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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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重新敘述一遍。
默萊爾被迪克打倒的湯弄了一身, 偏偏對上迪克那雙懊惱又無辜的眼睛，默萊爾什麽也說不出。
他磨了磨牙，他早該知道迪克是他們當中最不靠譜的那一個, 無論是身為夜翼還是作為迪克·格雷森他都很不靠譜。
其實和他父親一樣小心眼的默萊爾暗中記下了迪克剛才的行為，並決定一定要在自己是面具人的身份暴露前讓黑影兵團狠狠地收拾夜翼替他報仇。
當然, 表面上默萊爾的表情比迪克還人畜無害, 他輕輕柔柔地說了聲沒事，順便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兩聲。
以此增加迪克的罪惡感和家人的同情。
默萊爾就維持著那副表情和時不時的咳嗽聲，在眾人責怪迪克的不小心聲中愉悅的回到了房間。
默萊爾洗完澡，推開門, 他半瞇著眼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毛巾擋住了他大部分視野, 再加上他半瞇著眼和洗完澡後的感官遲鈍和愜意。
這導致默萊爾沒有第一時間註意到守在浴室門外像兩尊門神的傑森·陶德和提姆·德雷克。
如果傑森和提姆有意不想讓默萊爾發現他們的蹤跡和察覺他們的氣息，他們可以做到完全不讓默萊爾感知到任何。
但在他們絲毫沒有刻意隱藏氣息的情況下，默萊爾還跟看不到他們一樣遲鈍。
提姆搖了搖頭，看來默萊爾真的很‘普通人’, 也難怪三次出門兩次被綁架, 他要是罪犯, 他也挑默萊爾下手。
都他媽貼臉了還跟看不見似的。
傑森向提姆投去一個視線, 收到指令的提姆點點頭。
當默萊爾感覺到身側兩邊有不屬於他的溫度時已經完了。
他還沒有走出浴室門，便被人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擡了起來，不是一般的擡起來, 是雙腳離地了的那種！
默萊爾只來得及看到自家二哥那令人羨慕的胸肌, 便眼前一黑。
不是他暈倒了，是麻袋套在了他腦袋上。
默萊爾又驚又恐的掙紮起來。
他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遭到了綁架，可這裏是韋恩莊園, 蝙蝠俠的地盤, 誰敢在蝙蝠俠的地盤綁架蝙蝠俠的兒子？
當管家俠、四個羅賓、一個蝙蝠女和一個蝙蝠俠是吃素的嗎？
默萊爾不至於連他二哥的胸肌都認不出來。
所以這很明顯是熟人作案, 可是為什麽要綁架他？
這是默萊爾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二哥，你們這是做什麽？”默萊爾的語氣是驚魂不定的。
要不是現在他真的一口血都吐不出，他恐怕會表演個受驚後的當場滋血，然而越是被黑氣深度侵蝕的他身體狀況越好。
他之前之所以會咳嗽、吐血、發燒是他的意志以及體內的正氣在和黑氣對抗。
如今他的身體不再出現排斥狀況，正意味著黑氣已經逼入他的身體且比例超過了正氣。
傑森的語氣非常冰冷：“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聽到這和紅頭罩與面具人說話時幾乎無異的冰冷語氣，默萊爾渾身僵硬，四肢發冷。
傑森從沒用這樣的語氣對‘默萊爾·韋恩’說過話，這語氣一直都是紅頭罩對待敵人的冰冷。
聽到這聲音，默萊爾最擔心會發生的念頭充斥在他整個大腦。
他是面具人的身份被發現了。
所以傑森才會用這樣冷酷的語氣對他說話，因為他接下來會被他們架去蝙蝠洞，用於審問罪人的最陰冷的地方。
然後他的兄弟們會剝開平日裏對默萊爾溫和、友好的表皮，露出他們屬於私法制裁者時的真實面容。
包括他的父親都會用冰冷、仇恨和懷疑的目光註視著他。
默萊爾將會失去他在莊園的一切，不僅是默萊爾好不容易接受的親情，甚至是自由，天哪——
他可能還會給龍叔帶來麻煩。
以蝙蝠家族的控制欲狀況來看，蝙蝠俠很可能會把成家查一遍，他會發現他們過去驅除惡魔的所有秘密。
蝙蝠俠也會知道他的兒子嚴格上來說，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蝙蝠俠和他的兄弟們會厭惡他的，毫無疑問。
誰會喜歡一個連人類都不算的兒子呢？
完了，一切都玩完了。
這個想法充斥著默萊爾大腦，使得他渾身發冷，耳鳴、眼前陣陣發黑，渾身克制不住的顫抖。
提姆第一個察覺到默萊爾的不對勁，他撩開麻袋一看，默萊爾的臉色蒼白，唇瓣發抖。
“噢，大紅。我們好像惹麻煩了。”提姆語氣不確定的說。
聞言，傑森也轉頭看向默萊爾，這他媽是肉眼可見的默萊爾狀態不好。
傑森和提姆立刻把默萊爾放在沙發上。
不知道默萊爾這是怎麽了，下意識以為是默萊爾對之前的綁架產生了陰影所以感到自責的傑森和提姆。
主要是之前兩次默萊爾被綁架之後回來的狀態都很好，還有心情哄布魯斯和布魯斯玩鬧呢，完全看不出是普通人被綁架過後的狀態。
就，默萊爾的表現就很像個正常的韋恩家族成員，以至於讓傑森和提姆忽略了默萊爾不應該是個‘韋恩’的韋恩，因為正常的‘韋恩’是蝙蝠俠和他的羅賓們。
韋恩家族成員被綁架之後，要麽自己逃走了（迪克）、要麽把綁匪反綁架了（傑森）。
要麽三言兩語把綁匪的背後勢力、家庭住址、銀行卡卡號都套出來（提姆）、要麽根本抓不到這人（卡珊德拉）、要麽罵罵咧咧要把綁匪砍了，當晚羅賓就提上刀找上綁匪（達米安）。
要麽表面上柔軟狂扣‘9999’一人被綁能讓全蝙蝠家族出動救人的布魯斯·韋恩。
以及一個被綁架了淡定如雞和蝙蝠俠對嗆，回家之後還賣慘哭哭啼啼的默萊爾。
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才敢這麽玩，可是默萊爾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為什麽還能表現得像個韋恩一樣淡定？
這也太像個受過訓練的韋恩了。
所以傑森和提姆忽略了默萊爾可能對綁架這件事有心理陰影。
看著默萊爾害怕到打抖、大腦供血不及時導致臉色慘白的模樣，無論是傑森還是提姆都感到愧疚。
是了，默萊爾一定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才會在經歷綁架之後表現出一副沒有被傷害到、不害怕的模樣。
他們一直都知道默萊爾脆弱卻溫柔，他從來不想他們為他擔心。
默萊爾小時候被綁架，被迫離開家人身邊獨自流浪在舊金山的經歷一定讓他非常不好過，那或許是他的心理陰影。
可他們今天做了什麽？
他們將默萊爾那顆堅強脆弱的心剝開直面他的苦痛。
他們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我很抱歉，默萊爾。”傑森率先道歉。“我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
