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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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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敖紫貞聽了極不痛快,可這次放聰明了,用了迂回的手段,抱著西海龍王胳膊搖晃,“父王?”

她面容粗獷,偏做出一副小女兒家撒嬌的小樣子,在場的多數人都不忍直視,少數人自然是西海眾人。

“此事湯弟的意思呢?”西海龍王精於世故,直接去問太湖龍王的意思,見他沈吟不語,接著道:“不瞞湯弟,東海敖廣勢大非一年兩年,穩壓西海一頭,如今鄱陽湖龍王將愛女嫁入東海,給敖廣第三子做妾,亦勢必穩壓太湖一頭啊?.”

話說到關鍵處,停了下來。但龍王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裏頭的深意。

景禦嘴唇緊抿。靜立一旁,不置一詞。

龍後看看丈夫,又看看兒子,目露隱憂。

敖紫貞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鄱陽湖接近東海,屬東海龍王管轄。太湖雖面積大上它一籌,但偏安一隅。遠不如鄱陽湖勢大,有什麽好比較的,不過都是掌管一方的興雲降雨罷了。但多年來鄱陽湖龍王對他的打壓太湖龍王卻深記在心,一日不曾忘,他沈吟,看看兒子的臉色。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殿外的珍珠垂簾旁,琉璃心情沈重,她和景禦情意綿綿,兩心相許,這西海熬閏之女敖紫貞又來橫chā 一腳,此女性情暴虐,若她嫁與景禦為側妃,焉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此間種種,由不得她不沈重。

琉璃咬著下唇,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全沒有個主意。

正yù 聽龍王會作何回答,一眾侍女裊娜娉婷的端著美酒佳肴而來,琉璃只得打消繼續偷聽下去的打算,似乎是下了什麽決定,琉璃快速隱入yīn 影裏,飛往龍宮上方隔幕。

回頭看一眼玉砌雕闌,飛閣流丹的龍宮,琉璃眼中一澀,緩緩的向上游去。

在琉璃飛出龍宮的一瞬,原本靜坐的景禦心房忽然一跳,莫名悸動了一下,往她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卻並沒有看到什麽。

夏去秋來,又到了洞庭山上金橘飄香的季節。

對金橘的渴望如一根看不見的絲線不停拉扯著琉璃,難以平靜,讓她無暇先回族內去見王後,直奔洞庭山而去。

“餵!”

游到一半,似有人喚她。

琉璃側目看,少年扇著兩片蚌殼朝她游來。琉璃記得他,為人挺熱忱,不過性子有些跳脫,不夠穩重。記得當時他拿果子擲她,她反擲回去卻擲到了他的腹下。當時她懵懂無知不覺著有什麽,現今想起才知是多麽的莽撞,更好笑的是她當時還對他的臉紅嗤之以鼻。

琉璃心裏別扭,本不願多加理會,但二人距離已是不遠,卻是無法裝作沒看見,只好停步回頭看他,“有事?”

貝族少年自看出了自己的不受歡迎,但龍宮大宴一別,她的音容笑貌總不時閃現在腦海,眼下得以相見。只盼著能和她多說幾句也是好的,觍著臉道:“沒什麽事,對了,上次看你去給太子殿下敬酒,後來為何遲遲不見歸?”

她先是一怔,斷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但這問題無疑踩到了琉璃的痛腳。出於做賊心虛,總覺得他這話裏另有一層意思。因為太過突兀,琉璃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默了默,沒好氣的反問一句,“貝族的男子是否都如你這般饒舌?”

“自然不是。”

“哼!”

看到自己一句話將對方頂的全沒了伶俐,琉璃頗為得意,不過她也懶得和他多加歪纏,腿上蓄力,奮力向洞庭山的方向游。

貝族行動遲緩是出了名的,哪裏能追的上鯉魚的靈活矯健。只得急聲喊住她,“餵,你去哪?”

想到闊別一年的甘美金橘,琉璃心情明快不少,轉頭,笑吟吟道:“去我想去的地方。”

少女烏發如海藻,彎眉明眸,嬌唇淺笑,當真美若天人。貝族少年定定地望著她,眼中愛戀不掩。忽地,他想起一件事,出言提醒。”近來有不少傳聞,外界並不太平,不少魚族、貝族、蝦族遭到網捕,你若外出,一定要多加小心。”

“哪裏聽來的讒言。”對貝族少年的話,琉璃壓根兒不信。想她外出過多少年,哪次不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餵,你可有了意中人?”

“有啊,我敬酒的那一位?.”

