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00章 進聖雪城

關燈
等廣德離開,楚朝歡沒有急於看信,而是往搖椅裏一躺,撐了薄絲毯搭在身上。

楚國雖與燕國為鄰,卻也與齊為鄰,天氣沒有燕國的熱,也沒有齊國的冷,像五月的這種天氣,一般頭早和晚辰的時候偏冷,得在裳裙外面再套一件鬥篷或是短褂,中午就不用了。

這會兒日頭正偏下,從北面齊國吹來的寒風在空中肆虐。

楚朝歡攏了攏薄絲毯,宮女莞玲端了一杯溫湯遞給她。

楚朝歡接過溫湯,一口一口地喝完,喝完後,身子暖和了,她搓了搓手,這才把信拿起來。

拿起來後也沒有立馬拆開看,而是問莞玲,“你覺得這事兒我有必要插一腳嗎?”

莞玲是楚朝歡的貼身侍女,跟在楚朝歡身邊很多年了,她深知楚朝歡跟燕遲之間的感情,也深知楚朝歡這麽些年,在等待什麽。

當然,莞玲也知道秦雙在楚朝歡這裏是什麽樣的朋友。

無非是,不願意多個敵人而順帶結交的好友罷了。

這樣的好友,大難來時,必定各自飛。

莞玲道,“公主想要插一腳,不是不可以,但不能給秦國九公主當了靶子,她無非是出於嫉妒才來唆使公主的,因為燕太子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亦沒放在心裏,現在是燕國聯楚和陳攻齊的關鍵時候,她秦國公主在這個時候跑去燕國就已經很奇怪了,還與趙國公主交了惡,惹了燕太子的嫌憎,想必她之前去燕的目地並不單純,但不管她是什麽目地,她今天讓她的人來告訴公主燕太子與趙國公主的事,就是想把公主當槍使呢。”

楚朝歡淡淡地笑,一邊笑著一邊將信展開,一邊道,“她想拿我當槍使,那也得我這個槍好使才行。”

楚朝歡一目十行,將信看完。

看完,把信甩給了莞玲。

莞玲接過,垂目看著。

看完她將信收起來,笑著說,“信中所言,已經很明確了。”

楚朝歡笑道,“是呀,她不停地強調燕遲跟趙懷雁好上了,是想激發我體內跟她一樣的嫉妒心,可我是她嗎?那麽蠢?嫉妒肯定會有,但做法卻不會跟她一樣。”

楚朝歡輕敲搖椅的椅把,一邊搖晃著,一邊看著頭頂青灰色的白雲,輕撚慢挑地道,“趙國公主趙懷雁,素未蒙面過呀。”

莞玲道,“要不,公主也去燕國瞅瞅?”

楚朝歡搖頭,“哎,你何時做事也這般魯莽了?”

莞玲一楞,立馬道,“奴婢愚鈍了。”

楚朝歡道,“你確實愚笨,遇到這種事情,不是立馬去湊熱鬧,而是先弄清楚燕遲跟趙懷雁到底發展到哪個階段了,這世間的感情都有輕重之分,都有遠近之分,親情、愛情、友情,哪怕放在同一個天平上,也會有失衡,我們目前要做的,不是貿然插入,而是先弄清楚,在燕遲的心中,我與他的親情天平是否遠勝於他與趙懷雁的愛情天平。”

莞玲低聲問,“公主想如何做?”

楚朝歡拄拄下巴,唔聲道,“簡單啊,派人去燕國打探就行了,不能聽信一人之言,更不能聽信片面之詞,還是看事實根據吧。”

莞玲說,“好,我這就下去安排。”

楚朝歡點點頭,揮手讓她走了。

等莞玲離開,楚朝歡掀開薄毯,一腳飛下搖椅,慢步走在青翠的草坪裏。

走到一株很古老的高大銀針樹下,她負手而立,仰起頭,微風吹拂開她繁麗華錦的裙袂,金步搖熠熠生輝,隨光燦爛,隨風搖擺,她專註地看著銀針樹枝上掛著的兩串小鈴鐺。

小鈴鐺是純金打造的,成對掛在樹上,紅繩牽系。

楚朝歡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對小鈴鐺,輕聲呢喃道,“燕遲,你可別負我。”

要說燕遲跟楚朝歡有沒有私下定情?