“我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這讓你很難過，看到你很難過我心裏也非常不好受。”提姆垂下眸。
更何況默萊爾兩場被綁架的經歷中的其中一場和提姆脫不了關系，如果不是他那該死的、無從作祟的疑神疑鬼，默萊爾本可以不經歷那場綁架。
默萊爾在耳鳴聲中強行分辨傑森和提姆的話。
“…你們沒有怪我？”默萊爾聲音悶悶的問。
“怪你？我們怎麽會怪你？你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怪你？”傑森擔憂的摸了摸默萊爾的額頭。
不會是大腦充血導致人傻了吧？
“怎麽辦提姆，他好像傻了。布魯斯知道我們把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玩傻了得收拾我們吧。”傑森略顯憂愁地說。
提姆搖了搖頭，伸手也摸了把默萊爾冰冷的額頭。
“應該沒傻，是大腦供血沒恢覆的原因。”
默萊爾只是大腦充血導致耳鳴聽不太清聲音，但他也沒有傻。
沒怪他等於不知道他的身份是面具人。
這一結論讓默萊爾飛快放松，因為過度驚慌導致供血不足的狀態也在飛快消失。
默萊爾垂死病中驚坐起，突然坐起來的動作險些磕到了提姆的額頭，把傑森嚇一跳。
“…驚喜？什麽驚喜？哪兒有驚喜？”默萊爾興奮的問。
他喜歡驚喜！
默萊爾擰頭轉向傑森，眼裏閃爍著小星星。
“是我生日快到了父親買了輛豪車給我？還是他揮揮手轉了兩千萬給我？亦或者我在哥譚市區內多了棟房？還是父親把家裏的古董花瓶送給我了？”
傑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倒也不是。”但你的請願我可以給布魯斯說。
提姆看了眼默萊爾，他很早就看得出來默萊爾是個小貪財。
提姆甚至覺得默萊爾有些可憐，如果默萊爾是從小居住在韋恩莊園，他本不會因為這些錢動容，因為這對韋恩來說是最不缺的東西。
可在外邊流浪過、被其他人收養的默萊爾並未生活在韋恩莊園的環境裏，這才會造就了默萊爾貪財的個性。（並不，默萊爾只是深受老爹熏陶。）
或許默萊爾生日的時候他可以送默萊爾一些能夠增值的玩意，提姆這樣想。
同樣，傑森也想到了這個。既然默萊爾這麽喜歡錢，那默萊爾生日的時候送他些能增值的玩意好了。
聽到和錢沒有關系，默萊爾的期待值降低了一點點。
“這樣啊。”語氣是聽的出來的失落。
傑森假裝聽不出默萊爾語氣裏的失落，他揪起默萊爾一縷濕漉漉的發絲。
“把你的頭發弄幹，我們下樓。”傑森略顯嫌棄地說。
因為對所謂的驚喜已經沒了興趣，默萊爾慢吞吞的下床拿起吹風機。
見不得別人慢吞吞做事兒的傑森像個老母親，他一把奪過吹風機，他默萊爾按在沙發上給默萊爾吹頭發。
傑森見不得自己在幹活，提姆在旁邊玩手機。
傑森只羅裏吧嗦的說了提姆兩句，提姆就受不了了，他沖回自己房間拿出了吹風給默萊爾吹頭發。
他早知道的，看似囂張、一身反骨的傑森內在的男媽媽屬性，而默萊爾像個廢小孩的模樣恰好能激發傑森隱藏的屬性。
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安靜的為默萊爾吹著頭發。
默萊爾像個皇帝似的享受著他兩個哥的服務，雖然他哥不夠細心，會讓吹風機燙到他頭皮、偶爾還會扯到默萊爾的發絲。
但是能讓紅頭罩和紅羅賓兩個人為他吹頭發這點，默萊爾心裏還是很過癮的。
半分鐘後。
默萊爾凝視著鏡子裏頭發一半往左一半往右的抗日劇鬼子翻譯官造型的自己沈默了很久。
他假裝自己聽不到身後傑森和提姆兩人捂著嘴的笑聲。
以後說什麽也不要讓兩個人給你吹頭發！！
要不是現在他不方便召喚黑影兵團，一般來說，默萊爾洗完澡後的服務都是黑影兵團完成的。
他們細心又仔細，永遠不會讓默萊爾被燙到，更別說扯到默萊爾的頭發了。
默萊爾看了眼他那兩個笑得像是癲癇發作的白癡兄弟，深深的嘆了口氣。
結束完吹頭發，傑森和提姆兩人又一左一右架起默萊爾，將他從房間一路提溜到了大廳。
默萊爾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的兄弟這麽想把他架起來提下去，因為很疑惑，所以默萊爾就問了。
提姆笑得和藹：“因為達米安不給我們提他下樓的機會。”
他們要是對達米安這麽做，達米安百分之百會操刀砍提姆和傑森，為了不讓路過的默萊爾發現他的弟弟是個拿砍刀的殺人狂。
提姆和傑森只能遺憾的放棄達米安，於是轉而將對默萊爾下手。
默萊爾：？謝謝您嘞。
總之默萊爾被兩人提溜著，雙腳離地的二樓提到了一樓，放到了輪椅上。
他的父親、兄弟和姐姐都在，他們穿著像是出去跑步會穿的運動服，看上去像是全家要來一場飯後運動似的。
默萊爾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輪椅，又看了看他家表情都很正常的家人們。
“因為默萊爾身體不適，所以我們一直沒有帶他出門散過步。”迪克的表情非常嚴肅。
“這是不正確的、不中肯的。”
“一家人就該一視同仁，所以，默萊爾，今晚我們打算帶你一起去散步。”迪克總結。
默萊爾沈默了片刻，他覺得他大哥拿個喇叭在市區做傳銷肯定很不錯。
迪克的意思是，今晚蝙蝠家族不去夜巡專門花時間陪他散步演戲嗎？
可是默萊爾已經知道他們就是蝙蝠家族的秘密。
現在他們多此一舉專門抽天來給自己增加每天晚餐過後散步的人設有任何必要麽。
默萊爾敲了敲屁股下的輪椅墊子，有些懷疑人生的問：“這輪椅是驚喜？”
“不！”迪克嚴肅地看著默萊爾，這眼神看的默萊爾下意識繃緊了神經。“驚喜就是帶你和我們一起去散步。”
“你身體不好。”達米安趁著默萊爾坐在輪椅上，身高和他差不多，他伸手薅了把默萊爾的頭。
“我們夜…散步一般要走到晚上兩點之後，怕你吃不消才專門為你準備的。”
“怎麽樣？這是我提議的。”達米安得意洋洋的問默萊爾。“噗…你的新發型挺好看的。”
默萊爾嘴角抽了抽，伸手把達米安放在自己頭頂的手拍下。
默萊爾有氣無力地說：“真是謝謝你的提議。”
實則他在心中，我呸，你看不起誰呢？豈止是兩點？走到天亮我也可以。
默萊爾站起來，他又不是殘疾人做什麽輪椅？他能跑能跳，只是身體情況相比其他兄弟稍顯遜色，但也不是碰一下就會死的程度。
然而默萊爾忘記了，他目前在蝙蝠一家的印象裏就是碰一下會死的模樣。
然而下一秒，默萊爾又被按了下去。
默萊爾擡起頭，是卡珊德拉將他按下去了，與此同時，卡珊德拉將防彈衣套在了默萊爾身上。
套好防彈衣後，卡珊德拉又拿過一個防彈頭盔罩在默萊爾頭上。
默萊爾擡頭看了眼周圍神色如常，絲毫沒有覺得卡珊德拉又做錯任何地方的韋恩家族。
如果默萊爾的意志不夠堅定，恐怕他會認為有病的是自己，但他足夠堅定，所以他堅信自己沒有病，有病的是這個韋恩莊園。
難道說哥譚的夜晚真的危險到需要他這個‘普通人’穿上防彈衣和防彈頭盔才能出去的程度嗎？
默萊爾：……這是要把他一個殘疾人送到烏克蘭打仗的意思嗎？
