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011第一站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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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全新的賽季◎
在公演劇院的門口, 季甜甜還遇到了一些慕名而來的冰迷。
公演門票發售前後，劇院宣傳人員會把參演人員的信息發在相關公告上。有些冰迷留意了，發在論壇裏, 於是就有更多的冰迷得知公演的事。
“嗚嗚嗚甜妹, 我好喜歡你啊，今天狀態真好！”
“新賽季要加油啊，我覺得你們一定沒問題的！”
冰迷們不停地說著加油, 拉季甜甜和唐逸一起合影留念。
“嗳唐哥怎麽在吃蛋糕啊……啊！對哦, 今天唐哥生日！”
“好棒哦, 甜妹的首演是唐哥的生日！這是什麽樣的緣分！”
冰迷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越說越激動。
季甜甜本來沒覺得這個巧合有什麽大不了的, 被冰迷們這麽一說, 忽然覺得有些……微妙。
最後季甜甜抱著盛開的向日葵，和端著蛋糕的唐逸，和所有來看演出的冰迷一起合影。
她望著鏡頭，露出甜甜的笑容, 將這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永恒地記錄下來。
克拉拉在有了靈感後, 迅速和教練還有季唐確定了自由舞的編排。
此前季唐雖然沒有完整的準備過自由舞, 但是一直在練習技術動作, 比如唐逸最看重的聯和托舉。配上選曲和編排, 自由舞的節目迅速準備好了。
加上倫巴和恰恰組成的短舞，轉眼間新賽季需要的兩個節目就搞定了。
唐逸的中考成績很快也出來了, 他成功考上想要考的重點高中，可以專心投入到和季甜甜的練習當中。
不知不覺間, 新賽季的比賽就悄然降臨了。
花滑賽季一般以青年組的賽事打頭, 成年組的賽事, 相對靠後。
國際上首先要舉行的青年組賽事，就是青年組花滑大獎賽分站賽，簡稱JGP。JGP和許多國際賽事一樣，包含花滑四項。
JGP沒有成年組的花滑大獎賽也就是GP的影響力大，但也是不容小覷的國際賽事。在青年組賽事的地位僅次於世青賽和大獎賽總決賽。
如果在分站四項中的一項裏得了前三名，就可以獲得獎金。雖然獎金數額肯定彌補不了練習花滑所用的開支，但也不是筆小數目，花滑選手都會想要去爭取。
今年JGP一共有七站，遍布世界各地，季唐已經決定參加其中二站。他們的第一站，也是分站賽的第一站，拉脫維亞分站賽。這也是很多花滑選手的新賽季第一戰。
國家隊花滑四項青年組頭號種子，全部都選擇參加八月底的拉脫維亞分站賽。
他們會一起打響2011-2012賽季的第一戰。
出發前夜，國家隊專用冰場士氣空前高昂。
所有準備出發的選手和教練都在冰場邊集合，開新賽季的動員大會。
“這次就放輕松，放輕松，哈哈。正常發揮，第一跑不了的。”負責青年組雙人滑頭號種子選手的教練一臉慈祥地說話。
“好！”於紗高喆齊聲喊話。
“我們的目標，是進入總決賽。”
“分站賽不要緊張，放平心態就一定行。”
青年組男女單教練分別叮囑自己手下的選手。
“好！”男單寧淮和女單葉亦冬紛紛應聲。
徐馳看著周圍聲勢浩大的其他三項，默默抽煙。
大多數選手會選擇分站賽7站裏的2站參加，二站總成績相加，最為傑出的六對/個人選手，能進入總決賽四項的角逐。
但是徐馳並不想給季唐二人定太高的目標。他們的進步太神速了，尤其是季甜甜。
他覺得，有時候也可以慢一慢。尤其是在青年組的時候。
“你們盡力就好啦，不要緊張，更不要去和其他三項的選手比，你們是你們，他們是他們，不一樣。”徐馳望著季唐說話。
季甜甜和唐逸對望一眼，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們能從教練簡單的話語中聽出濃濃的愛護。
“都笑什麽呢，說的都是正經事。”徐馳瞪了唐逸一眼，“甜甜一個乖乖巧巧的女孩兒，跟你在一起滑後，越來越沒個正型。”
唐逸面無表情，挨徐馳罵幾乎是他的日常。季甜甜在他邊上用力憋住笑。
“我的意思就是，這次進不進總決賽不重要。我們冰舞在役期長，不急於一時。要知道張弛有度。”徐馳靜靜地望著面前的兩個小選手，“你們就算大了，飛高了，也一定要記得我的話。記得我們打的，是一場漫長的仗，心態比體能更重要。該是我們的，總會是我們的。”
“好！”季甜甜和唐逸異口同聲地說話。
青年組分站賽，理論上來說，每個國家每個項目可以出兩對/個人選手。
國家隊暫時空缺冰舞第二對的名額，等今年全錦賽後再做決定。而其他三項的其他小將，則會分布於其他分站進行比賽。
轉眼就到了全隊出發的時候。負責接送的專車停在機場停車場，國家隊充滿朝氣的選手們穿著統一的短袖制服，陸續排隊下車。
大家穿著一樣的衣服，提著行李，向著機場走去。
一隊人馬，就仿佛一支堅不可摧的戰隊。而這支戰隊是那麽的年輕，每個人的身上都充滿朝氣。
路人見到，紛紛投以敬重的眼神。
八月末，暑期的熱浪還殘留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迎面撲來，讓人心潮澎湃。
季甜甜看看身邊的唐逸，和他一起提著各自的行李走進機場。或許是練習久了的緣故吧，他們現在哪怕是在路面上隨意地走，步速和步幅也是一致的。
他們一起邁開長腿，目視前方，並肩同行。
因著這自然而然的統一，他們也收獲到很多路人驚奇的目光。
“好激動啊，又是全員出發的一天。”男單寧淮感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都出去幾趟了，還和小孩子一樣。”女單葉亦冬冷漠地看他一眼。
