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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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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懸書直接把她害怕的那一切,從根源上掐滅。

白鶴遞了帕子給牡丹:“牡丹大人放心, 符公子並無性命之憂,只是……”

聽到符懸書沒事,牡丹閉眼, 心中慶幸。

但白鶴的後半句, 又讓牡丹睜大哭得通紅的眼, 緊張問:“只是?”

牡丹撐在被褥上的指縮起,都將被子給抓得皺起。

她的擔心之情全寫在臉上,白鶴示意她先擦個臉,再喝口茶潤過嗓子,才願開口。

牡丹無心顧及自己, 但白鶴堅持,加上她確實記掛符懸書狀況, 只能先依言照白鶴要求的去做。

放下空杯,牡丹眼淚也已擦去,只眼角仍然紅著。

“他到底怎麽了?”牡丹眉頭緊皺。

自己記憶完全恢覆, 符懸書在她靈府內所做, 牡丹也牢牢記著。

她當時神識碎成那樣的狀態, 光要修補就需耗費極大的力量, 更別提符懸書還冒險去改動她經歷過的那些……

牡丹呼吸一窒。

可以說,能活著都已經算是奇跡。

像是知道牡丹的擔憂,白鶴先說了幾句安撫她:“符公子的狀態確實不算太好,不過對他而言,興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牡丹不解:“此話怎講?”

什麽叫狀態不算太好,卻又是好結果?

白鶴不好多說, 只說了符懸書的所在:“符公子人在靈泉調養, 牡丹大人一看便知。”

牡丹急急站起身來, 就要往白鶴所說的地方奔去。

但她才初愈, 又因起得太急,頭暈目眩,剛站起又立刻坐了回去,緊閉著眼,扶著自己太陽穴,等著那股突如其來的暈眩感過去。

“牡丹大人,您慢點兒!”

牡丹忍下作嘔的惡心感,只得先坐回去調息。

至少她知道,符懸書現在性命無憂,那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暈眩退去,牡丹睜眼,那雙美艷的桃花眼裏充滿殺氣。

“白鶴,讓人去查千淩門畢晏鴻,自他進了千淩門以後做了什麽、與誰交好,這些小事都不能錯放。”

在幕後推動這一切的兇手,牡丹定要將他揪出來,將他的假面撕下!

他以往維持的形象太好,比起符懸書清冷淡漠的性子,畢晏鴻為人親切,千淩門除掌門之外,弟子們更是有隱隱以他為首的趨勢。

“我妖力會失,符懸書會如此,皆他一手造成,他既想要權勢地位,我就要他在眾人面前,再站不起身!”

白鶴是第一次見到牡丹發怒。

但聽了畢晏鴻所做所為,白鶴自己面色也凝重起來。

“定不負牡丹大人所托!”

說著,白鶴自己心中感慨。

已經有許久,牡丹不曾再吩咐他去做事。

這種久違又懷念的感覺,是真的完全恢覆記憶的牡丹大人回來了,拿他當自己人看,不像上次來賞客樓那般,對他客客氣氣的。

要不是那個姓畢的,牡丹大人也不會白受這麽多苦。

白鶴捏起拳頭,動用賞客樓所有人手,徹查此事。

他賞客樓,有的是錢。

白鶴就不信在利益面前,還撬不動別人的嘴。

牡丹自己調息過後,已能如常人那般站起。

她一步一步,扶墻慢慢走著,去往靈池的方向。

牡丹走得慢,可很多事情,她也已慢慢想明白。

符懸書改動的記憶太多,而牡丹是連改動前後的所有都記著。

她會誤以為自己穿書,實則是自己穿回來時,記憶早出了差錯。

那本文留下的,本就是她自身擁有的原世界記憶。

因為經過時間縫隙,牡丹想起了,自己曾看過原有的世界線發展。

若她沒落進縫隙、沒能碰上符懸書的話,畢晏鴻的詭計多半會得逞。

他一次次刺激符懸書心緒,逼他入魔,親手催毀符懸書在正道的地位。

待到入魔的符懸書心緒大亂,被畢晏鴻趁勢奪舍,他便取而代之。

畢晏鴻用符懸書得天獨厚的血脈修煉,取代他成為魔尊,頂著符懸書那張臉,去剖她妖丹,增進修為,為達飛升上界之宏願。

牡丹的唇被自己咬得發白。

所以,她從法器上看到的未來,自始至終,那人都不是符懸書。

牡丹打算推開浴房的門,手才放上,就被凍得縮回了手。

怎麽回事?

