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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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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你幹什麽!?”司徒彥猛地抓住一個人的手腕,眼神狠戾地看著對方,“你要幹什麽?”

那人是辛禹的另一個助手,忽被司徒彥這麽緊盯著頓時有點懼怕,“我,我想給你一杯咖啡而已。”

助手的確拿著一杯咖啡,而事實上,他不只拿了這一杯。監控室裏的每個人他都有照顧到。雖然他解釋了,司徒彥還是不肯放開他,“自己喝一口。”

“什麽?”

“你自己喝一口咖啡。”

助手立刻意識到他是什麽意思,怒從中來,“司徒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做。但如果我喝了咖啡可以讓你正常點,我不介意!”說完,仰頭一口氣喝光了燙嘴的咖啡。被燙的咧咧嘴,氣憤地甩開了司徒彥的手。

“站住!”司徒彥攔在要出去的助手面前,再一次握住他的手腕。助手可以感覺到,司徒彥的手指掐在自己的脈搏上。

司徒彥冷著臉,問:“你的名字。”

“戴興海。”

“年紀。”

“二十六。”

“職業。”

助手受不了了,一把推開了司徒彥。盡管極度氣憤,還是保持著良好的教養,沒有大吵大鬧。他正色對司徒彥說:“如果你懷疑我,可以對我使用手銬。事後,我會追究你的責任!”說著,將雙手伸向了司徒彥。

忽然,司徒彥抓住助手的雙手狠狠把人摔在地上,他掐著助手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經摸到了配槍。在一旁的文堂和翟谷清立刻撲上去,拉開了司徒彥。

司徒彥眼睛通紅,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被嚇壞的助手。這時候,翟谷清不但沒有勸說他,反而是對身邊的人說:“把這個人捆起來。”

助手只是個研究生,自然抵不過兩個大漢。文堂眼睜睜看著小助手被捆成了粽子,不禁疑惑地問:“古清,你們確定他有問題?”

翟谷清忽然怒視著文堂,“走。馬上離開這裏!”

“為什麽!?”文堂失了風度,大叫著,“翟谷清,你安的什麽心?你跟司徒彥想幹什麽?”

“Shut up!”司徒彥大吼了一聲,鎮住了文堂和翟谷清。他甩開他們的鉗制,急沖沖跑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把腦袋探了過去。

一頭冷水讓司徒彥打了激靈。顧不得擦掉臉上的水,急忙掏出電話,手哆哆嗦嗦地撥打了號碼。嘴裏不停地念叨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老師!”司徒彥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叫的惶急,“我現在的狀態很古怪。心跳每分鐘至少一百二以上。還伴有頭疼、眩暈、惡心的癥狀。我剛才差一點殺了一個人。老師,我懷疑自己被‘不完全催眠’,但是我沒有接觸過任何人。”

就在司徒彥察覺到不妙的時候。天棚上的司徒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跑出去把每個人都鎖起來!他咬著手背,因為下意識的用力,牙齒咬破了皮膚,血腥味濃濃的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熬不住了!不知道內鬼是誰,萬一傷到小遙怎麽辦?媽的!就算不抓林岳山,也不能讓小遙出事。司徒是真的熬不住了,單手撐在腳下的橫梁上便要縱身跳下去。

恰恰是在他還沒動身的節骨眼上,聽眾席忽然亂成一團。不少人相互廝打起來,甚至不認識的人也像有血海深仇一樣拼了命。不明所以的一些人開始拉架,勸解,卻被熟悉的、陌生的人圍攻。會場頓時亂上加亂,吵嚷聲、哭喊聲、充斥著整個主會場。司徒驚楞地看著自己腳下發生的一切,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用藏在靴子裏的匕首狠狠劃破了手背,強烈的痛覺讓他清醒了不少。扯下肩膀上的通訊器,打開通用頻道,大聲叫著:“快出去,所有人馬上離開展覽中心!我們中招了,快!快出去!”

“您說什麽!?”司徒彥驚訝地問,“試聽催眠?這不可能,這種研究還僅限於理論。”

已經意識到愛徒遇到了什麽危機情況,老師說:“我不會判斷錯誤,就是試聽催眠。利用視覺、聽覺、對你進行潛意識催眠。擴大你心裏的隱憂和恐懼,只要是你擔心害怕的事,你渴望而得不到的東西,就會被放大數倍。對象越聰明越容易被催眠,即便是疼痛也只是緩解幾分鐘而已。但是,你的頭疼、心跳過度等癥狀是不該有的。就是說,對方使用的這種試聽催眠手段還不完善。不完整的你懂嗎?彥!找到催眠的源頭,毀了它。如果找不到,馬上離開那裏!”

