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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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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

被裝在瓶子裏的血魔被羅春拿了過來,純色的乳白色瓷瓶,瓶口的位置用封印的符紙覆蓋住的,就憑現在的血魔,是絕對掙脫不開的。

江靈魚接過來,扯開瓶口的符文,將瓶子倒過來,把裏邊的東西往外倒。

幾秒後,瓶子裏邊沒有任何東西被倒出來,如果不是確定血魔被塞在了這裏邊,簡直會讓人以為這裏邊沒有東西。

江靈魚將瓶子放在桌上,單手支著下巴,臉上笑容似笑非笑,漫不經心的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自己爬出來,我麽我幫你出來……”

“我數三聲,1、3——”

3字話音未落,只見瓶子晃動了一下,一個小小的腦袋從瓶口處冒了出來,是只小小的蛇腦袋,蛇信吞吐,整個腦袋上都散發著喪氣的氣息。

“哇——”

向來喜歡研究世間各種稀奇古怪妖怪的楚雲逸雙眼頓時就是一亮,驚嘆的叫了一聲,十分興奮的喃喃:“這就是妖鬼嗎?”

妖鬼形成艱難,一萬只死去的妖怪之中,也不見得有一只能成為鬼,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妖怪的存在,以前只在古籍記載中看見過相關的記錄。

楚雲逸頓時覺得有些手癢——如果能有機會將這只妖鬼解剖一下就好了。

與此同時,趴在瓶口上的血魔突然打了個冷顫,下意識警惕的看向了四周——又來了,這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總覺得,有什麽壞東西在偷摸摸的想要算計他。

江靈魚饒有興致的看著從瓶口中冒出個腦袋,還一副探頭探腦表現的血魔,嘴中連連輕“嘖”了三聲,笑道:“血魔,沒想到兩千多年後,竟然又再次遇上了,看來我們兩還挺有緣分,你說是吧?”

血魔:“……”

血魔已經開始感到痛苦了。

如果他現在是人身,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好看,

誰能想到,兩千多年前,他被眼前這個人羞辱性的封印在了一把菜刀裏邊,兩千多年後,他掙脫封印出來之後,第一個看見的人,竟然還是這個家夥?!

這有天理嗎?

老天,你是在坑蛇嗎?

血魔心中咆哮,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現在只想說:謝謝,讓我繼續封印下去吧!

如果掙脫封印的後果就是再次面對江家的這個煞神,那他寧願一輩子都處在封印之中,就算是被封印在菜刀之中,他也不嫌棄了。

血魔沒說話,或者說是不敢說話,就怕開口之後,江靈魚又盯上他了。

不過江靈魚和他說了那句話,卻沒有再說什麽,而是伸手將書桌上的其他東西給扒拉到了一邊,而後用毛筆沾上朱砂,在光潔的書桌上畫了一個覆雜的陣法。

陣法暗合星辰運行軌跡,一眼望去,仿佛意識都要被抽入其中,能看見漫天轉動的星河,意識眩暈。

鮑雲天和楚雲逸師兄弟二人看了一眼,便覺得腦袋脹痛,飛快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不過閉上眼之後,漆黑的一時海中,仍然能看見閃動的星河。

“掌門畫的是陣法嗎?這個陣法怎麽這麽奇怪?”

而且毫無疑問,這個陣法極為深奧,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

江靈魚畫陣的動作卻是駕輕就熟,完全沒有絲毫滯澀的感覺,一氣呵成,幾乎是一筆就順暢的將這個陣法給畫完了。

陣法畫好,她放下筆,轉而抓過旁邊的瓷瓶,將裏邊的血魔給抓了出來。

血魔看著桌上的陣法,嚇得身體直接哧溜一聲纏在江靈魚的手上,纏得緊緊的,大聲喊道:“你要做什麽?我告訴你啊,你不要亂來啊!”

