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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江渡的神情更多的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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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江渡的神情更多的是…… (1)

江渡的神情更多的是暖意, 而不是沈在過往回憶裏的痛色。

蘇梔在那一刻覺得,江渡應該不會想要聽到她說“抱歉,我不該提起這個”。

她猶豫了一下, 很快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男人傾身側臉看她,像是一只溫馴的貓。

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是陳導發來的消息。

【不想禿頭的陳導:我們在停車場看到那幾個私生了, 他們還留在停車場,沒跟車。】

【不想禿頭的陳導:外面的粉絲還沒散完, 你們再等一會兒。】

【海底的梔子花:OK!收到!】

蘇梔把陳導的話跟江渡覆述了一遍。

又過了十來分鐘, 外面的粉絲差不多走完了。

兩人把口罩戴嚴實, 原路返回,出了VIP通道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路邊,坐上了劇組停靠著等他們的車。

蘇梔摘下口罩, 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輕聲感嘆:“我怎麽覺得我們出機場弄出了間諜接頭的感覺。”

車廂裏爆發出一陣低笑。

陳導:“今天大家到酒店以後整理完東西,先好好休息,明天再睡個懶覺,下午再開工。”

“陳導英明!”

蘇梔把三個大行李箱的東西拿出來,在房間裏分門別類地放好, 忙完癱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機。

整整忙活了一個小時,也不知道整了一些什麽。

蘇梔懶洋洋地躺了一會兒。

【海底的梔子花:蓉姐,我已經平安到酒店啦,房間也整好了,你一來就可以拎包入住。落下的東西找到了嗎?】

【蓉姐:那就好那就好。東西找到了,還有一個好消息, 公司已經批了《童話》的合同,我也找法務看過,沒什麽問題,要不要再給你檢查一遍,還是我直接發給王導?】

【海底的梔子花:直接發給王導吧。】

【蓉姐:那行,我明天早上的航班過來。】

【海底的梔子花:海豚點頭.jpg】

幾分鐘後,小破歌群裏通知了大家去包廂吃飯。

蘇梔整東西出了一身的汗,迅速洗了個澡換上幹凈的衣服,才出門往包廂走去。

還沒進包廂,就聽見了楚千雪的笑聲。

“說起來我和小梔真的很有緣分,上次我去一個劇組試鏡,在那裏也遇到了小梔,只可惜我們兩個試鏡的不是一個劇組,我挺期待和小梔二搭合作的呢。”

有人好奇地問:“楚老師去的那個劇組是《遲來心動》嗎?”

現在網上已經有一些營銷號發通稿,說《遲來心動》女主定了楚千雪。

也算是楚千雪的團隊炒熱度的基礎操作了。

“是的……只是不知道小梔去的是哪個劇組,我那天還問了《遲來心動》的導演,我說這裏還有哪個劇組在安排試鏡啊,導演也說不知道。”

“等一會兒蘇老師來了問問就好了嘛——楚老師,《遲來心動》的男主有沒有定吶?”

“沒有呢……我悄悄跟你們說,你們可不許亂傳。導演是想請江老師的,只是不知道江老師有沒有檔期。”

蘇梔的手剛把門推開一道縫,身後就傳來熟悉的低沈嗓音。

“沒檔期。”

她詫異地回眸看了一眼,江渡似乎也剛洗過澡,墨發還沒有完全吹幹,帶著一些漉濕的水汽。

冷白的面容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瑩潤,纖長的眼睫在眼下的皮膚上落了幾點深灰色的陰影。

蘇梔把目光收回,移到包廂內時,看見了楚千雪略有些不自然的笑容。

幾個工作人員連忙打招呼:“江老師、蘇老師,你們來得正好,菜一會兒就上,快坐吧!”

留給他們的位置只有楚千雪旁邊的兩個座位。

蘇梔在“自己挨著楚千雪坐”和“江渡挨著楚千雪”坐這兩個選項裏猶豫了一下,果斷走到陳導身邊耳語了幾句。

陳導立即爽快地跟他們調換了座位,自己以身飼狼。

蘇梔坐下,開了背後的窗戶,微笑著解釋了一句。

“我和江渡剛剛坐車來酒店都有點暈車,所以想多透透氣。”

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劇組已經合作了一段時間,都不拘謹,紛紛動筷子吃起來。

談笑了幾句後,有人問:“蘇老師,聽楚老師說你倆前幾天在試鏡的時候見過啊?”

