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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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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誰也沒有想著要把事情鬧到這麽大的。

彭進步跟蘇清影解釋過, 李明光是後勤部部長,許玉梅又是廠辦的會計,都是一個單位的職工, 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能把東西還上, 還是不要斤斤計較的好。

蘇清影雖然覺得還是報公安比較簡單,可是彭進步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不給彭進步面子,再加上張招弟照顧了她兩年, 除了手腳不幹凈外, 其他的事情做得倒是還算讓人滿意, 便想幹脆給她個面子, 他們若是把東西可以還回來,她也就不繼續追究了。

然而誰能想到他們進了李家門,把事情跟張招弟說了之後, 她立馬就坐在地上哭嚎了起來,速度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去阻止她。

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被對方人為變得這麽覆雜, 最後還是要借助公安局的力量來解決, 真不知道繞這麽大彎圖什麽。

蘇清影眨了眨眼睛, 看向了彭廠長,那模樣仿佛再說,你瞧吧, 最後還不是發展到要驚動公安局的地步?

彭進步頭都大了, 要是李明光在這裏的話, 他還好跟對方交流, 現在對方出去開會不在, 家裏都是女人,他哪裏好說些什麽?做起工作來不免有些束手束腳。

不過聽到方正業也提出要交給公安局處理,彭進步穩不住了——這事兒現在就是廠子裏的內部問題,要是真鬧出去了,可還不夠丟人的。

要知道蘇清影當初進封工的時候,可是羨慕壞了封城一機二機兩個機械廠,他們都想爭取蘇清影進廠子,還是因為他們廠子相比較封工有些小了,彭進步又說了會給蘇清影絕對的科研自由,才把她給爭取來的。

蘇清影進廠之後,彭進步特意給她蓋了專門的工作間,又安排了人照顧她,只要蘇清影想要的東西,不管如何艱難,他都會弄回來的,這才把人給留了下來。

這要是讓一機二機的人知道蘇清影在他們廠子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他們保不齊會暗戳戳地過來挖人。

要知道相比較兩年前剛回國只有虛名的時候不同,蘇清影進了他們封工之後,可是確確實實拿出了研究成果來的,她改良並且設計的發動機大大提高了他們廠生產的拖拉機的載重量,使得他們的銷量猛增。

這些都是被一機二機看在眼中的,要是這事兒真爆出去了,要是蘇清影也覺得自己受了大委屈,跑了可怎麽辦?

她這樣的高級技術人員可是擁有自主選擇權的。

想清楚了利弊之後,彭進步也懶得和張招弟糾纏什麽,他冷著一張臉看向了面色法幣的許玉梅,厲聲說道:“許會計,你也是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你家李部長還是黨員,去年還拿了廠子裏的工作先進分子獎狀,你母親做沒有做,我想你們夫妻二人也比我更加清楚,人老了,總有犯糊塗的時候,重要的是知錯能改。”

張招弟張嘴還想嚎,彭進步一個眼刀飛了過去,同時拔高了聲音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要非要一條道走到黑,那我也不管你們了,就讓公安局的同志來吧。”

真以為這還是鄉下地方呢,耍個無賴,哭嚎幾聲,就能將真相給瞞過去了,甭說是一個張招弟了,就算是李部長和許玉梅他們全都加起來,也比不過蘇清影重要。

張招弟被彭進步那一眼看得心裏面直打鼓,臉色也變得越發蒼白了起來,此時她的樣子看起來倒是真有點兒像是心臟病發了。

她不明白自己向來百試百靈的技能在封工怎麽就失效了,就像是她不明白為什麽之前一直都跟面團似的,十分好說話的蘇清影現在變得這麽難以相處,她咬了咬牙,看著被一左一右兩個男人圍著,仿佛舊時地主家小姐出游的模樣,腦子裏面那根本就沒怎麽存在的理智的弦兒徹底繃斷了。

“你們要找公安就去找公安,我說了沒拿你東西就沒拿你東西,我張招弟家裏三代貧農,根正苗紅,我從來不做這種丟人的事情。”

去報公安也要有時間呢,大不了她就把弄回家的那些東西全都扔了,到時候他們什麽都找不到,那還有什麽話說?

心裏面有了計較之後,張招弟推開許玉梅,從地上站了起來,梗著脖子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來。

報公安就報公安,當她張招弟是被嚇大的是嗎?

大家夥兒看到張招弟那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

或許人張招弟真沒有偷東西,她是被冤枉的,要不然的話她怎麽能這麽理直氣壯,一點兒都不心虛呢?