當然沒有。

這對小鈴鐺是燕遲六歲那年與同歲的楚朝歡玩樂的時候掛的。

說是玩樂,其實也是小小的比賽。

燕遲一生之中所遇女人無數,而能被他放在心上的,卻很少,在這些很少的女人之中,楚朝歡和周小嬋都很重要,她們的重要性不壓於燕樂和燕廣寧,而與周小嬋、燕樂和燕廣寧不同的是,楚朝歡很有學武天賦。

在燕遲瘋狂迷戀學武的那段時光裏,陪伴著他的,就是楚朝歡。

可想而知,楚朝歡於他,是多麽特殊的存在。

二人同歌同笑,同切磋同患難。

小鈴鐺比賽是年幼時候的事兒,卻一直被楚朝歡記在心裏。

因為那一回,心高氣傲的楚朝歡說,“如果我輸了,我就把自己賠給你,如果你輸了,你就得把你賠給我。”

燕遲當時只覺得那是兒戲,就笑著應了。

後來,楚朝歡贏了。

因為她掛的鈴鐺比燕遲的高。

一高一低的鈴鐺,在這些年風的吹拂下,挽上了手。

可當初掛這兩個鈴鐺的少男少女,卻沒有順利挽上手。

楚朝歡一直記得當初的話,雖然那個時候她還很小,大概因為心底裏早就裝了燕遲,故而把他輸了賠自己給她的話記得特別的清,楚朝歡認為這就是她與燕遲的定情,雖然後來燕遲好像忘記了,也從不再提起,可她不曾忘記過,亦不曾放棄過,她在等他,一直一直。

楚朝歡深深吸一口氣,指峰一擡,有氣流打向兩個小鈴鐺,小鈴鐺唱起了微風的歌。

她聽著那聲音,嘴角慢慢笑開。

她想,燕遲,聽到了嗎,我在呼喚你。

燕遲沒聽到。

他此刻正跟趙懷雁在左相府,商量去聖雪城的事兒。

趙懷雁覺得這一趟去聖雪城,人越少越好,因為路程比較遠,人越少速度越快,可鷹六、馮閻、喚雪和藍舞都不放心她,不願意讓她一人去。

燕遲不帶任何護衛,閔三也不帶。

這一趟去聖雪城,樓姜也在行列。

但燕遲想與趙懷雁過一段沒有任何人打擾的二人世界,故而,老早就讓樓姜自個出發走了。

他是不願意趙懷雁帶任何侍衛或是婢女的。

但他不願意,卻不能說,他就坐在那裏,品著茶水,緘默不言,維持著自己高深莫測的表情。

鷹六對趙懷雁道,“你不讓我們跟著,至少得讓曲昭跟著。”

趙懷雁道,“不必了,這一路有燕太子呢,他不會讓我出事的。”

燕遲這個時候不保持高冷樣了,他道,“嗯,有本宮在,本宮一定護雁兒周全,不讓她掉一根頭發,你們都放心吧。”

鷹六撇嘴,心想,就因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

鷹六道,“公主,聖雪城不是一般的地方,你身邊還是得有人照顧才妥當。”

趙懷雁道,“就因為那個地方不一般,我才不需要你們跟著。”

鷹六蹙眉,給馮閻使眼色。

馮閻輕咳一聲,說,“公主,不讓我們跟著,你好歹讓曲昭跟著吧,這樣我們也能放心。”

喚雪和藍舞也附合。

大家都很不放心趙懷雁一個人去聖雪城。

趙懷雁看著他們,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如果這一趟聖雪城之行真的一個人不帶,他們大概不會放她出門。

趙懷雁無奈,點了點頭說,“好吧。”

鷹六當下就笑了,他道,“那我去金瓶館把曲昭叫回來。”

趙懷雁還沒應話,鷹六也還沒行動,燕遲輕輕地瞥了他一眼,修長手指貼在青花瓷紋身的杯璧上,摩挲了一下,緩緩,他開口說,“若真不放心,那就你跟長虹跟著吧,曲昭在金瓶館照顧花雕,秦祉一行人還沒走,那裏得留人防守,所以,最好不要叫曲昭,你們二人跟著吧。”

鷹六當然很想跟著,聽燕遲這樣一說,立馬看向他。

燕遲卻不看他,只望著趙懷雁,輕聲說道,“四個人不會耽誤行程。”

