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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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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娘娘贖罪!奴婢無能,沒看住小主子,讓小主子跑出來了!”

“倒也無妨,這丫頭精神起來一鬧騰,誰都撈不住的。”曉薇有些無奈的說。她正伸長了手臂,捏著弘星的衣領把她推拒在一臂之外。她的小閨女正撲騰著四肢要往她懷裏撲,嘴上還不停的喊著“額娘親親~”

“好吧好吧,親親五兒~”曉薇無奈的嘆氣,把閨女摟懷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一旁的弘晨不幹了,也扭動著身子往曉薇懷裏鉆。

弘星被親過後立刻開啟了渣攻模式,翻臉無情甩手就走,她跳下自己額娘的懷抱,撲向一邊的年氏:“年娘娘~漂亮~親親~”

年氏渾身上下都蕩漾出了粉紅的氣泡,一把摟住弘星親了兩口。可惜弘星渣起來真是六親不認,得到親吻後就立即翻臉,轉身進攻下一個目標。

弘星你個渣!曉薇憤怒鄙視自家閨女。抱著主動鉆到自己懷裏的兒子親了兩口,曉薇心裏得到了深深的安慰:嚶嚶嚶嚶,還是兒子好!兒子跟媽親啊!

“吃糕糕……”弘晨吃貨本性發作,盯著桌子上的食物流口水。

曉薇迅速展現了她比弘星切換速度還快的“翻臉無情”模式,由溫柔疼惜微笑,在半秒內換成了冰山夜叉臉:“不準!”

弘晨咬著手指委屈的看著曉薇,見曉薇沒有任何軟化的跡象,他眼珠轉了轉,看看正在賣萌求親吻的姐姐,也學著姐姐的樣子,跳下了母親的懷抱,向著一旁的八福晉沖了過去。

“八嬸兒~六六喜歡八嬸~”

賣萌甜笑加口水吻,剛被弘星賣萌攻擊過的八福晉半點抵抗力都沒有,再一次屈服在了弘晨的攻勢中,頂著曉薇怨念的眼神把糕點掰成小塊兒餵給弘晨吃。

……賣笑加賣身,就換一口吃的,弘晨你夠了啊!再這樣你會比弘晝還胖的好嘛!

曉薇陰森森的翹起了嘴角。算了,今個是大過年的嘛,教訓孩子什麽的,折騰的他們哭爹喊娘什麽的,真不是個適合的時候,畢竟這麽多福晉們在呢,影響多不好啊。

等到過完了年……哼哼……

曉薇渾身都籠罩在陰森森的陰影裏,笑容更是陰森之極,周圍的人都不由的覺得身上一寒。

我親愛的寶寶們,接受你們的額娘愛的教育吧!

回想過去,曉薇忍不住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淚。她在這一年多裏,硬把這兩個皮猴一樣的熊孩子養的人見人愛,她容易嘛她!這兩個熊孩子一起搗蛋起來,那折騰人的程度簡直翻倍增長啊!她與這兩個孩子們簡直是在鬥智鬥勇啊!

弘晨長牙的時候,那簡直是災難!全宮的人都倒了大黴,連雍正都經常頂著一臉牙印上朝!這還罷了,這熊孩子當時還不會用手指抓東西,他完全展示了自己身為一個四肢的有脊椎動物的本能——一個虎撲上去再用牙招呼。可憐的四爺不幸中招,他坐在炕上跟曉薇說話的時候,被一邊撲來撲去鍛煉身體的弘晨咬傷了……大腿,一瘸一拐了好幾天。

曉薇教導了弘晨很長時間,最後不得不掄圓了巴掌拍紅了弘晨的小屁股,這才止住了這孩子往父母身上留下牙印紀念章的行為。

而弘星通過對拔四爺胡子和頭發的鍛煉活動,越發心狠手辣了,她手勁極大,揪住什麽東西就不丟手。而且,這孩子越發具備龍的特質,喜歡閃亮亮的東西。曉薇後來已經不敢再帶閃爍的珠寶什麽的了,帶上都只有被弘星揪走的份。而經常穿的閃亮亮的李氏更是倒了大黴,她已經被迫送給弘星十幾件衣服的衣擺和袖子了,她臉上貼的淚痕妝什麽的,也被弘星摳掉過好幾次。

