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的因，都是因為她的自私，不肯將馮昱展現給他人看到。

一切終究還是她的錯。

方瑤才恍然大悟起來。

晴美看到自己的努力終究是白費，感到絕望，告別了陳律川，才讓大龍扶著無力的自己離開了，但是她答應以後會常來看方瑤的。

臨走前，陳律川沈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

“晴美，我為方瑤有你這樣的好閨蜜而感到幸福。”

晴美沒有力氣的點了點頭，拜托他一定照顧好方瑤。。

送走晴美和大龍後，陳律川過來想安撫著方瑤。

方瑤卻擡起頭：“其實她不用把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

“對啊！”陳律川接著她的話，“其實你也不用自責……”

方瑤轉過身去，對著電腦打開網頁：“這世上少了誰，都會正常運轉，我也要正常工作，不能把經濟負擔全部壓在你的身上。”

陳律川心中一暖，暫時也就放下心了。

方瑤連續好幾天都能夢到馮昱，夢到他在跟自己說話，但是每天早上眼睛濕潤的醒來之後，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虛無，夢只是夢，終究活不到現實來。

但是有一天，她明明確定自己已經醒了，甚至能微微的睜開眼看著陽光透過窗簾的光線，只是昨晚工作的太累，她頭腦也是昏昏欲睡的。

昨晚她又夢到馮昱了，只是前面都是夢到馮昱一直背對著她不說話，她不斷的喊他，可就是毫無反應。

但是最後夢即將醒來的時候，馮昱突然轉過身來喊了一句：

“瑤瑤！”

“瑤瑤，瑤瑤，瑤瑤……”聲音不斷的在耳邊出現，就如同在耳邊說的感覺一樣，方瑤嚇得掙開雙眼，掀開被子，在房間內發魔的大喊：

“阿昱？是你嗎？阿昱？……”

陳律川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看著方瑤像是被附身了一樣，在房間裏四處轉，嘴裏還喊著馮昱的名字，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大腦全部皺縮的發麻。

他跳下床，抱住方瑤：“瑤瑤，你怎麽了？”

方瑤感覺自己難受的要哭：“我聽到馮昱在跟我說話。”

就在說這句話的同時，耳邊又聽到馮昱的聲音：“瑤瑤，你過來啊，咱們一塊去吃沙冰！”

她頓時哭泣的大喊：“馮昱！馮昱！你是回來了嗎？你在跟我說什麽？”

陳律川連忙控制住她：“瑤瑤，你是幻聽了嗎？”

幻聽兩個字剛說出口，他頓時想起了什麽，渾身瞬間冒出了冷汗。

他還記得當初方瑤在他前公司實習的時候，寫過一篇稿子，是關於精神分裂的，裏面寫到精神分裂的明顯癥狀之一，就是幻聽。

想到這，陳律川整個大腦一片哄響，看著方瑤，他臉色直接蒼白，兩只手嚇得胡亂抓著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

方瑤這時耳邊又聽到馮昱的聲音：“瑤瑤，咱們要一起努力，一起考上A大啊！”

她馬上回應的大喊：“阿昱，你在說什麽？當然了，你答應過我，要一起考A大的！”

事不宜遲，陳律川馬上拉著方瑤趕去醫院精神心理科。

他自己是心理醫生，如果方瑤出現幻聽僅是心理問題的話，那麽他就可以慢慢去確診了，所以一到醫院，他直接讓自己精神科的同事幫忙看一看。

確診之後，精神科的醫生很明確的告訴他，方瑤得了精神分裂癥。

陳律川腦子裏全是不相信，他在醫院裏接待過精神分裂的患者，知道得這種病是有多痛苦，但是這種病一般人也不是容易得的，他拼命的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她只是受過前男友死的打擊，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精分了？”

醫生看他情緒不穩定，直接扭過頭來問方瑤：“幻聽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今天……早上。”方瑤有些發呆的緊張。

“別緊張，沒事的。”醫生柔聲說道，“有沒有妄想？”

“什麽是……妄想？”

“比如總覺得別人喜歡自己，或者是總是懷疑自己配偶和別人有不正當關系，再或者是總是把一些事歸於自責。”

陳律川突然醒悟過來：“對對對，她前一陣一直覺得她前男友的死，是她自己的錯。”

“那我明白了。”醫生拿出筆寫在病例上，“偏執型精神分裂，以幻覺和妄想為主要癥狀，而且……”

醫生擡起頭認真說：“應該是從她開始自責就得了精神分裂，幻聽只是進一步的癥狀表現。”

陳律川無力的坐下來：“我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竟然沒有發現……”

“陳醫生，你是心理科領域的專家，對精神科了解少很正常，你千萬不要自責，否則我真的也害怕你也會得了這病。”

“因為自責所以會得精神分裂癥嗎？”陳律川面無血色呆呆的問。

“唉，你也清楚，精神分裂這種病，至今都沒有研究出具體發病原因，只是從臨床經驗分析，大部分人是因為壓力所迫，也有的像你女朋友一樣，受了情感打擊。總之看個人不同的情況吧。”

那個精神科醫生嘆著氣解釋。

方瑤耳邊一直有馮昱的說話聲，時而清晰，時而微弱，讓她無法精神集中到他們的對話中去：

“醫生，我的病嚴重嗎？”

“沒事，不嚴重，你放心，不會死的，你只要好好配合治療，就肯定會好的。”醫生笑著對她輕聲說道。

陳律川平時在醫院裏很忙，很少觀察他這位同事看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心理醫生，所以說的話一定會讓患者聽的舒心。

沒想到他這位同事，雖是主治精神科，但是安慰病人的話，卻比他說出來的都和煦，讓人感到溫暖。

他終於明白什麽是山外有山，樓外有樓，今天若不是親眼看見這位同事的診治，他還一直認為自己特別厲害呢。

他心裏原本的驕傲全部褪去，換上暗暗的敬佩。

趁著方瑤去衛生間，醫生拿出示例藥，無奈的說：

“沒辦法，吃藥吧，她是首發，不適合吃那些副作用太大的，這阿立哌唑每天需要服用10—30ml。

她跟我匯報病情時有隱瞞，所以我無法確認她的病情現在到底有多嚴重，所以開始先少吃點，如果不管用還有幻聽，就一定要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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