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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穆二哥言重了,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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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梔的堅持下,最後穆家的人同意讓阮雨菡搬過來跟她住一間病房。

本來俞子美對穆梔認識阮雨菡,也沒覺得有什麽。畢竟做生意的,總歸各方人馬都要識得一些才好。

但是認識相熟,跟成為朋友放在心上,又是不一樣的了。

在俞子美眼裏,她還是一個傳統的女人,對於阮雨菡這樣的,雖然說不上輕賤她,但總歸還是覺得阮雨菡這樣的身份上不了臺面,照著穆梔對阮雨菡的在乎程度,還是有損穆家的顏面。

但一是考慮到穆梔現在還傷著,不想拂了她的意思;另一方面,這次阮雨菡確實是因為穆梔攜帶受傷的,穆家多多少少要對她負責人的。還有一個就是,穆邵禮說他們能及時趕過去,是因為青社的人來報信,據說這阮雨菡很得青社一把手樂承善的心,也可以說是托她的福,他們才能更快地找到穆梔吧。

是以,俞子美也沒有太過表現出心裏的意思,想著先讓穆梔把傷養好,等她回家後,再好好同她說一說。

安排好病房後,俞子美就沒有太高頻率地過來看穆梔了。

只是每日天沒亮從穆宅過來,在病房外看一眼穆梔,又同醫生問問穆梔的身體情況,然後留了叫桂馨親自下廚做的早膳溫在醫院,等她醒後叫人給她準備。

不過在穆梔眼裏,就只以為俞子美每日差人送了早膳過來,沒有來過醫院一般。

對於阮雨菡搬過來跟穆梔同一個病房,最高興的莫過於蔚擎了。

畢竟,穆梔這一出事,穆家上下可以說是全方位盯死了她,生怕她再有個什麽閃失。

他若不是打著來看阮雨菡的幌子,還真找不到什麽光明正大的理由來看她。

蔚擎進來的時候,剛好穆邵禮也在。

兩個男人隔空對視了一眼,空氣有一瞬間的凝結。

只一秒,那種奇怪的氛圍便消散。

穆邵禮站起身,笑著上前跟蔚擎打招呼,“二爺。”

蔚擎也笑著點了點頭,卻是喚了一聲,“穆二哥。”

這一聲喚,屋內的空氣又凝結了一下。

照常理,一般跟穆邵禮打招呼,都是說穆二少爺,就算平時穆邵禮在外也有人叫他穆二哥,那也是擡他的叫法。

其他人偶爾也調侃地這樣叫穆邵禮,也就聽聽過去了。

可偏生,這叫法從蔚擎嘴裏吐出來,就感覺怪怪的。

具體哪裏怪,穆邵禮說不上來,反正至少正常的,蔚擎不會這樣叫他。

思索間,穆邵禮瞥了一眼正靠坐在床頭,正在啃蘋果的穆梔。

心中更是篤定,兩人定是關系還要更深一些。

穆梔“哢嚓”一聲咬了一口蘋果,半邊小臉鼓鼓的,感受到來自自家二哥略有深意的目光,咀嚼的動作頓了頓,咽下口中的果汁,沒差點被嗆著。

“二爺多次救舍妹於危難,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感謝感謝你。不如稍後,請二爺吃個便飯,可否賞臉?”穆邵禮站得筆直,臉上是他慣用的不羈的笑,眼神卻是直直地望著蔚擎,帶著讓人不容拒絕的迫力。

“穆二哥言重了,應該的。”蔚擎回答,然後點了點頭,“既然是穆二哥做東,是蔚某的榮幸。”

聞言,穆邵禮瞇了瞇眼,“應該的”,這三個字說得很有講究。

什麽叫應該的?

他是穆梔的二哥,為她做一切才是應該的。

他要說救穆梔是應該的,以什麽的身份?

不過穆邵禮也沒有再說太多,只是笑了笑,順手把手旁的椅子,推到了蔚擎跟前。

蔚擎接過,朝他又點了點頭,“多謝。”

他握著椅背的圓弧,沒有立馬坐下,也沒有放到一旁的動作,就保持這樣的姿勢,看向床上吃蘋果的穆梔。

見她腮幫子鼓鼓,咀嚼時哢嚓哢嚓一動一動的模樣,琥珀色眸子浮起一抹淺笑。

“身體如何?傷要不要緊?”

