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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要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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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梔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有風從臉頰打過,帶著鹹濕的腥味兒,有些想吐。

“唔……”穆梔嘔了一下,感覺胃都縮在了一塊。

緩過神來,才發覺自己被綁在柱子上。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這裏是一個小木屋,空氣中彌漫著魚腥味兒,借著窗外的月光,依稀能看清屋內的木頭發潮得都有些長黴。

她動了動,都能感覺木屋在“嘎吱”的響。

耳邊是很清晰的流水聲,水聲很大,有些湍急,像是在江邊。

角落處傳來一聲嚶嚀,穆梔聞聲望過去,那地方剛好是在光的死角。

穆梔沒有開口,而是渾身警惕地望著那個方向。

“小姐!”伴隨著青鴿的叫喚,又聽見窸窸窣窣掙紮的聲音,還夾雜著木板的“嘎吱”聲。

“青鴿?”聽到是青鴿的聲音,穆梔的警惕稍微地放下來,只一秒,又猛然想起,“雨菡呢?”

聽見穆梔語氣中的急切,青鴿連忙說到:“小姐別擔心,阮小姐在我旁邊,還昏睡著,沒有醒。”

聞言,穆梔才微微松了一口氣,都在,都在還好。

下一秒,又凝重地皺起了眉頭。

她們都在這裏,就相當於,沒有人知道她們不見了。

現在她不知道誰綁的她,綁她想做什麽,是為了什麽。而她,因為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她們不見,更不可能拖延時間到有人來救她們。

“你們都沒事吧?”穆梔盡可能地讓自己冷靜,一邊詢問著,一邊在腦子裏思索。

她記得在巷子裏,那個人清楚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就等於說是,他們是在那兒等著自己!相當於,他們要抓的就是她!

如果抓她,是因為她結怨,還是跟穆家結怨?這個她就摸不準了。

最近的話,就只有跟樂蕪衣結怨比較深,但是樂蕪衣應該還在家被軟禁,就算她偷溜出來,也找不到人手,應該可以排除。

“我沒事。就是那手帕上有迷藥,藥勁兒還沒過得去,有些使不上勁兒。”青鴿回答,然後又補充道,“阮小姐還沒醒,應該也沒什麽事的。”

說到阮雨菡,青鴿突然靈光一閃,“小姐,我們被綁,會不會是……”

“不會。”穆梔立馬矢口否認。

她明白青鴿的意思,平日裏去哪裏都沒有被綁,就今兒阮雨菡說帶她去巷子裏吃好吃的,就被綁了。

不是沒有阮雨菡故意引她過去的嫌疑。

但是穆梔立馬否了這個推測,盡管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尾音都帶著輕顫。

她否認,不是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是阮雨菡,而是她選擇相信阮雨菡,只不過現在的處境,她心底也是有些發虛,倘若她信錯了人就……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阮雨菡從昏迷中轉醒。

因為穆梔是被綁在月光剛好透過窗戶能打進來的地方,所以阮雨菡一睜眼,看到的就是穆梔被五花大綁,綁在柱子上的情景。

驚呼,“小梔!”

“雨菡,你醒了?有沒有哪裏受傷?”

阮雨菡用胳膊肘撐著自己坐起來,背靠著木板,“沒,就身子有些發軟。”

等緩了兩口氣,阮雨菡問:“這是怎麽回事?”

“這不是應該問你嗎?是你帶我們去那巷子的。”青鴿沒好氣地問到。

雖然穆梔否認了,就算不是阮雨菡故意引她們過去的,她心底還是怨懟的。這倘若是其他場所,她們就算被綁,也不至於這麽悄無聲息地弄走。很快家裏人就會知道的。

阮雨菡怔楞了好一會兒,“不是,小梔你相信我,不是我,我沒有。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我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會帶你去的。”

被人冤枉的事兒,阮雨菡這些年沒少受,但很多時候,她都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管別人怎麽想,到最後,也就不在意,不去解釋了。

