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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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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賽馬很刺激。

反正在跑馬場裏跟長義賽過一場的郁理挺上頭的,一直到近侍過來喊人才意猶未盡消停下來。

並且真的下定決心,回頭就給自己買輛跑車。

四個輪子肯定要比四條腿更刺激啊,必須得安排!

大概也因此轉移了大半註意力,所以她為了粉寶石的事浪費了整整一天時間還一無所獲之後竟然沒多少失落,晚上一沾床就睡著了。

甚至第二天她還有心情跟著部隊一起出陣。

昨天騎馬騎爽了之後她也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打從知道這游戲重啟的最初她就一直抗拒主動攻略的事。

披上人設跟刀劍們保持距離刷全員親友成就什麽的都是下意識的借口,她就是不願意幹這種欺騙感情的事,哪怕髭切特意明示她可以對他們隨心所欲她也不想這麽做。

可是現世那邊的精神壓力也確實很重,她迫切地想要本丸的大家跟她一起回去也是事實,因此面對這個獎勵誘人的任務,郁理選擇了鹹魚處理。

啊,獎勵很好她也非常需要,如果真的有刀可以跟她一起回去她也非常高興,但拿她的良心去換什麽的就算了。

——畢竟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到拿不到獎勵就快死的地步,只是情緒上會出現點崩潰。

應該……也不算什麽大事吧?反正長義君的那通賽馬邀請也給她指了條明燈,想發洩焦慮也不是只有拿任務獎勵這一種辦法不是?

放棄任務,靠她自己也可以的!

心裏面轉了一堆念頭,從前一天剛收到任務的激動,到暗戳戳選目標卻全倒在自己的良心下,最後重新冷靜選擇心痛放棄,郁理的一系列心緒起伏可謂過山車般起伏不定,但是面上卻丁點也看不出來。

這會兒還已經和出陣部隊一起出現在前線戰場了。

“痕跡很新,盡管做了偽裝,但太粗陋了。”

接近黃昏的山林裏,拍掉手掌上的泥土,檢察完地面痕跡的郁理直接起身說道。她一身純黑的戎裝,身後是一眾已經染血的六振刀劍。

“預測敵軍剩餘刀種以打脅薙為主,數量不超過十刃,已經兵分兩路逃散開。”

說著自己的預判內容,郁理迅速制定之後的作戰方針。

“宗三、水心子、不動往東南方,剩下的隨我去另一條道,追擊的時候小心陷阱,之後在指定好的地點匯合。務必全部清除。”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染上一抹冷酷。

“是!!”身後是整齊的應諾,一行人直接分成兩隊朝著指定路線追擊而去。

水心子半路上偏頭看了奔向另一方向的主人一眼,仗著高高的豎領掩去了佩服之色,雖然不想承認,自家主君在偵察方面的本事一點都不遜色本丸裏的那些專家……不,應該說是最厲害的那個,她的預判幾乎就沒錯過,不想佩服都不行。

可惡,作為刀劍男士卻輸給人類什麽的果然還是好丟臉,遲早他也能這麽厲害的!

有著主人的精準預判,加上部隊進戰場前就已經將行軍地圖背熟,這種清剿殘兵的任務其實一點都不困難。

沒得到極化許可的水心子都覺得挺輕松,和他同隊的極打和極短自然更不在話下,至少水心子自己是這麽想的。

然後……

“宗三,怎麽就受傷了?”

清完殘兵部隊,眾人匯合在一起時,郁理看到了肩頭掛彩的宗三左文字。

傷口在左肩,被血跡暈開的範圍覆蓋了整個肩頭。

這個合戰場難度不高,按理說以宗三修行歸來的身手應該是無傷回來才對。

“不小心踩中陷阱,中了一箭。”當事刃垂頭低聲回答,聲音極為冷淡。

“不是的,是我!”水心子慌忙站出來,“是我沒註意踩中了陷阱,宗三為了救我才受的傷!”

就算有衣領擋著,少年漲紅的臉還是清晰可辨,實力不濟拖同伴後腿讓水心子很是羞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動行光見狀寬慰,“你還沒去修行過,當時的情況確實沒辦法反應過來。”

郁理沒去糾結這些,只是皺眉上前:“沒吃治療的食物嗎?”

“用不著,這種小傷不需要浪費那些珍貴的靈食。”宗三輕輕搖頭,擡頭望向天空,“馬上要天黑了,我們還沒尋到敵將本陣呢。”語氣依舊淡漠,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也不能放著傷不管!”郁理的眉頭皺得更緊,甚至還有點氣,她知道宗三因為那天不肯坦白的事跟她鬧別扭,可也不能拿受傷也不肯處理的消極態度撒氣搞事啊,“天一時半會兒不會黑,太陽下山前我會領著隊伍沖破本陣回去的。現在先跟我把傷包紮一下!”

