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55章 大戰前夕4 (1)

關燈
一個殺字,冷而沈戾,以前秦帝或許還會顧忌一下趙懷雁的身份,但收到衛國和周國的緊急信函,知道陳國在向衛國用兵,韓國也在向周國用兵,縱所周知,衛國和周國是他秦國庇護的國家,陳國和韓國哪敢放肆,若非背後有燕國撐腰,他們焉敢發兵?所以,燕國已經打定主意要向秦國開戰了。

既然表面上的和平不能再維持,那他就不再裝仁義。

大戰尚沒有完全打響,如果扣住趙國皇帝,扣住燕國公主,那秦國就扣住了兩個最有利的砝碼,看他們如何蹦噠!

但,人逃了!

秦帝都要氣死了,下達了殺令後,他就傳了二十精衛進宮,讓他們全部出動,務必要抓到趙懷雁和燕廣寧,至於天星,秦帝還真沒放在眼裏。

可秦帝不放在眼裏,薄江卻是非要抓到她不可。

薄江親自領兵,連夜出城,往趙國的方向去了。

他的動向一直都有和秦祉匯報,秦祉知道薄江要去趙國討人,秦祉沒管,阮江道:“這樣妥當嗎?薄將軍如此領兵去趙國,趙國一定認為我秦國要攻打他們,這樣以來,秦國豈非就要與趙國開戰了?”

秦祉撫著手指頭說:“薄將軍能被稱為秦國第一戰將,是因為他有勇有謀,熟知如何行軍布陣,他不是逞匹夫之勇的凡凡之輩,他既然領兵去了,就必然有他的方法,我們不用管,若戰爭真的從趙國打響,這也未嘗不是好事。”

秦祉不擔心薄江,他擔心此刻尚在燕國的步驚濤。

步驚濤是秦國太傅,文武雙全,不是說步驚濤在燕國會有生命危險,以他的能力,應該還能自保,秦祉想的是,如果真開戰了,步驚濤卻在燕國,那就沒辦法為秦國出力,這可不行。

原本想讓步驚濤刺殺楚朝歡,但若戰爭真打響了,楚朝歡與燕遲的婚事還能不能正常進行就說不準了。

秦祉道:“阮江,你去寫信……”

話沒說完,他又停住,想了想又道:“算了。”

阮江不明所以,但秦祉又不打算說了,阮江就不知道秦祉是在思量什麽。

秦祉在思量什麽呢?

他本來是想說,讓阮江寫信給步驚濤,讓步驚濤暫且回國,可轉念想了一下,覺得燕遲不會在封後之前對外發動戰爭。

對燕遲來說,娶趙懷雁是最重要之事,所以,他不會讓任何事情影響到這件事,那麽,楚朝歡也必然要如願以償地嫁入燕國,成為燕遲的妃子。

既這樣,那還是讓步驚濤先留在那裏,看機行事。

秦祉揮了揮手,讓阮江下去,他又進宮,去面見秦帝,並對秦帝說:“兇手遲遲找不到,就按照兒子的方法,先在城內發布輿論,說雙兒是燕帝派人殺的。”

“如今趙國駐秦國的金諜網也已經離開,沒人能幹擾這個輿論,雙兒雖然調皮跋扈,可她本性不壞,皇城的百姓對她也還是愛戴的,知道她是燕帝派人所殺,心裏一定會記恨燕國。”

“兒子覺得,衛國和周國雖然遭到了陳國和韓國的圍攻,但燕國暫時不會動,因為燕遲還沒有娶到趙懷雁,所以,不到五月之後,這場燕秦的真正戰役打不起來。”

“而到了五月,戰爭真正打響了,國民們心中仇恨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但那時候,燕兵來犯,或是我秦國主動出兵,士兵們的士氣就非常高漲,戰力一定勝於以往。”

“再加上那個時候步太傅可能已經得了手,楚朝歡死於燕國,楚帝必然震怒,到那時候,不管燕國給予什麽理由,楚帝都會憤恨,那麽,楚國跟燕國的關系,就徹底決裂,我們就等於得到了燕國後方的最重要戰力。”

“如此,想拿下燕國,應該就會輕松許多。”

秦帝摸著下巴沈吟良久,頗為讚同:“那就按祉兒的意思去做,但是,衛國和周國,我們不能不管,亦不能讓這兩個國家淪陷,成為陳國或是韓國的領土,這件事,你去處理。”

秦祉道:“好,我回去就準備。”

秦帝道:“衛國公主和周國公主都還在你府上?”