“不知道未來我們還會一起參賽多久。”寧淮說著，轉頭望向雙人海鮮組，還有冰舞季唐組。
他頓了頓，撲向高喆和唐逸，“好舍不得你們啊，高哥，嗚嗚嗚，逸哥……”
眼看著寧淮就要撲過來，唐逸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腦袋。
“新賽季才開始啊，哈哈，別說的就要離別一樣。”雙人的高喆笑笑說話，但眼中也泛起了一絲惆悵。
季甜甜站在邊上，看了看寧淮，順帶看了看葉亦冬。葉亦冬低下頭，也陷入片刻的沈默。
花滑四項在役期不同，相比之下男女單的在役期比較短。這也就意味著男女單通常會更快地升去成年組，去參加成年組的比賽，完成他們職業生涯的另一個階段。
終有一天，現在相處融洽的他們會分開。
“只要努力比賽，我們總會在更大的舞臺上相遇。”季甜甜望著葉亦冬，露出柔和的笑容。
“對，甜甜說的對。”高喆點頭，“就算分別也只是暫時的。”
“甜甜就是我們青年組的主心骨呀，哎，要是我們提前升組了，那我也有點舍不得。”於紗也笑著說話。
“甜甜姐！”一個格外耳熟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季甜甜回頭去看，果然見倪川提著行李狂奔過來。
這次倪川依然是要跟著看比賽。雖然倪川沒去全錦賽，但是意外的對國際比賽很熱情。
“甜甜姐，你看我今天穿的，我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來！”倪川正要靠近季甜甜，就被唐逸伸手拉遠。
“嗳倪川，你考了什麽學校呀？”季甜甜出聲問。她記得倪川和唐逸是同齡的。
“逸哥沒跟你說嗎？我和他上一所高中！”倪川一臉驕傲地說話。
“是嘛！”季甜甜詫異地睜大眼睛。就這麽三不五時曠課看比賽也能進重高？
“川子擅長跑步，這次中考發揮也不錯。高中正好有招收體育特長生的名額，就把他降分錄取了。”唐逸跟季甜甜解釋。
“我就是運氣好，初中參加市比賽正巧進了前三。我跟逸哥這種真的有特長卻不用，靠著中考成績強勢考入的不同哈。”倪川撓撓腦袋，對季甜甜笑著說話，“文化課方面逸哥也幫了我很多……不說我了，甜甜姐，你怎麽總是沒有親友團跟來，我還想多認識幾個舞校妹妹呢。”
“他們要上課的。”季甜甜笑笑說話。去國外看比賽需要時間也需要錢。
像倪川這樣有錢，想的開，家裏人還不管的也屬實少見了。
和剛考入首都重高的唐逸和倪川比，季甜甜忽然覺得自己首舞附中舞蹈生的身份，其實也沒有那麽那麽厲害。
以後，還是要更加努力才好。她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對了，你們不是要弄外賣平臺，怎麽樣了？”季甜甜忽然想到什麽，問。
“已經在找人弄啦。原來的群裏也雇了管理員，基本不需要我們管太多。”倪川笑著對季甜甜說話，“放心吧甜甜姐，以後賺錢逸哥不會少你那份的。”
“啊……？我沒有在想這件事呀！”
季甜甜有些羞赧，她轉開視線，過了一會兒，又轉頭看了一眼唐逸。
唐逸看上去挺沈默的，但是還挺能搞事的。不過好就好在，有人陪著他一起搞。
國家隊一行人，連帶著親友團一起過安檢，然後登上飛機。
在飛機起飛前，季甜甜最後看了一眼花滑論壇。
因為季唐二人在世青賽冰舞項目上的成績，論壇首頁出現了很多冰舞帖子。
如季甜甜所料，“2011JGP第一站冰舞專用討論帖”正飄在論壇首頁。
1L:終於可以追比賽啦！之前幾個月都不知道是怎麽過的，沒有甜糖看的日子好難熬哦！
2L：是啊，一直記得甜糖的生命萬歲和表演滑。忘都忘不掉。
3L：誰知道他們現在狀態怎麽樣？
4L：就一直在訓練吧，然後在學校上課。唐哥今年中考，成績挺不錯的。哦對，甜妹之前參加了公演，有姐妹去看了！好像論壇裏有帖子我去翻翻。
5L：我我我！我去看了甜妹的公演！超讚！嗚嗚嗚我也是芭蕾迷，不知道甜妹以後會往哪裏發展，感覺芭蕾和冰舞都好適合她啊！
6L：都別聊芭蕾了！誰知道甜糖第一站具體的信息？有哪些勁敵參賽啊？
7L：國際滑聯規定排名前三的世青賽選手不可出現在同一個分站。所以甜糖參加的拉脫維亞站比賽，沒有大鵝的火辣情侶組，和西班牙青梅竹馬組。不過我看了下名單……這次對手還蠻強的，世青賽第四的英國組，和第六的美國組都在這一站。
8L：莉蓮他們嗎？我記得世青賽他們落後了甜糖一點點，想必不甘心吧！哦哦哦緊張起來了！
9L：嗯，除了上面提到的需要重點關註以外，還有個加拿大豪門組也需要關註。
10L：新粉求問豪門組是什麽？
11L：指加拿大的青年組頭號種子選手。因為男女伴都出身豪門，所以被簡稱為豪門組。他們今年17，在國內比賽成績一直很好。去年男伴因為滑雪出了事故，缺席了一整個賽季，新賽季恢覆了，就也挺強的……
12L：所以說世青賽果然不是所有高手都去了啊，可怕……
飛機即將起飛，季甜甜將手機調到飛行模式，然後系上安全帶。
她下意識地望向坐在身邊的唐逸。
其實她也不想和唐逸總是形影不離的。排座位時她問葉亦冬能不能和她坐一起，但是葉亦冬立刻拒絕了。
“我怕我沒伺候好你，唐逸要找我麻煩。”葉亦冬是那麽說的。
到頭來季甜甜也只能和唐逸坐在一起了。但是這也不壞，總體來說唐逸還挺省事的。
季甜甜抿了抿唇，遲疑著開口：“唐逸，你知道加拿大豪門組嗎？”
“嗯。男伴盧卡斯家族主營冰雪設備。滑板，冰鞋，冰刀等都有生產。女伴米婭家族經營多家冰場滑雪場。”
“哇，真的是豪門。聽起來就好棒啊！”
為了維護平和心態，季甜甜在出發前沒有做很詳細的對手調研。前一世，她對這對組合，也沒有太多印象。
這麽一聽，忽然就感到緊迫了。
冰雪項目和人出生的環境密切相關，這也是為什麽東三省成為花滑航母的原因。
加拿大本就是個冰雪之國，又出身在與冰雪項目密切相關的家族裏，可想而知這對選手從小接受的是什麽樣的教育。
他們天生就不缺資源。
“那盧卡斯和米婭，是戀人嗎？”季甜甜深深呼吸，調整好心態問。
