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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館已經空了,我派了幾名完全不了解情況的下士看門,他們肯定不會漏出口風。”

“唔。來了沒?”顔鈞眉頭微揚。

“還沒有發現。”陸泉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不忍直視地低下頭,假裝恭敬,因為只要他一擡

頭,就能看到顔鈞頭上那頂假發,和那張黑得像宇宙一樣的臉,實在是讓人難以直視。相比起來,其他幾位爺的偽裝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啊。

為了不被發現,顔鈞很敬業地戴了頂艷黃色的卷毛假發,還把臉抹黑了,黑得與夜色渾然一體,並積極地向兄弟夥幾個推銷他的造型,但被以“太醜”為名直接拒絕了。

西蒙家的次子達西收回凝望天空的視線,把帽檐拉低一點,以優雅、溫和、如同吟唱般的口吻說道:“可以進去了吧?”

“走走走!我人生的又一個小時被浪費掉了,立刻進去不要再磨蹭了!”煩躁不堪的白恩中尉解開幾粒領扣,不等顔鈞說話,大步朝訓練館走去。

玩螞蟻的那位也從地上站起來,淡然地拍掉手上灰,英俊親和的圓臉上竟露出了噬不可耐的嗜血表情,他想揍門奇那家夥已經很久了。

“哼,太不穩重了。”顔鈞搖搖頭,施施然向訓練館走去。

陸泉忍不住將手從眼鏡下伸進去按了按眼睛,我的少爺,那個完全沒有大局觀、為了爭狠鬥勇就私自約鬥的最不穩重的家夥,到底是誰啊,而且這種責任巨大毀前途的事為什麽一定要讓我辦?我一點都不想當心腹,林棟不行嗎?!

顔鈞落在最後面,頗為興奮地走上二樓,嘴角得瑟地冷笑,以為他會單槍匹馬來應戰?錯!本少爺的最終目的是揍你!揍到你看到本少爺就有屁滾尿流的應激反應!哇哈哈哈哈哈!

當他得意洋洋地到達二樓後,嘴角的笑容立即垮了,因為二樓正中央,有五個人舒舒服服坐在圈椅裏喝奶茶,沒錯,五個人,門奇這道德淪喪的東西一共帶了五個人!!還都是熟人!!

顔鈞左右環顧一圈,為什麽他只帶了四個?!!他太高尚了!!

門奇半瞇著眼正在假寐,發現顔鈞到了之後,睜開眼看了看,然後立刻從圈椅上坐起來,指著顔鈞背後的圓臉少年說:“埃爾!你為什麽在這裏?!”

埃爾瞇眼笑了笑道:“哥哥,你知道,這種能與你無限制切磋的機會,我是求之不得的啊。”

門奇終於瞪大了他永遠睜不大的眼睛,抽搐著嘴角怒視顔鈞。

眼看戰火一點就著,陸泉很盡職地打開訓練館的超級防禦模式,謹慎地提醒:“各位,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相信大家都會謹慎地使用能力,如果各位的切磋交流超過了‘友好’界限,恕我將

緊急通知本府和貴府,另外我只帶了四支遏制藥劑,希望門奇少爺那邊準備了更多的……”話還沒說完,幾張圈椅和小圓桌就淩空飛了起來撞成了齏粉,陸泉立刻轉身溜了出去。

……

…………

一小時後,第一食堂的後廚內。

梁依依和薛麗景氣喘籲籲地靠坐在一起,頭依著頭,可憐兮兮。

梁依依無意識地用手中的油抹布擦擦小臉,還很體貼溫順地為薛麗景也抹抹汗,嘆息道:“終於,差不多了……這些竈臺可真油啊……”

薛麗景喘氣:“差不多了就,趕緊……換地方吧……林姚也差不多,下,晚自習了……”

兩人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耷拉著頭朝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擁抱朋友們!!!