可能是默萊爾眼裏的疑惑和震驚太明顯了，卡珊德拉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外邊很危險，怕你受傷。”
默萊爾裝模作樣地看了眼家人一身運動服，又看了看自己一身仿佛要被送進戰場的裝備。
“你們穿這麽簡單沒關系嗎？”默萊爾
布魯斯回覆道：“哥譚這塊我最熟，而且你爹我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迪克補充道：“正如布魯斯所說的，你看到布魯斯那身腱子肉了吧，一般小罪犯混混什麽的都打不過他的。”
默萊爾沈默了，他當然知道一般罪犯打不過蝙蝠俠，二般罪犯也打不過蝙蝠俠啊，這他媽可是蝙蝠俠啊。
所以他們為什麽非得要帶他出去散步呢？
這哥譚能夠一個晚上沒有蝙蝠俠嗎？
他們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專門演戲給默萊爾看啊！！
默萊爾懂事，如果他的家人們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蒙面義警身份，默萊爾可以假裝自己不知道。
默萊爾有些虛弱地說：“其實也可以不用去散步。”打擊罪犯、保護哥譚市更重要。
“這怎麽能行？”迪克不讚同地看了眼默萊爾，他義正言辭地說：“你是我們家的一員，家族團建怎麽可以不帶你？”
哦，說的跟你們真正的家族團建帶了我一樣。
而且和蝙蝠家族——
哦不，應該說是，沒有經過偽裝的蝙蝠家族一起出門遭遇危險的概率才會高吧，默萊爾清楚地記得他因為長得像布魯斯·韋恩所以經歷了兩次綁架。
默萊爾對迪克·格雷森的好感減一。
見默萊爾興致缺缺、略帶嫌棄移開了視線。
迪克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咋有一種默萊爾不想和他們一起出去的感覺呢？
是因為以前默萊爾很早就知道他們晚上要去夜巡，誤以為他們晚上是在散步。
但因為之前兩個月，他們都從來沒有叫上默萊爾主動‘散步’，所以導致默萊爾心中已經認定家裏人背著他出去散步了嗎？
啊，他明白了。
是默萊爾在和他們慪氣。
於是迪克露出一個陽光的笑，他半蹲著身子攬住默萊爾的肩膀，他將自己燦爛笑著的臉貼著默萊爾一張深仇大恨的苦瓜臉上。
“放心吧，默萊爾。以後我們散步都會帶著你的。”再也不會讓你有被孤立的感覺了。
默萊爾瞳孔地震。
啥？都帶著他？哥譚市的罪犯是給蝙蝠家族抓完了嗎？
有這時間天天散步的。
不行，如果天天散步的話他就沒時間去建設新六區了，這是不對的。
見默萊爾一副震驚的模樣，迪克以為是默萊爾被他的話感動了。
他笑著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是家人啊。”
默萊爾沈默著，他很想把頭上的頭盔摘下來砸在迪克的臉上，你他媽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這是你們應該做的？
你們不該去懲奸除惡、打擊罪犯嗎？
迪克臉上的笑容很燦爛，默萊爾的表情很臭。
是不高興和沒頭腦。
默萊爾心想，他是絕不可能和他的家人們每天晚上出去散步的，哪怕蝙蝠家族擺爛不當蒙面義警，默萊爾也要扛起哥譚這面大旗。
默萊爾早已下定決心，哪怕這座城市沒有蝙蝠俠，他也會接手這座城市的治安。
很顯然，和家人出去散步會影響他統治這座城市。
他或許可以適當的透露自己其實知道他的家人們私底下的身份。
這樣他的家人們是不是就不用分心來照顧自己的感受，專心打擊罪犯。
默萊爾也能專心搞事業了。
這是一舉兩得。
巧的是，蝙蝠家族也是這般想的。
他們需要多花些時間來陪在默萊爾身邊，以免默萊爾懷疑他們的身份。
至於他們為什麽放下了作為蒙面義警的工作選擇陪默萊爾散步。
首先，蝙蝠家族除了他們一家子人外還有個攪局者斯蒂芬努、蝙蝠女孩兼神諭芭芭拉、蝙蝠女俠凱特·凱恩，別看這三個都是女孩。
戰鬥力可一點都不輸給蝙蝠家族的男人們。
更何況，哥譚不是還有最近風聲正起的被網友們稱為‘有可能會取代蝙蝠家族在哥譚地位’的面具人麽。
面具人怎麽也不會讓罪犯在哥譚猖獗吧。
他們並不知道，‘有可能會取代蝙蝠家族在哥譚地位’的面具人已經被他們挾持了。
至於迪克所說的每天花費一些時間來陪默萊爾散步這一點他們是做不到的，反正許下這承諾的是迪克，又不是他們。
至於迪克要從哪裏大變活人出五個家人來，這就是迪克自己的事兒了，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不過當提姆把默萊爾發現他們每晚要出去夜巡的事情在每周一度的會議上告知蝙蝠家族後。
布魯斯就在思考，要不然把他們的真實身份告訴莫萊爾得了。
從默萊爾在哥譚的表現來看，他幫助懷孕女性找回被搶走的錢包、幫助年邁老嫗追飛車大盜。
況且默萊爾有一個在聯邦當警察的堂姐，這意味著默萊爾比普通人更加有正義感。
所以默萊爾並不一定不能接受他們的身份。
但布魯斯依然擔心默萊爾無法接受他們的身份，然後選擇回到舊金山的成家，布魯斯無法再承受他任何一個孩子離他而去。
哪怕布魯斯知道，默萊爾待在舊金山才是最安全的。
可布魯斯仍然會有自私的想法，他想讓默萊爾留在他身邊，留在真正的家人身邊。
這也就是幾乎所有羅賓都同意將他們的身份告知默萊爾，但布魯斯使用了一票否決的原因。
患失患得的老父親可接受不了默萊爾選擇成家不選擇他。
……
總之默萊爾還是跟著他的家人們一起出門了，哪怕他心裏非常不情願。
默萊爾堅定的認為自己可以和他的家人們‘走’著出去散步，所以他拒絕乘坐輪椅。
本來他想把頭盔和防彈背心也取下來的。
可是面對卡珊德拉失落的表情，默萊爾還是做不到那般絕情。
於是勉強戴著頭盔和防彈背心出門了。
發現默萊爾對待女性特別容易心軟的卡珊德拉使用白蓮小招數屢試不爽。
達米安堅信默萊爾用得上輪椅，於是他把輪椅推出門了。
說是去飯後散步，其實韋恩一家從來沒有一起出門散過步，以至於離開韋恩島後看著安靜的步行區個個都覺得比較陌生。
倒也不是陌生，實際上作為蒙面義警的他們每天都走這裏路過，只是作為蒙面義警的他們走的空路，從沒走過地面。
哪怕是平日裏出門，也是專車接送。
眼前這條路還有些陌生。
於是迪克打開了步行導航，但忘了關聲音。
‘正在前往哥譚市中心公園，全程7公裏預計步行時間兩小時。’
默萊爾：……
蝙蝠家族：……
日嘛散步認真點嘛，都說出散步十幾年這種話了，去個中心公園還要現場導航。
哪怕默萊爾不知道他家人的真實身份，這個時間也該懷疑他們十多年如一日的散步到深夜兩點的話是騙人的了。
迪克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頂著一家人的視線頗有壓力的準備給默萊爾解釋一下。
然而默萊爾鳥都不鳥他，他非常自覺的坐上了輪椅，拍了拍達米安的手臂。
“小D，就拜托你推輪椅了哦。”
達米安：……怎麽辦，突然好想把默萊爾直接從輪椅上推下去，或者把他推到海裏。
