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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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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晴柔當年曾是譽滿京城的崔氏嫡女, 與當時已經娶了正妃及側妃的祁王生出私情後,選擇放棄已定下的親事,堅持要與祁王雙宿雙棲。

崇義侯丟不起送嫡女給祁王做妾的臉,又不敢得罪勢大的祁王, 或者說是存著攀附祁王的心思, 弄了一出金蟬脫殼, 對外宣布崔晴柔因病不治身亡。

實則做了祁王的外室,被養在祁王府外面,生下兩兒一女, 都被記在祁王側妃名下。

因為這層關系,崇義侯府崔家在私下裏與祁王的關系變得格外親近起來,崔家人在得到祁王的提拔之餘,也在暗地裏為祁王做了不少腌臟事。

直到崔家因行事不謹,被人拿住把柄, 直接捅到聖前後,名義上與當時的太子有關聯的崇義侯府知道, 他們所行之事犯了大忌, 怎樣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為保全與其關系更為親密的祁王,選擇咬死不吐真言, 如此一來, 他們不僅能無聲的將鍋扣到當時的太子頭上,還得了個忠心護主的美名。

只是崔家那些人也沒想到的是,原以為祁王看在他們崔家一心為他的份上,會在暗地裏護他們崔家一二, 卻沒料到,他們崔家最終得到的是滿門抄斬這一最嚴厲的處置。

崔晴柔在娘家被叛滿門抄斬後,的確傷心了幾日, 但是隨著她因此而得到祁王的格外憐惜,與帶著一些愧疚的補償,沒過多久便將那些已赴黃泉的娘家人拋之腦後,更加堅信祁王對她是真愛。

這些年來,即便沒了娘家做依仗,崔晴柔也確實一直很受祁王寵愛,雖然無法在人前以祁王府女眷的身份在外走動,但她兒女雙全,享受著富貴榮華,活得倒也舒心自在。

見到拿著信物前來尋她的娘家侄子林瑯,崔晴柔對其的確很重視,不遺餘力的向祁王推薦她這侄子,希望他能有機會得到祁王的重用。

因為祁王對她這個已經沒了娘家,只能全心依附於他,也確實對他一往情深的外室挺上心,不曾在她面前隱瞞自己的野心,所以崔晴柔希望自己的侄子能為祁王立下大功,將來成為她的助力。

畢竟對崔晴柔而言,只有當祁王能夠實現自己的目標,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獲得祁王在私下裏向她許諾的高位。

所以在崔晴柔看來,她處心積慮的為林瑯安排的一切,讓他做的事,都是為了她的侄子好,為他們崔家好。

而她這侄子在失去其他親人後,對她這個血緣關系上最為親近的姑姑,也確實十分信任和孺慕,所以她才沒有防著對方。

卻沒料到,林瑯竟然在事跡敗露後,第一時間就出賣了她這親姑姑,要不然,就算是祁王府出事,也查不到她這個隱藏極深的外室身上。

以恨不能殺人的目光狠狠的瞪著林瑯,崔晴柔對這個娘家侄子可謂是恨之入骨。

她絲毫沒有想到,若不是她故意隱瞞娘家覆滅的真相,有心挑唆並利用林瑯在前,還拿祁王若能奪得皇位,一定會給崇義府洗清冤屈,恢覆崇義侯府的名譽和爵位當誘餌,本該有著大好前程的林瑯壓根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此刻聽到林瑯對她的指責,提及那些被她有意遺忘與忽略的過往,崔晴柔更是惱羞成怒,拒絕承認侄子的指責。

“你胡說!害了崔家滿門的是當時的皇帝,連累崔家被滿門抄斬後,還不願給崔家平反的是先帝,跟我有什麽關系,我一介女子能在失去娘家後,保全自身已屬不易。”

“知道你是我崔家僅剩的獨苗,我對你毫無隱瞞,一心一意的為你的前程鋪路,你卻要這樣害我這個姑姑,你還有良心嗎?”

聽到她的質問,林瑯冷笑著回道。

“在你知道我和太尊、皇上的關系後,不斷利用威逼利誘的方式,要求我接近他們,利用他們對我的信任算計他們,一再提及崔家被滿門抄斬的血海深仇刺激我,讓我最終還是選擇與你們同流合汙後,我的良心就已經被你親手給摘下,沒了。”

說起這些,林瑯就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當初的掙紮、猶豫和痛苦,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背棄太尊對自己的大恩。

僅存的良心,讓他對這些人隱瞞了皇上並不像樂陽郡主曾當眾鄙夷的那樣文弱,其實馬上功夫很好,身手也很好的真相。

如今誰都有資格指責他是個沒有良心的白眼狼,唯有眼前這個至今還毫無愧意,對他懷著滿心怨恨的女人,最沒有資格指責他。

“王爺一定會打上京的,你別以為自己能靠著出賣我們逃得一命,像你這樣無情無義,先是背棄養恩,後又背棄親恩的禍害,就該死無葬身之地,就該與你爹娘一起死了幹凈!”