☆、梁依依,來吃

南岸訓練館門口,一名執勤士兵撞了撞他的戰友,那位正在偷摸玩手機的士兵立即擡起頭,唰地站得像一桿標槍。

兩人看到,有兩名包著蘑菇頭巾、步履蹣跚的女學生朝這裏走來,每人手裏都拿著一些清潔器具。

“咦,今天怎麽有人執勤吶?”梁依依懷裏抱著遙控器,後面突突突地拖著“要你好看”吸塵器,她眨眨眼與一名士兵對視幾秒,笑容明凈地湊過去說:“你好,我們來做清潔,是勞動任務。”

“哦,額,這個……”不太接觸女生的宅男士兵一時之間有些緊張,陸泉先生只要求他們站崗,但沒有做特別指示,看整個訓練館風平浪靜空無一人的樣子,應該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究竟能不能放人進去做清潔呢,要不要向陸泉先生報告?或者等下士來了再決定?啊,她、她戴的蘑菇包頭巾真可愛,長相也、也很可口,是他喜歡的類型……(臉紅)

薛麗景也上前詢問,與兩位士兵磨泡了一陣,最終士兵答應她們可以進去打掃,由一名士兵在裏面監督,等下士巡視回來再向他匯報。

士兵站在訓練館靠門的一側,雖說是監督,卻不敢直視兩名少女,因為伴隨著她們打掃的動作,總能看到……扭動的小腰,擡手擦汗時凸現的胸部……士兵伸出兩根手指堵住鼻子,默默地轉身向外,啊,不行了,他不能再往下看了……

梁依依和薛麗景在裏邊心無旁騖的幹活,薛麗景揮舞著拖把在訓練場內走著S路線一頓猛拖,梁依依則埋頭遙控著吸塵器,在更衣室和樓梯口一帶賣力清潔,不時跪下來用擦地的大抹布搓一把,隨著梁依依離樓梯口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心中逐漸湧起一股莫名的躁動感,焦躁興奮,呼之欲出。

梁依依茫然的擡起頭,揉揉胸口道:“薛麗景,我怎麽有點喘。”

“喘?不喘才不正常呢!!哼!!”薛麗景直起腰,忍不住嬌喝一聲,憤然將拖把往地上用力一擲,而後整棟訓練館竟微微震動了一下。

“嗯?!”

“怎麽回事?!”

門口的兩位士兵猛地轉頭。

薛麗景睜著一雙大眼,茫然無辜地擺手:“不,不是,我,我就摔了一下拖把……”

“啪嗒。”梁依依手中的遙控器掉在了地上,她兩眼發直,表情茫然,突然就轉頭朝樓上沖了上去。

“餵!不能隨便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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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未經允許不能亂走!”

梁依依發揮出了六歲搶冰棍、十歲搶汽水的百米紀錄,像兔子似的一個刺溜就奔上了二樓,闖進了剛剛關閉超級防禦模式的訓練場內……

裏面,有一群或戴著假發或戴著面罩,氣勢懾人、氣喘如牛的男人,或躺、或坐、或站在場中央,有四個人渾身的靜脈都凸起來半指高。

梁依依的嘴呈“O”字形,仿佛見到了什麽畢生難見的景觀,她兩眼炯亮,無意識地朝離她最近的顔鈞靠近,耳邊仿佛聽到了梁任嬌女士溫柔的敲碗聲:閨女,來吃——

顔鈞梗著脖子上的青筋,正撇嘴嘲笑倒在地上的門奇,表情既嗜血可怕又邪謔傲慢,正當他準備坐下來平覆片刻時,一低頭卻發現有個包著蘑菇頭巾的丫頭正認真地看著他,別提那仰望的臉蛋、微張的小嘴、晶亮的眼睛了,光那期盼至極的灼熱視線就差點讓顔鈞摔一跤。

顔鈞眉頭一皺,單手卡住她細嫩的脖子推了她一把:“這誰。”

