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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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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別人不惜千裏都要跑過來為他送口吃的,季玄怎麽也不應該辜負不是。

他瞧著那亮起的四十九束光束,這是以起碼化神大能周身所有靈氣為籌碼的束縛,非一般人能夠突破,恐怕就連霍無厭都要被其限制。

這種需要耗費眾多大能共同運轉的陣法極其麻煩,屬於一進入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但這都只是表象,陣法既然存在,那必然就有解決的方法,只是解決方法的難易。

如面前這個陣法實際上就有一個致命點,那就是陣眼,針眼一破陣法就會發生震蕩,如若沒有人快速補上,那這陣法也就算不攻自破了。

除了此破解方法還有一個就是耗著,化神大能雖說靈力充足,遠非常人能夠比擬,但同樣的化神大能也是人,就算再強其實也不過還是肉體凡胎,既然是修士就一定會有靈氣耗光的時候,他們的突破點就是在有修士靈力耗光的瞬間,然後強行破陣。

這兩者的困難前者是七七四十九人共同構建的陣法很穩固,季玄他們在內部很難去攻擊到在外部的那群修士,而後者就是想要耗到化神大能的靈力不能支撐陣法,那最起碼他們都還要在陣法裏面堅持個兩三天。

所以這群人信心滿滿地來了,只為了一定意義上算得上無聲無息地除掉季玄與霍無厭等人,但他們大概是沒這麽聽說過噬魂天的名聲,只對這個人有那麽一個大概的印象。

季玄就算現在還比不上數萬年前的那個季玄,但也不是拔不動刀了,他當初可是還在煉氣期的時候就敢和霍無厭對剛,如今都化神期了,莫非還能害怕一群跟他同等修為的人嗎?

這群人壓根就不清楚他的真實實力,這個誅魔陣法其實更多都是為了針對霍無厭,就修為來說,霍無厭才是他們這裏最強的那個。

季玄唇邊終於帶出一點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真的很喜歡修士有時的自視甚高以及愚昧。

在魔法世界那會,早期季玄那是真的吞噬了很多神魂,但後面就因為不小心放走了幾只小老鼠,然後他吃人的名聲就傳開了,他當時分明都還只是一個大魔導師,但其他人卻已經不敢再輕易靠近他了,這樣的圍堵更是好多年都沒遇見過。

這圍堵要放在季玄還在築基又或者金丹的時候,他會感到麻煩,現在放在他化神時期那就是妥妥的送餐。

手中吞噬之力運轉,絲絲縷縷的吞噬之力凝聚起來,以往每次出來都透著死氣沈沈,仿佛只想毀天滅地的吞噬之力這一次出來竟是難得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歡快氣息。

這下別說霍無厭了,就連宸天仙尊都留意到了他。

季玄全當自己沒有看見那目光,手中的吞噬之力凝聚得越來越多,漫天的黑色從季玄的身邊不斷蔓延,白衣青年看起來清俊高雅,透著一股子仙家正氣,而他的身邊卻是凝聚起來漫無邊際的黑色能力體。

諸天魔尊瞧著那力量,眉心微微跳了跳,最壞的可能來了。

他早就猜測過季玄既然是噬魂天主,那是不是身上也帶著噬魂天主那可怖的力量。

他們的老祖當初的確瘋狂迷戀噬魂天主,所以他們萬毒門有著尋常人並不知曉的各種秘密,比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噬魂天主死於帝尊司恒手中,但他們老祖卻知道噬魂天主分明是身有舊疾,藥石無醫而死,結果司恒竟是將噬魂天主的死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並揭露了噬魂天主的真實目的,絕大多數人都信了,甚至就連他們老祖都一度以為噬魂天主死在了帝尊司恒的劍下,這才有了後面帝尊司恒以仙道氣運為代價妄圖飛升一事。

