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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鴛鴦交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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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精彩的理由!

好惡毒的形容!

若非那個被叫住的人正是自己,雲裳恐怕會跳起來拍案叫絕。

盡管內心激憤不已,但雲裳還是面色平靜地第二次朝著玄衣男子望去。

玄衣男子這會兒似一個勝利的王者,依舊微仰著頭,迎風負手而立,鳳眸深寒地望著雲裳,嘴角則噙著戲謔的壞笑,連飄揚的衣擺似也在為他鼓掌歡呼。

雲裳袖口下的一只手緊緊地握成拳,暗道這會兒她再不以牙還牙那就太對不住自己的良心了。

“你說有人想請我去府上做廚娘,是嗎?”雲裳狠狠瞪了一眼不遠處的玄衣男子,爾後轉向木瓜,佯裝饒有興趣地問道。

“沒錯,就是我們少爺。”木瓜咧著嘴得意洋洋。

“我恰好也來自佳縣,做廚娘乃老本行,只不過我這人做廚娘有怪癖。”雲裳一本正經道。

“什麽怪癖?說來聽聽?”木瓜沒想到雲裳竟然亦來自佳縣,暗想少爺果然火眼金睛,不但看中了一個真正的廚娘,且這個廚娘比方才那個賣身葬母的女子還要好看萬分。

只是,木瓜頗為擔憂,這個廚娘看起來極為聰明狡猾,且姿態高傲,心思更讓人難測,不知少爺能駕馭得了嗎?不會比範大娘還難對付吧?是以,他得把她的怪癖好好問清楚了再說,免得害慘了少爺。

“我喜歡給男人做廚娘,而且那男人年齡必須在四十歲以下,否則免談。”雲裳忍笑道。

“那有何難?我家少爺今年二十,正好滿足你的怪癖。”木瓜不知已經掉進了雲裳設好的圈套中,口氣輕慢道。

他還以為雲裳有多難堪的怪癖,原來如此簡單,根本算不得怪癖嘛,唉,這女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沒讀過什麽書,所以口不擇言、大驚小怪、故弄玄虛,害他虛驚一場。

“木瓜兄弟,你可真愛說笑,把我當瞎子和傻子糊弄嗎?”雲裳冷笑道,眉目一橫,嚇得木瓜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我……我哪裏說笑了?你……你什麽意思?”木瓜呆呆地問,雖然雲裳氣勢逼人,可他怎麽也不願承認,他哪裏有說錯之處。

“你們欺瞞別人我管不著,但千萬別糊弄到我身上,我走南闖北十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你嘴裏口口聲聲的少爺分明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而且,她的年齡恐怕已經五十好幾,正是人老珠黃的光景。”雲裳收斂笑容,神色俱厲地呵斥道。

“你……你別胡說!”木瓜氣得臉都白了,顫著舌手指著雲裳,眼睛卻偷偷瞄了一眼玄衣男子,似乎怕他聽見了不該聽的。

“若要證明我是否胡說很簡單,脫下你家少爺的衣服仔細瞧瞧不就明白了?哈哈……”雲裳故意將“少爺”兩個字咬得又慢又重,爾後大笑著離去。

“你……你……豈有此理!”木瓜望著雲裳快步離開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卻追不得,罵不出口。

“木瓜,她怎麽說?”就在木瓜仍在咬牙切齒顧自生氣之時,玄衣男子已經漫步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啊?她說……她說……她說她不善廚藝,不能做廚娘,也不願做廚娘。”木瓜靈機一動撒謊道。

“就這些?”玄衣男子懶洋洋地問,眸光卻一直鎖著那抹愈走愈遠的湖綠色窈窕身影。

“就這些。”木瓜心虛地不敢看玄衣男子淩厲的眼睛。

“給我如實交待,否則三天不許吃飯。”玄衣男子的聲音輕飄飄的,似乎風一吹就散了,但木瓜卻聽得出其間蘊含的不高興,嚇得差點把自己的舌給咬了,他可是個標準的“飯桶”,若是讓他三天不吃飯,無疑讓他去死。

