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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還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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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一臉哀怨的往葉長然這裏貼,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當即就一劍橫在了宮九面前。

不過西門吹雪的劍是被葉長然拿去洗的, 因此這一次他□□的劍……是葉長然的。

一個面容冷肅的少年手中執一柄漂亮的短劍, 那場景還是挺好笑的。西門吹雪的動作一出, 其餘幾個人都險些噴笑出聲。

宮九一驚一乍:“哎呀, 你也算是個江湖之中小有名氣的劍客了,難道不知道拿別人的劍猶如穿別人的衣服、睡別人的老婆?你和我們家長然妹妹是什麽關系,快如實招來!”

西門吹雪真的非常想要揍他了。

還不等西門吹雪發怒,葉長然果斷回懟:“那你的‘衣服’上那麽多寶石,難為你也不嫌硌得慌!”

宮九笑的更甜:“都說女人如衣服,一柄劍而已,哪裏比得上我長然妹妹。若是長然妹妹不喜歡我的這位‘夫人’,明日我就換一柄去。”

他一口一個“長然妹妹”叫的親切,卻讓葉長然胃裏一陣一陣的反酸。瞬間破功, 方才在宮九面前小刺猬一樣的小姑娘瞬間啞火, 只能舉棋投降:“算我服了你了, 你今日來我們白雲城到底是要做什麽的呀?”

直接截住了那位戲精青年宮九的話頭,葉長然一臉冷漠:“少說你想我了的那一套啊,你想我們家門口看門的黃大爺都不想我的!”

自從發生了宮九硬是往葉長然手裏塞鞭子讓她打他的這件事之後, 葉長然和宮九就再也沒有好好相處的可能了。所以若是宮九還以“想她”為借口,葉長然就要分分鐘吐他一臉了。

宮九見葉長然真有些急了, 於是也不再逗她,稍微正了正神色,宮九挑著葉長然正對面的位置坐下, 而後才對她說道:“今日我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事情,不過是有一個人尋到了無名島上。”

掃視了一下周遭的人,宮九對葉長然投去了詢問的一眼。

畢竟這周圍還繞著一群人,宮九這一眼的意思是問葉長然自己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葉長然點了點頭,道:“這裏都是我信得過的朋友。”

“朋友?”宮九輕笑了一下:“朋友這種東西,今日信得過,明日可就未必信得過了。”

並非是宮九有意挑撥,只是到底是一起長大的情誼,在某些事情上,宮九還是要對葉長然提點一二的。

此言一出,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主動起身道:“哎呀,我剛才聞到一陣頂香的酒味,老掌櫃,這附近可有酒鋪?”

老掌櫃摸了摸胡須,指了指外面:“往前走二百多米,有一家百年的老酒鋪子了,客官您這真真是狗鼻子。”

狗鼻子什麽的,是誇人的說法麽?楚留香簡直哭笑不得,卻還是拉上了眾人一道往那酒鋪子一同走去。

在場之人就只剩下了西門吹雪。宮九挑眉:“怎麽,你就不是她的朋友了?”緣何別人都出去了卻唯獨你不出去。

西門吹雪和葉長然手中還拿著彼此的劍,少年沈默不語,少女已經蹙起了眉頭。

出於某種惡性趣味,其實宮九還真是挺想看著這位白雲城的“小公主”哭出來的,不過考慮了一下葉長然加上西門吹雪一道可能把他打死,所以宮九還是放棄了這個在生死邊緣試探的念頭,轉而正色道:“無名島上來了一個人,出了重金,說想要見那小老頭一面,請他治病。”

無名島上的規矩,就是只要錢到了位,就沒有不能替人完成的事情。

只是這個規矩在執行的時候一直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只能關乎自身之事”。也就是說,若是想要無名島替你殺人,那麽那個被殺的人只能是你自己,或者是你有能耐讓你想殺的那個人親自求到無名島上讓人殺了他自己才行。

吳明自然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只是公孫先生一直最討厭旁人濫殺無辜。吳明因為愛慕公孫先生所以甘願隱姓埋名在此二十餘載,自然不會做讓公孫先生延誤的事情。

無名島開價奇高,價格達到之後又是有求必應,雖然沒有在江湖上大張旗鼓的宣傳,但是在私下裏雇主們口口相傳,無名島上也並不缺生意。

來無名島求治病的人不多,不過卻也不算是完全沒有。只是這件事既然值得宮九特地過來說上一回,那應當是還有後話。

葉長然看向宮九,示意他可以再說下去了。

宮九於是繼續說道:“這個人其實並不是病,而是練功使得自己的脖頸擡不起來,而他這個病若是想要醫治其實也不難,只需要幫助他練成他的功法就可以了。”

聽到這裏,葉長然恍然明白為何宮九還要特地來找她了。因為他說的這個人葉長然也認識——不僅僅是認識,更可以說這個人所以能摸到無名島上來,全然是因為有葉長然向他透露了此地的存在。

那個人,正是幾個月前與葉長然和西門吹雪相識的“低首神龍”狄飛驚。

宮九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將那一杯酒拿在手上卻並沒有喝,反而直接澆在了自己方才撕開的傷口上。舒服的喟嘆了一聲,宮九動了動自己的手腕,轉而笑著問葉長然道:“所以長然妹妹的意思,是讓吳明治好他還是治不好他?”