兩名執勤士兵和巡邏歸來的下士也緊張地沖了上來,後面跟著探頭探腦的薛麗景。

梁依依兩眼放空,不知道自己語無倫次地說了些什麽,她掙脫了要將她倒拖走的執勤下士,焦急地伸手拽住顔鈞的衣袖,同時也碰到了他的手。

顔鈞仿佛過電般渾身一震,他猛地低頭,震驚地看向梁依依。

而梁依依的註意力完全不在觸感上,仿佛是害怕他離開,她茫然又著急的捏住顔鈞的大手,由於手小無法一把抓牢,便只好握住他幾根手指,而後伸出左手在顔鈞身上慌亂地戳來戳去,嘴裏嘀嘀咕咕:“不是這裏,不是這裏……”聲音著急又委屈,仿佛她才是被人戳來戳去冒犯的那個。

終於,梁依依眼睛一亮,她本能地找到幾個觸感最灼熱、感知最強烈的地方,兩手啪地往上一拍,拍得顔鈞肉疼。

而後,讓顔鈞更為震驚的事發生了,只見少女的手掌將貼未貼地浮在他右肋上面,慢慢畫圈,幾分鐘後,一小團黯淡的光球就在她轉動的手掌中逐漸成形,少女仿佛也對自己無師自通的試驗成果感到興奮,她小心翼翼地將雞蛋大小、幾乎無形的光球捧在手心,獻寶般地給離得最近的顔鈞看一眼,而後在顔鈞風中淩亂的表情中,啊嗚一口把光球吃掉了。

顔鈞:……

由於梁依依背對門口眾人,且與顔鈞

貼得極近,周圍人都不知道兩人這是在幹嘛。

而此時的陸泉剛準備好四支遏制藥劑,肩上蹲著閃電,拎著氪壓冷凍箱從更衣室裏走出來,一走出更衣室門,他那一貫超然鎮定的表情立馬癱瘓了——哈?怎麽回事?他只是去後面關閉了超級防禦模式,順便準備一下遏制藥劑,為什麽一出來就給他看這麽嚇人的畫面?

什麽這是什麽?下士你給我解釋一下這人從哪兒冒出來的?還有貼在少爺懷裏那個造型奇怪的女人又是怎麽回事,這兩兩對望的情形是怎麽發展出來的?啊?有人可以給他解釋一下嗎?

所有人似乎都默契地沈默了片刻,眾人臉上的驚訝表情如出一轍。

只有癱在地上的門奇站了起來,他瞇著眼好奇地摸摸下巴,似乎想湊過來看一眼。

這時顔鈞的眼中掠過一點精光,他發現,他的能量暴動癥狀消失了。

沒有使用遏制藥劑。

因過渡使用能力,接近超級閥,而導致的能量暴動癥狀,消失了。

顔鈞沒有焦急地詢問梁依依這是怎麽回事,反而立即將她一把推開,低沈冷峻地喝道:“滾開。”隨後迅速轉身朝陸泉走去,因為無論原因是什麽,在顏氏沒有查清之前這件事不能讓在場其他人知道,尤其不能讓拜倫家發覺異常。

顔鈞腳步迅速,在靠近陸泉時小聲而簡練地說:“一,立即把那女人趕走,但給我盯著她,最好今晚把她關起來,明天找個不引人懷疑的理由弄到我那;二,如果門奇對剛才那情形的原因好奇,告訴他是因為那女的認出我來了,所以恬不知恥地撲過來,為了不引起騷亂我私下威脅了她幾句;三,我現在先撤,藥劑給他們用,告訴他們,藥劑不夠用,我先回分宅了。”話畢不等陸泉回話,便一步跨向訓練館的窗戶,單手一撐跳了出去。

