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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十億豪賭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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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還不打算說呢。

“他帶著花蔭市的考察團來這邊招商引資,找我商量了些事情。”

柳蔚虹只慶幸今晚是化妝舞會,鑲滿了水鉆的面具足以遮掩她異常的神情。李榮添印證了自己剛剛的猜測,反而不好再追問什麽。

他自知沒有資格管柳蔚虹的事情,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來,我們再跳一支舞。”

柳蔚虹不欲多說,聽到華爾茲的音樂再次響起,便拉著李榮添又走向舞池。

幾支舞過後,羅燕妮找到柳蔚虹,又帶著她去結識了幾位客人。柳蔚虹一面應酬著這些香都公子小姐,一面偷偷在宴會場中的賓客間搜索,發現唐飛揚早就不見了蹤跡。

她暗自咬了咬唇,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

宴會散場,已是深夜十一點多,李榮添開車載著柳蔚虹回酒店,一路上見她總有些神不守舍,還以為她太疲倦了。

“薇薇,你累了吧?”

“啊?哦……不累。呃,我是餓了。”

被李榮添發現自己的異狀,柳蔚虹總有點心虛,胡亂扯了個借口。

還別說,不提起來也就罷了。她剛說自己餓了,突然發現……肚子裏還真是有些空蕩蕩的,好像真是有點餓。

本來今天出門前她是吃了幾塊點心墊肚子的,就是再不常參加這種宴會的人都知道,宴會上的吃食都是擺設,你要真是放開肚皮來吃,怕要被人暗地裏譏笑死。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跳多了兩支舞,還是和唐飛揚生氣耗費了太多能量,她現在真的覺得挺餓的。

“餓了?你想吃什麽,我替你去買。”

李榮添忙不疊問道。

柳蔚虹先是搖搖頭說:“我回房間叫他們送餐吧。”

不過她想了想,又看向李榮添:“那個……阿添,不如你等我換身衣服,我們去夜市街吃點東西?”

她如今心裏亂糟糟的,估計自己回到房間裏也睡不著,還不如去夜市逛一圈散散心。

要是平常帶著範克柔過來,她還能拉著範克柔聊聊天。但這次範克柔家裏有點事,她刻意給範克柔放了假讓其回京處理家事,所以回房也是無聊。

認真說起來,她好像還沒逛過香都的夜市呢。上輩子來香都好幾趟,也都是在商場裏購物,或是出席一些類似今天這樣的宴會,身邊的人都沒想著要帶大小姐鉆到市井裏去“體驗生活”。開玩笑,出事了算誰的?

可李榮添本身就出身南都老街,對夜市街這種地方有種天生的親切感,只要柳蔚虹想去,他哪有不樂意的?

“好的,我等你。”

李榮添一口就答應下來。

柳蔚虹上去不到十來分鐘就下來了,曳地長裙換成了清爽的T恤和牛仔短裙,洗去粉黛的面孔更顯青春逼人,看起來也就是個漂亮的女學生,而不再是宴會上眾星拱月的世家公主。

“咦,阿添你也換了衣服?”

柳蔚虹開了車門坐進來,發現一直留在車裏的李榮添居然也換了身很休閑的短袖衫和沙灘褲,連腳上的鐙亮黑皮鞋都變成了帆布球鞋,臉上的玳瑁眼鏡也不見了,抹了摩絲做好造型的頭發被他抓得亂糟糟的,這幅模樣——還真有點懷念呢。

好像以前剛剛認識的時候,他就是這種帶點痞氣的壞小子樣兒。當然,是很英俊的壞小子,嘻嘻。

“我的大小姐,你都懂得去卸妝,難道我要穿著那身燕尾服去逛夜市……你想讓我被人家當成神經病嗎?”

李榮添翻了個白眼,他的特助琳達是個很稱職的員工,常常在他車子上備下幾身不同風格的衣服,免得他趕著出席一些場合時找不到合適的衣服換。

“也對哦。”

柳蔚虹笑著吐了吐舌頭。唉,自從被唐飛揚那個家夥“偷襲”以後,她覺得自己的智商似乎暫時休假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哼,她才不要再想他的事了!吃好吃的去,把這些討厭的煩心事通通吃掉吃掉!

“去哪裏?”

