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直接抓過一個修士詢問，那修士才剛築基，面前三人的氣息皆是雲裏霧裏看不清楚，立馬全盤托出。

“初星瀾死了？！”

林琛面露訝異，卻聽那修士又道：“去年國主陛下從那靈舟摔下來之後，回到宮中療傷，後來便傳出死訊了！”

林琛眉頭一挑，聽出其中蹊蹺，“那現在掌控內城的又是何人？”

“我一個小小的外城修士怎麽知道，三位前輩不如入城一看吧！”

林琛放他離開，嚴煥這才訕訕道：“我下手並不重，那初星瀾好歹也是個結丹巔峰修士，不應該就這麽死了。”

林琛看了嚴煥一眼，淡淡道：“初星瀾跟我是純粹的利益關系，你不用覺得愧疚。走，去內城看看！”

嚴煥輕舒了一口氣，立即跟上。

在嚴煥壓抑的目光中，林琛毫無聲息地破開內城禁制，三人身形一晃，便進入內城之中。

荒涼的街道上，走了半天都見不到一個人，林琛眉頭緊皺，一股難聞的味道入鼻，立即讓方樂有種想要嘔吐之感。

“好濃的血腥味，難道有人屠城？”

嚴煥面不改色地說道，林琛卻是面色微變，飛行速度瞬間加快。嚴煥心中古怪，一把抓起還在幹嘔的方樂，立即跟上。

東區總算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影，只不過看到林琛後便慌不擇路地避開，像是在看瘟神一般，林琛不管不顧地走到顧家大宅門前，看到大門上掛了白布，門外豎起了白幡，一時間怔住了。

推開大門，林琛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立即驚到了顧家之人。

中年人氣勢洶洶地沖過來，看到林琛的容貌，動作立即停下，面色覆雜起來，“你來晚了，林小姐。”

“他呢。”

林琛面無表情地看著蒼老了不止一倍的顧山河，心中卻是一陣緊張，生怕顧山河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可有時候，越是怕什麽，越是會來什麽。

“鳴兒臨死前還在念叨著你，你……唉，跟我來吧。”

顧山河佝僂著身子往屋裏走去，林琛跟在後面，嚴煥輕輕嘆了口氣，方樂卻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一臉迷茫地跟在後頭。

祖屋內，檀香裊裊，桌案上兩個靈牌嶄新，讓人一眼便看到，上面一個牌位寫著：

“亡妻柳靜之靈”

下書：“亡兒顧鳴之靈”

默立片刻，林琛走上前，點了三炷香，聲音竟是嘶啞了不少，“為什麽？”

顧山河眼中早已流不出淚水，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鳴兒留給你的，至於原因……這初炎城已經變了天，你祭拜之後早些離開吧，不要管了。”

林琛看了顧山河一眼，沒再說什麽，喪妻又喪子，顧山河要比她難受得多。

出了顧家，林琛找一個茶水攤位坐下，摸了摸信封上“林琛親啟”四個大字，拆開信封，顧鳴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不知你何時才會讀到這封信，抑或是永遠都沒有機會？

兩年前我因你而活，你長久陪伴，我心生歡喜，心中總有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直到看著你飛去靈舟那一刻，我隱約感覺到，怕是沒有相見之日，又後悔沒敢對你開口。

屍魔教滲透得比我想象地快得多，你僅僅離開半年，初星瀾就死在了宮裏，等你回來之時，恐怕已經沒有初炎國了。

既然我已不在世上，那把黑光飛劍便沒了歸還之人，不管你修為高到什麽程度，將那柄飛劍留在身邊，可好？

我總在想你在真蒼大宗是什麽樣子，有沒有受委屈。恐怕這些念頭只能帶到陰曹地府離去琢磨，但我又隱隱感覺到……那麽一絲異常。

我是我，但又很可能……不是我。

冥冥之中總感覺還會有再次相見之日，勿要掛念。”

筆鋒飄逸而又帶著絲絲沈穩，整個紙張的自己皆極為工整，林琛能想到顧鳴當時執筆疾書的模樣。

或許是最後一句話，或許是倒數第二句話，她心中的傷感被沖淡了很多，而且心中出現一個亟待證實猜測。

“師祖，我們現在去哪？”

見林琛收起信紙，方樂連忙問道，前者目光一閃，“回顧家！”

……

顧山河滿臉愕然地走出祖屋，旋即氣哼道：“你怎麽還不走，快離開初炎城這是非之地！”

“顧家主，我想問顧鳴死後是不是肉身直接變成一縷白煙飄走，詭異非常？”

林琛不答反問，顧山河先是一楞，隨後認不出出聲道：“你怎麽知道？”

林琛聞言立即沈默下來，心中隱隱出現一個大膽的猜測，只不過這個猜測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可能再去找到吳銘和顧鳴兩人。

“如今城內屍魔教橫行，你又是怎麽進城的？趕緊趁屍魔教沒發現你的時候離開！”

顧山河繼續催促，現在他孤身一人，家破人亡，林琛是兒子生前喜歡過的女人，他可不想林琛再出什麽意外。

“屍魔教。”林琛目中兇光一閃，“殺了顧鳴的是誰？”

“沒有誰……”顧山河只說到一半，便看到林琛一副“你不說真話我就不走的”模樣，沈默了一下，才澀聲道：“是一個叫‘毒魔’的女子，修為恐怕已經超過了結丹期，現在那人恐怕就在皇宮之中。”

“鳩占鵲巢麽……”林琛冷冷一笑，道：“方樂，將靈舟內的護衛隊全都帶過來，嚴煥長老，勞煩你待會兒帶著護衛隊去皇宮一趟，將拿‘毒魔’抓來，我要用她的血祭奠顧鳴！”

方樂接過林琛手中臨時制作出來的禁制符篆，二話不說沖出了顧家。

嚴煥聞言也是微微點頭，他們這次出來本就是充當林琛的打手，如今正是用武之地。

顧山河在一邊聽得雲裏霧裏，本以為跟在林琛身後的兩人都是隨從，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是長老？

能使喚得動真蒼大宗的長老，如今林琛在真蒼大宗究竟是什麽身份？

嚴煥好似看出了顧山河的疑惑，緩緩開口說道：

“林琛乃是雪脈真傳，一代弟子！外門弟子見了都要尊稱一聲‘師祖’，地位尊崇。此次林琛為偏荒地域巡察，我等皆聽令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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