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上路前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秋冰月和鄧家老三，郁小閑進入客棧之後，鄧老三是拼命往回趕，他想著不如帶著人拼了，通過地道把家裏的人救出來。這些韃子肯定是垂涎於太太的美貌和家產，想用許多人命來要挾太太跟他們走。鄧老三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三個想救人的客棧家奴和帶著三個孩子的劉家婆子，兩個孩子受驚發熱，奶娘也扭到了腳，所以到現在都沒有逃進山裏。鄧老三不能看著不管，結果行動就更慢了。

帶著這些老弱病殘，還沒等鄧老三他們走到進山的出口，就遇到了同樣著急趕來的秋冰月等人。鄧老三把見到的事情告訴了秋冰月，秋冰月當時就做出了決定。她對大家說到：“你們這些人都趕緊退到山裏去，把竹山和田山周邊的地方都安排好望風的人，一旦韃子帶人打到山裏，大家就帶著東西往東邊的深山裏退。山裏的地形覆雜，就是那些本地的人都不一定敢亂闖。這是姐姐從前告訴我的，你們照著做。我跟鄧老三通過地道摸過去，要是能僥幸救出姐姐就是萬幸。”

既然郁小閑早就安排秋冰月在她之後接管整個山城，而且早就讓秋冰月獨立處理過一些事情，山裏的這些人在如此危急的時刻自然把她當做主心骨,什麽都聽她的安排。最後是秋冰月帶來的幾個人帶著逃出來的幾個老幼回山裏了，孩子發熱一定要及時處置，耽誤不得。秋冰月留了鄧老三和雅蘭跟在身邊去了地道，根據秋冰月對郁小閑的了解，秋冰月選擇了客棧有地道和地窖的三處地方摸過去找郁小閑，結果在最後一處遇到了姚紅玉。

見到了姚紅玉，秋冰月趕緊告訴她說到：“孩子們都好，已經讓人送到山裏了，劉嫂子你怎麽逃出來了，姐姐去哪裏了。我們想把她就出去。”

姚紅玉說到：“太太被韃子拿捏了，後天早上就要跟著那群韃子走。老黃家的那些人出賣了太太，那些韃子要讓他們男為奴，女為娼。一共十七口人，全部都要被押走。太太讓我來尋小姐交代事情，你們三個就跟著我去東邊的廂房，太太睡在那邊，門口有人守著。連窗戶邊也守著人，還有幾個睡在隔壁的屋子裏，你們千萬別弄出大動靜。”

秋冰月等人連連點頭，就跟著姚紅玉，借著微弱的燭光往前走，等到了床底下，姚紅玉輕輕拍拍床板，郁小閑就蒙著被子問到：“誰來了，是紅玉嗎？”

姚紅玉輕聲說到：“是紅玉，冰月小姐。雅蘭姑娘，鄧家老三全來了。”

郁小閑說到：“紅玉。你上來，在這裏睡覺，我下去和他們說上些事情。”

一陣子過去了，姚紅玉和郁小閑完成了對換，剛才郁小閑也沒有睡覺，她用枕頭和被褥折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形，這樣一來。就算有人挑破糊窗戶的紙，也只能看見簾帳後面有兩個模糊的影子，不會起疑心。郁小閑到了地道就對眾人說到：“我要跟著那些韃子走了。這些滿人說我是他們家族失散的女兒所生，要帶我回盛京，我不走，至少要連累一百多條人命，我想我必須走了。走之前，我有兩件大事要交代大家，一是，我身邊要帶著兩三個貼心的人，你們現在去山裏問一問，有沒有願意跟著我去的。二是這些韃子打我家產的主意，我答應了帶著一車金銀細軟去盛京，我覺得這些東西最好是我帶著人在黃家祠堂邊拿出來，這樣不會讓人抄了我們的後路，這件事大家要幫我去辦，時間很緊，你們三個趕緊去辦。金銀等物由冰月去準備，要跟著我去的人也要在明日未時之前到黃家祠堂。”

聽到郁小閑要選兩三個忠心的人跟著去，雅蘭趕緊說到：“太太，我跟著你去，我服侍你三年了，這輩子我都跟著太太。”

郁小閑說到：“我不要你跟著，韃子那邊的事情難說，一旦我有事，你的下場就可怕了，你才十五歲，留下來跟著冰月小姐，將來尋一個好人家。我想在從前揚州帶回來的人裏面，挑一個未嫁的丫頭就可以了。江婆子是北方人，你問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去，再找一個會趕車的光棍。這些人跟著我會有危險，我不希望是我貼心的人去冒險。”

