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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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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洛陽下了雪,站在北門樓上放眼望去,到處銀裝素裹,白雪皚皚。有一隊車馬遠遠駛向北門,等近來才看清這些馬車裝飾的低調奢華,這是瑯琊王進洛陽的隊伍。一個月之前,他上書朝中要來覲見晉帝。

晉帝同盧霈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司馬奎便帶著一眾侍從和進獻之禮趕往了洛陽城。他已三、四年不曾來過,有些不認得了。記憶中的洛陽是破敗不堪的,又是冷清的。可眼前街道整潔,兩旁商鋪連綿伸向遠處,鋪中各色商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世家百姓來往其中,耳邊充斥著商販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

滿眼望去,整個街市好不熱鬧。一行人邊走邊看,不一會便到了此行的住所。從前他在洛陽也有府邸,不過,時日一長無人管理恐怕已落敗了。半月之前宮裏已派人修葺過了,尚能住人。

到了那裏,吩咐侍從整頓行裝,司馬奎略洗漱一番,就與王韶的叔父王縉帶著進貢之禮,先進宮覲見晉帝。

兩人名為叔侄,見過後不過面上光景,晉帝雖對他是笑臉以對,但知其暗暗在防備著。君臣三人笑著說了一番過往,晉帝就讓他們退下了。出了太極殿,司馬奎與王縉商量,何時去拜訪盧霈。

王縉想了想道:“殿下不如明日再去罷。”

司馬奎頷首,因是在宮中二人不敢隨意說話,一路沈默出了宮。王縉去了王韶府邸,他回了王府。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司馬奎帶著禮物去了大司馬府。

到了那裏見到了聞名久矣的大司馬,是個溫文儒雅、博學多識的君子,且相對於他來說十分年輕。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大司馬年輕有為,實在讓我等汗顏。”司馬奎在下首笑道。

盧霈吩咐仆從上茶,笑著回道:“殿下過譽了。”

司馬奎搖頭笑道:“非也,我也是實話實說,是大司馬太過謙了。昨日我一進城中便感覺與以往不同,百姓面色皆好,看得出來這幾年他們過得豐衣足食,都是大司馬與大將軍功勞……”說到最後他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又忙道:“大司馬勿怪,我一時口快。說起來,也頗為遺憾,大將軍年少有為,卻逃不脫富貴兩字,實在是……可惜。”

司馬奎見提起崔逸,對方面上就有些不悅,心想這大司馬與大將軍果然嫌隙頗深。心裏想著嘴上轉而問起別事:“不知大將軍現下如何?”

仆從上了茶,盧霈對他說了個‘請’方回道:“還在審查,恐明年才有結果。殿下問起此事,可有甚麽高見?”

司馬奎笑道:“不,我只是隨口問問。”

盧霈似不想繼續此話,對他道:“殿下多年未回洛陽,要多住些日子才是。”

“自然。”

……

……

兩人說了半個時辰,都是些無關緊要之話,算算時間差不多,司馬奎便起身告辭,盧霈讓侍棋送他出去。他剛到院中,就見一女郎在侍女簇擁下款款而來。

司馬奎住了腳,仔細看了兩眼,見她秀麗脫俗,眉宇間自有一股靈動之氣,膚如白雪,卻沒像旁人一般擦粉。身姿修長,體態妙曼,行動間有股超凡脫俗之態。

來人正是林瑷。自上次盧大郎之事後,她便一直待在汲水園中,過了一月後盧霈告訴她,如今可以隨意走動了,不會再出現盧大郎之事。且瑯琊王到了洛陽,兩人也該出雙入對才是,免得旁人起疑。於是隔一段日子林瑷便到大司馬府中。

“女郎,這是瑯琊王。”觀言見林瑷望向司馬奎,開口介紹道。

林瑷微笑向對方行了禮,“殿下,有禮了。”