李榮添發動了車子,隨口問道。

“去廟街吧?唔,香都的廟街在電視劇和電影裏很出名啊,我很感興趣呢……”

想不到大小姐也會有普通小女孩才會有的好奇心,李榮添輕輕笑了起來,薇薇真是最可愛的大小姐啊……

223:驚聞!

香都是座不夜城。

盡管時間已是十月末,在廣袤的華北地區,早就秋風蕭索、初雪飄飄,然而這座亞熱帶的國際大都市卻還是保持著三十多度的室外溫度。

天氣這般溫暖,夜市自然也像夏天時一般熱鬧。

柳蔚虹所提到的“廟街”是香都相當有名的一段夜市街,因街道中段有廟宇而得名。廟街區共有四座廟宇,都有不短的歷史,常有本地居民在此上香祈福。

內地的人認識廟街,往往是從風靡東南亞的香都電影中開始的。

因為廟街是香都龍蛇混雜之處,亦是香都早期煙花聚集的地區。所以,香都很多電影曾多次以廟街形形色色的人或事為題材拍攝電影,並且,這些電影還有好幾部相當知名,也造就了香都廟街的“威名”。

有人說,香都的廟街,是香都文化與香都風景的縮影,此言確有一定的道理。

不過當柳蔚虹跟著李榮添來到廟街街口,看到這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街景時,還是有點小失落——

這還是電影裏,那個經常有黑幫廝殺爭地盤,充滿了血和淚的傳奇之地嗎?

也太日常,太世俗,太人間煙火了吧!

“很失望?”

李榮添發現柳蔚虹臉色訕訕的,低聲笑道。不知為何,今晚的柳大小姐……好像卸下了許多“武裝”,就像個很單純的小女生那樣,心裏想什麽都寫在臉上。

他自然不知道,柳蔚虹此刻心緒紛亂,所以才會有些失常。

柳蔚虹點點頭:“有點啊。”

“電影裏演的,哪裏做得了真。”

李榮添笑著帶她往前走,隨意逛了起來。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電影裏演的那些雖然有點誇張,卻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就像他在南都老街上的“沖街”拼殺,現在聽起來像是發生在民國時的往事……但都是真的。

他不想讓她接觸那些血腥骯臟的東西。雖然他也清楚,她不是那種生活在象牙塔裏,對世事一無所知的小公主。可他,還是希望她永遠都不需要碰觸那些黑暗。

如果她真有需要,他願意為她出手做所有骯臟齷蹉的事,例如在喬萬開事件裏,他利用自己的“男色”去迷惑喬萬開的情婦一樣。

他們先是穿過了一段服裝街,這段路上都是露天小店。據說以前這裏叫“男人街”,有數百家專賣男士服裝用品的小店,賣些男士西服、牛仔褲、T恤衫,廉價領帶、內衣褲、皮鞋、皮帶。甚至打火機、太陽鏡、打火機之類的東西。

不過隨著內地的開放,大批內地游客湧入香都,這裏也漸漸發生著改變。如今的“男人街”早已名不副實,不僅僅經營著男士服裝的生意,也開始在賣各種旅游紀念品。很多國外和內地、灣島的游客到廟街來,都喜歡“淘”上些富有特色的的奇趣小玩意,作為旅行的紀念或者送禮的手信。

另外,就是一些售賣盜版、情色光碟的小地攤。也間雜著一些占蔔問卦、江湖賣藝的攤子。有街頭藝人會在街口擺出音箱和麥克風,就地演唱悠揚的粵曲,或者拉上一曲淒涼的二胡,求得游人們幾個打賞錢。這一幕幕風景,也是香都文化中特有的剪影。

由於已至午夜,逛街的游人少了許多,街道並不顯得狹窄。李榮添對柳蔚虹說,要是平時的話,這兒可都是擠得很,他剛到香都時和叔叔嬸嬸來逛過兩次,差點都擠得走散了。

其實李榮添心裏是有點小遺憾的,要是今晚像平常那麽擠,他就可以有借口拉著柳蔚虹的手和她逛街了,好可惜啊!