梁依依還在盯著自己的手研究,陸泉已經消化完了少爺的意思,他臉色一正,立刻變身為嚴肅眼鏡精英,對梁依依說:“這位同學,雖然很抱歉,但我必須告訴你,終你一生,也不可能與他產生什麽交集,這是你必須認清的現實,另外很遺憾地通知你,由於你今晚的舉動違反了校規,我將建議候補生班主任對你處以禁閉。下士,把她們趕走。”

在一旁待命的下士及士兵們立即領命,極為戰戰兢兢地將梁依依等拖走了,雖然他們只是學校的普通治安士兵,不屬於顏氏麾下,但聽到陸泉的話,看到陸泉對待

剛才那人的態度,他們也能猜到那一位大概是誰了。

下士的眼中此刻飽含淚水,老天啊,陸泉先生只說四年級有幾臺器械存放在南岸訓練館裏,所以叫他今晚帶人來看守一下,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啊,看電視劇入迷中,習慣性熬夜怎麽辦

希望木有蟲子和語病,非常感謝各位大人的支持,但素好像留言的朋友越來越少腫麽回事TOT……

☆、兩人一夜的前奏

梁依依被關進了勤務兵的閑置營房中,自動閉鎖門在她面前“卡呲”一聲鎖上了,她垂著腦袋在門口沮喪地徘徊了幾圈,而後無措地解開頭上的蘑菇包,走到窗口往外看。

大約五百米外,薛麗景正站在一座雕塑和幾名哨兵旁邊,與候補生班主任莫非以及那位趾高氣昂的班長菲絲說著什麽,她身後,站著仿如水墨畫一般優雅的林姚,和幾名不認識的同學,她們正側著頭頗感興趣地聽著。

薛麗景挺著急地在跟莫非教官解釋,不斷地強調梁依依除了掃掃訓練館,順便發揮同學間的友愛互助精神給一位黑得像歇浮塔星人的同學擦了擦武器,再順一大便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啥也沒幹了。

但是莫非教官油鹽不進,總是莫測高深的說梁依依是違反了“不可言說的校規”。

什麽叫“不可言說的校規”?!

薛麗景無奈了,一個女孩子,大半夜被關在周圍都是男士兵的空曠營房裏,這做法怎麽想都不妥吧,好吧就算天痕是軍校,不把女人當做應該嬌養的生物,那至少也可以給一個合理明確的解釋吧?為什麽從教官到執勤士兵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薛麗景忍不住望了一眼梁依依那間營房,見梁姑娘正眼巴巴地站在窗戶後,好可憐地望著她,那茫然的小眼神,唉,真是,不是姐妹不救你,是這世界太不合邏輯!

莫非教官不再與薛麗景多說,和菲絲小姐一同離開了,等他們走後,林姚等人興致盎然地向薛麗景詢問事情的原委。

“——你是說,她奮不顧身地掙脫了一名下士,然後撲向了一個黑得像歇浮塔人的男同學?”

薛麗景凝重地點頭,當時那場景的震撼力還留在她心頭,她覺得梁依依的審美簡直走上了一條邪路。

“這麽黑都撲,看來是真愛啊……”一位同學感慨良多的說。

“那卡繆上將怎麽辦?”另一位同學舉手問。

“別搞笑了。”說話的同學戲謔地擺擺手。

林姚沒有參與無聊的八卦,她在旁邊支著下巴想了片刻,從剛才薛麗景顛三倒四的話裏,她發現了不少明顯的疑點,比如梁依依異常的舉動,比如教官閃爍的言辭,看來這其中,確實有著不可言說的內情,她有點後悔沒有早點過來了。不過再如何,現在也不是閑聊的時候了。她低頭看看時間,說:“有些晚了,我們走吧,明早要集訓。”說罷

帶頭離開了。

薛麗景只好無可奈何地跟上,畢竟,自己不能在這裏陪一晚上,她朝梁依依的方向用力揮揮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梁依依嘴巴張了張,有點想叫住薛麗景,但她也知道,這不現實。