唐逸看著季甜甜一雙期盼的眼睛，靜默片刻後開口：“他們的家族在他們還小時，確實定下過口頭婚約，希望他們兩人未來能在一起，令兩個家族共同繁榮。但是盧卡斯從小就很有自己的想法，不願聽從家族安排，刻意疏遠米婭。有一天米婭跑去對盧卡斯說，如果你當我的冰舞舞伴，我就和你一起反抗聯姻，然後盧卡斯就答應了。他們就這樣成了一對實力強勁的冰舞組合。”
季甜甜默默看著唐逸，唐逸也默默看著季甜甜。
“哪裏不對？”唐逸問。
“就是有點沒回過神……這和我過去聽過的豪門故事都不太一樣。”季甜甜怔了怔。一對因逃婚而促成的冰舞組合，真是厲害。
“不過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季甜甜接著問。
“就是忽然記起。”唐逸轉開視線，默默望向前方。
飛機開始起飛，季甜甜也轉頭望向前方。
“我要找機會去和盧卡斯說說話，”季甜甜彎起嘴角，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說不定他賣我裝備會打折。”
“別去。”唐逸幾乎是脫口而出。
季甜甜迷惑地看向唐逸。
唐逸靜默片刻，才開口：“外國的資本家都黑心，不值得相信。”
季甜甜皺了皺眉，但是沒再繼續問下去。
飛機落地，青年花滑隊抵達比賽場地附近的指定酒店。
大家依然是排著隊等著辦理入住手續。雖說分站賽的知名度不及世青賽，但是來的選手數量和世青賽也沒差多少。酒店大廳被擠得滿滿當當。
“只有升組到了成年組才會擺脫這樣的局面。”徐馳不由嘆息一聲。成年組的分站賽，冰舞一站就比八對選手，跟青年組的二十對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季甜甜不由環視四周。
在這裏聚集著的各個國家的青年組選手，有的初出茅廬，有的正在經歷過渡期，也有的躍躍欲試，等著向最高名次發起沖擊。大家國籍不同，水平不同。
而說不定，就在這裏，將會誕生未來的世界冠軍。
在眾多國家的代表隊裏，季甜甜看到了打過照面的英國隊。
獲得上一賽季世青賽冰舞第四的莉蓮和邁克爾也看到了季甜甜。
這次他們沒有再交頭接耳，望著季甜甜，只是輕輕地點一點頭。眼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戰火，和隱約可見的敬意。
沒有再被嘲諷成小學生，季甜甜心中有些小雀躍，果然長高了就是不一樣。
“哇……季！唐！”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自耳畔響起，季甜甜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女孩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走過來。
“我是哈薩克的選手，之前世青賽我們見過，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哈薩克女孩露出有些害羞的笑容，“我……我當時就想找你們簽名啦，就是沒好意思……你們現在方便嗎？你們是我們亞洲的奇跡，一定要加油啊！”
“哦，哦好。”季甜甜立刻反應過來，拉著唐逸給女孩簽名。
在場很多選手見狀，也紛紛來要簽名。過來問中國雙人滑組要簽名的選手也有不少。
一時間整個大廳變得熱情洋溢。
徐馳在排隊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季唐就在旁不停簽名和合照。
季甜甜有些被嚇到，以前她確實沒遇到過這樣的陣仗。不過她也感到欣喜。
初次參賽時無人問津又被看不起的局面，似乎永遠的成為了歷史。
一個熱鬧的夜晚過去，第二天就是去賽場抽簽。分站賽流程比世青賽簡短一些，沒有預賽和開幕式，抽完簽就是比賽，比賽完就是回家。
第一站拉脫維亞分站賽來了20對冰舞選手，會按著抽簽順序分成5組，比短舞。
“唐，好久不見。”排隊抽簽的時候，季甜甜看到一男一女兩個金發碧眼的高挑選手走過來。
其中的少年主動伸手與唐逸相握。
“初次見面，我們是加拿大的冰舞組合，米婭，還有盧卡斯。”少女對季甜甜露出微笑。
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組，果然氣質很高雅。
季甜甜這樣想著，和米婭還有盧卡斯打了聲招呼。
她偏頭狐疑地看了看唐逸。被盧卡斯主動打招呼，看來他們關系不錯？
“你是唐的新舞伴吧？聽說你們世青賽上成績不錯，可惜盧卡斯受傷了，我們沒能去。”米婭對季甜甜微笑。
她見季甜甜一臉迷惘，像是弄不清楚在場其他三人之間的關系，於是便用一口流利的英文繼續說話：“三年前我和盧卡斯曾經和我們的家人一起拜訪過你們的首都。我們的家人要和中國做生意，然後我們順帶拜訪了你們國家的冰舞隊。唐給我和盧卡斯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就是看到唐在冰面上跳街舞，盧卡斯才真正讓冰舞這項運動走進心裏，之後都很認真地對待呢。”
“原來是這樣哦。”季甜甜頗有深意地看一眼唐逸，然後再次望向米婭，“謝謝，要是你不說，我都不知道。”
“我們都很喜歡中國，希望這次比賽我們都能取得好成績。”米婭笑笑，然後看向盧卡斯，“卡捷琳說的很對，唐的舞伴真的好可愛，對吧？”
看來米婭和大鵝冠軍卡捷琳關系不錯，果然俊男美女的朋友也是俊男美女，季甜甜默默地想。
季甜甜回過神，發現盧卡斯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哇，盧卡斯，你怎麽了，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米婭迷惑地看一眼盧卡斯，然後把舞伴給抓走了，“唐，季，我們抽完啦，比賽見哦。”
