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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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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爭辯

凈室裏,池水蕩漾,蒸騰的霧氣氤氳,燙得肌膚再度泛起紅霞。

偶爾傳出幾聲尖叫:“……洗就洗,你幹嘛呢!”

蕭珩牽住胸膛前亂捶的小手,舉至唇邊,吻得專註深沈,“在洗呢,這不是……順便看看傷勢如何。”

水下指節依舊修長靈動,他伏在頸窩處低聲狡辯。

長寧抵在池邊,面紅耳赤地推開他,“……我自己來。”

蕭珩瞳色一暗,饒有興致:“自己怎麽來?”

長寧:“……”

她竟不知該怎麽解釋……而且,這有什麽描述清楚的必要啊!

長寧有些微的想念從前那個矜持的皇叔。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她剜了蕭珩一眼,“快出去,反正我自己可以洗。”

他動作未停,半信半疑:“當真可以?”

抵抗著那讓人漸漸神志繚亂的異樣,長寧按住他的腕,顫著聲說著最堅定的話:“……我堅信,我可以!”

蕭珩默了一會兒,果真拉開距離。

貼著挺拔身軀的輕薄寢衣浸濕,變得幾近透明,半片蜜色的堅實胸膛隱隱約約,寬肩窄腰,線條分明,透著常年習武的力量感。

長寧一時間被晃了眼,隨著他的抽離,驟然失去支撐點,身體貼著池壁滑落。

蕭珩眼疾手快,一把將人從水中撈起,嘴角掛起看好戲般的淺笑,“這就是你說的可以啊……”

莫名賤賤的,長寧氣得伸手撓他。

蕭珩早有預料,捉住襲來的柔荑,愛若珍寶似的吻了吻指尖,“暈在榻上還好,暈在水裏……那可太危險了,我怎麽敢出去。”

語氣格外暧.昧。

不能動手,長寧便忍著難言的疼痛踢了他一腳,“……閉嘴吧!還不都怪你!”

知道她有氣,蕭珩沒敢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嘴上討饒,“我的錯我的錯,下次一定註意。”

借著說話的功夫,蕭珩又黏了上去,開始淘水澆洗。

長寧掙紮無果,只能閉緊著眼,小手按在池子邊緣,認命地接受現實。只是越洗越不對勁。

她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一柱香後,長寧忍無可忍,輕喘著氣睜開眼:“有完沒完?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蕭珩嘴上應得飛快,依舊慢條斯理地擦洗。

又磨磨蹭蹭了將近一刻鐘,才抱起人兒離開凈室,將人放至榻上。

又不知從哪兒翻出一個小玉瓶,纏著要給長寧上藥。

這時門板被人拍響:“殿下,不好了。”

正在打鬧的二人僵住,長寧反應過來,推開他,小臉緊繃。

蕭珩唇邊的笑意淡了下去,將藥放在床邊,俯身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放寬心,好好休息,萬事有我。”

說完站起身套上衣服。

長寧似有預感,勉強牽起嘴角,眼尾不自覺有了熱意。

他的眉眼恢覆了往日的剛毅冷肅和不近人情,臨到門檻,又折回身擒住她的唇,吻得兇猛熱烈。

長寧不再拒絕,仰起脖頸任他汲取,直到再次響起拍門聲。

蕭珩放開她,眸色深深,似有千言萬語,“一定要等我回來。”

“好。”長寧乖巧答應。

蕭珩這才拉開門快步離去。

眼看大門開了又關,長寧緩步下榻。

望著銅鏡中青絲披散的自己,拿起篦子開始梳頭,慢慢簪上那支曾染過血的釵匕……

王府前廳,容內侍端著茶盅呷了一口,細細品味後,放下茶盅,“西蜀王府的茶當真不錯,喝著倒與禦前供奉的相差無幾。”

季風剛去喚人,前廳裏,只有謝清緯和幾個丫鬟候著。

謝清緯一向是口無遮攔的,面對容內侍,並無多少奉承,淡淡道:“比不得公公久居深宮,又是皇上和太後身邊的紅人,什麽好茶沒喝過?”

少在這陰陽怪氣。

謝清緯暗自腹誹。

容內侍笑了笑,“謝大人身子還算硬朗吧?”

“托您洪福。”

謝清緯眼神瞟向外面,心中不斷催促蕭珩快點來,他真的不想和這人打交道說話。

容內侍並不惱,“咱家聽說,前陣子西蜀王遇刺,謝大人恰好病重,謝公子便回隴西了。”

縱使謝清緯是個不愛想彎彎繞繞的人,這會兒也聽出他話裏有話,勾著不屑笑意的嘴角垂下。

容內侍又啜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很是享受地道:“謝公子不覺得此事過於巧合了嗎?你以為,西蜀王會一無所知?”

謝清緯下意識看向門口,遠遠瞧見蕭珩的身影出現,便壓低聲音呵道:“少在這挑撥離間!我謝氏一門斷然做不出這等卑鄙之事!”

