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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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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禾星:“Black說加個微信。”

蕭夜點點頭, “我回頭推給他。”

蕭夜身上沒什麽貓毛,估計是賽前集訓時間太密集,抱鹵蛋的時間都沒有。

“好。”喻禾星點頭, 回頭看了眼選手休息室, “那我先走了。”

蕭夜嗯了聲, “去吧。”

小黑望著喻禾星的背影,神色覆雜,是那種……帶著些許求知的眼神, 仿佛期末前上課來晚了錯過老師劃重點的苦b學生。

“你要他微信幹嘛?”蕭夜問。

“哇你講話聲音忽然好冷漠。”小黑指責他,“剛剛嗓子還是揚著的要飛了!”

確實, 蕭夜這人懶著聲音說話的時候像是剛被覆活的木乃伊——死了幾百年。

“嘖,趕緊說。”

“哦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想問問他該怎麽搖人不挨罵,我都管岳紹叫爹了,岳紹總共才來三次。”

蕭夜不太爽,“有什麽好問的,他都被踢兩次了。”

“啊。”小黑恍然,“靠……對哦。”

話雖如此,蕭夜還是把小黑的微信推給喻禾星了,小黑是個頂尖中單, 兩個人如果能交流打法也是好事。

回基地的路上喻禾星有點走神,接著手機震動, 收到了蕭夜推送來的小黑微信。

【Night:上車了沒?】

【Pl:嗯,在回去了。】

【Night:我元旦可能去趟鄉下, 你愛吃千層糕嗎?那邊有一家很好吃的手工點心店。】

【Pl:好啊好啊。】

【Night:好的好的。】

另一邊, 蕭夜切回他爸的聊天框:元旦回奶奶家吧, 我有時間。

結果他爸把他給鴿了, 說是元旦那天要參加合夥人的開業剪彩,在鄰省。原想著他這個兒子多半是不願意回他奶奶家的,因為早些年爺爺奶奶不待見蕭夜媽媽。

這倒沒什麽,老人家嘛,思想觀念比較迂腐,覺得蕭夜媽媽這樣“搞藝術的”不是正經營生,是賣藝的。

蕭夜真的沒覺♂瘋推文得有什麽,因為他不在乎。

但老人家嫌棄他媽媽是登臺演出的聲樂家,總是背地裏“歌女”的叫。

這真的沒什麽。

問題是老人家居然對季小姐沒什麽意見。

且蕭夜自小沒和老人生活過,也沒感受過“隔代親”,尤其是自己去打職業的那年,還不知道在老家被如何嚼舌根了。

所以為什麽老家人對季小姐那麽友好?

蕭夜並不在乎,也不怨懟,他只是好奇。

不過現在尷尬了。先答應了喻禾星,又被他爸鴿,大概率他是得一個人回鄉……想到這不禁暗嘆,心說要不開車回去買完千層糕就溜吧。未必一定要去奶奶家,反正又沒提前說好。

冬季賽勝者組小組賽第二天,敗者組將進行小組決賽,贏家重回勝者組,輸家落入淘汰賽打BO1,一局定生死。

今天喻禾星終於對上了老東家。

其實很多事情傳著傳著就變味了,問題在傳播的過程中發生變種,喻禾星總覺得就算他死了,也肯定有一天會揭棺而起告訴這群人——

他、不、在、乎。

什麽LOA,什麽TB,他都不在乎。這些超一線強隊在他眼裏全是打世界賽打工具隊,如果有天世界賽按天梯積分或者戰隊平均分來直邀,那喻禾星夢裏都能笑醒。

這兩天的冬季賽,DE戰隊將東南亞賽區新貴ZOA送去淘汰賽,接著淘汰賽由終於醒過來的北美野隊把他們送上飛機。

RTF戰勝LOA後重返勝者組,已經穩定前四的名額最低最低能拿到450點世界賽積分,他們將在決賽日面對來自南美賽區的新晉美洲霸主THH。

北美野隊Wild在經歷不敵RTF後落入敗者組又繼續落去淘汰賽後,終於觸底反彈一穿四又爬回勝者組。自此,冬季對抗賽的四強名單已然出爐。

中國隊DE、RTF。

南美隊THH、北美隊Wild。

第一場外戰,美洲霸主可能還未進化成完全體,悲壯地倒在DE刀下。接著Wild終於覺醒了冠軍之魂,在敗者組歷練一番後成功覆仇RTF,將其送入敗者組決賽賽和THH爭第三。

而THH,那可是帶著真正的巨嬰中單闖蕩了整整三屆國際邀請賽的狠角色。不拋棄不放棄,跟帶資進組似的。

那是個穩定站不出來的平庸中單,但人家聽話,指哪打哪,讓怎麽出裝就怎麽出裝。加之所謂的“平庸”是在超一線強隊裏算是“平庸”,單兵能力或許不強,但如果THH的隊長讓他去送,他可以鼠標直接點到對面泉水。