不肯用紅藥,那纏一下繃帶總行吧!

怕賭氣中的二哥一口回絕,郁理直接上前拉住他沒受傷的胳膊用力強行把人拽走了。

一人一刀拉拉扯扯的往附近的一處巨石後走去,留在原地休整的其餘五刃不自覺地往那邊看了看。

“豐前,是我的錯覺嗎?”籠手切江碰了碰自家領隊,“宗三先生好像一直在生主人的氣?”

“哎?宗三在生氣嗎?”情緒低落中的水心子正秀詫異擡頭,他完全沒看出來,畢竟包括宗三在內的左文字一家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氛圍,於是他不由轉頭看向熟識的南海太郎朝尊,“是這樣嗎?”

“唔……大概是這樣吧。”學者刀回得模棱兩可,表情興味。

“反正,沒事不要過去就是。”豐前江附和轉頭叮囑籠手切。

站在一旁的不動行光:“……”只能無奈嘆氣了。

郁理是憑著一股火氣拽走宗三的,冷著臉將人強行拖走又強行按著坐下,隨後動作迅速又小心的拉開他左肩上的衣服將傷口顯露出來。

並未傷筋動骨的皮肉傷,但豁口也不淺,而且還是靠近關節處,一旦動起來不只會流血不止還疼得鉆心。

“幸虧是左邊,要是右肩可就麻煩了。也真虧你一聲不吭的忍這麽久。”下意識嘀咕一句,郁理已經打開隨身攜帶的急救包開始清理傷口。

消毒,上藥,包紮,在戰場上磨礪了好幾年的郁理對這些工序已經非常熟練,幾乎是一氣呵成。

當事刃全程不吵不鬧,非常配合,甚至過分安靜了。

也是這份安靜也讓郁理意識到哪裏不對,終於將視線不再鎖死在傷口處,餘光略一游移就被下方的黑色刺青給吸引了註意力。

那是一只側翼蝶形的刺青,仔細看去那蝴蝶蟲身其實是一只骷髏的側臉,往上舒展的妖異蝶翅末端寫著扭曲化的五個字:第六天魔王。

織田信長的刻印!

郁理忽然想起宗三的本體上曾有的故事,織田信長初次大展神威就是殺了宗三的前主今川義元,隨後奪走了他的佩刀,將其由太刀磨短成打刀不夠,還在刀身上刻下新的銘文,從此開啟了「奪取天下之刃」的傳說。

“這就是……魔王的刻印。”陰柔低緩的嗓音讓郁理立時回神,“現在的你,滿足了嗎?”

粉發的打刀說話間眼簾輕擡,表情無喜無悲,他綁著繃帶的左側胸膛衣衫半落,露出雪白的肌膚和散發著詭異美感的蝶形刻印,此時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頹廢又柔弱的姿態驀的就散發出一種可以隨便對他做什麽的靡艷錯覺。

郁理的臉不由就紅了,特別是那雙左碧右藍的異色瞳眸幽幽望來之際,她心跳就加速了兩拍,下意識偏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你在說什麽啊?”她磕磕巴巴一邊壓低視線,一邊伸手將宗三的衣服小心拉好,把所有風景都遮回去,“那,那個刻印什麽的,我也是今天才這麽仔細地看到。”

指尖剛離開衣服,她的手腕先被握住:“今天才看清?”靈魂拷問跟著開始,“你不是說過擔過三任本丸麽?就沒看過別的宗三左文字嗎?”

“誰規定任職過三任就一定有看過啊!”郁理的臉這回真的漲紅了,有點氣急敗壞,“而且還是這個位置,我怎麽可能一直盯著……看啊!”這跟想扒人家衣服往裏看的老色P有什麽區別!

郁理覺得自己的人品被質疑了,很是氣鼓鼓地用力掙開宗三的手,結果被她狠狠瞪的當事刃看起來卻相反,心情變得很好的樣子,看著人比之前要鮮活幾分。

“我傷口疼。”一點也不怕主人的橫眉豎眼,打刀柔柔開口,“您能拉我起來麽?”

一邊說著,他朝她伸出手。

果然就看到對方氣得眼睛又瞪圓了一分,但很快又垮下肩頭將他的手抓住:“拜托,就算對我有什麽不滿也不要這樣,受了傷就要好好處理而不是賭氣不管,多愛惜一下自己知道嗎。”