然而多年之後,他們老祖在臨死前想清了一件事,噬魂天主只要不想死當時的修真界就沒有人能夠弄死他,那時的帝尊司恒不想死,也同樣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可這兩位究竟是因為什麽都選擇了死亡,最後面的結果他們老祖窮其一生都沒有想出究竟是為何,但光是以老祖對噬魂天的評價就可以看出對方的強大。

其最恐怖的一點就是一種能夠吞噬萬物的古怪力量,結果誰能想到對方奪舍重生到數萬年之後,居然還能夠使用這種恐怖的力量。

諸天魔尊一邊覺得季玄實在有些深不可測,一邊又因為並無退路而加強了陣法,除去那四十九人為陣眼外,他們還有十八個執劍人,要不是有些修士忌憚霍無厭、宸天仙尊等人,以及噬魂天主以往的名聲,說不定他們還能用到更加強大的陣法,足可以斬各種妖魔仙佛的九星誅天大陣,諸天魔尊惋惜著陣法還差點,但他們這麽多人只來對付三人足以。

諸天魔尊自動忽略了白子濯的存在,畢竟白子濯只是宸天仙尊的小弟子,就算天資再如何高,也不可能短短時間就突破壁壘,達到太高的高度,目前唯一的問題也就只是季玄而已。

在他們在加強陣法的時候,季玄的吞噬之力已經如煙似霧般的飄散開來,黑暗幾乎將所有人籠罩,除此之外季玄還不忘利用自己的亡靈魔法,吞噬能力本就是因為亡靈魔法而逐漸出現的,亡靈魔法一出來,將這構造成亡靈的主場,主場一旦形成,就能夠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宸天仙尊在諸位大能圍攻的時候就已經來到白子濯的身邊,以免白子濯還沒醒過來就先受到不可抗的傷害。

宸天仙尊明知眼前的場景都是季玄的手筆,然在看見那從地面冒出來的骷髏以及各種鬼魂的時候,仍是有些忍不住想要拔出劍來。

如此陰邪的東西,噬魂天主當初是怎麽做到亦正亦邪,還沒有引起人圍剿他的。

要是季玄已經吸收完三生石上的各種訊息說不定就能告知宸天仙尊,他之前之所以能夠被當做亦正亦邪完全是因為他當時實力過於強大,修真界那群修士完全拿他沒有辦法,後面又組建了一個並沒有怎麽管的門派,其實就連這個門派都是修士強加的,季玄原本是真沒打算弄一個什麽門派擾亂後續發展,但大能們就怕季玄沒什麽牽掛,行為愈加肆意,不僅幫著季玄弄出一個門派,還把這麽一個門派定位成仙家正派,季玄算是明知這群家夥在打什麽註意,但還是接受了這麽個門派,於是乎季玄明明是走著邪道路子,但硬是生生成為了正道門人,當然這一點其實完全就是季玄故意引導。

他來到多年以前,那時的修真界怎麽也不應該有什麽值得他留念的,但他完全可以借著噬魂天這個門派的便利給日後的季玄留一些東西,而手下有些人可用也的確是比事事親力親為好。

季玄當初就是這麽把那群修士好好利用了一番,偏偏那群家夥還覺得是自己用門派束縛到了季玄,也不想想季玄要是不願意,怎麽可能會被一個門派所束縛。

然這一切季玄都還不知道,自然也就無法為宸天仙尊解惑,他現在就是不斷運轉著法陣,將吞噬之力完全地融入亡靈魔法之中,無數的骨頭架子平地而起,形成一種很可怕的場景。

陰風陣陣,鬼霧彌漫,就連之前還大亮的天空都隨著季玄的動作而暗了下來,遮雲蔽日也不過如此,那與諸天魔尊一同過來的其餘修士這時已經開始懷疑季玄是不是鬼修。

如此陰暗的手段,讓他們一邊確認他就是傳聞中的噬魂天主,一邊又擔憂起對方究竟有多厲害,他們是否能夠應付,如此氛圍之下已經有修士心生退意。

諸天魔尊比起其餘修士就要穩得多,只道一句:“諸位覺得就算現在退場,他日後實力足夠還能放過我們?”