她凝神一瞧,才發覺門上結了一層霜。

原先只要輕輕一推就能推開的木門,這會兒牡丹卻是得用上極大的勁,才能將門推開。

門上結的冰晶斷裂滾地。

牡丹一步一步走近,望著幾乎已被冰霜染成一片雪白的浴房,連邁出的步子都得仔細,免得一不留神打滑。

浴房裏擺了各式各樣不同造型的法器。

這些法器將修仙界各地匯集而來的靈氣集中在這屋裏,幽藍色的靈氣源源不絕往正中央浴池裏的人身上送。

符懸書緊閉著眼,白色衣衫都已被靈池的水浸透。

他一頭墨發散開,漂在水面上。

明明吸收了那樣大量的靈氣,但牡丹一探,符懸書體內魔力早已枯竭,僅剩一丁點的靈力在支撐。

牡丹這才終於明白,為何白鶴會那樣對她說。

符懸書體質特殊,靈氣和魔息皆可作為修煉手段。

天資本就過人,又有血脈這等得天獨厚的條件,兩種氣息皆能化用的話,於提升境界而言有極大益處。

好處有,但壞處卻也是極致命的。

以這種方式修煉,前期提升境界固然是快,卻會在最後止步,極難再進境。

符懸書此次耗盡自己體內所有力量,等於將兩種倒空了,重新再來過。

而這次,他能選擇以最純粹的方式修煉。

牡丹下水。

浴池裏的靈泉冰涼刺骨。

她身上妖力尚在,還能抵禦。

但符懸書現在修為盡散,體內靈力近乎虧空,又是怎麽捱的?

牡丹一步步,往池中央的符懸書走去。

在池底行走,有靈泉阻礙,牡丹走得要比走在平地上要來得慢。

水波一道一道,輕輕打在符懸書身上。

換做往常,早在牡丹還未推門入內時,符懸書就已察覺有人到來。

可現在,牡丹下了水,水聲回蕩在浴房內,符懸書也還是閉著眼,就像陷入沈睡那樣,一丁點響動都無法將他驚醒。

牡丹還濕潤著的眼眶又是一熱。

她上前,抱住符懸書。

符懸書身子冰涼,牡丹抱得很緊,想用盡全身溫度去暖他。

牡丹從被打濕,黏在符懸書身上的衣袍,隱約可見他透出的膚色。

符懸書雙臂上繪制的壓制紋路黯淡無光,只餘最原先的墨色,往後也不再需要這道禁制來壓抑魔息,符懸書能自在做他自己。

不知抱了多久,符懸書身子一動,慢慢有了動靜。

還未睜開眼之前,符懸書就已先攬上牡丹的肩。

衣裳已濕,更顯薄透,與直接接觸到肌膚也幾乎沒任何區別。

但符懸書在意的不是這個。

牡丹的肩一顫一顫,符懸書睜眼,那雙眸子不是透亮的琥珀色,也不是妖異的紫金雙色,而是淺淡若紫水晶那樣的紫瞳。

“姑娘醒了便好。”他聲音嘶啞且虛弱,擡起濕涼的指,輕撫牡丹眼角,“怎麽又哭了?”

本來只是咬著唇悶聲在哭的牡丹,這回眼淚掉得更厲害。

她去拍符懸書肩,本想用力打下的,考慮到他如今身子狀況,牡丹還是收了力道。

“符懸書,你是不是傻?你的修為怎麽辦?”

牡丹光是想到符懸書做的那些,她的眼淚就怎麽也流不完。

符懸書垂首,吻去牡丹決堤的淚水。

“修為沒了,可以再修煉。”

符懸書看著牡丹,就像怎麽也看不夠似的,連眨眼頻率都降低。

他說:“可你若沒了,我又能上何處去尋?”

符懸書沒法想象,沒有牡丹在的世界。

不過是修為罷了,能換回牡丹,那都再值得不過。

牡丹撲進符懸書懷裏,大哭。

符懸書小心翼翼攬著她,問:“姑娘已經……不怕我了嗎?”

他將她銬起,禁錮她的自由,做的事與她在那個灰暗世界遇見的人,從根本上而言,並無不同。

牡丹搖頭,哽咽地對他道:“不怕了。”

符懸書直接把她害怕的那一切,從根源上掐滅。

他都能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了,牡丹還怕什麽?

她雙手自水裏擡起,捧住符懸書的臉,仰首吻上。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親吻符懸書。

不是為了渡靈力,而是單單純純的吻。

符懸書呼吸一凝。

牡丹輕吻後退開,紅著眼,對符懸書說:“修煉,我幫你,你缺多少靈力,我都替你補上。”

這樣一個珍視她的人,牡丹也想正視自己的心,去好好待他。

說完,牡丹再次靠近,碰上符懸書唇瓣的那瞬間,符懸書收緊手臂,將牡丹按向自己懷中,唇瓣反壓上牡丹的,一下又一下,深深去吻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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