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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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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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半個月,練雲再次出現在主城的街道之上。
她連通緝令上的衣服都沒改變，意欲明顯——我不躲。
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副東方面孔，黑眸微彎朝著兩旁的人微笑,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甚至比太陽還要耀眼。
她披著鬥篷，若無其事一般站在主城最寬敞的街道正中央,時間好像都慢了下來,路過的人被黑袍白袍人推搡著遠離,卻都在好奇地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面前掛著淺笑的少女,以及她身後的金發男人。
人群被驅趕幹凈後，街道一端走出來一個臉色不好的白袍人,如果伊可在這裏就能立刻認出來,那是前不久得罪過的拉裏。
拉裏上次被擺了一道不算,回去還被魔法師協會的會長臭罵了一頓,險些革了他的職。
他恨得咬牙切齒。
“你們還敢來？好,看我怎麽……”
“哎？拉裏先生還打算像上次一樣一個人‘攬下功勞’？”又一道聲音突兀插了進來,是出現在另一個方向的黑袍人。
他擡起頭,練雲便認出來他亦是上次同拉裏一起在拍賣場堵他們的男人。
他雖然嘴上刺著拉裏,看兩人的目光亦滿是不善,想來他這些天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不知怎麽，這次的他們要比之前謹慎得多,就算周圍都是自己人，卻沒人先動手,只站在原地打量兩人。
練雲攤手：“我們來都來了,不請我們喝杯茶嗎？”
黑袍人眼裏掠過一絲狐疑，很快被冷笑化開：“當然該請,兩位跟我走一趟吧。”
“等等！”拉裏突然叫停，神色不滿，“你把人帶走了我怎麽交差？”
練雲故作訝異：“這麽大的事兒你們都沒協商好？”
拉裏哽住。
他怎麽知道上面怎麽想的！
黑袍人掃視兩人幾眼，指了指蘭納：“他跟我走。”
拉裏心裏一喜，很明顯，面前的黑發少女才是那個幕後主使，最大的通緝犯，通緝令還是他親手貼的。
而男人看上去就危險極了，若帶他一起，他還怕生出許多禍端呢!
這樣的安排他再滿意不過。
然而雖然他們如此安排，卻不知為何齊齊看向兩人，默不作聲，但就是能讓人知道他們在詢問兩人的意見。
練雲聳了聳肩：“我沒意見。”
蘭納也十分配合地後退一步。
拉裏和黑袍人眼中藏不住懷疑，互望一眼。
鬼知道明明是順風局，怎麽就變成了他們畏手畏腳了！
拉裏沈不住氣，率先朝手底下人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人朝著練雲圍了上去。
隨著一聲利劍破空，人群又快速後退，生怕挨到自己身上。
拉裏還沒看清他怎麽出得劍，就見他慢慢將劍收入鞘，冷冷一句：“別碰她。”
拉裏被震懾住，又很快回過神來，想壯著膽子嘲諷他自不量力，卻又聽他輕飄飄繼續說了一句：“不然我跟著。”
拉裏瞬間閉嘴。
練雲朝蘭納遞了個眼神，便跟著拉裏離開了。
拉裏挑的都是小路，彎彎繞繞，似乎想甩開什麽人。
練雲提醒：“沒人跟著我。”
拉裏的身形一僵，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
算了，和他們說話吃虧。
很快，他將練雲帶到了一座異常華麗的城堡前，比練雲所見的任何城池的中心城堡都要華貴得多。
練雲暗暗打量了一遍四周，城堡的內墻上和曾經的闊格城一樣，雕刻著一柄劍和權杖。
主城目前不站隊的只有休利特家族，其餘家族若想立住腳，怎麽也得偏投一方。
白色和黑色，一般城裏的世族家絕對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地把這兩個同時建出來。
可它地處偏僻，周圍樹木密布，是刻意被藏起來的。
明顯不是主城的政治中心。