此時,司徒彥已經聽見了通訊器裏傳來的吼叫聲。他的手腳冰涼,明知道司徒在警告他們快撤,卻還是懷疑司徒是在欺騙自己,欺騙所有人。

“老師,催眠源被破壞後,多久時間可以恢覆正常?”

“你的狀況多久了?”

“十五分鐘。”

“還好。我分析只要你離開就會沒事。”

距離辛禹進入休息室剛好過了二十分鐘。會場裏不少人已經受了傷。受到驚嚇的人叫嚷著往外面跑,體力弱的女人們被推擠摔倒,不知道被多少雙腳踩過去,疼的哭喊起來。一時間,誰也顧不上照顧身邊人。有的人還在打架、有的人跪在地上不知道求恕著誰的原諒、還有的人站在椅子上高喊著自己的理想。

僅僅二十分鐘,會場變成了戰場。

與此同時。展覽中心裏的情況被同步轉播到一個超大的屏幕上。

林岳山坐在陰暗的房間裏。房間沒有窗戶,沒有明亮的燈光,只有屏幕發出的光亮照著溫雨辰略有蒼白的臉。

從小吃街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並放棄了抵抗那一刻開始,溫雨辰便做好了準備,面對林岳山。林岳山讓他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後,便是這間沒窗戶的陰冷房間。他被安置在一把椅子上,戴著手銬。面對著超大的電視機。

林岳山玩味地看著大屏幕上展館中心的混亂畫面,輕聲笑了笑,“雨辰,這就是人性。不管你有多麽高貴,是人就有心理的渴望和野心。”

溫雨辰咬著牙硬扛著林岳山好似催眠一樣的聲音。冷汗早已打濕了他的衣衫,他極力忍耐,極力反抗著林岳山的洗腦。

屏幕裏,一個女人瘋狂地撕扯著另一個女人的頭發。她們相互抓撓,血痕斑斑。

“雨辰,你不認我沒關系。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跟這些人是不一樣的。我、你、我們是少數一部分人。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貢獻者,創造者。我們為這個世界付出所有,但是我們的努力和付出卻被大多數無用的人享受,分割。他們不知道感恩,只會越要越多。就像你看到的這些人,因為欲望、貪婪、不斷的索取。但是我們要清楚一個道理。就是:等價交換。不能把別人的幫助看成理所當然。”

溫雨辰緊緊閉了一次眼,張開後,冷靜地問:“那又怎樣?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林岳山無奈的嘆息一聲,“袁博士真是暴殄天物。這麽好的素材居然沒有開發智商。沒關系,雨辰,我會幫助你的。你看,我們不能把那些沒用的人都處理掉,如果我們把將來的人都變得跟我們一樣呢?世界會不會更美好?”

“跟你一樣變態?”溫雨辰發出經典的“呵呵呵。”

“你不信?”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信啊。拜托,這麽坑爹的想法你居然還當真。你真的不是蛇精病嗎?”

“你說我是什麽?”

林岳山不是真生氣,而是沒聽明白。溫雨辰嫌棄地白了一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差評。”

顯然,溫雨辰的表現讓林岳山有點無從下手。但這不要緊,他笑道:“雨辰,我們打個賭吧。如果司徒這些人能全身而退,我就放你走。如果他們中間死了一個,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你是傻逼嗎?”溫雨辰很認真地問。

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格蘭走了進來,說:“先生,差不多了。”

林岳山站起身,朝房門走去。路過溫雨辰的時候,揉了揉他的腦袋。這讓小孩兒感到很惡心。他厭惡的表情被格蘭發現,格蘭說:“先生,手銬難不倒他。”

“給他打一針。”口氣輕松,就像在談論今天晚上吃點什麽。

格蘭回頭看了眼門外,很快,腳步聲傳了進來。溫雨辰聽得出,那是一個女人的腳步聲。

袁博士戴著手套,拿著已經準備好的針劑走到溫雨辰面前。眼睛對著眼睛,一個坦然冷漠,一個好奇興奮。

溫雨辰很乖,沒有掙紮也沒有怒罵。感覺到針頭刺破了皮膚時,他只盼著這三個人快點離開!

房間裏的屏幕上仍在同步播放展覽中心的情況。溫雨辰大口喘了氣,靜下心仔細聽外面的聲音。

如果他全神貫註的話,可以屏蔽七八分鐘的雜音,只聽想聽的。

林岳山和那個狙擊手離開了,袁博士的腳步聲消失在半路上。可見,那個便宜媽不跟林岳山一起行動。

繼續走路的是林岳山和那個狙擊手。一前一後,走的是啥。臺階?聽聲音不像啊。可的的確確聲音時向上移動的,他們走的是什麽路?奇怪,怎麽沒有車聲?難道說他們不開車?不開車的話,這裏不就距離展覽中心很近嗎?