蘇梔抿了口果汁:“嗯。”

“蘇老師下部劇是?”

“一部小網劇,大家應該沒聽說過,劇名是《童話》。”

幾個工作人員對視幾眼,目光都有些茫然。

楚千雪:“小梔接了網劇?那這部劇的劇本應該挺不錯的。本來我還想邀請小梔來試試《遲來心動》的女二呢……怪可惜的。”

“謝謝楚老師的好意,不過我檔期已經定了。”蘇梔笑得落落大方,“有機會的話,下次再合作吧。”

楚千雪掃了一眼蘇梔平靜的面容,大概是覺得有些無趣:“行,下次再說吧——江老師剛剛說自己檔期滿了?”

“嗯。”

“好可惜——”

“是挺可惜的。”江渡擡眼,眉目清冷,“如果檔期沒滿的話,《童話》的劇本我挺喜歡的。”

話音落下,整個包廂沈默了一瞬。

連陳導都忍不住好奇了:“《童話》的導演是誰?還給你遞過本子?”

“是一個新人導演,給我遞過本子,本來是想接的,但是有一部劇先一步簽好合同了。”

“那小梔知道這個劇組是?”

蘇梔彎唇,笑得人畜無害:“江渡介紹的,說女主人設很不錯,建議我試試。”

陳導摸了摸下巴:“你們這麽說我就更好奇。小梔,你一會兒能不能把這個導演的微信給我?要是劇本真的那麽好……”

“考慮投資嗎陳導?咱們劇組啥都好,就是有點窮。”

“考慮啊,當然考慮。小梔你現在可還是咱們劇組的人!怎麽還兼職給別的劇組拉投資了是吧?”

眾人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蘇梔狡辯:“怎麽會呢!我是給陳導介紹一個投資的好渠道!”

“好好好好好,吃完飯咱們詳細聊。”

吃個飯還收獲了一個很有可能投資的投資人。

蘇梔啃著碗裏的紅燒豬蹄,在心底暗笑。

感恩楚千雪的饋贈,如果不是對方一直提新劇組的事情,也不會引起陳導的註意。

再給江渡記上一功,小網劇怎麽了?小投資的劇只要劇本好制作用心,也能逆襲!

手機屏突然亮了亮,蘇梔瞥了一眼。

【中二小渡:我其實也在考慮做《童話》的讚助商。】

【海底的梔子花:海豚星星眼.jpg】

【海底的梔子花:金主爸爸好!!!】

【中二小渡:我要《童話》的片頭和片中小劇場的gg,要不……】

【海底的梔子花:沒問題,我幫你跟王導殺價,保證你物美價廉拿到gg位!】

【中二小渡:貓貓點頭.jpg】

王一帆覺得這段時間,自己一定是撞了大運,前幾天簽了蘇梔不說,今天竟然多了兩個投資商。

他一直以來的偶像陳益康導演聯系了他,還誇了他之前拍的作品,並且表示可以給劇組投資一千萬!

江氏集團的gg部找了他,跟他說承包《童話》的gg位,讚助一千萬。

給服化道的預算和後期制作的預算一下子就大大增加,甚至都有些餘錢請一個稍微有點名氣的演員來演男主了!

