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風霜霜口中一聲冷喝：“給我去！”

“唉……”夜玄雲閉上眼，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隕落。

不過，等了數息時間，夜玄雲也沒感覺到飛劍穿透他的身體，他奇怪地睜開眼，便看到虛空中竟是探出一只素白的手，將那飛劍牢牢握在手中，無法向前。

隨後，一個依舊如同當年那般清秀的女子從虛空中走出，落到了古靈大殿的地面上。

“你…你……”

夜玄雲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白月殿不是說此女已經死了嗎？

怎麽……？！

“林琛！”風霜霜眼中流過恐懼和恨意，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林琛冷眼掃過夜玄雲，而後回過頭來，淡聲道：“適可而止吧，當年的風霜霜在夜無銘心中可不是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風霜霜渾身一震，顫抖著後退幾步，隨後發現林琛沒有動手，她心頭的怨恨立刻將恐懼覆蓋，嘶吼道：“你懂什麽？！你怎麽知道我這三百年到底有多痛苦，你什麽都不懂，有什麽資格說我？！”

場中陷入寂靜。

林琛看著風霜霜歇斯底裏，突地微微一笑，譏諷道：“所以呢？為了一兩個根本不在乎你的人，你就要尋死尋活，你是為他們而活，還是自己？”

這一句話無疑是問道了風霜霜心裏，她身形踉蹌地後退幾步，竟是被一個死去的弟子絆倒，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我一眼就被她看穿了……

風霜霜腦中閃過這句話，漸漸恢覆了理智，隨後才發覺，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幼稚，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風霜霜慘笑一聲，對林琛說道：“我已經沒法回頭了，下輩子……如果我還能做人，我希望生在平常家……”

“噗！！”

風霜霜一掌震碎自己的心脈，噴血倒地，氣絕身亡。

林琛只是冷眼看著，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出聲。此女可憐，但也有可恨之處，風霜霜此生的確是毀了，心境早就破碎，脆弱地不堪一擊，還不如從頭再來。

夜玄雲呆呆地望著倒地身死的風霜霜，完全沒想到因為林琛的一句話，她就被刺激地自殺身亡。

了結了風霜霜，林琛才將目光轉過來，冷冷地看著夜玄雲，沈默片刻，突然笑道：“天命散的味道如何？”

夜玄雲頓時無地自容，當年之事雖不是他主謀，但也有他的錯，此女果真還在記仇。

林琛看到夜玄雲臉上閃過羞愧之色，也沒有再嘲諷，木道神通展開，將天命散的毒素全部化解。

夜玄雲滿面愕然，確定體內的毒素全部消失後，才緩緩站起身，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

林琛仿佛知道夜玄雲的意思，張口道：“我雖不喜古靈殿，但看在無銘的份上，卻不能見死不救。不過，僅限夜家，至於風家，別指望我出手。”

林琛話音剛落，便消失在原地。

夜玄雲呆楞半晌，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風家今日滅在風霜霜手中，他心中雖有惆悵，但更多的卻是松了口氣。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夜家也是該風家分道揚鑣了。”

自語一聲，夜玄雲飛出殿外，他要將夜家還活著的弟子聚集起來，好讓林琛方便解毒。

……

順手解過一個倒在路邊還有一口氣的夜家子弟，林琛慶幸這古靈殿弟子走的是精品路線，否則若是如真蒼大宗那般動輒數十萬弟子，光讓她一個來解毒定是難以為繼。

一路順手解毒，林琛進入夜承澤的宮殿，便看到顧承澤和風念先都盤坐在地壓制毒發，林琛神識一掃，二人的修為境界一覽無餘，顧承澤合體初期，風念先化神巔峰。

顧承澤似乎還留有餘力，睜開眼看到了林琛，風念先修為略低一籌，卻沒這個精力顧及外界了。

“幸虧風霜霜手上只有一份天命散……”

林琛心中暗道，手中施展木道神通給夜承澤解了毒。

夜承澤頓時感到全身的無力之感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隨後就在林琛略帶驚詫的目光中，突然跪下開口道：“救他！求你！”

林琛呼吸微微一滯，目光掠過夜承澤認真的面孔和風念先，這兩人的關系似乎很不一般。

二話不說，林琛手中凝聚出一道綠光融入風念先的體內，雖然他跟夜玄雲說過不救風家人，但並不包括風念先，畢竟此人與夜無銘關系十分親密，當年對夜無銘的選擇持支持態度，並且也沒有摻和到下毒的事情中來。

夜承澤看到風念先臉色好轉，頓時松了口氣，林琛見狀連忙扶起夜承澤，說道：“夜師兄何必如此，即便你不說，念先師兄我也會救的。”

一向不喜笑談的夜承澤聽到這句話，卻是露出了笑容，而後點了點頭，轉身扶起已經睜開眼的風念先。

看到林琛，風念先神情覆雜，不知說什麽好，最終只憋出兩個字。

“多謝”

“兩位師兄不必客氣，不如暫且休息一番，我還得去救夜家的人。”林琛笑著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風念先深吸一口氣，道：“是地命散，風家已經病入膏肓，弄清此事之後，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離開古靈殿。”

夜承澤聞言伸手一招，將宮殿內的物什統統收入了儲物袋，一切盡在不言中。

剛出宮殿不久，林琛便接到夜玄雲的傳音，往古靈殿核心弟子的居所閃去，數息之後，她看到寬敞的地面上聚集著一堆氣若游絲地夜家弟子。

見此，林琛二話不說雙手掐訣，身周浮現出數百個綠色光點落到這些人中的體內。而另一邊，夜玄雲還在尋找活著的夜家弟子送來。

夜玄雲一邊施法收集弟子，一邊心裏在流血，風霜霜真是太狠了，真的將風夜兩家的所有弟子都下了毒，林琛雖然出現得及時，但時間一直都在流逝，有些弟子還未來得及撐到他送到林琛身邊，便死在了他的手中。

至於風家的弟子如何，他根本沒空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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