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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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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忽然金光大盛,掛墜碰到沾了曉鸞血跡的箭尖漸漸幻化成一只鳳凰尾羽的形狀,牢牢裹住黑影,黑影在鳳凰尾羽的包圍中顯得十分痛苦,低聲嘶吼起來。

只見他臉上的銀色面具很快被鳳凰尾羽上的靈火融化,露出青黑色腐爛的面孔,他痛苦地捂臉倒地,身上的衣服和皮肉被燒焦,化成黑色的汁液滴落到地上。

曉鸞和黑衣男子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怪物們驚恐地四處逃竄。

只見黑影大吼一聲,雙手撕開胸前的腐肉,胸口一團黑色的東西化作黑煙竄出火中,黑影的身體瞬間在鳳凰靈火中化成粉末。

靈火漸漸縮小成鳳凰尾羽的形狀掉落在地,曉鸞怯怯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吊墜,發現只是微微溫熱,並沒有灼人的溫度,撿起吊墜重新掛在胸前。

身旁的黑衣男子掙紮著爬了起來,跌跌撞撞走向白馬的屍體,到了白馬身邊,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頭依偎著白馬的背,再次陷入昏迷。

雖然曉鸞在警校的時經常負重長跑,但黑衣男子高大的身軀顯然不在她的負重範圍內。

曉鸞拍了拍白馬的頭,歉疚地說:“馬兒啊!實在是拖不動你,只好先把你放在這裏了,等我找到工具就把你好好安葬。”她從馬鞍上的袋子裏找出了一些幹糧和水,又掏出一些黃色的符紙。

在吃了一點東西之後,她頭疼地看了看地上的帥哥,背不動,拖著走又沒有工具,守在這裏吧,怪物雖然剛剛已經逃走,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再追來。

曉鸞在腦袋上狠敲了幾下,看見路旁的小樹,折了幾根稍粗的樹枝,迅速綁起來一個簡易擔架,把黑衣男子綁著擔架上,拖著擔架向前走去。

黎明的時候曉鸞終於走到一個城鎮附近,只見高大的城墻上懸掛著一個巨型八卦,城門緊閉,城樓上幾個軍士正在巡邏。

曉鸞終於見到人類,興奮地放下黑衣男子,揮舞著雙手大喊:“快開門呀,這裏有受傷的人,快放我們進去!”

“你們是何方人士?進城何事?”門上的軍士問道。

“我們……”曉鸞遲疑了一下,這裏她只認識蘭澤村一個地方,“我們是蘭澤村的,進城看病。”

“蘭澤村!”軍士一聽舉起弓箭指向曉鸞,“蘭澤村已經被封了,你們到底是誰?”

此時天色漸明,曉鸞扶起黑衣男子,又向城樓走了兩步,擡頭大吼:“你們快開門呀,他就快死了。”

城樓上一個軍士看了一眼下方:“咦,那不是縣令大人嗎?”

另一個軍士湊近城墻一看,“果然是縣令大人,只是旁邊那個聽著聲音像個女子的人怎麽看起來那麽奇怪。”

舉弓的軍士放下弓箭,也湊近城墻看了一眼:“果然是縣令大人,快開門!”

城門吱吱呀呀打開,一個滿臉絡腮胡,黑鐵塔般的軍士沖了出來,一把抱住黑衣男子就使勁搖晃:“縣令大人,你怎麽啦?”

曉鸞扶住黑衣男子,瞪了絡腮胡一眼說道:“你別晃了,他受了很重的傷,要趕緊看醫生。”

其他軍士也跑了過來,一個皮膚白凈,下巴上長著一撮細長胡須的軍士,湊近黑衣男子仔細查看,看見他脖頸上兩個黑色窟窿時,神情劇變。

“不可讓大人進城!”他嚴肅地說道。

“放你娘的狗屁!”絡腮胡背起黑衣男子就要往城裏跑。“羅文!你個老白臉,大人要不是為了全城百姓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你快給老子讓開!”說著擡腳就準備把擋在面前的羅文踹開。

“張巨,大人說過被僵屍咬過的人一律不能進城,你想害死大家嗎?”羅文閃身一躲,躍到一旁。

張巨大吼一聲:“我不管,誰敢攔我,我殺了他!”

其他軍士在旁邊議論紛紛,有幾人走到了張巨身邊,另外幾個卻是站到了羅文身旁,互相怒目而視,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正在這時,城裏走出一個女子,著一身月白衫子,纖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秋水般的眼眸裝滿點點星光。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艷,一頭秀發輕挽銀月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只見她輕啟朱唇,聲如出谷黃鶯婉轉清麗。

“你們為何不讓桐哥哥進城?”她眉頭微蹙,蓮步輕移,很快就走到了黑衣男子身邊。

“參見公主!”只聽得一片整齊的嘩啦身,正在對峙的軍士們跪倒在地。

“啊?!是你!”曉鸞看見女子走近,不由得後退一步,驚恐地大叫起來。眼前這女子不正是古墓中的銀袍女子,只是換了身衣衫,下巴的弧線更加圓潤,氣息溫暖,不是墓中冷艷妖媚,眼神怨毒的模樣。

“姑娘,我認識你嗎?”女子輕聲問道,眼神疑惑,看到黑衣男子脖子上的窟窿,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桐哥哥,竟是被屍王咬了!”她驚呼出聲,白皙的小手掩住了紅唇。

曉鸞盯著美女看了半天,摸摸後腦勺,難道說真的是認錯人了。

“是你救桐哥哥回來的麽?”

