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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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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未來妹夫不算什麽大事,問題是教訓的手段太過簡單粗暴,又被妹妹抓了個現行,這就有點糟糕了,畢竟三兄弟一向自認他們在表妹跟前都是溫柔和煦的兄長範兒……才怪。

“三表哥一向是個沒想法的,我就不多說了,二表哥你一看就是來和稀泥的,大表哥你都是做爹的人了,怎麽還跟著胡鬧?”

少女慢條斯理地在屋裏來回走動,一邊板著臉質問出聲。被她當成小孩子一樣訓斥的景家三兄弟此刻正低著頭坐成一排,看起來一副深刻懺悔的模樣,不過內心還是覺得很不痛快。

表妹怎麽會來這麽快,難不成這病秧子提前打聽到了,通知了表妹?真是狡猾的京城人!

“表妹怎麽會在這裏?”景晏瞇起眼,他是三兄弟裏心思最細膩的一個,心中一直惦記著衛簡棠先前說的話,總覺得這病秧子並不簡單。

“是啊,是病秧子慫了叫你來的嗎?”景晁立刻跟上。

其實他們真的冤枉衛簡棠了,白玉潔會及時趕到,並不是衛簡棠叫人去報了信,也不是她那麽大能耐可以未蔔先知,純粹是她知道三個表哥都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點。

她的三位表哥一直都對接近她的男人很沒好臉色,早幾年還說過她將來的夫君要打得過他們三個才行,她那時候還小就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就沒當回事,昨天接到信以後立刻就想起來了。

白玉潔實在是覺得慚愧,她和衛簡棠原本就不算熟悉,頂多是皇權下相互還算看得順眼。就算衛簡棠身子骨很不好,她本人對這婚事其實沒什麽不滿意的,而且先前衛簡棠還為了救她又遭了罪。雖說那次也差不多是白忙活,但人家這份心意她是領了的,這會兒自然不能放任表哥們來欺負人家。

“三表哥!”聽到景晁的話,白玉潔立刻皺起眉看向他,“景家的教養呢,不許你叫世子病秧子!”

景晁一噎,他平時大老粗慣了,北地人說話也比較直爽,因此說話就有些不留門,被白玉潔這麽一說,他當然也想起自己這話說得有些不對,但……表妹這樣維護那個病……那個什麽鬼世子,他好心酸。

當然,不僅三表哥心酸,另外兩個表哥也從白玉潔的話語裏聽出了她對衛簡棠的維護,心裏也忍不住一直冒酸泡泡。

再想想剛才匆匆一瞥的“花容月貌”……難道表妹為色所迷,真的看上這男人了?

“咳咳咳……”

咳嗽聲由遠及近,終於收拾妥當從床上起身的衛簡棠緩緩出現在這會客室門口。他的臉色比先前好了些,不過天生的白皮膚還是讓屋內的三個糙表哥暗自嫌棄起來,尤其他還穿了一身白衣,依立在門口宛若戲文裏的翩翩公子——絕對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

“三位表哥遠道而來,子易待客不周,還請見諒。”他一邊說一邊朝白玉潔笑了笑,“玉兒,你也說了好一會兒話了,先喝口茶潤潤喉。”

此言一出,屋內的三個表哥臉色頓時更精彩了。

“玉兒?”

“你們已經這麽熟了?”

“玉兒也是你這病……是你可以叫的嗎?”

三個表哥的話,成功地讓白玉潔那句“別這麽叫我”給憋了回去,她頭大地揮了揮手。

“三位表哥別說了,是我願意讓他這麽叫的。”

她如今才知道,三個男人也是足夠唱一出戲的。

她這樣說,三個男人總算安靜了下來,約莫也是總算接受了白玉潔對這個未來妹夫的態度,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即又齊刷刷看向門口的“病秧子”。

那眼神雖然不太一樣,但大概都在表達同一個意思——有種單獨聊聊。衛簡棠雖然挺想裝傻,但又覺得還是別得罪大舅哥比較好,於是從善如流地低頭捂住嘴又咳嗽起來。

“咳咳咳……玉兒,能不能……咳咳……幫我看看藥煎好……咳咳沒……”

衛簡棠的假咳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就算是大夫都可能會被他騙過去,倒不是說他當真有那麽大本領,而是早年他體內毒沒褪盡的時候確實咳得厲害,按照溫羽的說法就是總擔心他把自己給咳死了。

當然衛簡棠最終還是活下來了,雖然依舊看似虛弱,但十分堅強地活著,並且大有朝著遺千年的禍害成長的傾向。

這會兒在他嫻熟的咳嗽聲之下,白玉潔果然不敢再糾結三個表哥唐突的事,立刻就點頭出去了,一時情急之下她竟完全忘記了世上還有仆人的存在,而她堂堂郡主可不是伺藥小童。

待她轉身走後,衛簡棠這才走進屋裏,彬彬有禮地朝面色不善的三人拱手行禮。

“現在郡主不在了,三位,我們能好好談談麽?”

他原本是打算問這三人對他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的,但仔細想了想他這副“殘軀”大概是如何都討不到好了,他也沒必要刻意逢迎,只做好自己即可。

他既然開了這個頭,景晁立刻就不客氣了。

“你的病……”

“三弟,”景晏立即出聲阻止他,“我來問吧。”

景晏向來是三兄弟的智囊,他這樣說,景晁立刻就把問題又咽了回去。景晏這才擡起頭看向衛簡棠,俊美的臉上帶著笑,眼底卻有些薄涼意味。

“既然表妹自己相中你了,我們就算再多不滿也改變不了問題……現在我唯一想知道的是,若是沒有這道聖旨,你還想娶她嗎?”

