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川沒有吱聲，悄悄的把藥片握在手裏，穿好鞋就去醫院上班。

那個婦女過來，已經不是大哭，而是直接奔潰的告訴他，她昨天才發現，她的兒子竟然一直在藏藥，她辛辛苦苦努力這麽多天以為他終於接受吃藥了，結果一切都是白費。

陳律川握緊手中已經潮濕的藥片，眼睛裏充滿著無助，手松開，讓藥片灑落一地。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放倒自己辦公桌前的姓名簽，慢慢的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陳醫生，陳醫生……”那個婦女驚訝的連忙在後面叫著他。

陳律川失落的搖搖頭：“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心理醫生，我治不了你的兒子……”

晚班回到家後，他發現方瑤竟然還沒有休息，而是坐在電腦旁邊等著他。

漆黑的屋子裏，寂靜的可怕，只有電腦桌上一盞臺燈亮著，微弱的白光照出一個圈來，看不清人臉上的表情，而且只要一坐下，就只能看見上半身，而下半身就被藏在黑暗中裏。

嘆了一口氣，他拿著一個塑料凳放到她前面坐了下來，左邊的胳膊拄著電腦桌，右邊的手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撫摸：

“怎麽樣？今天馮昱又跟你說了什麽有意思的事了？”

方瑤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神卻是目光呆滯：

“陳律川，你告訴我實話，我是不是病了？”

陳律川臉上的笑容硬生生的停住了，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將身體後退，想躲進黑暗裏。

“剛才我看到有一個網友向我咨詢，說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癥，每天耳邊都好像有人在跟他說話，他感覺很痛苦，卻不想吃藥，他覺得自己非常矛盾，想要問我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陳律川低著頭躲閃她的眼神，呢喃道。

“精神分裂，我是得了精神分裂癥嗎？”方瑤帶著哀調問。

陳律川仰起頭，咬著嘴唇顫抖著身體，努力讓淚水憋回去：

“瑤瑤，只要你按時吃藥，你會好的。”

“是嗎？我會好嗎？”方瑤帶不相信，直接流下淚來接著說，“陳律川，我該怎麽辦？我好痛苦！我不想這麽痛苦！我不想得這個病！”

陳律川急忙握緊她的雙手，將整個身子重新露出到燈光下：

“瑤瑤，你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而且馮昱他也會相信你能康覆起來。”

方瑤閉著眼睛流淚長嘆息：“看來我這一生都要與阿昱相互羈絆了，對不起，連累了你……”

陳律川拼命的搖搖頭說沒有，但是方瑤已經累了，直接掙脫他的手，站起來消失在黑暗裏，像是走進了他未知的深淵，讓他無法找到她的身影。

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臺燈只能照著他的頭發，整個人靜靜的發呆。

他雙手掌心向上，自由微曲著，像是等著接到什麽東西。

……

之後，方瑤一直按時吃藥，這並不讓陳律川感到意外，因為他知道方瑤一直帶著對生活的渴望，如今知道自己真實病情，她肯定會希望自己康覆的。

但是可惜方瑤的幻聽癥狀永遠要比藥效的強度大，又查不出具體原因，陳律川不得不加大了奧氮平的藥量。

但這樣使副作用更加明顯，不出一個月，方瑤就胖了十斤。

嗜睡癥狀也更加明顯，平時早上八點方瑤就會準時醒來，打開電腦工作，而現在睡到十點都無法自然醒。

每天中午過後，又要睡到下午四點才能醒來繼續工作。

這樣下去，已經影響了她的工作效率。

好在她的主編是個心善的人，決定給她一年的假期，讓她康覆後再回來工作。

方瑤知道一旦得了這個病，基本就是終身制，她謝絕了主編的好意，說自己可以懸梁刺股，讓白天不睡那麽多覺，如果實在是影響了公司制度，她願意辭職。

主編有些難過，但也不忍心辭掉她，就大大的給她減少了工作量，讓她保持心情愉快為主。

現在工作也解決了，每天都按時吃藥，但是陳律川還是偶爾能看見，方瑤一個人坐在那裏微笑著和馮昱“對話”。

他本來想再加大藥量，要讓馮昱的幻聽徹底消失掉，但是每次看見方瑤發病時，才會露出久違的微笑，他又於心不忍起來。

既然現在的藥量已經控制了大部分時間的病情，那麽偶爾發作一下也無大礙吧。

雖然他可以加大藥量，但也無法將馮昱從方瑤的心裏徹底驅逐出去。

馮昱已經長在她的心底了，早就生根發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他不可能撼的動。

晴美擔心方瑤，就又過來看她。走進房間，看見眼前的人，她被嚇得捂住嘴，差點尖叫出來，雙手發抖的慌張。

眼前的方瑤完全已經變成了一個胖子，昔日的瓜子臉早已不見，替換上了一個大肥臉，還帶著厚厚的雙下巴。

再看看她的臉，曾經那個愛笑愛調皮調侃的靈氣全無，現在整個人的神色是一副目光呆滯的樣子，整個臉的肌膚松弛下來，完全一副苦瓜臉。

晴美嚇得不敢相信，站起來看著陳律川：“瑤瑤怎麽會變成這樣！”

陳律川低著頭，很難過的說：“醫生說精神分裂患者吃了藥都會變成這樣。”

晴美使勁抓住自己的脖子，努力讓怒火壓制下去：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還有那個馮昱，死了還禍害人！瑤瑤以前是一個多麽漂亮的女孩，當年在艾利同的那種地方，還能被封為校園女生。現在就硬是被糟蹋成這副鬼樣子！”

大龍連忙打斷住她，不讓她這麽說。畢竟陳律川也是無辜的，他也是為了治好方瑤的病。

方瑤這時在屋內大聲喊道：“晴美，我沒事，你不要怪陳律川，更不要怪阿昱了，是我不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得了這個病，真正的系鈴人還是我自己。”

晴美連忙跑過去握著她的肥手：“瑤瑤，你還清醒著？”#####作者菌：咳咳，上次有點尷尬啊，這次大家的書旗APP都應該更新了，可以打賞小禮物了。還是那個前提，花錢的不要送，然後打賞我免費的小愛心唄~（這個可以無限刷）。天天在後臺看閱讀量，就知道你們都躲在後面默默讀文，忍心看我獨自嗨麽（每天腰酸背痛眼脹的寫文更文）。讓別人還以為我這文沒人看，不受歡迎呢~來吧，動起來，瘋狂為我打call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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