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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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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很重要, 過去沒有使用雪撬的經驗,所以在這寒冬時節,北方的人出門十分不易,非迫不得已, 一般都是呆在家裏貓冬。

現在有了使用雪撬的經驗, 還有了如何趁著大雪覆蓋著草原的機會‘打獵’的經驗, 端掉一個部落,就能從他們那裏逼問出與其相鄰部落的駐點後,定北軍的收獲可謂是極其豐富。

原本考慮到馬匹在那深雪裏不易行走, 還容易凍傷,又不好吃,不像那些牛羊,凍傷凍死都不影響吃,所以李常欣總本著自己得不到便毀掉的原則, 留給那蠻族人自己吃。

可是在看到有些身姿矯健,十分健壯的馬後, 忍不住動了憐惜之心, 便用包裹住馬的四肢的方式,想要盡量帶些回去, 畢竟她可知道, 定北軍中不僅馬的數量少,品質還很差。

不過身為執掌定北軍的大將軍,李常欣親自探索出‘打獵’經驗後,就近端了兩家部落後, 就回去坐鎮大營,將去草原‘打獵’的工作分派給其他人負責。

采取多支隊伍並行,還帶著接應隊伍的那種, 反正他們人多,甚至可以連草料一起都給劫回來,發展一下他們自家的養殖大業。

時間很快來到新年,去年因先帝與先後去世,安常煦便以心中悲傷為由,取消了除祭祀以外的一切辭舊迎新的慶祝活動。

今年因為定北軍出事,李常欣臨危受命北上的事,安常煦也無心舉辦什麽賜宴活動,陳鳳琪也不耐煩那些個繁瑣的應酬,可是新年新氣象,他們的一言一行,將會直接關系到民心的穩定。

“該辦的還是要辦一下,讓他們負責操持就行,該應付的,我們打起精神來,也要好好應付,不能在人前露了怯。”

身為上位者,就算有事,也要竭盡全力的粉飾太平,乃是他們該有的基本操作,絕對不能太過情緒化,沈浸於自己的私人喜怒哀樂中。

“我知道,就是一想到常欣需要在北疆承擔著巨大壓力,可能連溫飽這一基本條件都無法滿足,我們卻在京城中歌舞升平,就有種罪惡感。”

主要還是因為心裏覺得愧疚,才會這麽放不下,陳鳳琪知道他的心情,也知道這件事,除非等到北疆有確切的最新消息傳出,否則安常煦就會始終背負著巨大壓力。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等到朝廷即將封筆的前一天,突然接到一份自北方通過驛站快馬傳遞送回京的奏報。

內閣接到這份據說是從北疆傳出來的奏報時,邵雲博當即表示要直接呈到禦書房,羅次輔等人卻對此事保持質疑的態度。

“丞相大人,我們還是先按例審閱過後,再呈上去也不遲,這種時候,正值北方的大雪封山,冰雪蓋地,裏面的人如何能將這份奏報傳出來?我等還是慎重些為好。”

邵雲博聞言,倒也沒有非要堅持己見,打開外層的油布,又打開包裹著數層的牛皮紙後,眾人才看到裏面的東西,除了放在最上層的兩份奏折,下方還有一沓紙。

內閣眾人最關註的當然是奏折中的內容,邵雲博取出一份,掃了一眼,便遞給身旁的羅次輔等人。

“你們可以看一下,這是向陽知府恭賀新年的請安折,可以確定,的確是從北疆送出來的。”

說著,邵雲博又拿起另外一份奏折,一看那手俊逸非凡的字跡,他就知道,這份下角用有征北大將軍印的奏折,並不是出自某人之手。

略過那些常規的客氣話,直接看向後面的內容,邵雲博頓時露出欣喜之色,顧不上向周圍的同僚解釋,沒有耽擱的直接將奏折放回油紙中,趕緊送到安常煦的禦案前。

聽說是從北疆傳出來的東西,安常煦頓時感到驚喜交加。

“是常欣讓人送回來的?”

邵雲博滿臉喜色的連連點頭道。

“是啊,郡主他們在北疆適應得很好,接連襲擊數個蠻族部落駐地,繳獲了大量的牛羊馬,這可是北疆此前從未曾有過的創舉,這可是不世之功啊。”

安常煦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著那份奏折看了起來,發現裏面不僅寫著邵雲博說的這件事,還有李常欣接掌定北軍後,改舊例,讓將士們放開飯量吃飽肚子,然後組織人手上山打獵,去結冰的河面上鑿冰捕魚,讓定北軍上下的都能吃飽吃好的事。

看完奏折,安常煦激動到有些熱淚盈眶,心中既覺欣慰與自豪,又有些酸澀痛疼,目光仍盯著奏折上寫著的那些,李常欣都做了哪些事的內容,口中卻抱怨道。

“好不容易才送出來的東西,竟然不是由她親自寫的,這態度真是太敷衍了!”

已經不動聲色的湊到近前的劉樂道。

“陛下,這下邊還有呢?是不是郡主給您與太尊親筆寫的書信?”

只顧著看奏折,沒顧上其它的安常煦聞言,迅速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紙包中的其它東西。

“這些是畫?”