開玩笑，整整7公裏呢，真要他走兩小時唄，一會兒到了中心公園，沒玩多久還得走兩個小時走回韋恩莊園。
他吃飽了撐著有人給他推輪椅，他不坐輪椅？要自己走路？
默萊爾一手撐著頭盔，擡眸斜了眼迪克，迪克的表情有些糾結。
從迪克的表情來看，他是真的很想給默萊爾解釋一下自己剛才為什麽打開了導航的原因，可他想不出該怎麽給默萊爾解釋。
然後默萊爾也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樣，迪克可能以為默萊爾沒有註意到違和點。
這讓迪克遲疑起來。
於是默萊爾主動貼心的替迪克想好了借口，他道：“哥譚市的路修的跟山城重慶市似的歪歪扭扭，再加上罪犯時不時炸棟樓、炸個路，三天兩頭就在重修，找不到很正常。”
“啊對對對！”見默萊爾主動給自己找借口，迪克即答。
迪克眼睛亮晶晶的，他真誠地覺得默萊爾是個溫柔的好弟弟，還會主動幫他們找借口，多貼心多溫柔啊。
提姆微微蹙眉，他從默萊爾的態度中品出了些許別的味道。
具體是什麽提姆也說不出來，但提姆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默萊爾會不會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呢？
默萊爾很聰明、謹慎，同樣也非常溫柔，提姆一直都知道。
說不定那天晚上默萊爾來找他對話其實是想直接點出他們的身份，只是註意到提姆越發僵硬的表情。
默萊爾出於自身溫柔的性格，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擔心，或者分神，所以語氣一轉，只是表示他發現他的家人們在背著他夜間散步。
提姆不動聲色的註視著坐在輪椅上看著迪克像個小醜般行為輕抿著唇，表情算不上好看的默萊爾。
默萊爾非常抗拒今晚的散步行動，會不會正是因為知道他們晚上要打擊罪犯，而散步會耽誤他們打擊罪犯的時間？
提姆對自己的猜測非常相信，他再次在心中感嘆一句，默萊爾真是個很溫柔的人。
如果能夠聽到提姆的心聲，他恐怕會敲出三連問號。
他在黑影兵團向他匯報家人的身份之前，是真的以為他的家人們每晚出去溜達散步來著。
“哼，你剛才不是一副不情願嗎？怎麽還是上輪椅了？”達米安推著輪椅，語氣有幾分嘲諷。
默萊爾溫溫柔柔一笑，沒把達米安的話聽進去，為了能讓達米安專心的給自己推輪椅，默萊爾願意誇達米安兩句。
他早就把達米安的個性摸透了，典型的嘴硬心軟，哄兩句就能安安心心給你幹活的那種。
“因為給我推輪椅的人是小D啊，在這個莊園裏我最信得過的人就是小D了。”默萊爾拿出資本家的經典言論。
因為我信任你，所以才把這件事交給你來做。
老板常用的激勵手下給他幹活，且能增加員工幸福指數的套路。
“我相信達米安不會讓坐在輪椅上的我磕到或者碰到，或者有任何顛簸的感覺，達米安是最棒的。”默萊爾笑瞇瞇的誇道。
達米安表面上頗為不滿的‘嘖’了一聲，實則心中湧上一種得意的自豪。
哼，達米安·韋恩當然是最優秀、最值得信任的。
連剛加入家族沒多久的默萊爾都知道他是最可靠的，瞧瞧吧，父親，誰才是那個該接過蝙蝠俠衣缽的小孩。
達米安略微抱怨地說道：“真麻煩。你自己坐好別亂動，別亂看，一會兒摔了自己活該。”
達米安雖然是這麽說的，按著輪椅的力道卻還是不自覺地加重以確保整個輪椅都在他雙手力道的掌控之下。
“什麽？你最信任的人是達米安？！”這是迪克，一個堅信默萊爾應該最喜歡自己的傻大哥。
迪克剛正在回味默萊爾幫他找借口的溫柔，突然聽到這句話還沒反應過來。
迪克忍不住大聲質疑：“Why？！”
迪克覺得自己作為家裏性格最好，也是最好相處的那個人，默萊爾怎麽樣也應該和自己最好，信任自己吧？
難不成是之前被謎語人綁架那事兒讓默萊爾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怎麽能信任達米安呢？達米安可是惹急了真的會提刀動手的那種人啊？看起來就很不好相處吧。
“因為達米安會給我推輪椅，但你不會。”默萊爾側目，看了眼自家蠢大哥，理所當然地說。
這還有什麽需要問的嗎？這麽明顯的事兒。
迪克看了眼那比輪椅只高了半個腦袋的達米安，達米安推起輪椅，從前面看，只能看得到達米安的眼睛和額頭。
迪克看了眼達米安，語氣嚴肅的說：“小D，我來推輪椅吧，別人看到了該說韋恩莊園虐待小孩了。”
達米安還不知道迪克打得什麽主意？
達米安冷笑一聲：“我拒絕。我幹嘛在乎別人的看法？”
“默萊爾也十七歲了，哪兒輪得到你十二歲的小孩來推？”迪克再接再厲。
“我又不是推不動默萊爾，他輕的要死，還不需要你來。”
眼見兩個人爭論起來吵到自己的耳朵，默萊爾提出優質建議：“要不你們兩換著來？”
當然，默萊爾的建議被埋沒在了迪克和達米安的爭論聲中。
默萊爾聳聳肩，那好吧，反正受累的又不是他，他有什麽好挑剔的呢。
看完了默萊爾奴役兩人和達米安、迪克搶著當工人全程的蝙蝠家沈默了。
看得出來，默萊爾在未來非常適合去當資本家奴役別人，他能輕松把員工心理拿捏住。
也不知道默萊爾對成為哥譚市的市長有沒有想法，如果有的話，韋恩家族一定大力推薦他上臺。
默萊爾當上市長的話，哥譚市的GDP又能上升不少吧。
韋恩一家人走在路上，有說有笑，但沒過多久，默萊爾就發現，他的父親好像太安靜了一點。
是的，今天一晚上布魯斯都沒怎麽說過話這也太奇怪了。
他以為布魯斯拿到的人設是，不參與家裏孩子們的話題就會產生被拋棄和背著他玩情緒的哀怨老父親。
默萊爾忍不住側目看了看布魯斯，他發現布魯斯有些焦慮。
從布魯斯的表情上看，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布魯斯的表情非常平靜，但這只是表面上的，相反他非常焦慮，他的焦慮已經是默萊爾都能看得出來的程度了。
布魯斯時不時在看手表，看完手表後，他會立刻擡頭看向天空，那片總該投出蝙蝠燈造型的雲層。
今天非常安靜，蝙蝠燈自始至終沒有被點亮。
在布魯斯發現蝙蝠燈沒有點亮後，他的眉毛會皺起一瞬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焦慮起來。
布魯斯很糾結，一方面他知道蝙蝠燈沒有亮起，這意味著女孩們將今晚的犯罪事件處理的很好，另一方面，他也非常擔心女孩們會遭遇一些危險。
他只有通過蝙蝠燈有沒有亮起來判斷女孩們是否遭遇危險，他只有時刻盯著蝙蝠燈才能在女孩們遭遇危險的第一時間知道且發現。
可他現在只能是個普通的韋恩莊園的家主陪他的孩子們給他那唯一不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默萊爾演戲。
同時，患有揍人上癮的蝙蝠俠現在感覺非常不好，因為他已經快超過24小時沒有揍罪犯了。
他的肌肉、他的拳頭無一例外都在蠢蠢欲動著。
直到幾名喝了酒的醉漢勾肩搭背踉踉蹌蹌的來到了正在散步的韋恩一家面前。