不過逛街買東西的人少了,賣宵夜的大排檔反而更加擁擠。大家逛了一晚上,都喜歡在大排檔裏吃點宵夜才回家,也就造就了這些宵夜攤的紅火生意。

廟街的小吃種類非常多,而且都很有南方特色。

有鮮美得讓人想把舌頭吞下去的海鮮粥,也有香氣撲鼻食材豐富的煲仔飯;有爽口的雲吞面、焦香的炸魚皮、彈牙的魚蛋、筋道的牛丸,一吃一嘴墨汁的墨魚丸……還有脆生生的炸大腸,油滋滋的牛百葉,滑溜溜的碗仔翅,以及各種用熱帶水果鮮榨的果汁,芒果、菠蘿、木瓜、獼猴桃,都是真材實料、分量十足,足夠讓你從胃到心都得到最饜足的享受。

柳蔚虹絕不承認自己是吃貨——啊,怎麽可能呢,她可是有格調的千金大小姐啊……可是這些小吃看起來都好誘人吶,嗚嗚嗚……

她本來就是為著散心而來,在李榮添面前也不必講究什麽形象,馬上就讓李榮添給自己買了一碗魚蛋牛丸端在手裏邊逛邊吃。一路逛下去,她不知不覺就往肚子裏填了許多食物,吃得小肚子都要鼓起來了。

“啊,飽了!”

柳蔚虹滿足地狠狠吸了一大口鮮榨椰汁,偷偷用手掩口打了個飽嗝。呃,好吧,好像是有點吃撐了呢……

李榮添也陪她吃了不少東西,手裏同樣沒閑著,正拿著一串烤墨魚丸在啃著。

哎,和薇薇兩個人單獨出來逛街的感覺真好,就像真正的男女朋友一樣呢,嘿嘿嘿……李榮添不禁有些陷入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就算這段時光註定是短暫的,他也覺得開心得不得了。

起碼此時此刻,陪在薇薇身邊的人,是他呀。

他不奢求能夠長久陪伴著她,只求能夠多有些獨處的機會,就已經很滿足很滿足。

“阿添,你看那邊有人在賣玉石,我們去看看吧。”

柳蔚虹偶然瞥見路邊有個小小的地攤,大紅的絨布上擺著許多小型的玉石掛墜、串珠,便快走兩步蹲在攤子前隨意挑選起來。

再值錢的玉石她也見識過,相對起她擁有過的那些極品美玉,這地攤上的東西只能稱之為破石頭。

不說她今晚佩戴的那串價值連城的帝王綠古董翡翠項鏈,就說她十八歲生日時,奶奶和唐飛揚分別送給她的翡翠首飾,都已經足夠珍貴。不過女孩子買東西,很多時候都是看心情的。

“靚女,看上什麽了?多選幾個,我算你便宜點啊。”

小攤老板是個看起來很健談的年輕男子,一口帶著香都方言口音的內地話,說得也算順溜。在這種地方擺攤,客人大多是游客,會說內地話是很正常的。

“隨便看看……”

柳蔚虹也是出於無聊胡亂看看,但這些玉石墜子雖然質地很差,造型卻還蠻可愛的,尤其是一些小貓、小兔型的墜子看起來圓滾滾的,有種憨態可掬的喜感。

“薇薇,你喜歡這些小玩意?”

李榮添在她一側蹲下來,也順手挑選起來。

柳蔚虹笑道:“啊,買兩個回去給我弟弟玩吧。嗯,還有我同學娜娜,我這都好久沒回去了,她一個人做兩份筆記,我得買點禮物賄賂賄賂她。”

其實她每次從外地回去,都會給鮑娜娜帶不少禮物,而且幾乎都是名貴的香水、化妝品和衣服包包等,但鮑娜娜也不是每次都肯收下,經常說她太破費了,老是給她買那麽貴的東西,讓她都不好意思收。

兩人關系雖然很好,鮑娜娜也沒想過要從柳蔚虹身上拿什麽好處,就算知道了她驚人的顯赫身世後,鮑娜娜對她也和原來沒什麽區別。

“她不喜歡我給她買太貴的東西……唔,反正是個心意吧。”

柳蔚虹挑選了幾個小掛墜和一條手鏈,問了價錢就打算付賬。李榮添剛拿出錢包,那老板按完計算器說:“四件一共一百七十塊香都幣……哎呀,你再買個吧,我算你便宜點,湊夠兩百塊好不好?”

“再買一個?”

柳蔚虹無可無不可地在那堆掛墜裏翻了翻,也沒覺得有什麽可心的。老板很殷勤地從另一堆掛墜裏找出個玉牌,笑呵呵地說:“這是個平安符,可保家人平安,靚女買這個吧!”

