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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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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妃所出的嫡女,另一個就是私生女可卿了。這私生女的生母身份太低,只是個樂戶家的歌女,是以沒資格進胤礽的府上,但胤礽確實稀罕這個閨女,特意把她養在了自己的私家園子裏,為了這個還跟康熙頂過幾次,把康熙都給氣病了一回。

等康熙五十一年胤礽被第二次廢黜圈禁起來的時候,胤礽舍不得這個孩子跟他一起高墻圈禁了,在被圈起來之前還派人把當時才八歲的可卿過戶給了秦家,並親自為她定了自己原本的忠心屬下寧國府賈蓉這門親事,可以說胤礽事事處處都為這個女兒考慮到了。結果呢,秦可卿在康熙五十八年嫁到了寧國府,這才幾年的時間啊,不過二十多歲就香消玉墜了!

胤礽調查了一番女兒的死因,真是立刻沖進寧國府剁了他們的心都有!但他被圈禁了十幾年,再也沒了以前的沖動肆意妄為,所以只是進宮向著胤禛哭訴了一番,然後他就靜等好戲了。這老四的性子他是清楚的,現在肯定已經把賈家列為下一個抄家目標了!

胤礽現在一想到女兒就是又心痛又後悔,他自從放出來後,不敢妄動,不敢跟原本的忠心屬下聯系過密,是以對於嫁到賈府的女兒,胤礽也不好巴巴的自己跑過去探望,只隔幾個月排個嬤嬤去問候一聲。聽婆子們說可卿一切都好,府裏面上下尊重,他也就沒再細查。

誰想到那寧國府簡直是個淫窩!連奴才們都指著門罵“扒灰養小叔子”的,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所以,胤礽現在恨透了寧國府,在可卿逝世後寧國府幾次三番的上門來賠罪,都被胤礽親自揮著鞭子攆了出去。現在,賈家出事兒了又來找他,胤礽心裏頭的火氣再也按捺不住了:呸!爺的閨女死的時候你賈家的主子不上門來告罪求饒,凈派些管家之流的奴才們;現在你賈府出事兒了,就知道上門求爺了?!怎麽,用得著爺的時候就殷勤了?拿爺當傻子呢是吧?!

胤礽半夜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身親王正裝出來見賈蓉,讓人把努達海拎一邊去,胤礽看著點頭哈腰的賈蓉就忍不住胸中火氣上湧,指著賈蓉的鼻子就開罵,從他賈家門口的石獅子罵道賈家後門拴著的看門狗,不帶半個臟字也不帶半句重覆的,直罵了兩個多時辰,嗓子啞了的胤礽才停了下來喝茶。

等胤禛派來的人讓胤礽把努達海押解進宮的時候,胤礽正剛緩過來勁兒,醞釀好了情緒開始準備罵第二輪呢!

☆、64

賈家的女眷們此時已經到了宮門口,王夫人和邢夫人扶著疲憊不堪的賈母,而王熙鳳扶著哭累了的新月。在白吟霜的陪哭陪磕頭陪說話之下,新月終於撐不住累的哭不出來了,停下來要求補充水分,而此時的王熙鳳終於發揮出了她該有的作用,左一句:“格格還在孝期,談婚論嫁還要再等等”,“格格不若進宮向皇後娘娘陳情,不然,誰給格格做主呢”,右一句“格格您看,他他拉將軍這一鬧騰,怕是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您若是不進宮為他求情,皇上怪罪下來,賈家也沒法子啊”,說道最後新月也覺得頗有道理,不再糾纏了。

一連串的勸慰再加上三春和同樣哭啞了嗓子的白吟霜的勸說,新月終於點了頭,淚眼朦朧的表示,願意同賈母等人一起進宮,向皇後娘娘陳情。王熙鳳立刻松了口氣,跟王夫人對視一眼,嘴角都忍不住泛上笑意,甭管怎麽樣,終於把這難纏的格格給哄住了!

