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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這是買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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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一頭霧水,不過還是簡扼地說了下。

屍檢結果很快送到徐縣令手上,是砒霜中毒。

徐縣令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蘇禾只覺得好笑,“大人,病人看診等待過久,心煩氣燥可以理解,但因此而自殺,你覺得可能嗎?”

“可是,死者為什麽要在回春堂服毒呢?”徐縣令盯著她,“而且,回春堂那麽多大夫,他為何偏偏要掛你的號?”

蘇禾也覺得奇怪,於是問了些死者的情況。

死者楊大牛,以賣炊餅為生,上有兩個老人下有四個孩子,一家人的活計都落在他身上,平時起早貪黑的賺錢養家。

“大人,回春堂的收費出了名的貴,楊大牛如此貧寒,怕是連掛號的診金都拿不出來。”再者,病人等得不耐煩催促時,夥計當時建議他換別的大夫,他卻拒絕了。

蘇禾做人低調,回春堂沒對外宣傳她的醫術,知道她大名的並不多,何況是初診的病人。

據夥計回憶,楊大牛是獨自來的,身邊並沒有家屬陪診,但是行兇者卻一眼認出蘇禾,這並不符合常理。

徐縣令稍作思慮,將案件重新過了遍,“看來行兇者想殺的除了你,還有鐘大夫。”

什麽仇什麽怨,還要殺一雙?這跟普通的醫鬧大有不同,從死者家屬的口供來看,只說死者是肚子疼,對於行兇者一問三不知。

看來,還得從死者身上找線索。

蘇禾若有所思,“大人,既然死者是來看病的,或許能從他的病源上找到蛛絲馬跡。”

讓懸疑人來屍檢,這不符合常理,徐縣令自然不會同意,不過他還是讓仵作勘驗死者病因。

仵作的結論很快到蘇禾手上,死者腹部膨脹,應叩診兩側肋部,濁音明顯,胸腔僵硬,手腳腫大。

蘇禾看了幾遍,才道:“大人,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病人本就命不久矣。他的死應該是蓄謀,要不就是想訛病錢給家屬,要不就是回春堂的對手所為,跟我個人沒有關系。”

經手的案件不少,徐縣令豈會看不出這案子蹊蹺,盤問蘇禾不過是走流程而已,而且家屬的口供也錯漏百出。

他沒急於反駁家屬,而是根本目擊者的描述,命人畫來肖像,同時讓捕快走訪死者鄰裏,暗中盯住家屬。

從目前來看,家屬訛詐的可能性很大,但既然是訛詐,又為何要殺人?

蘇禾剛出衙門,就發現徐達在不遠處等,見她平安出來才松了口氣。

回到家,許戈見她受的傷,臉當即黑了。

臉上挨了拳,眼角烏青,蘇禾疼得嗷嗷叫,委屈地想哭,“小許,你說我賺錢養家容易麽?”

這倒黴催的,天天挨打。

許戈給徐達使了個眼色,讓他去煮幾個雞蛋過來。

煮好雞蛋,許戈用手帕包住輕輕給她揉著眼角,“官府那邊怎麽說?”

蘇禾郁悶道:“還能怎麽說,在查唄。”

許戈嫌官府辦事拖沓,他重新畫了份肖像圖,讓徐達派自己人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行兇者找出來。

熱敷完,蘇禾將雞蛋剝著吃,卻發現自己的手沒洗幹凈。她往衣服上抹了兩下,誰知也沒擦幹凈,不由低頭盯著自己的手。

手上沾的是妝粉,像極了後世用的粉底液。這種粉液有油脂,用清水是洗不幹凈的,所以才一直殘留在手上。

蘇禾不由想回起來,之前跟行兇者周旋時,自己的手往他臉上抓了把,妝粉應該就是那時候沾上的。

一個男人往臉上抹粉,那可就有意思了。

許戈面色沈了下來,看來這並非簡單的醫鬧,而是借死者接近蘇禾尋找機會動手,只不過他沒料到蘇禾懂些拳腳功夫,會躲過一劫。

“可我也沒得罪誰呀。”蘇禾頭皮發麻,“平時跟患者關系也算可以,誰會想要我死呢?”

許戈疑惑道:“難道他想殺的是鐘大夫?”

想到兇手追著鐘大夫砍,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剛好今天鐘大夫沒出診,但他沒事就愛指點蘇禾,明面是師傅教徒弟,實則是蘇禾的治病方法大有不同,他想活到老學到老。

所以說,死者掛了蘇禾的號,其實是想接近鐘大夫?

真相如何,只有抓到兇手才知道,不過他既然是喬裝過的,想找到他更不容易了。

“那可未必。”許戈眸光深邃,“我覺得兇手喬裝是想嫁禍於人。只要把他想嫁禍的人找出來,或許就容易找到他。”

徐達領命,拿著肖像趕緊去找人。敢惹到少夫人頭上,挖地三尺都要把他找出來受死!

話說衙門那邊也沒閑著,死者家屬看過行兇者的肖像,都說不認識此人。徐縣令眼尖,察覺到死者媳婦關氏在看肖像時,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震驚。

他讓衙役排查死者的親屬,同時走訪當日出現在回春堂的所有人。

去楊家摸排的捕快很快回來,楊大牛確實有病,而且不像關氏所說的肚子痛那麽簡單。鄰居時常聽到他痛苦打滾的嚎叫,有時到三更半夜也不消停。

另外,捕快還從楊家院墻外的樹底下翻到藥渣,經仵作辨認是治療肝病惡疾的藥。

兇手沒抓到,蘇禾也沒心思上班,見鐘大夫身體無礙,才到衙門來打探消息。

看過藥渣,再結合鄰居的反饋,蘇禾的猜測已然成真。楊大牛是肝癌晚期,到了肝硬化腹水這一步,已經時日無多。

衙役跑斷腿,行兇者的線索查到了,正是關氏的弟弟關錦林。關氏是隔壁河縣的,衙役已經在跨縣追捕的路上。

徐縣令簽了緝捕令,將關氏帶回衙門。衙役將楊家裏外翻了遍,從竈灰地下挖出五十兩白銀。

人證,物證,臟銀俱在,關氏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她跌坐在公堂之上,朝著縣令爺哭著解釋,“大人,這筆是我丈夫帶回來的,但具體怎麽來的,我並不知情。他那天喝醉了,說五十兩買一條命值得。第二天我問他,他又什麽都不願意說,就說是找人借的治病錢。我以為他之前說的是醉話,也就沒放心上。我不知道他會死,更不知道這是買命的錢。我弟弟是冤枉的,他沒有殺人啊,請大人明鑒!”

徐縣令驚堂一拍,威嚴道:“關氏,公堂之上休得狡辯。你若不知道這是買命錢,為何會藏到竈底之下?”

“回大人,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想著楊大牛不死也死了,留下一家老小要養,所以才起了貪心。”

見她不坦誠,徐縣令直接下令打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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