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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又一眼卡繆上將的肋骨,覺得顏鈞真是有點過分,她頗帶譴責地看一眼顏鈞。

顏少爺駕著腿坐在梁依依右側,接收到她大逆不道的眼神,果斷迅速回瞪不二話。

卡繆把他做好的訓練模型投影出來,看一眼顏鈞道:“我準備為梁依依學員進行初步講解了,這個,無論如何也屬於我個人的研究成果,請你回避。”

顏鈞聳肩:“我想並不必要,”他瞥一眼梁依依,傲然道:“她的,就是我的,你要知道……(提高聲音)我是她的男朋友。”

卡繆操作模型的手一頓,眼簾微妙地一擡,又迅速垂下。

顏鈞繼續說:“以她的智商,實在不見得能理解老師您的學術,我可以幫她。我們不是早就達成過默契了麽,您的研究成果是與我共享的,對麽?”

卡繆此時垂著頭,手默默地放在模型上,腦中……竟有著羞愧與尷尬。

原來……他對……自己學生的女朋友……做了那種事……

他此時才明白,為什麽顏鈞昨天會突如其來的暴怒,做出莽撞不敬、冒犯師長的事情。他本來將之當成是一名紈絝子弟的暴戾脾氣,他自己的暴躁也不遑多讓,所以今天是本著主動給顏鈞一個臺階下、作為長輩原諒他的態度見他一面……

原來是這樣,是他做了……那種事。

想到這裏他的手突然僵直,難道顏鈞知道他做了什麽?!

那麽梁依依記起來了?!

卡繆上將迅速地看了梁依依一眼,如鷹般的雙目竟有些許慌亂。

心理暗示和倒攝幹擾果然不能完全抹去記憶,覆蓋法終究不如生化辦法做得幹凈……

他一生的羞恥與卑劣幾乎凝聚在了這一件事上,如果她記起來……

顏鈞奇怪地看一眼卡繆,正要提醒一下,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起來片刻後,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草草對卡繆道:“我出去一下。”便大步走向了走廊。

梁依依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一眼顏鈞,而後又端正坐好,靜靜等待著卡繆老師的教導。

卡繆一直低頭皺眉盯著那顆投影訓練模型的水晶小球,此時在梁依依真誠又期待的眼神中醒悟過來,開口講解了幾句訓練模型的用法,忽而又沈默下來,轉動輪椅,面向著墻壁,不知道

在想什麽。

梁依依有些楞。卡繆上將是在面壁發脾氣嗎?為什麽?是不是因為她沒有提出問題或者回應他的講課?還是因為不想看到她?

她遲疑地靠近卡繆上將,微微舉手道:“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卡繆對著墻沈默許久,才道:“講。”

梁依依撓撓臉:“我的問題是……你說,我可以通過模擬這個,來逐漸掌握,怎樣實體化被我吸收的β能量……但是我還是……不是很熟悉到底怎麽訓練。”

“照做,模擬,思考……就會了。”他依然背對著她,“你可以吸收這麽多β能量,但迄今為止,沒發現你能夠以任何途徑使用它們……我想,這是不科學的。有吸收,必然要有釋放和使用。我認為,你不可能真像一個能量黑洞般只進不出,如果總是不使用,也許會有不利於物質身體的事發生。這是我參照文大師的理論制作的訓練方法,沒有經過實踐,我也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將能量實體化,你……”他微微轉身,伸手將那顆水晶球從解碼機上取下來,遞給梁依依道:“你拿回去先照著練吧……不懂,可以問我。”頓了頓,又道:“也可以問顏鈞。”

梁依依懵懂地接過球,不是要詳細講課嗎,看這樣子,是不是在趕她走的意思?

