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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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吃醋
隨著電視劇的播出到完結，墨凝的粉絲越來越多。
墨凝的社交軟件原本空無一物，隨著粉絲的增多，大家開始要求他發些照片。
墨凝發的不是風景照就是一個側影，但大家發現，無論什麽照片，照片裏面都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就是謝玄玉。
大家問墨凝這個人的身份，但墨凝諱莫如深，就是不透露任何消息，把這個人保護的很好。
“哇塞，大家有沒有發現，這個人也很好看啊。”
“果然帥哥的朋友還是帥哥。”
“墨大神是不是喜歡這個男生啊？”
“這麽好看，要是擱我，我也喜歡。”
“墨大神似乎很沈默的性格，他懂得怎樣追人家嗎？”
“追人還不簡單，約會啊！去游樂場，公園，咖啡廳……”
“……”
別墅內，墨凝關掉社交軟件，問謝玄玉：“什麽是游樂場？”
“哈？”謝玄玉有些吃驚，他放下手裏消遣用的雜志，道，“墨凝你對游樂場感興趣？”
“嗯。”墨凝搖了搖手機搜索出來的百科，“游樂場，有很多娛樂設施，人們去了會開心的地方……”
“娛樂設施？什麽是娛樂設施？為什麽玩了會開心？”
“玩游戲當然會開心啊！”謝玄玉為墨凝解釋道，“出去玩可以讓人身心放松！”
“開心？放松？什麽東西比殺人還開心，比殺人還放松？”
謝玄玉：“……”
他把雜志丟到一邊，原本還想給墨凝解釋解釋就算了，如今看來，是非要去一趟不可了。
怪不得躬行會給自己發布這樣的任務，要求自己修覆他們的心理問題，這樣看來，墨凝的心理問題大大的啊……
雖然白允清也是，但白允清現在成了網癮少年，除了打游戲就是訓練，努力掙錢中，似乎比墨凝要省心多了。
***
兩人來到游樂場售票處，售票處外面的大喇叭喊著，情侶兩人進場價格有優惠。
謝玄玉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情侶就優惠？”墨凝問。
“呃，因為情侶看起來很恩愛很開心啊！今天是七夕！”
“情侶就恩愛開心？單人為什麽不能恩愛開心？”
謝玄玉趕忙把墨凝拉住，估計再不管，看保安的眼神，都快把墨凝當做找茬的了。
果然，保安道：“兄弟，你是不是就想蹭情侶票優惠啊！”
謝玄玉握住墨凝的手，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不是，他不會，他不能。我們兩個要兩張情侶票，謝謝。”
“哇——”周圍傳來女孩子們低低的抽氣聲。
“那裏有一對帥哥耶，攻受都好好看。”
謝玄玉：“……”
“戴紅手串的那個好帥，好高，我好羨慕他旁邊的男孩子。”
“旁邊的男孩子也不差啊，眼睛好漂亮，這麽正的鳳眼，沒誰了好嗎？”
“總之，有一種那個男孩子很幸福的感覺。”
謝玄玉狼狽地拽著墨凝迅速買了兩張打折的情侶票，在保安怪異的眼神下檢了票，進了游樂場。
游樂場裏有過山車，跳樓機，還有摩天輪……
人群中的游客個個都洋溢著開心的笑臉，人聲鼎沸，路邊還有小店賣各種美食和冰激淩。
墨凝環顧了一下周圍，和他以往到一個陌生環境就會習慣性觀察有無危險的表情沒有什麽不同。
墨凝望著過山車上人們驚險又刺激的尖叫，與歡聲笑語，說道：“這個有什麽好玩的，我可以帶你飛得更高。”
謝玄玉趕忙道：“墨大明星，使不得，使不得。”
墨凝現在是電視演員，不是雜技演員啊。
因為墨凝在演戲時一向秉持著少說多做，劇組的人竟沒發現他有什麽不同，偶爾一句不合時宜的言論，也被當成了大神的任性，不是爾等腦回路能理解的，甚至還覺得酷。
偶爾墨凝吐出幾個古代字眼，也被人誇讚入戲。
兩人在游樂場中漫步，有工作人員看見他們拿著情侶票，熱情地建議兩人去坐情侶票免費的摩天輪。
十分鐘後，謝玄玉和墨凝一人一杯冰沙，坐上了摩天輪。
墨凝坐在摩天輪的小房間裏，低頭凝眉看著自己手裏的冰沙：“很涼。”
“是啊，因為這是冰塊做的呀。”
墨凝說：“好吃嗎？”
“嗯，很解暑！”謝玄玉強力推薦道。
墨凝道：“你若是熱，我可以為你施法術降溫。”
謝玄玉趕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墨大神，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隨便用法術，會被當成異類抓走的。”
墨凝道認真道：“沒關系，他們抓不走我。”
謝玄玉：……不能仗著修為高強就為所欲為啊。
於是謝玄玉還是耐心給墨凝解釋：“冰沙和法術不一樣，是不同的解暑感受，這個裏面還放了香蕉泥和牛奶豆沙，很好吃的，你嘗嘗？”
“好。”既然是謝玄玉說的，墨凝低下頭，用勺子挖了一口冰沙，含在嘴裏吃了。
“怎麽樣？”
墨凝認真想了想，等口中的冰沙完全化了，說道：“很甜。”
他的視線正好落在對面的情侶包廂上，摩天輪的每個包廂都是透明的，有大片的玻璃可以看景色，自然其他人也能夠看見裏面的情況。
有好幾對包廂裏的情侶在趁著刺激接吻。