至少不是明面上的中心。
拉裏帶她走進城堡，內裏更加富麗堂皇，一看就很貴。
比如練雲從來沒有見過的、水晶做的樓梯。
吊燈閃閃發光玲瓏剔透，折射著蠟燭光，散布在城堡的各個角落。
像童話一樣。
不過現實永遠不是童話，這些金磚玉砌依靠的不是仙女教母，而是人們的血肉。
拉裏腳步不停地帶著練雲走上樓梯，而這座城堡似乎沒有任何人看守，從他們進來到現在沒有看到任何守衛打扮的人。
拉裏將她帶到一扇格外大的門前，做了個手勢：“進去吧。”
練雲挑眉：“不透露一下有關信息嗎？”
拉裏黑著臉轉身就走。
也不怕她跑了。
練雲心中清楚，他這樣放心把自己留在這兒，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她不能輕舉妄動。
看著拉裏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練雲終於推開了這扇金碧輝煌的門。
“……有人嗎？”
預想中的被人圍攻或者審訊的場面沒有來臨，門內只有滿眼黑暗。
房間內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偶有些微風，說明屋子裏是有窗戶的，可是不知道窗簾是什麽材質，與黑暗完美地融為一體，練雲竟然一點也找不到窗戶的位置。
練雲沈默幾瞬，後退兩步，果斷轉身離開。
這明顯不是什麽好地方，傻子才主動進去。
然而這座城堡果然有點東西，她剛走兩步，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後背吸住，慢慢扯著她進房間。
練雲努力平衡身體，還是在被扯進門、吸力消失的一瞬間摔倒在地。
好在有滿格的防禦在身，倒是不疼。
大門在她落地的一瞬間關得嚴絲合縫。
借著身周的微光，練雲支撐著身體慢慢站起來，屋子裏還是一片黑暗，找不到門的方向。
可這次站在屋內的練雲生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雖然她什麽也看不見，但明顯能感覺到周圍虎視眈眈的惡意。
還不止一處。
自己看不見對方，而對方卻能暗中窺探自己。
這感受實在不好。
更重要的是，蘭納不在她身邊。
練雲微微攥緊了拳頭。
她和蘭納分開的本意是想分別從兩方勢力入手，即使遭遇危險，蘭納武力值高能逃脫，她防禦力高也不會受到傷害。
可她忘記了，傷害人的方法不止有皮肉之苦。
練雲飛快從背包裏翻出溶晶，手裏拿著兩個，又朝四周扔了一些。
她敏銳地察覺到在溶晶落地的一刻，周圍的惡意消減了那麽一瞬，也遠離了一些。
但很快這種感覺再次鋪天蓋地席卷過來，甚至更勝剛才。
練雲掏出水晶，鎮定道：“蘭納？”
後者幾乎在接收到信息的同一時刻回應：“大人，我在。”
練雲眼中閃過一絲訝然，沒想到蘭納這麽快就安全下來了。
她顧不上多想：“你在哪？”
“我在一座城堡外……墻壁上有權杖和劍的浮雕，跟闊格城之前的模樣相似。”
練雲呆住。
這不是她所在的地方嗎？
練雲努力保持冷靜情緒，一點點朝門口移動，回憶著自己的位置，另一邊跟蘭納描述。
“我馬上到。”蘭納沈聲說道。
練雲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自己，可她已經不能再等了。
她在挪動的過程中，發覺到那些鎖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也在跟著移動，並不斷地縮短距離。
練雲屏氣凝神，終於在一片寂靜之中捕捉到了一絲腳步的聲音。
……這不屬於人類的腳步聲，她絕對聽到過，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吼——”
幾聲不同方向的嘶吼從遠處一躍而起，齊齊地跳向練雲，練雲緊緊閉上眼，兩手支撐在地板上，垂著頭似乎已經認命。
然而就在下一秒，練雲撐著地縱步起身，朝著黑暗撞擊而去！
“吱嘎——”
賭對了！
這些東西剛剛一直跟她保持距離，卻會因為她朝門口移動而緊張，所以開始靠近。
她離逃脫的方向越近，它們便越按捺不住。
大門被撞開，練雲在接觸到光明的一瞬間看到了帶著淺淺疤痕的手伸向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徹底抽離房間。
蘭納疾步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墻上。