此話一出,果然剛剛還心生退意的人馬上就清醒了過來,不再有此想法,的確,事已至此哪還有退路,他的識海甚至比起之前還要清明幾分,他們既然敢來誰不是當斷則斷的,怎麽可能臨到關頭反而反悔起來。

有反應快的很快就皺起眉頭傳音道:“諸位道友小心,那噬魂天果然手段了得,竟是無聲無息間險些影響了我等的心境。”

這時沒有反應過來的人也反應過來了,難怪,難怪他們會這麽輕易就心生退意,原來是噬魂天主的手段。

下方的季玄倒是並不在乎自己的手段被人識破,本來就是附著在亡靈魔法之上的精神力,惑人心魂的能力肯定比不上直接對上,優點就是無聲無息,能迷惑到一兩個最好不過,不能迷惑成功那就不能迷惑成功算了,他的手段還多得是。

那群修士也不是吃軟飯的,很快都是各展神通,各種稀奇古怪的攻擊向季玄等人攻擊過來,守住陣眼的人同樣沒有閑著,這七竅乾坤大陣本就是一個集困陣與殺陣為一體的陣法,就算沒有諸天魔尊等人為執劍人也是能夠有很多方法來屠殺陣法之中的人。

困於七竅乾坤大陣之中,修士與外界相通的七竅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比如季玄現在的目、鼻、口、耳就感覺開始感到混沌。

他微微瞇眼,躲過一團毒煙,同時手中瞬息出現一把華麗雨傘將那毒煙籠罩其中。

轉眼之中毒煙就已經消失,而此時他的耳後出現了破開聲,右側有攻擊!

然而不等季玄去躲避右側攻擊,他就已經被位於他身側的霍無厭一把拉開,拉往的方向竟就是右側,然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攻擊向季玄的東西壓根就不是在右側,而是在季玄的左側,季玄想要敢往左側躲,那東西絕對能夠把他弄一個對穿。

“小心點。”霍無厭聲音微沈,幫著季玄把那大半招數都擋了下來。

季玄倒沒因為此舉而受到驚嚇,而是繼續躲閃著一些避無可避的攻擊。

這七竅乾坤大陣還挺有意思,本來季玄是沒怎麽把這個困殺之陣太當一回事,以七竅為主的東西怎麽可能真的阻擋到修士,畢竟修士就算七竅全都失去了掌控,也可以運用神識,不是失去了七竅就可以隨意欺辱,然而這個大陣告訴他這是可以做到的。

七竅乾坤大陣壓根就不是只迷惑了修士的感官,他甚至連修士的神識都欺騙了過去。

季玄將自己分散在骷髏兵上的精神力都給收了回來,不讓自己的精神力去輔助骷髏兵去破壞陣法,而是完全跟在季玄的身邊,籠罩在他的四周,他想要看看這七竅乾坤大陣是不是連自己的精神力也能欺騙過去,果然很快就又遇上了季玄受七竅影響判斷的時候,果然這陣法很是玄妙,就連精神力都能夠完全的欺騙過去,能夠勞煩這群大能使出這樣的手段,看來他們是真的抱著把他們永遠留下的想法。

見精神力完全凝聚在自己身邊也並沒有什麽用,季玄很快就把精神力再一次附著在骷髏兵上面,讓他的骷髏兵幫著他破除陣法,而他手中水系靈力運轉,將他們暫時保護在自己的水系靈力之下。

“這陣法挺有意思,現在還知道影響我們的判斷,是不是後面就會完全的影響我們的所見所聞。”