謝玄玉：……
墨凝問：“只要來坐摩天輪的，都是情侶嗎？”
謝玄玉鳳眸彎彎，笑著解釋：“不是來坐摩天輪的都是情侶，而是有很多情侶來坐摩天輪。”
他掰著手指算道，發揮了數學老師特有的職業病：“他們之間呢，不是因果關系，也不是充分必要條件，而是兩者之間有一個交集……”
外面下起了小雨，摩天輪緩緩上升，陽光通過雨天的雲層灑下，隨著兩人包廂的上升，金色的光芒正好穿過包廂的玻璃，灑在謝玄玉的發頂之上。
這一刻的謝玄玉太美，不是他貪戀陽光，而是連陽光也愛著眼前的人。
墨凝傾身，薄唇覆蓋在了那雙喋喋不休的櫻唇之上。
謝玄玉睜大了眼睛：“唔……我……墨凝……”
墨凝的唇瓣微涼，一如八年前他感受過的一樣。
墨凝握住了他的手腕，依然堅定地繼續著這個吻。
墨凝的話不多，身材也很瘦，謝玄玉條件反射抓住了墨凝的手，他甚至覺得，墨凝的手腕比自己的還要細瘦一些。
可是這樣瘦的人，吻是怎麽做到這麽霸道……？
謝玄玉想推開他，可“躬行”忽然在腦海裏說：“不能推開，你忘了？你要幫助墨凝解決心理問題，讓他有同理心，能共情，而能做到的最快的方法，就是通過感情……”
“你——”謝玄玉在心裏恨得牙癢癢。
可是為了墨凝，又不得不這麽做。
躬行說得對，墨凝是缺失感情的。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應該擁有的性格。
哪怕不是為了任務，他也應該，治好墨凝的心傷——
謝玄玉眨著眼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緊貼著，直到摩天輪到達了最高點。
謝玄玉的眼神飄了一瞬，餘光竟然瞥見，摩天輪一旁的高架之上，赫然站著一個人。
正是小霜！！！
***
雨中，洛霜幽站在高架上靜靜地看著他們，雙眸看似平靜，實則醞釀起了風暴。
藍色的靈力從他周身爆發，原本還轉動的摩天輪忽然靜止了下來。
謝玄玉：！！！
他推開墨凝，用譴責的眼神望著高架上的少年，小霜在做什麽？摩天輪這玩意是能隨便用靈力停下的嗎？
果然，摩天輪包廂裏的情侶們先是一楞，接著馬上要察覺到不對了。
“小霜！”謝玄玉對著窗外的洛霜幽做口型。
雨水中，洛霜幽踏風穿過雨幕來到謝玄玉和墨凝所在的包廂，他握住謝玄玉的手腕，視線與墨凝對撞，冷哼了一聲。
他瞬間將謝玄玉從包廂裏抱出來，落回一旁的高架上。
摩天輪重新開始運轉，喧鬧的人群才安靜了下去。
隨之安靜的，是謝玄玉的心。
還好……還好沒出其他的事。
只是，不知道這裏的人看見他們沒有？如果有，有多少人看見了？
飛天遁地，還讓摩天輪停止運轉，會沖擊現代社會人類的認知的吧……
於是謝玄玉擡起手，準備施展一個群體遺忘法術。
洛霜幽握住謝玄玉的手：“哥哥，不用了，我已經給他們用了忘魂術。”
忘魂術是冥界的術法，可以讓人從靈魂層面有選擇的忘記一個人，一件事。
這也是冥界為什麽有著無數失去記憶的游魂的原因，冥界一向在魂術方法非常強橫。若它說是六界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既然小霜這麽說了，謝玄玉也就放心了。
兩人站在高架上，洛霜幽道：“哥哥喜歡逛公園？”
他忽然想了想，似乎覺得這句話不妥，又道：“你很喜歡逛游樂場嗎？老婆？”
謝玄玉：“……”
他笑了笑：“小霜，你還沒到結婚年齡呢。”
洛霜幽認真思考了一下：“我到了，哥哥，我24了，你別想忽悠我。”
謝玄玉說：“那我們也還沒領證。”
“那我們現在去領。”洛霜幽果斷道，聲音甚至隱隱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
謝玄玉忽然知道了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的確喜歡逛游樂場。”
洛霜幽的視線居高臨下的掃視了一圈，游樂場，似乎到處都是開懷的情侶，道：“好，那我們先逛。”
謝玄玉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洛霜幽又說：“但是哥哥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
只要不去領證，他什麽條件都答應。
洛霜幽笑了笑：“一會，我們下去玩，哥哥要叫我‘老公’，我叫哥哥‘老婆’，不許叫錯。”
謝玄玉：……我剛才的話可以收回嗎？
***
游樂場中。
旁邊有許多小孩和童心大起的男孩女孩坐旋轉木馬，側邊有幾個甜點零食可愛小鋪，還有給眾人指路的穿著米奇頭套和白雪公主的工作人員，處處洋溢著歡樂的氛圍。
謝玄玉的眼神在甜點鋪的現打冰激淩上停留了一瞬。
游樂場真是令人放松的地方啊。
之前一直未墨凝解釋各種設施和人們開心的原因，都沒有放松的好好玩過。
洛霜幽指著現打冰激淩機器說：“老婆，你想吃那個冰激淩嗎？”
謝玄玉：“……”
他不過多看了一眼，居然被小霜發現了。
“老婆，今天我掙錢了，如果你想吃，老公給你買。”
旁邊有幾個穿JK的女孩子悄然感嘆道：“哇，看到沒有，好帥的男生情侶哎。”
“真的哦，那個高一點的叫可愛一點的老婆。”
“高的那個好帥氣啊，灰藍色的發色帥死誰啊。”
“這個發色配銀耳釘真好看啊。”
