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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沖動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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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他的情況,蘇禾用藥做了調整,鎮痛降燒的劑量加大了些,等他把燒降下來才走的。

看她要走,陸淺之哼即道:“你還來嗎?”果然厚此薄彼,她跟林庭逸有說有笑回去,然後回來給晉王送假發,最後才輪到他。

憑什麽啊,明明他才是傷得最重的那個。

“陸公子有錢,有什麽樣的大夫找不到。”

蘇禾不理他的陰陽怪氣,叮囑了山莊的大夫幾句,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淺之氣得要死,激動之下扯到傷口,痛得嗷嗷叫。

等人都走光,夏易才風塵仆仆進來,“老爺,咱們的計劃絲毫不差,胡家出大事了。”

想到有人比自己還倒黴,陸淺之總算舒了口氣,“盯緊點,把這差事辦完,咱們也差不多該回京了。”

蘇禾傍晚才回到城裏,才知道胡家出了大事。

胡狄沖動之下將情敵砍傷,心裏還是不解氣,偏偏於氏死不承認,竟然還狡辯她跟於慎清是清白的。

若不是他來得及時,兩人衣服都差不多脫完了。於氏有口說不清,脾氣上來反手打了胡狄一巴掌。

胡狄本就暴怒,誰知反挨了妻子的巴掌,加上家人的慫恿,隱忍多年的脾氣徹底暴發,對於氏拳腳相加。

成親多年,這是胡狄第一次家暴妻子,事後也心生後悔,想著等她冷靜下來,兩人一五一十把事情說開。若她跟於慎清真沒發生什麽,他還是可以原諒她的。

可是,他卻再也沒等來機會。於氏挨了拳腳,遭了胡家的人惡語羞辱,一氣之下懸梁自盡。

胡狄震驚不已,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沖動是魔鬼,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隨著於氏的自盡,胡家有理變成沒理,家人也徹底慌了神,畢竟親家也不是好惹的。

還在想著怎麽通知親家,誰知於家半夜沖上門來,直奔於氏的院子。看到女兒滿身烏黑的殮容,於大老爺悲痛暴怒,“你們胡家欺人……欺人太甚,我於家跟你們勢不兩立!”

於氏是於家的掌上明珠,得於家三代恩寵,加上胡狄向來會做人,於家一直以為女兒在胡家過得好,直到昨天收到來信,胡家不但誣陷女兒偷人,竟然還揮刀將侄子砍成重傷,到如今生死未蔔。

瞧瞧胡家都是什麽人,女兒被他們逼死還不夠,竟然還口口聲聲指責她有失婦德,善妒不知檢點。

“姓胡的!”於大老爺怒目圓齜,對著胡狄怒喝,“當初是你三媒六聘,跪在我於家祠堂發的誓,此生只娶阿言一人,有生之年絕不納妾。這才過了幾年,你不僅納了妾還毒打誣陷我的阿言。我今天就是賠上這條老命,也要為阿言討個公道。”

他的一聲喝令,於家帶過來的人沖過去,於胡兩家的人大打出手。

胡狄對於氏有愧,如果不是他沖動,於氏並不會死。

他沒有反抗,任由於家人打。

一場惡鬥,胡狄還算幸運的,雖然重傷起碼沒死。棍棒不長眼,雙方都死了幾名下人。

於大老爺仍不解恨,天一亮就將胡家告上公堂,告胡家詆毀於氏清白,毒打並逼人上吊,還砍傷於家侄兒。

兩城首富家族大戰,轟動整個沙縣。怕官府包庇胡家,於家甚至還揚言,若是官府不主持公道,就將於氏的屍體擡到欽差驛館。

團鬥互毆的後果很嚴重,不少醫館人滿為患,連回春堂都接收一批傷患。這兩幫人互相不服,甚至在醫館也動起手來。

蘇禾到醫館不久,就碰上周班頭過來錄口供,找的正是始作俑者之一——於慎清。

得知於氏上吊自證清白,於慎清一口氣沒緩過來,當場暈厥過去。

蘇禾急掐他的人中,蘇醒過來的於慎清悲痛欲絕,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周班頭跟蘇禾交換個眼神,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模樣,對於氏沒感情才見鬼了。

“都是我害了阿言,阿言……”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於慎清哭得一塌糊塗,前來照顧他的發妻臉黑的跟鍋底灰似的,但仍克制住沒發作。

女人以夫為天,她一直都知道丈夫深愛自己的表妹,可她又能怎麽樣呢?

等冷靜些,於慎清才道出其中的原諉。胡狄知道兩人只是兄妹之情,但仍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從來不準於氏跟他往來,故而兩人即使在沙縣也鮮少往來。

於氏在胡家的遭遇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為掩人耳目才約在客棧見面。見面之後,兩人恪守本分,從未逾矩之嫌,於氏跟他大吐苦水,說胡狄對自己的背叛,傷情之處哭得不能自己。

已經采過胡狄的口供,周班頭眼神犀利,“既然你們恪守本分,為什麽要脫衣服?”

這也是於慎清疑惑的地方,“說來也奇怪,我們在客棧聊著聊著,就覺得渾身好熱,我的意識挺飄忽的,連自己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孤男寡女,情難自控,周班頭壓根不信他的話。

“官爺,我沒有撒謊。”見他不信,於慎清激動起來,“我早年是對阿言有過想法,但那都是過去的事,如今只當她是堂妹,絕不可能有非分之想。”

他想了下,突然茅塞頓開,“姓胡的使詐狡詐,他娶阿言不是真心的,只是想借於家的勢擴大自己的生意,如今坐上首富之位,他就翻臉不認人,見阿言這幾年無所出,又阻止他納妾生子,這才使出的毒計。”

胡狄娶於氏數年,確實沒有子嗣。

於慎清回憶客棧的情景,“當時我聞到一股異香,還以為是阿言帶的香囊發出來的。現在想來,我是聞到異香之後意識不清的。”

他愈發激動,“沒錯,肯定是姓胡的賊喊捉賊。”

見問不出什麽來,周班頭讓他簽字畫押就離開。

他沒有回衙門,轉身去案發的客棧。

周班頭先入為主,本來也沒抱什麽希望,誰知真在窗戶不起眼的角落發現個孔痕。孔痕不大,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從痕跡來看是剛紮的。

事情沒有表面簡單,他回衙門稟報縣令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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