江靈魚直接把他從自己手上扯了下來,而後丟到了陣法裏,道:“現在該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血魔的身體一落在陣法之中,便下意識的想逃——他看不出來這陣法的貓膩,但是就憑它現在高高翹起來的尖尾巴來想,這陣法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逃,快逃——

不過它的身體甫一竄動,陣法中靈光閃動,一縷靈光飛出,直接將它的身體釘死在了桌上,這讓血魔心裏更加慌亂。

他慌亂的道:“我,我以後再也不殺人了好吧,不然,你再把我封印起來也行啊,就像兩千多年那樣……”

兩千多年前,血魔成鬼之後,實力大增,更是無惡不作,因而也引來了道靈界的諸多修士對他進行討伐誅殺,而江靈魚,當時只是其中一名最普通不過的修士。

她身姿纖細單薄,臉色蒼白,面無血色,身體看上去甚至是有些孱弱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血魔沒放在心上的“普通修士”,不過一個照面,就將他徹底壓制住了,而後卻僅憑一己之力,將它給封死在了一把菜刀之中。

這一封,便是兩千多年。

血魔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來,只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的心裏忍不住這麽想著。

而現在,兩千多年過去了,對方看上去好像更加強大了,現在的自己更加不是對方的對手了。

江靈魚可不知道血魔腦袋裏的那些想法,更不知道自己當時給血魔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如果知道,她大概也只會冷笑一聲。

取過一旁的桃花,她將桃花放在陣法的中間,雙指豎在身前,嘴中念起催動陣法的咒語。

呼——

陣法上紅光亮起,星河閃動。

只是一個眨眼,漂亮的星河變成了一片血色,浮動著詭異的氣息,旋即,同樣身處在陣法中的血魔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身上鬼氣翻湧。

他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消失,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飛快的攫取他的力量。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他恐懼的大喊。

江靈魚的表情毫無變化,視線一直落在陣法中的那支桃花上。

此時陣法中紅光更甚,而後一股詭譎陰邪的力量升起,化作一道厲芒,猛的一頭鉆入了桃花之中。

哢嚓!

桃花枝幹從中斷裂,上邊鮮紅的花瓣雕零,從花瓣的地方開始枯萎敗落,一直到整個樹幹,都幹枯死亡,成為一捧湮粉落在桌上。

這一幕,看上去格外的詭異恐怖。

江靈魚一揮手,這些粉末便一掃而空,輕輕落在旁邊的垃圾桶之中。

此時,桌上的陣法光芒已經黯淡了下去,一切重歸於平靜,身體縮小了數倍的血魔身體盤成了一團在桌上,如果說它之前還有筷子那麽大,那麽現在就只有蚯蚓大小了,看上去好不可憐。

“你剛剛到底用我做了什麽?”血魔開口,米粒大小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江靈魚,固執的求個答案。

江靈魚將他抓在手裏,道:“也沒什麽,我只是用你進行了一個詛咒。”

聞言,血魔險些一個仰倒,幾乎是聲聲泣血的質問:“你竟然拿我來支付“代價”?!怪不得我的身體直接縮水大半,你竟然拿我來詛咒別人?!”

江靈魚道:“所以,你還算有用。”

說完,不顧血魔的憤怒,她抓起對方的身體,將他覆又塞回了瓶子裏,然後丟給了羅春,讓他等下拿去放好。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楚雲逸忍不住好奇開口:“掌門,那只蛇妖嘴裏說的“代價”是什麽意思?”