蔚擎問得很公式化,叫穆邵禮也看不出什麽問題。

“還好。醫生說了,不是什麽大問題,只要傷口不發炎,多註意很快就好了。”穆梔回答。說完後,餘光掃過立在床前的二哥,突然眼底閃過狡黠,擡眸,睜大一雙晶亮澄澈的眸子,望著蔚擎,粲然一笑,“謝二爺關心。”

這話,回得有些親近,但後面那句“謝”又稍微地拉遠了幾分兩人的關系。

穆邵禮的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

倒是蔚擎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心中一陣好笑,小家夥,你這點心思,能在你家二哥跟前班門弄斧?等著之後被收拾吧!

“那就好。”蔚擎頷首,勾了勾唇。

頓了頓,然後便轉過身拉著椅子,面朝阮雨菡,背對穆梔坐下了。

像是他對穆梔的詢問,就真的只是客套客套而已。

“百福。”蔚擎喚了一聲。

百福立馬應了一聲,然後拎著食盒上前,放到旁邊的櫃子上。

他打開食盒,從裏面端出了一碗清粥,遞給同樣坐靠著的阮雨菡,“阮小姐,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樂爺這兩日比較忙,聽說二爺今兒來醫院看望一下你,就親自下廚做了這粥,讓我們給你帶過來。”說話間,百福又取了一碗粥出來。

他端著粥,轉過身沒有直接遞給穆梔,而是放到了穆梔那邊床頭的櫃子上,“也不知道穆小姐有沒有用午膳,合不合胃口。不過你放心,發物都沒有加。”

然後也沒等穆梔伸手去拿,就轉身,又給阮雨菡取小菜去了。

這弄得像是,阮雨菡才是他們來看的正主,穆梔才是順帶的。

穆邵禮在一旁看著,眸色微微沈,這既然穆梔是青社自己人認同的一把手了的話,為何一個蔚擎的隨從卻對她如此的隨意?反而弄得阮雨菡倒是重要至極?

這有些說不通。

不過穆邵禮轉念一想,百福是跟著蔚擎的,自然與青社尋常的人員不同。百福的態度代表的是蔚擎的態度,對穆梔的不鹹不淡,應當是蔚擎的意思,這樣看來,也還算是正常。

畢竟雖然樂承善承了穆梔的恩情,但是蔚擎沒有,所以他也沒必要對穆梔,像樂承善那般上心。

對穆梔的出手,應當只是出於道義,而且至少不是甚熟,至少也是相熟的,為難之際,不至於視而不見。

穆邵禮觀察著幾人的行為,心下暗自的分析。

雖然他覺得這樣想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有些事,太過合情合理,就不合理了。

是以,他也沒有下定論,只是所有的心思放在心底,表面不露聲色。

蔚擎在病房坐了一會兒,等阮雨菡吃完,然後起身,跟阮雨菡說:“他叫我帶話給你,說晚些時辰來看你。”

這還是蔚擎第一次挑明了這樣跟阮雨菡說話,阮雨菡雖然身處風塵,但到底是個傳統的女人,何況以前是一直隱瞞著自己的心思,臉唰地一下紅了起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也不能不應一聲,只得細弱蚊蠅地“嗯”了一下。

蔚擎起身後,沒有立馬走,而是轉過身看向穆邵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穆邵禮沒有立馬上前,而是站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慢條斯理地穿上,朝蔚擎也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勞請二爺稍等片刻,我安排一下舍妹的事。”

蔚擎看了一眼穆梔,微微頷首,手朝穆梔方向擡了擡。

示意穆邵禮先處理。

然後擡腳離開病房。

“想吃什麽?一會兒給你帶。”

穆梔撇了撇嘴,“我才不吃你們剩下的。”

然後嘟噥一句,“不讓我跟他走太近,自己倒是約人家吃飯。”