門外,顏鈞掛斷了電話,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沈冷峻。

陸泉剛才報告……內立卡海盜的襲擊……或許與皇室有關。

……皇室。

顏鈞瞇起眼,刀削般的俊臉上籠罩一片陰雲。

你們,居然還惦記著這回事。

呵。

——溫室中屍位素餐的皇族們……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游戲。

☆、起不出名字的節操君閃現

空茫宇宙,猶如黑色熔爐,幽深無垠,星火四濺。

在暮色晶痕通往奈斯星區的直航道中,兩支收縮為三角陣型的獨立團,組成了一支扇形的戰鬥旅,正在快速向奈斯前進。

這支臨時戰鬥旅是一支編制較為完整的行星際戰鬥單位,偵測聯隊與前驅聯隊位於旅部前方、指揮控制聯隊在戰鬥旅的正中央,機甲步兵聯隊與特種重裝聯隊緊隨其後,轟炸聯隊位於扇尾,在扇形的中環,有著後勤醫務聯隊、能源聯隊和信息通訊聯隊。

這支臨時戰鬥旅隸屬於聯盟第三集團軍。第三集團軍為薩夫軍區所轄。薩夫、沃倫、慧倫、灰土軍區等八個軍區,一共下屬有29個集團軍,這二十九支集團軍由同一名將軍統帥,對於這29支集團軍來說,聯盟編制下的番號只是其莫須有的外殼,真正主宰著軍隊靈魂的,是他們共同的諢號——夜旗軍。

聯盟的軍事編制與其政體一樣,都不過是鏡花水月、有名無實的空殼而已。最高層為聯盟總司令部,但是總司令部裏面沒有總司令,只有八位將軍,其中擺樣子的貴族傀儡有三位,真正手握重兵、決定貝阿聯盟命運的,是另外五人。

而盤踞著八個廣袤軍區,統轄著二十九支集團軍的夜旗軍,屬於顏氏。

顏氏的祖輩並非土生土長的貝阿人,作為一支被故土驅逐、勢力並不雄厚的流亡軍,他們加入貝阿聯盟的時候,昏聵腐朽的奈斯皇族已經式微,各系軍閥借著抵禦外敵之名,行內鬥割據之實。而這支由顏姓將軍統禦的流亡軍隊,即奮勇又狠辣,在繽紛的亂局中屢建奇功、異軍突起,可謂是一支吃人不吐骨頭的虎狼之師。

百年之間,顏氏雄壯如今。

對於顏鈞來說,他每天打開貝阿星航圖,必定要思考的問題,是計劃著怎麽把拜倫手裏的這片礦區變成他家的,又如何把西蒙家的那塊自貿區變成他家的,再怎樣把拉瓦德手裏的這個躍遷點也變成他的,至於姓李的蹲的那片窮地方,他暫時還看不起。沒錯,顏少爺胸襟廣闊、壯懷激烈,這塊遲早也是爺的,那塊遲早也是爺的,這些都是爺的,就算不是他的,那也是他兒子的,不是他兒子的那也是他孫子的,割據與和平只是暫態,吞噬與戰爭才是宇宙的永恒主題。

他不去惦記別人碗裏的就算好的,居然還有人敢惦記他盤子裏的?

找死。

平穩前進的鐵灰色戰鬥旅中央,拱衛著一艘線條流暢

、外觀華美的大型禮賓艦,禮賓艦的控制室內,有八個人圍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邊,顏鈞作為禮賓艦的主人坐在主位,而另外那七人,來自四大軍閥家族,有長有幼,大家平素都懶得搭理驕奢淫逸、愛制造存在感的奈斯皇室,但這一次齊刷刷現身,且各個身後攜帶重兵,撇開迪裏斯皇族的因素不談,還有一個原因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有些人,需要敲打了。

顏鈞與他們時而講上幾句,時而沈默不語,大家的關系雖不見得多麽融洽,但由於共同利益所趨,談話還是推進得很順利。

而在這艘大型禮賓艦的某間臥室內,坐著一位身著曳地長裙的少女,她此時捏著手機,也在進行著有一茬沒一茬的“嚴肅”交談。

梁任嬌女士正在那頭教育她:“閨女,我再次再次警告你!等會兒你不準給我吃多了!註意一下形象和身份!你聽到了沒?!”

