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萊爾盯著這輛被子彈紮的千瘡百孔的汽車，又看了看跟沒事人兒一樣拉開車門進入駕駛座發動引擎的提姆和坐在副駕駛座開始淡定玩手機的迪克。

一時之間默萊爾不知道自己該吐槽這輛車的抗造水平還是該吐槽提姆和迪克對待生活的豁達態度。

拜托！真槍實彈的打在了車上！為什麽這輛車一點事兒都沒有？！

而且提姆和迪克都不問自己剛才去哪兒了，這麽放心自己的嗎？更不問這輛車是怎麽在半個小時內變成了戰損版。

默萊爾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迪克和提姆習以為常的表情，有些恍惚。

哥譚這城市挺魔幻，人均見怪不怪犯罪行為，連車都比別的城市硬得多。

默萊爾不知道的是，這輛車之所以抗造是因為它是蝙蝠車，給蝙蝠俠服務的那種，不僅防彈還防rpg。

用蝙蝠車和建築對撞，碎的大概率不是蝙蝠車的那種蝙蝠車！

車從市區開上了一條郊區的道路，這條道路除了他們外再也沒有別的車，因為這是韋恩家族修建的只通往韋恩島的通道。

當島上的大門為他們打開、

本來還在和迪克、提姆閑聊的默萊爾不說話了。

轎車駛入海上公路，今日的海面不算平靜，在陽光下散發著金色光澤的白浪鋪在寬大公路的兩旁又漸漸褪去。

一座被綠植覆蓋的哥特風式建築逐漸出現在默萊爾的視野中，這座極具哥特風的建築延續了一個世紀前古魅的風格，在陽光下的它褪去了哥特式的神秘面紗，變得巍峨又肅穆。

毫無疑問的，哪怕是這座巨大巍峨的建築在入夜之後也會變成一座宛若吸血鬼古堡的神秘建築，在月光下散發著鬼魅的銀光。

雖然說哥譚是一座哥特風和現代建築交融的城市，但城市裏的絕大部分建築都與鋼鐵融為了一體，韋恩莊園恐怕是哥譚唯一一座依然保留著完完本本哥特風格的建築了。

這…這也太有錢了吧？

默萊爾原本以為他爹只是普通富有，現在看來這個城市的GDP一定很高，因為他爹有自己的莊園和小島！！

默萊爾在成家過得也非常不錯，成家不窮，但也說不上富裕，總的來說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現在默萊爾一下從勞工變成了資本主義，默萊爾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默萊爾看著越來越近的莊園，終於忍不住的扳著手指算著這棟建築大約需要多少錢才能建的起來。

深受老爹真傳的默萊爾對值錢的古物總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和敬畏。

正用後視鏡觀察著默萊爾動作的提姆和迪克忍不住相視一笑，默萊爾果然還只是個小孩子，很單純，大的房子就能讓他移不開眼。

簡直不要太好滿足。

突然在兄弟眼中成為了單純、好滿足的小孩的默萊爾：…？

直到莊園逐漸占據了默萊爾所有的視野，默萊爾的表情變得困惑，他翻找著過往的記憶，韋恩莊園帶給他一種熟悉的既視感。

突然，默萊爾福至心靈，他想起來為什麽會有這種既視感了。

註意到默萊爾思考表情的迪克輕聲問道：“默萊爾？”

“嗯？”默萊爾下意識地回覆。

“你曾朝著要來抓孔雀，我抱著你來過。”迪克指了指林間安逸悠閑的孔雀。“你有沒有想起小時候的事兒？”