“他老婆也不錯，什麽也不戴更好看。”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謝玄玉咬咬牙，讓這個可惡的家夥出出血也好：“好啊，那去吧，我要吃十個。”
洛霜幽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陽光灑在他頭頂上，讓他的頭發呈現奶灰帶藍的顏色，顯得他十分溫暖帥氣。
“那老婆求我。”
“……”謝玄玉咬牙切齒，接著暗暗一笑，好啊，演戲是吧，演戲不可怕，誰演誰尷尬。
於是謝玄玉雙眸帶著愛慕和崇拜仰頭看洛霜幽，聲線軟綿可愛道：“老公，給我買冰激淩好不好？”
謝玄玉說完微微一楞，孩子是真的長大了，自己看他，居然要微微仰望了……
洛霜幽微微彎腰，伸出彎起袖口的胳膊，微微遮擋了一下眾人的視線，似乎不想把喜歡的人這麽可愛一面展露給大家，他柔聲道：“乖，十個太多，會吃壞肚子的，我給寶貝買一個，我們兩個一起吃，好不好？”
不遠處傳來一陣類似磕CP糖磕暈了的尖叫。
***
不知為何，謝玄玉總覺得洛霜幽似乎不想讓自己吃太多冰激淩，並且視線總是從自己肚子上劃過。
難道是自己長胖了嗎？
謝玄玉有些苦惱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沒有明顯變化啊，而且，自己是修仙者，即使來到這個世界，是說什麽也不會變胖，吃多少都會被身體自動排掉雜質的……
難道說——到了這個世界，修仙者的某些行為規則失效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謝玄玉覺得手裏的冰激淩都不香了。
難道還真的胖了？
謝玄玉頓住腳步，懊惱地用餘光撇自己的肚子。
好像是變胖了那麽百萬分之一。
“怎麽了，哥哥？”
“沒事，我不吃了！”謝玄玉把冰激淩塞給身後的洛霜幽，轉身朝前面的旋轉木馬走去。
洛霜幽輕輕笑了一下，低頭寵溺地將謝玄玉留下的冰激淩吃完。
這下又是收獲了一堆迷妹的尖叫。
謝玄玉和洛霜幽在游樂場玩了旋轉木馬，又隨便走了走，已經到了傍晚。
洛霜幽拉著他往外走，謝玄玉問：“去哪？”
洛霜幽說：“去民政局啊！”
謝玄玉條件反射往後撤：“我不要去，而且，這個時間，人家都下班了。”
洛霜幽說：“說不定我們能趕上最後一單呢。”
謝玄玉瞪他。
洛霜幽便從背後圈住他環抱著：“老婆，你今天再叫我一聲別的，我們就聽你的，不去了，好不好？”
謝玄玉：“……叫什麽？”
老公……不，這破孩子不會又想什麽鬼點子了吧。
洛霜幽在謝玄玉耳邊輕聲道：“寶貝。”
謝玄玉迷茫道：“嗯？”
洛霜幽抱著他輕晃了一下：“我是說，老婆也叫我一聲寶貝？”
謝玄玉眨著水潤的雙眼看了看他，心知不喊這一聲是過不去了。
“寶貝。”
少年驀地笑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謝玄玉身上：“寶貝，我們回家。”
雖然在現代的日子過得很順利甚至稱得上很舒服，謝玄玉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小霜總是看不見人影。
雖然晚上小霜一定回家，也抱著他親親老婆的叫，但還是很奇怪。
謝玄玉總覺得，小霜有事情瞞著他，似乎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可究竟是什麽事呢？
小霜說過，不會騙他的……
而且，他們也是時候該準備回程了，白允清和墨凝的任務都完成的差不多了，那他們也準備走了。
畢竟，妖界，冥界，魔界，修仙界，他們分別是四界尊主，如今四界混亂，互相敵對，他們不能放下不管……
這天，謝玄玉從大學下班回家後，決定去找一下小霜。
雖然小霜出門的時候說去打工了，但他去小霜打工的甜品店，對方竟然說他早已經下班了……
“哦，您說洛哥啊，他下午三點就走了。”
人去哪了呢？
謝玄玉走出甜品店，望著天空刺眼的陽光，忽然有一瞬間的迷茫。
謝玄玉指尖微微泛起亮光，那天他在洛霜幽身上刻下的爐鼎主仆烙印還未完全消失，他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用這種方式來找人……
靠著微弱的聯系，謝玄玉站在A市最高的樓層之上。
此時夜空已經下垂，星星布滿了天空，有清風吹過，帶著些夜晚的涼意，吹在謝玄玉的長發和襯衫之上。
謝玄玉的腰肢很瘦，他站在A市之巔，背影清瘦之餘又有一種莫名的堅定，且哪怕緊緊一個背影，他那瘦高的身材也十分之勾人，惹人憐惜。
讓人想從他身後抱一抱那溫軟的腰。
謝玄玉的鳳眸向下掃視而過，一點點巡視著城市的每一處蹤跡，尋找著他養大的孩子。
沒有，都沒有，小霜不見了——
他能感覺到小霜就在附近，卻又好像離得很遠，他完全接觸不到。
這時，躬行的聲音忽然在謝玄玉腦海中響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於此同時，大廈的頂端的空氣中出現一個星系般的漩渦，這個漩渦在半空中輕輕轉動著，似乎只有謝玄玉才能看見。
這是？！
謝玄玉的眼眸凝緊。
這個漩渦，其實謝玄玉並不陌生……
這裏是時空穿書管理局的入口。