好不容易把這些毛病都調教過來了,這兩個熊孩子會爬了。每天他們都在啟祥宮中玩藏貓貓,曉薇需要發動全宮上下一起找人,才能把這兩個孩子從床底下櫃子底下花瓶後面等旮旯裏面翻出來。後來曉薇一狠心把這些死角都給填了,這兩個孩子就開始了用衣服當拖把的生活,每天換上幹凈衣服,就往地上一滾,再自己把臟衣服脫掉扔了。奶娘們只好在後面攆著給他們換衣服,每天要換十套都不止。曉薇為此很後悔自己為什麽想不開要教他們自己穿衣服脫衣服呢?七八月間穿的少,一不小心這兩個孩子就在地上裸滾了好嘛!

終於等這兩個孩子會走了,曉薇覺得自己更苦逼了。兩個熊孩子的破壞力更強了有沒有!破壞範圍更大了有沒有!而雍正這個女兒控還拼命為他閨女撐腰啊有沒有!面對著一個被拽著辮子蕩秋千還只擔心閨女會不會傷到手的傻爸爸,曉薇這個當媽的已經快要絕望了好嘛!胤禛你說實話吧,你到底是恨誰恨到骨頭縫裏去了,才會這樣寵著閨女,以後好嫁給他兒子攪和了他們一家子?

為了跟雍正爭奪孩子的教育權她容易嗎她!不過,現在情況好了一些,自曉薇頂著各方的壓力,堅持在兩個包子一歲的時候就給他們摘了奶,慢慢添加各種輔食到徹底斷奶,用事實證明了這樣餵出來的包子是白白胖胖的好包子以後,她終於搶回了兩個孩子的一部分教育權。現在……哼哼……弘晨你就吃吧!吃下去幾塊你就停幾天的點心!弘星你就賣萌吧!老娘會教導你什麽叫做女孩子要矜持一點不要像個色狼一樣!把臉埋到別人的胸口就露出眼睛來賣萌什麽的太沒有下限了!

整個大殿都被籠罩在粉紅色的氣氛中,小包子們各種賣萌各種折騰,直惹的眾人都母性大發,對這兩個萌寶寶喜歡之極,他們天真的言語和可愛的動作,更是惹得滿殿人員都歡樂無比。這個除夕夜,曉薇主持的女賓大宴,進行的頗為和諧。

這也不全是兩個寶寶的功勞。曉薇是個心中有成算的。她自德太妃去世以後,便稟明了雍正,每月都在啟祥宮中擺茶會,將她的各位妯娌們請來小聚一下,大家喝喝茶聊聊天,消磨個一下午的時光。除了還在被關著的老大老二兩家的福晉,其他人一個都沒漏。遇到十四福晉這種不想來的,曉薇能連發十個帖子派人去請,無論如何也要把人弄過來說說話,交流溝通一番。

名義上,曉薇只說是尊太上皇遺願,希望皇帝的兄弟之間能和睦相處,她這個做皇後的,也希望能與妯娌們和睦共處,多多交流。實際上,這個茶會曉薇早就策劃好的,並決心要長期開設下去,她心裏很清楚,她身在宮中,必須有這樣固定環境的社交,才能逐步影響到這些人,進而影響到外面的人。

剛開始可能影響很低,或者沒有,但是以後呢?誰知道呢!