秦祉道:“在的。”

秦帝點了點桌面:“要不,先把這兩個公主納進府,讓衛國和周國都吃個定心丸?”

秦祉皺眉:“戰亂之際成親,不太好吧?”

秦帝道:“帝王家,不講究這麽多,什麽時候有利,就什麽時候操辦,不過,如今衛國和周國都在打仗,確實沒時間操辦這件事,那就晚點再說吧。”

秦祉莫名的松一口氣,雖然他知道自己要娶衛柔和周芙蓉,但能拖一天就拖一天,拖到後面不娶就更好了。

秦祉轉開話題說:“父皇,先把雙兒妹妹入葬吧。”

提到秦雙,秦帝的心情就非常的沈重,臉色也變得極其的陰霾,就算燕國不向秦國開戰,他也非要向燕國開戰的,膽敢斬殺他最寶貝的公主,燕遲真覺得他秦國怕了他不成?

秦帝沈沈地說:“嗯,你回去後讓楚鄴過來皇宮。”

秦祉知道秦帝宣楚鄴進宮為何,就是陪著秦雙,秦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回府後先去找了楚鄴,告訴他秦帝讓他進宮,楚鄴帶著人走了之後,秦祉才回書房,宣了阮江進去,讓阮江去喊兩個人,這兩個人在他的書房呆了很久,出來後,就各自領兵,朝著衛國和周國去了。

秦皇十二精衛接到了秦帝的弒殺令,紛紛出動,利用鬼步去追擊朱玄光,但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他們出發的時候,朱玄光早已經帶著所有人瞬移到了北燕。

朱玄光走的時候是從自己的院子裏出發的,所以,瞬移回來,也在自己的院子裏。

一行人落定,趙懷雁拍了拍胸口,對朱玄光說:“還好你去的及時,不然,我們怕是走不出秦國皇城了。”

天星也道:“是啊,剛剛真的好驚險。”

趙懷雁和曲昭當時從秦國太子府離開的時候就知道有人在跟蹤她們,到了薄府後,這些人也沒有松懈,天星和薄江拜完禮,送入洞房的時候趙懷雁和曲昭就借故入廁,分別離開,秦祉當時已經坐在了酒席上。

雖然趙懷雁是女扮男裝,但她沒有改換容貌,秦祉一眼就發現了她。

她和侍女離開,其中肯定有蹊蹺,但他沒動,因為他就在等著她的蹊蹺出現。

那個時候秦祉並不知道天星是趙國駐秦國的金諜網首領,如果知道,他就不會那麽沈得住氣。

秦祉斷定趙懷雁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管她有多厲害,她身邊的侍女多厲害,也難抵秦國重兵和十二精衛。

雙拳難抵四手,最終,她們會被擒下。

他做好一切準備等趙懷雁將燕廣寧引出來,然後把她們一網打盡,但他真沒想到,這場婚禮,會冒出來一個金諜網首領,然後,又突然來一個朱玄光。

趙懷雁和曲昭分開從前院離開,借故找茅房,誤闖到了將軍府主院。

守在院外的是銀面和男裝打扮的燕廣寧。

當然,還有薄府裏的士兵。

趙懷雁和曲昭是男子的打扮,這些士兵當然要將他們攔下,但銀面和燕廣寧守在這裏的目地,就是要引趙懷雁進去,怎麽能讓這些士兵攔住了?

趙懷雁清了清喉嚨說:“我是天星老板的朋友,剛好來秦國做生意,聽到她成親的好消息,就想來親自恭賀一下,剛剛離的太遠,沒有當面跟她打聲招呼,官爺,你放心,我就進去跟天星老板說幾句話,我知道她現在是薄府的將軍夫人了,身份尊貴,不能冒犯,你若覺得不放心,就派個人跟著,朋友一場,你總不能就讓我這麽留著遺憾離開啊?天星老板要是知道了,大概也不高興。”

士兵知道天星朋友很多,五湖四海都有,他睨了趙懷雁一眼,見他一個男子,長的特別的如花似玉,眉頭不自禁的就擰緊了。

他實在不放心,不願意放他進去,正要拒絕,銀面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一步,拉著趙懷雁的手,說道:“原來是赴老板,好久不見你了,你最近可還好?”

