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萊爾根據指引來到了ACG化工廠, 這座很多年前就停止運作和生產的工廠。

即使已經停止運作。

在夜晚的哥譚，這偽賽博朋克風的城市裏，‘ACG’這三個字母的大燈牌依然亮著顯目的燈光。

默萊爾落在路燈的燈柱上, 感謝這些天他的父親、兄弟們對他的訓練，這讓默萊爾的平衡性變得很好。

雖然默萊爾還沒辦法做到像他的兄弟那般體態輕盈的使用勾槍穿梭在城市的上空, 但至少他能平穩的站在一些正常人站不住的地方。

就像現在。

默萊爾透過多米諾面罩的分析鏡觀察著ACG工廠。

而一定是有人正在觀察默萊爾, 當默萊爾來到ACG化工廠時，下方一個通電的霓虹燈箭頭亮了起來。

它在陰暗的角落裏, 散發著紅色刺目的光芒, 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因為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唯獨那裏閃爍著紅光, 像是在指引默萊爾前往一般, 這不就是在指引默萊爾前往嗎？

默萊爾眼眸閃了閃, 他動了動手指，黑影兵團出現在暗處，無聲無息的跟著默萊爾。

如果默萊爾遇到什麽無法應對的危險，黑影兵團會第一時間出現保護默萊爾，這是默萊爾為了防止敵人使用瓦斯或者任何催眠物質。

當他被瓦斯迷暈時再召喚黑影兵團就已經晚了, 倒不如提前召喚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默萊爾讓黑影兵團潛伏於影子之中。

除了默萊爾以外，沒人能看到和感覺到黑影兵團的存在。

默萊爾從燈柱上一躍而下, 他手指一翻，一枚蝙蝠鏢出現在他手裏，額, 這不是他父親發給他的武器。

實際上默萊爾的羅賓訓練還沒有進行到配備武器的那一步。

這只蝙蝠鏢是默萊爾從蝙蝠洞裏順出來的, 之前默萊爾差把刀拆盒子, 便順手摸走了他老父親落在桌上的蝙蝠鏢, 結果就忘了還, 一直帶在身上了。

默萊爾還知道，他戰衣胸口上的鳥狀金屬logo其實是可以拆下來當做武器的（）

就像羅賓戰服上左胸口的那羅賓鏢其實也是可拆卸作為武器使用的。

這招還挺陰險的，想想你的敵人以為終於抓到了一個孤立無援沒有武器的羅賓，剛放松警惕張狂的對羅賓放狠話時。

羅賓卻突然從胸口的戰衣上摘下一個厚重的金屬飛鏢砸你頭上。

嘶——

不好評價。

默萊爾朝著箭頭指向的方向走去，直到靠近了那箭頭，默萊爾才看見那裏原來並不是一面墻，那是一扇落了鎖的門。

門和鎖都已經銹跡斑斑，看起來已經是很久沒有人進入過。

而星號神秘人正指引著默萊爾進入這落鎖的建築物內。

默萊爾用蝙蝠鏢切開了這道鐵鎖，當然不是因為蝙蝠鏢的削鐵如泥，實際上蝙蝠鏢並不削鐵如泥，蝙蝠俠全是金屬包裹著橡膠外殼制作出來的。

誰讓蝙蝠俠不殺人呢，而蝙蝠俠的確經常用蝙蝠鏢擲人。

默萊爾用了一點牛符咒的力量，有力量加持的蝙蝠鏢的確可以做到削鐵如泥。

默萊爾將門推開一個縫，本來想偷偷進去，但這門實在是太過久遠，再加上地勢極低，鐵門已經完全銹掉。

默萊爾只是碰了一下那門，那門便轟然倒地發出一聲巨響。

也幸虧ACG工廠附近是工業區沒什麽人，但這依然給默萊爾的潛行計劃畫上了一個失敗的句號。

當然還有些別的小動物，它們大約是被困ACG化工廠裏實在太久了，在聽到這扇大門轟然倒地的聲音，小動物們吱吱亂叫著從地下蜂擁而出。

這些小東西大約是吃多了化工廠裏的化學物質，一個個長得肥碩又猙獰，從地下室蜂擁而上的那瞬間，默萊爾以為這些小家夥要把自己給生吞了。

好消息是動物的直覺比人類更強，它們在默萊爾身上嗅到了危險的黑暗物質的氣息，倒也沒有膽子去啃一口默萊爾。

直到老鼠差不多全部跑光了，默萊爾才開始往樓下走，這是一條直通地下室的樓梯。

一踏入這樓梯，默萊爾便聞到了一股難以描述的臭味，默萊爾確信這不是老鼠散發出來的臭味，或許有吧。

但彌漫在老鼠留下的臭味之前還有濃郁的血腥味，這股血腥味大約是很久以前了，被灰塵的味道覆蓋著又與臭味夾雜在一起。

默萊爾不清楚是因為這座地下室被密封的太好了，導致血腥味久久沒能散去，還是這裏曾經發生的事情過於殘忍和血腥，導致血腥味浸入建築裏。

默萊爾有些心神不寧。

他還記得自己是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那知道他信息、可能掌握著韋恩家族秘密的家夥在用這些東西暗示自己一些什麽。

