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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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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節

的專註,心無旁騖。

其實秦燕歸是疼惜無邪的吧,容兮輕嘆了口氣,只是秦燕歸那樣的人,冷漠無情慣了,溫柔與在乎,對他來說是一種陌生的情感,從不輕易表露,容兮心中唯恐,自家小王爺不能體會他的心意,反倒怨他,與他鬧脾氣。

無邪知道容兮這是疼惜她,便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不怨,容兮姐姐,你莫看我這滿身的傷看起來倒是可怕,其實……”

她這傷,哪裏能比得上秦燕歸的呢?

“可到底是太過狠心了些。”容兮皺眉,她的話從未像今天這樣多。

無邪驀然笑了起來,那原本顯得極為憔悴的面容之上,也因為這一笑,顯得生動了起來,眼神清亮,明眸皓齒:“容兮姐姐,你真當他會往死裏打我不成?”

容兮楞了楞,繼而面上也泛起了淺淺的微笑,她年長無邪十幾歲,雖是主仆,於無邪來說,卻是如長姐,又如母親,容兮還道是自家小王爺未必能體會宣王的苦心,不曾想,倒是自己多慮了,無邪她,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得很,也聰慧得很,她自小便是如此,話並不多,小小年紀卻老氣橫秋一般,但那心思,卻透徹得很,有什麽是她看不透想不通的呢?

無邪看了眼容兮,忽然問道:“容兮姐姐,母妃可知我受了罰的事?”

她受罰之事,鬧得這樣大,無邪想著,溫淺月許是也已經知道了,不免有些擔心,容兮聽了,面上原本泛起的微笑,不禁也忽然一滯,無邪當即皺起了眉,原本含笑的眸光,也變得深沈,甚至有些銳利了,仿佛什麽東西,都於一瞬間被她一眼看穿了一般:“可是府中出事了?”

這也怪不得無邪會有這樣的猜想,她受了傷,醒來不在自己的王府,卻被秦燕歸帶回了宣王府,豈不古怪?

無邪的眸光如此咄咄逼人,有時候,這孩子的固執連秦燕歸都未必能受得了,更何況容兮?

嘆了口氣,容兮不敢有所隱瞞,便仔細試探過無邪的臉色之後,小心翼翼地回道:“您離宮之時,皇後便命人請了溫老側妃入宮小敘幾日……”

容兮雖點到即止,可無邪那樣聰明,怎會不知這是什麽意思?無邪平素便待人並不算熱情,她能在乎的人,幾乎少之又少,可她敬重溫淺月之事,卻是無人不知,哪裏是皇後請溫淺月入宮小敘,這只不過是建帝的意思罷了,秦燕歸堂而皇之地將她帶出了宮,他攔不得,轉而以溫淺月為質了?此刻恐怕不僅請了她母妃入宮,就連她的靖王府,也一並在建帝手中捏著的吧?

無邪自然知曉,溫淺月同這皇家之中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同,她畢生追隨父王,怨恨父王,才肯令自己的鋒芒棱角被歲月磨平,一入侯門深似海,她在這冷漠無情的皇家中,耗盡了一身的驕傲與風華,可縱然棱角鋒芒再被歲月磨平,溫淺月依然是溫淺月,這世間除了辜負了她的父王,沒有人能令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年輕時,她便是個風華絕代的人物,世人為之傾倒,但她清高傲岸,不染纖塵,目下無塵,又如江湖兒女一般,敢愛敢恨,甘願為了父王,如此折辱自己,入了王府為側妃,眼睜睜看著父王迎娶別的女子為妻。

從前溫淺月常伴青燈古佛,不理世事,孤高冷傲,是因為除了父王,她不屑於任何與父王無關的事,可她畢竟是身手卓絕,來去無蹤的一個人物,這世間哪有什麽枷鎖能夠困得住她?溫淺月的心思豈能還不如無邪?她當然知道建帝與皇後請她入宮是為了什麽,秦燕歸將無邪從皇宮裏抱出來的事,恐怕溫淺月心裏比誰都還要清明,可她那樣桀驁清高的一個人,卻能容許皇帝將自己困於宮中……

她眼中,除了父王,哪裏還有什麽別人,帝王與權勢,若她不樂意,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更別提所謂的忌諱於抗旨不遵不得不隨之入宮了,溫淺月肯如此,只因她秦無邪未反啊!