而且……鳳姐眼裏寒光一閃,他們不需要把這格格的觀念糾正過來,相反的,他們還要忽悠著格格在皇後面前說出些更離譜的話來,這樣才能顯示出他們賈家的無辜,把賈家從這次事件中摘出來!

至於這位格格——讓她去死一死吧!被折騰過幾遍了的賈家人都真恨不得立刻砍了她啊!

等傳達皇帝口諭的小太監們到賈府宣賈母等人進宮,賈府的女眷們頓時都有了一種快要看到黎明曙光了的感覺。嚶嚶嚶嚶這個燙手山芋終於能甩脫出去了!以後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擔心格格什麽時候發抽了!

如果不是陪著新月哭得沒力氣了,王熙鳳等人定是要淚流滿面一下來表達自己的歡喜之情的。

賈府的女眷帶著新月進了宮門,跟著帶路的小太監直奔皇後所居住的啟祥宮。此時還不到六點,京城的天色黑沈的異常,正是黎明前那最後的黑暗,周圍唯一的光源就是前頭帶路小太監手中提著的米黃西瓜燈。青石的道路沾了些露水,踩上去頗為濕滑,旁邊的宮墻漆黑沈黯,另一邊的宮室只隱隱看得見一點輪廓,讓人更是覺得心中壓抑。周圍靜的怕人,只有幾人腳下的花盆底鞋踩在石板上咄咄作響。

這麽幽暗的環境,這麽單調而又沈悶的聲音,這麽濕冷的淩晨,又是在這個她們不熟悉的皇宮之中,賈母等人再大的膽子,現在也有些肝顫了,王夫人更是已經從手腕上擼下來一串佛珠開始喃喃的念起了佛經,賈母也忍不住捏緊了扶著她的邢夫人的手。

走過了宮墻下一段幽暗的道路,繞過了養心殿,啟祥宮就在眼前了。宮中已經掌了燈,但因為此時太過黑暗,那燈也沒照出幾步遠。宮門口已經站著一位女子了,她身後站著兩位宮女打扮的女子,看樣子是過來給皇後請安的嬪妃。 賈母見了光亮,又見了人影,覺得心頭大定,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賈母等人快走到啟祥宮門口的時候,那站在門邊的女子聽見了她們的腳步聲,有些疑惑的轉過身來問道:“這天還沒亮了,是哪家的命婦入宮了?”

在周圍昏暗的燈光下,那個女子的臉一半隱藏在黑暗之中,一半被照得分明。賈家人一眼看去,只覺得自己七魂出竅,六魄離體,直面她的邢夫人和王夫人都忍不住尖叫了半聲,又想起這是什麽地方,勉強把那半聲給咽了下去。那女子的臉蒼白如紙,面上浮動著青氣,嘴唇卻紅的像剛飲過鮮血一般,兩眼閃著金光,眉心好像還有一個眼睛似的,隱隱的有些反光。她穿著一件暗紅色像凝固了的鮮血似的長裙,頭上像是頂著一些奇怪的東西——那是牛角?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賈母實在判斷不出來,她已經呆滯了。

賈母一眼看去,覺得像是無數個天雷直接劈到了她的天靈蓋上,她兩腿直哆嗦,只以為自己這該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判官殿門口站著牛頭馬面……

若不是兩邊扶著她的邢夫人和王夫人的尖叫聲把賈母又震醒了,賈母估計會當場癱倒在地上昏過去。

身後又傳來一聲尖叫,王熙鳳也看見了,她哆嗦的藏在賈母背後,顫抖著聲音說:“老……老祖宗……,這,這個……她,她沒影子……”

大家都明白的,在頭頂一圈燈籠的時候,站在下面的人確實是基本上沒影子的,所以王熙鳳這句話一出,王夫人和邢夫人又尖叫起來,而賈母又一次眼睛一翻,掛在兩個兒媳婦的手臂上搖搖欲墜。

被接連對著尖叫的李氏皺著眉頭捂住了耳朵,心中不悅,這誰啊,敢在啟祥宮門前喧嘩!還對著本宮尖叫!當然,本宮知道自己今天穿的這新作的衣服很好看,你們這樣熱情,我還是很感動的,一會兒幫你們想皇後姐姐求求情好了!