趙懷雁很高興,若不是怕耽誤行程,她還想把馮閻、喚雪、藍舞都叫上呢,自己的人,不管何時,她都想全部帶上,既然燕遲說了不耽誤行程,她當然妥妥地應了,她笑道,“好呀,那就讓鷹六和長虹跟著吧。”

長虹斜了一眼鷹六,又看了一眼聽了趙懷雁的應答之後低頭放著茶杯的燕遲,總覺得,太子是故意帶上鷹六跟她的,用意是什麽呢?大概是……

長虹又看了一眼鷹六,心底微嘆,你的麻煩來了,鷹指揮官。

燕遲要帶上鷹六的用意,正如長虹所猜,他是要好好“教訓教訓”鷹六。

不過,鷹六不知道,所以,他很積極地跟著去了。

聖雪城離燕國不算太遠,但也不近。

想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到達聖雪城,要麽輕功,要麽鬼步,要麽使用別的特殊技能,總之,不能坐馬車。

如果是燕遲一個人去,那就簡單的多。

憑他的武功,大概眨眼之間就能到。

原本多了一個趙懷雁也不是什麽事兒,頂多費點功夫。

可多了鷹六和長虹,那就不是費點功夫的事兒了。

有了這二人,燕遲就不能使用上乘輕功帶趙懷雁,他用了劍禦。

劍禦一次性可馱載五人,他們是四人,輕輕松松夠。

劍禦的行駛速度是馬車的五十多倍,也就是說,馬車行一裏,劍禦使五十多裏,行程縮短一半還不止,坐馬車可能得半個月,但用劍禦後,最多五天,短則三天,就可到達。

只不過,劍禦要消耗內力。

如此一來,燕遲就要承受很大的內力損耗。

這種損耗別人沒辦法幫忙,也沒辦法分擔,因為劍禦出自燕遲之手,飛行所用內力也全是來自於他身上,旁人的都沒用。

這些,燕遲沒有說。

損耗內力的事情他也沒有向趙懷雁講。

四個人坐劍禦,不出三天,大概兩天半的行程,就到達了聖雪城下方的平城。

燕遲將劍收回,甩給鷹六。

鷹六擡手一接,蹙眉看他。

燕遲道,“拿著。”

鷹六撇嘴,心想,拿我當下人使了啊?

燕遲看著他撇嘴的小動作,大概猜到他內心裏在想什麽了,他笑了笑,道,“你不拿劍,難道讓本宮自己拿?這是本宮做的事嗎?”

鷹六一噎,擡頭狠狠地瞪了他一記。

燕遲卻不管他了,找長虹要來的時候準備的狐裘,等狐裘拿到手,燕遲親自給趙懷雁披上,又站在那裏,認真地給她系帶子,系帶子的時候,他低聲問,“冷嗎?”

趙懷雁搓了搓手,搖搖頭,哈了一口氣。

氣剛出來,就變成了一團白霧。

趙懷雁驚喜極了。

趙國地處南方,一年四季的溫度基本上都如春天。

大概因為山水好,氣候如春,趙國的女人一般都長的溫婉細膩,恬靜柔美。

而趙國,也是個盛產美女的地方。

趙國公主能被公認是“人間難得一回尋的大美女”,也跟趙國的山水和氣候有關,常言道,一方山水養一方人呀。

進入聖雪城的領地後,氣候急遽地下降,溫差非常明顯。

下方的冷意他們還受得住。

畢竟,都是練武之人。

如果趙懷雁沒有武功,燕遲還會擔心她。

但她如今內力也修習的不錯,抗寒能力自然也不差,燕遲系完狐裘的帶子,伸手包住趙懷雁的手,又用力一拉,把她拉到懷裏,讓她的小手纏上自己的腰,他又找長虹要他的狐裘大衣,拿到大衣後,他展開一披。