歸根結底,是因為那些人不是她在乎的。

好容易遇著穆梔這麽一個讓她交心的姑娘,她不想兩個人因為誤會而就這樣從此陌路。

“雖然我的解釋很蒼白無力,但我也拿不出證據,我只能跟你說,我肯定不會做傷害你的事,希望你相信我。我……”

“我相信你。”穆梔打斷阮雨菡的話,頓了頓,然後繼續說,“但是現在,我們首先需要考慮的不是這些,而是怎麽離開。”

照著她平時在外面野的習慣,怕是得到明早,穆家的人才會發現她不見了。

就算蔚擎去找她,發現她不在,也只以為她又去那兒搗鼓自己的事去了。她不在的頻率有些過高,以至於他們肯定都習以為常了。

沒有人看見她們不見,也不會有人察覺到她們不見,現在就只能靠自己了。

“青鴿,雨菡,你們也跟我一樣被綁在柱子上嗎?”穆梔正在光下,看四周哪裏都是暗暗的,看不清,“現在要是等有人發現我們不見了,估計得好久以後了,我們得先自救。”

“沒,我們只是被捆住了。”青鴿回答。

“那好,青鴿你能不能想辦法滾過來。或者雨菡你……”說到阮雨菡,穆梔突然想起一件事。

好像是說,之前蔚擎送阮雨菡回家是幫樂承善的忙,就算他不去,也會叫人說送阮雨菡回家的。

那就是說,樂承善有派人負責阮雨菡安全到家了。

“雨菡!”想到這個問題,穆梔感覺像是在黑夜中看到了一抹光亮,“平日裏,你最晚什麽時候回家?是不是等你回家之後,送你回家的車才離開?”

阮雨菡點了點頭,又想著穆梔現在看不見,便說:“平日看唱歌的多少,不過最晚也十一二點的樣子。艷陽天的車,是會等我回到家後,才開走的。”

聞言,穆梔心頭一喜,“如果說,你是哪天提前離開,出去逛逛。回去還能看到送你的車嗎?”

阮雨菡想了想,“有的。基本每天晚上,就算我不上班,那車也會在路口,大概等到平常上班回家的時辰才離開的。”

說完,阮雨菡問到,“這個,有什麽關系嗎?”

“恩!”穆梔沒有說太多,只是心中多了幾分希望,她說,“雨菡,青鴿,你們倆先現在想辦法過來。我看能不能幫你們解開繩子。”

這個時候,穆梔格外地想給樂承善豎個大拇指,雖然他哪裏都比較糙漢,但是難得的,對阮雨菡倒是格外的細心。

等樂承善安排的人發現阮雨菡不見了,樂承善肯定不會就這樣等下去的。按照他那風風火火的性子,肯定會立馬動用青社的勢力。

這樣蔚擎就會參與進來的,順著艷陽天查,他會知道她和阮雨菡是在一起的,這樣應該就會發現她不見了早很多。

青鴿和阮雨菡手腳都被捆得嚴嚴實實,兩人只得像個蟲子一般滾過來,又蠕動到穆梔身邊。

不過跟青鴿相比,阮雨菡還是細皮嫩肉了些,手腳也沒有青鴿靈活。

穆梔讓青鴿在自己跟前半蹲著,自己用牙齒給她咬繩子,這繩子帶著腥臭味兒,穆梔咬上的那一瞬間,就一陣幹嘔。

“小姐!”青鴿聽見穆梔幹嘔的聲音,轉過頭看她,“要不青鴿給你解吧。”

穆梔搖了搖頭,頭靠著有些發腐的柱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將幹嘔出的眼淚又逼了回去,“別動。”

說完,她又俯身上前給青鴿咬著繩子。

好在,這個繩子的打結,比較尋常,穆梔也沒有花特別多的時間,給她咬開了來。

得到解脫的青鴿,從繩子中掙脫開來,就立馬蹲下身去解穆梔的繩子。

這個時候,卻聽見門外傳來鞋底踏在木板的沈悶聲,還有木板發出的“嘎吱”聲。

聞聲,穆梔三人皆是心頭一跳。

穆梔趕緊說到:“跟雨菡回到剛才的位置,然後裝作你們還被綁著,你悄悄解開雨菡的繩子,然後找機會跑出去!”