宗三垂頭,看著自己被握著那只手,低低應了聲好。

這次的合戰場並不難,一隊人很輕松地就尋到敵將的老巢,沒花多久便直接打穿,開開心心收工回家。

郁理也挺高興,二哥好像也不跟她冷戰了,之前的矛盾應該是揭過去真是可喜可賀。

早春的寒意逐漸遠去,天氣不覆陰雨綿綿,正式轉暖,庭院裏很多花草也逐漸覆蘇,馥郁繽紛起來。

距離任務開啟已經過去五天,心態變佛的郁理今天也依然按步就班活動。

“主公大人!”漫步在庭院裏,郁理聽見了五虎退在後面叫喚。

“怎麽了,退退。”轉過身,郁理就看見銀發的小男孩懷抱著一小束春花朝著她這邊奔來,身後還跟著一二三四五只大老虎。

男孩個頭嬌小,但他的伴生動物集體出場時那真的誰都比不過。此時不只是男孩手裏抱花,五只老虎也是嘴裏各銜著一枝顏色各異的鮮花朝她跑來。

“主公大人!”小男孩臉色紅撲撲,眼睛卻是亮晶晶,“這、這些都是我和老虎們在花田裏種的,現在都開花了,請,請您收下!”

“都是給我的嗎?”雖然已經有所意料,但郁理還是很欣喜,“謝謝你們!”

伸手一一接過花束,郁理騰出一只手輕輕揉了揉男孩的腦袋,當然也沒忘記擼一把五只大老虎的頭,於是男孩和老虎們都是一臉滿足的歡喜離開的。

“又收到短刀們的花了?”路上遇見了燭臺切光忠,太刀看著她手中的花束也是笑了,“不愧是主公,真是受歡迎呢。”

“論人氣的話,還是燭臺切比較旺吧,本丸裏就沒有不喜歡你的。”郁理臉上的笑就沒散過,也是開起玩笑,“對了,再有一周就輪到你去極化遠修,有沒有準備好?”

“當然,早就在等著了。”燭臺切回得一臉自信,說到這裏他擡頭望向院中的一棵櫻花樹,語氣有些感嘆,“這座本丸也終於迎來太刀極化的階段了,這樣一來……您以後也無需這麽辛苦了吧。”

心臟忽然一悸,郁理怔楞一下連忙低頭將臉掩在花束下:“我也沒有很辛苦啦,大家現在越來越能幹,比起最開始我輕松了很多。”說著這些話,她再度擡頭時臉上已經滿是笑容,“不過聽到這樣的話我還是很高興,謝謝你燭臺切。”

燭臺切看著對面人燦爛的笑臉和手上無意識更用力抱緊花束的動作,手掌微動,只是微微擡起一點弧度又克制的放下:“這不是客套話哦主公,不只是我,本丸的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他故作輕松地接過話茬,然後又轉移話題,“難得趕上好時候,我即將出發的日子正是櫻花大盛的好時機,在我走之前不辦一場賞櫻會嗎?”

“當然是要辦的,這可是大家迎來的第一個春季呢。”郁理當然是讚成的,笑著點頭。

氣氛又輕松下來,兩人又閑聊幾句便各自分開,郁理抱著花踏上檐廊,打算回二樓將花束放進花瓶裏。

小短刀們的心意總是能讓人心情愉快。

系統面板上提示著挑戰任務的時限已經過去一半,心態變佛的郁理老神在在的直接忽視,放棄這個任務獎勵時一開始心是痛的,可現在她已經淡定了。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誰都別想讓她良心刺痛。

抱著花,郁理穿過中庭,即將抵達天守閣之際,她的眼前映入一抹玫粉的纖瘦身影。

“啊,宗三。”其實不用她叫,對方在看到她時便已經主動停下來,郁理稍稍加快速度朝他走去,“你下午有時間嗎?陪我去靶場一趟覆習一下弓道……唔!”

說話間,一陣強風穿過檐廊刮過,正好將郁理懷中的花束拍在她臉上。

“沒事吧?”還沒睜開眼睛,對面的人已經竄到她面前,花枝間郁理看到他緊張的臉,“有沒有刺到眼睛?”

打刀伸手撥開那些擋住主人面孔的花枝,最後索性伸出手直接將她懷中的花全都奪過,幹脆自己抱著。

“啊。”手一下變空,郁理驚了一下也沒去爭,反而笑了,“我沒事,這些花都沒有刺,剛剛只是被嚇到了。”

色彩艷麗的花束映在宗三略有蒼白的臉龐,搭配他軟綿綿的無力氣質,真的就是一種傾國美人的質感。

女子力又輸了,早就接受這個事實的郁理內心嘆氣,臉上卻是玩笑:“謝謝,那就麻煩二哥你先跟我一起上去一趟了。”

她這麽說,宗三卻沒回應,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她的頭頂:“別動。”

郁理不解,對方已經傾身靠過來,一只手伸向她的臉側。

細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耳朵,郁理卻只註意到對方要貼到臉前的胸膛和精致的喉結,淡淡的檀香味撲在鼻尖,她僵得一動不動。

那只手收了回來,指尖拈著一片嫣紅的花瓣,她聽見他低柔的嗓音:“頭發,沾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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