“家人平安?那好吧。”

柳蔚虹最在乎這個,見老板這麽熱情,也就點頭把這個玉牌也加了進去。

地攤老板收了李榮添的兩百塊,很麻利地用個紙袋將五個玉石掛墜裝好,讓柳蔚虹提在手裏。

“唔……好像快一點了吧?我們回去吧。”

柳蔚虹伸了個懶腰,紛亂的心情總算稍微平靜了一點,心想這下回去應該能睡得著了吧。

兩人從原路往回走,這時夜市街裏的各種小店和地攤也終於開始收拾貨物,慢慢收攤了。

“借過借過!”

一輛裝滿貨物的手推車從他們身後繞過,李榮添忙拉了柳蔚虹一把。誰知柳蔚虹一下子沒註意,提著的紙袋勾住了那輛手推車上的某件貨物,手一滑就把紙袋弄掉在地上。

“哎呀……會不會摔壞了?”

柳蔚虹忙將紙袋撿起來,查看裏頭的玉石,這種小東西,很脆弱的,最不經摔了。

其他幾個掛墜都沒事,但當她檢查到那個玉石做的平安符時,發現那玉牌竟然已經裂成兩半了。

怎麽偏偏是碎了這個……

柳蔚虹皺起了眉頭,總覺得……心裏好不舒服。這個東西本來是要保家人平安的呢,居然被摔碎了,似乎不是什麽好兆頭。

唉,不管了,反正也沒用過,直接丟掉吧。她正想著找個垃圾筐把這塊玉牌丟掉,挎包裏的手提電話突然刺耳地響起。

“這麽晚了,誰還給我打電話?”

她拿出電話,不知為什麽,心裏那種難受的感覺更強烈了。

“餵,是我……什麽!”

李榮添聽到她突然失聲尖叫,忙不疊朝她看去,卻發現她的臉色變得比白紙還要蒼白!

224:柳老病危!

“薇薇怎麽了?”

李榮添看柳蔚虹怔怔地放下電話,臉色慘白嘴唇發青,身子差點就站不穩,忙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碰到她光潔的小臂,只覺得一片冰涼,原來她正在不住地冒著冷汗。李榮添大驚,他自認識柳蔚虹以來,從沒見她如此失態!

就算是指揮天榮投資將數以億萬計的美金投入資本戰場,她也從來都是淡定自若,沒有一絲動搖,可她現在這是怎麽了?

“阿添……快,快替我去訂機票,哪班最早就訂哪班!我要立刻趕回京城!”

京城?

李榮添知道京城的那個家,是柳蔚虹的根基所在。莫非,柳家出大事了?

他馬上就知道出了什麽事——

“我爸爸說,家裏老爺子突然病倒住院了。”柳蔚虹對自己靠在李榮添懷裏並未察覺,她現在壓根就感覺不到外物的存在,只是一心想著,爺爺病倒了,爺爺病倒了……

前世爺爺病逝時的情形,又再度回到眼前!

“好,我就去訂。”

李榮添扶著她回到車上,讓她在副駕座上坐好,隨即拿出手提電話來給機場打電話。

這天晚上,李榮添也沒回家,而是在酒店另外開了一間房,讓柳蔚虹有事就來找他。他實在放心不下柳蔚虹,看她那般心神不寧……別也擔心出病來才好!

次日早晨七點多,他驅車將柳蔚虹送到了機場。她將搭乘直達京城的航班回家,柳成邦夫婦和柳世暉也同時從南都出發返京。

範克柔到機場來接她。

“薇薇,你先別慌。”

範克柔和柳蔚虹相處日久,兩人相處融洽,又都是女孩子,說話也沒那麽多顧忌。範克柔看柳蔚虹一臉憔悴,眼圈烏青,一看就是思慮過度所導致的,忙不疊給她寬心。

“嗯……克柔,老爺子現在情況怎麽樣?”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病情還穩定吧。”範克柔遲疑了一下才應道。

柳蔚虹點點頭,沒有說話,閉上眼靠在後座養神。她也是太著急了,這才想起以範克柔的身份,暫時沒有資格接觸柳家的核心圈子,要是易青鋒的話還有可能。

青鋒……要是你在我身邊多好。

她不由得緊了緊環抱在身前的雙臂,在這種時候,她感到特別的仿徨不安,素日的堅忍面具就快要垮下來了。

原來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和勇毅,原來她還是需要有個隨時可以依靠的人在身旁……

爺爺,您千萬別有事!