練雲靠在他懷裏，慢慢適應光線，看到了門內的東西。
“……是泣獸！？”
“怎麽會是它們？”練雲喃喃道。
無論是在她還是其他人的印象裏，泣獸永遠溫和而忠誠，即使被人類利用，它們也不會由此記恨所有人類。
這是個性情溫柔的物種。
可練雲卻看到它們在漆黑的門內虎視眈眈，裂開嘴露出尖銳的獠牙，雙目猩紅、垂涎三尺地看著門外的人。
像極了從地獄跑出的兇獸，不分青白地屠戮所見到的每一個生命。
它們一只蹄子踏出黑暗，似乎晃了一下神，又很快縮了回去，甩了甩腦袋，死死盯著兩人，慢慢退回了黑暗。
“這是真的嗎？”練雲沈默良久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她甚至寧願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蘭納沒有帶來小青蛙，一時無法判斷它們是否被控制了。
練雲也沒想得到結論，她不再看門內，反手抓住蘭納的手腕：“這個城堡太怪，現在先走出去要緊。”
兩人一言不發往樓下走，卻在樓梯口慢下了腳步。
所有的房間都鎖上了門，只有這一間，是突然敞開的，在他們先前路過時都沒見它打開。
仿佛是通關後的獎勵，邀請著勇者進入。
房間裏排列著數個書架，書架兩端燃著蠟燭，昏昏沈沈地照著室內。
練雲頓了一瞬，抓著蘭納的手腕繼續走。
“不看看嗎？或許是你們死前唯一能看到的東西了。”
一道聲音突兀在城堡內響起，聲音響亮卻惡意滿滿，像誘哄著人吃下毒蘋果，語氣卻毫不粉飾。
練雲不理會，直直下了樓梯，卻看到一樓中央赫然出現兩個身影。
一個以巨大鬥篷覆身，看不到一點裸露在外的地方。
另一個虔誠地朝他跪著，雙手合十，盡顯神往。
練雲仿佛被釘在原地，望著跪著的那人臉龐，不可思議。
“……莫戈？”
看到了練雲的驚詫，男人好像看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哈哈大笑出聲：“現在有沒有改變想法呢？”
練雲頓了頓，有些古怪地打量起男人：“……像你這樣話多的反派，在我們那兒都活不過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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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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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著鬥篷，若無其事一般站在主城最寬敞的街道正中央,時間好像都慢了下來,路過的人被黑袍白袍人推搡著遠離,卻都在好奇地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面前掛著淺笑的少女,以及她身後的金發男人。
人群被驅趕幹凈後，街道一端走出來一個臉色不好的白袍人,如果伊可在這裏就能立刻認出來,那是前不久得罪過的拉裏。
拉裏上次被擺了一道不算,回去還被魔法師協會的會長臭罵了一頓,險些革了他的職。
他恨得咬牙切齒。
“你們還敢來？好,看我怎麽……”
“哎？拉裏先生還打算像上次一樣一個人‘攬下功勞’？”又一道聲音突兀插了進來,是出現在另一個方向的黑袍人。
他擡起頭,練雲便認出來他亦是上次同拉裏一起在拍賣場堵他們的男人。
他雖然嘴上刺著拉裏,看兩人的目光亦滿是不善,想來他這些天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不知怎麽，這次的他們要比之前謹慎得多,就算周圍都是自己人，卻沒人先動手,只站在原地打量兩人。
練雲攤手：“我們來都來了,不請我們喝杯茶嗎？”
黑袍人眼裏掠過一絲狐疑，很快被冷笑化開：“當然該請,兩位跟我走一趟吧。”
“等等！”拉裏突然叫停，神色不滿，“你把人帶走了我怎麽交差？”
練雲故作訝異：“這麽大的事兒你們都沒協商好？”
拉裏哽住。
他怎麽知道上面怎麽想的！
黑袍人掃視兩人幾眼，指了指蘭納：“他跟我走。”
拉裏心裏一喜，很明顯，面前的黑發少女才是那個幕後主使，最大的通緝犯，通緝令還是他親手貼的。
而男人看上去就危險極了，若帶他一起，他還怕生出許多禍端呢!