說著,手還在她手上拍了兩下。

士兵一楞,看銀面的眼神變了變,看趙懷雁的眼神也變了變,他心想,難怪長的如此的如花似玉,原來是個斷袖。

士兵神情微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聽著他二人嘮嗑。

趙懷雁道:“都挺好的,就唯獨感情不順啊,我不像你們老板這麽有福氣,嫁這麽一個如意郎君,我遇到的男人……哎。”

士兵眉頭一凜,還真是斷袖!

其他的士兵看趙懷雁的目光也有了異色,然後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

銀面卻好像沒察覺似的,把趙懷雁的手抓的很緊,拉著她往裏進:“像赴老板這樣容姿的男人,何愁找不到知心人呢,不急,一般的庸脂俗粉,咱們不要就是。”

趙懷雁笑道:“銀兄說的對,哎呀,銀兄你這麽一說,我心情突然就開暢了。”

銀面道:“那我們進去說吧?”

趙懷雁道:“好啊!”

銀面就拉著她,毫無阻礙地走了進去,曲昭左右看看那些避趙懷雁如蛇蠍的士兵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銀面走了幾步路後,朝後面喊一聲:“小寧,你也進來吧,給你介紹個朋友。”

士兵們的目光又立馬望向燕廣寧,發現燕廣寧長的細皮嫩肉,忽然想到那個赴老板是個斷袖,那目光生生地變了好幾變。

燕廣寧小聲地說了一聲哦,聽話地進去了。

士兵們臉色非常難看,如同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其中一個士兵說:“夫人怎麽會有這樣的朋友啊。”

另一個士兵說:“天香酒樓那麽出名,夫人以前接觸的人確實是三教九流都有,遇到這種人,不足為奇。”

又一個士兵說:“還是很難想像,兩個大男人……”

幾個士兵臉色又一陣難看,死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們安安靜靜地守在門口。

而門內,他們想像的畫面沒有出現,銀面一進到內院,立馬松開了趙懷雁的手,往地上跪去:“皇上,實屬無奈,銀面並無心冒犯,請皇上降罪。”

趙懷雁道:“起來吧,朕沒怪你。”

銀面站起身。

趙懷雁問:“天星在哪兒?”

銀面道:“在主臥室。”

趙懷雁嗯了一聲,讓他帶路,邁開步子前,她往四周掃了掃,問道:“院內有閑雜人等沒有?”

所謂閑雜人等,就是不屬於他們的人,也就是這個薄府裏的人。

銀面道:“沒了,已經都處理幹凈。”

趙懷雁道:“不怕被發現嗎?”

銀面道:“那些士兵暫時不會進來,屋內有我們天星酒樓很多婢女,而這個院子,在這個夜晚,是新婚之房,沒薄江的允許,他們不敢進來。”

趙懷雁哦了一聲,往後看那個被喊作“小寧”的男子,小寧小寧,燕廣寧,趙懷雁笑了笑,走到燕廣寧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眼,說道:“這裝扮真是精辟了,連我都沒看出來。”

燕廣寧道:“那就好極了,我一直擔心會被秦祉認出來呢。”

趙懷雁道:“他今晚的註意力不在你身上,不過,我們得盡快行動了,不然真怕走不了。”

說完,歪著頭問她:“你身上的毒,解了?”

燕廣寧說:“解了。”

趙懷雁納悶:“怎麽解的?”

燕廣寧便把天星所做的一切說了,趙懷雁聽後,眉頭微擰,看了銀面一眼,銀面道:“這也是成親的用意,天星說要把皇上你救出來,所以,就用成親這個法子,因為廣寧公主身上的毒解了,就不能再留在秦國。”

趙懷雁沈聲道:“嗯,辛苦您們了。”

銀面道:“不辛苦,為了皇上,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

趙懷雁道:“走吧,去找天星。”

銀面就立馬帶著她們進了主臥室。

天星已經換下鳳冠霞帔,並折疊好,她舍不得把這套衣服拋下,所以讓季子用包裹包住,打包帶走,趙懷雁進來後,她連忙上前見禮。

趙懷雁說:“都準備好了嗎?”

天星道:“嗯。”

趙懷雁看著她道:“不後悔?”