薛麗景一群人走後,這一帶徹底黑沈了下來。

晚風蕭蕭,月色不明。門口只有兩名比雕塑還沈默的哨兵,梁依依的身後是空曠黢黑的營房,讓她覺得脊背發涼。

從小到大,她從沒在這麽冷清孤零的環境裏待過,雖然她是單親孩子,但梁媽一直讓閨女過得熱熱鬧鬧的,當然了,梁女士的這朵奇葩女兒,也一直讓梁女士過得“熱熱鬧鬧”的,每天雞飛狗跳,一家兩口成天都在“吃嘛?”和“吃嘛嘛不香!”這兩個問題上糾結。

如今終於有了一個既沒有食物,又沒有梁媽的好環境,讓梁依依能夠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在營房的硬板床上,思考一下人生的終極奧義,想一想今天的奇遇和原因。

梁依依皺著小臉認真地想,仔細地想,努力地想……然後睡著了。

崗哨西面,陸泉從藏身的樹叢後走了出來。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確定梁依依目前是安全的、低調的,於是放下心,轉身往學校北面的顔家分宅走去。

顏氏的鐵灰色建築群位於天痕軍校的左翼縱深處,除了被人稱呼為顔氏分宅,還另有個名字叫黑魔方,這是上個世紀,天痕軍校以邀請顏氏監學為名,為顔家人修建的,除了李氏,每一個軍閥世家在這樣出類拔萃的軍校裏面,都有一棟類似的落腳地。

一是為了彰顯地位與威懾,二是為了監管軍校,三是為了有個絕對私密安全的地方保護求學的後代。

聯盟下一代的精英,都會從優秀的軍校中走出來。所以不論是為了招攬同齡人才,還是為了從年輕時便樹立威信、鍛煉自身,軍閥世家的下一代繼承人,都必須從軍校起飛,他們之間的鬥爭,也從出生起就註定不休。

比如顏氏與拜倫家族在天痕軍校中分庭抗禮,西蒙家與拉瓦德在白林學院中各掌半壁。

很多東西,都是註定的事,就算很煩也沒辦法。

想到這裏,陸泉又忍不住想想那位梁依依小姐,他沒有想到,不久前的那位特別能吃小姐竟然這麽快的又引起了他的註意,哦,還曾經因為一樁奇怪的八卦上過校內論壇……真夠能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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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泉走進宅院中時,驚訝地發現少爺今晚上沒有不知疲倦地訓練,反而仰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跟被刺紮了一樣翻來覆去,坐臥不安。一看到陸泉進來,顔鈞就立刻坐起來問“那女人”的情況,關在哪兒,有沒有亂說話,表情,神態,解釋什麽沒……隨後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時而皺眉摸下巴,時而伸手撓頭,最後他大手一揮讓陸泉趕緊閃開,一副小爺煩得很的樣子,再度躺到沙發上“烙餅”。

陸泉表情如常、一派正經地離開大廳後,內心八卦的兔子開始蹦跶,這可是少爺頭一次關註一個女人,看他剛才那表情,簡直就是一臉的少男焦慮,還有輾轉反側的青澀情懷,難道……

可是,少爺有著輕微的人臉識別障礙,不可能玩出一見鐘情的戲碼啊……陸泉陷入了深深的沈思之中。

廳內,顔鈞也在輾轉反側,今天的事對他的沖擊力,不亞於一枚10億EPS當量的殲星炮。他沸騰的大腦思考了很多問題:很顯然,那女人能夠吸取β能量,那麽是為什麽,怎麽辦到的,是異能嗎,這對他來說有什麽意義,是否意味著她能幫助他突破超級閥,該怎樣入手調查,需要通知父親嗎,今天他的表現是否引起了門奇的懷疑,一晚上將如此重要的人置於視線之外真的安全嗎,如果一不小心被捷足先登了怎麽辦,那麽如果現在將人轉移回來是否會適得其反,門奇說不定在哪兒盯著他的……奶奶的……

顔鈞翻來覆去,患得患失老半天,終於其進攻性極強的霸道性格占據了上風。次奧!老子憋不住了!求真相!!