無邪未反,溫淺月尚且頂著靖王府側妃之名,若是有一舉一動,連累的,自然是她秦無邪。或許是念在父王的情分,也或許是因為這多年的母子之情,如今這世間,除了父王,也唯有她秦無邪,能令溫淺月至此。

若非昨夜容兮是隨著她入宮的,只怕這會也一並被請進了宮中“小敘”。

無邪沈默了,垂下了眼簾,她還是她,樣貌音容,甚至連靠在容兮身上的姿勢都不曾有什麽變動,可無端端地,卻讓人感覺,眼前的小人兒,好似瞬間換了一個人一般,周身的冷冽之意,令人膽戰心驚,這樣的鋒芒凜冽,讓容兮一陣震驚,可又好像覺得理所當然,好似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一只沈睡而又懶散的小獅子,被惹怒了……

容兮是有些猶豫,可眼前的無邪,並不能讓她再將她看作一個孩子,油然而生的,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信服與敬畏感,頓了頓,容兮還是低沈著嗓音說道:“不僅是溫側妃……衛狄也……”

衛狄……世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個長了一雙妖冶的紅瞳,甚至比當今五皇子秦容還要生得貌美幾分的男子,昔日還是被她秦無邪這個荒唐世子給看上眼帶回王府的男寵呢,無邪的嘴角翹了翹,可那唇畔的弧度,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笑意,若是有,也便只有心中忽然泛起的一抹冷笑,真是十分的戒備呢,小小一個秦無邪,怎麽什麽都還沒做,就能讓建帝一個當了幾十年皇帝的老狐貍,嚇成這樣了呢?

人啊,最恐懼的事,往往不是災難本身,而是那種災難欲來未來的煎熬等待,成日患得患失,這日子其實也過得挺辛苦的,此刻的建帝,恐怕巴不得無邪造反,除去了了事,亦或是早日挖出帝王劍的下落,再將她除去,便也無所畏懼了,如今無邪這要胡來又不胡來的模樣,可要將建帝嚇破了膽呢。

先是晏無極,再是溫淺月與衛狄,也真難為建帝了,她能放在心上的人,本來就屈指可數,看起來,建帝倒是挺了解她的。

無邪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令容兮心中甚為不安,不由得皺了皺眉,神情凝重:“您可還好?”

無邪淡笑,搖了搖頭,神情已經恢覆了平靜:“我無事的,只是有些乏了,容兮姐姐,我想睡了。”

無邪本就是個受傷的人,又坐了那麽久,說了那麽多的話,本就疲憊不堪,且那粥食之中又輔以鎮痛寧神的藥材,無邪說她困了,倒也不假。容兮本還憂心,怕無邪郁結,可見她果然面色帶著倦意,又淺淺地打了個呵欠,容兮這才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著無邪躺了回去,又為她輕輕覆好了薄被,囑咐了一番不可隨意觸碰傷口,她的傷口都用了上好的傷藥,結痂也快,若是結痂,難免發癢,容兮怕無邪與昨夜的那位一樣,並不是個愛惜自己的人,這才好一通囑咐。

能讓容兮這樣沈默寡言的人,變成這樣絮絮叨叨的模樣,無邪不禁發笑,只好都一一保證了,容兮這才放下心來,悄聲退了出去。

容兮走後不久,無邪便被困意襲來,那金獸爐子中,也已重新點上了寧神的香片,不知不覺間,無邪便帶著倦意,閉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這一睡,便又是整日,入冬的天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暗沈得快些,這屋子內卻又暖和得很,蠟燭已經要燒到了底,不久前,容兮才剛剛進來又換了根新的,榻上的人兒,睡得極其安穩,呼吸淺淺,規律又綿長,原本蒼白的小臉之上,也難得地恢覆了幾分血色,漸漸地變得紅潤了起來,多虧了那味安神之藥的功勞。

忽然燭光閃動,無邪只覺得,那熟悉的極其淺淡的檀香味便又再一次地變得異常地清晰了起來,這寂靜的夜裏,那人近了,卻又驀然停住了,並沒有再繼續向前走,他也不說話,只那麽靜靜地看了她好半會,不知是過了多久,他那一貫淡漠無情的深邃眸光,終是難得地沾染了溫柔的秀色,靜靜地自她面上挪開,如來時一般,似乎他來這裏的本意,本就是看一看她便走,為此這一回他轉身,也並沒有太多的猶豫。

無邪倏然睜開了眼睛,眼底雖仍有惺忪的睡意,可早有清明悄悄潛入了這雙漆黑沈靜的眼眸中,入眼的,正是那抹她再熟悉不過的清俊身影,衣袂如雪,長發如墨,轉過身去時,那長袍寬袖,也隨之紛飛,她突然伸出手來,這一回抓住的不再是他的衣袖,而恰恰是他那雙難得地帶了幾分暖意的大手,無邪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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