如果是這樣,那這陣法可真不浪費那麽多化神大能為陣眼。

“七竅乾坤大陣,這陣法的確是少有的完全可以單靠陣法而屠殺渡劫期大能的,不過少有事情能夠聚集這麽多修士一同,而這些大陣很多其實早已經失傳,就連這個本尊也只是在古籍上瞧見了幾筆記載,那點記載怎麽也不可能讓人將其研究出來,就算是諸天魔尊也不應該擁有。”宸天仙尊實事求是道。

要是他們以往就有這樣的大陣,當初在魔族入侵的時候就不會那麽被動,當初的那群修士也不會對傳聞中的噬魂天主那麽忌憚,他們能夠如此忌憚那噬魂天主,且完全沒有辦法對付對方,並不是湊不到這麽多人,而是他們壓根就沒有這樣的陣法,要麽就是這樣的陣法對他們沒用。

季玄懂了,這陣法壓根就是別人給到諸天魔尊手中的,為的既然就是除掉季玄,可既然只是單純想要除掉他,那又為什麽還要定什麽十年之約。

季玄面色古怪起來。

你太弱了。

所以季玄有了前面的天海之心,以及現在的千裏送飯人。

雖然這個可能太過於奇怪,但其沒想到也就算了,一旦想到了可能性就直線上升。

天海之心是在妖皇的手中,從對方的一開始想要玩游戲,到後面的天海之心被誅魔劍以及追魂劍同時擊碎,鬼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再加上這群修士的到來,有霍無厭以及宸天在,還有季玄那個噬魂天主的名聲,就算他太久沒有出現在修真界了,但忌憚的肯定還是有不少,這諸天魔尊是怎麽找到這麽群人過來,而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選在了季玄記憶恢覆了一部分,對以往的事並不是一知半解的時候。

很顯然諸天魔尊是被人算計了。

而他們現在就是身處一個精明的算計中還不可知。

挺有意思,對方這是在給他瘋狂送修為,送滋養神魂的東西,目的就是為了他能夠變得更強,更加貼近他記憶中的噬魂天主,然後與他共赴那十年之約。

但作為約定中的其中一個主角,季玄甚至連他們當初打了什麽賭都不知道。

由於自己從來到這個修真界之後,運氣就一直不怎麽好,季玄其實挺排斥和人玩賭博相關的東西,賭這個東西,一旦不小心那可就是傾家蕩產。

季玄一直沒有大把與鬼面人的賭約當一回事,如今卻不得不重視起來,看來他需要早些時候將所有前世記憶都想起來,不然連賭的什麽都不知道的季玄那絕對是吃虧吃到死。

想明白這一點的季玄吞噬之力已經在不斷去吞噬那陣法能力。

吞噬,本就是為吞噬萬物,季玄從來不僅僅只是吞噬神魂,他可以吞噬任何能量體,就連那群修士的攻擊他其實都可以吞噬,但吞噬就跟吃東西一樣,他如果吞了太多其他能量體就會達到一種奇怪的境界,類似於吃撐,強大的神魂與其他能量體對於他來說就相當於一個是滿漢全席,而另一個是窩窩頭一樣,他肯定更情願吃滿漢全席。

二次穿越之後,季玄的覆雜技能變強了許多,季玄當時就在猜測他的吞噬應該也變強了不少,但是一直沒怎麽好好使用過,而今日這個大能圍觀的局對於季玄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試驗點。

吞噬之力不斷腐蝕著這個強大陣法,而霍無厭與宸天仙尊在與陣法執劍人們對剛,黑色火焰與季玄暗黑的骷髏之地相得益彰,就連宸天仙尊的寒冰在黑色的映襯下都如同黑色冰崖一樣,季玄一開始還動手,後面基本就全用吞噬之力來去吞噬各種東西,還有心情和宸天仙尊嘮嗑一句,“沒想到我們魔道勢力還有與宸天仙尊合作的一天。”

畢竟宸天仙尊還挺嫉惡如仇,殺了不少魔修邪修。

宸天仙尊並沒有搭理季玄的閑聊,一劍斬碎面前烏黑的藤蔓,同時還不忘把白子濯身上的防護將強一遍。

季玄一副皺眉擔憂,“難道宸天仙尊的五感都被影響了嗎?”