“可是小姐……”青鴿手已經碰到綁穆梔的繩子了,如果她快一點解開的話,她是能幫穆梔解開的……

“別可是了!快回去!”穆梔低低呵斥了一聲,“聽話!”

他們要抓的人是自己,她也摸不準到底有多少個人,如果要逃,她肯定他們是重點目標。她不能跟青鴿,也不能跟阮雨菡一起逃走,如果能逃一個是一個,那就只能讓她單獨一個人。

只要她還在,綁匪就不會有太多人去追青鴿和阮雨菡。那她倆逃脫的幾率就要大一些。

青鴿看著穆梔眼底的慍怒,最終一咬牙,抓起地上的繩子,扶著阮雨菡往角落縮回去,然後把繩子假裝綁在自己身上,手卻摸索著去解阮雨菡的繩子。

但因為那腳步聲和“嘎吱”聲由遠及近,越來越近,青鴿手就越抖得厲害,眼看著要解開了,就又因為哆嗦,手松了一下,又要重新摸索找繩結。

腳步聲在門口處停下,頓了一秒,隨著“嘎吱”一聲,門被緩緩推開。

那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光亮就從那門隙中湧出,混著腥味兒的江風一股腦地灌進來,直直朝穆梔襲過去。

那風順著呼吸腔道灌進去,嗆得穆梔惡心得不行,胃中一陣翻湧,朝旁就是一通幹嘔。

嘔得她眼淚直流,穆梔正過臉,望著門口處的那個人,身材有些嬌小,不像是個男人。

但是她逆著光,整個人正面都融在陰影裏,穆梔一點也看不清。

只能看到一道影子,從那光影中朝自己走來。

……

青公館。

“你說什麽?”樂承善倏地站起來,上前一把揪過他跟前那人的衣襟,幾乎快整個將人拎了起來。

那人可以說是踮著腳,差點懸空了。望著樂承善盛怒的臉,惶恐到:“阮小姐到現在還沒有回家。我們差不多的地方也都找了,沒找著。”

“我不是讓你們安排了人接送她嗎?這麽大個人還能弄丟了去?!”樂承善氣得攥著衣襟的手,青筋暴露,臉色黑沈的厲害。

“我……我們是有在等阮小姐下班。但是中途穆小姐來了,跟阮小姐一起離開了。也就沒有跟著,然後我們就去了阮小姐公寓樓下等,平日裏這個時候,阮小姐都回家了。今天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回來。”那人戰戰兢兢,聲音都發著顫,但仍舊努力地解釋著,“我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都有找人四處去阮小姐平常的地方看了,也沒見人。”

“實在是沒找到阮小姐,所以我們慌了,才……才……”

“穆丫?”樂承善一聽,剛剛的火氣就一下子澆滅,整個人凝重起來,轉頭立馬跟下人,“你上樓看看小姐還在不在?另外,確認一下,這兩天,小姐有沒有偷偷出去過,或者見過什麽人,聯系過什麽人。”

就是樂承善也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樂蕪衣,畢竟他這個妹妹,對穆丫和雨菡兩個人都沒有什麽好臉色,他又因為上次的事把她關起來,如果說她要撒氣,也不是不可能做出什麽舉動來。

樂承善松開那人的衣襟,吩咐到,“你,現在去找二爺,跟他說穆丫不見了。讓他過來一趟。”

“還有,叫人去穆宅打聽一下,穆丫今晚有沒有回去。”

一聽有他事做,那人連忙連滾帶爬地應下,去找蔚擎去了。

跑腿,總比在這裏承受怒氣的好。

樂承善看著那人離開後,雙手叉腰在大廳內來來回回地踱步。

一邊走一邊嘟噥,“都說讓他在家裏裝個電話,非不裝,非不裝,你說遇見這事兒,就只能幹等著急!”