的確是畫,是南江書院中盛傳的寫實畫風,畫中有李常欣做大將軍打扮,高座主帳,威嚴十足的給下方部將開會的場景,還有李常欣帶著人踩著雪撬,帶著人在草原上馳騁,以及端下蠻族部落,讓那些人跪伏一地的場景。

還有李常欣帶著人利用隨身攜帶的爐架、柴禾等物品,興高采烈的在雪地裏升起火堆烤全羊的場景,以及李常欣在大營中與眾將士圍坐在一起,大碗肉喝湯的場景等。

看完那些畫,自打李常欣帶著人北上後,安常煦就一直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緩緩落下,不愧是李常欣,就算前方沒路,她也有本事帶著人頂風冒雪的開辟出一條路。

看到畫下還放著三個信封,安常煦拿起屬於他的那份,拆開看了一下,看到那確實是李常欣的筆跡,他的心情才平衡了些。

信中寫的內容,是李常欣一直以來的風格,吐槽、抱怨加訴苦,吐糟抱怨的對象,當然是定北軍的前任管理者們,訴的不是她在那邊的生活上有多辛苦,環境有多苦,而是她為了做什麽事,又搭進去多少錢,她的心有多苦。

看到那字裏行間透著的生機和活力,就知道她在北疆的確適應得很好,很樂在其中,這讓安常煦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

看到這段時間以來,大多數時候都心情不好,尤其是在知道王東安在私下做得那些勾當後,更是時常憂心忡忡的皇上,終於眉心舒展,露出一些輕松愉悅的神情,劉樂和邵雲博也跟著放下心來。

安常煦畢竟還很年少,正處性格發展的重要階段,看他前段時間的狀態,著實讓人擔心,他會不會因為承受不了來自朝局與個人心理方面的雙重壓力,性格往極端方向發展。

看到那些畫中的內容,邵雲博也忍不住感慨道。

“郡主實在是天生的將才,敢行天下人不敢為之創舉,方能取得如此令人矚目的功績,著實令人敬佩!”

安常煦有些欣慰,也有些驕傲,毫不客氣的點頭道。

“主要是我祖母未雨綢繆,早前就在日常游戲中,教我們一些生活東西,這次決定派常欣北上後,又為她盡量做了萬全準備,都被常欣用上了。”

說話間,安常煦順手抽出其中一張畫,遞給劉樂道。

“讓他們盡快將這副畫放大,明天上朝的時候,我要讓朝堂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樂陽郡主取得的功績,樂陽郡主是憑實力去鎮守北邊疆。”

匆匆處理完當天的公事後,安常煦就帶著從北疆遞出來的那些東西,搭邵雲博的車回太尊府。

“奶,常欣讓人送信出來了!”

聽到這輕快的聲音,再看到安常煦那一掃郁氣,眼角眉梢都透著喜色的神情,陳鳳琪就知道,肯定是李常欣在北疆的表現與生活狀態,比她預計的還要好。

這讓陳鳳琪也一直提著心,總算放了下來。

“信上都說了些什麽?”

“算那個小沒良心這次還次還算有心,不僅給我們分別寫了信,還讓人將她在那邊的生活日常給繪制成圖,給我的信,還是老規矩,總想從我口袋裏多掏些錢,給您和叔嬸的信,我沒看。”

雖然沒看,安常煦也能大致猜得到一些,對著家裏不同的人,措辭不同,總之就是為達目的,將邀寵賣乖的那套手段玩得特別熟練,可是家裏人還就吃她那套。

陳鳳琪先看的也是那些畫,得知李常欣竟然借著草原被厚厚的大雪覆蓋之機,去草原上端掉那些蠻族部落駐點,著實感到有些震驚和意外。

“這丫頭的膽子可真大啊,竟然想到能以這種方式突襲敵軍駐點,我們不知道那些部落的駐點,可是那些蠻族內部之間,肯定知道彼此的駐點,只要能找到一處,就能順藤摸瓜的端掉一串,這可真是個辦法。”

說起這些,安常煦的心情就有些激動。

“是啊,還有一張就是常欣親自帶兵端掉一處蠻族駐點後,那些蠻族跪伏在常欣他們面前的場景,看著實在讓人解氣得很。”

“我已經讓劉樂拿去安排人給描繪出一幅大圖,明天拿到朝堂上,讓那些總覺得常欣是靠郡主身份上任的家夥,都張大眼睛看看我們常欣的厲害。”

朝堂上一直有人在強調李常欣年少,經驗不足,恐難當大任,當初將她派去接掌定北軍,應該只是權宜之計,從而契而不舍的想要往定北軍中安派人。

安常煦本就擔心李常欣在北疆那邊的情況,又要面對那些質疑李常欣的聲音,讓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無處發洩的火。

畢竟人家說得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實,讓人無從質疑,而且真要理論起來,人家還站在大局與大義上,更容易得到別人的認可,讓他只能耐著性子施展‘拖’字訣。

如今得到了北疆的具體消息,還有李常欣以牙還牙,親自帶兵攻打那些蠻族駐點的場景,證明她在北疆立下的大功,足以堵住所有的非議與質疑,也讓他這個當哥的可以在那些人面前揚眉吐氣。