他一個翻身從沙發上跳起來,拿起手邊的腕套,輕易地躲開了仆人和護衛,嗖嗖兩下從後門奔了出去,朝梁依依所在的營區飛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本章本來沒完,但是不想太晚睡了所以中間切斷,明天中午再上一章?

另外,我發現打滾賣萌什麽的真的有用哎(捂臉),昨天一憂郁,就有很多可愛的讀者們冒粗來留言了,我決定以後每天給大家打個滾~~~

☆、兩人,一夜→_→

此時,梁依依正在空營房裏呼呼大睡。

她夢到候補生開始了軍事訓練,就像小學時候開運動會一樣,同學們排著整齊的隊伍,精神抖擻地向廣場上走來,梁依依戴著嶄新的小軍帽,使勁地踢動小腿,正鬥志昂揚地在隊列中踏正步,而後她“啊”了一聲,掉進了一個黑坑裏。

那坑好黑啊,又黑又深,班長菲絲在上面點名,已經點到了“梁依依”,她在坑底拼命地蹦起來答“到”,但是沒有人聽見,就好像全世界都把她遺忘了一樣,這感覺,真是太餓了,哦不是,太孤獨了……(= =)

營區外,顏鈞已經輕松找到了目的地,他從樹叢間繞到營房後面,躲過了哨兵的巡視,隨後用電頻幹擾破壞了後窗的自閉鎖,攀著屋檐翻了進去。

空營房內擺著四張床,其中一張床上,睡著一個女人。

顏鈞走到梁依依床邊,一邊戴腕套一邊低頭看她。

梁依依此刻眉頭輕蹙著,嘴巴焦急地嘟起,一雙手在夢中緊握著小拳頭放在胸口,正努力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子。

顏鈞瞥了一眼窗外,打開腕式防禦機甲的隔音罩按鈕,彎腰撐在梁依依身側,將她的臉扳過來看了一眼,沒錯吧,好像就是這個,看著不熟,反正女人都長得差不多。

“梁依依。”他用特有的低沈優雅嗓音,不耐煩地叫她。

“……梁依依?”他伸手拍拍她的臉。

梁依依聽到了越來越低沈、越來越嚴厲的點名聲,她的頭焦急不安地小幅擺動,然後突然猛吸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大喊一聲:“到!!!!!”

“嗡……嗡……嗡……嗡……”

顏鈞:“……”

隔音罩造成的回音沖擊,就像八十級臺風一樣轟了他一臉,差點讓顏鈞腦震蕩。雖然顏少爺為了面子,身軀巋然不動,表情冷峻依然,但內心已經被梁依依這一聲嬌喝嚇尿了。他想,父親說的對,女人果然都是人形生化武器。

梁依依顯然還沒醒好,迷迷糊糊地懵著眼與顏鈞對視,在她睡眼朦朧的世界裏,她看到一位面色冷峻、宛若天神的男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其英俊程度直逼她的偶像——星際巨星鴨梨山大先生,她表情驚訝地捂住嘴,準備用女人最自然的驚呼來表現她的驚艷程度,但嘴還沒張開就被顏鈞一手捏住臉摁在了床上。

顏鈞磁石般低沈

嗓音極具威懾力:“閉嘴,不然揍你。”

梁依依立即清醒了,雖然她的人生總是很迷茫,但她的人生哲學是很清晰的,那就是識食物者為俊傑,於是她立刻牢牢閉上嘴。

由於距離太近,幾乎呼吸相聞,梁依依不由自主地抽抽鼻子嗅了嗅。

這個人身上,有強烈的男性侵略氣息,有不穩定的暴躁氣場,有蠢蠢欲動的攻擊性,還有……食物的味道?

咦?