每一個穿書者，都可以在完成任務後，憑借系統的認證打開入口，進入穿書局內部。
而他，已經好久沒來過了……
謝玄玉雙眸閃過暴風雨般的波濤，但面色卻一直保持平靜，他邁了進去，下一刻，便踩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這裏是一座高高的宮殿內部，宮殿中有整整十二根白色神柱支撐，穹頂映著浩瀚宇宙星空。
他腳下的大理石地板也如同星辰一樣，這座宮殿，仿若就建在星空之中。
宮殿兩側有幾尊白色雕像，還擺著幾盆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謝玄玉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急速起來，往日的一些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擡起頭，看到宮殿的四十二級臺階最高處坐著的那個人，雙眸的瞳孔緊縮。
只見一頭灰藍色短發的少年有些隨意地坐在那裏，雙腿是比較放松的姿態，手掌支著側臉，遙遠的恒星光輝灑在他的身上，宮殿頂端的星辰映入他略微清冷的眼眸。
他的眉眼有些慵懶，五官是精致到極致的端正，任憑世間最優秀的雕刻家來了，也找不到他肌膚的一分錯處。
他穿著一身藍色的宮廷騎士服，倒也與他身下的王座很是相配，並沒有違和感。
少年的耳朵上有一顆晶瑩剔透的銀十字鉆石耳釘，另一只手中拿著一支剛剛摘下的，嬌艷欲滴的玫瑰花，他就那樣表情淡淡的拿著，但玫瑰的紅與少年的幽藍構成了一幅驚艷絕倫的畫面。
宇宙，星辰，玫瑰，十字架——與年齡正炙的少年。
“是你！！！”謝玄玉睜大了眼睛，甚至是出離震驚。
穿書管理局的Boss……
他沒有名字，確切的說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管他叫——
謝玄玉站在原地，與主座上的少年遙遙相望。
時間之輪似乎停止了流轉，謝玄玉聽見玫瑰花上的露水滴落在地板上的響聲。
他的手指緊緊攥住，掐進了自己的手心。
兩人一紅一藍的雙眸中，碰撞著無聲的較量。
當那滴露水在地板上幹涸，謝玄玉輕聲開口道——
“我應該叫你，小霜，老公，還是——King？”
***
看到謝玄玉，少年便從王座上站了起來。
少年的眼神很清澈，如世間最美的藍寶石，吸引了全宇宙最美麗星辰光線。
玫瑰的芬芳甜美充斥了整個殿堂，少年向前一步。
“哥哥，我不是那個人。”
他說。
***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謝玄玉的表情慢慢變成了苦笑，“我聽說過一個故事。”
“某年，某地，有惡龍肆虐，霸占少女，屠殺村民，搶奪資源。”
“少年勇者背上巨劍，抱著必死的勇氣，前往討伐。”
“村民支持他，少女冒著危險幫他，甚至連神也降下祝福。”
“可——屠龍的少年，終成惡龍。”
***
曾經，穿書局有一位前Boss。
謝玄玉在這位前Boss的指揮下，過著連續書世界做炮灰，豬狗不如的生活，就是為了維持時空之輪的秩序。
除了謝玄玉，穿書局還有很多其他和謝玄玉相似的打工人。
主角也好，配角也好，炮灰也好。
他們全都要遵循著系統的指示做任務，無法擁有自己的人生。
苦不堪言。
但是——
有一天，一位穿書者做完任務，回到神之大殿。
聽說他穿著不屬於現世的衣服，渾身浴血，雙眸一籃一紅，紅色的那雙眼睛如同映著地獄幽冥。
他光著腳，手腕帶著枷鎖，每走一步，就會聽到鎖鏈的響動。
他一步一步走向王座上的King，手裏拿著任務完成的卡片，來向King索取獎賞。
King大悅，當著眾人的面誇了這位穿書少年的優秀。
這樣艱巨的任務，都能完成的滴水不漏，沒有因為任務失敗而被抹殺。
少年在接到賞賜的那一刻，卻突然出手，冰冷的刀刃刺出，親手了結了時之殿King的性命。
大家歡呼雀躍，以為自己能夠解放了。
謝玄玉也是如此。
他那一刻甚至想，自己終於有機會回到現世，過上普通的當教師的日子了吧？
每天教教可愛的大學生，偶爾出出自己喜歡的Cos，下班回家買一碗自己喜歡的冰沙。
然而沒有，少年刺殺那位Boss後，取而代之，成為了新的王座之人。
而坐在王座上的人，沒有名字。
大家都稱之為——King。
原來洛霜幽就是那個少年。
取而代之，大家曾經視為希望的第二任King。
謝玄玉的心真實的抽動起來，他甚至痛苦到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曾經，真實的，感謝過這個少年啊——
他甚至記得，他和少年一起出過任務，分別扮演過不同的角色。
往昔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可他記得少年溫柔的眼眸。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洛霜幽從王座上一步步走下來。
“屠龍的少年，根本不是為了公主，而是為了被惡龍奴役的王子。”
“他殺了惡龍，然而王子，已經在惡龍的奴役下丟失了魂魄重傷。”
“少年如果想救王子，就要繼承惡龍的力量。”