天星深吸一口氣,知道趙懷雁問的是什麽,她其實有點舍不得,但又不能不走,她留下,會毀了薄江,她道:“沒什麽可後悔的。”

趙懷雁伸手拍拍她肩膀。

雖然一切都準備好了,但怎麽走是個問題,如今城門大關,想要出城,得有開城門的手諭,趙懷雁是趙國皇帝,只要拿出玉佩,城門守兵自不敢攔她,但那是以前,今晚她可不敢保證那些士兵不會以下犯上。

天星說:“我今天是新娘,又是天星酒樓的老板,你來的時候是借用我朋友的身份,又是做生意的,那麽,出城的時候,只要還用這個身份,就應該很容易出去。”

趙懷雁道:“人太多了,容易讓人起疑。”

天星道:“那就分開走。”

趙懷雁道:“不行,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了,怎麽能再分開。”

她蹙緊眉頭,來回地踱步想著。

曲昭道:“用鬼步吧。”

她看著趙懷雁:“我跟皇上輪流使用,應該能出城門,等出了城門,我們再去雇馬。”

鬼步確實是好,但今天這個情況卻不能用。

秦祉定然在薄府四周布下了暗衛,而且,若趙懷雁猜的沒錯,秦皇十二衛必然也出動了,他們的鬼步早已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她跟曲昭學會的這點皮毛,壓根拿不出手,一出手就會被識破。

秦祉放她離開的目地,很可能是為了引出燕廣寧,而且,秦祉也不知道天香是趙國駐秦國的金諜網首領,這般被逮住的話,所有人都會暴露。

趙懷雁道:“不能用鬼步,想別的辦法。”

趙懷雁讓天星派季子出去,打探一下四周的情況,順便出一下後門,看暗中是不是有人在窺視,極有可能有人在窺視,趙懷雁讓季子小心些。

季子應了,按照趙懷雁的吩咐,先在院子是走了一圈,又去後門那裏,開了門,走出去,只是剛走出去,就發現四周有異動。

她不動聲色地又收回腳步,關上門,回去匯報:“院子裏是安全的,但門外有人。”

趙懷雁問:“人多嗎?”

季子道:“不多。”

趙懷雁又問:“功夫如何?”

季子道:“遠在我之上。”

趙懷雁擰眉,給曲昭使了個眼色,曲昭當下就出屋,往後門那裏走去,她跟季子一樣,打開門就往外走,而結果一樣,剛走出去,就發現四周有危險的殺氣逼近。

季子雖也是金諜網之人,但遠沒有曲昭厲害,曲昭能感受到那些人身上強烈的功力,後門,確實不能走。

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地又回了屋,但有兩次異動後,那些暗中的暗衛就覺得不對勁了。

其中一個暗衛離開,去向阮江匯報這個消息。

阮江又向秦祉傳達。

秦祉此刻正坐在敬酒席上,看薄江接受一個又一個官員的賀喜之酒,他眼眸微動,讓阮江去找人。

找誰?

當然是趙懷雁。

秦祉懷疑趙懷雁是想利用這次成親的契機,帶燕廣寧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開溜,所以此刻,她很可能在後院。

秦祉說:“馬上輪到趙帝敬酒了,她不在怎麽能行?”

阮江眼眸微動,說道:“我知道了。”

秦祉道:“等趙帝出來後,你就派人秘密搜察那個喜院,本宮總是有種預感,燕廣寧就在那個院子裏。”

阮江沈聲道:“是。”

趙懷雁那邊還沒想到萬全的離開之策,阮江這邊就帶了一個暗衛去後院找趙懷雁,趙懷雁來上禮的時候用是赴老板這個稱呼,阮江就以這個稱呼問門口的士兵,士兵說:“進去了,說是天星老板的朋友,進去跟她道聲喜。”

原本趙懷雁用這個借口,秦祉能猜到她是不想暴露自己趙國皇帝的身份,他樂得自在,她越是不暴露身份,他才越好抓她。

但後來想想又實在覺得不對勁,趙懷雁就是想用別的身份,不一定非要沖著天星啊,她也可以說是薄江的朋友。

當時沒想明白,後來在薄江說天星是趙國駐秦國的金諜網首領後,秦祉才冷笑一聲,全部想明白了。

他想到這場突如其來的婚禮,想到他幾次用笛子召喚燕廣寧,可燕廣寧都沒有發應,又想到秦皇室的十毒非常厲害,解藥亦是難能可貴,而薄江是秦國第一大將,生命極其珍貴,秦帝就賜了解藥給他,目地,自然是有備無患。

可顯然,那解藥薄江自己沒用,借著天星的手,服給了燕廣寧。

這個時候秦祉壓根沒把天星跟趙國駐秦國的金諜網首領對號入座,不是他變笨了,而是他相信薄江,亦從不懷疑他。

他怎麽知道薄江為了一個女人,甘願做這麽多呢!