梁依依的眼神飄了飄,她想起訓練館裏的男人,托他的福,她人生中第一次嘗到了略飽的滋味,那麽,這種“食物味道”的感覺,是不是意味著,這又是一個可以“吃”的人呢?

梁依依眨眨眼,偷偷看一眼顏鈞。

這時,顏鈞將大手從梁依依的臉頰挪開,撐到她另一側,開始迫不及待地挖掘真相:“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老實點,嗯?”

梁依依乖巧地點頭。

“你能吸取β能量?怎麽做到的?是你的異能?”

“……啊?”梁依依露出了真誠的疑惑表情。

“我說你今天在訓練館裏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抽出來的那東西,你把β能量凝聚到了高密度高頻率的狀態,幾乎實體化了!你不知道你吃的是什麽?”

“哦……今天那個人是你啊,不好意思我當時沒註意人長什麽樣,你好啊,我們又見面了……你知道我叫梁依依?怎麽知道的呀,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顯然梁依依的思維跟他完全不在一個生物圈裏,只見她竟露出靦腆一笑,在這種奇特詭異的情形下居然聊起來了,她竟然聊起來了,她聊起來了!

顏鈞的半邊腦仁抽搐了,他一把掐住梁依依細嫩的小脖子,暴躁地低喝:“回、答、問、題!”

“額,咳咳,哦,我……”梁依依意識到這人不是來跟她促膝聊天的過家家好友,於是只好答道:“可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你,你說的被套能量,我真的不懂。”

顏鈞陰沈的臉上只寫著三個字:他不信。

“我不騙你,晚上的時候,我也試著想過‘是什麽’和‘為什麽’這些問題,但我不可能吃完一樣東西就分析出它的組成、來源和質地吧,對我來說,我對這個被套能量的了解程度,只要知道‘在哪兒吃’、‘怎麽吃’就行了。我餓了,就吃,這是本能行為,就好像,人類第一次吃豬的

時候,也不想知道豬是什麽東西吧?”梁依依覺得自己說得真好,還應用了比喻。

顏鈞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突然臉一板道:“你把我比成豬?”

“啊= =&……不是……”梁依依覺得他抓重點的方式好奇特。

顏鈞低哼一聲,松開梁依依的脖子,坐在床上冷眼覷著她說:“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梁依依也坐了起來,兩手抱住膝蓋。

“哼,廢物。”顏鈞斜乜她一眼,鄙棄之極,果然這種前瞻性、推動性的新發現,還是要靠他顏少爺來實現才行。看來今晚這趟是白跑了,不,也不算白跑。以這裏不堪一擊的防守程度,他不來看一眼始終不放心。

他總覺得門奇這家夥會盯住他的一切漏洞,趁虛而來。

梁依依坐在他旁邊,無聊地轉眼珠,開始在自己的口袋裏東摸西摸。

顏鈞決定明天把陸泉、陸青、林棟等人都召集過來,開個聯席會研究一下這女人的問題,至於父親那邊,暫時先不通知了。他正準備收起隔音罩,悄無聲息的離開時,衣袖被人牽住了,低頭一看,是梁依依拽住了他的襯衣袖子,還不知死活地搖一搖,而後可笑地擺出神秘兮兮的樣子,從口袋裏挖出一小包零食,問他:“吃嗎?好不容易藏起來的,沒被哨兵收走。”

顏鈞嘴一撇,嗤之以鼻,正想開口嘲笑,一粒可麗豆遞到了他嘴邊。

“吃點兒吧?可好吃了。”梁依依最喜歡勸人吃東西了,她在這方面是熟練工。

顏鈞從來不吃這種娘們兮兮的玩意,他父親說過,一切所謂美好的食物、色相和欲望都只會消磨戰鬥意志,要看穿它們背後存在的危險,並果斷地粉碎!