默萊爾楞了楞，聽明白迪克的意思，他以為自己想起了小時候在韋恩莊園的事兒。

不過和韋恩莊園沒什麽關系，是默萊爾想起了另一座古堡，一座中國的佇立於懸崖之上的古堡。

默萊爾曾在那度過了驚魂一夜，起因是小玉推開了一座塵封的棺材放出一只吸血鬼，他們整個晚上都在躲避吸血鬼的追蹤。

“額…”默萊爾一臉菜色的看了眼迪克。

他不能告訴迪克和提姆古堡驚魂夜的內容，先不提會不會嚇著他們，這話說出來他們也不一定不會信呀，如非親眼看見否則沒有人會相信世界上有鬼怪。

只有小玉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奇妙經歷，默萊爾更像低調一些。

所以默萊爾想了想措辭，把吸血鬼用別的詞語替換了講給了他們。

“我之前和龍叔去古堡裏考古遇到了一只又大又兇的蝙蝠，它一路把我們攆到了河對岸。”

吸血鬼不就是蝙蝠變的嗎？用蝙蝠代替吸血鬼沒毛病！

默萊爾這樣想著，自信的擡頭，只見本來該神色平靜或是擔憂表情的兩人皆是一副神情覆雜的模樣。

“…怎？…怎麽了嗎？我說錯話了嗎？”

提姆搖搖頭，問：“你討厭蝙蝠？”

“是的，非常討厭。”默萊爾即答，管他呢，先糊弄過去。

“這樣啊。”迪克在心中忍不住憐憫布魯斯了，布魯斯真慘，還沒見著親兒子二號就被人先討厭了。

慘布魯斯慘

哪怕在心中憐憫布魯斯，迪克更多還是竊喜，這樣默萊爾是不是和他就要更親些了？

提姆要去車庫停車，所以迪克和默萊爾先下車了。

阿福和達米安站在門口等待著默萊爾的到來。

阿福笑得慈愛，眼中隱約有些淚光，是高興的淚光。

默萊爾是布魯斯的第一個孩子，三歲那年又被綁架了從此音訊全無，現在還能失而覆得，這讓老人如何不高興？

“默萊爾少爺，歡迎回家。”甚至到了直接無視迪克的程度。

迪克見阿福沒有半點看到他的模樣，他決定提著箱子進莊園獨自郁悶。

默萊爾瞇著眼，回憶著這位老人，他對著老人還真有些印象。

因為他爹又不會照顧人，一開始默萊爾哭的時候，他爹還會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後來默萊爾再哭，他爹就只會冷眼旁觀，所以默萊爾一直是管家照顧到三歲的。

他記得這位老人管家的名字叫…

默萊爾瞳孔地震，與此同時，腦袋裏開始回閃某個紅發猛男的身影和聲音。

烏鴉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霸王龍骨襲擊渡渡鳥——

見默萊爾的靈魂已經飛遠。

一旁雙手抄兜，一副拽上了天模樣的達米安忍不住發出一聲嘲諷的呲笑。

這聲笑成功把飛遠的靈魂拽了回來，默萊爾猶豫著喊：“阿爾弗雷德管家？”

“是我，少爺。看到你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

“管家你也是，你看起來依然很有精神。”默萊爾笑著和阿福寒暄，他在心中再次感謝了一遍他在成家生活的這十幾年間裏。

每每過年，和親戚奉承、周旋、寒暄、打麻將，這一條龍都被默萊爾給摸透了。

對付像阿福這樣的英國老人不是手到擒來？

“少爺叫我阿福就好，不必生疏。”

聽到這兩個字，默萊爾渾身一激靈，不了，他完全無法想象阿福穿管家服叫他少爺的樣子，他會忍不住邦邦兩拳上去的。

默萊爾臉上是靦腆的笑：“這不好吧。阿爾弗雷德是長輩，我怎麽能這樣叫您？”