曉薇與這些妯娌們之間並非沒有矛盾的,但什麽人都有弱點,抓住一一擊破了就是。三福晉雖是曉薇的嫂子,但她早已不得三阿哥喜愛,是以她對於四十多歲了還能得寵生子的曉薇很是敬佩。再加上她得知了皇帝後院中的情況以後,她對烏拉那拉氏佩服極了,絲毫沒有了跟這位弟妹做對的心思。而五福晉七福晉都是不得寵的,丈夫又是透明人一樣的布景板,是以這兩人每次也都充當和事老中間派。

八福晉確實是個爽朗大方咄咄逼人,言辭鋒銳,戰鬥力爆表。但她弱點實在太明顯了。每一次曉薇覺得自己快要扛不住八福晉的語言攻勢的時候,她就會使用大招——召喚萌寵小包子。兩個孩子一登場,八福晉滿條的血槽就會立刻清空,抱著小包子不肯丟手,這個時候隨便曉薇說什麽她都點頭。九福晉也不得寵,再加上九阿哥被放出來後立場已經有所松動,她通常不言不語,不問不答,什麽事兒都不摻合。十福晉又是另一種做派,她是草原來的格格,性情爽利,直截了當,不管立場不立場的,她就看喜歡不喜歡。若她看不順眼的,她誰都敢對著掐。這位也不難對付。莫名其妙的,十福晉就跟耿氏看對眼了,每次只要耿氏在場,她們兩個就聊得熱火朝天,不摻合其它的問題。所以,曉薇很快就搞定了這三位。

其他的就更容易了。十二福晉出身富察家,正經的大家閨秀,極會說話,每次都能把快要僵硬的場面圓轉過來,她的立場跟十二阿哥一樣,微妙的偏向曉薇這邊。十三福晉就不用提了,這是跟曉薇一個戰壕裏的戰友。十四福晉其實是個溫柔的軟妹子,自從她按照十四爺的指示行事被曉薇擋回來以後,十四福晉就恢覆了自己溫婉的本性,不於曉薇對抗,只一天一封家書勸慰老十四。十五福晉往下都還小呢,幾乎沒她們插話的地兒。

看看,這成果不是已經有一些了?曉薇端起酒盅給幾位福晉們敬酒,心中暗自把這場景跟小包子們的百日宴會對比了一下。

還是這樣和諧的生活比較愜意啊!每天都勾心鬥角話中有話什麽的,這日子也太痛苦了!

嗯,希望茶會的另一項布置也能有個成果……曉薇思索著,瞇起眼睛看了看正抱著弘星不丟手的八福晉。

☆、43

過了雍正三年的年節,雍正突然下了道旨意,將大阿哥和二阿哥給放了出來,並分封兩人分別為直親王與理親王。

這一道旨意立刻在朝廷之中掀起了波瀾,不少官員都在猜測皇帝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要知道,康熙爺的阿哥們從來都沒有省事兒的。如今朝上除了在外囂張的年家外也大多是這一群阿哥們在鬧,三阿哥做著自己召集文人清客談詩編書的事兒,素來不理會皇帝的要求,八阿哥整日裏偷偷摸摸的給皇帝找不痛快,九阿哥十阿哥幹脆就當皇位上的人是個透明的,十四阿哥自從去守靈後就沒消停過。十二十三阿哥十七這三個阿哥倒是不錯,可見這幾位都跟雍正爺一樣,管的事兒多,累得要死,四個人忙的快要吐血了。

放出來的兩位阿哥才不管朝中群臣的猜測呢,見過雍正之後,他們現在就撒開了滿京城的跑,要不是雍正下的旨意之中有一條不得離京十裏之外,他們早就跑到熱河莊子上或是圍場裏邊打獵去了!