李氏完全沒有註意到周圍太監宮女們看著賈家人那同情的眼神。

就在李氏準備開口詢問一下這些被她美麗傾倒的命婦們是哪一家的時候,一陣嚶嚶嚶嚶的哭聲從賈母等人的身後傳來。

李氏摸了摸下巴,思考著,這哭聲好生熟悉,難不成是年姐姐來了?不對啊,年姐姐最近喜歡踏著晨光在花瓣中翩然而至,怎麽現在天還沒亮呢,她就來了?正想著呢,一道白色的人影如乳燕投林一般的向李氏撲過來,嘴裏高呼著:“齊妃娘娘!新月終於見到您了!您是那樣的高貴溫柔寬容慈悲,您一定會幫著新月的,是吧!”

李氏往後退了兩步才把這個拽著她裙擺的人看清,認了半天才認出來:“喲,這是……新月格格啊?你不是養到賢德妃她們家裏了嗎?怎麽著……這是受委屈了?來來,別哭,小臉擦擦——慢慢來,一會兒進去給皇後娘娘說說話,啊?”

李氏自從又養了個閨女以後,對所有的格格都抱著十二萬分的耐心。而新月更是感動極了,她自覺在賈家孤立無援,現在進宮見了齊妃,雖然這是個不管事兒的妃子,但新月也有種看到了親人的感覺。她立刻無視了李氏那詭異的裝扮,撲上來抱著李氏的腿就哭開了。

李氏並不傻,她在看到大清早的有人帶新月過來就意識到,這必定是出了大事兒了。所以對於新月的哭訴,她完全沒接一個字兒,所有的話都在安慰新月。一邊安慰著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掃視呆立在一邊的賈母等人,心裏嘀咕著:這定是賈家的人了,怎麽沒有賢德妃的半點機靈,就知道站一邊傻楞?還不趕緊來安慰一下格格啊!難不成是……被本宮的美貌驚呆了,不敢上前?

賈家人還處在一個靈魂出竅的狀態,這個打扮的牛頭馬面一般的女人是……齊妃李氏?

這個實在太震撼了,賈家人現在CPU都快燒壞了,一時半會兒還真反應不過來。

而啟祥宮的曉薇,這個點才剛起身,正閉著眼睛任宮女們給她套上衣服,扯到梳妝臺前上妝梳頭。曉薇困極了,一直閉著眼打著瞌睡,從頭到尾都沒清醒過來。她正迷糊著呢,從宮門口方向傳來接連的幾聲尖叫。

曉薇一個激靈被嚇醒了,她慌裏慌張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問身後給她梳頭的白蓉:“出什麽事兒了?”

一邊指揮小宮女們收拾屋子的白箐立刻出去打探,還沒等白箐回來呢,外面又傳來一陣嚶嚶嚶嚶讓人雞皮疙瘩起了三層的哭聲。

“……年氏怎麽這個點過來?她不照顧六格格了?”曉薇聽見哭聲也想到了年氏身上,她巴拉了一下頭發,說:“白蓉,隨便插兩根簪子就行了,沒時間磨蹭了,得趕緊出去見見年妹妹。”

正在這時白箐回來了,一臉的扭曲,她向曉薇行了個禮說:“主子娘娘,是齊妃娘娘在外面,正遇上送新月格格進宮的榮國府女眷……”

曉薇無力的捂住了臉,不用看她都猜得出來外面現在是什麽情況,賈家的女眷們恐怕被李氏嚇壞了吧!

天啊!她們怎麽偏偏挑今天進宮啊,今兒個正好是二貨們來請安的日子!現在這個點了,估計二貨們都快該來了啊!這次沒提前給二貨們提醒,她們定是按照以往的裝扮過來的……嚶嚶嚶嚶我也好想哭啊,丟人都丟到宮外面去了好嗎!