“王子的傷勢很重，少年坐上王位後才發現，為了救王子，就要王子繼續帶著惡龍的鐐銬，經過九十九道考驗。”
“王子的神魂方能不散，才能在最後恢覆健康，稱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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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問墨凝這個人的身份，但墨凝諱莫如深，就是不透露任何消息，把這個人保護的很好。
“哇塞，大家有沒有發現，這個人也很好看啊。”
“果然帥哥的朋友還是帥哥。”
“墨大神是不是喜歡這個男生啊？”
“這麽好看，要是擱我，我也喜歡。”
“墨大神似乎很沈默的性格，他懂得怎樣追人家嗎？”
“追人還不簡單，約會啊！去游樂場，公園，咖啡廳……”
“……”
別墅內，墨凝關掉社交軟件，問謝玄玉：“什麽是游樂場？”
“哈？”謝玄玉有些吃驚，他放下手裏消遣用的雜志，道，“墨凝你對游樂場感興趣？”
“嗯。”墨凝搖了搖手機搜索出來的百科，“游樂場，有很多娛樂設施，人們去了會開心的地方……”
“娛樂設施？什麽是娛樂設施？為什麽玩了會開心？”
“玩游戲當然會開心啊！”謝玄玉為墨凝解釋道，“出去玩可以讓人身心放松！”
“開心？放松？什麽東西比殺人還開心，比殺人還放松？”
謝玄玉：“……”
他把雜志丟到一邊，原本還想給墨凝解釋解釋就算了，如今看來，是非要去一趟不可了。
怪不得躬行會給自己發布這樣的任務，要求自己修覆他們的心理問題，這樣看來，墨凝的心理問題大大的啊……
雖然白允清也是，但白允清現在成了網癮少年，除了打游戲就是訓練，努力掙錢中，似乎比墨凝要省心多了。
***
兩人來到游樂場售票處，售票處外面的大喇叭喊著，情侶兩人進場價格有優惠。
謝玄玉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情侶就優惠？”墨凝問。
“呃，因為情侶看起來很恩愛很開心啊！今天是七夕！”
“情侶就恩愛開心？單人為什麽不能恩愛開心？”
謝玄玉趕忙把墨凝拉住，估計再不管，看保安的眼神，都快把墨凝當做找茬的了。
果然，保安道：“兄弟，你是不是就想蹭情侶票優惠啊！”
謝玄玉握住墨凝的手，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不是，他不會，他不能。我們兩個要兩張情侶票，謝謝。”
“哇——”周圍傳來女孩子們低低的抽氣聲。
“那裏有一對帥哥耶，攻受都好好看。”
謝玄玉：“……”
“戴紅手串的那個好帥，好高，我好羨慕他旁邊的男孩子。”
“旁邊的男孩子也不差啊，眼睛好漂亮，這麽正的鳳眼，沒誰了好嗎？”
“總之，有一種那個男孩子很幸福的感覺。”
謝玄玉狼狽地拽著墨凝迅速買了兩張打折的情侶票，在保安怪異的眼神下檢了票，進了游樂場。
游樂場裏有過山車，跳樓機，還有摩天輪……
人群中的游客個個都洋溢著開心的笑臉，人聲鼎沸，路邊還有小店賣各種美食和冰激淩。
墨凝環顧了一下周圍，和他以往到一個陌生環境就會習慣性觀察有無危險的表情沒有什麽不同。
墨凝望著過山車上人們驚險又刺激的尖叫，與歡聲笑語，說道：“這個有什麽好玩的，我可以帶你飛得更高。”
謝玄玉趕忙道：“墨大明星，使不得，使不得。”
墨凝現在是電視演員，不是雜技演員啊。
因為墨凝在演戲時一向秉持著少說多做，劇組的人竟沒發現他有什麽不同，偶爾一句不合時宜的言論，也被當成了大神的任性，不是爾等腦回路能理解的，甚至還覺得酷。
偶爾墨凝吐出幾個古代字眼，也被人誇讚入戲。
兩人在游樂場中漫步，有工作人員看見他們拿著情侶票，熱情地建議兩人去坐情侶票免費的摩天輪。
十分鐘後，謝玄玉和墨凝一人一杯冰沙，坐上了摩天輪。
墨凝坐在摩天輪的小房間裏，低頭凝眉看著自己手裏的冰沙：“很涼。”
“是啊，因為這是冰塊做的呀。”
墨凝說：“好吃嗎？”
“嗯，很解暑！”謝玄玉強力推薦道。
墨凝道：“你若是熱，我可以為你施法術降溫。”
謝玄玉趕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墨大神，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隨便用法術，會被當成異類抓走的。”
墨凝道認真道：“沒關系，他們抓不走我。”
謝玄玉：……不能仗著修為高強就為所欲為啊。
於是謝玄玉還是耐心給墨凝解釋：“冰沙和法術不一樣，是不同的解暑感受，這個裏面還放了香蕉泥和牛奶豆沙，很好吃的，你嘗嘗？”
“好。”既然是謝玄玉說的，墨凝低下頭，用勺子挖了一口冰沙，含在嘴裏吃了。
“怎麽樣？”
墨凝認真想了想，等口中的冰沙完全化了，說道：“很甜。”
他的視線正好落在對面的情侶包廂上，摩天輪的每個包廂都是透明的，有大片的玻璃可以看景色，自然其他人也能夠看見裏面的情況。
有好幾對包廂裏的情侶在趁著刺激接吻。
謝玄玉：……
墨凝問：“只要來坐摩天輪的，都是情侶嗎？”
謝玄玉鳳眸彎彎，笑著解釋：“不是來坐摩天輪的都是情侶，而是有很多情侶來坐摩天輪。”
他掰著手指算道，發揮了數學老師特有的職業病：“他們之間呢，不是因果關系，也不是充分必要條件，而是兩者之間有一個交集……”