“這個啊……”

江靈魚思索了一下要怎麽說,緩慢的說道:“你們應該知道“詛咒”吧?如果知道的話,那就該知道,要想對一個人進行詛咒,那麽就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

“詛咒”也是一種術法,只是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術法,它要施展的條件便是“等價交換”——你要詛咒一個人,那麽相對應的,你就付出與之相對的代價。

在很長一段時間,詛咒是連修士都聞之色變的,因為這是一種極為恐怖的術法,幾乎無解。

一旦你被詛咒,除非下咒的人自願解除這個術法,不然這東西就會如蛆附骨一般,緊緊的糾纏著你,一般的解除術法完全沒有用。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會“詛咒”這個術法的,也不是所有修士都能使用這個術法的,因為施加詛咒的人稍不留意,便會被詛咒反噬其身,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鮑雲天在門中古籍上看見過相關的記錄,道:“我看見記載說,詛咒這種法術最開始起源於西南地方,那裏的少數族群就很擅長這個法術……”

後來有西南那裏的修士來到中原,詛咒這個術法的名聲也在中原傳開了,才有了相關的記載,但是也很少。

到現在,更是再也沒聽說有關詛咒的法術了,似乎已經在道靈界徹底斷了傳承。

“……您剛剛是詛咒了誰嗎?”鮑雲天好奇的問。

江靈魚站起身來,道:“那些家夥藏頭露尾的,既然不願意現身,那我就送他們一份見面禮吧!”

她輕笑,道:“剛剛那個詛咒的名字,名為死亡。”

“死亡?”

“沒錯,因為一旦中咒,中咒的人便會被死亡纏身,所以才叫了這個名字。”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支桃花的本體,應該就是那個桃花妖了,而詛咒,會順著那支桃花找到它的本體,將咒術落在本體之上。

對於植物系的妖怪來說,這個詛咒幾乎是致命的,因為它們的身體會因為這個詛咒一寸一寸的生機斷絕,枯萎衰敗,直至死亡。

就是不知道那只桃花妖,對這個詛咒,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呢?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糟糕了啊。

江靈魚壞心眼的想著。

當然,這個術法威力不俗,也需要相對應的代價,而血魔,就是被江靈魚抓來的支付這個代價的,也算是廢物利用了嘛。

好歹,還算那家夥還有點用。

***

時間倒退往後十分鐘,就在江靈魚施加詛咒的時候,在G縣的某一個小區中,一個容貌昳麗,英俊無匹的青年心中突然開始感到一陣陣的發慌,心中一陣急跳。

青年的臉色變得蒼白,他伸手按住劇烈跳動的心臟。

“……是出什麽事了嗎?”

旁邊的人看著他,有些奇怪的問:“小陶,你怎麽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啊?”

桃花精,陶林嘉隨口十分敷衍的丟下了一句“沒事”,便轉身匆匆離開,在其他人擔心的目光中,他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他居住的屋子,而後身體撲通一聲,身體單膝跪在地上。

他伸手緊緊的按著自己的心臟,只覺得心臟突然絞痛不止,因為疼痛,他腦門上甚至冒出了冷汗來。

不過這股尖銳的疼痛來得快,但是消失得也很快,大概過了幾秒鐘,便逐漸緩解了起來。

只是,陶林嘉的臉色卻並沒有變得好看——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突然出現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力量陰邪,布滿了濃濃的死氣。

飛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見他白得發亮的手腕處,多了一個漆黑的印記,印記黑色如墨,散發著一股陰邪的氣息,宛若活物一般,帶著死亡的味道。

而他的身體,從指尖開始一寸一寸的出現幹枯枯敗的跡象,眨眼間,那股枯萎的色彩便已經蔓延到了手掌的位置。

見狀,陶林嘉眼中厲色閃過,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十分果斷的將自己的右手手掌砍斷。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不砍斷手掌的話,手上的異變會逐漸蔓延到他身體的其他位置,直到整個身體都被這個奇怪詭異的力量給吞噬。

他被砍斷的手掌流出來的並不是紅色的血液,而是像是植物的綠色汁液,而後在斷口的截面,一只手掌覆又慢慢的生長出來,再次長出了一只光潔完整的手掌來。

對於陶林嘉來說,重新長出身體,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因此他的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看。

而更讓他駭然的是,長出來的這只新的手掌,再次從指尖的部位開始,緩慢的變得枯敗,露出了他桃樹的本體,變成了枯萎的樹幹。

陶林嘉看著變化的手,神色迅速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是某種法術?”

