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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渾身酸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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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昏睡的男子終於一口黑血吐出時,蘇禾已是滿身大汗,虛得直喘氣。

彼時下人已取藥回來,蘇禾按穴位敷藥。

鐘大夫知此次施救定耗費體力,早讓徐夫人準備好了熱的飯菜,蘇禾也不客氣,風卷殘雲般吃完,果然體力又恢覆了大半。

時間就是生命,蘇禾沒有任何耽擱,馬上接著處理男人手臂骨折的傷。

她拿起剪刀動作利索剪掉簡庭宇胳膊袖,鋒利的刀刃劃了下去……

骨折嚴重,手術比預期要長,等做完縫合已經是晚上。

簡庭宇狀態還算穩定,術後需要觀察六個時辰。蘇禾放心不下許戈一個人在家,她將手術留觀期可能遇到的突發情況告之鐘大夫,匆匆抽空回家。

徐夫人將她送到門邊,空有滿腔話卻說不出來,最終化為一句感謝。

感謝,還早著呢。

“夫人你要有準備,令弟的喉嚨傷太重,有可能以後都無法說話。”

徐夫人震驚,“你是說,他會變成啞巴?”

蘇禾點頭道:“目前是這樣,具體情況要等他喉嚨的傷好了再看。”

啞巴,那他的一生豈不毀了?

“有沒有別的辦法?”徐夫人不甘心。

“康覆治療需要半年至一年左右,具體能恢覆到什麽程度,因人而論,現在不好下結論。”蘇禾頓了頓又道:“他的手臂也是,粉碎性骨折很嚴重,未必能恢覆如初,而且陰雨天氣會有影響。”

啞巴,殘廢,徐夫人天旋地轉,只覺人生黑暗,他以後可怎麽辦呀?

“夫人別氣餒,人生總是多磨難,相信令弟能熬過來的。”

“蘇姑娘,我弟弟的病以後就拜托你了。”徐夫人哽咽。

看著眼前年齡不如她弟大的女人,徐夫人心下一軟。她怎麽會忘了,要說磨難,沒有女人比蘇禾更磨難了。

她很好奇,蘇禾是怎麽熬過來的?嫁了個瘸腿的流放罪犯,人生沒有一絲希望,為何她還能這般堅強開朗?

徐夫人真心喜歡這個姑娘,她身上有種特殊的東西,能讓人輕松自在,好像天塌下來都不是事。

摸黑回到家,許戈還沒有睡,靜靜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等她。

有人等的感覺,讓蘇禾倍感不同。

“你到哪去了?”許戈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緒,“這麽晚才回來。”

他不會做飯,但鍋裏熱著碗粥,是特意留給她的。

蘇禾拉過椅子,邊喝粥邊跟他講了今天的事。

許戈詫異,“你坦誠相對,就不怕徐縣令拒絕你?”

“那又如何呢?”蘇禾苦笑道:“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境況嗎?”

當然有,不過許戈不想嚇到她。

喝完粥,蘇禾伸了個懶腰,渾身酸得狠。

許戈探手過去,替她揉捏著,“辛苦你了。”

一句體惜話,勝過千言萬語。

院裏說話不方便,蘇禾回房間躺屍,讓許戈繼續替自己按摩。

“你知道徐縣令跟那些官員的關系嗎?”既然搭上縣令這條船,總該要了解點情況的,以免將來惹麻煩。

許戈還真知道。

徐縣令來沙縣已經四年,他倒是勤政愛民,真心實意想替百姓謀事,奈何他是調任的外地官員,五年期滿升降自有朝廷考核。他追求政績不隨濁流,自然跟那些一輩子升遷無望的本地官員格格不入。他不入濁,自然擋了他人財路,本地官員明面對他恭敬,實則背地裏抱團架空他。

鬥了四年,徐縣令沒倒但也沒贏,算是勢均力敵,可絲毫不敢有松懈之意。

沙縣雖歸屬漠北,但地理位置太好,屬九州通衢的驛縣,想出政績太容易了,偏偏被屬官拖後腿。

其實屬官並非鐵板一塊,縣丞跟主簿嫌隙很大,暗中內鬥不止。

蘇禾感興趣道:“這兩人有何缺點?”

許戈冷哼道:“縣丞愛財,主簿好色。”

“好色?”蘇禾眼珠子勾了勾,“家裏女人多嗎?”

“十八房姨娘。”許戈瞥了她一眼,總覺得今天的她怪怪的,跟之前不太一樣。

“十八房姨娘,主簿大人耕種的過來嗎?”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是她一個女人該問的嗎?不過,許戈仍是答了,“主簿年過五旬,心有餘而力不足,地多種少自然有荒蕪。”

蘇禾笑道:“趙大海也好色。”

許戈一怔,她怎麽敢想。借趙大海十個膽,他也不敢碰主簿的女人。

蘇禾握住許戈的手,“他不止好色,還有病。”

“什麽病?”許戈眼睛閃過冷意。

“他有性饑渴癥。”這種病在現代有很多,公交地鐵裏一抓一大把。

專業名詞,許戈聽不懂。

“這種病嚴重的話,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當眾做出齷齪之舉。”

許戈是聰明人,根本無需蘇禾說太多。

他之前想的是暗殺,偷偷把趙大海做掉,但是這事有風險。哪怕他做的再漂亮,只要有趙塗兩家在,許家會被列入懷疑對象,哪怕他們找不到證據,但也因此進了官府的視線。

如果是官府的人殺他,又有誰會查呢?

換以前,蘇禾肯定有罪惡感,可是現在她絲毫沒有。趙大海並非初犯,有多少姑娘都糟蹋在他手裏。再說,他不死的話,她跟許戈就得提心吊膽,不知他哪天突然會壞事。

“這事,你別管了。”

“嗯。”蘇禾坐起來,將桌上的錦盒遞給他,“這是你爹娘的遺物,我總算是不辱使命拿回來了。”

“你留著吧。”許戈掃了眼,興趣不大。

“那可不行,太貴重了。”換以前,蘇禾肯定欣喜若狂,可現在許戈是自己人,她不能占這個便宜。

許戈將錦盒推回去,“匕首給你防身,至於我娘的雞血玉手鐲,那是傳給許家女主人的。”

他頓了頓,借著昏暗的光線掩飾臉上的尷尬,“你留著。”

呵,他這是把她當自己人了?

這讓蘇禾進退兩難,她舔狗不假,但這不等於願意做他的女人。可拒絕吧,小狼狗很敏感脆弱,會不會誤會她?

她跟他現在已經徹底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蘇禾稍作猶豫,將手鐲戴上。她的皮膚白,配上雞血玉簡直完美。

等哪天遇到真心愛他之人,她再把鐲子讓出來也無妨。

“我習慣用手術刀。”蘇禾將匕首推回去,“寶刀配英雄。”

英雄?許戈冷冷一笑,他現在是狗熊。

蘇禾若有所指,“總有一天,虧欠你的會悉數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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