外面下起了小雨，摩天輪緩緩上升，陽光通過雨天的雲層灑下，隨著兩人包廂的上升，金色的光芒正好穿過包廂的玻璃，灑在謝玄玉的發頂之上。
這一刻的謝玄玉太美，不是他貪戀陽光，而是連陽光也愛著眼前的人。
墨凝傾身，薄唇覆蓋在了那雙喋喋不休的櫻唇之上。
謝玄玉睜大了眼睛：“唔……我……墨凝……”
墨凝的唇瓣微涼，一如八年前他感受過的一樣。
墨凝握住了他的手腕，依然堅定地繼續著這個吻。
墨凝的話不多，身材也很瘦，謝玄玉條件反射抓住了墨凝的手，他甚至覺得，墨凝的手腕比自己的還要細瘦一些。
可是這樣瘦的人，吻是怎麽做到這麽霸道……？
謝玄玉想推開他，可“躬行”忽然在腦海裏說：“不能推開，你忘了？你要幫助墨凝解決心理問題，讓他有同理心，能共情，而能做到的最快的方法，就是通過感情……”
“你——”謝玄玉在心裏恨得牙癢癢。
可是為了墨凝，又不得不這麽做。
躬行說得對，墨凝是缺失感情的。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應該擁有的性格。
哪怕不是為了任務，他也應該，治好墨凝的心傷——
謝玄玉眨著眼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緊貼著，直到摩天輪到達了最高點。
謝玄玉的眼神飄了一瞬，餘光竟然瞥見，摩天輪一旁的高架之上，赫然站著一個人。
正是小霜！！！
***
雨中，洛霜幽站在高架上靜靜地看著他們，雙眸看似平靜，實則醞釀起了風暴。
藍色的靈力從他周身爆發，原本還轉動的摩天輪忽然靜止了下來。
謝玄玉：！！！
他推開墨凝，用譴責的眼神望著高架上的少年，小霜在做什麽？摩天輪這玩意是能隨便用靈力停下的嗎？
果然，摩天輪包廂裏的情侶們先是一楞，接著馬上要察覺到不對了。
“小霜！”謝玄玉對著窗外的洛霜幽做口型。
雨水中，洛霜幽踏風穿過雨幕來到謝玄玉和墨凝所在的包廂，他握住謝玄玉的手腕，視線與墨凝對撞，冷哼了一聲。
他瞬間將謝玄玉從包廂裏抱出來，落回一旁的高架上。
摩天輪重新開始運轉，喧鬧的人群才安靜了下去。
隨之安靜的，是謝玄玉的心。
還好……還好沒出其他的事。
只是，不知道這裏的人看見他們沒有？如果有，有多少人看見了？
飛天遁地，還讓摩天輪停止運轉，會沖擊現代社會人類的認知的吧……
於是謝玄玉擡起手，準備施展一個群體遺忘法術。
洛霜幽握住謝玄玉的手：“哥哥，不用了，我已經給他們用了忘魂術。”
忘魂術是冥界的術法，可以讓人從靈魂層面有選擇的忘記一個人，一件事。
這也是冥界為什麽有著無數失去記憶的游魂的原因，冥界一向在魂術方法非常強橫。若它說是六界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既然小霜這麽說了，謝玄玉也就放心了。
兩人站在高架上，洛霜幽道：“哥哥喜歡逛公園？”
他忽然想了想，似乎覺得這句話不妥，又道：“你很喜歡逛游樂場嗎？老婆？”
謝玄玉：“……”
他笑了笑：“小霜，你還沒到結婚年齡呢。”
洛霜幽認真思考了一下：“我到了，哥哥，我24了，你別想忽悠我。”
謝玄玉說：“那我們也還沒領證。”
“那我們現在去領。”洛霜幽果斷道，聲音甚至隱隱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
謝玄玉忽然知道了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的確喜歡逛游樂場。”
洛霜幽的視線居高臨下的掃視了一圈，游樂場，似乎到處都是開懷的情侶，道：“好，那我們先逛。”
謝玄玉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洛霜幽又說：“但是哥哥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
只要不去領證，他什麽條件都答應。
洛霜幽笑了笑：“一會，我們下去玩，哥哥要叫我‘老公’，我叫哥哥‘老婆’，不許叫錯。”
謝玄玉：……我剛才的話可以收回嗎？
***
游樂場中。
旁邊有許多小孩和童心大起的男孩女孩坐旋轉木馬，側邊有幾個甜點零食可愛小鋪，還有給眾人指路的穿著米奇頭套和白雪公主的工作人員，處處洋溢著歡樂的氛圍。
謝玄玉的眼神在甜點鋪的現打冰激淩上停留了一瞬。
游樂場真是令人放松的地方啊。
之前一直未墨凝解釋各種設施和人們開心的原因，都沒有放松的好好玩過。
洛霜幽指著現打冰激淩機器說：“老婆，你想吃那個冰激淩嗎？”
謝玄玉：“……”
他不過多看了一眼，居然被小霜發現了。
“老婆，今天我掙錢了，如果你想吃，老公給你買。”
旁邊有幾個穿JK的女孩子悄然感嘆道：“哇，看到沒有，好帥的男生情侶哎。”
“真的哦，那個高一點的叫可愛一點的老婆。”
“高的那個好帥氣啊，灰藍色的發色帥死誰啊。”
“這個發色配銀耳釘真好看啊。”
“他老婆也不錯，什麽也不戴更好看。”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謝玄玉咬咬牙，讓這個可惡的家夥出出血也好：“好啊，那去吧，我要吃十個。”