此刻的韋恩家族正坐在林子邊的公共座椅短暫的休息，他們都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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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萊爾被迪克打倒的湯弄了一身, 偏偏對上迪克那雙懊惱又無辜的眼睛，默萊爾什麽也說不出。
他磨了磨牙，他早該知道迪克是他們當中最不靠譜的那一個, 無論是身為夜翼還是作為迪克·格雷森他都很不靠譜。
其實和他父親一樣小心眼的默萊爾暗中記下了迪克剛才的行為，並決定一定要在自己是面具人的身份暴露前讓黑影兵團狠狠地收拾夜翼替他報仇。
當然, 表面上默萊爾的表情比迪克還人畜無害, 他輕輕柔柔地說了聲沒事，順便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兩聲。
以此增加迪克的罪惡感和家人的同情。
默萊爾就維持著那副表情和時不時的咳嗽聲，在眾人責怪迪克的不小心聲中愉悅的回到了房間。
默萊爾洗完澡，推開門, 他半瞇著眼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毛巾擋住了他大部分視野, 再加上他半瞇著眼和洗完澡後的感官遲鈍和愜意。
這導致默萊爾沒有第一時間註意到守在浴室門外像兩尊門神的傑森·陶德和提姆·德雷克。
如果傑森和提姆有意不想讓默萊爾發現他們的蹤跡和察覺他們的氣息，他們可以做到完全不讓默萊爾感知到任何。
但在他們絲毫沒有刻意隱藏氣息的情況下，默萊爾還跟看不到他們一樣遲鈍。
提姆搖了搖頭，看來默萊爾真的很‘普通人’, 也難怪三次出門兩次被綁架, 他要是罪犯, 他也挑默萊爾下手。
都他媽貼臉了還跟看不見似的。
傑森向提姆投去一個視線, 收到指令的提姆點點頭。
當默萊爾感覺到身側兩邊有不屬於他的溫度時已經完了。
他還沒有走出浴室門，便被人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擡了起來，不是一般的擡起來, 是雙腳離地了的那種！
默萊爾只來得及看到自家二哥那令人羨慕的胸肌, 便眼前一黑。
不是他暈倒了，是麻袋套在了他腦袋上。
默萊爾又驚又恐的掙紮起來。
他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遭到了綁架，可這裏是韋恩莊園, 蝙蝠俠的地盤, 誰敢在蝙蝠俠的地盤綁架蝙蝠俠的兒子？
當管家俠、四個羅賓、一個蝙蝠女和一個蝙蝠俠是吃素的嗎？
默萊爾不至於連他二哥的胸肌都認不出來。
所以這很明顯是熟人作案, 可是為什麽要綁架他？
這是默萊爾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二哥，你們這是做什麽？”默萊爾的語氣是驚魂不定的。
要不是現在他真的一口血都吐不出，他恐怕會表演個受驚後的當場滋血，然而越是被黑氣深度侵蝕的他身體狀況越好。
他之前之所以會咳嗽、吐血、發燒是他的意志以及體內的正氣在和黑氣對抗。
如今他的身體不再出現排斥狀況，正意味著黑氣已經逼入他的身體且比例超過了正氣。
傑森的語氣非常冰冷：“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聽到這和紅頭罩與面具人說話時幾乎無異的冰冷語氣，默萊爾渾身僵硬，四肢發冷。
傑森從沒用這樣的語氣對‘默萊爾·韋恩’說過話，這語氣一直都是紅頭罩對待敵人的冰冷。
聽到這聲音，默萊爾最擔心會發生的念頭充斥在他整個大腦。
他是面具人的身份被發現了。
所以傑森才會用這樣冷酷的語氣對他說話，因為他接下來會被他們架去蝙蝠洞，用於審問罪人的最陰冷的地方。
然後他的兄弟們會剝開平日裏對默萊爾溫和、友好的表皮，露出他們屬於私法制裁者時的真實面容。
包括他的父親都會用冰冷、仇恨和懷疑的目光註視著他。
默萊爾將會失去他在莊園的一切，不僅是默萊爾好不容易接受的親情，甚至是自由，天哪——
他可能還會給龍叔帶來麻煩。
以蝙蝠家族的控制欲狀況來看，蝙蝠俠很可能會把成家查一遍，他會發現他們過去驅除惡魔的所有秘密。
蝙蝠俠也會知道他的兒子嚴格上來說，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蝙蝠俠和他的兄弟們會厭惡他的，毫無疑問。
誰會喜歡一個連人類都不算的兒子呢？
完了，一切都玩完了。
這個想法充斥著默萊爾大腦，使得他渾身發冷，耳鳴、眼前陣陣發黑，渾身克制不住的顫抖。
提姆第一個察覺到默萊爾的不對勁，他撩開麻袋一看，默萊爾的臉色蒼白，唇瓣發抖。
“噢，大紅。我們好像惹麻煩了。”提姆語氣不確定的說。
聞言，傑森也轉頭看向默萊爾，這他媽是肉眼可見的默萊爾狀態不好。
傑森和提姆立刻把默萊爾放在沙發上。
不知道默萊爾這是怎麽了，下意識以為是默萊爾對之前的綁架產生了陰影所以感到自責的傑森和提姆。
主要是之前兩次默萊爾被綁架之後回來的狀態都很好，還有心情哄布魯斯和布魯斯玩鬧呢，完全看不出是普通人被綁架過後的狀態。
就，默萊爾的表現就很像個正常的韋恩家族成員，以至於讓傑森和提姆忽略了默萊爾不應該是個‘韋恩’的韋恩，因為正常的‘韋恩’是蝙蝠俠和他的羅賓們。
韋恩家族成員被綁架之後，要麽自己逃走了（迪克）、要麽把綁匪反綁架了（傑森）。
要麽三言兩語把綁匪的背後勢力、家庭住址、銀行卡卡號都套出來（提姆）、要麽根本抓不到這人（卡珊德拉）、要麽罵罵咧咧要把綁匪砍了，當晚羅賓就提上刀找上綁匪（達米安）。
要麽表面上柔軟狂扣‘9999’一人被綁能讓全蝙蝠家族出動救人的布魯斯·韋恩。
以及一個被綁架了淡定如雞和蝙蝠俠對嗆，回家之後還賣慘哭哭啼啼的默萊爾。
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才敢這麽玩，可是默萊爾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為什麽還能表現得像個韋恩一樣淡定？
這也太像個受過訓練的韋恩了。
所以傑森和提姆忽略了默萊爾可能對綁架這件事有心理陰影。
看著默萊爾害怕到打抖、大腦供血不及時導致臉色慘白的模樣，無論是傑森還是提姆都感到愧疚。
是了，默萊爾一定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才會在經歷綁架之後表現出一副沒有被傷害到、不害怕的模樣。
他們一直都知道默萊爾脆弱卻溫柔，他從來不想他們為他擔心。
默萊爾小時候被綁架，被迫離開家人身邊獨自流浪在舊金山的經歷一定讓他非常不好過，那或許是他的心理陰影。
可他們今天做了什麽？
他們將默萊爾那顆堅強脆弱的心剝開直面他的苦痛。
他們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我很抱歉，默萊爾。”傑森率先道歉。“我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