霍無厭的劍都已經飛到天上去和那群大能互相傷害了,由於一直都有留心在季玄這裏,自然也就聽到了季玄方才那句話,一點都不害怕打擊到季玄地道:“有可能他就是單純不想理你。”

季玄否定道:“怎麽可能,我相信宸天仙尊絕不會是這般人,我們禦劍門的首席劍修怎麽也不可能做出這麽沒品的事。”

宸天仙尊:“……”也不知道季玄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罵他。

宸天仙尊將那飛來的百來只毒蜂解決掉之後,對著季玄道:“認真點,小心別被七竅乾坤陣給影響。”

七竅乾坤大陣除去對人七竅的影響外,還有最厲害的一個點就是那名字中的乾坤兩字。

乾坤是一個相對抽象的詞,既可以指天地日月或者陰陽等東西的兩相對立,同樣也有指天下江山、局勢的意思,這種東西既然出現在陣法裏面自然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那究竟是走陰陽兩極還是日月同輝就難以預料了,然而一旦不快些從陣法中出去,他們必然會面對這乾坤之法。

混沌乾坤與吞噬兩相對撞,還不知道誰更強大,季玄以防萬一將自己的吞噬之力再一次提高了一個強度,完全把這七竅乾坤陣當做飯前甜點一樣的吃,這才剛剛吃了沒有幾口,那邊必然是察覺到了七竅乾坤陣內部再被吞噬,外界給出了一點的應對辦法,那就是加強了七竅乾坤陣的強度。

季玄頭感到一陣眩暈,此時已經不是會把一些錯誤的信息傳到大腦了,他甚至覺得五感開始混沌不清起來,天不是那個天,人也不是那個人。

這還怎麽打,他甚至覺得自己四周都是敵人的利器。

他不能動,一旦動了就會被敵人的利器所傷,他應該動,因為不動他便會如同手無縛雞之力一般被人所吞噬。所以到底該動還是不該動。

季玄腦中又重新回到之前那種都要被其他多餘東西撐爆的狀態,要麽就是破而後立,要麽就是被完全的所控制,季玄神魂將那股不適感往外面排擠,但七竅看似是作用在神魂之上,實則主要作用的還是肉體之上,一旦他掙脫不開很可能就會被這混沌乾坤所吞噬。

牙齒咬上舌尖,季玄打算以著疼痛來試一下看看自己能否以此擺脫,還不等他嘗試一股血腥味襲上他的鼻頭。

他的理智讓他想要反抗,那血腥味已經靠近,他應該動了,而不是繼續站著,但這血腥味之下的熟悉感又讓季玄沒有動,是霍無厭的氣息。

分明知道現在眼前的有可能只是七竅乾坤陣在搞鬼,但季玄就是害怕自己隨便動了會傷到霍無厭。

那血腥味靠近了季玄的眼睛,然後季玄已經混沌的感官明顯的感受到有東西碰到了他的眼睛,是手,是溫暖濕熱沾滿鮮血的手。

季玄一邊為之感到憤怒,一邊又因為那血液而慢慢能夠看清眼前的事物。

季玄眨了眨眼睛,那遮在他眼前的手松了開來,手上有著明顯用利器劃破的傷口,原本還有一些混沌的血腥氣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季玄抓住霍無厭的手,發現自己的五感正在慢慢回歸,但他一點為之高興的意思。