頭頂是明媚的陽光,透射在水中形成金燦燦的一片,被水波碾做幾段。覆而又dàng ,dàng 而又覆,陽光暈滿洞庭湖湖面。

琉璃滿足的嘆息一聲,遙望向不遠處的洞庭山。

枝頭樹梢掛滿橘子,如成串成串的小燈籠,將樹枝壓彎了腰。樹下孩童嬉戲玩鬧。

過去多年,當初給琉璃尚是魚身時投餵過橘瓣的孩童早已娶妻生子,如今站在橘樹下嬉鬧的是他們的子嗣。

讓人不得不感嘆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稚童無憂無慮的笑聲傳入耳中,琉璃煩郁的心情也跟著輕松不少。心血來潮,琉璃從人身倏地化作魚身,搖擺著魚尾,游到山湖畔擺尾吹泡泡,魚戲淺水,快活無邊。

一名稚童發現了她,張著色滿了橘瓣的嘴巴,含混道:“快看,那條魚好好笑。”

有同伴被他的話吸引,微湖畔邊看去。

水草交雜的湖畔,一條魚體表面色彩鮮艷、花色似錦的金鯉魚不時把嘴露出水面,吹起泡泡,輕擺尾巴。一雙魚眼極為明亮,滴溜溜的,好似也在看著他們。

“好漂亮的魚。”

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圍觀。他們的身後,老者提著chā 著一柄穿著竹竿的網兜,往湖中吐泡泡的金鯉魚一撈。



普通的農家小院側間,放著一架荊棘編制的籠子。

籠子裏,琉璃手腳被捆綁住,身上只著一件破爛的粗布衣服遮體,她環抱著雙膝,眼底一片灰寂。原本白皙如梨花的雪膚上布滿紅紫交錯的鞭痕,每一道都極為觸目驚心,舊痕未好又添新痕。

這時門開了,一名幹瘦老嫗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根荊棘藤做成的藤鞭,打開籠子,藤鞭啪啪啪往琉璃身上招呼,口中念念有詞,“哭,快哭,小賤人。連老頭子都勾引,看我老婆子不打死你。快,快給我哭。”

琉璃本yù 忍著不哭,但打在身上的藤鞭仿佛將皮膚打的綻裂了開,疼的無以覆加。

眼淚違背心意,一顆又一顆往下落。

琉璃的眼淚一落下,老嫗便立馬伸手去接。

晶瑩的淚珠變成一顆顆色澤鮮明,璀璨奪目的珍珠,滾在老嫗手心。

老嫗貪婪的把珍珠收入懷中,藤鞭揮的更加賣力,“哭,快給老娘哭?”

老嫗藤鞭似特意揮的刁鉆,專往琉璃傷口處揮。

良久良久,直到琉璃再流不出眼淚,方不甘罷手,走到門邊啐了一口,然後“嘭“的關了門。

破敗的窗口一陣風起,琉璃忍不住一顫,瑟縮著團緊身子。

兩月前,琉璃被老者捕了帶回家來,磨刀霍霍的把她開膛破肚剮了吃。琉璃嚇得不輕,變回人身求老者放她一條生路。

老者活的年頭長,是聽說過太湖有山精海怪的一些傳聞,並不怕。

見她貌美,老者色yù 熏心,非但不肯將放琉璃,將生著老年斑的手伸向了他,幸而老嫗及時出現老者未得逞,才免了一遭琉璃被糟蹋的危機。

但琉璃的眉睫之禍卻將來自老嫗。

老嫗不怪自家男人色yù 熏心,反怪琉璃生了一副狐媚樣勾的她男人壞了心,拿起藤鞭鞭打她。

琉璃受不住疼,又突逢巨變,眼淚簌簌往下墜,掉到地上卻變成了上等的珍珠。

自此,琉璃的煉獄生涯開始了。

短短一個月,老夫妻倆添置了新衣新被,修繕祖墳,置田買地,出手前所未有的闊綽。

?.

龍宮,景禦靜坐在寢宮中間,一動不動,近些時日不知為何總是心緒不寧,難以入定。

景禦側頭靜靜看著光影浮動的窗欞。他身上穿著一件繡白龍騰飛的寶藍色長袍,半個身子籠罩在yīn 影裏,腦中思緒早已脫離身體,飄到了不知哪裏。

薄唇輕輕喃出一句,“你這小妖,卻是能跑。”

細細算來,她離開龍宮已一月有餘。

那一天,敖閏和他女兒敖紫貞來bī 婚,他就知她尾隨在後,在簾外偷聽。大概只聽了前半段,後面他的凜然拒婚未聽全便已離開,他心急的yù 要追去,怎奈身為龍太子亦無法肆意行事。

為了和西海保持友好,龍宮設宴款待敖閏父女,龍太子需得作陪。

心內暗忖,她才化形不久,本就是愛玩的年紀,在宮內拘了她大半年,他想著由她玩上一些時日也好。

乍一分開,一天兩天可以,時間一久,景禦便坐不住了,想她想得慌,即便入定,她的嬌笑,她的鶯聲燕囀,她的雪膚花貌,不時翻攪著他的神經。

不得一刻安寧。思念之深、渴望之強烈,直如浩瀚而來的巨型海浪,將他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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