“我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這讓你很難過，看到你很難過我心裏也非常不好受。”提姆垂下眸。
更何況默萊爾兩場被綁架的經歷中的其中一場和提姆脫不了關系，如果不是他那該死的、無從作祟的疑神疑鬼，默萊爾本可以不經歷那場綁架。
默萊爾在耳鳴聲中強行分辨傑森和提姆的話。
“…你們沒有怪我？”默萊爾聲音悶悶的問。
“怪你？我們怎麽會怪你？你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怪你？”傑森擔憂的摸了摸默萊爾的額頭。
不會是大腦充血導致人傻了吧？
“怎麽辦提姆，他好像傻了。布魯斯知道我們把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玩傻了得收拾我們吧。”傑森略顯憂愁地說。
提姆搖了搖頭，伸手也摸了把默萊爾冰冷的額頭。
“應該沒傻，是大腦供血沒恢覆的原因。”
默萊爾只是大腦充血導致耳鳴聽不太清聲音，但他也沒有傻。
沒怪他等於不知道他的身份是面具人。
這一結論讓默萊爾飛快放松，因為過度驚慌導致供血不足的狀態也在飛快消失。
默萊爾垂死病中驚坐起，突然坐起來的動作險些磕到了提姆的額頭，把傑森嚇一跳。
“…驚喜？什麽驚喜？哪兒有驚喜？”默萊爾興奮的問。
他喜歡驚喜！
默萊爾擰頭轉向傑森，眼裏閃爍著小星星。
“是我生日快到了父親買了輛豪車給我？還是他揮揮手轉了兩千萬給我？亦或者我在哥譚市區內多了棟房？還是父親把家裏的古董花瓶送給我了？”
傑森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倒也不是。”但你的請願我可以給布魯斯說。
提姆看了眼默萊爾，他很早就看得出來默萊爾是個小貪財。
提姆甚至覺得默萊爾有些可憐，如果默萊爾是從小居住在韋恩莊園，他本不會因為這些錢動容，因為這對韋恩來說是最不缺的東西。
可在外邊流浪過、被其他人收養的默萊爾並未生活在韋恩莊園的環境裏，這才會造就了默萊爾貪財的個性。（並不，默萊爾只是深受老爹熏陶。）
或許默萊爾生日的時候他可以送默萊爾一些能夠增值的玩意，提姆這樣想。
同樣，傑森也想到了這個。既然默萊爾這麽喜歡錢，那默萊爾生日的時候送他些能增值的玩意好了。
聽到和錢沒有關系，默萊爾的期待值降低了一點點。
“這樣啊。”語氣是聽的出來的失落。
傑森假裝聽不出默萊爾語氣裏的失落，他揪起默萊爾一縷濕漉漉的發絲。
“把你的頭發弄幹，我們下樓。”傑森略顯嫌棄地說。
因為對所謂的驚喜已經沒了興趣，默萊爾慢吞吞的下床拿起吹風機。
見不得別人慢吞吞做事兒的傑森像個老母親，他一把奪過吹風機，他默萊爾按在沙發上給默萊爾吹頭發。
傑森見不得自己在幹活，提姆在旁邊玩手機。
傑森只羅裏吧嗦的說了提姆兩句，提姆就受不了了，他沖回自己房間拿出了吹風給默萊爾吹頭發。
他早知道的，看似囂張、一身反骨的傑森內在的男媽媽屬性，而默萊爾像個廢小孩的模樣恰好能激發傑森隱藏的屬性。
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安靜的為默萊爾吹著頭發。
默萊爾像個皇帝似的享受著他兩個哥的服務，雖然他哥不夠細心，會讓吹風機燙到他頭皮、偶爾還會扯到默萊爾的發絲。
但是能讓紅頭罩和紅羅賓兩個人為他吹頭發這點，默萊爾心裏還是很過癮的。
半分鐘後。
默萊爾凝視著鏡子裏頭發一半往左一半往右的抗日劇鬼子翻譯官造型的自己沈默了很久。
他假裝自己聽不到身後傑森和提姆兩人捂著嘴的笑聲。
以後說什麽也不要讓兩個人給你吹頭發！！
要不是現在他不方便召喚黑影兵團，一般來說，默萊爾洗完澡後的服務都是黑影兵團完成的。
他們細心又仔細，永遠不會讓默萊爾被燙到，更別說扯到默萊爾的頭發了。
默萊爾看了眼他那兩個笑得像是癲癇發作的白癡兄弟，深深的嘆了口氣。
結束完吹頭發，傑森和提姆兩人又一左一右架起默萊爾，將他從房間一路提溜到了大廳。
默萊爾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的兄弟這麽想把他架起來提下去，因為很疑惑，所以默萊爾就問了。
提姆笑得和藹：“因為達米安不給我們提他下樓的機會。”
他們要是對達米安這麽做，達米安百分之百會操刀砍提姆和傑森，為了不讓路過的默萊爾發現他的弟弟是個拿砍刀的殺人狂。
提姆和傑森只能遺憾的放棄達米安，於是轉而將對默萊爾下手。
默萊爾：？謝謝您嘞。
總之默萊爾被兩人提溜著，雙腳離地的二樓提到了一樓，放到了輪椅上。
他的父親、兄弟和姐姐都在，他們穿著像是出去跑步會穿的運動服，看上去像是全家要來一場飯後運動似的。
默萊爾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輪椅，又看了看他家表情都很正常的家人們。
“因為默萊爾身體不適，所以我們一直沒有帶他出門散過步。”迪克的表情非常嚴肅。
“這是不正確的、不中肯的。”
“一家人就該一視同仁，所以，默萊爾，今晚我們打算帶你一起去散步。”迪克總結。
默萊爾沈默了片刻，他覺得他大哥拿個喇叭在市區做傳銷肯定很不錯。
迪克的意思是，今晚蝙蝠家族不去夜巡專門花時間陪他散步演戲嗎？
可是默萊爾已經知道他們就是蝙蝠家族的秘密。
現在他們多此一舉專門抽天來給自己增加每天晚餐過後散步的人設有任何必要麽。
默萊爾敲了敲屁股下的輪椅墊子，有些懷疑人生的問：“這輪椅是驚喜？”
“不！”迪克嚴肅地看著默萊爾，這眼神看的默萊爾下意識繃緊了神經。“驚喜就是帶你和我們一起去散步。”
“你身體不好。”達米安趁著默萊爾坐在輪椅上，身高和他差不多，他伸手薅了把默萊爾的頭。
“我們夜…散步一般要走到晚上兩點之後，怕你吃不消才專門為你準備的。”
“怎麽樣？這是我提議的。”達米安得意洋洋的問默萊爾。“噗…你的新發型挺好看的。”
默萊爾嘴角抽了抽，伸手把達米安放在自己頭頂的手拍下。
默萊爾有氣無力地說：“真是謝謝你的提議。”
實則他在心中，我呸，你看不起誰呢？豈止是兩點？走到天亮我也可以。
默萊爾站起來，他又不是殘疾人做什麽輪椅？他能跑能跳，只是身體情況相比其他兄弟稍顯遜色，但也不是碰一下就會死的程度。
然而默萊爾忘記了，他目前在蝙蝠一家的印象裏就是碰一下會死的模樣。
然而下一秒，默萊爾又被按了下去。
默萊爾擡起頭，是卡珊德拉將他按下去了，與此同時，卡珊德拉將防彈衣套在了默萊爾身上。
套好防彈衣後，卡珊德拉又拿過一個防彈頭盔罩在默萊爾頭上。
默萊爾擡頭看了眼周圍神色如常，絲毫沒有覺得卡珊德拉又做錯任何地方的韋恩家族。
如果默萊爾的意志不夠堅定，恐怕他會認為有病的是自己，但他足夠堅定，所以他堅信自己沒有病，有病的是這個韋恩莊園。
難道說哥譚的夜晚真的危險到需要他這個‘普通人’穿上防彈衣和防彈頭盔才能出去的程度嗎？
默萊爾：……這是要把他一個殘疾人送到烏克蘭打仗的意思嗎？
可能是默萊爾眼裏的疑惑和震驚太明顯了，卡珊德拉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外邊很危險，怕你受傷。”