陳鳳琪也知道他這段時間以來,受了不少閑氣,可是對於這種人與事,除了先將對方記小本子上,等待以後有了適當機會再算賬外,她也不好硬出頭。

“隨你吧,這的確是件可喜可賀的大好事,我們一家子也總算可以安心過個年了,算這丫頭還算有心,這些畫實在不錯,你嬸他們看了也能放心。”

就算可以寫信報平安,卻遠不如這些記錄著李常欣在定北軍中生活日常的經典場景,讓人看著更安心。

安常煦深有同感的點頭道。

“是啊,別的不說,在奇思異想的急智方面,我實在是遠不如她,接受過奶的同樣教導,要是換了我在常欣的位置上,肯定做不到她這一步。”

因為腦子太過清醒理智的人,做事的時候,總免不了會瞻前顧後,想要盡量計劃周詳後再開始行動。

可是李常欣做事,從來都是先確立目標後,就會直接開始行動,一往無前的朝著目標的方向前進的同時,再做些盡量周全細致的工作。

這就是李常欣去定北軍後,能在短時間內就做出這麽多的事,取得如此多的功績的根本原因。

在他祖母院子裏住了一夜後,安常煦有種神清氣爽的輕松感,因為這是自打李常欣北上後,他睡得最為踏實,一夜無夢的一覺。

因為是年前最後一次朝會,是場群臣齊聚的大朝會,皇上與太尊毫不掩飾的好心情,殿內群臣都能明顯察覺得到,聯想到前一日傳出的北疆有通過快馬送回的奏報的事,眾人心裏都有些數。

議完計劃中的議題後,安常煦微笑著說道。

“想必諸位愛卿已經聽說北疆傳回奏報的消息,也很好奇樂陽郡主這位征北大將軍去北疆後,表現如何。”

“實不相瞞,樂陽郡主與定北軍,這次給朕送了份大禮回來,朕現在便邀諸位與朕同樂。”

安常煦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劉樂已經命人將一幅尺寸頗大的畫,在殿前禦階上展開,畫上場景有些血腥。

畫上的環境,明顯是一處異族駐地,畫上五官清晰的樂陽郡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前方跪伏著一大群身著異族服飾打扮的人,一名年輕小將手中的刀,剛抹了一個衣著華麗的民族人的脖子,刀刃與濺向周圍的血,清晰可見。

附近那些跪在地上的異族人臉上,明顯呈現出驚恐萬分的神情,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什麽場景。

因為品階地位夠高,排在前排的徐世子和張居民大學士,不用往前擠,就能清楚的看出,畫上那個冷著臉抹了那異族人脖子的年輕小將,就是徐景楠。

安常煦滿意的掃視著殿內眾人的反應與表情,心情很好的開口道。

“看到如此讓人激動人心場景,想來大家應該都與朕和祖母一樣,深感欣慰與振奮吧,雖然樂陽郡主北上接的是個爛攤子。”

“可她不僅能在短時間內,就讓定北軍上下的情況發生好轉,還能不懼嚴寒暴雪,帶人突襲多個敵軍駐點,繳獲大批牛羊馬,為我們報了邊境被突襲的大仇!”

邵雲博與徐世子正待開口,張居民大學士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道。

“樂陽郡主英勇無敵,初入定北軍,就能立下如此大功,實在令人欽佩,全仗陛下英明,太尊聖明,知人善任,有樂陽郡主任征北大將軍,鎮守北疆,定能解北疆之危。”

安常煦很講究投桃報李的回了句。

“張老大人的外孫,徐校尉的表現也很不錯,郡主能成就如此大功,離不開徐校尉他們的鼎力支持。”

安常煦很了解李常欣,知道她還沒練出親自對人動刀的狠勁,這樣一來,身邊有人配合默契的幫她解決一些礙眼的人,就變得很重要了。

這兩人你來我往的相互吹捧著,難免讓人看著覺得礙眼,尤其是號稱清流之首的張居民大學士,竟然絲毫不顧身份的如此吹捧皇上、太尊與樂陽郡主,讓人感到很不服氣。

“陛下,北疆據此路途遙遠,現在又處音訊難通的特殊時期,這畫中的內容恐怕還難以確定真假,希望不會讓我等空歡喜一場才是。”

面對兵部尚書的質疑,安常煦迅速冷下臉,邵雲博則在隨後便態度嚴肅的回道。

“範尚書可能不懂得書畫之道,這種如此寫實的碳筆畫,絕對是繪畫之人就在現場,親眼看到了這幅場景,並且印象深刻,才能有機會將當時的場景如實臨摹下來,憑空想像,是絕對畫不到這一步。”

徐世子從旁補充道。

“邵丞相說得不錯,這絕對是一幅根據現場場景如實臨摹的畫,這是我侄子,他這出手的姿勢與神情,絕對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性反應,不存在任何做假的可能。”

別人大多都不敢細看他侄子所在那片血腥場景,結果徐世子還有心思研究與分析他侄子殺/人的姿勢與習慣,著實讓人感到有些心塞,也讓人十分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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