秦祉這個時候雖然有些疑惑,卻沒有多想,亦沒有深想,他唯一深想的,就是趙懷雁絕對把燕廣寧留在了此時的喜院裏。

為什麽會留在那裏?

因為目前,就那裏最安全。

阮江奉命來找人,知道趙懷雁真的進了內院,他就進去喊。

他沒讓人通報,也沒讓人帶領,自己走了進去。

院外有金諜網的侍女守著,一見有生人進來了,連忙進去匯報,而此時趙懷雁正愁眉苦臉,金諜網的侍女駐秦國多年,自然認識阮江,當聽說阮江進來了,趙懷雁著急了,曲昭也急了,天星和銀面還有季子也急了,燕廣寧也很急。

燕廣寧問道:“怎麽辦啊?”

天星道:“銀面跟廣寧先到外面守著,我先把衣服換上。”

趙懷雁道:“不用,銀面跟廣寧送我出去,咱們不打草驚蛇,跟之前一樣,我只是來看望你的朋友,看完了,自然要走。”

天星皺眉。

趙懷雁安撫她說:“來日方長,不怕沒機會,但現下,不能在阮江他們面前暴露你的身份,不然往後你會危險,薄江亦會危險,我們想走,就更難了。”

天星只得不甘不願地應下,看著趙懷雁轉身出門。

可就在那個瞬間,趙懷雁忽然腳步一頓,之前在燕國太子府,朱玄光教她鬼步,她教朱玄光太虛空靈指的時候,朱玄光曾說過,鬼步的厲害,就在於步子間的分秒轉換,而鬼步練至最高境界,可跨越任何障礙,這是長三生自閉自塞住在深山老林裏,又想出門,又不想動腿,極為懶惰的情況下逼自己創出的一種步法,自此,他穿越深山老林,來去自如。

但這種步法,在用到最高一層的時候,周圍的氣流會變,尋常人是察覺不到的。

只有能操控無形之物的人才會察覺。

而趙懷雁所學的太虛空靈指,就有這種操控無形之物的能力。

趙懷雁瞇眼,迅速地推開門,往空中看去。

有人開了鬼步,在往這裏趕來。

是誰?

朱玄光還是雲靈?

正想著,阮江進來了,他沖趙懷雁道:“太子讓我來找赴先生,出去向新郎官敬酒。”

他說著,眼睛往趙懷雁身後那道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

不知道門內是什麽情形,燕廣寧是不是在裏面。

趙懷雁抿了抿唇,說道:“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阮江道:“還是跟我一起走吧。”

趙懷雁微微惱怒,卻沒發火,正欲擡步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道人影閃過,簡直猝不及防,在所有的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掌擊暈了阮江,等阮江倒地,那人轉過身,趙懷雁才看清,來人竟然是朱玄光!

簡直從天而降呀!

來不及喜悅或是震驚,朱玄光看著趙懷雁道:“太子讓我來帶你回去。”又問:“廣寧公主呢?”

燕廣寧立馬往前一步:“在這。”

朱玄光看著她,額頭抽了抽。

曲昭趕緊往後打開門,喊天星出來。

如此,一行人就這般隨著朱玄光離開了。

朱玄光是長三生親傳的弟子,他所練的鬼步,遠比秦祉還有秦皇二十衛要正宗的多,自也比他們的厲害多,所以,他有意要避著他們,讓他們毫無所察,很容易做到。

這般,無聲無息地將人給帶走了。

天星拍了拍胸膛,用著很崇拜的目光看向朱玄光,剛剛時間緊急,她沒問他是誰,這會卻不得不問恩人的大名。

朱玄光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哪裏就是你們恩人了,我叫朱玄光,叫我朱武也行。”

說完,看向趙懷雁:“太子很擔心你。”

趙懷雁問:“他在哪兒?”