他心中閃過無數個猜測,卻完全想不出答案來,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術法,遠距離施展,並且完全察覺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法術。

“媒介,難道是我放出去的那些枝丫?”

他努力的思考著,臉上的表情隨著思考不斷的變化。

同時,他也在不斷的努力嘗試壓制體內的這股詭異的力量,最後,他發現這股奇怪的力量只會吞噬他體內的生機,所以他只能采取了一個笨辦法,不斷用自己體內的生機源源不斷的去“抵消”這股力量。

好在,這個辦法雖然很笨,但是卻的確很有效果,他手上異變的速度變得緩慢,甚至逐漸被他逼退,一直直到這股力量被逼退在他指尖的地方。

“可惜,只能壓制……”

治標不治本,卻不能徹底根除。

一旦反彈,怕是結果會變得更加糟糕。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掙紮著站起身來,拿起口袋裏的手機,找到了某一個號碼,直接打了過去。

大概過了十幾秒,電話那頭的人才將電話接了起來,語氣有些疲憊,“餵……”

“楊真!”

陶林嘉迅速開口,道:“我好像被人施加了某種很特別的術法。”

楊真,也就是楊大師驚訝的嗯了一聲,而後語氣嚴肅的道:“你那裏出事了?”

陶林嘉道:“是!”

他簡單的將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說了,末了道:“我的身體正在被這個法術不斷的被破壞,生機被摧毀,本體正在逐漸枯萎!”

對於他來說,那是一種足夠他致死的法術,簡直就像是量身為他而做的。

“我即便是砍斷身體枯萎的部位,再長出來的部位,仍然還是會受到這樣的影響……”

而最讓他覺得可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這個法術是什麽,因此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決身上的問題,而他的身體還在不斷的被這股詭異的力量給破壞著。

陶林嘉神色陰沈的道:“我連是誰在對付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用某種媒介來施加這個法術的,但是我當時雖然感覺到了,卻完全沒辦法抵抗!”

在樓下感覺到心慌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有什麽變化在發生,但是即便察覺到了,他卻完全沒辦法,更不知道這個法術是怎麽落在他身上的。

“到底是誰?!”他咬牙切齒的說。

那個姓江的孩子……

幾乎是同時,楊真的腦海裏閃過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他知道這個想法很荒謬,畢竟對方現在可是在b市,和陶林嘉的距離十分遙遠,天南地北的,但是除了對方,他卻完全想不到整個道靈界誰還有這樣無聲無息的能力,能夠置陶林嘉於死地。

這麽想,他也是這麽說的:“也許,我猜到了是誰……”

他將江靈魚的事情說了,對方的力量,即便是他,也被徹底的壓制住了,甚至還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如果他是當面和對方打起來,他怕是活不到現在。

最讓楊真覺得可怕的是……

“就連血魔,也不是她的對手。”他語氣沈重的說。

那可是兩千多年前的妖鬼,實力最起碼是地級,甚至可能是天級,可是當時和那個孩子不過一個照面,就被對方給收拾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對方的實力有多可怕,怕是遠遠超出了當下道靈界的實力水平。。

陶林嘉聽完,心中是駭然至極,忍不住喃喃道:“道靈界什麽時候出了這樣一個怪物?”

突然,他心中微微一動,追問楊真:“你剛剛說她年紀看上去很小?”

楊真嗯了一聲,道:“看起來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當然,並不排除她只是因為修煉原因才保持了這副模樣,說不定實際年紀已經幾十、上百歲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比較這世上的修煉術法不少都稀奇古怪的,有許多修煉了會將模樣停留在了當時那個年紀的模樣。

這個姓江的孩子,保不準就是這樣,不然的話,一個小孩,有這樣的本事,也太過逆天了。

所以,楊真是傾向於這樣的可能。

陶林嘉卻有另一個猜測,他道:“楊真,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和你一樣,都是活了七八百年的老怪物了?”