面對對方這番竭斯底裏的咒罵,林瑯語氣淡漠的回道。

“其實你自己心裏清楚,害了崔家滿門的最大禍害,其實是你自己,不管你再怎麽逃避,崔家都改變不了是因你而被滅的事實,最該死無葬身之地的罪魁禍首,應該是你,還有你不自尊不自愛的和奸/夫生下的孽/種。”

看了那份案卷後,林瑯十分清楚,崔家的貪婪和欲/望,才是導致崔家覆滅的關鍵原因,而崔晴柔與祁王的私情,以及他們二人生下的孩子,則是促進崔家走向滅亡的導火索。

只是他見不得崔晴柔至今還毫無悔意,逃避自己的責任,還恨對方當初對他的隱瞞與挑唆,才會選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特意刺激她。

說完便轉身徑直離開的林瑯沒再理對她,任憑陷入瘋狂境地崔晴柔變得更為失態,大聲咒罵不止。

不過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很快就她與她的子女就被提出大獄,一同被判斬立決,這是崔晴柔怎麽都沒想到的結果。

她原以為,在朝堂上下根基不深的皇上,與那個農家老太婆出身的太尊都是膽小之輩,不敢對他們這些人下死手,頂多也就是與成王一案般,將他們流放出海。

崔晴柔不知道的是,此一時彼一時,成王一案曝出來時,為免給他們這些還沒曝出來,對皇皇位虎視耽耽之輩,留下可趁之機,陳鳳琪和安常煦才不得不多有隱忍。

可是隨著李常欣在北疆立穩腳跟,用一場無可爭議的大勝,將蠻族打殘,不敢再來擾邊,在軍民心中獲得極大威望的同時,也順利將定北軍徹底掌握在手中後,他們已經不用再處處顧慮大局。

接到李常欣再次擅自調兵離開駐地,前往燕北行省,打算阻擊衛山軍的消息,安常煦再次感到有些頭大。

雖然他現在已經非常認可李常欣的軍/事能力,可是但凡涉及到戰事,他還是不可避免的會為對方感到憂心不已。

“奶,這可怎麽辦啊,常欣這個記吃不記打的家夥,又幹出這種擅自調兵的行為,早知道她不顧北疆將要進入冬季,也非要摻和進來,我們還不如直接給她下調令。”

陳鳳琪嘆了口氣道。

“肯定是因為聽說你遇刺的事,被氣得太狠了。”

被氣到連大將軍之位都顧不上,也要堅持去會會膽敢派人刺殺的安常煦的人,上次為了她遇刺的事,李常欣就被氣得不輕,要不是成王一系都已經被送走,她指不定會做出什麽報覆行為。

正因知道對方會有此舉的原因所在,安常煦才會感到懊惱,他也不忍心總看著對方被罰。

“奶,我現在趕緊補一份調令,如何?反正連範志高在內,兵部這次被拿下了一大批人,我想補份存檔,應該無人敢反對。”

整個兵部現在都處於如覆薄冰、小心翼翼的狀態,絕對是他這個皇帝說了自,想要動點手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陳鳳琪卻毫不猶豫的反對道。

“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可以設法將某些規章制度改變得更為合理,但是你不要總想著要帶頭破壞那些規章制度。”

“反正常欣既然敢做,就要敢當,想必她自己也已做好接受處罰的心理準備,你用不著在這裏想著要如何為她遮掩。”

安常煦還做不到凡事都能理智處理,即便知道他祖母說得對,還是忍不住想要掙紮一下。

“奶,從常欣能以那麽小的傷亡,取得那麽大勝利的戰事上,就能看出她並不是一個沖動行事的人,您再三強調的那些,她都有聽在心裏,而且盡量在實踐中努力做到。”

“祁王在東河府自行稱帝,我調她過去幫忙平叛,也是應該的,還可以說成她是接到我下的密令。”

陳鳳琪知道他一心想為李常欣開脫,為對方減免處罰的想法,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我又不是一心針對她,你不用這樣,這次的情況不同,你且放心,用不著你做什麽多餘的舉動,只要常欣能配合鎮南軍拿下東河府,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不會允許我們重罰她。”

安常煦聽到這話時,心中還有些不解,對於那些特別熱衷於盯著武將,喜歡給武將找麻煩,以突顯自己的存在感的文臣而言,怎麽可能會放過這種可以借機給李常欣找茬的機會?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再次印證了陳鳳琪的判斷,隨著定北軍配合鎮南軍,對衛山軍進行兩面夾擊,給衛山軍帶去巨大壓力的同時,祁王臨時選定的‘都城’中百姓不僅不擁護他,還不時的制造事端,為城外的鎮南軍和定北軍提供隱蔽通道。

隨著進入‘都城’的精兵強將越來越多,衛山軍的處境變得越來越艱難,剛自立為帝不到半個月的祁王,就死在他頗得他信任的心腹手下手中,成為對方打算用來邀功的功績,想當皇帝的美夢徹底破滅。

即便這人的想法沒能實現,很快就死在其他人手中,也成功導致陷入群龍無首狀態的衛山軍,來不及正面與對手來場對抗,就選擇主動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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