梁依依委屈道:“媽,其他人都是讓閨女多吃點,就你老是囑咐我少吃點……”

梁任嬌大聲:“關鍵你是其他人的那一般閨女嗎?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媽為了養你啊,六張存折啊,你就吃啊吃啊,就沒了啊……(省略一千字)所以說,梁依依你做事帶帶腦子,你好好想想,你現在代表的是什麽?是億萬萬的地球人!是一張大臉!那什麽皇室宴會,也不見的很好吃的,你就把那些玩意想象成大白菜!聽到沒?!”

梁依依小聲道:“大白菜也挺好吃的……”

梁任嬌:“還敢頂嘴!”

梁依依乖乖閉嘴,伸手揪長裙上的一朵小花。

梁任嬌:“總之這是我要強調的第一件事,還有第二件,咳……那個,你那個,男朋友,是,是叫顏鈞啊……”

梁依依微微一楞,有點羞臊了:“哎呀,媽……”

梁任嬌:“羞什麽!媽跟你講啊,媽都聽說了好多事了,一些有的沒的,你那個同學,林姚,她舅媽以前跟我一個社區的,她媽媽和舅媽早上打電話到我這裏來吵,說你是小三,撬她墻角,哦喲還說了好多難聽的話,我當然知道肯定不是這樣了,你要是知道撬墻角,我做夢都要笑醒了,所以我就理直氣壯地跟她們論,我梁任嬌當然不會罵人了,這個素質擺在這裏,所以我就……(省略一千字)唉,總算說跑了她們。但是依依啊,媽媽呢就想問問你,你那個男朋友,他,他真的是那個顏鈞?顏煦將軍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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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依依:“嗯……”揪裙子。

梁任嬌大惑不解:“那他眼神這麽不好看上你啊……”

梁依依撅嘴:“媽……”

梁任嬌:“哎,媽也不是那個意思,你挺好你挺好,我們依依好著呢……唉,我想也是的,不然怎麽莫名其妙有人硬塞家酒店給我,還不由分說把我看在這裏呆著,這硬邦邦的作風,女兒嘛不給看女兒,問你嘛又支支吾吾的,你一早直接跟我講,是交了個不講道理的男朋友嘛,他這個作風我是很不欣賞!是,他是大將軍的兒子,很高貴,但是我梁任嬌不稀罕,想當年我呀……(此處省略一千字)所以梁依依,我嚴格規定你一件事,在我嚴厲地仔細地考察過他之前,你們倆絕對絕對不準做壞事!”

梁依依一頓,懵了一下。

梁任嬌倒抽一口冷氣:“你們不會已經做過了吧?!哎呀你個死丫頭!!”梁女士果斷開罵。

梁依依聽了半分鐘才明白過來,臉一紅,擺手道:“沒有,沒有,沒有做很多……”

梁任嬌女士再抽一口冷氣差點跳起來:“什麽叫沒有做很多?!!你們……你……你這蠢閨女!我就知道你好騙!一有吃的就跟著跑BLABLABLA……!!”

梁依依一時口笨嘴拙,她的本意是,沒有做,程度很深的壞事呀……好不容易把梁女士哄好,解釋清楚,安撫到位,再聆聽了半個小時的教誨,她終於如釋重負地掛掉了電話,而後點開信息看了看,接電話期間,薛麗景發了好幾條信息報告行程。

這一次皇帝的生日壽筵,不光以嘉獎為名邀請了她,還邀請了哼、嗤、呸同學和薛麗景同學,皇室的使團還特地強調請梁依依帶上她那只鳥兒,可以說是邀請了那天與蟲族對峙時的所有的相關人物,並且準備了一艘禮賓艦接他們,態度可謂非常周到熱絡。