敗者組決賽,RTF對陣THH。最後一把整整打了89分鐘,難忘今宵都唱完了,他們還在打。

打到90分鐘以後這十個人像是在打回合制游戲似的,兩邊都是已經成型的大後期一號位,RTF的美杜莎,THH的矮人火.槍手。

最終《遺跡戰爭》神裝對單三大後期之一的美杜莎不敵火.槍手,RTF戰隊止步四強,獲得450點世界賽積分。

RTF戰隊距離2000分直邀門票,還少1550分。接下來只剩兩個S級聯賽,起碼要有一場進前三,另一場再進四強。

這無疑是相當大的壓力。

RTF的隔音間裏很沈默,現在他們要出去和對方握手了,但沒有人挪位置。

97分鐘的對局,所有人的神經緊緊繃了97分鐘,這種局就是拖得越久,敗方越難受。

然而競技體育就這樣,競技體育最不值錢的就是不甘。

“走吧。”喻禾星第一個站起來,“走了。”

“走了。”

“走走走……”

隊友們紛紛起來,裁判為他們打開隔音間的門。冬季賽是中國隊主場,觀眾席只有寥寥的國外觀眾在歡呼,前三已經有兩支美洲隊,已經有美洲地區的英文解說忍不住半場香檳。

“我去趟廁所。”喻禾星說。

從選手休息室出來是走廊,走廊到頭左轉上樓是衛生間。

這個時間大部分戰隊都回去了,選手休息室一溜的大門緊閉,他洗了把臉出來,裏面沒紙了,只能甩甩。

他不想拿袖子擦,下了幾級臺階後幹脆坐下了,晾會兒,喘口氣。

他耷拉著腦袋,劉海滴滴答答地往低一級的臺階上砸著水珠,什麽都不想,讓腦袋休息一下。

450分,這賽季只剩下兩場S級聯賽,愁人啊。

真把孩子愁死了。

所以蕭夜看到的畫面是從男廁出來拐彎的樓梯上坐個小孩兒,小孩兒垂喪著腦袋,下巴尖墜著一滴水。

啪。

水掉在地上。

哭了?

蕭夜在猶豫要不要過去,或許喻禾星不想被看見,但……

萬一鉆牛角尖了呢。

第四名其實挺不錯的,這次連北美野隊都錘了,喻禾星的表現又很好,是當之無愧的年少有為。

他還是決定走過去。

於是喻禾星的視野裏,看見了站在樓梯下的蕭夜。

蕭夜怎麽還在,他怎麽打完了沒走?

喻禾星詫異的視線跟著他走上樓梯而擡起眼,蕭夜嘆了口氣,伸出手。

他想把他拉起來。

喻禾星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不得不說這是只好看的手,膚色白得恰到好處,指甲幹凈,指節修長。

誠然,在看著蕭夜的手發呆的這兩秒鐘裏,喻禾星很不合時宜地覺得這只手很適合在殺人的時候用肖邦的《冬風》當BGM,就在809那樣的別墅裏。

接著,鬼使神差地,他……

把額頭擱上去了。

蕭夜的手心拖著他的額頭,手指摸到他臉頰,這一臉的水啊。

怎麽哭成這樣了。

不至於吧。

蕭夜的表情不太好,暫且先由著他把臉埋在自己手裏。好在從觸感上來說沒有再繼續哭了。

良久,蕭夜稍帶著些寬慰的語氣問,“不哭了?”

啊?喻禾星的睫毛在他手心裏呼扇了兩下。

他居然以為自己在哭?

然後另一只手在他的頭發上非常非常輕柔地拍了拍。

喻禾星:“嗯。”

我沒哭,但我現在要開始裝哭了。

他假裝可憐兮兮地抽抽了兩下。

“打得很好了,有遺憾,但不可惜。”蕭夜慢慢地安慰他,“你還小,還在當打之年,就算臨到最後積分不夠還可以打預選,你後面還有很多年。”

說完,他手裏一輕,小腦袋擡起來了。

朝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笑了,“我沒哭。”

蕭夜沒怪他,倒是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我差點就要蹲下來抱抱你了。”

“然後我倆一起咕嚕嚕滾下去。”喻禾星歪頭看了眼後半段樓梯,“運氣好的話當場暴斃不至於下半輩子當植物人。”

“那你坐這兒幹嘛?臉上……哦你洗臉去了。”蕭夜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上去拐彎是衛生間,“熊孩子。”

喻禾星站起來,“坐這發愁,你怎麽還在場館,明天總決賽了,不早點回去嗎。”

“沒,我們在觀眾席看比賽。”

“喔……”喻禾星點頭,“我們已經盡力了。”

蕭夜失笑,“說得跟我是病人家屬似的。”

喻禾星站在高他一級的臺階,平視著蕭夜,笑說:“嗯,對不起,RTF的家屬,我們已經盡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被《冬風》砸過的琴鍵是不完整的!

(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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