“所以，你和盧卡斯認識？”季甜甜狐疑地看著唐逸，“怎麽不提前告訴我？”
“不熟。”唐逸簡短回答，同時輕輕蹙起了眉毛。
前世他和盧卡斯的緣分委實不小。總能在分站撞到。
前世他曾經帶著季甜甜的演出照外出比賽，後來盧卡斯見到了，差點把演出照搶走。
小天鵝身上的光輝，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
唐逸下意識地揉按了一下太陽穴。
這一世類似的情況不會再出現了，但是似乎，更麻煩了。
很快輪到他們抽簽，唐逸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季唐最後抽到了短舞最後組第一對上場。
等到短舞比賽當天，所有冰舞選手聚集在比賽場館。
這一賽季的短舞旋律是拉丁。
冰舞規定，選手的服裝必須與節目相合。冰舞拉丁和地面的拉丁比賽著裝有很多一致的地方，男女選手的著裝都比華爾茲更大膽一點。
五顏六色的選手們聚集在一起，成為冰面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女伴穿的五顏六色，露背露腰的不在少數。當然如果涉及重點部位，還是會有肉色的考斯滕遮擋一下。
男伴大多是深色衣服配V領。性格謹慎的V的淺，性格奔放的V的深。膽子更大一點的男選手穿深V外加有透視效果的網紗。當然了，冰舞選手的身材基本都是能駕馭住這樣的服裝。
當穿著網紗的男選手一臉坦然地自面前走過時，季甜甜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她自認為自己不是很保守，但是也有點兒接受不了這樣材質的考斯滕。
季甜甜短舞的服裝是鵝黃色的吊帶，後背露出面積和芭蕾體服差不多，和其他選手比，她的服裝相對來說並沒那麽暴露。
她的裙擺是長流蘇，會隨著腿部動作而劇烈晃動，顯出拉丁舞獨有的俏皮感。在服裝的胸口，腰背和裙擺處都有亮片點綴，這樣旋轉起來也更耀眼。
她的頭發是盤起的，臉上的妝容以淡雅為主。
唐逸和大多數男選手一樣，穿著一席黑色考斯滕，胸口開著不深不淺的V字。
他們新賽季的衣服是徐馳找熟悉的裁縫定做的。用徐馳的話來說，沒有外訓機會，那麽考斯滕絕對不能馬虎。
季甜甜也對他們新賽季的衣服感到滿意。
穿著和上賽季表演滑同樣顏色的考斯滕，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只活潑的小黃鴨。
比賽很快開始，歡快的拉丁舞曲在冰面奏響。五彩繽紛的姑娘們在男伴的牽引下來到冰面，開始激烈的戰鬥。
裙擺晃動，冰刃有力地踏著節拍在冰面上快速轉換，選手們臉上都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
徐馳和江琳站在邊上，時不時看一眼分數顯示屏。選手比過大半，但是短舞分數上45的都沒有。
“第一站打分可能相對保守。”江琳一邊看一邊說話。
“但這也是機遇啊。”徐馳頓了頓，“新賽季第一場，裁判心裏的標準還沒穩定下來，沒準我們能讓裁判眼前一亮，成為衡量其他選手的標準呢？”
“估計其他人也是那麽想的。”江琳有些憂愁，“不知道……他們這次能拿第幾……這個局勢，有點兒看不明白。”
“哎，放輕松吧，我們也沒要進總決賽。”徐馳笑笑，但是笑容也有些緊張。
“請冰舞第五組四對選手上冰熱身。”廣播裏傳來清冷的聲音。
季唐二人摘掉硬刀套，手牽手滑向冰面。
也是在短舞當天，季甜甜才發現他們所在的短舞最後一組近乎王炸。
世青賽第六美國組，第四英國莉蓮組，加拿大豪門組，都擠在這一組比賽。
看著四隊有實力顏值又都很能打的組合逐一上冰熱身，觀眾席上的氣氛也熱烈起來。不少打瞌睡的觀眾也支棱了起來。
“加油！甜甜姐逸哥加油！”
倪川坐在觀眾席上大喊。和世青賽的局面差不多，這場分站賽的觀眾席上，亞洲面孔並不多。
但是倪川已經不是當時的倪川，他看著冰面的眼神十分堅定。
他知道他的朋友值得他期待。
最後一組的四隊選手在一片呼聲中上場熱身。冰面上，近乎硝煙彌漫。
四對人自己練自己的，但是目光時不時交匯。季甜甜和莉蓮偶然目光相處，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火*藥味陡然加重。
而唐逸和盧卡斯目光相匯時，火*藥味只增不減。
美國組神情相對來說自然一點，仿佛置身事外，但多少也受到氣氛影響。女伴一不小心，在冰面上摔了個屁股墩。
雖然大家都沒開口說話，但是季甜甜能感覺到，大家的神經都緊繃著。誰都想不留遺憾地拿下新賽季第一戰。
觀眾席上，響起一片喧鬧聲。
“這次比賽看起來會很精彩啊。”有冰迷興奮地搓了搓手。
很快熱身時間結束，選手逐一離開。
“下面上場的是中國選手，季甜甜，唐逸。”伴隨著廣播聲，季甜甜和唐逸再次進入冰面。
他們一前一後滑行到冰面中央，舉起雙臂向觀眾致意。
和世青賽短舞比賽上不怎麽響亮的掌聲不同，分站賽的賽場上，響起一片有力的掌聲。
季甜甜閉上眼，將手輕輕搭在唐逸有力的肩膀上。她能感覺到兩個人的身體，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漫長的練習，令他們的呼吸頻率也變得一致。
這種感覺令她安心。
“加油！”倪川的聲音從觀眾席上傳來。
他的聲音比世青賽上更堅定，更響亮，更有底氣。
一切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這次比賽，有更多人期待著他們。
對手更加明確，唐逸也變得比以前更有力量。
而更重要的是，她不再是初出茅廬的小學生。
這是全新的賽季。
倫巴輕盈的鼓點奏響，季甜甜睜開眼睛。
她輕盈擺動雙手，繃直長腿，原地足尖觸冰做出倫巴滑門步，閃著光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輝。