顏鈞自然是一眼就把問題看穿了,梁依依當然是無論看多少眼也看不穿,因而此時顏鈞坐在控制室內與人氣氛凝重的一起死腦細胞,梁依依坐在臥室裏一身輕松的噴唾沫星子。

與薛麗景胡扯了一會兒後,梁依依把手機捏成球收起來,拎起長裙的裙擺,光著腳走出了臥室,高跟鞋的細跟有點絆地毯,在飛船上她不太想穿。她準備去廚房裏先吃一頓墊墊肚子,梁女士對待女兒的態度雖然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的殘忍,但她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所以她現在先吃一點,等會兒就少

吃點“大白菜”。

控制室內,顏鈞等人交流完畢,正好打開控制室的艙門陸續走出來。

梁依依沒想到會遇上這麽多不知哪來的陌生人,飛船過道就這麽大,她拎著裙擺進退兩難,只好低頭讓到一邊。

拉瓦德的長子古萊爾與李氏的三位公子都目不斜視、行色匆匆,西蒙家剛從前線歸來的長子格倫也從梁依依面前淡漠走過、視如無物,次子達西的表情同樣冷淡,但路過她的時候,輕如煙雲地瞥了她一眼,門奇不緊不慢地垂頭綴在後面走,他的胞弟埃爾揉著眉心大步超過他,但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

梁依依擡起頭,看到了埃爾笑瞇瞇俯視著她的臉。

“嘩……你今天很美,”埃爾笑道,上上下下徐徐地看她,而後出人意料地蹲下捏住她的腳,揉了揉道:“怎麽不穿鞋?”

梁依依還沒來得及後退,埃爾就被迅速閃出來的顏鈞一腳踹翻。

埃爾笑呵呵地從地上爬起來,不以為意地朝梁依依擠擠眼,聳肩往外走。

顏鈞用眼刀削了一眼這狗東西的後背,低頭看一眼梁依依的白腳丫,瞪道:“跑出來幹什麽?怎麽不穿鞋?!”

“高跟鞋絆地毯呀,我去廚房又沒多遠,就光著出來了,沒想到會有別人。”梁依依動了動兩只大腳趾,擡起頭盯著顏鈞道:“顏鈞……我餓。”

“餓去廚房吃啊,還要我餵?越來越異想天開了啊你!”顏鈞以眼神淩厲地一指廚房。

“不是肚子啊,是說那個餓……你什麽時候再暴動啊?”梁依依嘆氣,她又開始心慌沒底似的饑餓了。

顏鈞皺眉:“哪有那麽快又突破……很餓?”

“嗯,很餓……”十八年來梁依依對梁媽說的最順溜的一句話,現在終於換了哼唧對象了。

“嘖,先吃,吃飽你這個肚子再說你那個‘肚子’!”顏鈞脧了她一眼,捏著她的手往廚房走,見她拖著長裙一腳絆一腳拐的,便不耐煩地一把把她抱起來大步離去。

艦門外的對接通道處,埃爾摸著下巴正在深思,剛才艦門緩緩關閉的瞬間,他靈敏的雙耳捕捉到了幾句話,唔,那是什麽意思呢,讓他開動他聰明的大腦,好好想一想……

他身旁,達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回視禮賓艦艦門,而後不著痕跡地調轉視線,繼續等待飛船對接。

☆、劇情章~~(看了未完章的刷新一下哈)

入夜,莎瑟美星宮

今夜的莎宮流金滴玉、燈火輝煌。占地數百萬平方米的宮殿群,在夜色之中亮成了一朵雪花。

宮中樂聲不斷,擅長音樂的莫福爾小矮星樂團在殿堂的門廳及走廊中沈醉地演奏著優雅愉人的音樂,既點綴了壽筵歡欣的氣氛,又不失皇族晚宴的大氣端莊。

遠道而來的貴賓們,在一張張圓桌邊團團安座著,舉杯共慶皇帝赫爾都拉十世的167歲生日,人人臉上掛著矜持得體的微笑,聆聽貴族及聯盟代表們的祝辭,長袖善舞、醉心社交的貴族尼克.沙勒斯正舉著酒杯,發表著精彩講話,圓桌邊的人們看似認真地凝神聽著,時不時小口淺酌美酒,偶爾嘗一嘗美味的菜品。