這裏就不得不說康熙爺真是好手段,兩個成材有志的兒子不殺只圈,每年又塞給她們一堆女人,美名其曰給我留下愛新覺羅家的血脈。直將人的意志給消磨的軟了化了沒了。旨意下了之後,大阿哥和二阿哥進宮謝恩的時候,胤禛竟是差點沒認出他的哥哥們來。

大阿哥剛開始聽了旨意還不相信,還是惠太妃一巴掌把他拍醒了,這貨才楞過神來下跪謝了恩接了旨。手裏確實的摸到了明黃的絲絹,又展開旨意看了一遍,大阿哥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被放了出去,當下淚就下來了。

大阿哥府中頓時哭成了一片。換了衣服,大阿哥胤褆就跟著傳旨太監進了宮謝恩,胤禛見到了自己大哥,竟是有些不敢認了。原本高大的身材如今佝僂了不少,背都彎了下來,一頭烏發如今黑白摻雜,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如今皺紋可見,眼睛也有些渾濁不見昔日的清明。

胤褆見了胤禛,跪下的那叫一個爽快——如今一家老小都在自己身上掛著呢,又關了十幾年什麽脾氣都磨得軟了。謝了恩,胤褆一出去,就碰上了前來謝恩的二阿哥胤礽,只一眼,胤褆就認出來這個身穿寶藍色袍子的男子是誰,二阿哥胤礽也是,兩人對面一站,互相看了一眼,接著什麽也不說的就錯身分開,越走越遠。

胤禛前邊感嘆著大阿哥的變化如此之大,後邊胤礽進了來,也叫老四吃了一驚。在胤禛的記憶之中,自己的二哥是真真的與日月相齊,敏秀德治,靈玉生輝,風範氣度令見者拜服,更兼得有一副秀美端麗的容貌,每次春花綻放之日,汗阿瑪最愛叫二哥前去折枝,然後將花枝插入瓶中,擺於身邊。

可如今胤礽卻如同老人一般,頭發已白了大半,面上的細紋極多,額角處甚至有了些老年斑,身子瞧著也單薄的多了,讓胤禛看著直嘆息。

等胤礽跪了下去,胤禛連忙上去將人扶了起來。胤礽握著胤禛的手起了來,然後看著當年跟在自己身後的四弟,眼圈一紅淚就下來了。

胤礽一哭,胤禛許是也被勾起了傷心往事,兩個兄弟開始抱頭大哭,哭到最後胤禛和胤礽撈著手去喝酒去了。

大阿哥出了宮,看了看眼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仰天大笑一聲,豪氣頓生,一甩衣袖,也不打算回家了,準備直接找上一家好酒家去大醉一場。

大阿哥被放了出來,惠太妃自然也就能出入自由了,八阿哥自然就要前去拜見,人是沒見著一個。大阿哥是醉醺醺的被擡回家的,惠太妃不耐煩兒子這沒出息的模樣出去找榮太妃去了。所以,八阿哥過來的時候,接待他的就只有大福晉了。

隨後的幾日裏,這兩位恢覆了親王爵位的阿哥自然是接受了各方的拜見,先不說宮裏下來的賞賜,就是幾個弟弟們之前的從屬們送來的賀禮,都讓兩人小小的發了筆財。兩人如今的爵位是能夠上殿聽政的,只不過兩人到現在誰都不想去。

這兩個人原本都是極為聰明靈秀之人,被圈了十幾年並沒有鉆牛角尖,心中的塊壘早已被消磨殆盡,但也被圈的心灰意冷了。出來後兩人也都沒想著奪權啊爭鬥啊什麽的,畢竟胤禛的位置已經坐的很牢了不是?他們何苦再去找抽呢?

被關了十幾年,每天只看著四方天,在自己府裏面看書轉圈子餵鳥數螞蟻,日子過的死氣沈沈,直磨得兩人都把性子裏急躁沖動的一面都磨去了。兩人都是好跑好動的性子,這麽多年沒活動筋骨了,好不容易出來了,怎能不好好玩玩?誰樂意趟那些渾水啊!