看穆梔那小埋怨的神情,穆邵禮方才一直凝重的心才松下來,輕笑一聲,擡手在她頭發上搙了一把,“還小心眼上了。”

也知道穆梔不會要他帶吃的,反正醫院也有青鴿,左不過還有青社的人,她隨便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也確實用不著他在這方面上心。

等他帶回來,怕是這小丫頭都要嚷千百回了。

“好好照顧小姐。”穆邵禮側頭跟青鴿吩咐了一句,然後便擡腳朝外走去。

等穆邵禮走後,阮雨菡才叫青鴿過去,讓她把食盒底下的點心和零嘴取出來,放到穆梔旁邊的櫃子上。

見穆梔疑惑地神情,她解釋:“這是二爺帶過來的,方才百福打開給我看了,示意我等他們走後,端給你。”

阮雨菡看了看那櫃子上的點心,不像是陵城會有的,“這點心倒是有些特色,不會是二爺親自下廚給你做的吧?”

穆梔瞥了一眼,想起上次她生辰的時候,蔚擎親自給她做壽面。

她拿過一塊點心,放到嘴裏,確實不像是她們這邊的口味。

如果說是蔚擎做的,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是蔚擎親自做的,穆梔感覺舌尖的味蕾都甜了兩分。

她指了指點心,示意青鴿遞給阮雨菡,“你嘗嘗?”

阮雨菡看了一眼那點心,沒有先伸手去拿,而是先調侃到,“你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穆梔笑了一聲,“若真是他做的,吃了再讓他做便是咯!”

“喲!”阮雨菡伸手拿起一塊,放到唇邊,輕咬了一口,點了點頭,“味道還真不錯。”

從旁端過水抿了一口,又抿著笑意說到,“看看,這就使喚上了。放眼整個陵城,除了你,可還沒人敢使喚二爺呢!”

“是!”穆梔發現啊,阮雨菡受這一刀後,倒是開朗了許多。都懷疑是不是連帶著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讓她對感情之事,爽朗了許多。

不過這開朗歸開朗,穆梔可不是那會被人一直調侃的人,揚起笑臉,笑瞇瞇地望著阮雨菡,“你說的也是,除了我,要是還有誰使喚得了他,我廢了他我!”

見阮雨菡聽後捂嘴笑,笑得有些厲害,還因此扯動了傷口,蹙著眉,有種哭笑不得的神情。

穆梔倒沒想這樣放過她,接著說,“可能使喚得了樂爺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可謂屈指可數。”

“要不……”穆梔故意伸出手,裝作開始數手指,“我給你數數?”

說完,還故意地露出壞笑,“反正,你是唯一一個,你使喚他,他還覺得格外的開心以及激動倍感幸福的。”

話落,阮雨菡怔了怔,只一秒,就“唰”地一下,臊紅了臉。

穆梔看在眼裏,樂在心裏,突然覺得,這次綁架,指不定,也許還是件好事。

畢竟,某些人,差不多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想著想著,她的唇角就止不住上揚。

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臉,突然斂起神情,“青鴿,那個……杜秀蓉怎麽樣了?”

對於杜秀蓉跟她在小屋裏發生的一切,青鴿不了解。現在的青鴿,還停留在對杜秀蓉的氣憤和厭惡中,畢竟那可是搶了他們家前姑爺,還做各種欺負穆梔的小動作。

現在只要一提起,別說杜秀蓉了,就是杜家,青鴿就沒好氣。

“能怎麽樣?還不是躺著!”青鴿一邊收拾食盒,一邊回答,“老天開眼,總算是報應到了。”

穆梔臉色凝了凝,“有人在照顧她嗎?”

“不知道。”青鴿側對著穆梔,一心收拾,也沒看見穆梔的神情,依舊硬邦邦的語氣,“誰管她!”

阮雨菡是在裏頭聽到的,雖然沒有看到後面的,但是也聽說是杜秀蓉幫穆梔擋了那一下。看了一眼穆梔的臉色,再看沒有註意的青鴿,正想著怎麽提醒一下青鴿。

就聽見穆梔說,“你去推個輪椅來吧,我過去看看她。”

“好。”青鴿本能反應點頭,放下手頭的東西,轉身的時候卻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穆梔,“小姐你說什麽?”