洛霜幽微微勾了一下唇角，陽光灑在他頭頂上，讓他的頭發呈現奶灰帶藍的顏色，顯得他十分溫暖帥氣。
“那老婆求我。”
“……”謝玄玉咬牙切齒，接著暗暗一笑，好啊，演戲是吧，演戲不可怕，誰演誰尷尬。
於是謝玄玉雙眸帶著愛慕和崇拜仰頭看洛霜幽，聲線軟綿可愛道：“老公，給我買冰激淩好不好？”
謝玄玉說完微微一楞，孩子是真的長大了，自己看他，居然要微微仰望了……
洛霜幽微微彎腰，伸出彎起袖口的胳膊，微微遮擋了一下眾人的視線，似乎不想把喜歡的人這麽可愛一面展露給大家，他柔聲道：“乖，十個太多，會吃壞肚子的，我給寶貝買一個，我們兩個一起吃，好不好？”
不遠處傳來一陣類似磕CP糖磕暈了的尖叫。
***
不知為何，謝玄玉總覺得洛霜幽似乎不想讓自己吃太多冰激淩，並且視線總是從自己肚子上劃過。
難道是自己長胖了嗎？
謝玄玉有些苦惱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沒有明顯變化啊，而且，自己是修仙者，即使來到這個世界，是說什麽也不會變胖，吃多少都會被身體自動排掉雜質的……
難道說——到了這個世界，修仙者的某些行為規則失效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謝玄玉覺得手裏的冰激淩都不香了。
難道還真的胖了？
謝玄玉頓住腳步，懊惱地用餘光撇自己的肚子。
好像是變胖了那麽百萬分之一。
“怎麽了，哥哥？”
“沒事，我不吃了！”謝玄玉把冰激淩塞給身後的洛霜幽，轉身朝前面的旋轉木馬走去。
洛霜幽輕輕笑了一下，低頭寵溺地將謝玄玉留下的冰激淩吃完。
這下又是收獲了一堆迷妹的尖叫。
謝玄玉和洛霜幽在游樂場玩了旋轉木馬，又隨便走了走，已經到了傍晚。
洛霜幽拉著他往外走，謝玄玉問：“去哪？”
洛霜幽說：“去民政局啊！”
謝玄玉條件反射往後撤：“我不要去，而且，這個時間，人家都下班了。”
洛霜幽說：“說不定我們能趕上最後一單呢。”
謝玄玉瞪他。
洛霜幽便從背後圈住他環抱著：“老婆，你今天再叫我一聲別的，我們就聽你的，不去了，好不好？”
謝玄玉：“……叫什麽？”
老公……不，這破孩子不會又想什麽鬼點子了吧。
洛霜幽在謝玄玉耳邊輕聲道：“寶貝。”
謝玄玉迷茫道：“嗯？”
洛霜幽抱著他輕晃了一下：“我是說，老婆也叫我一聲寶貝？”
謝玄玉眨著水潤的雙眼看了看他，心知不喊這一聲是過不去了。
“寶貝。”
少年驀地笑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謝玄玉身上：“寶貝，我們回家。”
雖然在現代的日子過得很順利甚至稱得上很舒服，謝玄玉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小霜總是看不見人影。
雖然晚上小霜一定回家，也抱著他親親老婆的叫，但還是很奇怪。
謝玄玉總覺得，小霜有事情瞞著他，似乎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可究竟是什麽事呢？
小霜說過，不會騙他的……
而且，他們也是時候該準備回程了，白允清和墨凝的任務都完成的差不多了，那他們也準備走了。
畢竟，妖界，冥界，魔界，修仙界，他們分別是四界尊主，如今四界混亂，互相敵對，他們不能放下不管……
這天，謝玄玉從大學下班回家後，決定去找一下小霜。
雖然小霜出門的時候說去打工了，但他去小霜打工的甜品店，對方竟然說他早已經下班了……
“哦，您說洛哥啊，他下午三點就走了。”
人去哪了呢？
謝玄玉走出甜品店，望著天空刺眼的陽光，忽然有一瞬間的迷茫。
謝玄玉指尖微微泛起亮光，那天他在洛霜幽身上刻下的爐鼎主仆烙印還未完全消失，他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用這種方式來找人……
靠著微弱的聯系，謝玄玉站在A市最高的樓層之上。
此時夜空已經下垂，星星布滿了天空，有清風吹過，帶著些夜晚的涼意，吹在謝玄玉的長發和襯衫之上。
謝玄玉的腰肢很瘦，他站在A市之巔，背影清瘦之餘又有一種莫名的堅定，且哪怕緊緊一個背影，他那瘦高的身材也十分之勾人，惹人憐惜。
讓人想從他身後抱一抱那溫軟的腰。
謝玄玉的鳳眸向下掃視而過，一點點巡視著城市的每一處蹤跡，尋找著他養大的孩子。
沒有，都沒有，小霜不見了——
他能感覺到小霜就在附近，卻又好像離得很遠，他完全接觸不到。
這時，躬行的聲音忽然在謝玄玉腦海中響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於此同時，大廈的頂端的空氣中出現一個星系般的漩渦，這個漩渦在半空中輕輕轉動著，似乎只有謝玄玉才能看見。
這是？！
謝玄玉的眼眸凝緊。
這個漩渦，其實謝玄玉並不陌生……
這裏是時空穿書管理局的入口。
每一個穿書者，都可以在完成任務後，憑借系統的認證打開入口，進入穿書局內部。
而他，已經好久沒來過了……
謝玄玉雙眸閃過暴風雨般的波濤，但面色卻一直保持平靜，他邁了進去，下一刻，便踩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這裏是一座高高的宮殿內部，宮殿中有整整十二根白色神柱支撐，穹頂映著浩瀚宇宙星空。
