腐蝕皮肉骨骼,此時出去有危險。”

“既然孟叔已經……那我們不如在此處待到第三天,等三天一過便能出去了。”

突然,房頂上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脆響,地上的兩人一狗朝上望去。

“恐怕呆在木屋裏也不會安全到哪兒去。”崔椋喃喃自語道。

木屋的屋頂不知何時被孢子腐蝕出一個大洞,從那個大洞中不斷的有白色粉末往屋子裏落下來,房梁突然斷裂,差點砸到狗子師尊。

看來這地方是真不能呆了,在被腐蝕之前他們很有可能會被砸死。

岑暄曜在儲物袋中翻翻找找了半天,掏出來一個披風:“來的太匆忙,沒帶什麽好東西,這天蠶絲披風說不定能抵擋住那些孢子,等下我們可以披著它直接沖出去。”

“這就一個披風,咱們能躲得進去嗎?”

岑暄曜將狗子塞到崔椋的懷裏,然後一把攬住她的腰,讓她緊緊貼著自己:“沒事,我只用擋個腦袋就行了。”

他將披風蓋在兩人頭上,腳尖輕點,一下朝門外縱去。

在踏出木屋的那一刻,崔椋放了一把火燒了木屋。

她不想讓孟安節被孢子腐蝕,與其面目全非地死去,不如帶著那塊帕子一起在火中去往生。

岑暄曜大半個身子都露在披風外面,他緊緊摟著崔椋,幾乎將她整個納入披風之下。

他被腐蝕的皮膚正在逐漸潰爛,這孢子雖然沒有豬皮中的黏液腐蝕速度快,但是一旦沾上了卻是深入骨髓的疼。雖然這些傷口在出了法器之後都會自動愈合,可此時的痛感卻是真切存在的。

岑暄曜咬了咬牙,偏頭朝崔椋說道:“咱們飛高一點,看看能不能脫離孢子的範圍。”

一聽這話,崔椋立刻將燼宵劍拋起,然後將一直摟著她的岑暄曜打橫抱了起來,狗子被墊在兩人之間痛得嗷嗷叫。

她一下子跳上劍,然後催動靈力禦劍向上飛去。

不知飛了多久,周圍的孢子總算是少了一些,這讓崔椋稍稍舒了口氣。

岑暄曜猜的果然沒錯,只要飛得足夠高就能脫離險境。

被公主抱的岑暄曜一直沒說話,他僵直著身體,就好像一條幹巴巴的鹹魚一樣。活到這麽大,他可是第一次被個姑娘抱著,此時心裏便有些不自在。

“餵,你要再往外靠就掉下去了。”崔椋把他往上顛了顛,似乎並不覺得兩個人的距離有多近。

“……哦。”岑暄曜乖乖地應了一聲。

形勢緊急,由不得他多想,抱著就抱著吧,多大點事兒啊。

只不過這個崔椋明明渾身是血,看起來活像從地獄爬上來索命的惡鬼,身上卻這麽柔軟……等等!

意識到自己剛剛碰到了什麽,岑暄曜的臉迅速飈紅,他又開始往外撲騰,搞得崔椋差點從劍上摔下去。

瞟了一眼他紅得像個番茄的臉,狗子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它看著自己柔軟的屁股搖了搖頭:“年輕人,真是太純情了。”

不過是靠個狗屁股而已,至於這麽激動嗎?

……

等落到一根粗粗的樹枝上時,岑暄曜腿都軟了。他兩手撐著粗糙的枝幹跪了下來,氣都有些順不過來。

崔椋:……這又是什麽被孢子腐蝕的後遺癥嗎?

下方的草木皆被腐蝕枯死,幸好他們跑得快,不然估計也是這個下場。

崔椋坐在樹枝上,看著地上熊熊燃燒著的小木屋沈默不語。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孟安節剛剛說過的那些話,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摩挲著燼宵劍的劍柄。

這個秦寄真怎麽聽起來那麽像現代人?