許文靜是個喜歡看熱鬧的,聽到隔壁家的動靜,她胡亂吃了點兒東西,便從家裏面跑了出來,看到在人群裏探頭探腦的方曉雯後,許文靜扯了她那粗麻花辮子一把,詢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個死丫頭,不是說去上班了嗎?怎麽跑到這裏看熱鬧了?”

方曉雯嘿嘿一笑,怕許文靜繼續找她麻煩,急忙將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一聽到這事兒可能跟自己未來那個兒媳婦有關系,許文靜立馬來了精神,她兩手扒拉著圍觀的人,生生地從人群之中擠了進去。

她可得好好看看,蘇清影這是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了。

等到許文靜擠進去後,正好就聽見蘇清影說道:“方科長,那麻煩你派人去公安局跑一趟了。”

看來張家人是想要蠻橫到底了,蘇清影也懶得跟她們費口舌,直接讓方正業叫公安局的人來。

專業的事情就該交給專業的人士來解決,盜竊案還是要讓公安局的人來查的好。

方正業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扭頭朝著外面喊了一聲:“小宋,你騎著我的車子去公安局一趟,就找盧隊長,讓他帶人到封工來辦案。”

方正業不是一個人來的,宋家國聽了他的話,立馬揚聲應了一句,之後便準備往外面走,這個時候方正業又說了一句:“小宋,你順道去保衛科,把一隊二隊的人調過來。”

宋家國沒問為什麽,答應了一聲後,便快步離開了。

許玉梅急得要命,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又不能拆自己老媽的臺,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彭廠長,咱們就算是抓小偷也講究個證據不是?你們得拿出證據來才成。”

反正過去那些吃的用的都已經被消耗完了,至於衣服什麽的……蘇清影的衣服那麽多,裝了一個大衣櫃,又有一個衣帽間都是放衣服的,她未必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衣服。

這母女二人反正咬死了自己沒有拿東西,在他們找不出證據的前提下,想來也會有驚無險的渡過的。

“彭廠長,我還得去上班,要不然的話,等公安局的同志過來了你們再來叫我回來?”

許玉梅看到了張招弟給她的暗示,立馬冷靜了下來,琢磨著先把人給弄走了,之後把家裏的東西藏一藏弄一弄的,只要找不到證據,那他們就不可能將他們給定罪的。

彭進步還沒說話,倒是方正業先一步開口了。

“許會計,你現在怕是還不能離開。”

許玉梅的臉色微微一變:“方科長,這是什麽道理?我上班可要遲到了,無故遲到,我可是要扣工資的,蘇工她不在意那些小錢兒,我可不一樣,我得靠著這些錢生活呢。”

說著,許玉梅意有所指地看了蘇清影一眼。

蘇清影看向了她,認真地說道:“我也是靠著我的工資生活的。”

許玉梅:“……”

這人到底是真聽不懂,還是在這裏裝蒜呢?

許玉梅有些膈應,就想早點兒結束這場鬧劇,不想讓圍觀的這些人繼續看熱鬧了,於是便說道:“蘇工,我媽照顧了你那麽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但是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很不合適嗎?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現在還這樣冤枉我們,就算最後我們洗清了冤屈,可到底名聲受到了影響,你要是有什麽不滿你直接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對付我們?”

與眼中充滿怒火的許玉梅不同,蘇清影的面容平靜,眼中一絲波瀾也無,她捋了捋鬢角垂下的頭發,開口回答道。

“首先,許會計你弄錯了一點,張大嬸是廠子裏安排來照顧我生活起居的,為的是讓我可以專心投入工作,為廠子創造更好的效益,廠子給她發了工資,她是領了工資來照顧我的,並不是無償幫我,我並需要感激她。”

“其次,請你不要混淆概念,我家裏丟了東西,根據種種線索,指向了張大嬸,我之前已經說了我做出這樣推斷的理由,現在是來找你們要說法,你們如果能拿出合適的理由,或者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不是你們拿的,那可以說服我們。”

“最後,這件事情已經移交到公安局同志那邊兒,我們雙方一個是苦主,另一個是嫌疑人,在公安同志過來之前,誰都不能離開。”

的說到這裏,蘇清影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說道:“還有一點,你說我冤枉了你們,你們的名聲受到了影響,我該賠償你們,可問題的關鍵是,如果公安同志過來,證明了你們的清白,那我就成了‘誣告者’,那時候你們的名聲自然是清清白白的,倘若最後證實確實是你們拿的,那也就不存在你們名聲受到影響了,畢竟,你們沒有被冤枉,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名聲了。”