她趕到醫院,廖碧瑩親自出來將她迎進去。

“廖姨,老爺子什麽情況?”

廖碧瑩低聲回答:“根據現在醫生們會診的結果,老爺子是突發心臟病,引發了身上的舊傷。經過昨天一晚上的緊急搶救以後,這會兒情況還算是穩定的,可是……醫生們也說,情況並不是那麽樂觀,心臟病是一方面,老爺子的舊傷……”

柳蔚虹神情凝重地點頭,心裏頭沈甸甸的。

柳老爺子是真正的百戰英雄,每次戰鬥都身先士卒。平生經歷數百場大小戰役,他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傷。直到現在,他身上都還殘留著戰爭時代的彈片未曾取出來。可以說,在過去的幾十年裏,柳老爺子為這個國家鞠躬盡瘁,身體早已嚴重透支,元氣都幾乎耗盡了。

“唉,只希望老爺子吉人天相……”

廖碧瑩的表情不比柳蔚虹輕松。

雖然她不是柳家的嫡親子女。可是作為柳成邦的妻子,她同樣是依附柳家這棵大樹存在的。而柳家的榮華,很大程度上,又是依靠著柳老爺子的個人威望,才得以存在。

如今,柳成邦雖然已是南方省的省委副書記,但距離華夏國的權力中樞,還有不小的距離,也並未在大派系中樹立起絕對的威信。沒有了柳老爺子護航,柳成邦的前進之路將變得撲朔迷離,而整個柳家的前途也未可期!

至於別的柳家人,還不如柳成邦呢,別拖後腿就好了,指望他們幫忙?更別說某些集團對柳家勢力範圍早就虎視眈眈,時刻都想取而代之……

在這種時候,柳老爺子突然病倒,對柳家和柳家人的影響,實在是太深遠了。

可是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老爺子若真的有了意外,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非人力所能左右了。

柳老爺子住的病房是軍隊總醫院裏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守衛森嚴,只允許柳家直系進入。老爺子的衛士長親自守候在門口,不過廖碧瑩和柳蔚虹這樣的嫡親,當然不需要審查才被放行。

柳蔚虹來到柳老爺子病房門口,便看到了她的父親柳成邦。

“薇薇,你來了。”

這才幾天沒見?柳蔚虹驚訝地發現才四十出頭、從來都是神采奕奕的父親,鬢邊居然冒出了幾根白發,可見他心中的煎熬。

柳成邦告訴她,老爺子剛剛接受完治療,正在休息,家屬們也不能進去打擾。

柳蔚虹只能按捺下滿心的焦慮,透過病房門口的小窗戶往裏張望。

那位隨便發個言就能引起華夏國一場大風波的老人,正恬靜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輸液管、氧氣管和儀器,神態安詳。這樣看起來,他和普通的老人也並沒有什麽兩樣。

“爺爺……”

柳蔚虹哽咽著將餘下的話吞了回去,眼眶又情不自禁地紅了。

此刻,她想得更多的不是柳家的興衰,更不是柳老爺子出事後她該如何是好。她只是像全天下所有深愛著祖父的孫女兒一樣,為親愛的爺爺在遭受病魔折磨而難受。

上一世爺爺可是在她二十歲的時候才出事的啊!這次,她明明很關註爺爺的健康,敦促他遵守醫囑吃藥,還說動了他打太極拳保養身體……夏天在北河度假的時候,老爺子看起來還是紅光滿面的呢!

怎麽爺爺反而出事的時間,卻還提前了?

難道是自己逆天重生,所帶來的蝴蝶效應嗎?

自重生以來,柳蔚虹雖然遇到了不少困難挫折,可是她都能一路有驚無險地闖過,幾乎是事事順遂,這也讓她更加自信,認為今生將與前世完全不同了,她前世所祈求的所有幸福都能實現——

柳老爺子的驟然病危,就像一桶冰水狠狠澆在她頭上,將她那點小小的良好感覺沖了個徹底。

“爺爺……求您快好起來啊……”

什麽億萬美金,什麽輝煌事業,什麽家族興旺……這些,都比不上老爺子的健康重要!