她望著裁判所在的位置，露出甜美而無畏的笑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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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甜妹, 我好喜歡你啊，今天狀態真好！”
“新賽季要加油啊，我覺得你們一定沒問題的！”
冰迷們不停地說著加油, 拉季甜甜和唐逸一起合影留念。
“嗳唐哥怎麽在吃蛋糕啊……啊！對哦, 今天唐哥生日！”
“好棒哦, 甜妹的首演是唐哥的生日！這是什麽樣的緣分！”
冰迷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越說越激動。
季甜甜本來沒覺得這個巧合有什麽大不了的, 被冰迷們這麽一說, 忽然覺得有些……微妙。
最後季甜甜抱著盛開的向日葵，和端著蛋糕的唐逸，和所有來看演出的冰迷一起合影。
她望著鏡頭，露出甜甜的笑容, 將這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永恒地記錄下來。
克拉拉在有了靈感後, 迅速和教練還有季唐確定了自由舞的編排。
此前季唐雖然沒有完整的準備過自由舞, 但是一直在練習技術動作, 比如唐逸最看重的聯和托舉。配上選曲和編排, 自由舞的節目迅速準備好了。
加上倫巴和恰恰組成的短舞，轉眼間新賽季需要的兩個節目就搞定了。
唐逸的中考成績很快也出來了, 他成功考上想要考的重點高中，可以專心投入到和季甜甜的練習當中。
不知不覺間, 新賽季的比賽就悄然降臨了。
花滑賽季一般以青年組的賽事打頭, 成年組的賽事, 相對靠後。
國際上首先要舉行的青年組賽事，就是青年組花滑大獎賽分站賽，簡稱JGP。JGP和許多國際賽事一樣，包含花滑四項。
JGP沒有成年組的花滑大獎賽也就是GP的影響力大，但也是不容小覷的國際賽事。在青年組賽事的地位僅次於世青賽和大獎賽總決賽。
如果在分站四項中的一項裏得了前三名，就可以獲得獎金。雖然獎金數額肯定彌補不了練習花滑所用的開支，但也不是筆小數目，花滑選手都會想要去爭取。
今年JGP一共有七站，遍布世界各地，季唐已經決定參加其中二站。他們的第一站，也是分站賽的第一站，拉脫維亞分站賽。這也是很多花滑選手的新賽季第一戰。
國家隊花滑四項青年組頭號種子，全部都選擇參加八月底的拉脫維亞分站賽。
他們會一起打響2011-2012賽季的第一戰。
出發前夜，國家隊專用冰場士氣空前高昂。
所有準備出發的選手和教練都在冰場邊集合，開新賽季的動員大會。
“這次就放輕松，放輕松，哈哈。正常發揮，第一跑不了的。”負責青年組雙人滑頭號種子選手的教練一臉慈祥地說話。
“好！”於紗高喆齊聲喊話。
“我們的目標，是進入總決賽。”
“分站賽不要緊張，放平心態就一定行。”
青年組男女單教練分別叮囑自己手下的選手。
“好！”男單寧淮和女單葉亦冬紛紛應聲。
徐馳看著周圍聲勢浩大的其他三項，默默抽煙。
大多數選手會選擇分站賽7站裏的2站參加，二站總成績相加，最為傑出的六對/個人選手，能進入總決賽四項的角逐。
但是徐馳並不想給季唐二人定太高的目標。他們的進步太神速了，尤其是季甜甜。
他覺得，有時候也可以慢一慢。尤其是在青年組的時候。
“你們盡力就好啦，不要緊張，更不要去和其他三項的選手比，你們是你們，他們是他們，不一樣。”徐馳望著季唐說話。
季甜甜和唐逸對望一眼，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們能從教練簡單的話語中聽出濃濃的愛護。
“都笑什麽呢，說的都是正經事。”徐馳瞪了唐逸一眼，“甜甜一個乖乖巧巧的女孩兒，跟你在一起滑後，越來越沒個正型。”
唐逸面無表情，挨徐馳罵幾乎是他的日常。季甜甜在他邊上用力憋住笑。
“我的意思就是，這次進不進總決賽不重要。我們冰舞在役期長，不急於一時。要知道張弛有度。”徐馳靜靜地望著面前的兩個小選手，“你們就算大了，飛高了，也一定要記得我的話。記得我們打的，是一場漫長的仗，心態比體能更重要。該是我們的，總會是我們的。”
“好！”季甜甜和唐逸異口同聲地說話。
青年組分站賽，理論上來說，每個國家每個項目可以出兩對/個人選手。
國家隊暫時空缺冰舞第二對的名額，等今年全錦賽後再做決定。而其他三項的其他小將，則會分布於其他分站進行比賽。
轉眼就到了全隊出發的時候。負責接送的專車停在機場停車場，國家隊充滿朝氣的選手們穿著統一的短袖制服，陸續排隊下車。
大家穿著一樣的衣服，提著行李，向著機場走去。
一隊人馬，就仿佛一支堅不可摧的戰隊。而這支戰隊是那麽的年輕，每個人的身上都充滿朝氣。
路人見到，紛紛投以敬重的眼神。
八月末，暑期的熱浪還殘留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迎面撲來，讓人心潮澎湃。
季甜甜看看身邊的唐逸，和他一起提著各自的行李走進機場。或許是練習久了的緣故吧，他們現在哪怕是在路面上隨意地走，步速和步幅也是一致的。
他們一起邁開長腿，目視前方，並肩同行。
因著這自然而然的統一，他們也收獲到很多路人驚奇的目光。
“好激動啊，又是全員出發的一天。”男單寧淮感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都出去幾趟了，還和小孩子一樣。”女單葉亦冬冷漠地看他一眼。
“不知道未來我們還會一起參賽多久。”寧淮說著，轉頭望向雙人海鮮組，還有冰舞季唐組。
他頓了頓，撲向高喆和唐逸，“好舍不得你們啊，高哥，嗚嗚嗚，逸哥……”
眼看著寧淮就要撲過來，唐逸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腦袋。
