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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番外之落魄將軍俏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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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番外之落魄將軍俏村姑

這附近十裏八鄉, 一直有‘剁菜板’的陋習。

所謂剁菜板,多為鄉下婦人因為一些矛盾,不好指名道姓, 用來指桑罵槐的咒人之法。

多是一些農戶人家丟了東西卻找不到, 心裏窩火之下的發洩產物。

農戶人家不容易,一個雞蛋, 幾把菜,對他們都是好物。可就有那手腳不幹凈的,東家偷幾顆菜,西家偷只雞, 有時候明知道是誰偷的, 但你沒抓到手腳, 就不能說人偷。

被偷了東西, 還不能申冤訴苦怎麽辦?

於是就誕生了這種指桑罵槐的咒人之法。

一個村就這麽大,誰家不知道誰家的那點事?一般情況下大家來看熱鬧時,心裏已經有了個預設。

就比方說牛家婆娘這般罵了起來,大家不用多問,就知道肯定跟隔壁吳家有關。

因為早先時候, 宋荷花就因雞蛋這事,跟隔壁吳婆子吵過一次架。

那次吳婆子咬死說沒拿,宋荷花說前腳她聽見雞叫,她家那只雞每次咯咯噠那麽叫,就是代表要下蛋了。

誰知她後腳去撿雞蛋就沒看著,而就在她去時, 看見吳婆子剛抱了一堆稻草進去。兩家稻草堆都堆在院門外, 毗鄰著, 只有吳婆子有嫌疑。

可說到底只是嫌疑, 又沒抓到手腳,所以那次吵架宋荷花輸了。

當然宋荷花並不認為自己輸了,但在人前,她確實不占理。畢竟偷盜不是小事,沒有證據,是不能亂說的。

所以這次是牛家的雞蛋又丟了,還是沒抓到吳家的手腳,一氣之下才拿了菜板出來剁?

……

也有人不這麽認為。

人群裏。

“這莫是借題發作吧?”有人小聲道。

有人投來好奇的眼神。

“你聽聽她罵的話,若我沒記錯,那吳婆子最近沒少在外面說牛家花兒是非。牛山兩口子多疼這個女兒,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宋荷花能饒過說她女兒是非的人?”

聞言,人群裏有好幾個婦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

看看吳家緊閉的大門,再看看牛山家婆娘剁菜板那咬牙切齒的狠勁兒,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這幾人的臉色自然沒被身邊人錯過,大家饒有興致地瞅了她們幾眼,繼續議論著。

多是說宋荷花多厲害,年紀時就是厲害的,曾經跟誰誰誰吵架吵贏了的戰績。

還有牛家的男人多護短,曾經哪個婆娘跟宋荷花吵架沒吵贏,叫自家男人出來動手,卻被牛家男人合著夥教訓了一頓的舊事。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也有一些人家和牛家關系親近,或直接就是親戚家的婦人上前去勸。

“荷花算了,不過是幾個雞蛋……”

“幾個雞蛋怎麽了?幾個雞蛋也能換幾個大字,這賊真不是東西,偷人東西也不怕爛手!”一個婆娘跟著罵道。

“就該她爛手,讓她拿去換錢買藥吃!眼皮子淺的東西,幾個雞蛋就能瞎了狗眼。”

幾個婆娘媳婦圍著宋荷花一邊勸著,一邊幫著罵。

這時候,在村裏有沒有人緣就能看出來了。

沒人緣的,一般大家都是圍著看戲,有人緣的多會上來幫忙勸,並幫著罵。

見鬧成這樣,周氏和馬氏早就急了。

二人自然看明白了裏面的故事,婆婆這可不只是光在罵吳婆子。

兩人如坐針氈,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可又不能坐視不管,勸了幾句沒勸住,遂兩人商量了一下,一個去地裏找自己男人和公公回來,一個則繼續留在原地。

……

吳家緊閉的院門後。

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老婆子,臉色鐵青,似乎想打開院門出去。

一個中年婦人攔住了她。

“娘,你還嫌不夠丟人的!上次就跟你說了,牛山家的婆娘不好惹,幾個雞蛋,咱家不缺那幾個雞蛋,你何必……”

婦人說著說著,也覺得沒臉得很,又是跺腳又是低喊,卻又顧忌怕被外面人聽見。

吳婆子被氣得仰倒跌。

我沒拿她家雞蛋!

她一把歲數了,難道不懂這些道理?

上回是孫子拿的,小孩子不懂事,饞雞蛋,偷偷摸了幾回,她也是跟宋荷花大吵一架後,才知道。

怕壞了孫子的名聲,怕兒子兒媳婦打孫子,她背了這個黑鍋。

可這一回,真沒人拿牛山家的雞蛋。

吳婆子知道這事其實跟雞蛋沒什麽關系,宋荷花那婆娘是在指桑罵槐咒她說是非的事呢,可她能出去撕扯開來?

撕扯開,也是她沒理。

她一個做奶奶的人,說人家大姑娘的是非。

而且這是牛家莊,不是吳家莊,沒看見外面幫忙勸架罵人的都是姓牛的,裏正家的二媳婦也在人群裏看戲,卻一個屁都沒放?

若是換做別家,那婆娘早就出來擺裏正兒媳婦的架子了。

……

在眾人盼望下,牛家的幾個男人終於回來了。

牛山走在前頭。

剛站定就斥道:“還不嫌丟人的,還不進去!”