“是……”木瓜乖乖地把他與雲裳之間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覆述給玄衣男子。

只聽“哢嚓”一聲,玄衣男子手中剛準備打開的折扇立時變成兩截。

“少……少爺,您消消氣,犯不著跟那種不知好歹的女人動怒。”木瓜戰戰兢兢地勸道。

玄衣男子再次朝著雲裳離開的方向望去,她的身影雖然早已不見,但那抹湖綠色的影子卻一直在他眼前漂浮,那一雙不服輸的美眸仍倔強地瞪著他。

不折不扣的女人,五十好幾,正是人老珠黃,脫下衣服仔細瞧瞧……

好!好!好得很!他記住了!

與鐘三約好的時辰很快就要到來,雲裳卻在茫茫人海中迷了路,幸好季府在罕城人盡皆知,雲裳隨便問了一個路人,便獲悉了準確的方位。

誰想此刻所在的位置距離季府已算是路途遙遙,雲裳唏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得這般遠,她不禁連跑帶走地低著頭朝著季府的方向匆忙趕去,就連前方傳來“踢踢踏踏”的疾馳馬蹄聲她都沒有察覺。

“姑娘小心——”一條有力的臂膀將渾然不覺危險的雲裳一把拉至路邊。

雲裳驚魂未定,一個身材魁梧的江湖大漢指了指瞬間從她身側飛速奔過的馬車,爾後擦了擦額上的汗,臉上露出萬幸的神情。

“多謝壯士相救。”即便已經身處安全之境,雲裳還是嚇出一身後怕的冷汗。

那是一輛敞開式的豪華馬車,雲裳看見馬車上除了車夫之外,還有一抹月白色的男子身影,雖只單單一個身影,卻光華萬丈,一看就不是等閑之流。

雲裳反感地瞪了早已遠去的馬車一眼,極為惱怒這輛馬車竟敢駕馭得如此之快,置大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的生命於不顧。

“不必言謝,我來罕城不過四月有餘,從這輛馬車下救出的人卻已經不下百人。”魁梧大漢感嘆道。

“不知馬車上坐著的人是誰?”雲裳隨口問道。

魁梧大漢正欲回答,旁邊一個擺攤的女攤主接過話道:“姑娘定然是第一次來罕城,不過應該聽說過馬車上的男人。”

“噢?是誰?”雲裳一邊問,一邊回憶著那些她曾聽說過的罕城風雲人物。

“翩翩佳公子石邊雲吶。”女攤主聲音突地驕傲地提高,似乎他石邊雲在罕城如此飛揚跋扈非但不能斥責,還應該是一件值得欣賞之事。

石邊雲!他是石邊雲!他竟然是石邊雲!

雲裳震驚,頭上如有一團火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燃燒,她連忙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再次望去,卻只隱約看到那抹風華絕代的月白色背影。

想看他的臉,看不清晰,想追他的人,追無影蹤。

女攤主見雲裳呆楞的眼神,以為她又是那些被石邊雲輕易勾走魂魄的癡女,嗤笑一聲感嘆道:“石公子可非等閑之人,不是什麽人都敢覬覦的,若沒有那遠勝常人的強健身板,到頭來不過是死路一條,想那彩鳳國的小公主,不就是在洞房花燭夜死在他的身下?雖然可惜,但也並不可憐,誰讓她的身板那般柔弱,經不起折騰呢?貴為千金之軀,能有幸與他鴛鴦交頸,可福分終是不夠。”

女攤主的話火辣辣地跑進雲裳耳中,雲裳臉色蒼白,汗濕的手握成了拳。

馬車早已銷聲匿跡,人來人往的大街恢覆了馬車駛過前的熱鬧,人聲鼎沸,可站在原地的雲裳,耳邊只有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久久地盤旋。

鴛鴦交頸的洞房花燭夜,她也曾期盼過,可她真的擁有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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