曉薇頹廢的嘆了口氣,隨手拈了朵珠花簪在頭上,推開梳妝臺站了起來,準備去見這些讓她焦心的二貨們和賈府女眷已經明顯抽風了的新月。

真的猛士,敢於正視慘淡的人生……曉薇暗地裏給自己打氣,進了正廳坐穩了才喚她們進來。

李氏先進來了,給曉薇請安行禮。曉薇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哆嗦了一下忙把視線定格在她頭發上……等等,李氏你那是什麽發型?那是什麽奇葩的旗頭,怎麽跟個牛角似的?

曉薇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血量回覆一下,揮手讓李氏坐了。她這啟祥宮正殿除了她的位置以外,下手還有左三右三六個位置,還是給在那六個二貨們留的。至於賢德妃賈氏嘛,這兒確實沒她的地兒,曉薇基本上都把她拘在大佛堂裏面,所以請安什麽的,沒賢德妃的事兒。

然後才是賈家人帶著新月進來。新月一直不停輕輕的抽泣著,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落,直哭的賈母等人後悔當時為什麽要給她喝那兩杯茶讓她補充了水分。等賈家人扣完頭行了禮,還沒起身呢,鈕鈷祿氏到了。

於是,尚未起身的賈家人只能繼續給鈕鈷祿氏請安。熹妃很傲慢的對著賈家人一點頭,“嗯”了一聲,像皇後行了禮,徑直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曉薇嘴角抽搐兩下,連忙讓賈母等人起身。她心中的小人已經咬著衣角滾來滾去哈哈狂笑了,估計賈家人現在正在肚子裏狂罵這鈕鈷祿氏傲慢無禮,但曉薇卻知道,鈕鈷祿氏是見了陌生人就緊張了,正搜腸刮肚思考現在要說些什麽呢!

曉薇端著微笑跟賈母寒暄了兩句,正準備進入正題呢,武氏又來了。於是賈家人之好閉嘴,先給寧妃娘娘請了安再說。

武氏完全無視了出現在啟祥宮的陌生人,她給皇後請安後徑直來到曉薇身邊,雙眼閃光的問道:“皇後娘娘渴了嗎?妾身為您泡杯茶如何?”

“……不用了,本宮不渴。”曉薇一頭黑線,每次都要來一通你累不累啊?

“那皇後娘娘,妾身去為您準備些點心可好?”武氏繼續問道。

“不用,本宮還不餓……”

“那皇後娘娘,您熱不熱?”武氏還沒有放棄。

“……有一點……”曉薇終於撐不住了。

於是,武氏很歡快的站在曉薇身後,開始給曉薇打扇。

下面站在一邊的賈府眾人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這寧妃……怎麽是這般做派!跟個牛皮糖似的,粘著就甩不開了。賈母心中大定,這麽看來元春還真是個好的,怪不得短短四年時間,她就由一個貴人升任了妃子之位,實在是這宮裏頭不靠譜的也太多了吧!

還沒等她們驚訝完呢,宋氏就來了。此時新月還在啜泣著,一直沒停,就是哭聲已經有些啞了。於是宋氏就在給她請安的新月面前停下,一臉同情的說:“這孩子怎麽受委屈了,哭成這樣子?嗓子都啞了,可真真讓人心疼。來,我這裏有潤嗓子的藥,吃了嗓子就不疼了!”

眾人默默的看向宋氏手中荔枝一樣大的一枚藥丸,那藥丸上面青紫變換,黑白交織,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氣味,上面活脫脫的像是刻著“來吃我吧!吃了就飛升喲”的字樣。

新月嚇得一個倒噎,把眼淚都給嚇回去了,她用力的搖著頭,說不出話來。開什麽玩笑這個吃下去是不會嗓子疼了因為人都死了感覺不到疼了好嘛!新月的腦電波少有的跟在場的眾人都同步了。

宋氏剛坐下,耿氏就到了。她圓胖的臉上洋溢著溫柔的微笑,讓給她請安的賈母等人起身,還跟她們多說了幾句:“老夫人多大歲數了?”“這麽早進宮,可是有什麽事要向皇後娘娘陳情?”“您身子骨還硬朗吧?”“這麽早啊,可用過膳食了?”