宋荷花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來。

“我有什麽丟人的?丟人的該是那些爛手喜歡嚼人舌根的黑心爛肚腸!”她揚著脖子罵道,“覺得我宋荷花好惹是不是?再有下次,我就去砸了黑心爛肚腸家的鍋……”

“行了行了,快進去!”

宋荷花抿了抿頭發,拎著菜刀和菜板進去了。

牛山對著人群說了幾句讓大家見笑的話,跟著進了院子,牛家幾個兒子也跟著進了家門。

“怎麽鬧起來的?”一進門,牛山就問道。

宋荷花瞅了兩個兒媳婦一眼,轉身進了正房的門。

牛山跟著進去了。

這一眼,讓周氏和馬氏簡直百口難辯,同時如鋒芒在背。

“我什麽也沒做……”

“我沒惹婆婆……”

“你沒惹娘,娘看你和大嫂做什麽?”進了屋後,老二牛茂林似笑非笑道。

“我……”

“吳家老婆子說小妹是非,源頭是不是在你跟大嫂身上?”

方才,牛家男人們也站在人群外聽了會兒,不光聽見了人群裏的猜測,也聽見了宋荷花罵的話,自然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馬氏覺得冤枉得很。

“我真沒跟吳婆子說小妹是非。”她頂多就是跟幾個相好的小媳婦抱怨了幾句,說小姑子殺家裏的雞給那外鄉人吃,大方得很。

“肯定是大嫂說的。”

馬氏把上午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她知道小姑子不是個好惹的,小姑子向來疼狗蛋和狗順,怎可能打兩個孩子,還不是打給大嫂看的,所以她當時就沒出去。

小姑子這人性格向來霸道,還不吃虧,她上午鬧得那一出,肯定不是平白無故,果然下午就來了。

但這話馬氏沒法跟男人直說,男人疼妹子,若聽了她的話,肯定會覺得自己在挑事生非。

牛茂林板著臉道:“我不管什麽原因,下次再讓我知道你說小妹是非,你就給我滾回馬家去。”

……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大房屋裏。

至於正房那,聽完妻子的敘述後,牛山不禁搖了搖頭:“你啊你,別把咱們姑娘教壞了。”

一聽丈夫這話,宋荷花就知道丈夫沒生氣。

“不治治那些人,還不知她們會怎麽傳咱們花兒。順便治治老大和老二媳婦,你知道你姑娘的,是個暴脾氣,今兒我再不治那倆婆娘,明兒咱家就要翻天,你想看你姑娘直接跟她兩個嫂子鬧起來?”

那肯定是不想的。

但場面話還是要說:“以後不準這樣了。”

宋荷花左耳進右耳出,去喝了一杯子水,潤潤嗓子。

牛山卻顯得有些發愁。

“等那人好了,就讓他趕緊離開咱家。”

這話牛山說了無數遍,但那人一時半會好不了,養了大半個月,也就將將能走幾步。

“實在不行,我去跟堂叔說一聲,村裏還有兩間舊屋,無人居住,讓他搬到那裏去。他給了銀子,咱家給他送飯就是,也不虧了他,也免得弄個外面的男人在家裏,壞了花兒的名聲。”

“那你姑娘能幹?花兒她……”宋荷花欲言又止。

牛山和宋荷花眼睛不瞎,當然看得出女兒對那男人的不同。

女兒從小到大都是個漂亮的姑娘,村裏和附近幾個村多少後生暗中瞧上了他家姑娘。

自打花兒過了十五,上門的媒人一個接一個,可女兒太有主見,眼光也高,看不中那些人,所以親事一直沒說成。

這還是兩口子第一次見女兒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簡直讓他們發愁死了。

狠話說不了,要顧忌姑娘家的顏面。

可那樣一個人,也不適合女兒。

“你先跟她說說,看看她反應。”想了想,牛山咬牙又道,“罷了,還是我親自去跟那人說,不能這麽拖下去了。”

對於牛家今天發生的事,男人自然知道。

還因為耳力過人,聽到些潛藏在下面的緣故。

竟然是因為他?

男人皺眉,倒也生了想離開不給這家人找麻煩的心思,但看看自己的傷……

正想著,屋門突然被推了開。

“大柱哥,吃晚飯了。”

牛花兒笑盈盈的,哪還見得到之前上午氣急敗壞的模樣,家裏發生的事似乎並沒有影響她,她反而十分高興。

牛花兒當然高興。

這一下既解決了外面有人說她是非,又解決了兩個嫂子總是看不慣她做吃食給男人吃。

讓牛花兒來看,她那兩個嫂子就是小肚雞腸,沒事找事。

雞是她餵的,飯是她做的,家務她幹了大半,所以才讓她們天天閑得沒事做到處說她是非,就得狠狠地治一下。

“大柱哥,你快吃。”

放下飯後,牛花兒並沒有走,反而坐在一旁看著男人吃。

看得出男人教養應該極好,吃飯一點不像那些鄉下男人,唏哩呼嚕一通吞,反而一口一口慢條斯理的。

真好看。

牛花兒光看男人吃飯都看出神了,這一幕落在門外的牛山眼裏,更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

不能再拖了,就該讓這男人挪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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