聞言,楊真心中頓時一動。

——他之前,竟然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

但是現在想想,既然自己都能活這麽久,說不定也有人和他一樣,也有這樣的本事了。

陶林嘉認真的說:“我猜她和你一樣,說不定也有某種奇遇,所以也活了幾百年,不然她的實力不可能這麽可怕。”

楊真回過神來,精神不太集中,道:“我猜測她的實力可能比天級還要高。”

比天級還要高的等級是什麽?

是宇宙,是洪荒,只是對於現在的修士來說,能修煉到天級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更別說剩下的宇宙、洪荒級別了。

這兩種,都已經是處於傳說中的實力等級了。

“你是說,她可能有宇宙級的實力?”陶林嘉忍不住到抽了口氣。

天級、宇宙級,別看只是一個級別的區別,可是這二者之間卻是一個質變的過程,就是這一個級別,兩者之間的實力卻猶如天塹。

——天級是一個坎,邁過天級,那又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高度了。

楊真說:“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甚至,這才是最有可能的。

他道:“你知道的,我的修為曾經達到過宇宙級別,只是後來……我現在是天級,面對她卻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所以我猜,她至少是宇宙級別的修士。”

至於再往上的洪荒級?

那不可能,即便是在之前,洪荒級的修士也難見,就算這個姓江的丫頭實力再厲害,也不可能會是洪荒級別。

陶林嘉的眉頭死死的皺著,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一個宇宙級別的敵人啊,他們怎麽可能打得過啊?

楊真道:“我前兩天和她交過手,我完全不是她的對手,甚至還反被她重創,所以……這段時間,我們還是安靜一下,不要再做什麽了,免得引起她和辦事處的註意。”

陶林嘉有些煩躁的道:“那我身上的問題怎麽辦?我不能保證我能一直壓制住它!”

這樣一種具有死亡味道的力量,即便是他,抵抗起來也十分艱難,不!或者應該說,這股力量恰好克制他,要知道他是桃花樹成精,木主生機,只要不是一擊致命的傷,他的身體都能靠著本身的力量快速的愈合。

可是現在,這股力量卻不能被生機給根除,而是只能抵消。

陶林嘉現在的心情十分惡劣。

楊真道:“你先別著急,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的,看看能不能解決你身上的問題。”

陶林嘉咬牙切齒道:“偏偏是這個時候!”

楊真道:“我們既然已經籌劃這麽久了,也不差這點時間了,太過著急,反倒會讓事情變得太糟糕!”

聞言,陶林嘉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說得對,我們已經籌劃這麽久了……”

現在只是將事情稍微擱置,又算得了什麽呢?

楊真將陶林嘉安撫住,等掛了電話,他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伸手捂住嘴,咳嗽聲悶悶的,等咳嗽止住,他放心的手中,卻是多了一團刺目的鮮紅。

看著手心的鮮血,楊真眼中神色暗了暗,旋即嘲諷一笑。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怎麽可能會被弄得這麽狼狽?這具破敗的身體,施展出天級的力量都格外勉強,更別說宇宙級了。

楊真喃喃:“我必須得盡快恢覆自己的實力……”

不然之後怕是會被江家的那個孩子給壓制住,做事畏首畏尾,反倒影響他們的計劃。

還有……

“葉賀……”

葉家那對夫妻,難道真的誕生出了一具合適的“軀殼”?

想到這,楊真的表情就極為難看。

“也許是芊芊感覺錯誤了。”他忍不住這麽想,“還是讓邱明去葉家看看吧。”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芊芊的感知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如果是前者,他心裏怕是會懊惱至極了,如果是後者的話,怕是又會有些失望。

幾百年了,他找了那麽多母體,卻都沒誕生出最適合的軀體來。

楊真神色黯然,思緒覆又轉到了江靈魚身上。

“江家……”他喃喃,“難道,她還真的是那個江家的人?”