司馬奎從見到她起,便知這就是引發盧、崔二人矛盾之人,心中道一聲果然不俗,面上笑道:“女郎無需多禮,今日本王真是有幸見到女郎。”

“殿下客氣。”林瑷依然禮貌回道。

“你來了。”盧霈大步從房裏走了出來,一臉笑意掩也掩不住,幾步就到了林瑷身邊,“怎麽不使人支會一聲,我也好去接你。”

林瑷笑著搖頭道:“也沒多遠,且你這麽忙我也不想打擾。”

盧霈笑看著她:“此次就算了,下次要告訴一聲,你獨自前來我也不放心。”

“好。”林瑷笑著回道。

司馬奎在旁看了一會,覺得方才在房中的盧霈與此刻的盧霈似不是同一人,心下暗想: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面上笑道:“大司馬乃有福之人。我先行一步,不打擾二位了。”

“殿下慢走。”盧霈讓觀言送出去。

司馬頷首離開。

等他走遠,盧霈、林瑷往屋裏去。剛關好房門,林瑷松了一口氣坐在椅上,嘆道:“真夠累的。”

盧霈坐在她身邊,淺笑道:“有這麽緊張?”

“倒也不是,我是怕他瞧出端倪,前功盡棄。”林瑷玩著衣帶。

盧霈卻不這麽認為,他的高興是真,情也是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需假裝。

“對了,崔逸去了何處,自上次遇見他後許久沒看到了。”林瑷想起上次在山洞之後就沒崔逸的消息。

盧霈遞給她一杯熱茶,“他有要事去做,不能常出現。”

林瑷接過茶倒了一聲‘多謝’,喝了一口,又問:“你們做甚麽如此神神秘秘的,連我也不說?”

盧霈笑道:“沒甚麽大事,你要是想知道我也可以細細告訴你。”

聽他這樣說,林瑷反而搖頭道:“不必了,我只是擔心他,知道他無事就好。”

見她沒有追問,盧霈便不解釋了,畢竟崔逸所做之事繁瑣又隱秘,林瑷知不知道並不重要。想起什麽,盧霈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說:“林瑷,有一事我要與你商議。”

盧霈面上既有猶豫又有期待,甚奇怪,林瑷還是問:“何事?”

“我想,我與你該辦一場大婚。”盧霈心裏隱隱透著喜悅。

林瑷有些不明白:“這是為何?”

盧霈一臉認真解釋:“如今滿城之人都知我與崔逸是因你而生了仇怨,他被我打入大牢,而我與你若遲遲沒個結果恐惹人生疑。到時旁人會說:即是為了心愛之人,又為何不抱美人歸?豈不奇怪。所以……幹脆舉辦一場婚禮,那他們也沒甚麽猜疑的了。”

林瑷蹙眉想了半會,望著他道:“不用如此罷?這時日尚短我一時不應允也是情有可原。再說……外人也不會懷疑這些。”

盧霈有些失望,雖知道她不可能一口答應,但心裏還是隱隱有期待。

“你說得也有道理,只是別人未必這樣想,我也是想萬無一失,反正這婚禮只是做給旁人看的,我……不會動你分毫。”盧霈柔聲道。

林瑷有些躊躇,這可不是一般的事,不過……要是他們的事不成,自己離去之事也要往後拖。可是……林瑷擡眼瞥了盧霈一眼,見他一臉柔和,又覺想得太多。當下回道:“此事容我再想一想。”

盧霈點頭笑道:“也好,只是年前要給我答覆。”

林瑷頷首。二人又聊了片刻,有人上門求見盧霈,林瑷便離開了。

洛陽城外某處隱蔽園子,崔逸正在書房查看各處搜集的情報。自上次放出他被抓入大牢的消息後,他便帶著虎衛軍到了這裏,暗中監視各方動靜。

這支精銳雖是林浩一手創立,但平日崔逸也會參與,且他是大將軍,多次征戰,眾人更誠服於他。加上營中只林浩和他知道此隊伍的存在,其餘人皆不知,因此他們在這一月有餘,也無人知曉。