不過,看在這人實在太腦殘,危險指數呈負值的可憐情況下,他還是可以勉為其難的給她點面子。

他是絕不會承認對這種沒吃過的玩意產生了興趣的!被伺候慣了的顏鈞,趾高氣揚地低下頭,就著梁依依的手吃了一粒。

“嗤,這麽難吃。”吃得津津有味。

梁依依倒是毫不在意,開始你一粒我一粒的遞起來,兩人還展開了氣氛奇妙的對話。

“你叫什麽?”

“你不認識我?哈……神奇的,蠢貨。”

“唔?我應該認識你嗎?你是名人?



“哼。”

“你為什麽不自己吃?”

“沒看到這難吃的東西在你手裏麽?我怎麽自己吃?”強詞奪理和蠻不講理是顏大少爺的天生技能。

“哦……”梁依依總覺得這話不對勁,但邏輯上來說,又好像是對的,她自己糾結了一會兒,往顏鈞身上膽怯地瞄了瞄,說:“你沒帶吃的麽?”

顏鈞楞了一下。哦?還想吃他的了?哼。他挑起淩厲的眉峰,瞇起一雙深邃的桃花眼,氣勢凜然地瞪了梁依依一下,隨後在身上探索了一會兒,還真的摸出來兩支“白牛”牌體力補充飲劑,扔給她一支。

梁依依接過飲劑的時候,忍不住有些失望。其實,從一開始勸他吃東西起,梁依依就打好小算盤了,要是他吃了自己的零食,自己再問他要,他拿不出來,來而不往正不好意思的時候,她剛好可以提出自己的一點小要求……

她其實很想問他,她可以再吃一點他的被套能量不?

但是又不大敢說。

梁依依有一眼沒一眼地偷瞥顏鈞,顏鈞在旁邊喝完那支飲劑,順手把合金瓶身捏成了齏粉拋在床下,他覺得自己挺莫名其妙地,在這裏浪費這麽多時間。

他站起來說:“我走了。”

梁依依滿眼都是毫不遮掩的失望與不舍,啊,被套能量要走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顏鈞不解地看著她。

“沒什麽意思……你走吧……再見……”梁依依失落地看著自己的腳丫。

“讓我走就把我衣袖松開啊。”

梁依依低頭一看,原來她又無意識地揪他衣袖子了,她果然是沒臉沒皮的吃貨,真給老梁家丟臉,打手。

顏鈞皺著眉頭,對她的表現感到疑惑,費解地走向後窗邊,他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眼含不舍、弱不禁風、“柔情依依”地瞅著他的梁依依,心中又驚又疑,隱約有所悟,他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

“顏鈞,女人,都會愛慕你,她們總會舍不得你走,哭哭啼啼期期艾艾,你要懂得這些,但不能受這些束縛……”

他突然醍醐灌頂了,原來是這個。

他再度打開隔音罩,表情覆雜地走到梁依依身邊,一臉嫌棄又頗為同情地看著她,問:“你……舍不得我走?”

梁依依擡起頭,嘴唇動了動,點頭“嗯”了一下。她好糾結,要不要說呢,要不要順便說一下呢,可不可以先別走好想再吃點被套能量試試,這樣說他會同意麽?還是換一種語氣?

“嘖。”顏鈞一臉煩躁地退了一步,斜乜著眼看她,眉心幾乎結成了川字,一副不知道怎麽辦的表情。

許久,當梁依依終於鼓足勇氣想開口的時候,顏鈞終於厭煩地一揮手,打斷她道:“行了,我待到你睡著,給我趕緊睡,別想再得寸進尺!”

啊?梁依依很失望,不能得寸進尺了嗎?她當然不敢再說什麽了,只好側身乖乖躺好,閉上眼求睡意。

顏鈞覺得,他真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太高尚了。他百無聊賴地在梁依依床邊站了站,開始利用時間做點基本鍛煉,仰臥起坐,單手倒立,兩指俯臥撐……

梁依依其實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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