“新賽季才開始啊，哈哈，別說的就要離別一樣。”雙人的高喆笑笑說話，但眼中也泛起了一絲惆悵。
季甜甜站在邊上，看了看寧淮，順帶看了看葉亦冬。葉亦冬低下頭，也陷入片刻的沈默。
花滑四項在役期不同，相比之下男女單的在役期比較短。這也就意味著男女單通常會更快地升去成年組，去參加成年組的比賽，完成他們職業生涯的另一個階段。
終有一天，現在相處融洽的他們會分開。
“只要努力比賽，我們總會在更大的舞臺上相遇。”季甜甜望著葉亦冬，露出柔和的笑容。
“對，甜甜說的對。”高喆點頭，“就算分別也只是暫時的。”
“甜甜就是我們青年組的主心骨呀，哎，要是我們提前升組了，那我也有點舍不得。”於紗也笑著說話。
“甜甜姐！”一個格外耳熟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季甜甜回頭去看，果然見倪川提著行李狂奔過來。
這次倪川依然是要跟著看比賽。雖然倪川沒去全錦賽，但是意外的對國際比賽很熱情。
“甜甜姐，你看我今天穿的，我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來！”倪川正要靠近季甜甜，就被唐逸伸手拉遠。
“嗳倪川，你考了什麽學校呀？”季甜甜出聲問。她記得倪川和唐逸是同齡的。
“逸哥沒跟你說嗎？我和他上一所高中！”倪川一臉驕傲地說話。
“是嘛！”季甜甜詫異地睜大眼睛。就這麽三不五時曠課看比賽也能進重高？
“川子擅長跑步，這次中考發揮也不錯。高中正好有招收體育特長生的名額，就把他降分錄取了。”唐逸跟季甜甜解釋。
“我就是運氣好，初中參加市比賽正巧進了前三。我跟逸哥這種真的有特長卻不用，靠著中考成績強勢考入的不同哈。”倪川撓撓腦袋，對季甜甜笑著說話，“文化課方面逸哥也幫了我很多……不說我了，甜甜姐，你怎麽總是沒有親友團跟來，我還想多認識幾個舞校妹妹呢。”
“他們要上課的。”季甜甜笑笑說話。去國外看比賽需要時間也需要錢。
像倪川這樣有錢，想的開，家裏人還不管的也屬實少見了。
和剛考入首都重高的唐逸和倪川比，季甜甜忽然覺得自己首舞附中舞蹈生的身份，其實也沒有那麽那麽厲害。
以後，還是要更加努力才好。她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對了，你們不是要弄外賣平臺，怎麽樣了？”季甜甜忽然想到什麽，問。
“已經在找人弄啦。原來的群裏也雇了管理員，基本不需要我們管太多。”倪川笑著對季甜甜說話，“放心吧甜甜姐，以後賺錢逸哥不會少你那份的。”
“啊……？我沒有在想這件事呀！”
季甜甜有些羞赧，她轉開視線，過了一會兒，又轉頭看了一眼唐逸。
唐逸看上去挺沈默的，但是還挺能搞事的。不過好就好在，有人陪著他一起搞。
國家隊一行人，連帶著親友團一起過安檢，然後登上飛機。
在飛機起飛前，季甜甜最後看了一眼花滑論壇。
因為季唐二人在世青賽冰舞項目上的成績，論壇首頁出現了很多冰舞帖子。
如季甜甜所料，“2011JGP第一站冰舞專用討論帖”正飄在論壇首頁。
1L:終於可以追比賽啦！之前幾個月都不知道是怎麽過的，沒有甜糖看的日子好難熬哦！
2L：是啊，一直記得甜糖的生命萬歲和表演滑。忘都忘不掉。
3L：誰知道他們現在狀態怎麽樣？
4L：就一直在訓練吧，然後在學校上課。唐哥今年中考，成績挺不錯的。哦對，甜妹之前參加了公演，有姐妹去看了！好像論壇裏有帖子我去翻翻。
5L：我我我！我去看了甜妹的公演！超讚！嗚嗚嗚我也是芭蕾迷，不知道甜妹以後會往哪裏發展，感覺芭蕾和冰舞都好適合她啊！
6L：都別聊芭蕾了！誰知道甜糖第一站具體的信息？有哪些勁敵參賽啊？
7L：國際滑聯規定排名前三的世青賽選手不可出現在同一個分站。所以甜糖參加的拉脫維亞站比賽，沒有大鵝的火辣情侶組，和西班牙青梅竹馬組。不過我看了下名單……這次對手還蠻強的，世青賽第四的英國組，和第六的美國組都在這一站。
8L：莉蓮他們嗎？我記得世青賽他們落後了甜糖一點點，想必不甘心吧！哦哦哦緊張起來了！
9L：嗯，除了上面提到的需要重點關註以外，還有個加拿大豪門組也需要關註。
10L：新粉求問豪門組是什麽？
11L：指加拿大的青年組頭號種子選手。因為男女伴都出身豪門，所以被簡稱為豪門組。他們今年17，在國內比賽成績一直很好。去年男伴因為滑雪出了事故，缺席了一整個賽季，新賽季恢覆了，就也挺強的……
12L：所以說世青賽果然不是所有高手都去了啊，可怕……
飛機即將起飛，季甜甜將手機調到飛行模式，然後系上安全帶。
她下意識地望向坐在身邊的唐逸。
其實她也不想和唐逸總是形影不離的。排座位時她問葉亦冬能不能和她坐一起，但是葉亦冬立刻拒絕了。
“我怕我沒伺候好你，唐逸要找我麻煩。”葉亦冬是那麽說的。
到頭來季甜甜也只能和唐逸坐在一起了。但是這也不壞，總體來說唐逸還挺省事的。
季甜甜抿了抿唇，遲疑著開口：“唐逸，你知道加拿大豪門組嗎？”
“嗯。男伴盧卡斯家族主營冰雪設備。滑板，冰鞋，冰刀等都有生產。女伴米婭家族經營多家冰場滑雪場。”
“哇，真的是豪門。聽起來就好棒啊！”
為了維護平和心態，季甜甜在出發前沒有做很詳細的對手調研。前一世，她對這對組合，也沒有太多印象。
這麽一聽，忽然就感到緊迫了。
冰雪項目和人出生的環境密切相關，這也是為什麽東三省成為花滑航母的原因。
加拿大本就是個冰雪之國，又出身在與冰雪項目密切相關的家族裏，可想而知這對選手從小接受的是什麽樣的教育。
他們天生就不缺資源。
“那盧卡斯和米婭，是戀人嗎？”季甜甜深深呼吸，調整好心態問。
唐逸看著季甜甜一雙期盼的眼睛，靜默片刻後開口：“他們的家族在他們還小時，確實定下過口頭婚約，希望他們兩人未來能在一起，令兩個家族共同繁榮。但是盧卡斯從小就很有自己的想法，不願聽從家族安排，刻意疏遠米婭。有一天米婭跑去對盧卡斯說，如果你當我的冰舞舞伴，我就和你一起反抗聯姻，然後盧卡斯就答應了。他們就這樣成了一對實力強勁的冰舞組合。”