崔逸翻看著情報,有些世家開始與瑯琊王、王韶等人接觸,還有晉帝多次暗中與王韶密談。看到一則諜報,冷笑了兩聲。這王韶的叔父王策已集結了軍隊悄悄往洛陽出發了,行得慢,看這樣子,也許過了年就能到。

還有宛城那邊也有動靜了。魑魅魍魎都出現了。翻完最後一張諜報,崔逸將重要消息謄寫在一半掌大小紙上,因墨武和引泉不能出現在人前,逐叫過一個虎衛軍讓他送到大司馬府,囑咐小心行事,萬不能讓外人看見。

“是。”那人領命而去。

做完這一切,擡頭向窗外看了看天色,估摸著是申時,快天黑了。忽地想到已有許久不曾見到林瑷,不如今夜去看看。自上次事後,他忙於各處,無法分身,都是盧霈在照看她。只松懈了這一下,心中便湧起無數思念,止也止不住。

崔逸在屋裏坐了一會,用了飯,等天剛擦黑便出了門。墨武、引泉忙跟上,崔逸卻回身對他們說:“不必跟著,留在此地看著,若有事到汲水園找我。”

兩人一聽便知是去找林女郎,答應一聲就退下了。

崔逸避著人到了汲水園,找到林瑷的屋子,見屋裏燈光明亮,她的身影在花窗上若隱若現。他走近幾步,側耳聽了一回,見沒別人的聲響便推門走了進去。

屋裏林瑷正坐在榻邊想事,聽見動靜擡頭去看,見到他忙起身過去,笑問:“何時來的?”

崔逸見她一臉笑意,心頭舒坦,來來回回看了她好幾眼才笑道:“警惕性越來越差了,方才呆呆的在想些什麽?”

林瑷搖頭,笑問他:“近日去了何處?為何總不出現?”

崔逸凝視著她,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低聲問:“怎麽?想我了?”

林瑷拍開他的手,有些氣惱,沒好氣地說:“不問,說不在意;問了又扯出別的。”

崔逸嘴角一笑,雙手抱臂對她道:“這出自你的本心,再怎麽躲避也無法遮掩。”

懶得與他糾纏。林瑷回身坐回榻上,對他道:“坐下說話罷,要茶嗎?我去端來。”

“不用。”崔逸不坐在桌邊而是踱步過去與她挨在一處。林瑷往後挪了一下,讓兩人之間留有空隙。

崔逸瞄著兩臂間的距離,笑了一回,也不緊逼她,只斜靠在榻上,眼不離地看著她。林瑷被他這樣盯著有些不自在,便找些話說:“你來時是否有人看見?”

“不曾。”

林瑷疑惑了,“你從哪兒進來的?”不怪她這樣問,若是從大門不可能無人知道,這麽多兵士守著。

崔逸直起身,探身離她近了兩分,“翻墻進來的。”

林瑷:……沒看出來,這人還真是。

崔逸見她一臉莫名的模樣,心情大好,大笑了兩聲。林瑷靜靜等他笑完,想起盧霈所說之事,決定問問:“有一事我想問問你。”

雖止了笑聲,但崔逸嘴角一直上揚,聽了她的話點頭道:“何事。”

林瑷抿嘴想了一回,將白天盧霈所講之事告訴了崔逸,末了還問了一句:“你覺得如何?”

崔逸早已沒有笑意,越聽眉頭越緊,最後滿臉陰晦。他心裏冷笑,盧霈打得好主意,不管兩人如何,一旦辦了婚禮,在旁人眼中林瑷就是盧霈的妻子了,那還有自己甚事?不管他是真的為權宜所計還是為自己私心,都不行。

“不行,你們知道是假的,可外人不知,婚禮一旦辦了就是真的。再說,也沒有必要,你們時常一起出現在人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崔逸神情冷冽。

和自己所慮差不多,只是……盧霈擔憂之事也有道理。林瑷揉揉眉心,幹脆先放下此事,也許沒這麽嚴重?