賈母感動的淚流滿面,終於遇上一位看著正常一點的妃子了,但是……她問我們吃飯沒……這是幹什麽?這是在暗示我們什麽?完全不了解耿氏為人的賈母瘋狂的轉動大腦思考著這些問題。

聽說賈母等人尚未用膳,一旁坐定的宋氏立刻表示,她這裏有剛做好的藥丸,吃一顆不餓吃兩顆飽肚,幹凈衛生天然無公害,免費還包郵喲!

……那個吃下去真的會死人的好嘛!死了當然就不餓了好嘛!大家看著宋氏又拿出來的一個瓷瓶,一開蓋子立刻有青煙飄了出來,心中一起咆哮了。

等終於這幾位都在曉薇的安撫下落了座,賈母等人才帶著新月跪倒在啟祥宮大殿正中間準備向皇後講述一下事情的經過。新月抹著眼淚說了兩句,就又想起了為了保護她而被賈家人帶走的努達海,悲從中來,忍不住又嚶嚶嚶嚶的哭開了。

正在眾人一頭黑線準備換賈母來說實情經過的時候,另一陣嚶嚶嚶嚶的哭聲在門口響了起來。一個小宮女奔進來稟報,說貴妃娘娘到了。

年氏穿著一件淺粉的近乎白色的長裙,懷抱一束盛放的牡丹,臉上掛著淚進來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宮女,從她頭上往下撒花瓣。

新月被嚇得哭不出來了,全場靜默,只看著年氏一步一停,不時地握著帕子捧著花,哭兩聲念一句詩,踏著漫天的花瓣慢慢走進來。

☆、65

今天這個早上註定是賈家人的悲劇日,她們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三觀什麽的碎了一地。同時,伴隨著此次具有重大意義的叩見,宮中二貨們的行徑就這樣被飽受驚嚇的賈家人流傳了出去。沒辦法,賈家從上到下都是攢不住話頭的人,自家的事兒都被拿去給市井百姓們說嘴了,你能指望這群人嘴有多嚴實?

要知道,往日裏來拜見的時候,眾位命婦們瞧著眾位嬪妃,覺得真是梅蘭竹菊各有芳艷,暗暗裏讚嘆貴人們真是讓人心生崇敬。當然,其中不少知道底細的命婦卻是抽著嘴角什麽都不能説。她們能說什麽?!自家皇帝有一群不著調的小老婆們已經夠苦逼了!這幾位還整天給在皇宮裏幹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來給皇後添亂!

這話她們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畢竟作為代表著皇帝顏面的高階位妃嬪們,這幾位的形象實在是太重要了!她們必須要樹立一個個完美的小老婆形象,來讓大家知道,當皇帝其實很舒服很厲害的!瞧瞧人家的小老婆,那個頂個的美麗漂亮各有千秋!而擁有這麽美的小老婆的皇帝,又是生殺大權在握,瞧瞧!多麽讓人望而生畏並且心生羨慕啊!

所以,當皇帝其實一點也不苦逼的。沒有什麽累死在案牘之上的危險,也沒有什麽娶了一堆二貨沒有人關心重視自己的心酸,更沒有什麽其實自己也是個二貨的事實!

所以!雍正爺真是一個令人敬佩敬仰的真男人啊!