【王一帆:蘇老師,合同我收到了,男主的演員我還在影視院校裏找,但是安馳這個角色,我們想請金子頌來演,你覺得怎麽樣?】

安馳是一個表面陽光開朗,實則心機深沈的腹黑弟弟,金子頌的長相倒是很貼角色。

唯一的問題是對方剛從選秀節目裏出道,現在正是熱度最高的時候,片酬可能不低。

【海底的梔子花:可以去問問。】

【王一帆:就怕他的經紀公司不答應……而且他好像不是科班出身的,不知道演技怎麽樣。】

【海底的梔子花:我有他的微信,要不我先去問問?】

【王一帆:太謝謝蘇老師了!】

蘇梔捧著手機,低著頭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打開了金子頌的微信聊天框。

她在錄制完《尖叫鬼屋》以後就和對方加了微信好友,金子頌偶爾會來問她一些音樂方面的問題。

對方性格直率,沒什麽心眼,就像是個普通的剛入大學的男孩子,聊天的氛圍很輕松,不會有什麽負擔。

【海底的梔子花:小頌,現在有空嗎?】

【小頌:有有有!我剛練完舞就看到蘇梔姐的消息了,怎麽啦?】

【海底的梔子花: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啊,你有沒有拍戲做演員的打算?】

微信上顯示出“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

過了幾刻。

【小頌:可以啊,不過三月份我們團有一個巡回演唱會,如果要進組拍戲的話,可能得等三月下旬了。】

【小頌:蘇梔姐這麽問……是不是有劇本介紹給我?!】

【海底的梔子花:是有一個劇組,我已經簽了演女主的合同了,不過是一個小劇組,給你的片酬可能會比較低。】

【小頌:片酬無所謂啦,我的經紀公司就是我爸開的。我爸媽覺得我出道不管是唱歌跳舞還是拍戲,只要我開心就好,要是劇本我喜歡,經紀公司肯定放人!】

【小頌:而且蘇梔姐看上的劇本肯定很讚,我能跟導演聊聊嗎?】

【海底的梔子花:……】

【海底的梔子花:所以我認識的人都是人均富豪嗎?】

她原來以為像江渡這種集團董事長,根本不差錢的人進娛樂圈來拍戲一定是鳳毛麟角。

結果今天金子頌就告訴她“我的經紀公司是我爸開的”。

“怎麽在發楞?一路上都沒說話,出什麽事了?”

蘇梔回過神,側臉擡眸看了一眼江渡,一本正經道:“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在偷偷地通貨膨脹,但是沒帶上我?”

“嗯?”江渡挑眉。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金子頌的經紀公司是他爸爸開的。”

“嗯……這也算是圈子裏公開的秘密了吧。他爸爸是長宇娛樂最大的股東,不過他能C位出道倒不是靠他家裏的關系。”

“偶有耳聞,我不看選秀節目都知道他的初舞臺就很出圈。”

“怎麽突然提到他?”江渡鳳眸顏色微暗,“你跟他一直有聯系?”

“聯系得不多,他偶爾來問問我音樂方面的事情,後來我發現他喜歡的音樂類型和我喜歡的不大一樣,他問的東西有些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把孟長風老師的微信推給他了。”

“在那以後,他就比較少來問我了,只是有時候給我分享一下喜歡的歌單。”

“這次跟他聯系,主要是《童話》劇組想找他演男二安馳,王導沒什麽把握,正好我有他的微信,就先問問。”

江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演安馳……他的長相挺貼角色。”

“我和王導也這麽想!不過他的演技怎麽樣就不好說了,反正把王導的微信給他,我的任務就算完成啦!”

“完成任務了就好。剛剛吃飯的時候忘了跟你說,那幅畫我已經覆印好了,原件一會兒拿給你。”

蘇梔總覺得聽到江渡提起那幅畫的時候,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這個16G沖浪的人,絕對不可能不知道那幅畫是什麽意思!

但是對方不說,她也沒說……蘇梔搞不懂他們現在這個狀態,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她只能幹巴巴地答:“哦……好。”

回到房間,蘇梔換上居家的衣服,鉆進被窩補了個午覺。

這一覺睡得昏昏沈沈,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她掙紮著睜大眼睛,神思有些不大清醒,似乎剛從夢魘裏掙脫出來,一半的思緒還停留在夢中。

蘇梔慢吞吞地坐起身,脊背靠著床墊,怔怔地坐了一會兒。

方才的夢境只剩下了一些零星破碎的片段。

夢中的場景好像是一片蔚藍色的大海,她回到了童年,買了一瓶人魚族特有的藥水“魚尾消失劑”,把魚尾變成了人類的雙腿,去到了一個小海島上游玩。

上島的時候就和現在一樣,是一個昏沈的傍晚,紅日被海平線吞沒,只剩下一線泓光。

海水已經退潮,露出了大片金黃色的沙灘,遠處的山間有幾棟別墅、民宿,海風拂過,一片椰林的沙響。

這是一個人類開發過的小島,和很多熱帶的島嶼一樣,旅游業發達,只是現在不是旅游旺季,加上正是晚餐的點,沙灘上幾乎沒有游客。

她就在一望無際的沙灘上走,沙子還帶著海水的潮濕,腳底觸上有輕微的癢意和冰涼。

走到一大塊礁石附近,她看到了一個高挑的少年。

少年看起來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面容已經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有一雙很漂亮的墨色鳳眼,倒映著落日和大海,透著一種和他的年齡不相符合的落寂。