“不論如何,你不能答應這種毫無意義之事。”崔逸最後下了結論。

“到時再看罷,若有必要……”話未說完,林瑷被他一把抓住雙臂,直看著她的眼睛道:“你是否忘了,他對你的心思?難道你不怕他……”

林瑷掰開他的手,“他不會的。”

‘哼’崔逸冷哼一聲,不會,假如是別的女人也許不會,若是林瑷就難說。孤男寡女晚晚共處,就算她守得住,恐怕盧霈也耐不住。早知當初就該與盧霈調換位置,只不過當時想到自己不喜與這些人周旋,所以……此刻心中徒然冒出一股酸意來。

林瑷見崔逸皺著眉沈吟不語,起身向門邊去,才走了兩步,被崔逸拉住左手,“你去何處?”

“去給你倒碗茶。”

崔逸略用了兩分力將林瑷拉到身邊坐下,“不用了,陪我坐會,說兩句話我就該走了。”

林瑷點頭。

崔逸很晚才離開,走時也是翻墻離去無人知道。次日,盧霈派觀言來接她,並告訴她以後不必住汲水園,還是搬回香園去。

林瑷怔了一回。

“大司馬說新年將近,不如回香園,也能多來看女郎幾回,在城外總是不便。”觀言見她詫異,忙解釋道。

林瑷卻搖頭,“不忙收拾東西,等我去問過後再說。”

“是。”觀言答道。

兩人一起去了大司馬府,見到盧霈,觀言行禮退下。因天氣晴好,便沒在屋內,盧霈和她到花園曬太陽。冬天的景色有些單調,但盧霈一點也不厭煩,反而希望多走一會。

“冷嗎?”盧霈輕聲問。

林瑷搖頭,“不冷,這麽大的太陽。對了,觀言說……”

盧霈不等她說完便解釋道:“是我的意思。”見她疑惑,又道:“因昨夜有消息說,近日有人暗中打探你的事,卻不是瑯琊王或王韶,我就擔心起來,所以不如搬回香園,我才放心。”見她猶豫,笑著說:“等找到哪方人馬打探的,你再搬回去。”

也只好如此。林瑷雖不怕別人刺探自己,但她害怕壞了幾人的事,反而不好,於是點頭答應。

盧霈歡喜起來,自她搬出香園後,便不能每日見到她,都是三兩天有了空閑才去看她,每次的時間都耗費在路上了,在那裏待不了多久就要趕回洛陽。

“你跟崔逸說一聲。”林瑷找不到崔逸,他應該知道。

“好。”

林瑷回到汲水園後吩咐紫秀幾人收拾東西,於次日搬回了香園。王韶打聽到動靜後,拍著桌沿想了一會,起身去找謝夫人,遣開侍女與她說了好半會話。

過了一天,謝夫人去了香園,見到林瑷,先敘了舊情,話語間絕口不提崔逸之事。過了一會,謝夫人眼神示意有要事與她說。林瑷便讓紫秀等退下了。

“算來與女郎也有兩月未見,還是這麽動人。”謝夫人笑道。

林瑷卻沒心情敷衍她,只問:“夫人有何重要之事?”