季甜甜默默看著唐逸，唐逸也默默看著季甜甜。
“哪裏不對？”唐逸問。
“就是有點沒回過神……這和我過去聽過的豪門故事都不太一樣。”季甜甜怔了怔。一對因逃婚而促成的冰舞組合，真是厲害。
“不過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季甜甜接著問。
“就是忽然記起。”唐逸轉開視線，默默望向前方。
飛機開始起飛，季甜甜也轉頭望向前方。
“我要找機會去和盧卡斯說說話，”季甜甜彎起嘴角，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說不定他賣我裝備會打折。”
“別去。”唐逸幾乎是脫口而出。
季甜甜迷惑地看向唐逸。
唐逸靜默片刻，才開口：“外國的資本家都黑心，不值得相信。”
季甜甜皺了皺眉，但是沒再繼續問下去。
飛機落地，青年花滑隊抵達比賽場地附近的指定酒店。
大家依然是排著隊等著辦理入住手續。雖說分站賽的知名度不及世青賽，但是來的選手數量和世青賽也沒差多少。酒店大廳被擠得滿滿當當。
“只有升組到了成年組才會擺脫這樣的局面。”徐馳不由嘆息一聲。成年組的分站賽，冰舞一站就比八對選手，跟青年組的二十對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季甜甜不由環視四周。
在這裏聚集著的各個國家的青年組選手，有的初出茅廬，有的正在經歷過渡期，也有的躍躍欲試，等著向最高名次發起沖擊。大家國籍不同，水平不同。
而說不定，就在這裏，將會誕生未來的世界冠軍。
在眾多國家的代表隊裏，季甜甜看到了打過照面的英國隊。
獲得上一賽季世青賽冰舞第四的莉蓮和邁克爾也看到了季甜甜。
這次他們沒有再交頭接耳，望著季甜甜，只是輕輕地點一點頭。眼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戰火，和隱約可見的敬意。
沒有再被嘲諷成小學生，季甜甜心中有些小雀躍，果然長高了就是不一樣。
“哇……季！唐！”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自耳畔響起，季甜甜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女孩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走過來。
“我是哈薩克的選手，之前世青賽我們見過，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哈薩克女孩露出有些害羞的笑容，“我……我當時就想找你們簽名啦，就是沒好意思……你們現在方便嗎？你們是我們亞洲的奇跡，一定要加油啊！”
“哦，哦好。”季甜甜立刻反應過來，拉著唐逸給女孩簽名。
在場很多選手見狀，也紛紛來要簽名。過來問中國雙人滑組要簽名的選手也有不少。
一時間整個大廳變得熱情洋溢。
徐馳在排隊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季唐就在旁不停簽名和合照。
季甜甜有些被嚇到，以前她確實沒遇到過這樣的陣仗。不過她也感到欣喜。
初次參賽時無人問津又被看不起的局面，似乎永遠的成為了歷史。
一個熱鬧的夜晚過去，第二天就是去賽場抽簽。分站賽流程比世青賽簡短一些，沒有預賽和開幕式，抽完簽就是比賽，比賽完就是回家。
第一站拉脫維亞分站賽來了20對冰舞選手，會按著抽簽順序分成5組，比短舞。
“唐，好久不見。”排隊抽簽的時候，季甜甜看到一男一女兩個金發碧眼的高挑選手走過來。
其中的少年主動伸手與唐逸相握。
“初次見面，我們是加拿大的冰舞組合，米婭，還有盧卡斯。”少女對季甜甜露出微笑。
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組，果然氣質很高雅。
季甜甜這樣想著，和米婭還有盧卡斯打了聲招呼。
她偏頭狐疑地看了看唐逸。被盧卡斯主動打招呼，看來他們關系不錯？
“你是唐的新舞伴吧？聽說你們世青賽上成績不錯，可惜盧卡斯受傷了，我們沒能去。”米婭對季甜甜微笑。
她見季甜甜一臉迷惘，像是弄不清楚在場其他三人之間的關系，於是便用一口流利的英文繼續說話：“三年前我和盧卡斯曾經和我們的家人一起拜訪過你們的首都。我們的家人要和中國做生意，然後我們順帶拜訪了你們國家的冰舞隊。唐給我和盧卡斯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就是看到唐在冰面上跳街舞，盧卡斯才真正讓冰舞這項運動走進心裏，之後都很認真地對待呢。”
“原來是這樣哦。”季甜甜頗有深意地看一眼唐逸，然後再次望向米婭，“謝謝，要是你不說，我都不知道。”
“我們都很喜歡中國，希望這次比賽我們都能取得好成績。”米婭笑笑，然後看向盧卡斯，“卡捷琳說的很對，唐的舞伴真的好可愛，對吧？”
看來米婭和大鵝冠軍卡捷琳關系不錯，果然俊男美女的朋友也是俊男美女，季甜甜默默地想。
季甜甜回過神，發現盧卡斯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哇，盧卡斯，你怎麽了，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米婭迷惑地看一眼盧卡斯，然後把舞伴給抓走了，“唐，季，我們抽完啦，比賽見哦。”
“所以，你和盧卡斯認識？”季甜甜狐疑地看著唐逸，“怎麽不提前告訴我？”
“不熟。”唐逸簡短回答，同時輕輕蹙起了眉毛。
前世他和盧卡斯的緣分委實不小。總能在分站撞到。
前世他曾經帶著季甜甜的演出照外出比賽，後來盧卡斯見到了，差點把演出照搶走。
