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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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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節

,這法正殿,正是關押惡鬼冤魂之處,常有方士開壇畫符,無邪從未去過此處,但尋來卻是不難。

整個宮殿都處於一種詭異的陰冷之中,那令人啼笑皆非的符咒貼滿了紅柱黃粱之上,生了銹的鐵索纏繞著整個法正殿,夜風呼嘯,穿過法正殿這古怪的建築時,因空氣的碰撞,時不時會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如同女人的哭聲,這裏離冷宮很近,也難怪人們常說,冷宮冤死枉死的後宮女人太多了,到了夜裏,總會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聲來。

大概是這個宮殿荒廢得太久了,入冬的夜晚驟然降溫,整個法正殿,顯得更陰冷破敗了起來,這種地方,根本不會有宮人會願意往這來,一到了晚上,更是蕭索,連個人影都沒有,但如今裏面關的人畢竟不同,還是有兩名侍衛守在殿外,他們誰也沒有見過那裏面關的人,只知是個即將要燒死的怪物,外頭的傳聞十分可怕,這裏又如此陰森寒冷,無端端地,竟令他們這樣佩著刀劍的高壯男人,都難免心生了懼意。

“真他娘奇了,這年頭的冬天,怎麽來得這麽早?天怪他媽冷的。”

一名侍衛喝了一口熱酒暖身,口中啐罵了一句,權當壯膽。

另一名與他一同守在殿門口的侍衛接過了酒,也喝了幾口,辛辣得嗆紅了臉,咳嗽著斷斷續續說道:“這,這地方,也不知,不知道關過多,多少孤魂野鬼,不冷才怪……”

二人發著抖,互相喝酒取暖,正說著話,忽然一道黑影自頭頂婆娑的樹影間刷刷掠過,令這兩個原本正在說話的人楞了一下,面面相覷,忽然相對著煞白了臉,那裏面關押著怪物,他們也不敢進去過,這世上,除了孤魂野鬼,應該還沒有人自討沒趣去那裏面瞎晃吧?

“你聽見什麽了?”

“風,風聲……”

“對,風聲……”

幹這種苦差事,最忌諱的就是自己嚇自己了。

那一頭,那道自樹影之間掠過的身影,很快便在這森冷破敗的宮殿中落了地,大概是體力不支,無邪落地之時,面色微微有些蒼白,靜靜地低喘著氣,好半會,才緩和了過來,恢覆了些氣力,環顧四周,這漆黑的法正殿,不如其他宮殿那般,竟是一個燈籠也沒點,但今夜的月亮卻亮得可怕,那清幽的月光,涼颼颼地傾瀉在這座年久失修破敗不堪,且又掛滿了詭異的鐵鏈與符咒的宮殿裏,更顯得攝人可怕。

但無邪的面上卻沒有絲毫反應,法正殿不大,只有一座主室,空空蕩蕩地,鋪著冰冷的石磚,什麽都沒有,冷冰冰得,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籠。

這裏太安靜了,安靜得令無邪每走一步,都空蕩蕩得猶如有回聲從前方傳來一樣的腳步聲,無邪推門而入,那扇門很高,比任何一座宮殿的門都要高,沒有上任何鎖,可乍一推,竟也顯得沈重,推開之後,吱吱呀呀,發出了像是指甲劃破墻面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無邪皺了皺眉,不大喜歡這聲音。

這死寂的宮殿裏,忽然傳來了推門而入的聲音,黑暗中,那被吊在掛滿符咒的繩索之上的消瘦身影,終於動了動,緩緩地擡起了頭,他墨發垂散,面容蒼白,白得像一張紙,身形消瘦,銷售得,就如同一副骨架,他沒有睜開眼睛,在這等狼狽的情況下,他的面容還是那樣溫柔,那一瞬間的感覺有些奇異,他的面上是慈悲又溫柔的微笑,無邪分明什麽都還沒做,還沒說,他便已輕輕啟齒,好似早知她會來一般,那面上,智慧又溫柔得如同青衫慈眸的佛佗:“無邪,是你嗎……”

------題外話------

我會告訴你們每每能讓我自己興奮的劇情要發生之前我都會卡文卡得要死嗎==今天花了3個小時才寫3千字,我鄙視自己。親們原諒我今天更少了。

106 帝王劍現

晏無極的聲音在這空曠又寂寥潮濕的宮殿裏響起,沒有過多的疲倦,很溫和,很平靜,親切得,就像友人於日光微醺下的柳岸草青旁,煮好了一壺茶,沖你露出了溫潤似水的微笑一般,因為他開口,這個冷冰冰的宮殿裏,忽然多出了一絲暖意來。

即便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他的心境似乎從未變過,仍是昔日無邪在地底下看到的,那個溫潤如玉,永遠生了一張少年面龐的男子。

沒有得到無邪的回應,晏無極那張原本泛著微微笑意的消瘦蒼白的清俊面龐,此刻也緩緩露出了一抹疑惑,就連口吻,都有些不確定了:“是你嗎?”