他將霍無厭的手送至嘴邊,輕舔了一口。

此時季玄眼上都是沾滿的血汙,就連臉上都有兩滴滴落下來的血液,詭異的流動感讓季玄皺了皺鼻頭。

霍無厭欲言又止,一面想要解釋一下是因為情況緊急,一面又覺得季玄肯定不想聽見任何的借口。

霍無厭最後選擇什麽都不說,而季玄竟也半點要責怪的意思都沒有,只有凝成實質的吞噬之力越來越濃郁。

諸天魔尊一直都有留意著季玄,相比於其他人,諸天魔尊最擔心的還是要屬季玄,他十分忌憚季玄的存在,他們老祖瘋狂癡迷噬魂天主,並不是貪圖噬魂天主的地位又或者美貌,他們老祖就是一個單純的慕強之人,越是強的人他就會越癡迷,這噬魂天主能夠讓他們老祖念念不忘,甚至覺得連帝尊司恒都不配殺死他,可見其當初是多麽厲害的存在,所以他的目光從沒有離開季玄的身上。

之前的季玄並沒有怎麽太把他們放在眼中,鬼煞一樣陰氣彌漫的場地並不會對陣法形成太大的影響,就算是神魂控制他們也是很快就清醒過來,不管是噬魂天主輕敵,還是對方就這麽個實力,他們顯然都是勝券在握。

諸天魔尊已經開始自信滿滿起來,只等著他們能夠將噬魂天主以及北幽魔尊、宸天仙尊等人留在此地,不料那股奇怪的力量居然在吞食起他們的陣法!

諸天魔尊很快就下令下去,他們將陣法的強度加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果然就連噬魂天主以及宸天仙尊等人都被他們的陣法所影響,唯一的變故就是北幽魔尊,北幽魔尊一直都是強者的形象出現在修真界,對方武力值甚至遠超同境界的修士,諸天魔尊並沒有小看對方,一直都有提防著對方,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加強陣法,幾乎是耗費了不少化神大能近一半的靈力,結果霍無厭他壓根就沒有受影響。

北幽魔尊是人修的事無需質疑,可為什麽對方會完全沒有受七竅乾坤大陣的影響,分明這陣法就連妖魔都皆可迷惑。

諸天魔尊詫異歸詫異正要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地繼續加強陣法,結果就對上了季玄的眼睛。

季玄此時的形象絕對算不上多麽美好,他的眼瞼臉上都是血液,就連唇邊都有方才舔舐霍無厭傷口而沾染上的鮮血,此時的他就跟從九幽冥界爬出的惡鬼一樣,有著好看迷惑人心魂的皮囊,俊美白皙的臉上那鮮紅的血液視覺沖擊感很強,讓他多了另外一種另類的野性兇殘美,攝人心魂的同時,也讓人為之膽寒。

諸天魔尊心下微顫,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他只想快速地撤離,離開這個令人恐怖窒息的地方,遠離面前的那個人。

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很快回神,只是瞳術而已,只是瞳術,然而他的面前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條漆黑的蟒蛇,這條蟒蛇猛然對著他張開了大嘴。

諸天魔尊想要防備,化作一團毒霧便要這麽消散開,然而他的身體的確是消失開來了,但那蟒蛇攻擊的竟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神魂,當神魂被其硬生生撕下第一塊時,諸天魔尊整個人都陷入了極致的痛苦之中,然而蟒蛇根本就不會因此停止,反而還在繼續撕扯他的神魂,然後一口一口的吞下。

恍惚間諸天魔尊似乎看見了遠處的噬魂天主在對著他笑,那臉上的鮮血從那臉上滑落在他的唇角,然後緩慢的下移,最後滴落在地,而噬魂天主就跟剛剛吃了一個人進入自己的肚子一般。

本就被蟒蛇撕扯的神魂更加不堪重負了,竟是直接整個被吞噬了,而那眾多來圍攻季玄與霍無厭兩人的便是突然發現帶領他們過來的諸天魔尊竟是突然倒了下去,驚慌感從所有人心中蔓延,但很快一個紅衣暴躁的女修就已經厲聲怒喝道:“慌什麽慌,我們還有後手。”

季玄吞噬掉一個神魂之後那種暴虐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吞噬之力已經蔓延到七竅乾坤大陣的外面,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解決掉外面那群人,但紅衣女修這麽說季玄反而有點好奇對方到底能夠有什麽厲害手段。