這樣的安排他再滿意不過。
然而雖然他們如此安排，卻不知為何齊齊看向兩人，默不作聲，但就是能讓人知道他們在詢問兩人的意見。
練雲聳了聳肩：“我沒意見。”
蘭納也十分配合地後退一步。
拉裏和黑袍人眼中藏不住懷疑，互望一眼。
鬼知道明明是順風局，怎麽就變成了他們畏手畏腳了！
拉裏沈不住氣，率先朝手底下人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人朝著練雲圍了上去。
隨著一聲利劍破空，人群又快速後退，生怕挨到自己身上。
拉裏還沒看清他怎麽出得劍，就見他慢慢將劍收入鞘，冷冷一句：“別碰她。”
拉裏被震懾住，又很快回過神來，想壯著膽子嘲諷他自不量力，卻又聽他輕飄飄繼續說了一句：“不然我跟著。”
拉裏瞬間閉嘴。
練雲朝蘭納遞了個眼神，便跟著拉裏離開了。
拉裏挑的都是小路，彎彎繞繞，似乎想甩開什麽人。
練雲提醒：“沒人跟著我。”
拉裏的身形一僵，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
算了，和他們說話吃虧。
很快，他將練雲帶到了一座異常華麗的城堡前，比練雲所見的任何城池的中心城堡都要華貴得多。
練雲暗暗打量了一遍四周，城堡的內墻上和曾經的闊格城一樣，雕刻著一柄劍和權杖。
主城目前不站隊的只有休利特家族，其餘家族若想立住腳，怎麽也得偏投一方。
白色和黑色，一般城裏的世族家絕對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地把這兩個同時建出來。
可它地處偏僻，周圍樹木密布，是刻意被藏起來的。
明顯不是主城的政治中心。
至少不是明面上的中心。
拉裏帶她走進城堡，內裏更加富麗堂皇，一看就很貴。
比如練雲從來沒有見過的、水晶做的樓梯。
吊燈閃閃發光玲瓏剔透，折射著蠟燭光，散布在城堡的各個角落。
像童話一樣。
不過現實永遠不是童話，這些金磚玉砌依靠的不是仙女教母，而是人們的血肉。
拉裏腳步不停地帶著練雲走上樓梯，而這座城堡似乎沒有任何人看守，從他們進來到現在沒有看到任何守衛打扮的人。
拉裏將她帶到一扇格外大的門前，做了個手勢：“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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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裏黑著臉轉身就走。
也不怕她跑了。
練雲心中清楚，他這樣放心把自己留在這兒，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她不能輕舉妄動。
看著拉裏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練雲終於推開了這扇金碧輝煌的門。
“……有人嗎？”
預想中的被人圍攻或者審訊的場面沒有來臨，門內只有滿眼黑暗。
房間內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偶有些微風，說明屋子裏是有窗戶的，可是不知道窗簾是什麽材質，與黑暗完美地融為一體，練雲竟然一點也找不到窗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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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顯不是什麽好地方，傻子才主動進去。
然而這座城堡果然有點東西，她剛走兩步，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後背吸住，慢慢扯著她進房間。
練雲努力平衡身體，還是在被扯進門、吸力消失的一瞬間摔倒在地。
好在有滿格的防禦在身，倒是不疼。
大門在她落地的一瞬間關得嚴絲合縫。
借著身周的微光，練雲支撐著身體慢慢站起來，屋子裏還是一片黑暗，找不到門的方向。
可這次站在屋內的練雲生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雖然她什麽也看不見，但明顯能感覺到周圍虎視眈眈的惡意。
還不止一處。
自己看不見對方，而對方卻能暗中窺探自己。
這感受實在不好。
更重要的是，蘭納不在她身邊。