見著默萊爾幾句像是乖孩子的話哄得阿福嘴角合不上的模樣，達米安因為阿福的背叛發出一聲冷哼。

乖孩子？不，那只是個沒身份的普通人，阿福怎麽會喜歡這種人？

達米安相信，父親一定不會喜歡默萊爾的，因為默萊爾沒有像他們那樣的出眾的個人能力，也無法在夜裏和他們一同翺翔於哥譚的夜空。

可能是達米安的視線過於熱切，默萊爾也偏頭給了達米安正視。

這是默萊爾第一次見到達米安，這個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弟弟。

達米安才到他胸口，穿著學院的校服，皮膚比起其他人顏色要暗一些，她的母親一定不是白人，應該是亞洲或是中東地方的人。

達米安皺著眉，大刺刺的打量著默萊爾，眼裏和表情上都充滿了對默萊爾的敵意和不屑。

一眼，默萊爾就知道，豁，他弟弟肯定是他要進入這個家裏的第一道阻礙。

見兩人看對了眼（？）阿福欣慰一笑。

“達米安少爺，你帶默萊爾少爺逛逛韋恩莊園吧，我去準備晚餐了。”阿福剛說完，達米安就炸了。

“什麽？讓我帶這個外來人逛韋恩莊園？我才——”

阿福一個失望的眼神飄來，達米安咬牙吞下了自己剛要說出的拒絕話語，在韋恩莊園沒人會和阿福對著幹，阿福才是韋恩莊園裏真正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人——

這是達米安試過幾次後得出來的血的教訓。

蝙蝠家族的成員個個都是戰鬥小能手，要負責維持哥譚的治安，這也就導致了他們在某方面有缺陷，他們在生活方面卻是一個比一個差，阿福不做飯，他們就只能眼巴巴的挨餓。

有的人甚至連洗衣機都不會用，以為把衣服丟進桶裏它就能自己洗，這人是誰達米安不說。

“好吧，我會做到的。”達米安在阿福面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好歹還是答應了。

得到達米安肯定的阿福滿意的轉身離開，留下默萊爾和達米安兩個人在門口面面相覷。

確定周圍人都走完後，達米安的表情變得兇狠起來，好像給他一把刀，他就會立刻把默萊爾殺了。

達米安盯著默萊爾，開口低聲警告道：“我警告你，在韋恩莊園做好你該做的事兒，不要試圖打探你不該知道的東西，也別想拿走不屬於你的東西。”

達米安驕傲的揚了下頭：“父親的衣缽只能、也只會是我來繼承。”

“所以你還是躲遠些比較好，最好是滾回你該待的地方，韋恩莊園不適合你。”

默萊爾眨眨眼，達米安這是在威脅他的意思嗎？

啊…父親的衣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懂了，這就是電視劇裏演的大家族的內鬥是吧？達米安是在警告他，讓他別去肖想韋恩家族財產的意思吧。

默萊爾溫溫和和地說：“放心吧，小弟。我對那些沒興趣。”

他還是對架空政府暗中掌控這座城市，悄無聲息地成為這座城市的新秩序這件事兒感興趣。

一座病入膏肓的城市多有挑戰性呀，哪兒像舊金山，舊金山的地下都快被秘密組織給挖空了，先不提13、14區。

除了它們還有什麽King's Man、Black Men之類的秘密組織在舊金山下方建設了秘密基地。

作為新六區的老大，整個新六區就2、3個員工，還是默萊爾從十三區搶來的，連新六區的警長本人都只能住老爹古董店裏，這像話嗎？

哥譚很大，舞臺很大。

唯一的問題就是默萊爾得賺錢在哥譚建設自己的秘密基地，不知道召喚黑影兵團去工地搬磚一天能掙多少。

聽到默萊爾管自己叫小弟，達米安剛才還勉強維持著的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的一聲崩掉了。

達米安怒氣沖沖的揪著默萊爾的領子，把他拽到自己眼前。

“誰允許你這樣叫我？默萊爾·韋恩。”

“聽好了，在韋恩莊園，就得按規矩來，否則你就什麽也不是。”達米安低聲警告著，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氣勢是足了。

問題在於默萊爾根本不怕，笑話，他直面過惡魔、斬殺過怪物，也曾到過地獄和魔鬼談笑風生，他還能怕了他弟弟一個普通人類小孩不成？

只要默萊爾想這麽做，他可以立刻召喚好幾個影子奴仆按著達米安，抽他的小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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