小天鵝身上的光輝，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
唐逸下意識地揉按了一下太陽穴。
這一世類似的情況不會再出現了，但是似乎，更麻煩了。
很快輪到他們抽簽，唐逸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季唐最後抽到了短舞最後組第一對上場。
等到短舞比賽當天，所有冰舞選手聚集在比賽場館。
這一賽季的短舞旋律是拉丁。
冰舞規定，選手的服裝必須與節目相合。冰舞拉丁和地面的拉丁比賽著裝有很多一致的地方，男女選手的著裝都比華爾茲更大膽一點。
五顏六色的選手們聚集在一起，成為冰面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女伴穿的五顏六色，露背露腰的不在少數。當然如果涉及重點部位，還是會有肉色的考斯滕遮擋一下。
男伴大多是深色衣服配V領。性格謹慎的V的淺，性格奔放的V的深。膽子更大一點的男選手穿深V外加有透視效果的網紗。當然了，冰舞選手的身材基本都是能駕馭住這樣的服裝。
當穿著網紗的男選手一臉坦然地自面前走過時，季甜甜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她自認為自己不是很保守，但是也有點兒接受不了這樣材質的考斯滕。
季甜甜短舞的服裝是鵝黃色的吊帶，後背露出面積和芭蕾體服差不多，和其他選手比，她的服裝相對來說並沒那麽暴露。
她的裙擺是長流蘇，會隨著腿部動作而劇烈晃動，顯出拉丁舞獨有的俏皮感。在服裝的胸口，腰背和裙擺處都有亮片點綴，這樣旋轉起來也更耀眼。
她的頭發是盤起的，臉上的妝容以淡雅為主。
唐逸和大多數男選手一樣，穿著一席黑色考斯滕，胸口開著不深不淺的V字。
他們新賽季的衣服是徐馳找熟悉的裁縫定做的。用徐馳的話來說，沒有外訓機會，那麽考斯滕絕對不能馬虎。
季甜甜也對他們新賽季的衣服感到滿意。
穿著和上賽季表演滑同樣顏色的考斯滕，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只活潑的小黃鴨。
比賽很快開始，歡快的拉丁舞曲在冰面奏響。五彩繽紛的姑娘們在男伴的牽引下來到冰面，開始激烈的戰鬥。
裙擺晃動，冰刃有力地踏著節拍在冰面上快速轉換，選手們臉上都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
徐馳和江琳站在邊上，時不時看一眼分數顯示屏。選手比過大半，但是短舞分數上45的都沒有。
“第一站打分可能相對保守。”江琳一邊看一邊說話。
“但這也是機遇啊。”徐馳頓了頓，“新賽季第一場，裁判心裏的標準還沒穩定下來，沒準我們能讓裁判眼前一亮，成為衡量其他選手的標準呢？”
“估計其他人也是那麽想的。”江琳有些憂愁，“不知道……他們這次能拿第幾……這個局勢，有點兒看不明白。”
“哎，放輕松吧，我們也沒要進總決賽。”徐馳笑笑，但是笑容也有些緊張。
“請冰舞第五組四對選手上冰熱身。”廣播裏傳來清冷的聲音。
季唐二人摘掉硬刀套，手牽手滑向冰面。
也是在短舞當天，季甜甜才發現他們所在的短舞最後一組近乎王炸。
世青賽第六美國組，第四英國莉蓮組，加拿大豪門組，都擠在這一組比賽。
看著四隊有實力顏值又都很能打的組合逐一上冰熱身，觀眾席上的氣氛也熱烈起來。不少打瞌睡的觀眾也支棱了起來。
“加油！甜甜姐逸哥加油！”
倪川坐在觀眾席上大喊。和世青賽的局面差不多，這場分站賽的觀眾席上，亞洲面孔並不多。
但是倪川已經不是當時的倪川，他看著冰面的眼神十分堅定。
他知道他的朋友值得他期待。
最後一組的四隊選手在一片呼聲中上場熱身。冰面上，近乎硝煙彌漫。
四對人自己練自己的，但是目光時不時交匯。季甜甜和莉蓮偶然目光相處，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火*藥味陡然加重。
而唐逸和盧卡斯目光相匯時，火*藥味只增不減。
美國組神情相對來說自然一點，仿佛置身事外，但多少也受到氣氛影響。女伴一不小心，在冰面上摔了個屁股墩。
雖然大家都沒開口說話，但是季甜甜能感覺到，大家的神經都緊繃著。誰都想不留遺憾地拿下新賽季第一戰。
觀眾席上，響起一片喧鬧聲。
“這次比賽看起來會很精彩啊。”有冰迷興奮地搓了搓手。
很快熱身時間結束，選手逐一離開。
“下面上場的是中國選手，季甜甜，唐逸。”伴隨著廣播聲，季甜甜和唐逸再次進入冰面。
他們一前一後滑行到冰面中央，舉起雙臂向觀眾致意。
和世青賽短舞比賽上不怎麽響亮的掌聲不同，分站賽的賽場上，響起一片有力的掌聲。
季甜甜閉上眼，將手輕輕搭在唐逸有力的肩膀上。她能感覺到兩個人的身體，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漫長的練習，令他們的呼吸頻率也變得一致。
這種感覺令她安心。
“加油！”倪川的聲音從觀眾席上傳來。
他的聲音比世青賽上更堅定，更響亮，更有底氣。
一切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這次比賽，有更多人期待著他們。
對手更加明確，唐逸也變得比以前更有力量。
而更重要的是，她不再是初出茅廬的小學生。
這是全新的賽季。
倫巴輕盈的鼓點奏響，季甜甜睜開眼睛。
她輕盈擺動雙手，繃直長腿，原地足尖觸冰做出倫巴滑門步，閃著光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輝。
她望著裁判所在的位置，露出甜美而無畏的笑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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