“她害你,害穆家還不夠慘嗎?你幹嘛還要去看她!”畢竟跟了穆梔這麽多年,當然是知道穆梔去看杜秀蓉,絕對不是看好戲落井下石去的。

“青鴿。”穆梔知道青鴿為什麽那麽抵觸厭惡杜秀蓉,不過都是因為心裏護著她,護著穆家。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小屋裏發生了什麽,但也沒辦法從頭三言兩語說明白,“是杜秀蓉救了我。不管以前的如何,確實是她為我擋了那一下,如果不是她,我現在就死了。撇開其他,就這一點,我就應該過去看看她。”

青鴿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雖然心裏覺得,就算最後幫穆梔擋那一下,也是她該還的債,但既然穆梔這麽說了,總歸她是救了自家小姐,也就沒有再說什麽,立馬推輪椅去了。

其實杜秀蓉的病房,就與穆梔隔了一個病房。

就相當於,杜秀蓉在之前阮雨菡病房的隔壁。

青鴿推著穆梔到病房門口,穆梔敲了敲門後,發現裏面沒有人應聲。

又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來開門。

穆梔便叫青鴿開門。

推開門,屋內一片安靜。

青鴿推著穆梔的輪椅,輪椅壓過地板的摩擦聲在寂靜無聲的房間格外的清晰。

穆梔看見杜秀蓉躺在床上,頭上還包著紗布,安靜地躺在那裏,像是睡著了一般。

窗簾還關著,床頭的櫃子,除了一個杯子和一個水壺,什麽都沒有。

整個房間,沒有絲毫的生氣。

穆梔看著安詳地躺在病床上的杜秀蓉,有些心淒。

畢竟怎麽的也是一個宋家的大少奶奶,出事住院,身邊卻沒有一個人照顧。

看見她嘴唇已經有些幹裂,穆梔感覺喉嚨有些幹澀,“青鴿,去給她潤潤唇吧。”

都幹得有些起皮了。

穆梔有些看不得。

想了想,“晚些,從家裏找個丫鬟過來照顧她。”

“是小姐。”青鴿應下,從抽屜裏找出棉簽,這一刻,心中對這個女人還是十分的同情的。

畢竟不管如何,她總歸是個小姐,跟她這種下人不一樣。

她自己生病受傷的時候,別說在家裏,就是在穆家,也有穆家上下的人關心。

可是杜秀蓉,如今昏迷在這裏,身旁卻沒有一個人在。

確實挺可憐的。

青鴿剛替杜秀蓉潤濕了嘴唇不久,門被推開。

穆梔看過去,剛好與進來的人四目相對。

兩人皆是有些微的詫異。

穆梔看著宋錫初拄著手杖慢慢走進來,手杖敲擊在地板的聲音,沈悶不已。

他單手拄著手杖,另一只手拎著食盒,一步步朝裏面走進來。

宋錫初看到穆梔出現在這裏,是尤其詫異的。

照著杜秀蓉和杜家對穆梔做的一切,在這種沒有一個人在乎關心杜秀蓉的時候,卻是穆梔來看望她。

說實話,宋錫初是很動容,也從來沒有想過的。

他又一次感覺,自己對穆梔以前的認識太過於淺顯了。

“你……”怎麽來了?話多嘴邊,宋錫初又把話咽了回去,轉口問到:“你的傷怎麽樣?”

“還好。沒什麽大礙。”穆梔笑了笑,轉頭看向杜秀蓉,“倒是她,醫生怎麽說?”

