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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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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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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盧方不是多事的人,嘴上更不會多說,與展昭客氣的寒暄了幾句之後,就說起了正事。

那偏僻石洞果然是盧家莊的一處機關洞,是以前盧方的父親建造的,至今已好幾十年了。

陷空島隨是江湖勢力,但不愛惹是生非,也沒什麽人攻到島上來。因此這機關洞也不大用,幾十年來,也沒什麽人去過。

得虧那機關如今還好使,不然,郁衣葵和展昭二人可就得等著盧家莊的人出來尋找了。

荒廢幾十年的機關洞,忽然出現了一具死了沒多少日子的屍體,這還了得?

盧方聽了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立刻命人將洞中的屍首弄出來,查明身份。

屍體很快就被運出了山洞,蓋著白布被送回了莊子裏頭。

在光亮的地方一看,此人的年紀竟比郁衣葵在山洞裏判斷的還要小上一些,五官還沒完全長開,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稚氣未脫,只是體格很不錯,像小牛似得健壯,脖子上一圈可怖的痕跡,右臂被齊齊砍下,再無其他傷口。

盧方已叫人去調查這少年的身份。

郁衣葵與展昭都是專業幹這個的,只是盧方想著二人是客,不好叫他們勞煩,便想叫一向喜歡摻和這種事的老五來查案,只是這展大人與郁姑娘似乎也不嫌勞煩,主動要求去查案。

他們兩個是實實在在的工作狂魔,根本不講虛的。

盧方轉念一向,這二人待在這裏十多天也沒什麽事情幹,若是能調查一二,也是很好的,於是便說:“勞煩二位了。”

白玉堂聞訊趕來。

他仍是一席雪白的衣衫,動起來行雲流水、瀟灑自如,少年華美、翩翩少俠。

只是聽說了家中出了命案之後,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也多了幾分陰沈的冷意。

他雖然行事乖張狠戾,但這狠戾,都是對作惡多端之人的,本質上來說,白玉堂是個眼睛裏很看不得沙子的高傲之人,自己家中竟出了這等陰私的事,死的還是個孩子!

十二三歲的孩子而已,能礙了什麽人的事!

三人一同查案。

冬天,陷空島所在的這片水域雖然不結冰,但來往的人也不多。

近一個月來,靠岸的船也沒幾艘,外頭的人不進來,裏頭的人也出不去。

外頭的人何苦要把這麽大一具屍體扔進陷空島裏頭來?陷空島五義嫉惡如仇,白玉堂更是兇名在外,專門把屍體扔到陷空島來,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麽?

細細想來,這死者應該就是陷空島上的人。而殺人的兇手亦是,十二三歲的孩子,身上的人際關系能有多覆雜?

只要查出這孩子是誰,梳理梳理他身邊的人,事情應該就能有線索了。

因此這調查的第一路,就是白玉堂命盧家莊的門人分了幾路,把莊子裏頭大大小小的孩子都過一遍,看看有沒有哪一家的孩子突然不見了。

而這調查的第二路,自然是要從屍體上下手了。

這是郁衣葵的拿手之處。她和展昭細細地查看了屍體,得出了結論:這少年的確是被扼死的,手臂則是在幾個時辰之後才被砍下的。

生前傷與死後傷的辨別方式在於四個字——生活反應。如果傷口在生前形成,則因為血液在血管中有壓力,會噴濺而出,並有皮下出血。

這少年的右臂被齊齊砍下,肩膀處的衣服料子斷裂的痕跡,也顯然是被刀割裂的,且與斷臂創口相齊。這足以證明,少年身上穿的這件衣裳,就是他遇害時的衣裳。

這麽大的創口,如果是生前造成,他的斷臂創口一定噴血不止,他的身上、衣服上、頭臉之上,必然會留下血液噴濺的痕跡。但這衣服十分幹凈,沒有一丁點血跡。

所以,少年是被扼死之後數個時辰之後,才被砍下右臂的。

這很顯然是洩憤,而且是一種很奇怪的洩恨。

如果這殺人兇手對這少年恨得要死,那應該選擇更激烈的洩恨方式,而且應該在人剛死的時候就動手,又為什麽要等到數個時辰之後才洩恨呢?

少年的右臂已被野狗叼走,不知去了何處,想要找回來是不太可能了。

郁衣葵又觀察少年左臂,他的指甲修剪的很幹凈,指甲縫裏有血。

這血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因為他渾身上下也沒什麽撓傷,所以這血應該是那殺人兇手的。

但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子,體格還如此健壯,若是遇到了歹人襲擊,怎麽會用指甲抓撓這種方式來反抗?