蘇梔按了按太陽穴。

她看見那個少年以後呢?他們好像說了什麽話,但是她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連那個少年的臉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模糊,像是海市蜃樓,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但是蘇梔確信,她看到少年的時候心口有一種莫名的震顫,好像是那張臉很熟悉,她已經真的見過一樣。

她又絞盡腦汁地苦苦回憶了一會兒,回憶無果,只好安慰自己。

夢這種東西嘛,總是有點虛無縹緲的。

連穿書這種事都發生在自己身上了,而自己又是人類以為是童話裏才會有的人魚。

可見這個世上無法解釋的東西太多,還是鹹魚躺平順其自然吧。

蘇梔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冷水上臉,瞬間把殘餘的瞌睡蟲都趕跑了。

習慣性地回到床邊拔掉手機充電器,手機屏亮了亮,上面有幾條消息提示。

蘇梔一一看了。

【蓉姐:我不在的時候不許暴飲暴食!明天我一到就先給你稱體重!】

蘇梔打了個寒顫,默默把今晚和江渡一起夜跑提上計劃。

【不想禿頭的陳導:小梔,明天氣溫低,去劇組多穿點,咱們時間緊任務重,別生病了。】

蘇梔從衣櫃裏翻出了一套厚實的羽絨服和棉褲。

【中二小渡:好看嗎?】

下面是覆印的圖,圖上的兩個Q版小人都上了色,小人魚的鱗片是一種半透明的晶亮顏色,尾巴帶著一些淡淡的藍。

杏眼彎起,眼瞳像是晚霞的餘暉落在裏頭。

海岸上釣魚的貓貓,豎起來的貓耳朵是偏灰的銀白色,像緬因貓一樣又大又漂亮。

蘇梔指尖放大了圖片,仔仔細細地把兩個小人看了一遍,沒忍住點了一個“保存圖片”。

【海底的梔子花:睡了個午覺,剛醒。圖是你上的色?】

【中二小渡:好不好看?貓貓得意.jpg】

【海底的梔子花:好看,果然我美若天仙。】

一句話發出去了,蘇梔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這麽一說,不就點明了這畫上畫的是他們兩個人嗎?

脊背一下子挺直了,蘇梔抿了抿唇,想要找點話找補,腦海還是空的,對方已經自然地回覆了。

【中二小渡:我也覺得。】

【中二小渡:那你看那只貓貓怎麽樣?】

蘇梔猶疑著輸入了一行字。

【挺帥的,我喜歡銀灰色的緬因貓。】

好像有點怪怪的,又刪掉。

重新輸入。

【我其實一直想養一只貓。】

更奇怪了,再刪。

【中二小渡:兩分鐘了,你是寫了一篇小作文來誇讚我的美貌嗎?】

蘇梔忍不住“嗤”地笑出了聲。

【海底的梔子花:啊對對對,畢竟我們江老師,娛樂圈女粉千千萬,江渡老婆占一半。不帥怎麽能有那麽多老婆粉呢!】

【海底的梔子花:你什麽時候學的畫畫,你大學不是讀了一年金融,然後又退學重新高考,上了電影學院嗎?】

【中二小渡:沒有正經學過,只能算是興趣愛好吧。】

【海底的梔子花:那現在輪到我問你要圖去覆印了。】

【中二小渡:我去覆印,原圖送你。】

【海底的梔子花:我可是不跟你客氣的。】

【中二小渡:貓貓捂嘴笑.jpg】

【中二小渡:我可以用這個圖做頭像嗎?】

應該是指的微信頭像吧?