葉長然簡直受不了宮九這幅享受疼痛的樣子,於是就忍不住皺起了眉來。

見她皺眉,宮九反倒更高興了一些,話也多了起來:“雖然無名島是出了名的有錢就給辦事,但誰讓他最疼你呢,要是你不想要讓狄飛驚擡起頭來,那吳明只需要說一個狄飛驚絕對接受不了的價格就是了。”如此,也不算壞了無名島的規矩。

葉長然懵逼:“我若不想讓吳明前輩治好狄飛驚,那千裏迢迢把狄飛驚折騰到南海來,難道是因為我只是想看雷損找不到他的左右手的時候的著急的樣子?”

宮九被葉長然這個說法逗笑了,轉而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蘇夢枕也算是你的朋友。”

行了,知道您註定孤獨一生,是個連朋友都沒有的小可憐了。葉長然毫無淑女形象的向天翻了一個白眼,真心覺得無力吐糟。

今日宮九的集火點就都在“朋友”這個詞上了。

他當然不是喜歡葉長然,甚至-算不上和葉長然是朋友,只是相熟的人裏近乎只有他們兩個同齡,而原來雖然原因都很覆雜,但是最終的結果就是葉長然的確和他一樣都是沒有什麽“朋友”的人。誰曾想葉長然打中原走了這一趟,居然結交了這麽多的人,還個個都聲稱是她的朋友。

說好一起當一輩子的註孤生呢?宮九莫名有一種自己輸了的感覺。

才沒有空關心宮九這細膩宛若懷春少女一樣的心理變化,葉長然想了想,最終還是對宮九解釋道:“這也是和蘇樓主商量過的結果。”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今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打上擂臺,所以他們兩個就都是江湖之中惹人忌憚的存在。若是一旦一方倒臺,那另一方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為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名頭陷自己於群攻之中,蘇夢枕並不會犯這種錯誤。

而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葉長然為狄飛驚找到一條可以“擡起頭來”的路,實際上也是在幫蘇夢枕。

知己知彼,雖然狄飛驚藏得很深,但是卻還是流露出了些許端倪。蘇夢枕是知道狄飛驚愛慕雷損的女兒雷純的,只是苦於身體缺陷,所以一直不敢為自己爭取什麽。

而雷損之前竟是隱約透露出想要將雷純許配給蘇夢枕的意思,蘇夢枕不好明面上拒絕讓兩家徹底撕破臉去,可是卻也並不想要真的和六分半堂結親。

畢竟雖是江湖事,但是最終決定所有人生死、也是唯一的這大安之主的,卻是朝堂之上端坐的那一位。那一位自幼受萬安長公主親自教導,又師從西門太傅,心機手腕樣樣不缺,又是這天下真正的博弈之人。

蘇夢枕自知,在那一位面前,無論是金風細雨樓還是六分半堂其實都只是棋子。聖上可以看著他們兩股勢力做大做強,可是卻獨獨不會允許一家獨大或者他們兩個擰成一股繩。

所以,蘇夢枕絕對不能和雷純定下婚約。而若是狄飛驚主動一點兒追求雷純,想來雷損最終還是會在蘇夢枕和狄飛驚之間選擇後者的。畢竟前者是一場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豪賭,而若是選擇狄飛驚,用一個閨女拴牢一個才華出眾的下屬,簡直不虧。

更何況雷損並沒有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將女兒嫁給狄飛驚,那狄飛驚的孩子身上也流著他雷家的血,雷損也就不用擔心自己這個最得力的手下“謀朝篡位”了。

明眼人都知道該如何抉擇,可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狄飛驚是一個正常的人。

他因為練功而擡不起頭來,所以才一直隱忍著自己對雷純的心思,雷損也才並不將狄飛驚列入自己女婿人選的考慮範圍。

所以,葉長然在問蘇夢枕要不要請人醫治狄飛驚的時候,蘇夢枕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宮九聽到葉長然這樣說,他難得沈默了一下,小手指彈了彈已經空了的酒杯,發出了一道清脆的響聲,宮九忽而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蘇樓主,果真是個聰明人。”

將酒杯放下,宮九望向西門吹雪,忽而有些挑釁意味一般的開口道:“只是有些人啊,簡直站在這裏就要笨到我了。”

“先撩者賤啊宮小久,你給我差不多一點!阿雪只是不愛說話而已,你為什麽總是這麽針對他!”葉長然這一次真的有一些生氣了,雖然宮九每一次主動挑釁然後讓人去揍他這是常態,可是按理說宮九也沒有無理到今天這種如此刻薄尖銳的挑釁的程度啊。

幹什麽這麽針對阿雪啊,這一刻,小姑娘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人,她自己被欺負了的時候並不會十分生氣,可是他被欺負的時候,她卻如同母鷹護雛一般。

西門吹雪不知道怎麽就覺得心裏熨帖。那個小姑娘那麽好,好到他想把她藏起來,不讓其他人知道。

只是終歸不舍的葉長然因為自己而與人動怒,西門吹雪微微握住了葉長然拍桌子的手,轉而冷冷望了宮九一眼,這才緩緩開口道:“明芷毅,你不要太過分。”

這個名字對宮九來說反倒有些陌生了,不過他卻終於笑了:“呦,認出來啊,那還下手這麽狠?”

卻是,舊時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 蘇樓主終於不用跟雷純結親了。松了一口氣的感覺簡直是。

順帶一提,蘇樓主的西皮會很離奇——沒錯,蘇夢枕是有西皮的233333

於是問題來了,宮九到底算是西門吹雪的堂哥還是表哥?叔每一次都弄不清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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