練雲微微攥緊了拳頭。
她和蘭納分開的本意是想分別從兩方勢力入手，即使遭遇危險，蘭納武力值高能逃脫，她防禦力高也不會受到傷害。
可她忘記了，傷害人的方法不止有皮肉之苦。
練雲飛快從背包裏翻出溶晶，手裏拿著兩個，又朝四周扔了一些。
她敏銳地察覺到在溶晶落地的一刻，周圍的惡意消減了那麽一瞬，也遠離了一些。
但很快這種感覺再次鋪天蓋地席卷過來，甚至更勝剛才。
練雲掏出水晶，鎮定道：“蘭納？”
後者幾乎在接收到信息的同一時刻回應：“大人，我在。”
練雲眼中閃過一絲訝然，沒想到蘭納這麽快就安全下來了。
她顧不上多想：“你在哪？”
“我在一座城堡外……墻壁上有權杖和劍的浮雕，跟闊格城之前的模樣相似。”
練雲呆住。
這不是她所在的地方嗎？
練雲努力保持冷靜情緒，一點點朝門口移動，回憶著自己的位置，另一邊跟蘭納描述。
“我馬上到。”蘭納沈聲說道。
練雲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自己，可她已經不能再等了。
她在挪動的過程中，發覺到那些鎖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也在跟著移動，並不斷地縮短距離。
練雲屏氣凝神，終於在一片寂靜之中捕捉到了一絲腳步的聲音。
……這不屬於人類的腳步聲，她絕對聽到過，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吼——”
幾聲不同方向的嘶吼從遠處一躍而起，齊齊地跳向練雲，練雲緊緊閉上眼，兩手支撐在地板上，垂著頭似乎已經認命。
然而就在下一秒，練雲撐著地縱步起身，朝著黑暗撞擊而去！
“吱嘎——”
賭對了！
這些東西剛剛一直跟她保持距離，卻會因為她朝門口移動而緊張，所以開始靠近。
她離逃脫的方向越近，它們便越按捺不住。
大門被撞開，練雲在接觸到光明的一瞬間看到了帶著淺淺疤痕的手伸向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徹底抽離房間。
蘭納疾步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墻上。
練雲靠在他懷裏，慢慢適應光線，看到了門內的東西。
“……是泣獸！？”
“怎麽會是它們？”練雲喃喃道。
無論是在她還是其他人的印象裏，泣獸永遠溫和而忠誠，即使被人類利用，它們也不會由此記恨所有人類。
這是個性情溫柔的物種。
可練雲卻看到它們在漆黑的門內虎視眈眈，裂開嘴露出尖銳的獠牙，雙目猩紅、垂涎三尺地看著門外的人。
像極了從地獄跑出的兇獸，不分青白地屠戮所見到的每一個生命。
它們一只蹄子踏出黑暗，似乎晃了一下神，又很快縮了回去，甩了甩腦袋，死死盯著兩人，慢慢退回了黑暗。
“這是真的嗎？”練雲沈默良久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她甚至寧願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蘭納沒有帶來小青蛙，一時無法判斷它們是否被控制了。
練雲也沒想得到結論，她不再看門內，反手抓住蘭納的手腕：“這個城堡太怪，現在先走出去要緊。”
兩人一言不發往樓下走，卻在樓梯口慢下了腳步。
所有的房間都鎖上了門，只有這一間，是突然敞開的，在他們先前路過時都沒見它打開。
仿佛是通關後的獎勵，邀請著勇者進入。
房間裏排列著數個書架，書架兩端燃著蠟燭，昏昏沈沈地照著室內。
練雲頓了一瞬，抓著蘭納的手腕繼續走。
“不看看嗎？或許是你們死前唯一能看到的東西了。”
一道聲音突兀在城堡內響起，聲音響亮卻惡意滿滿，像誘哄著人吃下毒蘋果，語氣卻毫不粉飾。
練雲不理會，直直下了樓梯，卻看到一樓中央赫然出現兩個身影。
一個以巨大鬥篷覆身，看不到一點裸露在外的地方。
另一個虔誠地朝他跪著，雙手合十，盡顯神往。
練雲仿佛被釘在原地，望著跪著的那人臉龐，不可思議。
“……莫戈？”
看到了練雲的驚詫，男人好像看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哈哈大笑出聲：“現在有沒有改變想法呢？”
練雲頓了頓，有些古怪地打量起男人：“……像你這樣話多的反派，在我們那兒都活不過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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