他口中的江家,也就是在一千多年前與沈家齊名的江家,聽說那一家的人生來便是修行的苗子,幾乎各個都是天才,在很長一段時間,江家在道靈界都占據著主導性的地位,隱隱為幾大家族之首。

道靈界諸人頗為棘手的血魔,當時就是江家的人給封印的。

只是後來,聽說江家做了一件大錯事,培育出來了一個會滅世的怪物,天道大怒,剝奪了江家血脈的力量,並且對江家降下了懲罰。

而後,江家逐漸沒落覆滅,到現在,道靈界中的人只知道沈家是千年大族,卻不知道“江家”是什麽。

楊真知道江家,也是在古籍裏看見的,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好奇,江家培育出來的那個能夠滅世的怪物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引得天道如此憤怒?

不過……那絕對是一個極為恐怖的生物。

他想。

而那個女孩姓江,難道就是已經覆滅的江家人殘留在世上的血脈?可是江家現在竟然還有血脈存在嗎?他以為,早就已經徹底斷絕了了。

***

“阿嚏!”

江禹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一旁的王泉忙把水遞給他,問:“你沒事吧?不會是感冒了吧?”

這個天氣要是感冒,那可是遭罪得很。

江禹楓揉了揉鼻子,又喝了口水,才道:“應該沒事,可能是誰現在在念叨我吧?”

他坐在椅子上,道:“今天小祖宗他們去看望葉先生和郁小姐,我本來也想去的,也不知道他們兩的身體怎麽樣了。”

他還記得當時葉賀夫妻兩那嚴重的身體狀況,甚至郁姿那碩大的肚皮,到現在他想起來都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王泉接過他手裏的水杯,道:“老板一直沒上班,大家都以為他是因為老板娘懷孕太開心了,要在家裏好好陪伴老板娘了,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葉賀夫妻兩的事情,也是這次見面,江禹楓跟他說的,他的心情當時隨著江禹楓的話上下起伏,現在都覺得有些累了。

“回頭我也去葉家看望一下吧……”

好歹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而且葉先生也一直十分欣賞江禹楓。

江禹楓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次,道:“除了接下來的采訪,今天就沒什麽事了吧?”

王泉點頭。

和那些靠臉吃飯,需要刷臉,不斷收獲流量的偶像不同,江禹楓作為演實力派的演員,並不需要過多的曝光,甚至他還有意的減少自己在大眾面前的曝光度。

因此一年到頭,除了必須去的各種盛典或者晚會,他不是在拍戲,就是在拍戲,並沒有其他過多的通告,所以並不算忙。

說起來,他的粉絲除了在熒幕裏能看見他之外,很少能有其他的機會看見他。

上次好不容易要參加梁導的綜藝,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節目拍攝可能要腰斬了,粉絲們那是大失所望,而他所投資的那筆錢,怕是就要賠進去了。

說起梁導……

“梁導現在怎麽樣了?”江禹楓有些關心的問。

王泉道:“梁導啊,我看他的朋友圈,好像前兩天出國出去旅游了,現在應該還在國外吧,看起來應該是那場意外裏走出來了。等他回來,說不定就會重新撿起他的節目來!”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投資的那筆錢,才有可能回來了。”

江禹楓道:“那筆錢我倒是不太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梁導的心理狀態,還記得事情剛發生沒多久那段時間,他去看望梁導,梁導的狀態可不太好,雖然不記得了,但是在相機那個世界遭遇的一切,卻深深的刻在他的靈魂中,還是影響了他的心理、生理上的狀態。

他們兩人現在是坐在一家咖啡廳裏,正等待采訪的工作人員過來。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這邊位置比較隱蔽,進來的人不大看得見,很好的保證了他們的隱私,不過這時候進來的一個青年走到他們這邊的時候,腳步卻是一頓。

“江先生?”