蘇清影認認真真的,一條一條地駁斥著許玉梅的樣子看著竟然意外地讓人覺得可愛,方正業不動聲色地掃了蘇清影一眼,並未開口幫她說話。

許玉梅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母親說的這個不喜歡說話的蘇工會突然說出這麽一番話來,而且對方條理分明,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十分有道理,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安,尤其是聽到外面人的竊竊私語聲,她的脊梁上冒出了一層層的汗水來,嘴裏則大聲說道:“蘇工,你別跟我說大道理,畢竟我們跟你不同,你是蘇國留學回來的博士,可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比的,你在這裏掉書袋,我可聽不懂。”

方正業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開口截斷了許玉梅話:“許會計,蘇工當年外出留學是遵從國家政策,為了學習蘇國先進知識才派出去的公派留學生,她全憑自己的本事爭取到了名額,並且在學成歸來後回到祖國懷抱報效祖國,嚴格說起來,蘇工和許會計你做的工作都是一樣的,你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不同。”

五九年開始,中蘇關系破裂,到六-四年的時候,雙方關系已經徹底降至了冰點,因為蘇國種種舉措,原本對蘇國這個老大哥的喜歡,現在全都變了。

蘇清影是從蘇國回來的留學生,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許玉梅不斷提及她與他們是不同的,其心可誅。

“許會計,我認為蘇工的懷疑合情合理,大道理你聽不懂,那我就跟你說最簡單的道理,李部長是後勤部的部長,如果後勤部丟失了東西,李部長是否也要說,這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此言一出,許玉梅的臉色刷得一下變了,她立馬提高了聲音,想也不想地說道:“那跟我們家老李有什麽關系?後勤部那麽多人,丟了東西也該找別人……”

說完,許玉梅瞪著方正業,毫不客氣地說道:“方科長,請你不要為了幫蘇工而將我們家老李扯下水,你這種行為有些下作。”

要麽說許玉梅不愧是張招弟的女兒,兩人在某方便的行事做派真的是一脈相承,她幾乎是本能地開始從男女關系方面開始攻擊起了方正業。

蘇清影是個年輕漂亮的女性,方正業一個男人為什麽要出頭幫她說話?兩人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她試圖用這樣的方法來胡攪蠻纏,弱化方正業問出來的那個核心問題。

方正業卻並沒有因為許玉梅的態度而慌亂,跟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直接撇清關系,他目光直視著許玉梅,不急不緩地說道:“許會計,你也沒有必要如此氣急敗壞,並且用這種下作手段來攻擊我,李部長身為後勤部的部長,後勤部出了問題,他身為部長同樣需要負責任,就好比彭廠長,他身為廠長,並不是只享有權利,他還有相應的義務,他要為整個廠子負責,如果廠子裏出現了任何問題,那麽身為廠長的他也是需要擔責任的。”

“同理,蘇工家的情況也是一樣的,你的母親被廠裏分配去照顧蘇工飲食起居,她拿著廠子裏發給她的工資,蘇工將自家的一切交給她照顧,這是出於對她和對工廠的信任,那麽張招弟同志同樣也有責任守護好蘇工家的東西,現在蘇工家裏東西丟失,在沒有其他嫌疑人的前提下,來找張招弟同志問責沒有任何問題。”

方正業提高了聲音,既是說給許玉梅張招弟他們這些人聽的,也是說給門外圍觀的那些人聽的。

“這些與蘇工是什麽身份完全沒有關系,你和張招弟同志並不認可廠子裏的判定,認為廠子裏會因為蘇工的身份包庇她,那我們現在已經請了公安局同志來,作為第三方,想來你們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再辯駁些什麽,而在公安同志來之前,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發生,相關人員都要留在院子裏,等待公安同志過來。”

之前找找地和許玉梅兩個人胡攪蠻纏的時候,大家的思維不由自主地被他們給帶偏了,忘記了這件事情最本質的東西是什麽,反而真有了一種蘇工和彭廠長他們咄咄逼人欺負人家的想法,然而現在隨著方正業和蘇清影兩人一番條理分明的分析過後,大家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是啊,這事兒其實挺簡單的,蘇工家丟了東西,張招弟在蘇工家做活兒,不管怎麽說,她都有責任,不好好找出小偷,上來就是一通胡亂攀咬,她們這樣哪裏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是啊,多簡單的事兒,有啥覆雜的,這公安同志一來,不就什麽都清楚了?”

“說的也是,這跟咱們管家的時候是一樣的,你管著家裏大大小小的東西,老爺們兒回來發現東西少了,還不能問問你到底是咋回事兒嗎?”