他目不能視,銀灰色的瞳仁茫然地朝著無邪的方向“看”過來,這張始終安靜的面容上,有些困惑,讓人看了,無端端地便覺得揪心,一輩子都生活在黑暗中,晏無極對這個世界是陌生的,離開那個墓底,他本就對一切都是陌生的一無所知的,這外面的人,似乎和他記憶裏的不大一樣,他也不習慣與人說話,為此他的咬字發音,極為生硬,語態卻一如他的性子那般溫柔,即便是被這外面的人,用這樣惡意的方式摧殘折磨著他的身體,但他的精神,卻一如既往地澄澈,善意。

無邪終於回過神來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突然失去了控制自己身子的能力,只覺得自己的雙腳忽然被死死地釘在了地面一般,不得動彈,渾身僵硬,就連手腳都變得生冷了起來,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那個被掛滿符咒吊起來的人,真的是晏無極嗎?

一團怒火自心底猛然躥了起來,那一張張愚蠢的符咒,那一根根掛滿符咒的繩索,還有那穿在晏無極身上的,只有獸類才會帶的枷鎖,每一樣,每一件,無不是在羞辱他!

但這團怒火,很快被以團團寒冰一樣的冷氣糾纏著,無邪此刻面上的表情很覆雜,有一種人就是這樣,他本身就是溫暖的,性情溫柔,慈悲,善意,所以讓人即便只看了他一眼,也會為他揪心,見不得他吃半點苦,此刻晏無極這樣,更令她感到心底隱隱有一簇泛疼。

他看不到她,所以也不知道無邪此刻的表情是什麽樣的,是的,他應該是看不到的,可他卻好似什麽都知道一般,微微一笑,反倒是在安撫無邪一般:“無極不曾食言,總算不愧對無邪你。”

無邪楞了楞,知他是在說在墓底之時,他曾答應過她定會活著之事,晏無極單純得就像一個從未被這個世界浸染過的湖水,此刻面上的笑容,也純凈溫柔得像個孩子:“幸好你們也活著從那裏離開了,我一直還有些擔心……”

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般,晏無極與無邪說話時,依舊平靜溫柔,可看在無邪眼裏的他,卻是個日漸枯萎的軀殼,狼狽,又疲倦不堪,他的臉上沒有血色,蒼白得比昔日在地底下見到時的他更甚,瞧瞧他們把他折磨成了什麽模樣,那笨重的枷鎖,幾乎就已經要耗盡了他全身的體力,無邪的嘴唇動了動,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也莫名地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晏無極就是說話,也費勁,她搖了搖頭,忽然又記起了晏無極是個瞎子,不禁失笑:“你還惦記我們?看看你自己,都不成人形了,我縱是再膽大,也要被嚇得失語。”

無邪全身那被抽走的力氣終於回歸了一般,只是雙腳仍舊沈重得如同灌了鉛,那沈重地一步一步朝那消瘦得不成人形的人走過去,晏無極被吊著,因為太瘦了,他身上的衣衫披在身上,都顯得空蕩蕩的,好像會隨時灌進去風一般。

晏無極聽不出無邪口中又氣惱又心酸的諷刺之意,他似乎真的太過單純了,只當無邪說的都是認真的,因為無邪的話,他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龐,竟然微微地泛起了一絲無措的羞紅,少年的面容上,因這羞紅,忽然變得有些艷麗了起來,美得攝人心魄,他的口氣,也忽然變得滿是愧疚:“我的模樣,將你嚇著了?我看不到……原來是我嚇著了你……”

無邪無奈地嘆了口氣,已讓自己的語氣恢覆了平靜:“我先放你下來。”

晏無極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微微一笑,像個孩子一般順從:“嗯。”

晏無極這模樣,的確是連行動都艱難,他又是個瞎子,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不知道,他又能去哪呢?大概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又忌憚他,又不屑他,除了外頭的兩個膽小的侍衛,這裏甚至沒一個人留在這守著他,想來是料準了,他這副模樣,也翻不出天去。

無邪看了眼那些掛滿符咒的繩索,自自己靴中抽出了一枚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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