順著悠揚飄蕩的多弦管樂一直向東,在距離舉行晚宴的羅訶羅蒂斯大廳上千米的一座偏殿房間內,赫爾都拉十世的一名皇孫與兩名皇玄孫正相對而坐,他們棕褐色的長發垂在肩頭,不約而同的皺眉凝重,正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著,看上去他們是三人對話,但仔細一聽,還能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那聲音不大,但極為堅決憤慨,而且似乎是有多“人”在激烈地吵嚷,“報仇”、“綁架”、“捕捉”、“殺光”等字眼層出不窮地蹦出來。

聽它們吵完後,奈斯皇室的第五順位繼承人,頭發已經斑白的默爾克殿下沈重地搖搖頭,嘆息道:“不,這太不切實際了。軍匪的後代們這次是帶兵來的,雖然各家只帶了一兩個團,說是沿途護衛和順便演習,但是我想,他們也許已經有所懷疑了,或許他們是為了迪裏斯的流亡皇族才這樣大張旗鼓,但是,但是我……我確實感到了……感到了一些……”

“你害怕?你害怕了?!”地上的一名“發言人”跳了起來,爬到了一張細腳椅上,擺動觸須,道:“你難道要退縮嗎?你這只脆皮臭蟲!難道你要繼續當空殼的皇子嗎?那麽我們的誓約呢?你答應我們的條件呢?我們的核晶和糖呢?我們的王死了!!我們必須覆仇!”

“必須覆仇!必須覆仇!”

“殺了那幾個人!殺光他們!!”

另外幾名內立卡蟲族激憤地響應著。

作為發言人的米窸蘇窣西裏斯一族的大長老繼續道:“我們內立卡蟲族可不是能夠輕易糊弄的,你已經把那幾個人都弄過來了,為什麽又猶豫了?接下來只要給我們機會,只要有機會,其他都不用你們管!”

br> “哼。”默爾克殿下的長子納達冷冷道:“你們殺光他們,覆仇了,接下來呢?我們一開始並不知道,其中那個人是顏鈞的女人,而那只桂冠金巴格鳥,竟然是顏鈞最心愛的寵物。要是把這兩位殺了,你認為,我們接下去的行動,還能低調順利地開展嗎?我們已經做了最大的冒險讓步,我們會將另外那四人拖住,等到這些軍匪走了,要悄無聲息地料理幾個平民還不容易麽?”

“可是最兇狠的犯人是那只鳥!還有那個指揮鳥的女人!!!他們身上一定殘留著王最濃烈的信息素!我們之所以要把他們抓回去燒掉,更主要的原因是為了女王!如果,不把帶著前一位王臨終信息素的屍骸在她面前燒毀,她就會催生出自我抑制素,不接受下一位王,且會進入長達半年的休產期!!對於我們蟲族來說,女王半年的休產期!!就是滅族的危機啊!!我們一定要燒了他們!!”

“燒了他們!燒了他們!”

“我已經說了,” 納達殿下重申道,“你們大可以燒另外四個。他們當時也在場,身上一定也有臨終信息素,他們同樣是你們的仇人,殺了他們,我們可以輕松地抹平後續事情,這不好嗎?”

大長老的觸須在憤怒地抖動,它沈默了很久,在細腳椅上來回地爬了幾圈,才道:“殿下們,從一開始,我們的王就做好了打算,不僅僅只幫你們做這一票。既然已經開始了合作,那麽不光我們米窸蘇窣西裏斯一族,整個內立卡蟲族都會成為你們源源不斷的堅強後盾。你們同時也聯合了多德人,我知道,如果我們綁架軍閥和貴族後代成功,你們將與多德人一起內外合作,展開後續行動。很可惜,就因為那幾只軟殼鼻涕蟲,我們的計劃被打亂了,現在這麽被動,難道她們不是罪魁禍首,不該死嗎?”