容內侍略一挑眉,笑而不語。

蕭珩帶著一身煞氣而來,踏入門檻時,空氣仿佛有了一瞬的凝滯,氣溫驟降。

容內侍從主座上站起,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皇上口諭,宣您進宮呢。”

太極殿,皇帝與李太後同在。

階梯之下,拓跋臨坐在一側,右肩紗布纏繞,清雋臉龐毫無血色,陰鷙沈沈。

蕭珩剛踏進正殿的剎那,殿門砰的一聲關起。

他全然不懼,面不改色地繼續前行,看也不看拓跋臨一眼,單膝跪地,“臣蕭珩,叩見皇上。”

站在天子身側的李太後冷笑,“珩兒這些年好生威風,如今見了哀家,怎像是不認得一般……”

不等蕭珩回話,她又扶著鬢發恍然道:“哦,倒是忘了,淑妃妹妹去得早,珩兒自幼如野狗般無人教養,哀家便不同你計較了。”

蕭珩垂下眼睛,半邊銀色面具閃著幽光,甚是敷衍地作揖,“太後娘娘鳳儀萬千,臣怎會不認得,論教養,確實比不得娘娘,一口一個野狗。”

態度端的是不卑不亢,雖是向太後行禮,言行間卻不見半點敬畏之色。

李太後被諷得嘴角一僵,頗為不滿,下意識看向龍椅之上的皇帝。

然而皇帝跟看不見似的,並不理會。

當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

李太後無什好氣,一拂袖坐到珠簾後,容內侍察覺出母子二人間微妙的氣氛,沈默著退至一旁。

皇帝遠遠望著臺階之下面色灰暗、半身鮮血的兒子,便忍不住想要發作。

——太醫說,這右手算是廢了。

拓跋臨可是他最為得意的皇子之一啊。

可視線一轉到蕭珩身上,尤其是看見了他腰間先帝禦賜的金牌,火氣又生生壓了下去。

“九弟。”

皇帝坐直身子,指節輕扣禦案,“昨夜秦王府大喜,突然闖進一幫賊匪,有人聲稱這幫賊匪,是你西蜀王的人,更有人親眼瞧見你搶走側妃、重傷秦王……這事,九弟有何話想說?”

蕭珩微微一笑,“皇上說笑了,威遠軍尚在城外駐紮,並未入京。”

拓跋臨蹭的站起,灰眸陰森,“你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本王誣陷你嗎?”

他指著自己受傷的右肩,“本王可記得清清楚楚,這傷,拜你親手所賜!”

蕭珩斜睨了他一眼,“秦王利用權勢,強奪良家女子,本王恰巧經過,又豈能容忍天子腳下發生此等荒唐之事?”

“你……”

“退下!”

拓跋臨怒火滔天,作勢要撲上去撕咬,被皇帝大聲呵斥住。

蕭珩始終巋然不動,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呵。”

拓跋臨咬緊後槽牙,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諷笑:“皇叔說得好聽,最後這女人,還不是進了你的府邸。”

他話中有話。

蕭珩當即臉色一沈,戾氣橫生,“長寧本就是我府上的人,本王帶她回家,有何不可?”

語氣分明是平和的,看向拓跋臨的目光卻鋒利如刀,極具壓迫性。

皇帝輕咳一聲道:“此事九弟誤會了,也怪朕,只想著你軍務繁忙,消息去得遲了,長寧如今不是宗室女,李家也已退婚,長寧便是自由身,而婚約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家對這門婚事欣然同意,朕也不好拒絕。”

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分明是謀算了一件見不得光的陰損之事,三言兩語便將自己摘得幹幹凈凈。

“是嗎?”蕭珩緩緩勾起嘴角,“沈家若答應這門婚事,可有婚書為憑?又是沈家哪位長輩所立?”

皇帝面上虛偽的笑容凝固。

他是一國之君,有他發話,哪裏輪得到沈家?

可這話他偏偏還不能說出口。

皇帝難耐地屈伸兩下手指,收回兵權的心思又活絡起來。

蕭珩繼續道:“據臣所知,長寧父母雙亡,唯一能替她做主的長輩便是她的親祖父,也就是沈家第一任威遠侯,可老侯爺尚在吳興,對長寧婚嫁一事毫不知情,而長寧本人也絕非自願,否則……拓跋臨又怎敢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隨著話音剛落,一個圓胖的中年男人被季風押了上來,狠狠摔在殿前。

那人正是消失一夜的沈明輝。

拓跋臨臉色倏地一變。

還沒來得及避讓,沈明輝一眼認出了他,連滾帶爬地上前抱住他的大腿直哭:“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滾開!”

拓跋臨本就因為替別人做嫁衣、還賠上一條胳膊之事惱怒著,想也不想一腳踹開來人。

沈明輝被他踢翻在地,不死心又一次爬起身哭嚎:“殿下救我!這事兒我可是按照您和太後娘娘的吩咐照辦的,如今怎麽能翻臉不認人呢?”

“放肆!”

珠簾後只想看戲的李太後沒想到沈明輝會把自己也牽連進去,按捺不住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豈有此理,竟敢當著天子的面胡言亂語,隨意攀咬!哀家何時吩咐過你做那陰損歹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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