除此之外,創造法器的岑家先祖似乎也與這個仙俠世界格格不入。

……難不成穿越過來的的不只有她?

岑暄曜似乎是緩過來了,他坐得離崔椋很遠,一副“誓死守護自己貞潔”的樣子。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夜幕降臨,周圍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嗡嗡聲。

“有蚊子?”岑暄曜從樹枝上站了起來,他掏出一顆夜明珠朝四周照去。夜明珠的光很亮,周圍的景色瞬間一覽無餘。

看著圍著兩人飛舞的超大號蚊子,崔椋無語地張了張嘴:“這幾天怎麽凈跟蟲子過不去。”

這玩意兒跟人差不多大,就算把他們仨都吸幹了恐怕也不夠它一頓飯的。

為了防止蚊子被吸引過來,岑暄曜又將夜明珠裝了回去,一時間,幾人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擡起千機弩往崔椋那邊靠了靠,順便將趴在樹枝上的狗子也拐到自己腳下。

耳邊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些蚊子似乎又飛近了一些,站在樹枝上都能感覺到有輕輕的風扇到臉上。

伴著震天響的翅膀振動的聲音,崔椋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祈禱著:“信女願單身十年換這些蚊子都是公的。”

她話音未落,突然一陣刺痛從腿上襲來,崔椋一劍揮去,火光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一只漆黑的大蚊子正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企圖吸一口她小腿上的血。

火焰將蚊子瞬間燒焦,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糊味,狗子警惕的朝著黑暗叫了起來,時不時還問候一下蚊子的祖宗十八代。

崔椋小腿的傷口處傳來一陣血腥氣,周圍的蚊子仿佛是得了什麽號令,它們紛紛朝樹枝上的幾人湧來。

岑暄曜剛射出一支箭,反手又折斷了一只蚊子的口器,趁著喘息的空當他迅速將夜明珠又掏了出來放在一邊。

反正這些蚊子都圍過來了,既然這樣還不如把周圍照亮點,這樣他們還能看得更清楚。

狗子在粗壯的樹枝上跳來跳去,他一口將身旁一只蚊子的前腿扯了下來,紮了一嘴的細小絨毛。

“尼瑪,從來都沒有這麽恨過蚊子!”它呸了兩口,又跳起來咬斷一只蚊子的翅膀。這些蚊子雖然個數多,但攻擊性明顯沒有之前那只馬蜂強,只不過就是有些煩人罷了。

自從進入這個法器中,崔椋他們便沒有休息過,此時皆是精疲力盡,連行動都變得有些遲緩。

瞥見崔椋馬上就要被偷襲了,岑暄曜飛身過去將她抱起,然後一腳踹飛她身後的一只大蚊子。

他似乎很是得意,眼神卻有些躲閃:“崔道友,你可真輕。”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像我,我那麽重,所以還是我抱你比較合適。”

崔椋:……為什麽你在這些無所謂的地方這麽有勝負欲!

見這兩個人一直在討論著誰抱誰的問題,狗子氣勢洶洶地吼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看了看天上又大又圓的月亮,岑暄曜默默的將崔椋放了下來。

他一向是孩子心性,剛剛倒也沒多想,只不過是想要向崔椋證明一下,自己其實沒有那麽弱,也可以保護別人。

他只有幾個哥哥,沒什麽姐妹,從小便不怎麽跟姑娘接觸,剛剛不過是抱了一小會,他的心竟然一直跳到現在。

定了定心神,岑暄曜又將千機弩對準眼前的蚊子,弩/箭射入蚊子腹中,發出噗嗤的一聲。

月亮逐漸落下,太陽緩緩的從東方升起,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的蚊子越來越少,直至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打了一夜蚊子的崔椋一屁股坐了下來,她從儲物袋中掏出靈泉喝了一大口,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靈泉……怎麽一點靈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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