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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春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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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春闈

陳曼柔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兩口,對月正端著托盤進來,趕忙放下托盤奪過陳曼柔手裏的茶杯:“娘娘,這茶水都已經放涼了!”

“我又不是那種走兩步就喘的人,沒那麽金貴。”陳曼柔撇撇嘴,一轉身,又往院子裏去了。對月趕緊跟上:“娘娘,您這樣走來走去的,至少有一個時辰了。”

“哎,我坐不下來啊。”陳曼柔嘆氣,轉身抓住對月的手:“你說,這會兒張榜了沒有?”

“娘娘,張榜都是午時的。”對月嘴角抽了抽,從半個月前開始,陳曼柔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整天坐臥不安的,連飯量都比平時少了一半。

“娘娘,奴婢將午膳取回來了。”門口忽然響起盡歡歡快的聲音,陳曼柔無精打采的擺擺手:“你先放到屋子裏去吧,我這會兒沒心情吃。”

“娘娘,您完全不用擔心的,大少爺的那才學,就是國子監的大儒都讚揚的。”盡歡示意為樂和會飲將飯盒給先放到屋子裏,然後走到陳曼柔身邊說道:“您得對大少爺有信心。等您吃完了飯,說不定大少爺中了狀元的消息就傳回來了。”

陳曼柔伸手掐了一把盡歡的嫩臉:“你倒是會說話,只是京城人才濟濟,今年可不光是國子監的人參加春闈,崇文館還有兩個人要參加科舉呢。”

崇文館是皇家學院,國子監是普通高校。崇文館裏面有皇子皇孫以及地位特別高的大臣的子孫,而國子監就是普通的學子了。陳家的地位不是很高,所以陳懷瑾也就只能在國子監學習。

“娘娘知道是哪兩個嗎?和咱們家大少爺能比嗎?”盡歡很八卦的問道,陳曼柔白她一眼:“我怎麽知道是哪兩個?我只是聽別人說,今年崇文館要有兩個人參加科舉。”

崇文館的人身份貴重了,自然是不用參加科舉來謀出路的,所以現在這個事情,真是大新聞了,很多人說,所以陳曼柔才會知道。若陳曼柔真是自己打探出來了,可就成了小尾巴,等著被人抓吧。

陳曼柔又站了一會兒,繞到小花園裏拽了一朵花,開始撕花瓣,最裏面還嘀嘀咕咕的,對月和盡管跟過去,就聽陳曼柔撕一片花瓣說一個詞,反反覆覆,就只有三個詞在循環——狀元,榜眼,探花。

兩個人俱都是嘴角抽了抽,就站在陳曼柔身後看她撕花瓣。

一朵花沒撕完,就見小喜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娘娘,娘娘……”

陳曼柔將手裏的花一扔,趕緊跑過去:“結果出來了嗎?怎麽樣?找到我大哥的名字了吧?他中了沒有?中了第幾?”

“中……”小喜子有點兒喘不過氣兒,他和小樂子一大早就出宮去看榜了,在那擠了半天,終於看到皇榜,然後一個往陳府去報信,一個往宮裏來報信了。

從出宮到現在,可是連一杯水都沒喝上呢。

明總管也在院子裏守著,這會兒端著茶杯過來塞到小喜子手裏,小喜子咕咚咚的喝完了一杯水,才用衣袖抹抹嘴,一臉喜色的說道:“娘娘,中了!陳大少爺中了探花!”

陳曼柔立即大笑起來:“好好好,今兒鐘粹宮上上下下都有賞!小喜子和小樂子領雙份兒的!”說完,忽然臉一繃問道:“那狀元和榜眼是誰?”

“狀元是一個叫做王世忠的,小的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榜眼是蘇長青蘇公子,是安國公的嫡長子。”小喜子立馬說道,陳曼柔微微蹙眉,想了一會兒才將安國公家的資料給想起來。

選秀那天,張婉婷搭訕的那個蘇蓉蓉,就是安國公家的嫡長女,當日選秀也留了牌子,後來指婚了,她消息比較落後,再加上和安國公家並無交情,所以也沒打聽指到誰家去了。

因為當時覺得那蘇蓉蓉冷冰冰的,看起來不太喜歡和人接觸,選秀回去之後曾經和老太太說過這個人。老太太就說了這安國公家裏的事情,現任的安國公夫人,並非是蘇蓉蓉和蘇長青的親媽,而是後媽。

蘇蓉蓉的親媽在蘇長青六歲的時候就翹辮子了,後來安國公迎娶了繼妻。繼妻進門的頭兩年,還不敢對蘇蓉蓉和蘇長青做什麽,等後來生了孩子,就開始慢待蘇蓉蓉姐弟了。

蘇蓉蓉一面自保,一面保護弟弟,這才養成了不太好接近的性子,對人總是有幾分戒心。

陳曼柔只是想了一會兒,覺得安國公家的事情和自家沒幾分關系,立馬轉頭對盡歡說到:“我讓你準備的賞賜你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這會兒就送過去?”盡歡趕忙從袖子裏抽出一張單子,陳曼柔之前已經看過好幾遍了,這會兒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邊,確定沒什麽疏漏和逾矩的,這才交給了明總管:“明總管,你親自去,記得要客客氣氣的。”