能夠被他們當做後手的東西果然厲害,是一種以七竅乾坤陣為基礎的劍陣,劍以一化十,又以十化百,最後變化成那種完全看不出到底有多少把劍的強大陣法,劍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倒是挺有意思,季玄一邊應付著面前的劍陣,一邊用已經跑到外面的吞噬之力開始肆無忌憚地各種吞噬生魂。

季玄上一次這麽肆無忌憚吞噬生魂的時候,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沒想到他在修真界有朝一日還能再體會一把。

隨著季玄吞噬的神魂越來越多,陣法同樣也就不穩定起來,而季玄唯一錯估的點來了,那就是他以為的陣眼破滅陣法就功虧一簣並不是完全正確,雖然在陣眼死亡的時候,陣法已經開始動蕩起來,但並沒有真的就這麽簡單破碎,相反由於陣法不穩定面前的劍陣反而變得愈加詭譎了起來。

季玄趁著陣法破滅將更多吞噬之力送出去,同時還要提防那越發兇險的劍陣。

劍陣虛實難辨,很可能你擋住的只是假的劍,而你沒有擋住的就是真劍,如此情況之下極為考驗修士的洞察力。

季玄已經加快了外界的吃外賣速度,可裏面的劍陣並不會因為他們的人數更少了而有一分半點的變弱,仿佛外界那群人的死亡反倒是成了祭劍,成就了這個寄托於七竅乾坤陣法之下的劍陣。

他知道現在這情況就是七竅乾坤大陣的混沌乾坤由此覺醒了,他的確可以吞噬完外面的所有修士,但這裏面的劍陣卻是避無可避的,甚至由於他們被困在陣中,連行動範圍都縮小了許多。

劍與劍碰撞的轟鳴不斷響起,陣法與陣法的對決儼然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情況。

季玄借著自己的傘攻防即可將自己完全保護了起來,而霍無厭本身實力強勁,加上保護的季玄也是那種完全有自保能力,只需要他時不時幫助一下,所以也是極為輕松。

幾人中宸天仙尊反而成了為了一個被局限到了的人,因為他不單單只是應對這樣的詭劍,更要保護好自己的小徒弟,顧慮頗多最是容易有破綻,加上那劍幻影無數,虛實難料,一時間竟是被幻影欺騙,險些就要被一角度刁鉆的劍給傷到。

正在這危機關頭一只冷白的手竟是不知何時突然靠近,帶著他的手運劍四兩撥千斤地抵擋開那把劍。

宸天仙尊手微微顫了一下,這個時候會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只有可能是一個人——白子濯。

在格擋開那把劍之後,白子濯身上散發出一股足以讓萬劍臣服的恐怖威壓,威壓碾過那虛虛實實的劍後,萬劍悲鳴隨後全都消失,最後只留下了一把劍,而那最後一把劍也不堪重負的破碎,外面在季玄囫圇吞棗一般的動作下同樣剛好吞噬幹凈。

季玄看向了已經松開了宸天仙尊手正看向他的白子濯,輕笑一聲,“好久不見。”

白衣仙人對著他點了點頭,同樣道了一聲,“好久不見,季玄。”

季玄倒是很想問一句自己現在應該稱呼他為帝尊司恒還是白道友,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白子濯現在遠非看起來這麽平靜,數萬年記憶幾乎將他腦袋撐爆,按照他的記憶占比他應當是冷靜理智的帝尊司恒,然而白子濯的記憶反而比起他的萬載光陰都要鮮活,兩個記憶就仿佛在爭搶誰當那個主導者一般,弄得他頭腦昏昏,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應該是誰,但這身體是白子濯,就算他多了一堆以往記憶,他也應當是白子濯。

白子濯目光回到了自己面前的宸天仙尊身上,問道:“可有受傷?”

隨後似乎察覺到了不妥,又後知後覺地補了一句“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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