啊,不行了。雜音來了。

溫雨辰趕緊彎下腰,用藏在鞋底的別針打開了手銬。

然後,針劑開始起效。溫雨辰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調節呼吸,讓自己好過一點。他吃力地昂起頭看著屏幕……

亮哥,師傅,你們一定要沒事啊。

此刻,司徒明知道自己的懷疑是虛假的,卻無法拋開這些。他唯一的希望只有林遙,或者說,現在他只剩下林遙。

林遙的情況也不比其他人好。他靠在墻上,死死抓著霍亮的手腕,氣喘籲籲地說:“亮子,快,打我兩拳。使勁打!”

不等林遙話音落地,霍亮的拳頭已經招呼在他臉上。

“霍亮,住手!否則我開槍了!”

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田野,臉色蒼白地站在他們的不遠處。手中的槍口對準了霍亮,“霍亮,離林遙遠點!”

“田野,你他媽瘋了?”霍亮也是心跳過速,頭疼欲裂,“你沒聽見司徒的話?”

“什麽話?”田野依舊警惕著霍亮,“我通訊器忽然失靈了,什麽都接收不到。該死的,你離林遙遠點!”

林遙挨了兩拳,眼冒金星,腦子混沌。喘了好幾口氣才可以說話。他使勁對田野擺手,“不是……田野,槍放下。我們……”

林遙斷斷續續地解釋,到底是沒偷襲田野的人快。葛東明從後面撲上去,直接卸了田野的槍,把他壓在了墻上。

可見,葛東明更不好過。他渾身都是濕的,腦袋上還頂著個饅頭大的紅包。他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趴在田野背上,喊道:“我們被催眠了。林岳山已經進來了!”

言罷,轉頭對著林遙喊:“譚子和唐二來了,會場的人他們負責。你們倆趕緊去帶辛禹離開。”

“小遙,待在原地別動,我馬上過去!”司徒貓著腰在天棚的橫梁上奔跑。就算跑到頭,他也必須經過一些人群才能趕到林遙的位置。

剛剛跳下來,就被十來個瘋狂的人團團圍住。有著扯他哭的、有扯著他論道的、還有揮起拳頭要揍他的。司徒憋在心裏的怒氣直接匯集在拳頭上,不管男女老少,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好虎也架不住群狼,這些瘋狂的人幾乎要淹沒了他。忽然間,耳朵裏傳來司徒彥的急吼聲:“是大屏幕,圖像音樂!司徒,毀了它!”

司徒猛地擡起頭來看向已經忽略很久的大熒幕。大熒幕上的多維變化圖案在眨眼間的功夫裏扭曲、分離、變形、最後變成了古老的計時器!

林岳山!

司徒終於揪住了讓他們幾乎挫敗的源頭,使勁將一個男人踩在腳下,借力躍起,一槍正正當當打在大屏幕上。熒幕發生的小規模的爆炸,瘋狂的人們再一次受到驚嚇,混亂愈演愈烈。

然而,圖像沒了,音樂聲還在。他對通話器急吼,“聲音還在,去處理掉!”

“我去!”司徒沒聽清那邊說話的人是誰,只知道有人去了。

司徒彥一把拉住要去處理音樂的文堂,“不行,你去太危險了。”

“我來過這裏,熟悉音樂在哪個房間播放。你們知道嗎?你們有我快嗎?”說完,甩開司徒彥的拉扯,跑了出去。

翟谷清想要追出去,怎奈辛禹的兩個保鏢發了飆,相互毆打起來。如果不及時阻止他們,司徒彥也會受到牽連。但司徒彥不能走,辛禹還在休息室!他必須看著監視器。

一時間,翟谷清疲於阻止兩個保鏢,無法脫身。

文堂飛快地跑過一樓逃生梯,跑向西面的一扇小門。

“文秘書!”

乍一聽這個稱呼文堂著實一楞。扭頭看到的是拿著話筒的女孩和扛著攝影機的男人。這不是在酒店門口采訪他們的媒體嗎?這時候添什麽亂?

不對,他們看上去怎麽沒事?這時候,文堂想起了司徒彥的話:越聰明的人越容易被催眠。

這倆人是有多笨?