很多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麽覆雜,只不過因為有些人擅長於偷換概念,又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不就把其他人給繞進去了,但只要把亂糟糟的毛線頭給捋出來,大家立馬就豁然開朗了。

事已至此,彭進步知道找公安局的人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為了將影響降低到最小,讓蘇工感覺到他們廠子對她的重視,彭進步這一次選擇堅定地站在蘇清影這一邊兒。

“許會計,你也沒有必要去上什麽班,事發突然,廠子裏不會扣你工資的,我們今天就待在這裏,等公安同志來解決這次的事情。”

許玉梅倒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朝著這樣的方向發展,她下意識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發現張招弟的臉色發白,神情也多了慌亂之色,她的一顆心慢慢得地沈了下去。

倘若這些人都要在這裏守著,等到公安局的人過來,那所有的事兒不就露餡兒了?

不行,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思及此,許玉梅朝著自己的母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點裝暈,母女連心,張招弟突然仰面倒了下去。

摔倒在地的張招弟腦袋碰到地上,發出重重一聲響,她疼得險些尖叫出來,不過最後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許玉梅的反應極快,她立馬撲了過去,抱著張招弟的上半身就哭了起來。

“媽,媽你怎麽了?你可不能有事兒啊,你要是出事兒了,你可要我怎麽活啊……”

許玉梅的眼淚也是說來就來,她在那裏哭天抹地的,仿佛張招弟就此去了似的。

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出,眼見著張招弟都暈了過去,大家全都楞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許文靜看到現在,越看越覺得蘇清影過分,她好歹是廠子裏的總工程師,一點兒身份都沒有,她又不缺那點兒東西,丟了不就丟了?追上門來對著人家喊打喊殺的,生生把人給氣暈了過去,她一個女人家,氣量這麽小,以後跟其他人相處的時候豈不是把所有人都給得罪光了?

原本許文靜就因為蘇清影那妖妖嬈嬈的樣子百般看不上她,加上她跟張招弟鄰裏鄰居住著,從她嘴裏知道不少蘇清影的臭毛病——用張招弟的話說,蘇清影除了長了個女人樣子,其他半點兒都不像是女人,家裏水瓶摔了都要她來掃,那做派比舊社會的大小姐還大小姐呢。

“這樣的女人要是誰家娶進門了,那哪裏是娶了個媳婦兒,那是娶了個祖宗!”

她之前因為兒子似乎喜歡蘇清影,所以就算不滿也不好說些什麽,只能不情不願捏著鼻子認了這個兒媳婦,現在兒子看樣子也不是那麽喜歡她,加上蘇清影現在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許文靜對她的厭惡更是達到了最頂峰。

這個女人一定不能進他們家門。

“來人啊,快點來人,誰幫我把我媽送到醫院去?”

就在許玉梅急得大叫的時候,方正業已經走到了她們的跟前,他低頭看著許玉梅懷中的張招弟,發現她的眼睫毛微微顫抖著,顯然不像是處在昏迷中的樣子,他心中了然,趁著不註意狠狠地在張招弟虎口處掐了一把。

“啊!!!哪個天殺的來掐老娘!”

方正業用了巧勁兒,那樣的力道掐下去,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張招弟疼得嗷咾叫了一聲,蹭的一下就從許玉梅的懷裏面跳了起來,看她那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裏像是剛剛暈過去的樣子。

圍觀眾人:“……”

所以這是黔驢技窮,準備裝暈來先把這事兒糊弄過去嗎?

張招弟他們的騷操作不斷,大家到此也已經看明白了,恐怕人家蘇工家的東西都是張招弟給偷走的,否則的話她坦坦蕩蕩等著公安局的同志來就是了,非要搞這麽多的小動作幹什麽?

彭進步顯然也是這麽認為的,她們這母女兩個一出接一出的舉動已經讓彭進步失去了耐心,他毫不客氣地說道:“許會計,張招弟同志,事已至此,我勸你們還是快點把從蘇工家拿走的東西還回來,這樣頂多背廠子裏的一個處分,要是公安局的同志來了,可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

大家都是一個廠子的職工,看在這樣的關系上,彭進步還算是好說話,這要真換了公安局的人來,他們可不會像是彭進步這樣好說話了。

可是她們現在是騎虎難下,剛剛還不肯承認偷拿了東西,現在要是進行賠償的話,那豈不是坐實了張招弟偷東西的事兒?

許玉梅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了任何點子的張招弟,她權衡了一下利弊,暗暗做出了決定來。

“這事兒都是我媽她……”

不過還沒等許玉梅把話說完,方正業已經先一步打斷了她:“許會計,這件事情我們還是等公安局的同志來做定論的好,畢竟不管是蘇工還是李部長,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廠子內部不好做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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