還有他年幼時被綁架這件事兒真的和他的母親有關嗎？

而他的母親又在其中擔任什麽樣的角色呢。

默萊爾這樣想著，他踏進了地下室，終於見到了地下室的全貌。

地下室或者引誘默萊爾走進這裏的神秘人早就料到了默萊爾的到來，他正通過某個默萊爾沒有發現的真空攝像頭註視著默萊爾——

地下室那盞燈被灰塵覆蓋，散發著微弱暗淡的光，這是一個很空曠的地下室，地下室的最中間擺放著一張椅子。

木制的椅子已經有了腐朽或者被損壞的痕跡，有些痕跡顯然不像是被時間或者蟲子腐朽過的，更像是被某種鈍器擊中後留下的痕跡。

斑駁的墻面上留著深淺不一的褐色痕跡，椅子下方的地面上更是有一灘深褐色的痕跡，痕跡呈現拖拽狀一路延伸到樓梯。

墻角立著一些鈍器，像是染血的撬棍、棒球棍或者一些別的鈍器。

墻壁上的痕跡和這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甚至是被染成了深色的椅子，這些特征都無一例外都在告訴默萊爾，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暴行又或者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單看這房間裏留下的血跡，如果是一個人曾在這裏遭受折磨，那他至少被困在這裏將近一周，每天都在承受鈍器的毆打，直到被拖拽著離開地下室。

分明他不知道曾在這裏遭受了折磨的人是誰，卻站在這裏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憤怒和郁躁。

神秘人將他引向這裏是什麽目的？

神秘人騙了他，默萊爾意識到了，神秘人只是想讓他看到眼前的這些，而這些甚至有可能根本和默萊爾的母親沒有任何關聯。

神秘人又什麽目的？為什麽讓默萊爾看到這些，這是默萊爾想不通的。

默萊爾感覺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個陰謀之中，或者說是其中的一環，除了被給予看到的東西外，別的相關的默萊爾一概不知。

這令默萊爾感到焦躁。

默萊爾低聲罵了一聲，他不打算繼續在這裏耽誤時間，他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到這裏，而是把神秘人的消息告訴家人。

默萊爾轉身正要離開，突然，眼尖的他註意到了落在角落裏一塊殘缺的眼罩。

默萊爾瞇著眼，他走過去撿起那本該是柔軟的卻因為被血浸濕又加上被灰塵覆蓋而變得硬挺的殘缺黑色眼罩。

這是什麽？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好快的速度。

默萊爾的瞳孔猛地收縮，他不確定他的身體是否跟著抖了一下。

默萊爾反手就要掏出蝙蝠鏢往那人身上紮。

又在擡頭看見那熟悉的紅棗頭時，默萊爾放松了戒備。

默萊爾松了口氣道：“你怎麽在這兒，紅頭罩？”

傑森在頭盔下的表情算得上冷硬，他語氣不善的問：“你呢？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誰能想得到傑森在這裏遇到默萊爾時是什麽樣的心情。

傑森正在四處搜尋小醜，而小醜的確是個躲避高手，傑森盤問了不少人也沒有找到小醜的蹤跡。

傑森不得已開始思考一些別的可能性，而首當其沖的便是小醜曾經使用過的安全屋或者秘密據點。

ACG化工廠就是小醜曾經的據點之一，也是蝙蝠家族大概率不會搜查的地方，因為這是蝙蝠家族最深最疼痛的記憶。

是關於傑森的，傑森曾被小醜抓住，關在這裏折磨。

傑森至今都記得，小醜用撬棍毆打了他整整39次，每一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段時間持續到傑森覆活後的一年裏。

每每傑森做噩夢，他的噩夢一定是紅色和綠色，伴隨著尖銳的誇張地笑聲、上下揮舞的撬棍。

和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苦苦期待著蝙蝠俠到來的可憐男孩兒，在夢裏，傑森心境的變化總是相似的，期待到落入絕望只是噩夢一小時的漸變過程。

到後來，傑森甚至能在夢裏創造出另外的自己，然後冷眼旁觀噩夢發生。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傑森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那樣的噩夢了。

但噩夢之所以被稱為噩夢，是因為它的確有能觸動傑森內心的那部分，即使是現在，依然殘留在傑森心中。

所以當傑森為了找到小醜，或者反覆的證明和告誡自己他已經不再將那件事視作陰影來到ACG化工廠，他噩夢的起源。

他見到了一個本該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

那一瞬間，傑森是感到心慌的，自己曾經的秘密暴露了嗎？隨即，傑森是警惕。

傑森清楚小醜有一肚子的壞水，他很擔心默萊爾是被小醜騙來的，就像當初傑森被小醜騙出來那樣。

“我來調查某件事。”默萊爾含糊地說，他沒有把自己收到匿名郵件的事兒告訴傑森。

理由是，現在蝙蝠家族為了找到小醜已經足夠頭疼了，默萊爾不想再加重他們的負擔。

而傑森卻是誤會了默萊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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