他的狐裘大衣是純黑色的,極為珍貴,趙懷雁的大衣是雪白的,更為珍貴。

狐裘大衣一披,趙懷雁的小手就被擋在了裏面,寒氣吹不到。

燕遲摟緊趙懷雁,趙懷雁微微靠在他的懷裏,二人站在那裏,遙望著不遠處那一片連綿無盡的雪域。

鷹六和長虹也各自披了狐裘,站在他們身後,眺望。

除了燕遲外,趙懷雁、鷹六、長虹都是頭一回來,她三人對眼前之景都非常的好奇,眼睛忙的無暇交接。

雪白銀裝,一片白皚皚的晶瑩,如果這樣的晶瑩是一小片,一小塊,或是一小地,還不會如此壯觀。

趙懷雁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雪,頭一回見,本就欣喜,還是這麽波瀾壯闊的,她就更加欣喜了。

她扯扯燕遲的衣服,一臉向往地道,“我想去摸摸雪。”

燕遲低頭看她,笑道,“在趙國,沒見過雪吧?”

趙懷雁點頭。

燕遲將她的狐裘攏緊,胳膊將她腰一攬,輕功一縱,朝著那片雪域飛去。

鷹六和長虹隨後。

這一回,燕遲沒用禦劍了,他就抱著趙懷雁,一邊縱飛,一邊在她耳邊低語,講一些雪山故事,時不時的,他會趁機吻她一下,趙懷雁會擡頭瞪他,他會像個偷吃了腥味兒的貓一樣,笑的格外的慵懶。

風迎頭刮來,寒氣漸漸變得銳利,二人的發絲在寒風中肆意招展,趙懷雁身上的白色狐裘一直被燕遲攏著,不讓寒氣進到趙懷雁的體內去,而他自己的狐裘,跟發絲一樣,迎風招展,像一只沈睡了很久的雄鷹,終於展開翅膀,翺翔天際。

那黑羽印在汪汪如潮的湛白雪山上,美輪美奐。

聖雪域的海拔很高,幾乎高出地面一千多米,上面的寒氣幾乎能凍死所有生物,越往上,燕遲就把趙懷雁摟的越緊,嘴裏時不時地會說,“冷嗎?感覺不舒服要說。”

趙懷雁沒有不舒服,除了面頰有點冷外,她倒覺得還好。

一路上去,趙懷雁沒有不舒服,燕遲也就放心了。

一般人他不會問這麽多,因為趙懷雁來自趙國,打小沒受過這種寒,怕她一時承受不了。

等二人落地,站在了聖雪城的雪白地面上,擡頭一望,萬裏雪頃,蒼茫天色,全都淹沒在了這一片白雪之下。

趙懷雁感嘆,“真美。”

燕遲低笑,“還有更美的。”

趙懷雁問,“真的嗎?”

燕遲道,“嗯。”

趙懷雁問,“在哪兒?”

燕遲道,“巫族呂氏的根據地,聖湖之畔。”

趙懷雁道,“你知道在哪?”

燕遲搖頭,“不知道。”

趙懷雁問,“那我們怎麽去?”

燕遲道,“等青海來,他會帶我們去。”

燕遲在出發之前給青海去了信,讓他三天後來入口處等他,現在還沒到第三天,差幾個時辰,所以得他們等他了。

在等青海的這幾個時辰裏,燕遲想帶趙懷雁去轉一轉,雖然一目望去,全是雪,沒什麽可觀可看的,可對趙懷雁這種打小就沒有見過雪的人來說,這裏的景致哪怕一樣,風景點哪怕萬裏之外也還是雪,她也很興奮。

燕遲讓鷹六和長虹等在這裏,以免青海來了找不見人。

他牽著趙懷雁的手,漫步走在這汪洋如海一般的雪景裏。

二人狐裘在身後搖展,一白一黑,瀟灑如風,牽手相攜的身影一高一低,極為和諧,如同潑進雪白宣紙裏的兩個精靈,正在探索著一個未知世界。

而這樣的背影,牽手的愛情,不知被誰給記錄了下來,留在了書頁裏。

而這裏除了燕遲跟趙懷雁二人外,就是遠處站著的鷹六和長虹,再無生物。

但當時,燕遲和趙懷雁看不到自己的背影,鷹六和長虹也沒有畫過他二人的背影,這個背影是被誰畫下又傳到凡間去的呢?