他這樣的體格,即使是碰到了帶著鋼刀的歹人,也有一戰之力,居然會被人給扼死?

郁衣葵百思不得其解。

展昭也覺得此事奇怪,對郁衣葵道:“看他身上,應該是有些練武的底子的,他身上除了脖子上的青紫,居然沒有別的什麽外傷,他為何不反抗?”

只要反抗,身上難免會留下些擦痕之類的。

郁衣葵想了半天,說:“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白玉堂臉色陰沈地站在一旁,道:“十幾歲的小孩子,有什麽不想活的理由?”

郁衣葵想了半天,想到一個可能性。但這可能未免也太過慘烈,於是她便把這想法壓在了心底,沒有說出來。

盧家莊家大業大,門人、仆人都不少。不過,盧家莊治家嚴謹,丟了個人這樣的事可是瞞不住的,剛過晌午,這孩子的身份便出來了。

這遇害少年的名字叫劉季,一年前就開始在盧家跑船,他娘叫王二娘,是盧夫人身邊的一個仆婦,地位說不上有多高,但也在夫人身邊伺候了好幾年。

這王二娘,三年前死了男人,很是哭天搶地了一番,男人死了半年後又嫁了個姓李的男人,叫李三狗,也是在盧家的船上跑船的。

不過,這李三狗可是個渾人,成天吃酒,喝醉了就對王二娘非打即罵,罵得難聽極了。

這王二娘性格懦弱溫順,不管李三狗怎麽打罵她,她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一年前,還給李三狗又生了個兒子。

劉季是王二娘與死去的前夫劉冬溫的兒子,很是孝順母親,見繼父常打罵母親,十分憤恨,與繼父李三狗非常之不對付,這李三狗吃多了酒之後,十回裏倒有八回要罵這劉季,還說他遲早要殺了他。

這樣的家庭關系……

李三狗當然就是第一嫌疑人,被白玉堂一聲令下,拿到了盧家莊的威武堂裏頭,王三娘見丈夫被拿,急得非要來,把才剛剛一歲的奶娃娃拜托給鄰居婆婆就跟著一起來了。

李三狗雖然是個王八蛋,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王八蛋,知道誰能欺負、誰不能欺負,白玉堂的小廝白福帶著人去拿他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還陪著笑道:“福爺,咱們五爺叫小人什麽事吶?您老行行好,給透個底吧!”

白福哼了一聲,理都不理,轉身就走了。

李三狗與王二娘到了威武堂,就看見堂上鋪著草席,草席上放著一具屍首,屍首上頭蓋著白布。

白玉堂隨意的坐在上首,旁邊還坐著兩個陌生人,他們不認識。

白玉堂不冷不熱地說了句:“認認。”

二人渾身一顫,似乎已想到了什麽,李三狗不願意上去,就使眼色給王二娘,王二娘三十歲的人了,還是一副柔柔弱弱、畏畏縮縮的樣子,一看見李三狗惡狠狠的眼神,眼裏含著兩包淚,慢慢上去了。

掀開白布,看見的果然是劉季。

王二娘渾身一顫,眼淚就流了下來。

白玉堂問:“認得麽?”

劉三狗不答話,還是示意王二娘說話。

王二娘垂著頭,顫聲道:“回五爺的話,是奴的……是奴的兒子。”

白玉堂道:“哦,怎麽回事,說說?”

王二娘道:“這……這孩子失蹤幾天了,奴和丈夫,以為他……出去玩了……”

白玉堂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來:“出去玩去了,去哪裏玩?”

王二娘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他……他貪玩,我們想著,他……他應該坐船去……去岸對面兒玩了。”

白玉堂冷笑:“大冬天的,都沒什麽船靠岸,你就真這麽心大,以為他去對岸玩了?”

王二娘伏倒在地:“是奴的錯、是奴的錯,請五爺責罰!”

郁衣葵忽然開口:“李三狗,你怎麽不說話呢?”

李三狗猝不及防被點到,渾身一顫,擡頭看去,坐在上首的是一個面色冷淡的小白臉,手上還纏著跟通體金黃的繩索,與另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男子纏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

雖然不知道,但坐在上首的皆是大爺。

李三狗賠笑道:“那個……那個,小人的老婆都說的很明白了,大爺,您……”

郁衣葵不理他,又問王二娘:“你兒子死在這裏,你怎麽連他一聲名字都不喊,他他他的叫個不停,你們真是母子?”

這王二娘未免也太冷漠了些,見了劉季的屍首,也不見得有多背上,而且一直在避免叫出劉季的名字,好似在逃避一般……這很明顯是心虛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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