對於她的急切謝夫人並不介意,“女郎莫急,容我慢慢跟你說。”約半個時辰後謝夫人告辭離去,林瑷在屋內想事。

待夜晚盧霈來看她時,便將白日謝夫人同她所說之事都告訴了他。盧霈又喜又驚。喜得是王韶是想讓林瑷向他提出兩人大婚一事,好趁自己高興疏漏之時行事;驚的是他們這麽迫不及待。沈吟半響,盧霈擡頭對她道:“答應她,就說你會想辦法讓我盡快舉行大婚。”

說完此話卻見林瑷一臉躊躇。上次崔逸說過不必如此,誰想到沒過兩日又必須如此了。

“怎麽?為難了?若是為難,那……”

林瑷搖頭道:“不,無事。”王韶他們在尋找機會,如今在外人眼中崔逸已倒,只剩盧霈。雖如此但也不好對付,他們在等盧霈的疏忽,有甚事比得上大婚更讓他高興,會讓他產生疏漏的。

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就按你的意思辦。”林瑷道:“你也跟崔逸說一聲罷。”

盧霈欣喜不已,“好。”

崔逸好幾日不曾去汲水園,他並不在洛陽,那日後因有事去了附近郡縣,今日才回。誰料到汲水園竟然撲了空,回到虎衛軍住處問了人才知道,林瑷被盧霈接到了香園。他臉色瞬間不好,等夜色擦黑,一個人遣到了城中,到了香園。

“婚禮之事你不必操心,我已派觀言著手辦了,婚期定在二月。”這是盧霈的聲音,崔逸剎時住了腳,側耳細聽。

“這麽快?”林瑷的聲音。

“不快了,原打算定在一月,又想時間太過倉促,籌備不齊全,所以就定在了二月。”盧霈的語氣帶著喜悅。

崔逸眼神漸冷。

“那你看著辦罷。對了,有沒有跟崔逸說一聲。”

崔逸心中已明白是何事,聽見林瑷發問,心底一暖。

“近日他不在洛陽,聯系不到他,等他回來後我會跟他說。”

‘吱’的一聲門被催著推開,大步走了進去,見兩人正坐在桌邊。林瑷見到他,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快來坐下。”

崔逸反手關上了門,坐到兩人中間。

“你們方才在說甚?”崔逸問。

盧霈不語,林瑷解釋道:“就是上次同你說起過的舉辦一場婚禮,本來沒打算辦,後來謝夫人來找我,讓我要求盧霈舉行大婚,我就猜他們可能是想那時動手。因此我們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就決定辦一辦迷惑他們。”

崔逸其實已經明白,但他心裏仍不舒服,暗暗冷眼瞥了一眼盧霈,見其平視前方,毫無波瀾,心裏不由冷笑。

“既然如此,辦也就辦了,只是別弄假成真就行。”崔逸慢悠悠地說。

盧霈仍不語,林瑷道:“這只是權宜之策。對了,你用飯了不曾?”

崔逸搖頭。

“我去給你端吃的,註意不要讓紫秀她們瞧見。”林瑷說完就出了屋子,隨手關上了門。

林瑷一走屋裏靜了好半會,盧霈只顧喝茶,崔逸時不時瞅他一眼,最後略帶諷意道:“你倒是好算計。不過……你不會真的以為舉行了大婚,林瑷就會認下此事?”

盧霈放下茶碗,淡淡回道:“我沒這麽認為。”

崔逸冷笑道:“不是最好,免得到時空歡喜一場。”停了一下望著他道:“等王家的事解決了,大晉也一統了,我們倆也該分個勝負。”

盧霈神色一凜,語氣帶著篤定,“好,我也正有此意。”

崔逸哼笑一聲,懶懶靠著椅子。又靜了片刻,林瑷端來了飯菜,崔逸笑著接過用起了飯。林瑷和盧霈在旁說著話,等崔逸用完,三人聊了一會,盧霈先告辭離去。崔逸又坐了半會,才避著人離開,臨走前慎重對她說:“一切小心。”

林瑷望著他消失在暗沈的花園中,才關好房門。

轉眼到了十二月,新年愈近,林瑷帶著幾個侍女上街采買年貨,逛了幾條街,買了許多物什在手中,到正午時見差不多,打算回香園卻被人從身後叫住:

“林瑷,許久不見。”

她回身看時,怔了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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