大長老說著說著人立起來,露出肚皮上蒼老的灰色斑點,它兩根觸須交互碰了碰,略微定神,才繼續道:“而且,你們不要因為計劃被打亂了就驚慌退縮,內立卡蟲子有個好主意!只要你們答應我——如果你,默爾克殿下,在我們的幫助下最終奪回了貝阿星系,登上真正的皇帝寶座,那麽,第一要將那個女人和那只鳥殺了,為我王報仇!第二,要將東部黑森林星域中的五顆礦星給我們,我們只要五顆!”

“哦,是啊!還要幾顆農牧星!種滿了大葉甘蔗和碧茳果!我喜歡蔗糖!”

“還要有月棉糖!!我喜歡棉棉糖的口感!”

“明明帶酒味的盧克

甜橙更美好,那種糖分更有內涵!”

“閉嘴!”大長老恨鐵不成鋼地喝斥這幾名沒出息的跑題長老,擺動著觸須問:“怎麽樣殿下?蟲子的要求很簡單!”

默爾克殿下與自己的兩個兒子對視一眼,道:“這個要求確實不過分,請您講講您的高見吧。”

大長老立著道:“我們內立卡蟲子,是宇宙中數量優勢強大的海盜種族之一,這個宇宙中的每一個角落,都曾留下過我們探索的足跡,雖然我們的文明等級低,但我們的見識並不淺。我知道,貝阿聯盟即將收容迪裏斯的流亡皇族,對嗎?”

默爾克點頭。

“你們根本就不了解遙遠的迪裏斯,就敢收容他們……殿下,你知道為什麽迪裏斯的這幾位皇子公主,在宇宙中流亡跨越了千萬光年,都沒有落地生活嗎?”

默爾克自然不知道,只能搖頭。

“因為,他們一直在被追緝,被我們的同行,一個異常強大的海盜團追緝!具體原因不清楚,也許與迪裏斯的皇族仇殺有關系,也許是別的原因。那個海盜團來自卡美拉星系螺旋星雲的深處,非常馳名,在高等級文明的卡美拉星系都有這麽大的兇名,請殿下你想想,他們有多厲害!”

默爾克默然聽著,半晌才問道:“這個,跟我奈斯皇室的事情,有什麽關系麽?”

“當然有關系!迪裏斯皇子們之所以想加入貝阿,可能是因為這裏離他們的曼寧大星群實在非常遙遠,讓他們感到了安全,而且貝阿的文明等級不高不低,正適合他們控制。所以,這群心懷不軌的人形生物,實際上也是殿下你的競爭對手!他們的壽命長於你們,文明高於你們,能力強於你們,即使他們總共只有一百人,也足夠讓人感到害怕吧?!但是——”

大長老有些激動,得意地用前足擼了擼觸須,道:“如果讓迪裏斯皇族與貝阿的軍閥們緊密地聯系起來,而我們,聯絡到遙遠的十字梟海盜團,由我們與十字梟合作,煽動一場殲滅迪裏斯皇族和貝阿軍匪的戰爭,是不是很妙?!”

“太妙了!太妙了!!”蟲族長老們附和。

“高等級文明,一眨眼間毀滅一個低等級文明,這是相當容易的事情!事實上,如果你們不主動聯系十字梟,最終也可能會被卷入迪裏斯皇子們帶來的災難中。宇宙法雖然規定,高等級文明不能無故越兩級幹涉低等級文明,但是由於貝阿人收容了迪裏斯皇族

,十字梟海盜團就完全有了理由橫沖直入,大開殺戒!所以我說的這個辦法,是對殿下們來說最好的辦法!既能借助十字梟的力量消滅或削弱貝阿軍閥,鏟除迪裏斯皇族的威脅,還能保住自身,說不定還能得到迪裏斯皇族的‘奎拉’!”