樂承善嘆了一口氣,又擡頭望了望二樓,最後還是沒忍住擡腳上了去。

“樂爺,小姐在房裏。這兩天都沒出去過,也沒跟誰聯系過。”下人回報。

樂承善點了點頭,擺手讓她退下。

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他進去的時候,樂蕪衣剛開了一瓶紅酒,正往高腳杯裏面倒,倒好酒後,她端起紅酒,輕輕地搖曳,很是一副閑情逸致。

這個畫面,落在樂承善眼裏,像極了慶功。

於是樂承善便一股火氣竄上了大腦,“你把她們綁哪兒去了?”

只見樂蕪衣回過頭,一臉莫名,“哥,你說什麽呢?”

“我說什麽,你自己清楚!”樂承善上前奪過她手中的紅酒,“啪”地一下放在桌上,“樂小花,我告訴你。我縱著你,是因為你是我妹妹,但是這不代表,我會無底線的包容你的錯。你現在讓人把穆丫和雨菡放了,我就還是你哥,不然……”

“不然你就怎樣?”樂蕪衣嗤笑一聲,一臉好笑地看著樂承善,“她們被綁,那是她們活該!”

“真是你做的?”樂承善沈聲問到。

“是不是我有什麽關系?”樂蕪衣笑著重新端起那杯紅酒,遞到唇邊輕抿一口,側過臉朝樂承善嫣然一笑,“反正結果我很樂見其成就是了!”

“樂小花!”

“樂承善!”樂蕪衣也“啪”地一聲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尖銳的聲音,蓋過樂承善的聲音,她倏地站起來,剎那就紅了眼,她瞪著樂承善,食指一點一點地戳在他的胸口,“是不是你心裏就只有那兩個女人!是不是我,是不是爹娘對你來說,也比不上那兩個女人的千分之一?”

樂承善覺得喉嚨有些艱澀,喉結滾動了兩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望著咄咄逼人的妹妹,樂承善有些頹然。

他不知道該怎麽跟樂小花說,她也不是一個擅長表達感情的男人。他不管如何,他都是他的哥,只要他活著一天,不管是為了他爹娘,還是為了責任,都會照顧好她的。

這種感情,說不清是親情,還是多是責任,但不管如何,他還是希望自己這個妹妹變好,也能夠過得好的。

他不敢相信,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那麽以後她還會做出什麽事來……

樂承善想告訴樂小花,穆梔和阮雨菡對他來說是真的很重要,而同樣的,樂小花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此時門口卻響起敲門聲。

“樂爺,二爺來了。”

最終樂承善的話沒有說出口,轉身出了樂蕪衣的房間。

走到樓梯口,又吩咐下人,說以後讓樂蕪衣少喝酒,如果她想喝點紅酒,不是不可以,倒一杯給她。不用一瓶全送進去。

下了樓,蔚擎正有條不紊地安排各種事宜。

“你,帶人去艷陽天後門出來的那一帶搜索。”

“你,去把阮雨菡常去的地方都再重新找一遍。”

……

“你,差人去穆宅報個信兒,先問穆梔有沒有回去。”剛才進來的時候,剛好碰見從穆宅那邊打聽的人回來,說是穆梔並沒有回去。“然後再說艷陽天的畫扇今兒跟穆梔有約,之後就不見人了。你就假裝問穆梔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是。”那人應下,就準備往外走。

“回來。”剛走兩步,卻又被蔚擎叫了回來。

只見蔚擎緊鎖著眉頭,沈思了幾秒後,重新開口。“剛剛說的,你都忘掉。按照我現在說的去做。”

“你去穆宅,直接找穆邵禮。首先你問他穆梔回沒回去;其次你告訴她艷陽天的畫扇在去見穆梔之後就不見了,能不能打擾一下問問穆梔知不知道畫扇去哪裏了。記住,這些話,你要見到穆邵禮後,只跟穆邵禮這麽說。”

吩咐完後,蔚擎又擡手用食指揉了揉眉心,轉頭招過百福,“你去,叫人看看杜秀蘭現在在哪裏,密切監視她。”

百福一聽,立馬了然:“爺,您是說……?”