朱玄光道:“在皇上行宮裏。”

趙懷雁道:“我去看看他。”

去之前,她讓燕廣寧去換套衣服,一起去。

燕廣寧劫後餘生後當然很想看到自己的親人,便沒有推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問朱玄光,這裏沒有沒女子的衣服,朱玄光這裏當然沒有,但燕樂在,他就帶她先去找燕樂。

燕樂看到燕廣寧,高興的喜極而泣,沖上去就抱住她,喊道:“八姐,你嚇死我了!我聽樓危哥哥說你遇到危險,我這幾天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看到你平安回來,我總算能吃能睡了。”

燕廣寧郁悶地抽了抽額頭:“你到底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

燕樂見她安然無恙,便又嬉嬉笑了起來:“當然是擔心八姐啊。”

燕廣寧面無表情道:“我要換衣服,幫八姐拿套衣服來。”

雖然燕樂跟燕廣寧相差一歲,但身高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燕樂的衣服,燕廣寧還是能夠將就地穿一穿的。

燕樂立刻進屋去選衣服。

選好,燕廣寧也跟著進來了,天星也跟著進來,給她卸臉上的妝容。

燕樂不認識天星,就問:“這位姐姐是?”

趙懷雁靠在門框上,說道:“天星,趙國金諜網駐秦國的首領。”

燕樂立馬伸出手,兩眼閃著晶晶亮光:“你好,我叫燕樂。”

天星看著這個小公主,伸手握了一下,便又繼續給燕廣寧卸妝容。

卸好,燕廣寧重新洗了把臉,收拾收拾,就跟著趙懷雁一起去找燕遲了。

曲昭沒跟上。

天星也沒跟上。

燕樂在拉著天星說話,嘰嘰喳喳地問著秦國的一切。

朱玄光也跟著趙懷雁和燕廣寧一起,去見燕遲。

燕遲在著手備戰,也在等趙懷雁,書房裏坐了好幾個人,段東黎、南丘寒、南子衍,裴連甫,還有樓危,卓淩剛新婚,又因燕遲跟趙懷雁在一起並沒有發生魔氣湧現之事,燕遲就讓他不要那麽著急去找人了,先陪陪韓夕善,故而,卓淩就留了下來,一起參與議事。

陳帝和韓帝早已回國,如今戰爭已經打響,南丘寒道:“楚國沒有異動,探子回報說,秦國已經派出兵將,去增援衛國和周國。”

段東黎道:“秦國既出了兵,就一定不會讓衛國和周國戰敗,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燕遲敲了敲桌面:“你的意思是,借這兩國來拖垮秦國的兵力?”

段東黎笑道:“皇上英明,他秦國要護,我們就強行攻占,他增兵,我們也增兵,就看誰的兵多。”

裴連甫沈吟道:“這方法不太妥當,聽著像是損敵一千自折八百的做法。”

燕遲問:“裴相有什麽好的建議?”

裴連甫道:“先攻占一國,消弱秦兵士氣,再去攻占另一國。”

南丘寒道:“裴相的意思是,先占了周國?”

裴連甫道:“嗯,周國與韓接鄰,而韓又與趙接鄰,韓比周強,趙又比韓強,如果趙國這個時候出兵,與韓國一起,攻打周國,那周國,必然不支,即便有秦兵相助,也保不住國家,而一旦周國失陷,衛國就會惶恐,秦國要麽以兵力相護,要麽,霸占,而不管是哪一種,都達到了消滅這兩個國家的目地。”

燕遲蹙起半星眉頭說:“裴相分析的很到位,可以先滅了周國,再來滅衛國,衛國不能讓秦國吞下,不然,陳國危亦。”

裴連甫道:“所以,我想請求燕帝,派北燕駐軍,去支援陳國。”

燕遲沈默著考慮,還沒考慮出答案,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元興站在那裏說:“趙帝和八公主來了。”

燕遲臉上一驚,後就由驚轉喜,蹭的一下從椅子裏站起來,往門口走來,還沒走到門口,趙懷雁已經跨著門檻進來。

燕遲急步走上前,一把擁住她:“雁兒。”

又看到後面走進來的燕廣寧,燕遲松開趙懷雁,去拍了一下燕廣寧的肩膀:“你沒事,七哥就放心了。”

燕廣寧是個沈穩的性子,遭遇了這麽大的事,她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要是燕樂,這會兒鐵定已經撲到燕遲懷裏,尋常他的呵護了。

燕廣寧對自己遭遇的事沒多大在意,但她對花雕很愧疚,這個時候,她知道提花雕不太合適,就沒問,只道:“讓七哥擔心了。”

燕遲道:“安全回來了就好。”

樓危從座椅裏起身,來到燕廣寧身邊,說道:“是我保護不利。”