這個問題自然早就在衛簡棠的預測之內,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沏了一杯茶,隨即輕笑出聲。

“各位兄長似乎有些誤會,我和玉兒雖然是聖旨賜婚,但若是我不滿意,是完全不會有這道聖旨的。”

言下之意,這樁賜婚他是十分樂意的。

“為什麽?”景旭皺起眉,“你身為皇上的外甥,要什麽榮華富貴沒有?難道還需要那徒有虛名的安國公爵位?”

聽他提起“安國公”,衛簡棠的嘴角抽搐了下。

“各位多慮了,安國公名號是舅舅為了給未來的九皇子能有個好名聲而特意留著的,又因為白家現在並無子嗣可以繼承,這才會暫時放到玉兒這裏。”

聽他一口一句“玉兒”叫得忒順口,兄弟三人還以為他們已經十分熟稔了,心頭不爽的同時又不約而同地端起眼前的茶灌了起來。景晏喝完茶,腦子也轉過來了,頓時心驚衛簡棠這話的意思。

“世子是說,陛下已經在給未來的九皇子鋪路了?”

衛簡棠無聲地笑了笑,並不明說,景晏頓時恍然,景旭和景晁還在雲霧中,正要再問,那邊白玉潔已經親自端著衛簡棠的“藥”過來了。

衛簡棠為了隱藏密探身份,世子其實沒病在公主府也是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因此他的藥每日都是照常熬的,不過餵藥的是他心腹,他也就用不到喝藥,但如今那藥被白玉潔親自端來了。

大概是因為覺得自家表哥給他添麻煩了,那個面對一般的男子向來沒有好臉色的白玉潔竟然罕見地朝他笑了笑。

“世子,你的藥好了,趕緊趁熱喝了吧!”

“哦……好。”

說起來,這藥什麽味來著?

滿意地看著衛簡棠把藥喝完,白玉潔謎一樣地覺得有些自豪。畢竟這輩子除了姑姑,她還是頭一回伺候別人喝藥,眼看著“病人”喝完自己端來的藥,想著這藥下去他的病會漸漸好起來,竟也覺得是件讓人快樂的事。

她這樣想著,離開公主府回安國公府的路上一直都帶著笑,這讓今天在未來妹婿那裏吃了癟的三人心頭又郁悶起來。

“玉兒,你真的決定好要嫁給那個病……那個家夥了嗎?”景晁不滿地嘀咕,“早知道我就讓我娘來替我提親了。”

“你可別啊,咱倆是兄妹又不是那種郎情妾意的表兄妹,做兄妹就好,做夫妻終會成仇的。”

她雖然很喜歡外祖一家,但也隱約察覺到舅母其實不太喜歡她,尤其是每次有人說她長大嫁不出去,三表哥總是沒頭腦地嚷嚷著他要娶玉兒的時候,舅母總是沒啥好臉色。

不過盡管如此,舅母也從沒給她難看過,她心知自己不是別人滿意的兒媳婦,再說她對景晁也確實只是兄妹感情,因此每次都當景晁在放屁。

已然放屁十多年的景晁少年天生少根筋,他其實也不是喜歡白玉潔,只是覺得自家表妹哪兒都好,然後看不見外面女子的好。或者簡單地理解的話,他的眼光被白玉潔養叼了,相貌性格不如表妹的女子根本沒法入景晁的眼,這才導致他至今還沒成親。

當然,這事除了他以外,所有景家人都心知肚明。

“明明就是親上加親,怎麽會成仇?”景晁不明所以,只覺得表妹在嫌棄自己,頓時不高興了,“玉兒是不是嫌棄我不如那娘娘腔長得好看?”

白玉潔停下腳步,鄭重地朝三表哥翻了個白眼。

“不,我嫌棄你笨。”

說完,她擡腳就走了,景晁頓時跳腳。

“大哥,二哥,你們看,玉兒她怎麽能這樣對我!”

“大哥”“二哥”默默對視了一眼,隨後誰也沒理會他,徑直跟在白玉潔後面走開了。一瞬間就被“眾叛親離”的景晁頓時傻眼到委屈,正要沖著幾個沒良心的兄妹吼兩聲,一旁忽然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

“這位公子,貧道瞧你頭頂紅光,面帶喜氣,這是紅鸞星動之相——要不要算一卦?”

真是標準的神棍開場……景晁滿腹狐疑地轉過頭,只見一個白胡子老道正坐在一旁的大樹下笑呵呵地朝他招手,他的身旁放著一個幡布,上面寫著正是很常見的“xx神算不準不要錢”,他心底頓時嗤了一聲,正要直接走人,那老道的聲音又悠悠地從背後傳來。

“公子天生神勇,渾身浩然正氣,實乃貧道少見的將帥之才,只可惜行事魯莽沖動,這紅鸞之相一個不好會變血光之災,貧道勸公子萬事還是謹慎為妙。”

什麽鬼?

要是景家二哥在,自然能察覺到道士在暗示什麽,但景晁向來是行動不過大腦的,於是他聽完道士的話也沒在意,甚至都沒發現那道士在暗指他頭腦簡單。

他自顧往兩個哥哥離開的方向追去,走到一個拐角處,忽然聽到一旁的巷口裏傳來女人呼救的聲音,他完全沒來得及多想,立刻朝裏奔了過去。

然而踏進去沒兩步,就被迎面而來的一只手抓了個正著,尖利的指甲很快劃破他的皮膚——

血光之災,誰不信誰倒黴。

作者有話要說:

三哥的“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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