大阿哥胤褆是個直性子,他原本就是被身後的兄弟們坑苦了的。如今見著是老四登了基,當年爭得最兇的幾人全被打壓了下去,便有些幸災樂禍,直說老四辦得好!於是,也不管八阿哥的攛掇,被放出來後就只管著鬥雞遛狗滿大京城的晃蕩,哪裏熱鬧就去哪兒,哪裏好玩就去玩,完全一副對政事死心了的樣子。

曾經的太子爺也是個妙人,跟胤禛喝了頓酒,兩人喝的酩酊大醉徹底安頓了胤禛的心之後,這家夥也不管附庸過來的這幾年境況越下的曾經舊部,也開始四處跑動起來,哪裏人多去哪裏哪裏新奇去哪裏,甚至還圍著京城跑了圈馬,過的那叫一個瀟灑自在。這位爺想的十分開,認為這實在是天命。瞧瞧自己之前在太子位置上那麽多年,還掙開手去努力了兩次,都與這皇位無緣,所以,自己這就是沒有當皇帝的命。不過,皇位也沒落到其他人的頭上,這老四當年可是自己這一邊的。只要沒落到老大老八那邊,爺我就開心的很!

不過,因為這兩個人悶得久了,都不由自主的選擇了人多好玩的地方,所以每次這兩人幾乎都是前腳後腳到了同一個地方。然後,在掌櫃閃著淚花的眼睛之中,開始先習慣性的互相言語諷刺,諷刺完了之後還不過癮——因為誰都說不過誰嘛,兩個人就開始大打出手。

直打的步兵衙門和順天府的人嘆息,能不嘆息嘛,基本上這二位爺放出來了之後,天天都有這麽一出,他們都麻木了好吧!老八也無奈,他現在完全被大阿哥拖住了手腳,什麽事兒都辦不成了。再加上旁邊還有個他的養母惠太妃坐陣,每次大阿哥出事都要他前去領人。既然去了,那麽肯定要順便把曾經的太子爺給領出來不是。於是,八阿哥每次都極其憋屈的領出兩個醉漢來。是的,醉漢,這兩個關進去之後按著慣例要了酒,兩個冤家就開始對坐喝起來,邊喝邊罵對方,邊罵邊給對方倒酒,配合默契,心有靈犀。

八阿哥心中無奈,他每次領人都會被胤礽從頭到腳的給諷刺一番,旁邊的大阿哥又會因此跟二阿哥再吵起來,吵得直讓他頭大。

老九老十現在完全就是站在一邊看熱鬧,大阿哥二阿哥兩個人都是他們不願沾染的麻煩。畢竟,他們可也是被康熙結結實實關了一年多的。這關和大阿哥兩人的圈禁還不是同樣的待遇,人家是合家都圈了起來,但還能在府祉之中自由活動。他們可是單個人被關在了養蜂夾道的小黑屋裏,不給人伺候不給衣服換,連洗澡都是沒有的!

一年之後兩人被放出來的時候,見了外邊的天日,那真是有了痛哭流涕的感覺!所以,這一年多八阿哥暗地裏給胤禛找麻煩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參與。不過,沒有參與是一回事兒,兩個人都是樂於見胤禛被找點兒麻煩的。

如今大阿哥二阿哥出來了,這兩人一出來就立刻表明了各自的立場。曾經的太子爺現在的理親王站在胤禛這邊,直親王大阿哥卻是擺出了一副兩不相幫的樣子。老十看的清楚,他比老九這個還暗地裏給老八錢的更明白今後的大勢。

就憑著胤禛將大阿哥二阿哥這兩個刺兒頭放出來,就表明自己這位四哥是絕對有能力能收拾得了他們的。至於放出這兩人的意思嘛……老十想了好幾個晚上都沒想明白,不過他深深的明白一點,那就是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夾緊了尾巴,他四哥現在一定是在打著什麽壞主意呢!

老十這樣想真是冤枉了老四了。

胤禛其實沒什麽壞主意,他只是不綴而已,他只是想多找幾個能拿來奴役的人而已。當然,在奴役前期還是要好好的考查一番的。

想想吧,這兩個人關在王府裏邊什麽都不幹,每天就剩跟一窩妾侍們生孩子了!下了一窩的崽子,那都是需要錢來養活的啊!朕白吃白喝的養著你們,你們什麽都不幹不說,還一個勁兒的生孩子,你們又沒錢,到時候還不都是朕照顧你們的孩子?