等漫天的花瓣飄飄悠悠的落了地,年氏也在賈家人‘我的眼睛徹底的瞎了嗎’的表情中落了座,她對著懷中的牡丹悠悠的嘆了口氣,眼淚慢慢的滑過臉頰,帶著一股子憂傷與清新,完全忽視了給她請安的新月等人。

貴妃娘娘這是怎麽了?記得上回叩見她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難不成是在這宮裏受了委屈?新月心中升起了同病相憐之感,一臉心痛的看向年氏,年氏幽幽長嘆一聲,擡眼看了新月一眼,那一眼之中的躍躍欲試徹底讓新月哆嗦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貴妃娘娘……怎麽看著有些不太對勁呢?

不涉及情愛和努達海的新月腦子還算正常,多少看出來了些不對,她手裏揉著帕子,又瞧瞧殿裏其皇後妃子外加伺候的人們臉上那一副這很平常,我很習慣的樣子,將心裏的疑問徹底的壓了下去。

這個時候賈家的女眷們的心靈已經徹底的碎裂了!

這宮裏到底都是怎麽回事兒?!一定是我進宮的方式不對!!!

賈母渾身顫抖著,她只覺得自己的一聲都沒有這麽崩潰過。打扮怪異的齊妃,行事怪異的年貴妃,傲慢無禮的熹妃,還有那貼了皇後不放的寧妃,只知道問吃什麽的裕嬪和逢人就推薦藥丸的懋嬪,賈母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肝破裂的一片片,完全化成灰了!

這邊賈家人一副石化灰暗的樣子,臉上茫然的表情配著瞪出來的眼珠子讓周圍的宮女太監們暗暗在心中嘆息著,少見多怪什麽的,這群人還真是沒見過世面的,不經嚇。就她們這道行還來皇後主子這裏告狀,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血量了。

新月倒是抓住了這個時機,給年貴妃行了禮之後,帕子一擦眼角,也不等那一群沒反應過來的賈家人開口,順勢往地上一跪,眼淚唰的冒了出來,開始陳情。

曉薇已經沒反應了,她滿腦子都是“糟了糟了二貨們丟人了”這樣的吶喊。她覺得,腦殘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新月跟後宮這群根本就沒法子比啊!曉薇默默的捂住了臉,果然這個世界都不正常了啊哈哈哈,我竟然覺得新月這點事根本不算什麽啊,隨便一個二貨都能解決了她好吧!

就在曉薇八風不動一臉平靜的聽著新月的哭訴時,四爺這邊也開始各種折騰了。賈家的男人們本就來的早,在努達海提上來見到雍正之前,這群人就狠狠地告了努達海一狀,直將努達海說的那是天上地下無人能敵的邪惡冷酷兇殘野蠻。

這一行裏,因為寶玉也是當事人,所以這可憐的孩子就被自家長輩們灌了藥水弄醒之後就提溜進了皇宮,見到了雍正。

見到雍正的時候,賈寶玉還紅著眼圈,哭得直打嗝,他身邊環繞著一股子藥味,幸好他瘦弱的小身子被賈政賈赦還有賈璉給擋的嚴嚴實實的,這才沒讓雍正發現有人君前失儀。

等賈家人告完了狀,又上交了罪證物證等等,雍正自然是大怒,畢竟,這事兒可真不小,雍正爺又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自然是一拍案牘,就讓人帶上了努達海。

等雍正爺下了朝回到禦書房,努達海已經帶到了。努達海一進來,撲通跪下,還沒來得及張嘴,雍正就指著努達海的鼻子開始罵了起來。那真真是字字珠璣句句真灼,拐著彎變著花樣,引經據典文雅無比的國罵!完全得了康熙爺的真傳!直把努達海給罵的擡不起頭來,一炷香過去之後,雍正爺因為罵的酣暢淋漓口幹舌燥,就停了下來。旁邊的蘇培盛自然無比的遞上一杯溫度適宜的香茶,讓這位毒舌家的後來者潤一潤自己的嗓子。

努達海見雍正爺停了下來,就連忙碰碰的磕起頭來,然後大聲喊著:“皇上,奴才有冤情啊!不是奴才我魯莽,而是這榮國府包含禍心,想要陷害格格啊!”