默萊爾裝模作樣地看了眼家人一身運動服，又看了看自己一身仿佛要被送進戰場的裝備。
“你們穿這麽簡單沒關系嗎？”默萊爾
布魯斯回覆道：“哥譚這塊我最熟，而且你爹我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迪克補充道：“正如布魯斯所說的，你看到布魯斯那身腱子肉了吧，一般小罪犯混混什麽的都打不過他的。”
默萊爾沈默了，他當然知道一般罪犯打不過蝙蝠俠，二般罪犯也打不過蝙蝠俠啊，這他媽可是蝙蝠俠啊。
所以他們為什麽非得要帶他出去散步呢？
這哥譚能夠一個晚上沒有蝙蝠俠嗎？
他們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專門演戲給默萊爾看啊！！
默萊爾懂事，如果他的家人們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蒙面義警身份，默萊爾可以假裝自己不知道。
默萊爾有些虛弱地說：“其實也可以不用去散步。”打擊罪犯、保護哥譚市更重要。
“這怎麽能行？”迪克不讚同地看了眼默萊爾，他義正言辭地說：“你是我們家的一員，家族團建怎麽可以不帶你？”
哦，說的跟你們真正的家族團建帶了我一樣。
而且和蝙蝠家族——
哦不，應該說是，沒有經過偽裝的蝙蝠家族一起出門遭遇危險的概率才會高吧，默萊爾清楚地記得他因為長得像布魯斯·韋恩所以經歷了兩次綁架。
默萊爾對迪克·格雷森的好感減一。
見默萊爾興致缺缺、略帶嫌棄移開了視線。
迪克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咋有一種默萊爾不想和他們一起出去的感覺呢？
是因為以前默萊爾很早就知道他們晚上要去夜巡，誤以為他們晚上是在散步。
但因為之前兩個月，他們都從來沒有叫上默萊爾主動‘散步’，所以導致默萊爾心中已經認定家裏人背著他出去散步了嗎？
啊，他明白了。
是默萊爾在和他們慪氣。
於是迪克露出一個陽光的笑，他半蹲著身子攬住默萊爾的肩膀，他將自己燦爛笑著的臉貼著默萊爾一張深仇大恨的苦瓜臉上。
“放心吧，默萊爾。以後我們散步都會帶著你的。”再也不會讓你有被孤立的感覺了。
默萊爾瞳孔地震。
啥？都帶著他？哥譚市的罪犯是給蝙蝠家族抓完了嗎？
有這時間天天散步的。
不行，如果天天散步的話他就沒時間去建設新六區了，這是不對的。
見默萊爾一副震驚的模樣，迪克以為是默萊爾被他的話感動了。
他笑著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是家人啊。”
默萊爾沈默著，他很想把頭上的頭盔摘下來砸在迪克的臉上，你他媽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這是你們應該做的？
你們不該去懲奸除惡、打擊罪犯嗎？
迪克臉上的笑容很燦爛，默萊爾的表情很臭。
是不高興和沒頭腦。
默萊爾心想，他是絕不可能和他的家人們每天晚上出去散步的，哪怕蝙蝠家族擺爛不當蒙面義警，默萊爾也要扛起哥譚這面大旗。
默萊爾早已下定決心，哪怕這座城市沒有蝙蝠俠，他也會接手這座城市的治安。
很顯然，和家人出去散步會影響他統治這座城市。
他或許可以適當的透露自己其實知道他的家人們私底下的身份。
這樣他的家人們是不是就不用分心來照顧自己的感受，專心打擊罪犯。
默萊爾也能專心搞事業了。
這是一舉兩得。
巧的是，蝙蝠家族也是這般想的。
他們需要多花些時間來陪在默萊爾身邊，以免默萊爾懷疑他們的身份。
至於他們為什麽放下了作為蒙面義警的工作選擇陪默萊爾散步。
首先，蝙蝠家族除了他們一家子人外還有個攪局者斯蒂芬努、蝙蝠女孩兼神諭芭芭拉、蝙蝠女俠凱特·凱恩，別看這三個都是女孩。
戰鬥力可一點都不輸給蝙蝠家族的男人們。
更何況，哥譚不是還有最近風聲正起的被網友們稱為‘有可能會取代蝙蝠家族在哥譚地位’的面具人麽。
面具人怎麽也不會讓罪犯在哥譚猖獗吧。
他們並不知道，‘有可能會取代蝙蝠家族在哥譚地位’的面具人已經被他們挾持了。
至於迪克所說的每天花費一些時間來陪默萊爾散步這一點他們是做不到的，反正許下這承諾的是迪克，又不是他們。
至於迪克要從哪裏大變活人出五個家人來，這就是迪克自己的事兒了，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不過當提姆把默萊爾發現他們每晚要出去夜巡的事情在每周一度的會議上告知蝙蝠家族後。
布魯斯就在思考，要不然把他們的真實身份告訴莫萊爾得了。
從默萊爾在哥譚的表現來看，他幫助懷孕女性找回被搶走的錢包、幫助年邁老嫗追飛車大盜。
況且默萊爾有一個在聯邦當警察的堂姐，這意味著默萊爾比普通人更加有正義感。
所以默萊爾並不一定不能接受他們的身份。
但布魯斯依然擔心默萊爾無法接受他們的身份，然後選擇回到舊金山的成家，布魯斯無法再承受他任何一個孩子離他而去。
哪怕布魯斯知道，默萊爾待在舊金山才是最安全的。
可布魯斯仍然會有自私的想法，他想讓默萊爾留在他身邊，留在真正的家人身邊。
這也就是幾乎所有羅賓都同意將他們的身份告知默萊爾，但布魯斯使用了一票否決的原因。
患失患得的老父親可接受不了默萊爾選擇成家不選擇他。
……
總之默萊爾還是跟著他的家人們一起出門了，哪怕他心裏非常不情願。
默萊爾堅定的認為自己可以和他的家人們‘走’著出去散步，所以他拒絕乘坐輪椅。
本來他想把頭盔和防彈背心也取下來的。
可是面對卡珊德拉失落的表情，默萊爾還是做不到那般絕情。
於是勉強戴著頭盔和防彈背心出門了。
發現默萊爾對待女性特別容易心軟的卡珊德拉使用白蓮小招數屢試不爽。
達米安堅信默萊爾用得上輪椅，於是他把輪椅推出門了。
說是去飯後散步，其實韋恩一家從來沒有一起出門散過步，以至於離開韋恩島後看著安靜的步行區個個都覺得比較陌生。
倒也不是陌生，實際上作為蒙面義警的他們每天都走這裏路過，只是作為蒙面義警的他們走的空路，從沒走過地面。
哪怕是平日裏出門，也是專車接送。
眼前這條路還有些陌生。
於是迪克打開了步行導航，但忘了關聲音。
‘正在前往哥譚市中心公園，全程7公裏預計步行時間兩小時。’
默萊爾：……
蝙蝠家族：……
日嘛散步認真點嘛，都說出散步十幾年這種話了，去個中心公園還要現場導航。
哪怕默萊爾不知道他家人的真實身份，這個時間也該懷疑他們十多年如一日的散步到深夜兩點的話是騙人的了。
迪克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頂著一家人的視線頗有壓力的準備給默萊爾解釋一下。
然而默萊爾鳥都不鳥他，他非常自覺的坐上了輪椅，拍了拍達米安的手臂。
“小D，就拜托你推輪椅了哦。”
達米安：……怎麽辦，突然好想把默萊爾直接從輪椅上推下去，或者把他推到海裏。
開玩笑，整整7公裏呢，真要他走兩小時唄，一會兒到了中心公園，沒玩多久還得走兩個小時走回韋恩莊園。
他吃飽了撐著有人給他推輪椅，他不坐輪椅？要自己走路？