女兒不說了,到時候備了嫁妝嫁出去就是,不過,就你們那女兒數量,估計能把朕的私庫給掏空了。你們那一窩的兒子更是個麻煩!爵位俸祿什麽的肯定是要給的,還要一代代的給下去。

胤禛在曉薇的提點之下算了這筆賬之後真是有些目瞪口呆。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覺得產出回報和投入不成正比的胤禛有些頭疼起來,在慎重思考又找了心腹商議之後,雍正爺大筆一揮將兩個人給放了出來。

其實,之前胤禛對圈著大阿哥和太子爺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只不過這幾日因為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的事兒,胤禛跟曉薇吐槽吐得多了,曉薇自然而然的說了幾句,不知怎麽的就繞到了大阿哥和二阿哥身上。

曉薇跟胤禛先是回憶了一下以前然後感嘆了一下,接著曉薇就止住了話頭,說起了養在宮中的公主到時候的嫁妝,其中就說道有二阿哥的一個女兒。說著話題就又轉到了了爵位俸祿上。反正說的是漫無邊際,說的聯想帝和腦補帝胤禛是若有所思。

曉薇見胤禛一副朕在思考的模樣回了養心殿,就在心中對自己豎起了兩根指頭。接著又對自己說,慢慢來,不急,潛移默化,咱要讓四爺自己想通想明白!

接著剩下的時間裏,曉薇就旁敲側擊的開始了自己的勸說。剛開始先回憶一下康熙爺,說到動情之處眼淚直打轉,跟胤禛對著哭了一會兒之後,曉薇作一副突然想到什麽的樣子,說起了康熙爺兄弟的一件小事兒來,然後就將話題引到了額娘身上,轉換之自然完全沒讓胤禛覺得刻意。

接下來,等胤禛再來的時候,曉薇就一副擔心胤禛身體的樣子(也是真擔心),開始關心起來。她也不多說,只提了兩句兩人就開始逗孩子。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每次胤禛來的時候,曉薇就從關心十三的身子到說起天氣不好農事可能有礙再到內務府銀錢到宗室的管理到過年過節的開銷。

大事兒小事兒都說,漫無邊際的說,不過,裏邊總是摻雜著‘多讓幾個人來分擔吧’的意思。胤禛沒覺得什麽,只是認為自家皇後稱職又體貼。

曉薇這話就跟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在不知不覺之間將胤禛的思路帶到了歪路上。直到十三有一次因為連續熬了一旬,身子實在是挨不住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連舊疾都被引了出來,這讓胤禛真是後悔莫及,直恨若是自己身邊的兄弟們都能幫著自己就好了。

最起碼也能幫著十三弟不再讓他這麽辛苦!

想想那一幫子兄弟們,從大阿哥到十阿哥(三阿哥被胤禛無視了),朕白養著他們,他們一點事兒不做不說,有的還凈給自己找茬兒,這真是太不可饒恕了!

被十三大病激到的胤禛頓時無師自通了周扒皮的本事,瞧著他現在幾個不幹活的兄弟們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浪費糧食不說,還一個勁兒的生娃,你們這是嫌朕錢多是不是?!心中有了主意的胤禛當斷即斷,他的手段可是比半夜雞叫的高多了,先將兩個有本事有前科一家子都在他手上捏著的哥哥們放出來,看看其他兄弟們的反應在說。

反應合格的,就按著他的能力扔進朝廷去,用折子和事兒壓死他!反應不合格的,就讓這兩個哥哥繼續給朕磨!一定要把他們都磨到心甘情願給朕辦事兒的地步!