“現在還不清楚,目前就這麽些猜測,更多的消息不知道了。”蔚擎手指下移,捏了捏鼻梁,“對了,再叫一撥人關註一下宋家。”

“宋家?”百福有些詫異,“難不成穆家跟宋家鬧翻了後,就……?”

“先去。”蔚擎擺了擺手,現在沒有時間跟他解釋這麽多。

現在最最有可能對穆梔下手的,除了樂小花就是杜秀蘭了。

樂小花雖然驕縱些,但人心底還是不會壞到去做這些事的。何況,樂小花這些天都在青公館,也沒有能力去做這些。

當下就只有杜秀蘭了,就算穆梔不知道是看在誰的面子上放過了她。

照著先前她以怨報德的行徑來看,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畢竟穆梔讓杜家幾乎破產,還把她弄進了牢裏,以杜秀蘭的惡毒心思,就很有可能魚死網破,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出來。

穆家。

穆邵禮得知消息的時候,立馬就沖去了後院,也來不及敲門,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房間內整潔整齊,沒有穆梔的身影。

連帶著旁邊青鴿的房裏也沒有人。

這大晚上的,穆邵禮也不能把俞子美叫起來,當機立斷去了穆邵卿的房間。

穆邵卿聽說這事後,也記得確實穆梔離開軍校的時候說她還有約,穆梔跟阮雨菡關系交好也不是什麽秘密,一切都對得上,青社來的人,應該是沒有說謊的。

兩人對視一眼,“去青社!”

煙館。

還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陰柔男人,他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好看中顯得有些太過蒼白,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桌面。

就是在房間內,他也帶著帽子,帽檐下的眼睛透著森冷,“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自作主張?”

“有的。”那西裝革履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一側,但忍不住反駁到,“如果這次事的成功,那穆家跟宋家就肯定不會有任何修覆關系的可能,不是對我們的計劃更有利嗎?何況這既然是有人找上門來,就算失敗了,對我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為何我們不順水推舟?”

“3號!”男人厲聲斥了一句。

那個用3號代稱的男人便再也沒有吱聲了。

“現在我們的重心已經不是破壞宋穆兩家的關系,而是要拉攏穆家,同時能掌得了宋家的權。”男人緩緩開口,頓了頓,“我最後一次強調,我自由計劃安排。”

話落,男人從袖中掏出一把折疊的軍刀,“篤”地一聲插在桌上,“上次我已經說過了,下不為例。你做不了,就換人來,或者留下你一指做警醒教訓,自己選罷!”

煙館的燈都不亮,相對還有些昏暗,可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那軍刀上折射的冷芒卻亮得驚人。

3號冷汗涔涔地看著軍刀上的幽光,擡頭再看見男人幽冷的眸子,更是心頭一窒。

心下一橫,拔起軍刀,手起刀落,悶哼一聲,黑色的西裝上染上點點的深色。

上好的梨花木,桌面上擺著一截小拇指,軍刀上倒是不沾血跡,倒是看得人一陣滲人。

3號用衣服裹住自己的手指,黑色的衣服暈開深色,他的額頭全是冷汗,卻不敢吱一聲,就恭敬地站在一側,等待這個男人的發落。

男人瞥了一眼桌面上的一截穆梔,像是目光掃過某個無趣的物件一般。

“再有下次,留下的就不是這個了。”男人屈指扣了扣桌面,斂聲,沈默三秒後,擡眸看著3號,“而是你的命。”

“是!”3號立馬筆直地站好。

“嗯。”男人輕輕頷首,掏出一張手帕捂住嘴鼻,仿佛這味道讓他難受一般,“下個月,穆老夫人大壽,他那去香港休養的大兒子會回來給她祝壽。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你註意一下我們這位朋友。”

“是!”

男人緩緩起身朝外走去,把手帕捂得更緊了,在拉開門的前一刻,他頓住了動作,“穆家的那只小貓,留著還有大用處。我要她活著。”

小橋流水人家 說:

前方預警,下一章信息量有點大,跟之前很多伏筆都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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