趙懷雁道:“人都已經安全返回,就不要說這個了,我聽到你們剛剛說想讓趙國聯合韓國一起拿下周國,這個建議不錯,我同意。”

燕遲伸手拉住她,眸中淺淺地勾了一絲笑:“你才剛回來,咱們不說這個,去休息一會兒?餓了沒有,我讓廚房那邊做點飯菜送過來。”

他說著,不等趙懷雁回答,就招手喊了元興,讓他去通知廚房。

元興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趙懷雁是在晚上的宴席上離開的,這個時候自然還是夜晚,她剛在夜宴上也沒吃飯,自然有點餓,就不推遲,被燕遲半摟半抱著給推出了書房。

燕遲甩下書房裏的所有人,丟下議到一半還沒有給出結論的事兒,摟著趙懷雁,回了自己的寢居。

一進去他就將門關上,遣退了所有下人,把趙懷雁抱到懷裏,低聲說:“以後再也不讓你去做這種事了,聽到你被秦祉軟禁,我真的好擔心。”

趙懷雁反手抱住他,說道:“我只是順勢住在他的太子府,好方便找解藥,不過,我有點無能,沒能從秦祉身上套出解藥,倒是天星,她從薄江手裏拿到了解藥,救了八公主,天星可是八公主的救命恩人哦。”

燕遲抱起她,往後面的大床走去。

到了床邊,他抱著她坐下去,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面對面地對著他,他低頭,吻她的唇。

解了相思之後,他才抱著她,靠在了背枕上,把玩著她的發絲,問道:“天星是誰?”

趙懷雁道:“趙國駐在秦國的金諜網首領。”

燕遲挑了挑眉,了然的樣子道:“所以,這個首領也跟著一起離開了秦國?”

趙懷雁道:“是啊,但出了一點狀況。”

燕遲伸手,把她的臉轉過來,支起她的下巴,又去吻她。

趙懷雁哼道:“跟你說正事呢。”

燕遲道:“我在聽著。”

可說是這樣說,他明顯的很心不在焉,全副身心都用在了吻她上面,手也開始不規矩。

趙懷雁微微低喘:“還沒吃飯,我有點餓。”

燕遲停住動作,抱住她不動了。

稍頃,他起身,略微離她遠了一點兒,怕自己又受她蠱惑,讓她餓著承歡。

他揉了一下眉頭,這才不怎麽上心地問:“出了什麽狀況?”

趙懷雁便把天星跟薄江成親,又棄薄江而去的事情說了,燕遲聽後,微微驚訝,趙懷雁道:“我敢斷定,此時薄江已經領兵,前往趙國去了。”

稍微一思量,燕遲就明白趙懷雁剛說趙國聯合韓國一起攻打周國是個很不錯的主意是什麽意思了,無非是,趙國境外,如今有薄江,而薄江是沖著天星去的,那麽,只要天星隨趙軍一起去了周國,那薄江必然也要調兵,矛頭對準周國。

燕遲道:“你想利用薄江這個秦國大將,拿下周國?”

趙懷雁道:“不是。”

燕遲挑眉:“那是?”

趙懷雁道:“我想成全一對有情人啊。”

燕遲越發不解了,他支著下巴,看她半晌,還是耐不住她唇色的誘惑,俯下身,啄了一下,然後就抱著她,不丟了。

聞著她身上的香味,他的聲音帶了點懶散而繾綣的味道:“那你想要怎麽做?需要燕國配合嗎?”

趙懷雁道:“薄江這個時候帶出的兵不多,若他戰敗,傳出死亡的消息,那他就能脫胎重生了,到時候,就能跟天星在一起了。”

燕遲搖頭:“這樣他們不會幸福。”

趙懷雁問:“為何。”

燕遲道:“薄江是秦國第一戰將,他用兵如神,先不說你們能不能打敗他,就算真打敗了,以他的性格,寧可死,也不會茍且偷生。”

趙懷雁道:“為了天星,他不願意嗎?”

燕遲看著她:“你覺得,天星會願意折了他的驕傲?”

趙懷雁一楞。

燕遲嘆道:“你還不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

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燕遲其實並不是在聲討趙懷雁,他只是就當下的話題發表自己的看法,可趙懷雁聽後,心裏就極其不舒服了。

他是說,她不懂得愛他嗎?

趙懷雁臉色有片刻的慍怒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