雍正爺頓時嗆住了,旁邊的蘇培盛連忙開始輕拍胤禛的背部,又有小太監拿毛巾的拿毛巾,拿止咳含片的拿止咳含片,忙的一團亂。

而賈家人一聽努達海嚎了這麽一嗓子,立刻是又跪下了,開始跟努達海比著磕頭比著哭嚎比著喊冤比著聲音大小……

一時之間,整個乾清宮堪比馬圈,充斥著男人們破鑼一樣的哭嚎聲,又大又粗又刺耳,搞得雍正爺差點以為自己這是到了靈堂了。

“閉嘴!”雍正怒了,一個鎮紙砸了下去。“大男子真漢子,哭哭啼啼的像是個什麽樣?!努達海,你既然喊冤,那麽你且說說,那賈家可是說的有什麽不實之處?!什麽地方冤屈了你?”說著,雍正爺狠狠地瞪了努達海一眼,“不過,不管這賈家是否冤屈了你,就你如此行徑,朕也是饒不了你的!”

努達海被雍正瞪得一縮,這才畏畏縮縮的開始說:“奴才……奴才……奴才這是身不由己!奴才只是擔心格格在賈家過的怎麽樣,誰知道進去一看,就看到竟有男子孤身進了格格居住的院子!而且那外男與格格多有拉扯,欲行不軌之事!”

一句話砸下來,頓時讓賈家人給炸了。

努達海這可是在毀他們的寶貝鳳凰蛋子啊!知不知道他們這一家在寶玉身上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啊!竟然就這樣在皇上面前詆毀寶玉,這不是不讓寶玉活了嗎?!

賈政眼中的火都冒出來了,恨不得咬死努達海。他這話是直接把此事的罪責往他們二房身上潑啊。寶玉一牽扯進去,就說明此事的主要責任在二房身上,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賈政當即淚就下來了,他拿著袖子掩著臉開始哭道:“皇上明鑒啊!寶玉不過是個黃口稚兒,於格格也不過是子侄輩而已。格格因見不到弟弟心生思念,這才認了寶玉為弟弟將其喚到膝下略作談話罷了!絕對沒有不軌之事的發生!”說著,將寶玉撈了出來,推到了雍正面前。

可憐寶玉好不容易把剛才被賈赦踹那一腳疼出的淚花抹幹凈了,就被自家父親給推了出,一臉惶惶然的低著頭,什麽都不敢說。他此時身上的衣服換過了,一身嫩綠色襯得他好似一顆小水蔥,越發的年紀小了,臉上的汙痕傷跡配著白膚,顯得他十分的可憐委屈。

雍正看了眼嬌弱的跟水蔥似的寶玉,又瞇著眼睛看了眼努達海。

賈政推出了寶玉之後,繼續開脫自己的責任,一邊開脫一邊將努達海又狠狠地批駁了一番,說他對這麽小的孩子下手簡直是喪盡天良沒有人性。

雍正摸著下巴,打量了眼賈寶玉,這孩子瞧著有十四五了吧……想朕十三歲就大婚了,男女七歲不同席,這雖然是漢人家的規矩,滿人沒有這麽嚴,可是像賈寶玉這樣的,也真是不應該和女子廝混在一起了啊。

賈政邊說邊哭,話到最後,竟是開始指責起賈赦來了!先是說賈家一切都是在兄長掌控之中,後又說自家是多麽的清白無辜跟一朵白蓮花一樣,接著就開始說起賈赦的種種荒唐行徑起來,從亂花銀子到胡亂納女人,從打架鬥毆到仗勢欺人,直把賈赦的老底全部掀了出來。

賈赦聽得當即眼睛就紅了!

而雍正爺則是冷笑一聲,如果他的記憶沒錯的話,那甄家的銀子可是被你賈政這一房全部給收下了的!