如果可以將自己剩下的壽命取一部分出來換到老爺子身上,柳蔚虹會毫不猶豫地這麽做。可是,她現在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柳老爺子躺在病床上……

“醫生說,還要看今後幾天的情況,如果能夠頂過去,那就沒事,不然的話……”

柳成邦也說不下去了。

他不比柳蔚虹,柳蔚虹可以盡情地顯露自己的悲傷,可他作為柳家的中流砥柱,必須保持鎮定和冷靜。

“老爺子剛睡著,暫時不要去打擾他。我們去休息室坐坐吧,你二叔姑媽們都在那兒呢。”

廖碧瑩也點頭稱是,拉著柳蔚虹從病房前離開,來到隔壁的休息室。

柳定邦、衛玲玲一家,還有柳蔚虹的大姑、小姑幾家都到齊了,第三代子弟們也來了幾個,年幼的柳世暉被留在青松園裏和老太太作伴,本來柳老太太昨晚也是跟過來了的,但還是被兒女們勸回去了。

一個老爺子出事已讓全家都心力交瘁,老太太可不能也跟著病倒了。

“薇薇姐。”

十五歲的柳蔚然身上還穿著校服,眼兒紅紅的過來挨著柳蔚虹坐。柳蔚虹將她摟在懷裏,姐妹倆都是一般的難過,話也說不出來了。

平時有些看柳蔚虹不順眼的二嬸衛玲玲也是一句話都沒有。這種時候,自家人還勾心鬥角的話,那也太不懂事了。

大家都在心情沈重地等待著醫生的消息。片刻後,二叔柳定邦還是開口問了柳蔚虹幾句目前的學習、生活情況。他對這個“很能折騰”的侄女兒還是高看一眼的,若柳老爺子不在,柳家就是靠自己兄弟和柳蔚虹這幾個人了。

不多一會兒,門口又響起陣陣腳步聲,聽得出來了不少人。

大家擡頭看去,忙都齊刷刷站起身來。

來者,居然是目前執掌華夏國政務的一號首長,總書記!

如果說最高首長是華夏國至高無上的精神領袖,那麽總書記就是號令天下的國之統帥。

柳成邦柳定邦兄弟急忙帶頭迎了上去。

總書記臉色低沈,與柳家兄弟一一握手,又問:“老人家的病情如何了?”

神情甚是關切。

柳成邦忙應道:“謝謝總書記關心。昨天病發比較突然,根據醫生診斷,是心臟病突發引發了老爺子身上的舊傷,來勢比較兇猛,經過緊急治療,現在基本平穩了,正在休息。”

總書記略略松了口氣,說道:“柳老爺子是國家元勳,德高望重的老一輩領導人,他的身體健康,關系到整個國家的前途和命運,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柳家兄弟自然要表示感謝,當下又陪著總書記去了病房。老爺子在休息,總書記也就沒有在病房裏待得太久,默默註視了老爺子安詳的面容一陣,輕輕鞠了個躬,又在柳家兄弟的陪伴下回到了休息室。

他又向休息室裏的其他人表示了慰問,當輪到柳蔚虹的時候,總書記突然眼神一亮。

“你就是柳蔚虹同學?”

225:唐老爺子探病

“你就是柳蔚虹同學?”

總書記溫和的目光落在柳蔚虹身上,眼神中竟帶著一絲好奇和訝然。

柳蔚虹忙強打起精神,挺直了腰肢,清脆地應了聲“是”。

“你的名字,我經常聽人提起呢,都說柳家出了位小理論家,原來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

總書記主動和柳蔚虹握手,輕輕搖了搖,柳蔚虹只覺得總書記的手掌寬厚有力,幹燥而溫暖。

“好好,我們國家,就需要你們這樣有沖勁、有思想的年輕人。柳同學,你要繼續努力,好好鉆研,我還等著拜讀你的大作呢!”

“首長太過獎了。”

柳蔚虹面對總書記的讚譽,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激動,應對相當得體。總書記對她微笑頷首,又轉過身和柳成邦說了兩句話,便匆忙告辭離去。

總書記一離開,屋裏人看待柳蔚虹的眼神又更多了一些過去沒有的東西。尤其是素來對大房頗有心結的衛玲玲,此時心裏真不是滋味。一方面,她很清楚如今的柳家很需要大房撐著整個家,但眼看著大房和二房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她所生的柳世維又年紀太小根本無法參與到家族的核心圈子裏去,日後……二房估計真的只有聽大房號令的份了。

下午,派系裏的一些大佬,還有柳家的部屬,都陸續前來探望。這也是應有之義,可是老爺子一直昏睡不醒,他們都只能在病房外看了會兒,再和柳成邦、柳定邦問問老爺子的病情。

當然,柳老爺子是國之柱石,他一病倒,牽動的遠遠不止柳家和本身的派系,也引起了許多超級大人物的極度關註,比如第一首長總書記同志,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來探望柳老爺子的。

連最高首長辦公室,也派人前來慰問。

柳家的小輩,如柳蔚然和柳世維這些孩子,只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爺爺是元老嘛,大家來慰問不是應該的嗎?