【海底的梔子花:當然可以。】

當天晚上,蘇梔就拿到了江渡送來的畫,順便一起吃了個飯,再順便一起去跑了個步。

回到酒店洗完澡,蘇梔覆習完了劇本,閑來無事,打開了微博準備沖浪。

第一眼就看到江渡發了一條新微博,是一條代言gg。

但是重點不在於這條gg是什麽內容,而在於對方換了新頭像。

新頭像是畫上在釣魚的貓貓。

她還來不及去思考怎麽江渡口中的換頭像是指換微博頭像,就看到韓蓉在幾秒內給她發了五、六條微信。

【蓉姐:江影帝換的頭像是什麽意思?】

【蓉姐:你們要背著我官宣嗎?】

【蓉姐:頭像哪來的,你是不是還有個情頭,你敢換上你試試?!】

【蓉姐:人呢?!蘇梔?!你給我說話!】

蘇梔:“……”

梔梔很懵逼。

梔梔什麽都不知道。

【海底的梔子花:蓉姐你先冷靜!是這樣的,今天在機場,有粉絲送了我一幅畫,就是我和江渡的一幅Q版雙人圖,他挺喜歡的就用了。】

蘇梔覺得這一句話估計不足以讓韓蓉放心,又補充。

【我們絕對沒有想換情頭的意思。】

想了一下刪掉了。

【我絕對沒有換上情頭的意思。】

再刪。

【海底的梔子花:我暫時沒有換頭像的想法。】

【蓉姐:真的?】

【海底的梔子花:那肯定真真的!我不換誰能知道那是Q版雙人圖裏扣出來的一半呢!】

【蓉姐:你不是說是粉絲送的畫嗎?】

【海底的梔子花:假設現在有一個人在網上發“我送了一位女藝人她的cp圖,結果她的cp用我的畫做了頭像”,你信嗎?】

【蓉姐:……】

【蓉姐:好像是不太信。】

蘇梔安撫好韓蓉,做了一下心理準備,打開了江渡那條微博的評論區。

粉絲們熱熱鬧鬧。

【老公你換頭像啦!】

【老公的新頭像是手繪的嗎?好好看!】

【江渡貓塑自己第一人。】

【臥槽,江渡你好勇!】

蘇梔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潛意識告訴她:你應該進cp超話看一看。

剛想退出評論區,手一抖。

她登著大號給那條【臥槽,江渡你好勇!】的評論點了個讚。

蘇梔:“.!”

理論上,被她點讚的那個網友在後臺可以看到她的點讚。

但是那條評論有上萬個讚了,對方應該發現不了吧?

蘇梔做賊心虛,慌忙取消了點讚,趕緊切換了小號,蹲進了“貓貓釣魚”cp超話做臥底。

超話第一條帖子就是——

【姐妹們,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今天梔梔和貓貓不是從橫市飛往J省嗎?

我去送機了,然後是梔梔先到的,她真人比照片上還瘦,眼睛特別漂亮,人也很溫柔,給我們每個粉絲都簽了名。

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重點是我一個cp粉混在唯粉裏面,我本來想送她一幅她單人的Q版畫的,但是我從包裏抽出來的時候拿錯了!

我抽出了一張她和貓貓的cp雙人Q版圖!

我以為梔梔可能不會收了,但是她笑瞇瞇地接過了,還說“謝謝,我很喜歡”。

姐妹們,看到這裏你以為糖點只是梔梔寶貝收了cp圖嗎?

不,糖點是貓貓新換的微博頭像,就是我畫的那幅Q版圖上面的貓貓,只不過上了色。

那是我自己設計、手繪的圖,全網絕對找不出第二張!

所以貓貓能換那個頭像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梔梔給貓貓看了那幅畫!還特意給那幅畫上了色!貓貓明知道那是cp圖,還用了當微博頭像!

姐妹們,完了,芭比Q了,我們可能嗑到真的了。】

蘇梔心臟跳得又亂又快,指尖下滑看到了底下的評論區,評論區的畫風堪稱癲狂和理智並存的兩個極端。

【啊啊啊啊啊!姐妹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敢不敢說Z國人不騙Z國人!】

【???這是我有生之年能嗑到的cp的程度嗎???】

【照你這麽說,貓貓這等於變相官宣了?】

【姐妹們我建議大家還是理智吧,畢竟現在這個帖子的樓主沒有照片證明啊,我們不能貸款嗑糖。或許有今天送機的姐妹真的看到了那幅Q版畫嗎?】

【大家理智吧,當個同人文看得了。】

【看著這個帖子雖然有點離譜,但想想是貓貓和梔梔,好像也正常。】

【別管貓貓到底用的是不是cp圖當頭像,反正那個頭像是貓拿著魚竿,我說這就是“貓貓釣魚”沒問題吧?當時梔梔和貓貓的cp名上過熱搜第一的,貓貓不可能不知道。光這一點就很好嗑了不是嗎?】

【樓上說的有理,已經是大糖盛世了。】

【想不到貓貓這麽勇,我能不能夢一個梔梔馬上也換人魚的頭像?】

【應該不會……如果真的換了,那真的就是官宣的程度了。他們就算真的在談,也不會現在就官宣的。】

【頂上去讓梔梔看到,你看你家貓貓多愛你!】

梔梔確實看到了。

梔梔腦袋空空。

腦袋空空的梔梔在心底提了一個問題:江渡真的喜歡我嗎?