☆、66

賈赦見賈政如此行事,立刻反擊,此時努達海什麽的完全不重要了,他暗地裏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那眼圈立刻就紅了,一臉悲痛欲絕的看著雍正,就開始哭訴:“皇上啊,微臣冤枉啊,微臣弟弟所言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微臣這幾十年來勤勤懇懇,隨無功勞卻是有苦勞的,於朝微臣守本忠君,於家為子,微臣更是尊老敬上,按著母親的心意將代表正堂的院子讓給弟弟不說,家中的大小事務微臣已有多年不曾管過了。”賈赦說著,聲音哽咽:“不怕皇上笑話,微臣早已砌了院墻,自己開了小門進出過活了。那管家的嫡媳婦乃是我弟弟家的娘家侄女,只聽我弟弟家的話,我這當公公的說什麽的話根本就不管用!”

雍正見賈赦說的可憐,那表情更是淚眼汪汪,嘴上掛個油瓶,當下有些承受不住,別過頭去,也不發話。

賈赦說的話比賈政的軟綿不少,只是那暗地裏的告狀手段可是比賈政高多了,直聽得賈政幾欲想插話卻是怎麽也不知道反駁。努達海跪在一邊,看著兩個兄弟之間針尖對麥芒,當下心中大樂,就在他準備澆上油再點上一把火的時候,一聲尖細的稟報聲在門口響起。

“理親王到——”

雍正皺眉,二哥怎麽這個時候來了,莫非有什麽要事兒?

胤禛正想著,就見胤礽一身大衣服風風火火的進來了,身後跟著一群頹靡憔悴的人。賈政賈赦寶玉看過去,有些驚詫外加驚喜的發現,那群跟在理親王身後的人們正是寧國府的眾人!

真是好兄弟啊!賈赦賈政兩兄弟當即感動的淚眼汪汪,原來寧國府是給我們搬救兵來了啊!

而寧國府的人則是苦著一張臉,看見雍正那一張冰山臉的時候,都紛紛的腿一軟,差一點在門口就攤成一團。

就憑著剛剛理親王罵他們的那一通長篇大論,那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個智商正常的人都能體會出來——本王爺對你們寧國府萬分不爽!一定要收拾了你們!

如今胤礽親自帶著寧國府眾人來找雍正,正是有著當面狠狠地告上這群人一狀的打算,他要親眼的看著雍正是怎麽樣收拾寧國府的!

就在雍正爺忙著聽理親王的告狀的時候,曉薇面癱樣的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直線。

在她的面前,賈家的女人們已經回過神來了,不過瞧著那神情之間的小心翼翼和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樣子,曉薇就知道這可憐的賈家人被宮中嬪妃的真面目給弄得有些神經錯亂了。

在心中默默地嘆口氣,曉薇看著座下跪在最前方的新月,頓覺這孩子哭得真是一點美感也沒有,淚珠滑落的間距根本就沒有掌握好,而且鬢角邊的發絲也沒有起到襯托蒼白膚色的作用,頭上沒有帶應景的裝飾,身邊更是沒有花瓣飄落——這哭得真是太不敬業了!!

等等!曉薇有些驚異的睜眼,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想著這些吧!自己應該想的是怎麽擺平這nc們吧……感到自己已經被二貨們快要同化的曉薇痛苦沈痛的開始反思自己。

“皇後娘娘,你有什麽吩咐嗎?”時刻註意著曉薇的武氏立刻撲上來問。

“沒什麽,嗯,幫我端杯茶來。”曉薇快速的將武氏打發,這個時候實在是沒時間浪費在跟武氏纏攪上。

一杯飄著渺渺白煙的茶水立刻被武氏奉了上來,曉薇接了過來,微微抿上一口。

曉薇身邊坐著的年氏正仔細的觀察著新月的哭顏,覺得這個小女孩哭的很有新意,可以借鑒。要知道,哭的自然又悲切,這可不是什麽容易活啊,年氏覺得自己深深的學到了,一定要改變自己哭的僵化又造作的缺點,讓自己的哭功邁向新的境界!

“皇後娘娘,您是世上最仁慈最高貴最美好的存在,”新月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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