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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脫下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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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之後,胡飛揚在木瓜的不斷催促下,再次飛身上樹,將雲裳從樹頂抱下。

可憐雲裳一張原本紅潤有加的俏麗臉蛋已經被深秋的涼風吹得又冷又白,雙腳著地的剎那,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立時,耳邊傳來木瓜的輕笑聲。

雲裳正準備狠狠地瞪目光一眼,身上卻突被披上一條尚帶著男子體溫的衣袍,清風一吹,鼻尖嗅到衣袍上攜帶著的淡淡棋楠香。

雲裳身邊雖有胡飛揚與木瓜二人,但她不會傻到以為木瓜便是這般好心賜她溫暖衣袍的好心人。

雲裳感激地朝著胡飛揚微微一笑,正準備脫下衣袍還給他,胡飛揚卻似早已明了她的心思,道:“寬心披著吧,我不是季涼夜,與你沒有任何仇隙,況且,此刻我正熱得冒汗,舉手之勞罷了。”

胡飛揚話已至此,雲裳便再沒有推辭的必要,因為此時她的確冷極。

一旁的木瓜朝著胡飛揚不滿地努嘴道:“胡公子,您何必對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這般好?少爺會不高興的!”

“那就讓他不高興好了!反正我閑得慌,正愁沒人吵嘴鬥架!”胡飛揚無所謂地說道,爾後快步先行離開了樹林。

“你這人運氣可真好!跟我走吧!”回去的一路,木瓜一直不斷拿眼瞟著雲裳身上披著的衣袍,似恨不得瞪出些大窟窿出來讓她繼續受涼。

木瓜領著雲裳走進樸東院時,香葉正在替她打掃一間入住的小屋,雲裳撇下木瓜走進小屋,一眼便瞧見了放在床頭的包袱。

她緩緩走過去打開包袱,如她所料,屬於她的衣物一件未少,木匣子與兩個彩塑卻不見蹤影。

“枯柴——枯柴——出來——”沒一會兒,木瓜便在屋外扯著嗓子大喊,雲裳對“枯柴”這個稱呼十分不喜,故意沒有理會他。

“霍心月——霍心月——你再不出來我告訴少爺去了啊——”木瓜自然知曉雲裳不願出來的原因,只好改了稱呼,又生怕她仍不出來丟了他的臉面,不忘拿季涼夜威脅。

“你還是出去一趟為妥,免得少爺又拿家法懲罰。”正在擦桌的香葉回頭勸雲裳道。

雲裳倒不是怕季涼夜那些稀奇古怪的家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自己來季府的第一步不是為了與季家作對,而是想先化幹戈為玉帛的。

“還有什麽事?”雲裳走出小屋,走至木瓜跟前問道。

“拿去!”木瓜將手上的一疊白色衣裙遞至雲裳手上道,“少爺說了,你在季府為奴婢的日子裏,只能穿這些衣服,屬於你自己的那些破爛衣服,穿一次便家法伺候。”

“為何皆是白色?”不是雲裳不喜歡白色,而是她見季府其他下人穿著的衣裳顏色,男的一律麻黃色,女的則一律銅綠色,奈何惟獨她與眾不同?

“怎地,你還想穿顯眼的顏色不成?少爺不讓你日日披麻戴孝贖罪,已經是大發仁慈了!”木瓜一語道破季涼夜讓雲裳只能穿白衣的緣由。

木瓜正欲再與雲裳交待些什麽,忽地瞥見第七間屋子的門隨著“吱呀”一聲緩緩打開,臉色微變,趕緊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樸東院的院門走去。

雲裳轉身之際,腳下正巧磕著了一塊小石子,她見院中四下無人,便右腳輕擡,腳尖暗中一使力,小石子便如離弦之箭,朝著附近的一棵棗樹飛去。

小石子擊到棗樹樹幹之後回彈,恰恰彈至木瓜的一條小腿上,只聽木瓜“哎喲”一聲痛呼,雲裳暗罵自己功夫不到家,簡直羞煞人也。

她原本只是希望小石子回彈至木瓜的腳前,讓他嚇一跳或者小摔一跤,以出一出他附和著季涼夜欺負她的惡氣,誰想卻失誤了。

“誰幹的好事?”木瓜彎著腰抱著自己的腿,四處張看。

“哈哈哈……老天有眼!”雲裳原以為不管這塊小石子是誰踢出去的,木瓜都會怪罪到她的頭上,誰想,第七間屋子裏走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子,捂著肚子對著木瓜大笑。

女子嬌小可愛,睡眼惺忪,顯然是白日剛剛睡醒。

“好你個依人,就知道欺負我!”木瓜不高興地嘀咕著,聲音卻還沒方才與雲裳說話的聲音響亮。

這個叫作依人的女子沒有否認那塊小石子是她所踢,雙手叉腰,撅著嘴道:“方才是哪條小狗叫得那般響亮,不知道我昨晚值夜,正睡得香嗎?”

木瓜一聽,自知理虧地哼了一聲,便瘸著一條腿離開了樸東院,依人對上雲裳的眸光,俏皮一笑,顯得沒心沒肺,與方才對著木瓜時盛氣臨人的模樣大相徑庭。

雲裳返回小屋之時,香葉已打掃完畢正準備離開,雲裳快步走至她面前道:“香葉,今日多謝你。”

香葉將雙手端著的木盆往左側移了移,淡淡一笑道:“謝我什麽?”

雲裳一楞,覺得香葉這話問得像是話裏有話,只好回之以微微一笑。

“是謝我今日在大少爺面前承認了你的身份,還是謝我為你打掃屋子?”雲裳不敢唐突回答,可香葉似想問個究竟。

“總之多謝你。”雲裳客氣地笑道,盡管香葉的確幫了自己大忙,但她不敢多說,以免言多而失,失去好不容易踏進季府的機會。

“若要謝我確認你是霍家小姐,大可不必,因為那是我應該做的,若要謝我為你打掃屋子,更沒有必要,因為這是我分內事。”香葉此話讓雲裳不僅覺得她們之間突然變得疏離,還覺得十分蹊蹺。

香葉為何不說幫助雲裳承認她是霍家小姐亦是分內之事,而是應該之事?她的意思是她應該如實地辨明真假霍心月,還是說應該念在霍春燕的情分上幫助霍家作假?

“大少爺是聰明人,少爺則是厲害之人,從此之後,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我還是生分些來得好,莫要走得太近了。”香葉說完,便快步離開了小屋,徒留雲裳半天回不過神。

香葉曾是霍春燕的心腹婢女,雲裳則是假冒的霍心月,香葉希望與她避嫌,似在情理之中,但雲裳轉念又一想,假若香葉知曉雲裳乃真正的霍心月,何須如此提放不測?難道她只是怕她是季家二子的仇人而連累到她?

真相難以看清,就如季涼白初時難以看清雲裳是不是真正的霍心月一樣。

揮去想不透徹的事,雲裳給自己洗了一個熱水臉,蒼白冰涼的臉蛋立刻透出了一層粉嫩的紅暈,像是沾上了細膩的胭脂般美麗動人。

這個季府,她終於如願踏進來了,她得備足精神,去迎接明日那些不可預知的折磨與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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