“算是吧!”

“小白呢?”

“誰是小白?”

“桐哥哥的白馬。”

“哦,它死了!”

白衣美女眼中蓄滿了淚水,如珍珠般落了下來,看見美女流淚,曉鸞手足無措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膽狂徒,敢對公主無禮!”羅文大喝一聲,便要拔刀過來,嚇得曉鸞急忙縮回手去。

白衣美女輕聲說:“羅文,這是桐哥哥的救命恩人,不得無禮。”

“哎,我說你們趕緊把他送去醫院啊!”曉鸞看見絡腮胡依然背著黑衣男子和對面的軍士互瞪,忍不住提醒。

白衣美女這才回過神來,止住哭泣,期待地看著曉鸞,問道:“醫院,那是什麽地方,能治屍毒麽?”

“醫院……就是看病的地方,再不去他就要死了。”曉鸞頭痛的回答道,看來這真的是個奇怪的世界,服裝不同,語言偶爾不同,唯一相同是,兩個地方都出現了美女和怪物。

白衣美女回身對張巨說道:“張巨,快送大人去醫館!”又看了一眼張巨對面一臉怒色的軍士,“你們趕緊讓開,誰要是不讓桐哥哥進城,我現在就殺了他!”婉轉的聲音再不覆之前的溫柔嬌怯,盡是不容質疑的凜然貴氣。

軍士們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羅文,羅文眼神微動,他們站起身來退了下去。

張巨背起黑衣男子就往城裏奔去,跟他一起的軍士們一路跟隨。

公主走到曉鸞身邊,牽起她的手柔聲說道:“姑娘,謝謝你救了桐哥哥,你先住在府裏,等桐哥哥醒了,我們一定好好答謝你!”

曉鸞被天仙般的美女牽住手,有點扭捏的說:“不用謝啦,是他先救了我,我也只是報恩而已。”

公主牽著曉鸞的手走到了羅文身邊,對羅文說道:“羅文,你把這位姑娘帶到縣衙,我現在去找月尊。”

“公主,讓卑職跟你去吧!”羅文謙卑地低頭懇切說道。

“皓月宮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公主瞟了羅文一眼,“何況這個世界上能比本公主馬快的也就只有桐哥哥而已。”

說完,公主口哨輕吹,一匹紫色的駿馬就從城內奔出,她輕身一躍跳上馬背往城外奔去,瞬間就消失在曉鸞視線裏。

羅文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曉鸞一番,伸手往城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姑娘請跟我來。”

曉鸞跟他進了城,只見城裏雖然每家商戶都開了們,路上也是一片熙熙攘攘的繁華景象,但人們的臉上惶惶不安,走路也像有什麽怪物在身後追著一樣。

曉鸞好奇的打量著街頭兩旁的街頭,發現基本上每家門牌上都掛著個八卦,門上貼著各色符紙,本該貼著門神的門上,貼著“辟邪”和“驅魔”四個大字。

街上的人們穿著類似中國古代的裝束,但又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的,每個人都一副行色沖沖的樣子,居然無人對穿著怪異的曉鸞投以好奇的目光。

曉鸞正興奮的四處打量,羅文不耐地看了她一眼,“姑娘,我先送你到縣衙吧!”

“要不我們先吃點東西再去?”看見路旁的包子店,香噴噴的包子吸引了曉鸞的全部註意,說完就迫不及待地跑進去坐到店裏的餐桌旁。

“老板給我來三籠包子!”曉鸞垂涎欲滴地盯著蒸籠裏的小籠包,羅文強行忍住心頭的厭煩,眼角掃了一眼翹個二郎腿,手裏已經擎著雙筷子坐在桌邊焦急等待的某吃貨。

“老板給那桌上三籠包子!”羅文吩咐老板,老板點頭哈腰地說:“好的羅軍爺。”

這時遠處跑來一個軍士,附在羅文耳邊說了幾句什麽,羅文焦急地看了曉鸞一眼,走到曉鸞身旁。

“姑娘,城門有點事,要不你先吃著?我去去就來。”說完放了一小碇銀子在曉鸞面前。

“哦,你去吧!”曉鸞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盯著包子,羅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跟那軍士轉身走了。

老板很快把三籠包子擡了上來,曉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速度消滅一籠,正準備對第二籠發起猛攻之時,一雙筷子不請自來地夾走了最大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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