鄧老三說到：“太太，這話就錯了。你為了大家的命，不得已跟著韃子走，一定要跟著我們這些願意為您拼命的人才好。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們可以幫助你逃回來。我覺得江婆子對太太是絕對忠心的，我和雅蘭也是如此，時間緊，而且挑人會鬧得山裏人心惶惶，不如就讓我們三個跟著太太您去，走運的話，中途我們就逃跑。”

秋冰月覺得鄧老三講得有理，也勸郁小閑說到：“我覺得老三哥說的很有道理，雅蘭是個機靈的，要是你們能逃跑，我們就舍棄了竹山和田山，全部搬到宣城去也好，最重要的是姐姐你要和我們在一起。”

郁小閑覺得秋冰月說的有道理，也就答應了，對，只要涇縣這邊撤退幹凈了，她就可以沒有顧慮的逃跑了。鄧老三和雅蘭都是機靈，有點功夫的貼心人，那個江婆子又是頂會打探消息的機靈人，帶著她們三個，確實容易逃跑。這件大事安排之後，郁小閑有對著秋冰月說了些關於安排金銀財貨的事情。這批東西，要金子多，緞子布匹多，首飾多，現銀不許超過二百兩，總價值不準超過五千兩銀子，這些將來逃亡的時候，金銀首飾一包就可以拋掉其餘的逃亡了。金子幾乎都藏在密道裏，只有冰月能拿到，郁小閑覺得昨天把密道教給秋冰月知道是很明智的做法，不然今天就算冒險了。

這些安置好了，郁小閑就回去和姚紅玉一起睡覺。姚紅玉的心理素質不行，一晚都沒有睡好，倒是郁小閑交待完事情，一直睡到早上十點多才起身，有家奴在客棧做好早點送來，郁小閑洗漱之後，吃了早點就是中午了。阿林有些著急地問到：“玉容妹妹，如今是中午了，你的家私在何處，還是趁著白天取來吧。”

郁小閑磨蹭著就是為了給秋冰月他們爭取時間，她對阿林說到：“我的東西放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我的奴才也在那邊，離這裏不遠，你去準備三輛車，我連行禮帶奴才一並接來。”

阿林本來按照舅舅的吩咐，早就準備了兩輛車，可如今卻郁小閑卻突然又要一輛車，阿林只好派人再度去找一輛車，可現在縣城被這些人折騰地沒有人敢隨便出門，車是無法在路上隨便抓一輛的。最後還是在遠處的縣衙派來一輛，時間一下子就到了下午一點。郁小閑說肚子餓了，吃完了中飯才帶著阿林和一隊士兵去了將近荒蕪的黃家祠堂。

因為舉人老爺一家都是為了抗清而死，黃家的幾支也受到牽連，死了大半，黃家的祠堂自然是荒蕪了。除了那些尊重黃家骨氣的人會在特殊的日子，悄悄在祠堂邊燒些紙錢和香燭，其餘時間，沒有人敢進去驚擾烈士家的祖先。郁小閑選擇這裏，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這隊人馬一到黃家祠堂，在祠堂裏剛做好準備的人就悄悄躲起來了，郁小閑對著大門叫到：“太太我回來了，快開門。”

按照事先的安排，江婆子就過來開門，當她看見郁小閑後面的韃子兵，就開始尖叫起來。郁小閑假裝安慰到：“江婆子，沒事的，他們都是我舅舅的手下。你進去讓鄧老三和雅蘭準備一下，跟著我走。兩位少爺，以後就讓舅奶奶看著，你也隨我走吧。”

郁小閑帶著阿林等人進入了殘破的黃家祠堂，阿林等人看見只有守墓人的屋子還算幹凈，這才相信郁小閑是藏身於此的。雅蘭這時候哭著來到郁小閑身邊，說到：“太太，奴才真是擔心了你一晚上，你怎麽這才回來。”

郁小閑對雅蘭說到：“你哭什麽，太太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嗎？現在你趕緊幫著我收拾細軟，我留些銀兩和首飾給兩個少爺，剩下的都帶走。我娘家舅舅來接我走，你也跟著我區享福去。”

鄧老三也出現了，郁小閑又招呼他說到：“鄧老三，你也跟著走，幫太太我趕車，將來太太也虧待不了你。”

演戲當然要演的逼真，除了要帶走的三個奴仆，郁小閑這邊在黃家祠堂也安排了其餘的兩個奴仆，這些人一起在屋裏擡出了五個大木箱，還有不少被褥行禮，一直收拾到太陽落山，三輛馬車才離開黃家祠堂，前去額爾和的營帳。當著阿林的面，郁小閑在箱子裏取出了一百兩銀子，一些金銀首飾留下，阿林覺得這些東西不過只值三四百銀子，便不出聲了，留下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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