“馬上出去!”文堂腳下不停,急忙忙繼續跑。

女孩和攝影師緊追不舍,跟著文堂跑過小門,下了樓梯。在一間掛著“播放室”牌子的門前停下。文堂一腳踢開了房門。

屋子裏空無一人,播放器亮著,音樂就是從這裏被播放到整個展覽館。

文堂急忙跑到控制擡前。手指剛摸到停止鍵硬生生停了下來。

停止鍵上粘著一根金屬線,金屬線一直延伸到控制臺下。文堂蹲下去,看到了總電源和金屬線的源頭——炸彈。

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即便不懂炸彈,即便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直覺告訴文堂,一旦按下停止鍵或則是切斷總電源,炸彈就會爆炸。

文堂反而冷靜了下來,既然不能關掉,那就控制音量。他拉住控制桿將音量拉到最小。對跟著跑來的女孩子說:“馬上離開這裏。”

握著話筒的女孩喘不過氣了,扶著轉椅斷斷續續地說:“文、文……臥槽累死老娘了!文秘書這是啥?炸彈?會場怎麽了?”

“馬上出去!”文堂怒吼了一聲,“這裏太危險,不想死就出去!”

女孩也急了,“要走一起走啊,你留下就不危險了?你會拆炸彈嗎?報警啊。”女孩雖然嚇的要死,但是很冷靜。揪著攝影師準備離開。她不能在這種時候還顧著采訪,不能給文堂添麻煩。

哪知。攝影師紋絲不動。雙眼充滿了恐懼,“文,文秘書,我好想踩到什麽東西了。”說著,他低下了頭。

女孩和文堂也跟著低頭。只見,在地面上居然還有一條更細的金屬線,金屬線的一頭連著炸彈,另一頭連著個類似踏板的東西。攝影師的腳恰好踩在踏板上。

“文秘書……”女孩茫然地看著他,“怎麽辦?怎麽辦啊?”

“別慌!”文堂立刻趴在地上,細看攝影師腳下的踏板,“應該可以移開。只要踏板不擡起來就沒事。你別緊張,我讓你動你就慢慢動,聽見沒有?”

攝影師哆哆嗦嗦的點了頭。女孩立刻接過他手裏的攝影機,放在地上。文堂深深呼吸,手指摸上了露在鞋尖前的一點踏板上。

他是不是該慶幸,攝影師的腳很小?

慢慢來,不能放松!使點勁!好,停!

攝影師的腳完全移到安全地帶,取而代之,文堂跪在地上整個右手死死壓著踏板。

女孩幾乎快哭了,“文秘書,你怎麽辦?”

“你們馬上離開這裏。我們的人立刻就到,我沒事。”

這是真走不成了!女孩一狠心,推了一把嚇傻的攝影師,“你出去報警找拆彈專家。”

男人顯然沒有女孩這麽冷靜,勇敢。幾乎在下一刻就跑了出去。

文堂煩都煩死了,看著女孩,“你留下幹什麽?”

女孩挺挺腰,“我必須留下來,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文堂怎麽會讓一個女孩留下。但是女孩堅持,“別傻了文秘書!這種情況你能跪多久?我在這裏,至少能扶你一把。”說完,將一個椅墊扯下來,塞到文堂的膝蓋下面。她毫不畏懼地看著文堂,“我就想知道這些事都是哪個王八蛋幹的?老娘問候他八輩祖宗!”

這姑娘……文堂失笑。

他的笑聲輕淺地落下,隨之而來的是剛跑出去就折回來的攝影師。攝影師推開門,大吼:“在這裏,他們在這裏!”

文堂下意識地擡頭,進入視線的,是翟谷清那張惶急的臉。

“古清……”

翟谷清看到了文堂,看到他手下的踏板,當時就痛罵了一聲:“林岳山我艹你媽!”罵完了仇人,跑到文堂身後蹲下來。他比文濤至少高出大半個頭,雙臂大開,將文堂整個人都包在了懷裏。

握住了文堂的手腕,翟谷清在他耳邊說:“我已經通知唐老找拆彈專家,你堅持一會兒。我陪著你。”

文堂楞了楞,隨即坦然一笑,“咱們這算生死相交了吧?”

“嗯,算了。”說著,翟谷清的手附在文堂的手背上。

汗濕的大手讓文堂的心從高處落回了原位。想著,這樣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別急,這班人肯定不會輸。

寫到這裏我忽然想到。真的沒有那麽神那麽牛逼的人。不管是林岳山還是司徒,沒幫手就是個死。司徒有一群過命的哥們,但林岳山沒有。

雖然林岳山身邊也有人,那只是一種幻影,一種盲目的崇拜心態。

司徒這夥人實打實的生死同,一諾千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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