她不敢去想答案,因為思緒一往那上面想,耳朵就熱得燒起來。

蘇梔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披頭散發地坐起來時,她做了一下心理建設,打開了江渡的個人超話。

唯粉對江渡新頭像的解讀完全不同。

【無語了,隔壁cp超話真的有毒吧,還有人寫了個小作文亂猜江渡換頭像的理由。】

【又不是只有cp粉叫江渡貓貓,我們也叫啊。】

【江渡只是覺得那張圖很可愛,然後就換了而已。畢竟接機的時候我們唯粉也喊他貓貓了,他肯定知道貓貓指的是他。】

【是的,江渡還是很寵粉的(雖然好幾個月沒有發自拍了嗚嗚嗚)。】

【大家別去管隔壁cp超話說什麽,戀愛腦看什麽都是他們家cp在發糖。】

【就是,如果真的是cp圖,那怎麽另一位不換頭像?】

【個人超話不帶別的偶像,cp粉行為就別上升偶像了。】

【哦對對對,抱歉我刪一下。】

【對,我們管好自己。江渡的新頭像好可愛呀!江渡要不代言一個貓糧吧哈哈哈哈,我給我家貓咪買,四舍五入我養了江渡貓貓!】

【樓上幾個菜啊,喝成這樣,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都不至於醉得說胡話。】

個人超話裏普遍認為那個頭像是江渡和粉絲雙向奔赴,沒有人覺得cp粉說的話是真的。

這件事應該不至於上熱搜。

蘇梔長舒了一口氣,擡手捂著自己的耳朵,降低著自己耳廓的溫度。

當天晚上,她在微博上蹲到半夜,確認沒有上熱搜,又反覆打開江渡的微信,卻想不出能發什麽。

最後眼皮沈得不像話,實在困得受不了了,她才鉆進被窩裏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睡著前她滿腦子都是“貓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以為自己可能會夢到江渡。

但是晚上夢境的內容,竟然是延續了午睡時的。

日落的海邊礁石,少年抱膝坐著。

這次她看清楚了,少年穿著一身做工精良細致的襯衣長褲,墨色的短發被海風吹得淩亂,卻不掩清俊的五官眉宇。

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和熱帶島嶼像是在兩個世界,讓人聯想到北方積雪的山巔。

少年和江渡長得很像,像到蘇梔下意識覺得,這可能就是少年時期的江渡。

但是她認識的江渡,雖然也經常是神色寡淡,看著清清冷冷的,但眼眸裏卻不會有這樣哀傷空寂的神情。

蘇梔在少年身旁坐下了,她開口問:“你怎麽了?”

話出口,她才發覺自己的嗓音很稚嫩,也是一個孩子的聲音。

她詫異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胖乎乎的,縮小了一大圈,自己大概只有八、九歲的樣子。

嘶。

蘇梔被嚇醒了。

杏眼剛睜開一道縫,就被透過窗子的刺眼陽光激得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看起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蘇梔揉著眼睛,等視線清晰起來,拿過手機瞥了一眼。

上午十點半。

她該起來洗洗漱漱,化個妝,然後吃完中飯去劇組拍戲了。

認真工作,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刷牙的時候,酒店的馬克杯上印著一只橘貓。

她聯想到了江渡,心臟開始狂跳。

吃飯的時候,豆漿包裝上印著黑貓警長。

她聯想到了江渡,差點嗆住。

出門的時候,她低著頭,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在手機裏下載一個清心咒之類的——

“我剛打算過來敲門問你起了沒有,就在這裏碰到你了。”

身體先於思想做出了反應。

蘇梔耳朵滾燙,擡起眼,看到了穿著米白色的羽絨服,站在走廊旁邊靜立著的男人。

那副眉眼已經很熟悉了,但是和夢境裏的重疊起來的時候,還是讓蘇梔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確信自己的記憶裏沒有那片海洋,那片沙灘,當然也不會有那個坐在礁石上孤獨的少年人。

可是真的太像了,而且江渡說……他的父母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出船難去世了,夢裏的那個少年會是他嗎?