默萊爾一手撐著頭盔，擡眸斜了眼迪克，迪克的表情有些糾結。
從迪克的表情來看，他是真的很想給默萊爾解釋一下自己剛才為什麽打開了導航的原因，可他想不出該怎麽給默萊爾解釋。
然後默萊爾也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樣，迪克可能以為默萊爾沒有註意到違和點。
這讓迪克遲疑起來。
於是默萊爾主動貼心的替迪克想好了借口，他道：“哥譚市的路修的跟山城重慶市似的歪歪扭扭，再加上罪犯時不時炸棟樓、炸個路，三天兩頭就在重修，找不到很正常。”
“啊對對對！”見默萊爾主動給自己找借口，迪克即答。
迪克眼睛亮晶晶的，他真誠地覺得默萊爾是個溫柔的好弟弟，還會主動幫他們找借口，多貼心多溫柔啊。
提姆微微蹙眉，他從默萊爾的態度中品出了些許別的味道。
具體是什麽提姆也說不出來，但提姆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默萊爾會不會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呢？
默萊爾很聰明、謹慎，同樣也非常溫柔，提姆一直都知道。
說不定那天晚上默萊爾來找他對話其實是想直接點出他們的身份，只是註意到提姆越發僵硬的表情。
默萊爾出於自身溫柔的性格，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擔心，或者分神，所以語氣一轉，只是表示他發現他的家人們在背著他夜間散步。
提姆不動聲色的註視著坐在輪椅上看著迪克像個小醜般行為輕抿著唇，表情算不上好看的默萊爾。
默萊爾非常抗拒今晚的散步行動，會不會正是因為知道他們晚上要打擊罪犯，而散步會耽誤他們打擊罪犯的時間？
提姆對自己的猜測非常相信，他再次在心中感嘆一句，默萊爾真是個很溫柔的人。
如果能夠聽到提姆的心聲，他恐怕會敲出三連問號。
他在黑影兵團向他匯報家人的身份之前，是真的以為他的家人們每晚出去溜達散步來著。
“哼，你剛才不是一副不情願嗎？怎麽還是上輪椅了？”達米安推著輪椅，語氣有幾分嘲諷。
默萊爾溫溫柔柔一笑，沒把達米安的話聽進去，為了能讓達米安專心的給自己推輪椅，默萊爾願意誇達米安兩句。
他早就把達米安的個性摸透了，典型的嘴硬心軟，哄兩句就能安安心心給你幹活的那種。
“因為給我推輪椅的人是小D啊，在這個莊園裏我最信得過的人就是小D了。”默萊爾拿出資本家的經典言論。
因為我信任你，所以才把這件事交給你來做。
老板常用的激勵手下給他幹活，且能增加員工幸福指數的套路。
“我相信達米安不會讓坐在輪椅上的我磕到或者碰到，或者有任何顛簸的感覺，達米安是最棒的。”默萊爾笑瞇瞇的誇道。
達米安表面上頗為不滿的‘嘖’了一聲，實則心中湧上一種得意的自豪。
哼，達米安·韋恩當然是最優秀、最值得信任的。
連剛加入家族沒多久的默萊爾都知道他是最可靠的，瞧瞧吧，父親，誰才是那個該接過蝙蝠俠衣缽的小孩。
達米安略微抱怨地說道：“真麻煩。你自己坐好別亂動，別亂看，一會兒摔了自己活該。”
達米安雖然是這麽說的，按著輪椅的力道卻還是不自覺地加重以確保整個輪椅都在他雙手力道的掌控之下。
“什麽？你最信任的人是達米安？！”這是迪克，一個堅信默萊爾應該最喜歡自己的傻大哥。
迪克剛正在回味默萊爾幫他找借口的溫柔，突然聽到這句話還沒反應過來。
迪克忍不住大聲質疑：“Why？！”
迪克覺得自己作為家裏性格最好，也是最好相處的那個人，默萊爾怎麽樣也應該和自己最好，信任自己吧？
難不成是之前被謎語人綁架那事兒讓默萊爾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怎麽能信任達米安呢？達米安可是惹急了真的會提刀動手的那種人啊？看起來就很不好相處吧。
“因為達米安會給我推輪椅，但你不會。”默萊爾側目，看了眼自家蠢大哥，理所當然地說。
這還有什麽需要問的嗎？這麽明顯的事兒。
迪克看了眼那比輪椅只高了半個腦袋的達米安，達米安推起輪椅，從前面看，只能看得到達米安的眼睛和額頭。
迪克看了眼達米安，語氣嚴肅的說：“小D，我來推輪椅吧，別人看到了該說韋恩莊園虐待小孩了。”
達米安還不知道迪克打得什麽主意？
達米安冷笑一聲：“我拒絕。我幹嘛在乎別人的看法？”
“默萊爾也十七歲了，哪兒輪得到你十二歲的小孩來推？”迪克再接再厲。
“我又不是推不動默萊爾，他輕的要死，還不需要你來。”
眼見兩個人爭論起來吵到自己的耳朵，默萊爾提出優質建議：“要不你們兩換著來？”
當然，默萊爾的建議被埋沒在了迪克和達米安的爭論聲中。
默萊爾聳聳肩，那好吧，反正受累的又不是他，他有什麽好挑剔的呢。
看完了默萊爾奴役兩人和達米安、迪克搶著當工人全程的蝙蝠家沈默了。
看得出來，默萊爾在未來非常適合去當資本家奴役別人，他能輕松把員工心理拿捏住。
也不知道默萊爾對成為哥譚市的市長有沒有想法，如果有的話，韋恩家族一定大力推薦他上臺。
默萊爾當上市長的話，哥譚市的GDP又能上升不少吧。
韋恩一家人走在路上，有說有笑，但沒過多久，默萊爾就發現，他的父親好像太安靜了一點。
是的，今天一晚上布魯斯都沒怎麽說過話這也太奇怪了。
他以為布魯斯拿到的人設是，不參與家裏孩子們的話題就會產生被拋棄和背著他玩情緒的哀怨老父親。
默萊爾忍不住側目看了看布魯斯，他發現布魯斯有些焦慮。
從布魯斯的表情上看，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布魯斯的表情非常平靜，但這只是表面上的，相反他非常焦慮，他的焦慮已經是默萊爾都能看得出來的程度了。
布魯斯時不時在看手表，看完手表後，他會立刻擡頭看向天空，那片總該投出蝙蝠燈造型的雲層。
今天非常安靜，蝙蝠燈自始至終沒有被點亮。
在布魯斯發現蝙蝠燈沒有點亮後，他的眉毛會皺起一瞬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焦慮起來。
布魯斯很糾結，一方面他知道蝙蝠燈沒有亮起，這意味著女孩們將今晚的犯罪事件處理的很好，另一方面，他也非常擔心女孩們會遭遇一些危險。
他只有通過蝙蝠燈有沒有亮起來判斷女孩們是否遭遇危險，他只有時刻盯著蝙蝠燈才能在女孩們遭遇危險的第一時間知道且發現。
可他現在只能是個普通的韋恩莊園的家主陪他的孩子們給他那唯一不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默萊爾演戲。
同時，患有揍人上癮的蝙蝠俠現在感覺非常不好，因為他已經快超過24小時沒有揍罪犯了。
他的肌肉、他的拳頭無一例外都在蠢蠢欲動著。
直到幾名喝了酒的醉漢勾肩搭背踉踉蹌蹌的來到了正在散步的韋恩一家面前。
此刻的韋恩家族正坐在林子邊的公共座椅短暫的休息，他們都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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