有些疑惑又驚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江禹楓扭頭,看見了一身西裝,長身玉立的青年。

青年眉眼含笑,道:“果然是你啊,江先生……我剛剛看見背影,就覺得像你,還差點以為不是了。”

江禹楓站起身來,腦海裏飛快的轉動起來,思考著對方的身份。

青年看著他,玩笑一般的問:“江先生不會是忘了我吧?我姓霍,你記得了嗎?在去年你們公司的年會上,葉賀跟你介紹過我的啊。”

江禹楓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一個自然的笑來,道:“霍先生,您可是我們老板的朋友,我怎麽可能會忘了您呢?”

他說得煞有其事,像是剛剛那個完全想不起眼前人是誰的人不是自己一樣,完美的演技完全看不出他的心虛來。

他伸出手,和霍子康握手,道:“霍先生,好久不見。”

霍子康郎然一笑,戲謔道:“的確是好久不見了,江先生可是個大忙人了,我公司的人約了好幾次,都沒能約到你了。”

聞言,江禹楓面露疑惑。

霍子康說:“我一直覺得江先生你很符合我們公司產品的形象,好幾次都想邀請你作為我們公司產品的代言人,可惜,都被拒絕了。”

他玩笑著問:“不知道這一次,我們公司有沒有機會和江先生你合作呢?”

旁邊的王泉插進話來,道:“如果能和霍先生你們公司合作,那當然好了,我們禹楓也是這麽期望的,只是,我們禹楓的形象,和貴公司的產品並不太合得上……”

王泉語氣熱情但是又不會太過,明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

當然,一般人說將來,那很大可能是沒有將來的,這話不過是場面話而已,不至於讓雙方鬧得太難看。

霍子康很明顯懂了王泉的意思,他倒是也不生氣,只是有些遺憾的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是真心想和江先生合作的。”

江禹楓在王泉說話的時候便一直沒開口,此時聽霍子康這麽說,便笑道:“蒙您厚愛,我真的是受寵若驚了。”

王泉道:“我聽說您旗下的“妍姿”,產品賣得極為火熱,就連我老婆都在家裏提起過好幾次了,我相信,一定會有更適合“妍姿”的代言人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霍子康也沒有糾纏的必要,不過他還是跟江禹楓交換了聯系方式。

“哪天江先生你改變了想法,“妍姿”代言人的位置,永遠為你敞開!”

他的態度極為大度磊落,再加上一副好相貌,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而在江禹楓他們明確拒絕之後,也沒有過多糾纏,便直接離開了。

江禹楓目送他離開,轉頭問王泉:“這個霍先生到底是誰啊?”

王泉:“……所以,你根本就沒想起來對方是誰啊?”

江禹楓:“……”

他望了望天,道:“年會上葉先生介紹了那麽多人給我認識,我怎麽可能每個都記得啊。”

他向來是不太喜歡應付這些人的,有這時間,他還不如多看幾個劇本了,說到底,作為一位演員,他的本職工作還是演戲,把戲演好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他的事情,自然有經紀人為他處理了。

兩人再次在卡座上坐下,王泉道:“這位霍先生全名霍子康,他這個人很了不起了,從草根成長為大老板,現在不少年輕人都拿他當榜樣了。”

王泉對於這些人的背景那是如數家珍。

說起這個霍子康,也是個牛人,他是農村出生,普通大學畢業,但是後來卻一手創辦了“妍姿”這個牌子,主要研究彩妝、美妝,服務群體主要是女性對象。

而後,“妍姿”出來不過一年,便已經火遍了整個z國,緊接著沒幾年,“妍姿”上市,霍子康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後來,對方還迎娶了b市吳家的女兒,吳家,b市的一個豪門大家族。

事業愛情兩得意,誰說起霍子康來,不說一句佩服的?

“最可怕的是,這位霍先生走到現在,一路都順風順水的,基本沒遇到什麽困難……”

簡直就又有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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