夜晚,燈光下胤禛合上有關上奏直親王和理親王的折子,嘴角掛起一抹微笑來。他看了看身邊堆了一個半書桌的折子堆,唇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了。

旁邊的蘇培盛見了胤禛的笑,當即打了個寒顫。

唔,絕對是有人要倒黴了!

以皇上折騰人的手段……祈禱這位不知明者能夠少受點折騰吧!

遠在宮外的幾個年長的阿哥們不約而同的打個噴嚏。

怎麽回事兒?怎麽突然感覺身上一陣發冷?難不成是衣服穿少了?胤禛的兄弟們默默的想。

☆、44

雍正三年的朝中,依然是暗流洶湧。

所有人都不消停,更有人很囂張。

胤禛是再也忍受不了年羹堯了。雖然西北戰事未平,西南也有些不安定,但岳忠麒等新任的武將已經基本上被歷練出來了,大軍不愁沒人統領。而年羹堯的恃寵而驕實在讓胤禛心中膈應的受不了了。

什麽給跟他平級的官員發“令諭”,逼著蒙古來的額駙下跪,把禦前侍衛當奴仆,在雍正下旨的時候竟然不跪,在皇帝面前毫無恭敬之意,舉止失宜等等,胤禛看在年羹堯勞苦功高的份上,也就忍了,只不斷下諭旨敲打年羹堯。但是,年羹堯越做越過分,現在竟將手伸進了吏部兵部,插手文武官員任免,把自己的心腹一一升任成為官員,這中間甚至有年家未出籍的奴才們。

雍正再也坐不住了,這官場上竟然已經有了“年選”的說法,這與康熙時期雲南三省名義上隸屬大清,卻自行任免官員,已知有“吳選”之說,是多麽的相似!這結黨營私的派頭,也太大了點。再加上胤禛已經確實查清了,年羹堯貪贓受賄、侵蝕錢糧,累計達數百萬兩之多,基本抵得上雍正元年時的一半國庫了!

欺君,跋扈。結黨,貪汙,這四種胤禛最討厭官員的作為,年羹堯都占齊全了。不收拾了他,不收拾了年家,胤禛覺得眼睛裏跟揉進去了粒沙子似的,不舒服到了極點。

雍正爺收拾人,向來是一步一步逐漸緊逼,慢慢斬斷對方退路,最後一舉掐掉的。從雍正三年正月開始,雍正就開始明顯表示出對年羹堯的不滿,更換四川和陜西的官員,剪除年羹堯的心腹等等。

前朝的這些事兒,後宮也略有耳聞。就算是年氏這樣對這些俗物從不關心的,也得了家裏的信件,求貴妃想法子在皇帝面前美言一二。

年氏接了信,眼淚就下來了。她能怎麽辦呢?外人見她是宮中獨一無二的貴妃,以為她多麽受寵,可年氏跟了胤禛快十年了,她實在清楚胤禛骨子裏是什麽樣的人。

年氏哭完了,執筆寫了一封信送了出去,直言自己身為後宮嬪妃,在政事上說不上話。年家若想度此難關,須小心謹慎,改過以前飛揚跋扈的行徑,主動上表陳情,自認錯誤,並交出軍權,請求還家。如此方能留年家平安。

年氏雖然讀書讀傻了,看著有些二,實際上是個通透人。她看的很清楚,原本的隆科多可不就是跟哥哥一樣的性子一樣的想法?都覺得皇帝登基自己是出了大力的,有些自持功勞,恃寵生嬌,無所顧忌,認定皇帝怎麽著也不會動自己的。隆科多是被太上皇逼退的早,不然還不早就被剁了!