這是個迷,往後數百年,也無人可解。

燕遲牽著趙懷雁的手,一剛開始她還很聽話,雖然老是走走停停,但好在,沒調皮。

後來走遠了,大概脫離了鷹六和長虹的視線,她就變得調皮起來,猛地掙開自己的手,歡呼著沖前面奔跑了去,一邊跑一邊發出驚天的感嘆。

她會提起裙擺攥住狐裘的下擺,在雪路上蹦跳。

大概沒有蹦出雪來,她嘟起嘴,表示不滿,又加乘了內力去蹦。

還是沒蹦出雪後,她就出氣地踢了一腳。

這一腳一踢,有雪花蹭的一下子飄飛了起來,她興奮之極,伸手就去抓。

抓到手裏,立馬就化,她大聲嗷嗷,咋咋呼呼,又去踢。

這回她大概抓住竅門了,輕輕松松踢出一團雪花出來。

這一回,她抓住了一團,那雪落在她的掌心,慢慢地從邊緣開始融化。

趙懷雁一眨不眨地看著,特別新奇。

等燕遲笑著近身了,她指給他看,“怎麽還會化?”

燕遲道,“你這蹦蹦跳跳的,渾身充滿了熱力,手掌心的溫度這會兒肯定很高,在雪雪域這樣的氣溫下不會融化,但到了你手上,它就會化了。”

燕遲伸手撚起一塊雪,放在拇指和食指之間輾了一下,轉瞬,水都沒了。

趙懷雁呆目。

燕遲看著她,低咳一聲,用剛剛輾碎了雪,不說粉沫了,就是水都沒有的那個食指點了一下趙懷雁的額頭。

趙懷雁摸摸額頭,又去拿他的手。

燕遲笑著任她玩著自己的手。

趙懷雁驚奇,“你這什麽樣的手啊,怎麽雪到了你手上,連水都沒了?”

燕遲淡笑不語,順勢將她手一帶,她就原地轉了個圈,匍匐著倒進了他的懷裏,還沒來得及站穩,額頭一熱,下巴被人一擡,溫熱的唇被柔軟的質感貼住,燕遲吻住了她。

趙懷雁微驚,小副度地掙紮,“有人。”

燕遲低聲安撫,“沒人,這個地方鷹六和長虹看不到。”

趙懷雁推不開,被他裹在懷裏,吃了個夠。

等松開她,二人渾身都冒汗,在這麽冷的冰天雪地裏。

趙懷雁氣息微喘,燕遲也是。

燕遲溫柔地伸手,撫摸著趙懷雁的發絲、額頭,然後又擡起她羞澀的臉,吻了下去。

趙懷雁急急地躲避,恨聲說,“別得寸進尺啊,這在外頭呢,光天化日。”

燕遲笑著把她的臉往外轉了一下,這一轉,白天就變成了夜晚。

趙懷雁瞪時就怔住了。

乖乖,白天和黑夜,幾乎在眨眼之間完成。

天黑下來,預示著青海大概快到了,燕遲本來想跟趙懷雁在這裏靜靜享受親吻的感覺的,但為了不讓青海多等,燕遲只是又輕啄了一下趙懷雁的嘴唇,就牽著她,原路返回了。

還沒走近,就看到鷹六和長虹對面站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青海。

青海聽到腳步聲,扭頭一望,看到燕遲從前方走來,他連忙上前幾步,隔著距離見禮,“太子。”

燕遲道,“來的很及時。”

青海摸摸頭,笑了。

燕遲問,“呂嬰雪的成神日還沒過吧?”

青海道,“沒有,後日才是。”

燕遲挑眉,“看來,趕上了。”

青海道,“是呀。”

青海走之前,趙懷雁還是趙無名,是燕遲太子府的文僚,那個時候,燕遲也沒有心儀的女子,更不可能去牽一個女子的手,所以,當青海視線一垂,看到燕遲在牽著一個女子的手,他微楞,頭一擡,望向燕遲旁邊的趙懷雁。

趙懷雁坦坦蕩蕩,任由他看著,笑著道,“青首領,好久不見呀。”

青海眨眼,表示不解,“我們見過。”

趙懷雁一聽,大笑起來。

燕遲也笑。

燕遲寵溺地看了趙懷雁一眼,跟青海解釋說,“趙無名,不過,真正身份是趙國公主趙懷雁。”

青海大驚,“啊?”

燕遲道,“先見個禮。”

青海立馬又驚又喜又疑地沖著趙懷雁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

見禮完畢,燕遲讓他帶路。

青海便把他們四人帶到了巫族呂氏的棲息地。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