默爾克的眼睛驟然一亮,他身後的兩名皇子興奮得差點站了起來。

“這一切,只要我們內立卡蟲子……能夠聯系到十字梟。”大長老挺起肚子,揚起觸須,慢慢道。

默爾克深吸一口氣,抿嘴一笑,鄭重道:“那麽,一切就有勞您了,大長老閣下!”

****

羅訶羅蒂斯大廳內,晚宴已經進入尾聲,即使盤中的精致美食琳瑯繽紛、幾乎還保持完整,貴賓們也很少再食用,只是小聲地交談言笑。

梁依依筆直地坐著,手裏緊緊地握著一只盛滿低度果酒的酒杯。按照貝阿的宴會禮儀,夫妻及男女情侶不能鄰座,因此顏鈞遠遠坐在了另一桌,薛麗景身份不高,坐得就離她更遠了。梁依依的右手邊是一位叫格倫的硬朗男子,左手邊是一位叫達西的俊逸青年,這兩人身上有著極其相似的優雅氣場,禮儀周到,很少進食,與別人說話時如同吟詩一般悅耳清淡,這種端得很高很鎮定的貴族氣息比空有貴公子外表卻有著屠夫內涵的顏少爺明顯高了好幾個檔次,讓來自城鄉結合部的梁依依特別緊張,她基本上不敢動盤子裏的食物,瞥到旁邊兩人在與人說話的時候,她才敢悄悄切一點嘗嘗,平常時候,她就直勾勾地盯著餐盤咽口水,然後默默地喝果酒,把快要流出來的口水喝回去,看一眼餐盤,喝一口果酒,看一眼餐盤,喝一口果酒……有鱈魚味的果酒,雞汁味的果酒,還有龍骨味的果酒……直喝到她兩頰酡紅。

出於禮節,達西與格倫本來應該與坐在旁邊的女士梁依依交談幾句,或為她倒酒,但是每當格倫側過頭準備悉心問候一句時,梁依依便把頭一埋猛喝酒,那架勢就像要把被子啃爛似的,比小孩吸奶還來勁。

“……”格倫揚眉,對顏鈞的這位女朋友微感詫異。

片刻後,晚宴終告結束,接下來自然是一場舞會,貴賓們陸續起身,悠然走向倪卡爾大廳。梁依依放下被她啃了一個多小時的酒杯,拿起桌子上那把舞會用的小扇子,小心翼翼地起身,沒想到頭一晃,高跟鞋差點踩到裙擺。

達西迅速伸出手,在她腰上扶了一把,保持著禮貌的距離,淡然問道:“頭暈

?”他不經意地低頭看一眼梁依依,她臉頰粉嫩紅潤,兩眼略帶熏熏然的濕意,或許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又或許她本身就有一雙這樣的眼睛,一身米白長裙裹住纖濃合度的少女身體,靠著他的手站穩後還無意識地撓了撓臉,似乎是個容易害羞的嬌憨姑娘,不過……

他詫異地皺起眉,看了一眼她順勢很自然就靠在他手臂上的身體,這是……什麽意思?她這是喝醉了?還是習慣性靠著別人?還是……別的意思?

那一桌,奈斯皇室年幼的茵琪斯小公主嬌纏著顏鈞,要他等會兒一定要跟她跳第一支舞,顏鈞正在措辭婉拒她,晃眼一瞥,居然看到梁依依那蠢東西竟然揉著腦袋,幾乎歪靠在達西的懷裏!他低聲對茵琪斯道一聲抱歉,大步走過去,一把將梁依依拉回來,一臂箍著她的肩把她帶遠一點,低聲喝道:“你在幹什麽?!為什麽靠著達西?!”

梁依依晃了晃腦袋:“我沒靠著他呀。”

“還沒有!”

