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我就是愛打籃球，一有空閑就過來這裏打，大家都說我是最不像艾利同的學生，整天就知道打籃球，一點都不像別人，抓緊找男朋友的。

馮主任也說了，讓我好好打，說不定能因為籃球打的好，可以被A大破格招去呢！”

馮主任？陳律川驚了一下，想不到他還在這裏當學生主任。

他微笑著：“馮主任說話向來都很準的，他說你可以去A大，就一定有機會，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打籃球啊。”

“真的啊！”男生欣喜若狂，“剛開始我還以為馮主任是誆我，怕我談了戀愛會耽誤了學習，沒想到真的是有可以去A大的機會啊……”

男生抱著籃球，擡頭憧憬著：“如果我真有機會去了A大，我爸媽一定高興死了！”

陳律川欣慰的看著他，那麽陽光，那麽積極，對未來充滿著希望，頓時感到被傳染，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去學生管理辦公室，馮主任已經知道方瑤的事了，所以一直嘆著氣說：

“馮昱確實是我侄子，他之前做過那麽多趕方瑤出艾利同的事，確實是希望方瑤可以去A大，所以我就配合了他。

就是沒想到，還把你連累了進來，現在方瑤精神出了問題，也真是苦了你了，其實我也是有責任的，卻都讓你擔當了。”

陳律川搖了搖頭說了沒關系，馮昱畢竟是方瑤的初戀，他自然比不過他在方瑤心中的地位。

而且他現在也沒擔什麽責任，只不過是在得過且過罷了。

馮主任也很難過，在陳律川臨走之前還是說了一句：“如果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就盡管來找我。”

陳律川知道自己要說的這句話很不對，很不尊重，但還是忍不住說：

“謝謝主任的好意，只不過我說個實話，當初若不是你和馮昱聯合騙我們，瑤瑤也不會因為是驟然知道真相，得了精神分裂。

生死有命，你們當初就不應該瞞著，如果馮昱當初一知得了白血病就告訴了瑤瑤，那麽她只會短期極度傷痛而已，就不會像現在如此自責，沈浸在巨大痛苦裏拔不出來。

所以主任您說以後要幫我們，我想還是不勞您大駕了，謝謝您的好意。”

馮主任被懟的完全無話可說，他想不到陳律川今日會如此頭腦清晰。

沒辦法，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律川離開，再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下班回到家後，馮主任直接疲憊的倒在床上，想著今天陳律川說的話。

他的妻子在一旁關切的問怎麽了，馮主任擺擺手，示意她別擔心：

“沒什麽，只是我在想，我是不是曾經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

妻子一聽，頓時緊張起來：“你是說，你曾經做了很多決定，現在後悔了？”

馮主任捏著睛明穴起來：“你別瞎想，我只是想到一些工作上可能做過的錯事，也許當初覺得我是對的，現在想想全都是害了人。”

妻子低聲哦了一聲，就起身要給他做飯去了。

望著妻子出去的背影，馮主任嘆氣，什麽時候才能讓他的妻子能感受到自己對她的愛。

……

方瑤的母親來後，解決了很大的問題。

所以陳律川也讓張萊兒不用每天再過來了，趕緊去找新工作才要緊。

知道方母在，她再過去不合適了，眼下她剛剛那麽一絲機會可以和陳律川在一起，現在又破滅了，張萊兒有苦只能往心裏咽。

因為吃藥已經緩解不了什麽癥狀了，反而會副作用一大堆，所以方瑤已經停了藥，自然病情更加重了一步。

有的時候會完全沈迷在馮昱的幻覺中，好幾日都不能清醒過來。

陳律川是心理醫生，自然知道方瑤現在得的是疾病，需要正規治療。

而方母卻不理解，覺得方瑤這個樣子就是矯情，就整天罵她在那裝什麽裝？

陳律川急忙勸阻她，耐心解釋說精神分裂屬於重性精神病，是真的需要藥物和打針治療的，絕不是自我意識可以控制的。

方母聽不進去，指著方瑤對他說：“你別維護她，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裝給你看呢！她和馮昱那個死小子當年什麽都做了，自然會放不下。所以就害怕你責怪她，就裝瘋讓你不忍心說她！”

方瑤被罵的難得清醒一回，無力的解釋：“媽，我是真的病了，我能感覺到馮昱的幻聽幻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擺脫它。”

“你病了？別在這裝矯情！”方母氣哼哼的說，“既然你知道你看的聽的都是假的，那你還沈浸在裏面？還不是你心甘情願的？”

方瑤聽見自己母親如此不理解自己，眼淚刷刷的流下來，嗚咽著：

“媽，你知道嗎？這種幻聽幻覺的感覺簡直是太真實了，實在讓我分不清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我也想擺脫掉它們，可是這是自然出現的，不是我能努力就擺脫掉的。”

方母被氣得扶著頭往後踉蹌了兩步，陳律川一時不知道是應該去扶著方母，還是去安慰方瑤，幫她擦幹淚水。

“你這死孩子，簡直是氣死我了！它不受控制，你就打算永遠這樣下去啊？馮昱一個死人，你打算為他變精神病一輩子啊！

工作也不是不能做，但你卻辭職了。你說，你這樣，讓陳律川怎麽辦？他一個人賺錢養你，他還是你男朋友呢？每天睡在你旁邊的可是他！”

方母指著方瑤的鼻子，開始指責著。

“陳律川？”方瑤突然變得很疑惑，“我和律川學長早就分手了啊！現在我確實是有麻煩律川學長每天過來照顧我，可是每天睡在我身邊的是阿昱，不是律川學長啊！”她很認真的說。

陳律川突然呼吸停住了，整個人像是死了一樣，他絕望的看著方瑤，想不到她已經如此嚴重的幻覺和現實不分，現在甚至已經到了他失去她的男朋友的身份。

“律川！”方母急的想安慰他，但是陳律川臉上已經出現了巨大的扭曲，淚水早已經滿面，站在那裏搖搖晃晃，最後直接筆直的撲通倒在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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