提到杜秀蓉,宋錫初臉色又落了下來。

本來他疲憊的神色,看起來愈加憂郁了起來,“身體燒傷的比較嚴重,可能會有很深的疤。”

宋錫初的語氣,比較沈重,“這些都還好。我們本是夫妻,別說這傷在身上,就是臉上也應當同舟共度。就是……”

他把食盒放到櫃子上,看向杜秀蓉,沈沈地嘆了一口氣,“就是醫生說,那木梁落下來的時候,砸到了腦袋,這一時半會兒可能醒不來。至於到底什麽時候能醒來……”

宋錫初的話說到這兒,就停住了。

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但是也不言而喻。

穆梔動了動嘴唇,想了好一會兒,最終“對不起”還是沒有說出來。

只是跟宋錫初說,“她醒了之後,勞煩你代我跟她說聲謝謝。”

是的,穆梔感謝杜秀蓉最後對她的救命之恩。

但是她確實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杜秀蓉的事,在這件事上,她要做的,是道謝,而不是道歉。

“嗯。”宋錫初點了點頭,“我會的。”

他會的,前提是,她要是能醒的過來。

“宋家,沒有人來照顧她嗎?”穆梔看向宋錫初,見他把手杖放到一旁,拉過椅子在床前坐下,從食盒裏取出湯來,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唇邊吹了吹,送到杜秀蓉唇邊。

一勺湯,可能也就餵進去那麽一點點,又拿手帕替她擦流出來的湯漬。

穆梔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看他細心又溫柔的動作。

想來,宋錫初是真的喜歡杜秀蓉,有把她放在心上的。

至少從宋錫初這個時候對杜秀蓉不離不棄的態度,讓穆梔從這一刻,重新審視了他這個人。

現在的他,懂得了珍惜,也懂得了責任與擔當。

也許他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只不過從前的他,想的是古時候男人三妻四妾的通病,還沒有明白責任的意義。當他成長,穩重以後,是真的會讓人著迷的。

“我們家裏知道的,大家都各忙各的。以前母親對她還是十分的好的,不過自從香膏坊的事後,也就冷漠了許多了。我是想過叫丫鬟過來的,不過想著與其叫那個丫鬟在家裏被說,不如索性我自己過來照顧罷!”

宋錫初專註地餵著杜秀蓉湯,一邊餵一邊說,“反正最近有錫儒替父親分擔事務,我也得了不少空閑。”

穆梔點了點頭,招過穆梔,不想打擾他和杜秀蓉。

青鴿推著穆梔走到門口,她突然讓青鴿頓住,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宋錫初伸手替杜秀蓉理了理那亂在耳鬢的一縷發絲,一如他餵她湯的神情,深情而認真。

想說的話,卡在喉嚨,最後又咽了下去。

出了病房,穆梔讓青鴿推著她,去了一趟護士臺。

在那兒用電話給宋公館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穆文熙。

穆梔喚了一聲姑姑,那頭的聲音就開始哽咽起來。

她跟穆文熙說了一些關於在小屋裏知道的一些真相,包括杜秀蓉並不知道自己真懷孕,也不是故意流產來進宋家的門的事,還有她最後救自己的事,都跟穆文熙說了。

“雖然她跟杜秀蘭是姐妹,但那都是杜秀蘭所為,她不知情,也還是受害者。我想,至少我,現在並不怪她。至於奶奶和大哥二哥他們……您再看吧。關於杜秀蓉……”

穆梔頓了頓,改口,“宋太太,我剛剛去看過她了,如果可以的話,您還是差個人過來照顧照顧吧。”

說完,穆梔說了句她需要休息了,然後掛了電話。

回病房的路上,穆梔一直低著頭,用手捏著鼻梁。

直到回到病房,推開門後,頭頂響起責備的嗓音,“怎麽出去了?”

穆梔擡頭,對上蔚擎擔心的神情,“不舒服麽?”

“沒。”她搖了搖頭,轉頭看見阮雨菡的床上空空的,疑惑地問到,“雨菡呢?”

“樂承善過來,接她出去花園看看風景。”

穆梔點頭。

想起剛剛他故意跟自己不熟,挑眉,“那你呢?阮小姐看完了,還不走?”

“我嘛……”蔚擎把尾音拉得老長,俯身將她從輪椅橫抱而起,“來看看你這兒的景色。”

見狀,青鴿十分識趣地退了出去,把房間留給兩人。

小橋流水人家 說:

哈哈二哥請二爺吃飯,算不算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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