他腳下的大理石地板也如同星辰一樣，這座宮殿，仿若就建在星空之中。
宮殿兩側有幾尊白色雕像，還擺著幾盆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謝玄玉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急速起來，往日的一些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擡起頭，看到宮殿的四十二級臺階最高處坐著的那個人，雙眸的瞳孔緊縮。
只見一頭灰藍色短發的少年有些隨意地坐在那裏，雙腿是比較放松的姿態，手掌支著側臉，遙遠的恒星光輝灑在他的身上，宮殿頂端的星辰映入他略微清冷的眼眸。
他的眉眼有些慵懶，五官是精致到極致的端正，任憑世間最優秀的雕刻家來了，也找不到他肌膚的一分錯處。
他穿著一身藍色的宮廷騎士服，倒也與他身下的王座很是相配，並沒有違和感。
少年的耳朵上有一顆晶瑩剔透的銀十字鉆石耳釘，另一只手中拿著一支剛剛摘下的，嬌艷欲滴的玫瑰花，他就那樣表情淡淡的拿著，但玫瑰的紅與少年的幽藍構成了一幅驚艷絕倫的畫面。
宇宙，星辰，玫瑰，十字架——與年齡正炙的少年。
“是你！！！”謝玄玉睜大了眼睛，甚至是出離震驚。
穿書管理局的Boss……
他沒有名字，確切的說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管他叫——
謝玄玉站在原地，與主座上的少年遙遙相望。
時間之輪似乎停止了流轉，謝玄玉聽見玫瑰花上的露水滴落在地板上的響聲。
他的手指緊緊攥住，掐進了自己的手心。
兩人一紅一藍的雙眸中，碰撞著無聲的較量。
當那滴露水在地板上幹涸，謝玄玉輕聲開口道——
“我應該叫你，小霜，老公，還是——King？”
***
看到謝玄玉，少年便從王座上站了起來。
少年的眼神很清澈，如世間最美的藍寶石，吸引了全宇宙最美麗星辰光線。
玫瑰的芬芳甜美充斥了整個殿堂，少年向前一步。
“哥哥，我不是那個人。”
他說。
***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謝玄玉的表情慢慢變成了苦笑，“我聽說過一個故事。”
“某年，某地，有惡龍肆虐，霸占少女，屠殺村民，搶奪資源。”
“少年勇者背上巨劍，抱著必死的勇氣，前往討伐。”
“村民支持他，少女冒著危險幫他，甚至連神也降下祝福。”
“可——屠龍的少年，終成惡龍。”
***
曾經，穿書局有一位前Boss。
謝玄玉在這位前Boss的指揮下，過著連續書世界做炮灰，豬狗不如的生活，就是為了維持時空之輪的秩序。
除了謝玄玉，穿書局還有很多其他和謝玄玉相似的打工人。
主角也好，配角也好，炮灰也好。
他們全都要遵循著系統的指示做任務，無法擁有自己的人生。
苦不堪言。
但是——
有一天，一位穿書者做完任務，回到神之大殿。
聽說他穿著不屬於現世的衣服，渾身浴血，雙眸一籃一紅，紅色的那雙眼睛如同映著地獄幽冥。
他光著腳，手腕帶著枷鎖，每走一步，就會聽到鎖鏈的響動。
他一步一步走向王座上的King，手裏拿著任務完成的卡片，來向King索取獎賞。
King大悅，當著眾人的面誇了這位穿書少年的優秀。
這樣艱巨的任務，都能完成的滴水不漏，沒有因為任務失敗而被抹殺。
少年在接到賞賜的那一刻，卻突然出手，冰冷的刀刃刺出，親手了結了時之殿King的性命。
大家歡呼雀躍，以為自己能夠解放了。
謝玄玉也是如此。
他那一刻甚至想，自己終於有機會回到現世，過上普通的當教師的日子了吧？
每天教教可愛的大學生，偶爾出出自己喜歡的Cos，下班回家買一碗自己喜歡的冰沙。
然而沒有，少年刺殺那位Boss後，取而代之，成為了新的王座之人。
而坐在王座上的人，沒有名字。
大家都稱之為——King。
原來洛霜幽就是那個少年。
取而代之，大家曾經視為希望的第二任King。
謝玄玉的心真實的抽動起來，他甚至痛苦到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曾經，真實的，感謝過這個少年啊——
他甚至記得，他和少年一起出過任務，分別扮演過不同的角色。
往昔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可他記得少年溫柔的眼眸。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洛霜幽從王座上一步步走下來。
“屠龍的少年，根本不是為了公主，而是為了被惡龍奴役的王子。”
“他殺了惡龍，然而王子，已經在惡龍的奴役下丟失了魂魄重傷。”
“少年如果想救王子，就要繼承惡龍的力量。”
“王子的傷勢很重，少年坐上王位後才發現，為了救王子，就要王子繼續帶著惡龍的鐐銬，經過九十九道考驗。”
“王子的神魂方能不散，才能在最後恢覆健康，稱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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