本來還想說,讓他不要對去陳府的客人擺架子什麽的,一想到明總管往日的表現,就將這句話給省略了下來。

明總管應了一聲,叫來了小丁和小成子,讓他們兩個擡著箱子,一行三個人匆匆忙忙的出宮去了。

陳曼柔站在原地自己想想自己笑笑,老半天都沒回神。對月和盡歡無奈的相互看了一眼,對月上前輕推了陳曼柔一下:“娘娘,之前您是懸著心吃不下飯,這會兒可終於放心了,這飯菜也快涼了,您是不是先吃了飯再樂呵?”

“行啊,連我都敢打趣了。”陳曼柔回身要捏對月的臉頰,對月趕緊往一邊躲,還笑著回道:“奴婢可不敢打趣娘娘,奴婢這是讓娘娘更高興呢。”

兩個人正打鬧著,就聽外面傳來通報:“皇上駕到!”

陳曼柔趕緊轉身,本來正在和對月笑鬧,也沒註意腳下,轉身一急,就踩住了自己的裙子,眼看就要摔一個大馬趴,對月在後面焦急的喊:“娘娘!”

盡歡在另一邊跟著著急的喊:“小心!”

陳曼柔還沒想完你們有那功夫喊不如趕緊來扶我,然後就覺得腰上一緊,眼前就多了一片明黃色,陳曼柔拍拍胸口吐口氣:“可嚇死我了,皇上,多謝您了,要不然我可就倒黴了。”

“怎麽每次見你你都想摔倒?”皇上有點兒無奈的說道,松開手,見陳曼柔想蹲下身子行禮,就又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行了,不用行禮了,等會兒再摔倒我可就拽不住了。”

陳曼柔訕訕的笑笑,迅速轉換話題:“皇上,您怎麽這會兒過來了?可用了午膳?若是沒用的話,妾這裏正好送來了,您用一點兒?”

皇上沈吟了一下,順勢點點頭:“朕正好沒用,就和你一起用吧。”

陳曼柔心裏盤算了一下,覺得自己的份例應該是足夠自己和皇上兩個人吃的,於是立馬轉頭吩咐盡歡:“去將午膳擺上,再去禦膳房要一份湯和幾份點心。”

等安安靜靜的用完了午飯,皇上慵懶的坐在美人榻上翻看一下陳曼柔桌子上放著的畫本,看完了才笑著說道:“畫的越發的好了,改日給朕畫幾個橫幅。”

“皇上準備掛在哪兒?”陳曼柔一點兒都沒推辭,她也覺得自己畫的挺好的。皇上含笑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就掛在養心殿。”

“皇上您想要什麽樣兒的?”陳曼柔眼睛一亮,帶著點兒小羞澀的問道,養心殿可是皇上起居的地方,掛到那兒就是皇上的一種態度了。

“你自己看著畫,對了,你大哥中了探花的事情,你可知道了?”皇上接著問道,陳曼柔喜滋滋的點頭:“妾午飯前知道的,您來的那會兒,妾剛讓明總管往陳府送了些賞賜,皇上您不會責怪妾吧?”

“不會,確實該送,回頭朕也要給賞賜。”皇上搖搖頭說道,沈吟了一下,敲了兩下桌子:“回頭朕給你個恩典,你見見你大哥?”

“真的?”若說之前的是驚喜是裝出來的,那這會兒可就是實打實的驚喜了。陳曼柔自去年五月進宮,到這會兒,再有幾天也就整整一年了,別說是陳家大哥了,她也就在過年的那會兒見了一下陳家老太太。

“自然是真的,朕可是一言九鼎的。”皇上伸手拍拍陳曼柔抱著自己胳膊的手,笑著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朕就宣他進宮,你等會兒好好和你大哥說說話。”

“可是……”陳曼柔有些愁眉苦臉的,瞅了瞅皇上,才低聲說道:“若是今天的話,妾還是不見了,妾已經進宮了,是皇上的妃嬪,自然是要以伺候皇上為重的。”

頓了頓,陳曼柔很堅決的搖頭:“妾不見了,反正妾也知道大哥的消息了。”

皇上定定的看了陳曼柔一會兒,見她眼圈有些泛紅,卻強忍著露出笑容,抱著自己胳膊的手也緊了一下,就嘆口氣說道:“那就明天吧。”

“謝謝皇上。”陳曼柔楞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特別燦爛特別耀眼,腦袋往前一探,啵的一聲,就親在皇上的臉頰上了。然後,猛然醒悟過來,臉徹底紅了,就跟一張大紅布一樣,低著頭,手裏攪著帕子,半天沒敢擡頭看皇上。

皇上也沒回過神,好大一會兒,才哈哈笑了起身,伸手揉揉陳曼柔的腦袋:“行了,別害羞了,你上次不是說想學下棋的嗎?去拿棋盤來,朕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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