“……我昨天睡得比較晚,所以今天早上起得遲了。”

蘇梔拎起一旁的垃圾袋。

“你吃過飯了嗎?”

江渡搖頭,又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

“我想吃黃燜雞米飯。”

其實她剛剛吃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並不太餓,但是她看著江渡的臉,怎麽也說不出“我吃過了”這幾個字來。

江渡的目光在她手裏的垃圾袋上停留了一瞬。

“好,我們先去劇組放好東西,然後我帶你去吃。”

他們到劇組的時間比較早,陳導正和幾個工作人員一起坐著小馬紮吃盒飯。

“江渡,小梔,來得這麽早啊。吃過午飯沒有?那邊還有兩份多的盒飯,飯店老板送的,吃不吃?”

蘇梔往盒飯瞄了一眼,有黃燜雞。

“吃!”

於是圍坐著吃盒飯的多了兩個人。

陳導已經吃完了,就拿過劇本給他們講戲。

“今天下午拍一場重頭戲,打仗這場。這場仗是險勝,楚瑤從雪堆裏爬出來,發現自己的親兵斷了一條手臂,她要把親兵從屍堆裏救出來。”

整場戲是楚瑤的個人戲份,前面是一個大遠景,然後一鏡到底拍完,估計需要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來拍攝。

蘇梔坐在攝影棚裏還沒怎麽覺得,等抵達取景地,才意識到北方和江南的冬季巨大的差異。

地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踝,更深的地方甚至到了膝蓋。

演員和設備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周圍北風呼嘯,只走了一遍戲,蘇梔已經覺得雙腿酸痛得不行,膝蓋以下又被凍得麻木,戲服整一套都鋪滿了雪塵,濕漉漉地沾在身上。

少女臉色蒼白,回到攝影機旁補戰損妝容,身體不受控制的在輕微地顫抖。

陳導嘆氣:“小梔辛苦了,等會正式開拍爭取一次過,後勤在準備姜茶,一會兒喝一杯暖和暖和。”

各個群演都準備就緒了。

蘇梔再一次趴進雪坑裏,工作人員往她身上埋了一層厚厚的雪。

冰涼刺骨的感覺透過後背的衣服,一股酸澀的疼痛感從脊柱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蘇梔幾乎忘了怎麽呼吸。

監視器旁,江渡一襲窄袖墨袍站在陳導邊上。

他下午雖然沒有戲份,但是古裝戲換戲服、戴頭套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能在空閑的時候整理好,就可以節省晚上拍戲的時間。

男人的目光落在監視器上,驀地一皺眉,朝著一旁的群演淡淡道。

“扮演屍體的演員麻煩不要動,準備開拍了,大家都在受凍,盡量一條過。”

陳導喊了“action”。

一只血跡斑斑的手從雪堆裏探了出來,纖細的手腕已經白得近乎透明,仿佛沒有溫度的白玉。

那只手掙紮著抓住了掉落在雪堆旁的一柄長劍,“鋥”的一聲響後,大片雪塵猛地揚起,楚瑤身著盔甲,以劍點地,從雪堆裏緩緩站了起來。

她身上的盔甲已經被刀劍砍得支離破碎,上面的血漬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淺棕色的眸子映著雪亮的陽光,莫名透出滿地的血紅,像是一只俯瞰地面的鷹。

她面無表情地走在戰場上,已經沒有一個站立起來的士兵了,只有大片蔓延的血跡和失去了主人的戰馬。

楚瑤走了幾步,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臉上的神情逐漸變為了焦急和希冀。

她在尋找陪伴她四處征戰的親兵,但是翻過一個個屍堆,低低地喊著他們的名字,卻無人應答。

直到一只斷掉半截的手臂被戰馬的馬蹄踢了一下,滾到她的面前。

楚瑤的目光定格在那條手臂的紋身上。

那是她從流民裏救出來的一個小親兵獨有的紋身。

少女的瞳孔微縮,唇瓣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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