“沒有呀,我站著呢。”她一邊舒舒服服地靠著顏鈞,一邊特坦蕩地說:“我站著呢。”

顏鈞翻白眼,他知道她是有點沒骨頭的毛病,能躺著不坐著,能坐著不站著,只要有東西靠就會跟磁石吸鐵一樣溜溜地靠過去,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犯蠢,他低頭看一眼她臉上那兩團雞蛋似的紅暈,伸手推她腦門:“你喝酒了?喝醉了?”

梁依依食指與拇指一掐,比劃了一個一咪咪的手勢道:“喝了度數很低的酒……但是沒有醉,只是有一點點暈。”

“那不跳舞了?回去睡?”

“好。”梁依依很乖地點頭,不忘提要求:“回去嘗一點宵夜,再睡吧。”

“嘖。”顏鈞有時候真是想揍她。他帶著梁依依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妥,奈斯皇室跟內立卡海盜不清不楚,邀請梁依依過來居心叵測,放她回去睡不見得安全,他還是只能把她掐在身邊帶著。

“不行,先別回去睡。我們先去舞會上露露臉,慣例必須要跳一支,跳完這支舞意思一下就回去。”

“好。”梁依依反正聽話。

☆、小姐,你的眼袋真美

在以富麗的黃銅色、端莊的深咖啡為主色倪卡爾大廳內,衣香鬢影,杯酒流光。

薛麗景正僵直著背舉起手,被哼同學牽著,兩人(?)在大廳邊緣像螃蟹般橫來橫去地跳舞,她覺得她看上去肯定蠢極了,跟一條在水缸裏吐泡的魚跳舞不說,還跳得這麽硬,真是出盡洋相,不過他們絕對不是最醜的,嗤同學和呸同學找不到女伴,只好兩兩相對,兩具鐵塔大漢的身體相擁著在他們附近搖來搖去。

哼同學凝重認真地鼓起眼睛,盯著薛麗景,以紳士的口吻道:“薛小姐,你的眼袋真美。”

薛麗景默默地看了它一眼,半晌道:“謝謝……”

混蛋,你的眼袋才美,你的眼袋天下最美!她只是昨天興奮熬夜睡晚了呀!

哼同學由衷讚嘆道:“哦,它們就像一對腫起來的大眼泡。”

薛麗景無言地扭開臉:“你過獎了……”

她扭臉看向大廳入口,正好看到雙雙步入廳內的梁依依與顏鈞。

梁依依手挽著顏鈞,拖著曳地的綴珠長裙,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霎時無數艷羨、貪慕、批判與審視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她,聚集在她有些醺醺然的臉上,人們與其說在看她,不如說是在看那個象征著顏氏夫人的位置。

被眼刀一紮,梁依依果然腳一軟。

薛麗景遠遠地壞笑。

她旁邊的顏鈞面無表情地掀唇說了句什麽。

梁依依立即直起背,手臂更緊地挽住顏鈞。

片刻後,顏鈞不再以眼神向周遭致禮的人回禮,他回身,微微彎腰,拉起梁依依的手一觸即離地輕吻一下,而後右手在她腰上一扶,牽著她滑入舞池。

瀟灑倨傲,帥得無懈可擊。

薛麗景頓時像打了雞血般硬帶著哼同學往那邊擠,橫沖直撞,見人拆人,誓要與梁依依光榮會師。

舞池內,梁依依一直小幅度地轉著眼珠,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發現沒人再盯著她瞧之後,她松口氣,往顏鈞身上一癱,跟著他晃。

“站直!!”顏鈞扶著她的軟腰,小聲喝斥。

梁依依偏頭呈挺屍狀攤著,不願意搭理他。

由於顏鈞太高,才導致她穿這麽高的鞋,所以他是該稍微撐一撐

她的,這是理所當然的。

顏鈞嚴厲訓道:“梁依依!你敢不聽我的話?!”

“嗯。”梁依依毫無畏懼地點頭:“敢呀。”

顏鈞眼睛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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