現在,哥哥自認是雍正朝功勞最高的臣子,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連派去監管軍隊的果郡王都幹怠慢,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年氏一封信發出去,心中哀嘆了一聲,哥哥若是肯聽她的,肯放棄已經到手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年家二十年以後還可以東山再起。若哥哥一意孤行……

年氏咬緊了嘴唇,眼淚劃破臉頰。

年羹堯果然沒聽年氏的,反而上書埋怨雍正爺,為何聽信小人之言,把對朝廷忠心耿耿的官員免職。胤禛看著冷笑一聲,覺得時間也該差不過了,便直接以“犯上”為由,免了年羹堯陜西總督的職權,改任杭州將軍。

年氏聽聞,再也坐不住了。她是知道胤禛的手段的,這一動手,定是不把年家打落到塵埃中不停手的。年氏在自己的翊坤宮中反覆轉了幾圈,終於下定決心,讓侍女幫她換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袍,拆了兩把頭,抱著福惠準備去乾清宮後面求情。

年氏的大宮女雲浮眼淚都快下來了,她一邊給年氏換衣服一邊問道:“娘娘這又是何苦,明明知道皇上最厭這一套的,您還偏偏要去!”

“本宮必須去。”年氏看著鏡子中的容顏,臉上沒有了慣常的二的燦爛的表情。她苦笑了一下,神態分外沈重:“本宮……若是不去,皇上想起來時,對景的就成了我的錯處。冷酷無情不念親人什麽的,可比腦袋笨沒眼色這罪名重多了。唉,清遠,再給本宮撲一點粉,臉色要很白很白——註意要哭得時候不會沖開的!”

年氏剛進府的時候,確實有幾分真二的。年家是武將世家,可年氏她爹的目標是,培養出一個能把正經書香門第出身的姑娘們全比下去的閨女。但是,那個時候年家從沒接觸過什麽大家閨秀的,於是只能按他們的想象來教導。年氏從小就學詩做對,她家人還特意為她請了個秀才作老師,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要學過來。又聽說大家閨秀都要有教養嬤嬤,便花重金請了一個。

然後,年氏就被教歪了。她的秀才老師是個讀書傻了的,書上說的什麽事兒都認為是對的。這一點,年氏學到了。她的教養嬤嬤認為人的氣度是需要通過各種高雅的活動來培養的,這一點,年氏也學到了。

然後,年氏就成了一位行為藝術愛好者。

幸好,這時候年羹堯的嫡妻進門了,這一位是納蘭容若的閨女,正正經經的書香門第大家閨秀。在年氏二嫂的教導下,年氏終於正常了些,至少剛接觸的人看不出來她的愛好了。

等進了雍王府,年氏一開始表現的很好,各種溫柔端莊。但很快她就發現,胤禛不吃她這一套!甭管她表現的好壞,胤禛對她都一樣。他對年氏的要求,就是不奪權,不影響他,不對他的子嗣下手,其它的,一切隨年氏的意思!

年氏很聰明的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她沈默了。

既然她的夫君不喜歡她聰明,不喜歡她插手外物,她就不管這些了。日子要照常過,那就過的讓自己舒心一些唄!

慢慢的,倒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有幾分偽裝,幾分真意了。

年氏在心中苦笑著,抱著福惠跪倒在乾清宮後門處。

一連跪了幾天,胤禛始終不為所動,連見年氏一面都沒有。年氏的心一點一點冷了下去,她肯來這裏跪著,也是因為她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皇上對她,還是有幾分真情的,她篤定的想。

但這幾分真情,卻動搖不了他在朝政上的決心啊!在皇帝的心裏眼裏,她們這些女人們又算得了什麽?

“終於知道了……”年氏苦笑一聲:“李姐姐為什麽……整天穿成那個樣子……心冷了……”眼淚滴落在地上,年氏有些難以自已的失聲痛哭起來。

福惠有些懵懂的看著年氏,伸出自己的小手給年氏抹淚,奶聲奶氣的說:“額娘,不要哭,福惠不生病的,福惠很乖的。”

聞言,年氏猛的緊緊將福惠抱在懷裏,捂著嘴,淚如雨下。

年氏不甘心,她開始帶著福惠到處堵胤禛,終於在啟祥宮把胤禛堵上了。對於年氏這種死打爛纏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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