可細心的柳蔚虹,能從中品味出一些別樣的氣息。第一首長和最高首長都如此鮮明的表態,證明他們對柳家的勢力看得很重。看來,自己讓爺爺及時改變風向,沒有做錯……

然後,時間還是太短了,柳家的處境,依然不容樂觀。

雖然最高首長目前對柳老爺子比較滿意,但這並不代表著,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高層政治,永遠都沒有真正風平浪靜的時候,有的只是暫時的妥協與平衡,一旦某個契機出現,馬上就會變得風起雲湧。

柳老爺子的突然病倒,就是這樣一個契機。

柳家所在的大派系,可不僅僅只有柳老爺子一位元勳。事實上,大派系目前只是被柳老爺子暫時說服,對最高首長的改革政策表示了支持。可一旦柳老爺子駕鶴西去,大派系裏的其他大佬,說不定馬上就會轉變風向!

到那時,柳家該如何自處?

柳家很有可能會被大派系視為“叛逆”而拋棄,但在最高首長這邊,由於柳老爺子的棄世,也就註定了不可能有很高的地位——

還有,況家隨時在等待機會,將柳家取而代之!

柳家分分鐘都有可能重演前世的悲劇……柳蔚虹坐在靜謐的休息室裏,將這一切都想了個通透。

她也感受到了二嬸異樣的眼神,但她哪裏會有精神去應付這愚蠢的女人,這個目光短淺的女人,和大多數的貴婦一樣,就想著在家族內部爭奪更多的權利,卻看不到家族本身所存在的危機……

毛之不存,皮將焉附?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柳蔚虹輕輕閉上了眼睛,前世那一幕幕悲傷的往事,似乎又在她腦海中流過……

“咦,又有人來了嗎?”

一直陪柳蔚虹坐著的柳蔚然,輕聲說道。柳蔚虹睜開雙眼,透過休息室的窗戶朝院子裏望去,卻看到了一個……越來越熟悉的身影。

唐飛揚,他也來了?

唐飛揚是陪著他的爺爺,唐老爺子來的。

柳成邦兩兄弟急忙出迎,彼此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和不解。

唐老爺子可是和柳老爺子同等級的元老,唐家的聲威,猶在柳家之上。他比柳老爺子的年紀也大一點,一般說來,他真沒必要親自過來探望柳老爺子的,派一個辦公室人員,或者一位晚輩來探病,就盡到禮數了。

唐家和柳家,關系可不怎麽親密。

然而唐老爺子還真是來了,並且是由他最寵愛的孫子、唐家預定的第三代接班人唐飛揚陪著來的。

唐飛揚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和他同齡、乃至更年長些的世家子,就算同樣在體制內為官,但能夠像他這樣已是官至市委書記,轄下數十上百萬百姓的,能有幾個?

大多數世家子,只是在京城部委裏混著,就算混成了處長、副廳,在老輩人眼裏都只是尋常,唯有唐飛揚等寥寥幾人,才是真真正正被世家大佬們記在心裏的。

誰都知道,唐飛揚日後定然不會僅僅囿於目前的成績,他肯定能夠走到更高的位置。

所以當這兩位一老一小的“重量級人物”出現在這個寧靜的小院子裏時,柳家人幾乎都跟著柳成邦兄弟出來迎接了。

“唐老,怎敢勞動您的大駕。”

柳成邦恭恭敬敬地執子侄禮,過來攙扶著唐老爺子。

唐老爺子腰桿還挺得頗直,精神算是不錯,只是表情當然比較凝重。

“我來看看震梁兄……成邦啊,震梁兄目前病情如何了?”

“還比較平穩,從早上到這會兒一直睡著……啊?”

柳成邦剛說到一半,忽然有醫務人員跑過來通知他,說柳老爺子醒了。

這還真是湊巧!

在得到醫生允許後,柳成邦又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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